蒋晏秋以家中有事为由多请了一天假,陪着唐川办完了唐玫的后事。
他不认唐玫,这事完全可以不参与,但唐川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什么都不懂不会,虽然蒋晏秋也一样,但多一个人陪着,有什么情况好歹能商量。
处理好所有事项已经快到傍晚,唐川晚上还有兼职,蒋晏秋也还要回机构,墓园位置较偏,他提前叫了车,等车时唐川提到蒋晏秋借的钱,说是会尽快还,蒋晏秋却说:“不着急,你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想着还我钱,不还也行,就当是她生我,我葬她,扯平了。”
唐川一下子被噎住,觉得蒋晏秋讲得很荒唐,但却又有点道理。
他说:“昨天说好的是借。”
蒋晏秋点头,面无表情地开口:“今天说不还也行。”
唐川无言,这些钱他省吃俭用攒个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还清,蒋晏秋却说不要就不要了,或许这对人家来说只是每个月花不完剩下来的零花钱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那我就慢慢还。”唐川说。
蒋晏秋不置可否,一直等上了车,俩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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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选从隔壁跑来串门,只看见谢信宜和严骋在房里斗地主,他问:“晏秋还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骋努嘴指了指卫生间,“刚到,洗澡呢,别惹昂,感觉他心情不怎么好。”
杨选走到桌边坐下,“他家里出什么事了?你们也都不知道吗?突然请了一天假,肯定是昨天回去遇上什么事了。”
谢信宜摇头,“还没来得及问呢,一回来就找衣服洗澡去了。一对皮蛋。”
他刚报完牌就被严骋“嘘”一声止住了出牌的动作,几人安静下来,听见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响,是从蒋晏秋床位那边传来的。
严骋看着杨选说:“你离得近,你去看看谁打的,能不能帮忙接,假如有急事呢。”
“哦好。”
“谁啊?”
“不知道,蒋灿烂。”
谢信宜摸了摸下巴,“也姓蒋,亲戚吧?”
“接一下,就说在洗澡,等会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选刚把手机从床上拿起来,对面没打通就挂了,同时蒋晏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干嘛呢?”
“你手机响了。”谢信宜说。
杨选把手机递给蒋晏秋,“已经挂了,你赶紧打回去吧。”
蒋晏秋看了眼未接来电,将毛巾搭在后颈上,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蒋昀很少会打他电话,一般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在微信上说的,这次居然连打了两个,看来是有什么事用短信说不清楚。
电话很快就接通,蒋晏秋先解释道:“我刚才在洗澡,所以没能及时接。”
唐玫下葬时烧了不少纸钱,他被熏了一身的烟灰味,闻着就想到亲妈已死的事实,对于这件事,蒋晏秋始终不知该如何表态,或许是不知道自己的表态是否正确,总之他很烦,心里郁闷得像裹了好几张缠在一起的渔网,乱糟糟的一大团。
他没想到唐玫会死得这么快,虽然不认她,也怨恨她,没想过去见她,可有时候还是会突然心软,想着毕竟人都要死了,人死之前只是想见自己一面而已,不就是见一面吗?有什么难的呢?
可蒋晏秋没那么容易被心软说服,也没能那么轻易就做出决定,他就这么一再一再地犹豫,最后就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我有事问你,蒋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