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剧烈又痛苦的粗重喘气声回荡在颅内,眼前是一片漆黑,迈着沉重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踏上台阶,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次,即使双目失明也能凭着肌肉的本能找到上去的路。
无定强忍着手臂骨折的痛苦,扶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一步一步拖着韧带断裂的右脚,走上了吹来刺骨寒风的楼梯。
不知向上走了多久,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如同刀子割着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地堡里浑浊腥臭的空气也被这无情的风尽数吹散。
“哈……哈……”无定张开了满是黏稠血液的嘴,贪婪地感受着这足以冻死人的凛冽寒风。
就像收到了鼓舞,无定继续拖着她沉重又残破的身体,沿着无尽的阶梯向上攀爬,直到脚掌踏上了一层厚厚的发出嘎吱嘎吱响声的积雪,她才慢慢停下了脚步。
无定仰起头,看着应该是灰蒙蒙的天空,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虚无,可她却露出了释然的笑,手臂张开,任由狂风裹挟着她的身体。
“风……”无定欣喜地从她破碎的喉咙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无神的双眼流出了两行血泪,随后栽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中。
蚀骨的寒凉从四面围了上来,一点点蚕食着无定摇曳的生命之火,她的身体慢慢蜷缩成了胎儿在母体里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双腿静静等待自己的最后时刻。
“姐……姐……”无数的回忆从脑中涌了出来,无定在不断闪现的记忆中伸出了手,但在要触碰到那个朝着微笑的少女时,她身上最后一丝温度消失了。
狂风卷着纷飞的大雪,遮盖住了无定没有生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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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定,无定,起床了……”阿清叉着腰站在无定的床前,无奈地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无定。
见无定还是没有反应,阿清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捏住了无定的耳朵,凑到她耳边大喊道:“起床啦!”
“啊!”无定脑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环视周围,随后看到了耐心已经降到最低点的阿清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不善。
无定瞬间弹起身子握住了阿清的手,十分紧张地上下打量阿清:“姐姐!姐姐你还活着!”
“是是是,我还活着,可你就要死了。”阿清抬起下巴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九点了。
无定愣愣地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呆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要去实验室的时候!”阿清不知道无定吃错了什么药,起来就一副怪里怪气的样子,她是不想再磨蹭了,直接拿起一旁的毛巾和漱口水胡乱往无定脸上抹,往她嘴里灌。
“啊?!实验室?!”辛辣的漱口水一下就叫无定回了魂,她噗地一声吐掉了口中的漱口水,看着比记忆中还要稚嫩一些的阿清,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她的脑子。
“对啊,你昨晚做了什么噩梦,浑浑噩噩的才清醒,今天可是你全身检……”阿清机关枪一般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无定极速下床重新洗脸刷牙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拽着她出门一气呵成。
“……查。”阿清感觉自己被一头大型犬扯着飞出了房门,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无定推开房门后,便被眼前熟悉的一切吸引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下贯通的巨型钢筋混凝土堡垒四壁有序地排列着各类房间,层叠交错钢铁管道正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响声,绕着墙壁一圈一圈从而下的灯光条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为地堡里生活的人们提供了安心的光源。
“看什么看!”一队全副武装穿着防护服的人跟无定擦肩而过,为首的少女冷着一张俏脸,严肃地直视前方,副官皱着眉头冲直勾勾盯着长官的无定扬起了拳头警告。
“冰姐……”无定看到冷脸的少女走后,口中喃喃叫着她的名字,脸上浮现出了欣喜若狂的笑,随后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水泥墙壁,粗糙的颗粒触感头一回让她心里无比安定。
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她重生了。
“你还愣在这里干嘛?”阿清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无定的后脑勺,然后回头冲着那队拽上天的人哼了一声:“不就是治安官,拽什么拽。”
“无定,我们走!”阿清拉着无定就往下层的实验室跑去。
“好,姐姐,我们今天主要查什么啊?”无定紧紧跟在阿清背后,生怕再次弄丢她。
“查什么?”阿清转过身来,扬起眉毛笑着看了一眼无定的裆部:“你说呢?”
无定意识到阿清在看她哪里后,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裤裆,脸瞬间就红透了,她支支吾吾道:“姐姐……真是不害臊……”
“我可是这里的医生哎,例行检查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不响某人,心脏看什么都脏。”阿清见无定在她手上吃了瘪,心情大好,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就继续往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