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泽膝盖上的褶皱越抓越多,身后持续的拖动声让他鸡皮疙瘩冒起,绵延的寒意从他额头不停下落,眼看就要在地板积成了小小一滩。待周遭逐渐销声匿迹后,兆哥的突然发声,让他大脑霎时一促。
“你,过来。”
是兆哥在向他招手,泰泽忍着腿上的剧痛,手脚并进地向前爬去,最终移到了那座沙发前。他咧开嘴角,堆出笑脸,乐呵呵地听候兆哥指示着,分明在前几分钟,自己才经历过生杀大变,但这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露出殷勤讨好的姿态,就像会认主的狗一般,尽显忠诚与卑屈。
“你说你会手语,那你问问梵音,他早上,在生我什么气?”
兆哥揽过怀里的美人,让她看向了自己。
“好!好!绝对帮阁下问清!”
泰泽连忙点头,才知道那女仔原来叫梵音,但她真就如其这佛韵般的名字,连面相都带有慈哀与挑逗,既像妖色天女又似十九伽蓝。虽然自己现在狼狈不堪,但当他近距离端望那小美人的侧脸时,刚才亵渎的思绪顿时一消而散,如今宛若拜见观音菩萨般由衷虔诚。如果没有她,说不定自己早就没命了!再当梵音疑惑地望向自己后,泰泽才彻底看清她眉目的细节,黛眉翘梢、白齿朱唇、五官如水墨丹青般浓淡分明,轮廓如工笔勾勒没有一丝多余的点缀,要是放在普通人之中,那才叫云泥之别,按照他们老家话来讲则是“生来过雅”*。
但这女仔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还留着微涨的颊肉很是稚嫩,但她身上除了那股暧昧难分的风情外,还有着一对少年般薄情的眼梢,让他很难形容。这时候,她眼中明显有些抗拒外人,但泰泽也不敢多加耽搁,在大佬面前惦记别人的马子,再给他十条命也不够!泰泽赶紧端正姿态,把刚才兆哥的话如实的翻译了一遍,顺带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梵音见他可以交流,虽迟疑的抿着嘴角,但也估计是好久没跟人正常谈过,他手上急匆匆地一阵摆弄。泰泽楞了一下,有些吃惊,但还是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兆哥,梵音小姐说……您之前答应她,会去见自己的哥哥的,但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觉得您说话,不算数…….”
泰泽表达得委婉,加了不少修饰,唯恐兆哥会出现反感,但对方一听,便显露出了不耐烦的愠怒。
“我说话不算数?啧,看你表现,少给我谈条件。”
果然,兆哥咂了下嘴,皱眉紧盯着怀里的梵音,又伸手掐住了她的两颊,目光厉利的与她对视着。但那女仔竟然露出了些愤恨的表情,双手用力地扒着他的手腕,虽然并没有什么用。泰泽突然有些佩服,她分明也看到了那场血淋淋的宰杀现场,但依然能坦露出自己的不悦,就算吃过之前的亏,但仍旧犟着脾气,想从他身上离开,几乎是一秒都不愿多呆。兆哥看似和这个女仔很是亲密,但对方却不太顺从的样子,八成是从哪儿拐回来的吧?何况还是个哑女,怪不得她之前默不作声的全程冷脸,想必他们之中还有不少间隙,所以反而亦之,肯定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泰泽拼命地在脑子里推测了一番,主要是,自己应当是安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我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兆哥强硬的抓着梵音的手臂,语气很是不好惹,那女仔跟他僵持一阵,依旧不见服软。于是对方收紧掌心,揽过她的肩头,把人压在了自己身上,故意在她耳边碎碎低语着。梵音听到他的话,面色凝重,耳垂刹红,看着兆哥威慑的眼神,像是被吓到又坚持宁辱不屈着瞪着他。但梵音越是恼羞成怒,兆哥就越是像乐在其中的样子,继续抱住她的腰,压住她的肩膀,窸窸窣窣的把话语声又加重了几遍。
梵音瞳孔猝然浮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厌弃难言的话,咬着牙关,挣动撇开,一副羞涩难堪的神情,连眼下都憋出一抹泛红,跟之前冰山不化的样貌有着很大的出入。兆哥轻笑一声,戏弄地拿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舔弄了一番,几乎不给她留任何余地。直到梵音慌张顾忌地撇向了自己,他便赶紧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但为时已晚,兆哥立马奔来一脚,大声呵斥着。
“及咩嘢及!躝屍趌路!”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泰泽小人得令,嘴上赶紧说着是是是!便快速爬到房间的角落,身后那条腿像拖着一条麻袋似的,宛若从自己身体中分割了出去,逐渐没有任何的知觉。等他再扭头回望的时候,兆哥已经抱着他的小美人走出了包厢,只剩一扇房门不断忽闪,就连最后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