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长看着韩子冈,但笑不语。
韩子冈被他看得如坐针毡,讪笑了一会儿说道:“商道长,实不相瞒,那个魏军入不了你老的法眼,我却是捡了便宜。道长的手段实在高明,不过一个没入修行的兵头子,竟颇有些滋味,让我回味不已啊。”
“呵呵,这倒是也没什么。我所用的,是我师门独传的秘法,却是不能轻易透露,实在抱歉。”商秋长笑了笑,韩子冈会不会主动承认,对他来说,比韩子冈做了什么更重要,“不过子冈,请听我一言:元阳亏失,还是要从补足根基上下功夫,我赠与你的火枣,就是上好的滋补之物。这等采战之法,不是长久之道,我不太清楚子冈所修的法门,你还是回师门多多请教请教,别走了歧路,那就是我耽误了子冈了。”
从面相气机来看,韩子冈竟是真的采到了魏军的元阳,补益自身。但是阴阳相合才是天道,以阳采阳却是强取豪夺,所以这股元阳让韩子冈的气机显得更加混杂不堪,也不知是好是坏。
清源派的法门十分高妙,别看商秋长是男人,所用鼎炉却可男可女,乃是取人心欲火为阳,商秋长自身真气阴寒为阴,乃是以阳中之阴,和人身之阳,暗合天地阴阳的道理。韩子冈不知道清源派的法门,却贸然采战清源派的鼎炉,商秋长也不知道两种法门混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幸好这开炉的手段也有许多奥秘,韩子冈就算按照魏军的描述偷偷学了,也不过学到皮毛,并不知道商秋长以真气冲开穴窍的精微奥妙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故意露出一点手法,就是想以此试探韩子冈背后的大遮蚌寺。
从韩子冈透露的消息来看,灵气复苏已经有近二十年,一些困守于之前关隘的高人,说不定能够突破瓶颈,从炼精化气步入筑基,踏入所谓“先天”境界,那是商秋长也要提防一二的厉害人物。
商秋长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还未成就高深境界的时候,就遇上自己对付不了的高人,让自己的功法来历暴露,甚至丢失了万界飞天镜。
现在有锦澜五光镯和紫微青雀灯护身,又对华国修行水平有所了解,商秋长就放心了不少,所以韩子冈些许试探手段,对他来说都无伤大雅,韩子冈身后宗门如果被惊动,他也怡然无惧。
他本来是想把魏军作为一个投石问路的石子,没想到韩子冈这么大胆,直接就给采了。商秋长这才知道这等官门贵胄到底有多胆大妄为,刚才韩子冈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有顾棣棠可以,顿时让商秋长警惕起来。
顾棣棠的一身真气虽然精纯,但也算不上高妙,韩子冈要真是找上几个差不多水平的武道高手,采补元阳,坏了对方的修行,那说不定还要将因果牵扯到商秋长身上。
坏了别人修行还只是小事,以阳采阳,坏了根基,伤了韩子冈,那才是更糟糕的事,所以商秋长赶紧将这个苗头扼杀掉。
韩子冈听了不无遗憾,但他也听出了商秋长话里的警告之意,见了商秋长,他才知道华国真是高人遍地,也有心回师门再去讨教一番,所以便没再多问。
“多谢商道长指点,让我以后能少走许多弯路。”韩子冈神色闪了闪,笑着说道。
两人又浅聊一番,韩子冈便一路将商秋长送至机场:“只恨不能跟在商道长身边,多多交流。”
“哈哈,这次申城一行,已经承了子冈盛情招待,子冈重任在肩,轻易离开不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常来此地,和子冈谈玄论法的。”商秋长也虚与委蛇地讲了几句场面话,便和韩子冈告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飞机飞入云霄,商秋长以法眼向外观望,只见蓝星之外,灵气如潮,翻涌不休,又如光带飞纱,笼罩天地,灵机复兴的大势,已是不可抵挡,正是他这样的修道之人,力争大道的好机会。
他回顾申城一行,觉得自己还算是表现合度。
从韩子冈的姓氏和能耐,他已经料定,应该与如今中枢中的那位是一家,是真正位极人臣的门第。他对待韩子冈,算是恩威并施,既展露雷霆手段,又施以神仙心肠,这才让韩子冈这般看中,又不敢作出什么唐突举动。
和韩子冈交往,对商秋长来说,只算是在那个最高的圈子里面,小露一手,让自己的名号,开始往那个圈子传播。
但是与韩子冈的交情,目下来看,也就仅止于此了。
自古以来,修道之人都离不开财侣法地四字,官宦之家占据高位,本该是得天独厚。但是高门显贵之家,却鲜少能够出现真仙,从韩子冈身上,就能窥见一二缘由。
不过是富贵来得容易,吃不得水磨工夫,总想走些捷径,自己最终将路走得窄了,走到无路可走。
利用家世背景,收敛资源,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若心性不纯,不能时时自警,将来成就注定有限。
商秋长没有将自己已经看透韩子冈道途终点的事明说,但也点了几句,就看韩子冈身后的大遮蚌寺怎么应对。
如果真的是正宗门庭,应该有手段能够纠正韩子冈的谬误,以韩子冈的年纪,正好赶上灵气复苏,天地灵潮兴盛的时候,或许成就还能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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