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从宗教大会召开之后,各种道修、佛修、灵修的培训班,便如雨后春笋似的,遍地都是。”玉真子说道,“不过大部分都是骗人的,没什么真东西,我让绵邈去的这家,可是请来了龙虎山授箓的道士做讲师,进门门槛高的很。”
“哟,道兄,你这变化很大啊。”此时电梯到了顶楼,商秋长讶然道。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得时候,玉真子这里,还是个公司的样子,现如今,竟然在楼顶上,将公司拆掉,生生建起了一座道观!
别看地方不大,非常袖珍,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道观啊!
看这道观的用料、装修、形制,都是颇为考究的,更难得的是,整个道观里,萦绕着一丝灵气,显然是用了些真的含有灵机的物品来布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笑见笑,和真人那国家敕封的宗门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玉真子虽然谦虚,但脸上还是难掩骄傲之色。
因为建在楼顶上的缘故,这座道观占地不大,纵向较高,颇有点欧洲古堡的感觉,没有大宫大观的气势,多了几分陡峭奇诡。
进入正殿,迎门位置,供奉的并不是哪路神仙,而是一副气势颇为雄伟的水墨山水画作。画作之中群峰绵延,山势巍峨,隐见白雪皑皑,笔力颇为不凡,画面上方,书写着“祖脉昆仑”四个大字。
而在大殿之中,还交错倾斜摆放着五面屏风,每一个,都是木质的架子上,挂着一副画作,每一幅都是山势雄浑的山岳图,分别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
在每个山水画屏前面,则各放着一个置物花架,在每个花架上面,都放着一块气韵灵动的山石。
画屏下面,漆黑的地砖中,开出来两条小河,蜿蜒穿过大殿往外流去。
“道友,你这阵法,源出祖脉,势成五岳,下应江河,东流到海,颇得阵法三昧啊,可有什么名字?”商秋长看了一圈,赞叹道。
“真人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我这里的布置,老朽不才,取了个山川地脉之阵的名字,实在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见笑见笑。”玉真子抱拳羞愧道。
“虽然如今只有昆仑祖脉和五岳,地下也只布置了黄河长江水道,但是道友这个阵法,已经颇得阵法之道的真味,将来进一步细化补全,真的成为华夏山川地脉大阵也有可能。”商秋长绕着五面画屏转了一圈,看到落款,惊讶道,“这竟然都是道友自己画的?”
“哈哈,我三十岁的时候,开始习练水墨一道,时至今日,也不敢说小有所成,只能说是业余爱好。”玉真子谦虚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道友这画技颇为不俗,尤其是这几幅画,灵韵昂然,气势雄浑,绝非凡品啊。”商秋长这话不是吹捧,而是玉真子这几幅画确实不错。
“确实,这几幅画,于我来说,也是妙手偶得,灵光一现,堪称毕生杰作。”玉真子看着自己的作品,既有自得,又有一种难言的怅然,“实不相瞒,我这阵法,其实也是受了真人的启发。”
“哦?愿闻其详。”商秋长颇有兴趣地转头问道。
“真人您那间网店,以福缘为引,出售的风水法物,灵妙非常,早就在风水圈子里传遍了,老朽有幸见过其中几件,着实不凡。早年间您在泰山采气的故事,在修行圈子里也都是有名的逸闻了。”玉真子说道。
当年商秋长为了给付家做印石,在泰山顶采气,还第一次见到了顾独步,他和顾独步交恶,顾独步自然不会替他隐瞒他在泰山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在泰山采气的事情,也就渐渐流传了出去。
以他的身份,在整个修行者圈子里,就是顶级流量明星般的人物,随口无心的一言一行,都有许多人揣摩,更何况是这等真正涉及到修仙手段的传说呢,自然很多人都在模仿。
“我刚开始是在五岳之中,人迹罕至的地方,亲自挑选了五块在我看来,颇为不俗的石头,摆在这里。”玉真子提到自己的得意之作,也是谈兴颇高,从头讲起,“老朽看风水看了一辈子,给人阳宅阴穴也点了不少,这五块石头,都是我在五岳气脉所结之地找到的,确实有几分不凡,可放在这里之后,却只感觉有微弱变化,只是带来的效果实在是微乎其微。”
“而在探访这五块石头的时候,我遍游五岳,观看山势地脉,心中总感觉隐隐有种明悟,却隔了一层窗户纸,难以抒发,便再次启程,先是在泰山住了一个月,将泰山山水好好欣赏了一番,兴之所至,画了一幅画,自觉是平生最得意之作,画完之后,里面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韵,让我自己都十分吃惊,不敢相信这竟是我自己画出来的。随后我花了半年时间,依次徘徊五岳山中,观览游历,最终成就了这一套五岳图,与山石相配,顿感神清气明,心神酣畅。”
“可是这时候,我总感觉这屋里的灵气,还是有些混乱。本来,最开始我是将泰山放在主位,却似乎还是盖压不住其余四岳,反倒有更加混乱的感觉。后来仔细思考了一番,我想到,都说昆仑是华夏祖脉,能统御天下龙脉的,便只有昆仑山了,便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往昆仑,得了一石一画,布置之后,果然感觉几幅山水图画之间,气韵通畅了不少。”玉真子讲述自己思索尝试的过程,十分感慨,颇有种悟道般的畅快。
“若我所料不差,道友可是觉得,这昆仑祖脉与五岳之间,虽然灵气浑厚,却过于凝重,少了点灵动之感,风水风水,水是气行之道,便又按照黄河长江的走势,开凿了两条水道,这气韵便灵动起来了?”商秋长猜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真子激动不已地叫道:“对!太对了!真人,您真是如同亲眼看着我所思所想所作似的!真人啊,我虽然自己布成了这个阵法,但其实都是误打误撞,自己试出来的,但到底为何能成,却反倒糊涂,能不能请您给我开解一番,让我学个明白。”
“道友,在我看来,你不愧是华夏风水师中的名家,放在古代,怕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商秋长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
“从古至今,导引、服食、房中、内丹等修行法门层出不穷,而观想之法,在佛道两门之中均有记载,也是最为原初,最为质朴的修行法门。”商秋长从玉真子的讲述中,已经猜出来他为何能够误打误撞地成功布置一个灵阵。
“所谓观想,便是对照着天地、日月、星辰、山河、风雷、水火,乃至阴阳双鱼,太极八卦等象征着大道至理的图形,甚至是神仙、佛陀等造像,凝聚心神,在识海中描摹,借此勾连天地间的灵气,以人身而与天地相呼应,这便是观想之道。道友游历五岳,观摩山河,日日揣摩山川气势,凝入画卷,无形之中,其实就是在进行观想,而且因为是直接观想山川之景,所以所得最为直观,已是迈入了自己琢磨出来的修行门径。”商秋长的肯定,让玉真子大喜过望,完全没想到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竟然在商秋长这里有如此高的评价。
玉真子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有些市侩的地方,但能够在灵气复苏之前,就从事风水行当,闯出名气,本身的底子是极为厚实的。
更难得的是,灵气复苏之后,他也没有因为年纪而颓丧,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敢想敢试,以自己的风水本事为根基,还真摸索出一条路来。
他现在的做法,或许就是道法创立最原始的模样。
古人遍走四方六合,观摩天地奇景,渐渐描摹于心中,和天地呼应,撷取一线灵机,这应该就是观想法最初的起源。
受益于现代科技发展,古人可能走半辈子才能看过的名山大川,玉真子一年时间就能挨个走个遍。而且得益于信息传播速度很快,很多资料都能轻易查询。就说商秋长在泰山采气的事情,若是放在古代,靠着口口相传,传到玉真子耳朵里,怕是要至少数年时间,而且肯定传得十分偏离。但是在现代,玉真子打上几个电话,就能听到第一手的消息,所以他试探着尝试的行为,真的产生了效果。
这就是一门观想法的雏形和种子,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一门修行道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真子听了之后,十分欣喜:“蹉跎半生,才终于摸到一点门径,真是惭愧啊。”
商秋长却为玉真子感到遗憾:“有句话说出来,怕是要让道友心生难过。”
玉真子笑了一笑:“我明白真人的意思,若是我能晚生二十年,甚至十年,正好赶上灵气复苏,成就或许都远不止于此。”
“可惜啊,命数天定,不能强求。老朽能在这般年纪,窥见风水之道的真意,知道自己平生所学不是虚妄,不是那骗人的鬼话,骗钱的伎俩,便已经得偿所愿了。”玉真子洒脱的话语中,又带着几分回首往事的怅然。
想来,他这一生,凭风水混迹于江湖,往来皆是豪门贵客,却也并不全都是顺风顺水,也经历过许多狼狈与难堪吧。
“道友还不算老,继续潜心钻研下去,未必不能有所成就。”商秋长劝慰道,“需知从古至今,功法的完善虽然要仰赖一代代人不断打磨完善,但能够推动功法跨越一大步的,却往往是极少数惊才绝艳之辈。”
“惊才绝艳?那是真人才配得上的赞誉,老朽如何能当得?”玉真子虽然谦虚,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笑声都爽朗了几分,“修仙得道,老朽是不敢想了,我这孙儿能够迈入仙门,便足够了!”
他爱怜地摸了摸李绵邈的后脑勺。
“对了,刚才道友讲到道法研修班,不知是什么说法?”商秋长想起了刚才在电梯里未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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