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炼金的优等生
爆炸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骑士团,骑士团封锁场地后,将调查现场的任务交给了学生会中的专业人士。
“这可是个大活,从没在公学内见过那种、那种……像是禁术的痕迹。”骑士们说。
“别乱讲,先生们。别看到点无法理解的魔法现象就觉得是禁术。我们公学治理森严,图书馆的管理滴水不漏,禁术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调查组说。
顿了顿,他们又补充:“能学会并施展禁术的人,也不至于在公学内展露他的本领。”
有这本事,这才能,早就被教授们供起来深造了。
然后调查组拎着工具箱站到了门口,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两眼发直。
“……圣神在上。”
“这是……禁术吧?”
满屋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但再浓重的气味,也无法掩盖内景的震撼。
完全敞开的门洞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界向目光所及之向,伸出了手。
无数冰凌般坚硬嶙峋的长刺,从四面八方伸向同一个地方。枯木色的、银白的、黝黑的,过于绚烂的色彩胡乱地掺杂成一体,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鲜血的色泽,仿佛它们本就从同源出生,然后拼命地向里、向内、向世界的中心生长。
而它们伸向的地方,房间的中央,已经化为一片焦土,一眼看去找不到任何事物曾存在的痕迹,仿佛行星曾在此爆炸,只留下满目带着火光的黑灰。那些长刺的大半前端已经消失,接口呈现爆炸后受冲击的形状,只留下扎根于天花板、墙壁、地板的底座。
“您……见过这种场景吗?”
“……没有。”组长喃喃道,“天即是地,地即是天……”
圣神曾在《圣经》中写下绪言:
[起初祂创造世界。天即是地,地即是天。
万物是藉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藉着他造的。]
他们站在这,如同站在一座埋葬了历史的洞窟前,生长的钟乳石柱是亘古岁月的见证。他们面对世界的起源,拜见世界的终焉,从万物向心生长而又被破坏的痕迹中,感受到曾有那么一刻——这间并不大的房间变为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曾拼命地想活着,然后在求生中死去。
只有焦土之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和一些家具的残骸,将他们从这种幻视中拉回了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们无法把这称之为神迹,需要鲜血和生命造就的伟业也不值得歌颂,于是他们称之为禁术。
“这、能、能做到这种的,呃,魔法,应该、应该……大概,至少,我是说,嗯,至少,4级?5级?或者,是收敛了的6级……”
“冷静点,没见过世面吗?这有什么大不了!魔法是对魔力的运用。这种形变不是魔法的领域——炼金才是。”组长用见多识广的语气说:“他们玩炼金的就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这个只是更奇怪一点。好了,把仪器都打开!不用放那么多检测魔法了,炼金没什么魔力反应。”
他镇定自若地吩咐完,然后小声说:“去问问组里能不能派一个学炼金的优等生过来。”
组员也小声说:“您是指在炼金课上拿到‘优秀’的那种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
……密托尼克公学里,有这种人吗?
炼金课的最高评价不是‘及格’吗?
“什么,还没有人拿到‘优秀’吗?这届学生不行啊。”组长说:“嗯,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呃,十多年,大概,”组员不确定地说:“从阿尔克教授任职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组长说:“那就去找个能检测炼金的人来!不要看我,我是学魔法的。”
组员哒哒哒跑走,然后又哒哒哒跑回来了。
“组长!人来了!”
“非常好!”组长背对着门口叉腰站着,监督自己的下属们在那些长刺上敲敲打打,试图寻找一个撬下来也无伤大雅的位置,搞点回去备案,他头也不回地问:“找到了谁?”
组员用邀功的语气说:“找到了教炼金的人!”
“……?”
组长险些心脏停跳。
他咔咔回头,那一刻,终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那个男人支配的恐惧……
还有补考三次,次次重修,留级三年的痛苦——所以第四年他转修魔法了。
阿尔克教授一身黑袍,侧身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本造型狰狞张牙舞爪但此刻尤为乖巧的炼金课本,向他斜眼投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鄙夷的视线。
对味儿了。
就是这种感觉。
身量高挑的男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还在无知无觉地敲敲打打的学生们,眉头微微一皱,轻蔑的眼神中透着微妙的嫌弃,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
“哎呀,教授!阿尔克教授!向您致敬,久别重逢,我是您上上上届的学生啊——”
阿尔克教授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吗?”
“……对不起,我是修魔法的。”
调查组和负责值守的骑士团一起像小鸭似地跟在阿尔克教授背后,看他从门口走到屋内。
他开口,立刻让所有人感受到了被点名的噩梦。
“说说吧,魔法院的学生,你怎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组长立刻开始绞尽脑汁,“呃,呃,非常、非常宏伟的术法,非常精妙……范围相当广阔,基本覆盖了四十平方以上,几乎所有家具都发生了形变,运用的质料种类丰富……犯案者一定是位强大的人物,拥有充沛的魔力、扎实的知识以及丰富的炼金经验,如果是公学的学生,那毋庸置疑地是位天才。
不过,很遗憾这场炼金里显然使用了血液,血腥味到处都是。无论在魔法还是炼金中,使用血液作为媒介、质料的都是被严令禁止的,所以……呃……”
阿尔克教授:“哦?”
组长:“!!”
“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阿尔克教授说:“情况恰好相反——正是因为那位始作俑者是个孱弱的庸才,才会试图用拙劣的手段伪造自己的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