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肩都被雨水打得沉痛,苏孟辞不住抹脸,抬头看着安坐雨中的弟弟,内疚地说:“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的错……我现在冷静许多了,我和你回去,我们慢慢谈,哥哥绝不再瞒你。”
危应离岿然不动,面色冷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得驾马缓步靠近,朝危应离伸出手,想碰碰他衣袖安慰一番。
危应离眼中映着他落魄的模样,然后叹一口气,矫捷地翻下马来,走到他马前。
雨一下子小了,成了蒙蒙细雨,小意温柔。
危应离立在马侧,俊逸非凡,伸手来扶他,他喜不自胜,握住弟弟的手,然后被弟弟揽抱下马,脚一着地,竟发觉自己浑身都已干透,不像淋过雨的样子。
他几乎眼含热泪,要夸赞弟弟的体贴入微,宽大为怀了。
同时唾骂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回去后定要好好道歉。
温热的手指贴在他耳畔,替了撩了撩乱发,他一下浑身酥麻,真想捧着弟弟的手贴在脸上。
他乖顺的模样被危应离看在眼里,可这双眼却仍旧灰蒙蒙冷淡淡。
而苏孟辞却只是满心欢喜,觉得弟弟通情达理。
余光里两道黑影一左一右闪过,他才猛地侧眸,看那两条墨龙已调转方向,旋过身来伏卧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这是?”
危应离说:“正是。”
他还来不及感叹弟弟聪慧,猜中了他所思所想,就猛然想起黑白无常的一句提醒来——阴阳镜,可不能教旁人使了。
他不知其中深意,却禁不住一抖。
危应离见他脸色一青,便托着他脸颊低头看他。
他抬眸时,恰好看见危应离那一侧龙骨耳坠晃了晃,紧接着一道缠金的黑烟从那耳坠上飞出,头顶轰隆了一声,那道烟在半空化成只金角墨鳞的神龙来。
他却从来不知,阴阳镜还有这般能为。
那三条龙盘旋天际,将天色都拦阻住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却都朝着危应离垂低了龙首。
他惊诧非常,不住张望,危应离却不以为意,牵住了他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啊,好……”他回过神来,便想去牵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却将他搂了回来,“哥哥奔逃许久,已经够累了,我怎么忍心让哥哥骑马回去?”
他便往大队人马中望了一眼,并不见有马车,难不成危应离能变化出来?
危应离搂着他侧身站定,朝乌压压的队伍里望了一眼,紧接着队伍中央便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物件正被护送出来。
“我出了哥哥的梦,哥哥便给了我这样的惊喜,所以我也给哥哥备了礼。”
危应离说着,指腹还轻柔摩挲着他的脸。
嘭的一声后,他看了过去,一时呆愣住了。
地上摆着的,是一口镶金嵌玉,通体漆黑的棺材,看它在地上压出的痕迹,便知它用料上乘,贵重无比。
这样大礼,苏孟辞却看得狂抖不止。
“我、确实罪不可赦……”他一咬牙一闭眼,“这条命,你拿去吧。”
危应离却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好听,“哥哥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睁眼,人已两脚离地,被危应离抱了起来。
身前棺木一响,棺盖被打开了,眼见危应离要把他抱如棺中,他却动弹不得,只颤声说:“憋死实在痛苦,活埋当真残忍……”
危应离在棺材旁站定,苏孟辞能感觉到身下一阵阴风,棺材内定然很冷。
他想到自己连日赈灾颇为尽力,在将士间也有几分薄面,便立即扭头张望,果然看见许多熟面孔,想着求人替他说几句话,却发现众人眼眸黯淡无光,活似空壳傀儡,一副听不进话只受差遣的模样。
他的心凉了。
“哥哥看什么?”危应离这话说得极为不满。
他转头望向危应离,生死诀别之际,倒并不委屈,只是心中闷痛,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却不是怕死。
大约是见他眼含泪光吧,危应离心软地皱了眉,低头在他唇上一亲,拿温热的唇瓣暖了暖他。
这一吻却教他分外留恋,以致泪珠径自横流,可危应离并没有探舌进来,不知该说吻得克制还是心中冷漠。
他暗自不满,诀别之吻,就不能缠绵一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鼓足勇气,不顾面子,想张嘴探舌时,危应离却果断退开。
他身前身后都穿过阵阵冷风,人便轻轻一抖。
危应离望着他双眼,皱了皱眉,然后俯下身来,将他越放越低。
他该挣扎求饶的,可比起这些,竟是危应离皱起的眉头更让他难过,于是这弥留之际,他什么也没说,只伸手点了点危应离眉头,微凉的指尖在他眉心揉了揉。
危应离一愣,顿了一下,但回过神来还是将他放了下去。
他躺入棺中,视线暗了许多,唯一能看见的,也只有危应离了。
危应离伸出手来,手指微弯替他揩了眼角泪水。
“哥哥乖,好好睡一觉吧。”
他真的睁不开眼了,眼前开始模糊,只能疲惫地眨了眨眼,才有一瞬能看清东西,而这个瞬间他看到的,是危应离将挂着盈盈泪水的手指贴在了唇上,然后满眼痴迷珍重无比地用舌尖一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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