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戚无别冷冷回眸,连一旁替他打伞的部下都一阵胆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夜副楼主知道……”
“他不会知道。”戚无别留下这句话便走。
北胤焦急欲追,叶不凋却将夜南风架起,探了气息后摇了摇头,将人推落长阶之下。
他没有拦住,想要冲下去,却被叶不凋两招拿下,重重按跪在地上,他怒视过去,对方却从容不迫地解释道:“你说得没错,七坛主该给夜云轻一个交代,但那是坛主的事。而你,要给二小姐一个交代。”
北胤面无血色浑身一颤,被制住动弹不得,也一瞬没了气力,只能愧疚地沿长阶望去。
濒死的滋味对夜南风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他怕过,挣扎过,可现在望着漫天冷雨,他毫无感觉。
心死了,人就死了。
他的心也不过在临死挣扎,他不觉得冷不觉得疼,只有心中悔恨厌恶清晰无比。
他为从前的每一日后悔,他想杀了戚无别,他更痛骂自己禽兽般的本能。
他无声大叫啜泣不止,他对师兄的喜欢就应该埋在身下的泥污里……
他怯懦无能又污秽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死时,他是一个带着丑陋伤疤的废物,把他的心踩碎了践踏在泥污里的,从来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血一股股从嘴里冒出,他眼前一切都成了红色,溶在雨水里渐渐模糊暗淡。
却突然有一道青弧滑到眼前,雨水哗啦啦从伞沿淌落,反而理顺了他脸上血污纠缠的乱发。
“啧啧……真是可怜呀。”萧夙翩翩潇洒,哪怕沾了风雨,俊美的脸仍旧贵气逼人。
他在伞下低头打量夜南风,神态高不可攀得像山头谪仙一般,甚至发间银丝都成了他万里挑一的证明。
“你甘心吗?”他戏谑地笑着,“你这粒种子拼了命积蓄十年,埋在地底时等的不就是破土而出的惊艳吗?你明明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和他两情相悦,白头终老,却在最天真懵懂满心期待时被人夺去了一切,难道你真的甘心?”
“人总要有一番脱胎换骨,我是,你也是。”脚边的人没有一丝气息了,萧夙却从容不迫地蹲下来,“与其像个孩子一样哭,还不如咬着一口气,把一切都抢回来。”
“我可以救你,但要看你还想不想活,肯不肯爬起来。”话说得差不多了,萧夙便站了起来,“给你个机会,你愿意的话,就说句话,出个声。”
萧夙并不打算久留,雨哗哗落了一阵后,他便转身要走。
“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微弱的声音却让萧夙立即停步,转身时脸上有种莫名的笑意。
“我既然大发善心,就一定能让你得到他。”
水茫茫总盟,所有尘封密房、蛊室、药池通通启用,盟内越灯火通明,越衬得幽室内漆黑冷寂。
夜南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久违的父母双亲,梦见年幼的锦衣玉食精巧暗器,但那一切都倏然远去,顷刻烧在大火里,他自己也要燃成灰了,身上灼痛难以忍受,好像有无数蛇蝎蜈蚣爬满身体,爪足都是带着倒刺沾满剧毒的利勾,划开皮肤扎入皮肉,既要将他啃咬殆尽,又要寄生进血肉把他变成空壳。
他从来没有这样痛过,痛得疯狂挣扎,撕心裂肺地哭叫,越痛就越想死,越痛就越活得真切。
他沉在浓重腥臭的黑暗里,孤独恐惧没有尽头,可他分明能看见一点光,一片白影,他唯一能做唯一想要的,便是那一抹遥不可及却让他魂牵梦萦的火光。
“师兄……”
“师兄!”
萧夙把玩着一支玉笛,百无聊赖地看着在浓稠血水中挣扎的夜南风,空荡荡的暗室里回荡着痛不欲生的嘶吼和濒死挣扎的喘息。
看着有人经历与他一样的痛苦,他自然惺惺相惜地一笑,踱到池边开解道:“想活当然要吃苦,也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疼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越疼越好,越疼越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握紧玉笛,眼里闪过一丝太过正常的深情,“本来是给夜斐用的,但爱屋及乌,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也让你脱胎换骨一次。”
夜南风溺水般在血池中浮沉挣扎,无数蛊虫一边撕咬他,一边治愈他,皮肉好像被一遍遍撕下,又一遍遍生长痊愈。
让他昏迷不醒的根本不是原本的伤势,而是这种以毒攻毒的剧痛。
哪怕沉睡不醒,人也会被剧痛折磨得疯癫可怜,在激烈地挣扎中所谓理智伦理都脆弱不堪,只剩一层层剥开后最真实的人性。
而夜南风正近乎疯狂地喊着一个人,那人既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又让他绝望地泪流不止。
“师兄——师兄!”
一次次本能地挺出水面后,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像坠入黑洞洞的噩梦一样被黏稠的血水一点点吞噬,可脸上的泪痕还是清晰可见,伸出的手也一点点垂落。
“师兄,救我……”
萧夙俯下身去,半跪在池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拨了拨平静的水面,笑道:“放心,他早晚是你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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