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时,远处乌云却翻搅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天水星河上冒出水岸的一大片连山似的灰影,随着戾气腥风的逼近,他也渐渐看清了船帆上的标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来势汹汹要捣人老巢的气势让他一阵头疼,也替他做了决断,他立即背着水茫茫大门朝河岸迎去。
在夜南风安危难保的时候,他不能让送归堂这帮愣头青踩了狐狸尾巴,总要先替夜南风拦下外人,挣出半个时辰的风平浪静来。
他赶到岸边时,冷风呼啸吹得尘沙漫天,打在脸上刀割一般锐痛,远处从天望到水,都灰扑扑一片,好像隔着一层雾,还不如远处看得清楚船影。
虽然看不清楚,可渐渐逼近的人声杀气却好像能震动地面一样,让他不由自主握紧刀柄,屏气静静等着,可震得他两耳刺痛的船响却突然一停,水上连山般的高耸阴影静止了下来,正当他想一不做二不休轻功踏水,去看个究竟时,藏了许久的太阳却冒了头,风也变了意思。
四下渐渐亮起来,漫天灰蒙潮水一样褪去,教人脊背发寒的诡谲阴气也渐渐消散,还未等他细看战船是如何被拦下,送归堂部众又为何坐以待毙时,便被岸边一道有海东青振翅伴行的骑马身影攥住了视线。
鹰鸣直破青霄,好像就是这声音吓退了阴气,冲散了浓云,马蹄声那样大,疾鞭迅踏,响得他心魂乱颤,许久才分清,原来耳边旗鼓大作的,是他的心跳。
海东青翅尖带风从他身侧低空掠过时,他不由自主朝前迈了半步,天光朗朗下,马上貌可惊仙的人在离他还有数丈远时,便从飞驰的马上翻下,直直朝他冲来。
他已不敢眨眼,却仍追不上那人的急不可耐,视线被一身玄衣遮去大半,又过一瞬,便被狠狠拥入怀中,一冷一热两道身躯贴上的同时,一双唇就不容抗拒抵了上来。
苏孟辞最后喘的一口气,来自戚无别嘴里,无论多么仓促突然,两人的唇就是若合一契地交贴上,理所应当地纠缠起来了。
舌头早早便探了进来,比那脱缰的烈马还要疯地翻搅起来,要把所有碰得到、碰不到的地方,都彻彻底底吞吃一遍占为己有。
才刚吻住他便喘不过气,想挣松一些,却被两臂死死箍住身体,戚无别真像在“吃”他一般,勾住他舌头,两团湿滑软肉在狭小口腔内缠卷翻腾,水声绵密中夹杂着他微弱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里难以忍受的激烈只发生在外头风平浪静的瞬息之间,戚无别红着眼和他分开,努力克制仍声音嘶颤,“我想你,发了疯地想你。”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戚无别便又堵上他的嘴,才刚替他抹去下巴上的晶莹丝线,就有更多银丝挂在了两人唇间。
他被吻得头晕眼湿,即便这怀抱让人沉湎,他还是挣开来,大喘一口气的同时扶住戚无别肩膀说:“正事要紧。”
岂料这人美眸中凄楚血丝都可怜一颤,埋头问他:“我就不要紧吗?”
他心里滋味很怪,一时难以回话,可戚无别不会像夜南风一样轻易放过他。
“我就不要紧了吗?”
握在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他只好迎着戚无别目光,与胸中丹药作对,吐出一丝微弱真心:“要紧,你也……要紧。”
戚无别的眼神当即一软,这么些天殚精竭虑也难以压下的痴情狂念收不住地淌了出来。
“我眼里没有什么正事要紧、大局为重,只有你。”
他正色道:“不能没有,今日之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个不慎……”
“不重要。”戚无别捧着他脸,温热指腹把他眉心揉开,说话声流水一样淌到他心湾,“事难事易,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从今往后我一日也不要和你分开,什么都陪你做,背信弃义大逆不道也无所谓,我陪你下地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浑身一颤,几乎要把他烫伤的暖流一股股从心窝四面八方淌溢而出,拦也拦不住。
他突然明白自己知晓萧夙谋划后,既想静观其变坐享其成,又被自己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良心谴责,以致头痛欲裂时,为何想见戚无别了。
虽然当时没能见面,戚无别的安慰却在这时送到了耳中。
他待人反复无常又如何?遇事摇摆不定又如何?
这一世他绝不会孑然一身,就像从前,无论是事实还是误会,戚无别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却仍全盘接受地喜欢他,甚至为报了一半的仇悔恨不堪。
当时尚且如此地难以自拔,更何况是现在呢?
“我知道你会……”又一次,连神丹也压制不住心中温度,“我知道你一直都会。”
他的神情让戚无别从未如此确信两人的心意相通,忍不住想要吻他,却被他不留余地地拦住。
“当真不是时候……”
戚无别并不生气,反倒一笑,“无妨,反正你想后悔也晚了。”
他扫了眼赶来已久却迟迟不敢靠近的人马,倒不觉得窘迫,更不算被抓了把柄留了罪证,他知道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自然不会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越是清楚自己对戚无别的心思,就越明白对另一个人的亏欠。
也不知萧夙在水茫茫内做了什么安排,天水星河上已经热闹成了这样子,总盟内竟还没有什么反应。
他回头看了眼水上战船,送归堂的人顾虑着戚无别才没有轻举妄动,但两边人马仍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想起了黑白无常的话,为免出事,他便对戚无别交待道:“既然都是冲着萧夙来的,尽量别起什么冲突了,免得到时候腹背受敌吃了亏。”
戚无别点头道:“我懂。”
他算了算时辰,和夜南风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干等着不是办法,他便把势力图拿出来看了看,上面已圈了十一个红圈出来,即便最后一盏霄机安置在最近的帮盟,也要耗上半日功夫,何况戚无别来得比预想还要及时,所以阻止萧夙杀人布阵应当不算难事。
让他担心的,只有夜南风身上的蛊,但夜南风要自己信他,无论如何,他都要等满半个时辰。
他掐了自己腕脉,紧张数着时间,还剩一刻钟时,他才敢迈回盟内,戚无别与北胤交待了几句,便取了他的梅骨刀,跟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四下寂静,水茫茫弟子都不知聚到了何处,他不敢走得太深打草惊蛇,便在暗器室外等着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仍不见夜南风身影,他只道许是解蛊费事,晚些也不打紧,再等一阵还是没有动静,他又想或许师弟正在回来路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逼着自己又等了半刻钟,无意扭头瞧见暗器室内陈列的金银物件时,他才猛然觉得有些不对。
以萧夙对那邪术的执念和先前做事的效率,既然霄机就位还要浪费不少时间,为何迟迟不见霄机升空?
抓着这抹疑问,他突然有种模糊不清的直觉,他脸色沉郁细细思索,心里终于有道声音,把那抹直觉详实地说了出来。
或许最后一盏霄机,根本不用放出。
他才刚刚想通,抓住戚无别衣袖后来不及和这人说清,就看见不远处一样形如镂空塔楼的金色物件缓缓升了起来,看见霄机笔直而上的轨迹,他口中呼之欲出的话却卡在了喉中。
此时正是号令人手的时机,可夜南风还在萧夙手中,更何况若霄机真能轻易屠戮万人,那引人前来岂不是替萧夙省了事吗?
他顿下决心,从戚无别手中取过梅骨刀,无论是凶是吉,他都要先去看看情况,把夜南风平安接出来再出。
“不能动手,等我回来!”
他头也不回便冲了出去,戚无别来留他的手抓了个空,心也跟着痛了一阵,即便忍得住伤心嫉妒,也不能放心他一人冒险,到底不听话地追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欢爱小说网;http://www.huanaixs.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