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陆沉这种不要脸的程度，她不敢想之前把江之行送走时他有没有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又或者有没有当着江之行的面钻进她房间来。
他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陆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嬉皮笑脸的模样全没了，像是被她的话伤到了，他有些挂不住连，一下子也坐起身，“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
他三两下把衣服穿完，下了床，把姜棠的轮椅推到床边，转身从房间出去。
姜棠坐在床上，手抠着床尾的栏杆木，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气谁，一拳头重重砸在身边。
……
陆振亭不在家，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也不知后来他又喝了多少，即便是一下午过去，他看起来还有些醉醺醺。
进门见姜棠在小厅里坐着，他还挺意外，“你起来了？”
他又转头四下看，“阿沉呢？”
姜棠正在往火炉里添柴，“屋子里吧。”
陆振亭进屋查看，出来后挺奇怪，“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
姜棠好笑的看着他，“不然呢？”
她怎么会看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陆振亭喝了这么多，按理说应该在家休息，可他偏偏又是从外边回来的。
证明陆沉去他房间的时候，他是知晓的，故意躲了出去，把这空间留了出来。
父子一条心，别管平时多么互看不顺眼，关键的时候自然还是互相偏心的。
倒是也能理解。
姜棠已经把饭菜热好，“吃饭吧。”
酒水还剩一些，姜棠也摆上了。
陆振亭去叫陆沉，陆沉似乎再没接着睡，出来的时候神色清明。
他去洗了把脸后坐下，姜棠给他跟陆振亭都倒了酒，“白天的时候人多，有些话也不是很好说。”
她举起杯子，“以前就挺好奇，挺想见您的，陆沉说您年底会去方城，其实我是做了准备的，见面时要做的自我介绍，要寒暄的话都演练了一遍。”
说到这里，姜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是很会与人打交道，尤其您又是陆沉的父亲，心里总是有些忐忑。”
陆振亭与陆沉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姜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只有姜棠神色淡然，继续说，“没想到后来见面会是那样的场景，有时候觉得挺可笑的。”
她也配合的笑了两声，“我那个时候就打算走了，如果没出车祸那件事儿，我跟您，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应该连一面之缘都没有，可后来偏偏就出了那样的事儿。”
她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也算是见了面了。”
她把杯子往桌子上顿一下，“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缘分吧，我干了。”
她一口把酒闷了，然后看着陆振亭几秒，又转眼去看陆沉。
那俩人犹豫一下，也把酒喝了。
姜棠开始夹菜，后面的话很随意，“至于我和陆沉，缘分也只能到那一步了，多余的，强求不了，我也不想要了。”
她吃着饭，像是聊家常，“我一直都是挺小心眼儿的人，以前那些事情能忍，是因为我没办法，后来这些事情不忍，是因为可以不忍了。”
她抬眼看陆沉，“我希望你能懂。”
说完她低头认真吃饭，再没开口说一句话。
陆振亭等了会儿叹口气，“好了好了，今天算是我多此一举，你们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他又给自己和陆沉倒了酒，“别怪你爹不帮你，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人家把话说死了，你可以不要脸，你爹这么大岁数了，给你爹留层皮。”
他把酒喝了，也开始吃饭。
陆沉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姜棠，二话没说，又干了一杯。
后面大家都是默默吃饭，结束后姜棠把碗筷洗了，小厅里的卫生也收拾了，然后回了房间。
那父子俩在外面聊了什么听不清，声音很小，没几分钟也回了房间。
姜棠没睡，只是把灯都关了。
她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等到后半夜，有辆车停在大门外。
她把小行李箱放在腿上，操纵轮椅出去。
那俩人没察觉，晚上这顿饭陆沉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陆振亭是白天的酒还没醒，估计要一觉到天亮。
江之行已经候在大门外，把她的行李箱接过去，似乎有什么话想问她，但是犹豫一下，最后又闭嘴了。
车子开走的时候，姜棠转头看着那农家小院，月光还好，能看清轮廓。
她盯了一会儿后收回视线，吐了口气，找个舒服的姿势把眼睛闭上了。
车子是租的，开去还了，又打了辆车去了火车站。
上车后等着车开，姜棠才把手机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