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挑了下眉，“不知道，陆景说后来在医院他露面了，弄得好是很心疼自己的母亲，但从头到尾也没帮什么忙。”
他说，“陆景今天跟他爸也吵了两句，说不管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闹去，但是我大伯也不知是不是装的，晚一点就说这不舒服那里难受，弄的陆景很烦。”
陆振肖以前对陆景不好，在陆景成长过程中没负担的起什么责任，始终是甩手掌柜。
后来陆景进了公司，父子俩接触的多了，感情非但没融洽，反而冲突还挺多。
陆振肖因着不喜欢秦婉，对陆景也很没耐心，以前陆沉不知内情，还挺疑惑，陆振亭对他不管不问，已经算是不称职了，但是跟陆振肖一对比，他还强一些。
现在陆振肖出了问题，陆景不管他，其实也说得过去。
穆婧芙将视线转往别处，“陆景他……”
她停了下来，也不知原本要说什么，有些懊恼，“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评价。”
陆沉把手机摸出来，“其实依着我对陆景的了解，就算现在看着他跟姓管的姑娘相处的还行，但也未必就到了情真意切的地步。”
他看一下穆婧芙，意思挺明显，若是她想回头，其实还是有余地的。
穆婧芙赶紧摆手，“停停停，别提这个。”
她说不提，陆沉也就不说了。
话题一转，聊了聊隋靖。
陆沉说，“今天我跟随先生聊了一下，他那人挺有意思，很洒脱，不拘小节，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你若是不能跟陆景，可以考虑考虑他。”
他说，“年纪摆在这里，你再接触别的人，就算你是奔着感情去的，也保不齐对方有别的想法，现在大家都现实，想找一心一意的人没那么容易。”
穆婧芙面上的笑意渐渐敛了，这次没跟陆沉互呛，还嗯了一声，“说的也是。”
她也相亲了不少，能走相亲这条路，看的都不是感情，大家衡量的全是条件。
姜棠看得出她心中的不舒坦，原本不想问，但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陆景对你一心一意，他妈也不干扰了，你明显心里还有他，你说你闹到这个地步何苦呢？”
穆婧芙撩了一下头发，“你要问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了想又开口，“跟陆景在一起那些年，他妈一直不喜欢我，那次我们去他家，你们看到的只是星星点点，他妈以前对我比那还过分，不止羞辱我，连着我妈也没放过，我那时候太喜欢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摇摇头，“我只是忍了，不是忘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控制不住去跟他吵跟他闹，把我受过的委屈，反反复复的翻出来给他看。”
她怎么不知道，陆景已经很忍让她了，那些过往她提一遍，陆景就道歉一次。
其实现在想想，她自己都觉得不耐烦，如果她是陆景，可能早就放手了。
穆婧芙抹了一下脸，“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半夜总是会惊醒，梦里是他妈指着我鼻子咒骂的样子，梦外是对未来的迷茫，我不敢想真的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笑了，“你不知道，我到后来，甚至只要看到陆景他妈那张脸，就会生理性的反胃，难受的想吐。”
她说，“那次在他们家起冲突，去之前我就跟陆景说，那是最后一次，如果他能劝服他妈，我们俩就有以后，如果还是如从前那样，那天就是个分界点，以后就算了吧。”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穆婧芙抱着胳膊，姿态悠闲，但表情复杂，似乎是想笑，但终究没笑出来。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姜棠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就挪着椅子过去，抚了抚她的胳膊，“其实陆景……”
“陆景也难。”陆沉接话，“他家那个环境你应该也知道，我大伯母被我大伯冷暴力，逼的执拗又疯癫，我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过，她手上缠着的丝带只换过款式，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穆婧芙看向陆沉，不说话。
姜棠仔细想了想，没怎么注意。
秦婉很有品味，衣着配饰都很有讲究，看着都是精心搭配的，她没怎么注意她手上缠着的是什么。
其实话说到这里，都是成年人了，大致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陆沉说，“我回到陆家之初，还能看到我大伯母心气不顺会摔东西表达不满，后来突然有一天她就变了，她不再摔砸，也没有埋怨咒骂，而是换了个方式发泄。”
他看着穆婧芙，“陆景为了你，不是没有忤逆过他妈……”
他中间停顿一下，“他母亲腕上有好几道伤口都是因着你，是陆景为了你跟他母亲争执才留下的，他有一段时间频繁出入医院，一方面是因为我大伯母闹腾的厉害，另一方面，他在看心理医生，而这些你都不知道。”
他盯着穆婧芙，“陆景能为你坚持到那个时候真的不容易，他家庭情感缺失，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是为了你坚持下来的，而你没有坚持住。”
穆婧芙不说话了，能看得出她身体明显僵了。
姜棠拉了一下陆沉的衣服，微微皱眉，示意他别说了。
陆沉也觉得自己说的够了，便闭口不言。
这么又坐了一会儿，穆婧芙明显状态不好，站起了身，“我，我要休息。”
姜棠嗯一声，拉着陆沉起来，“我们俩先回了。”
她拍了拍穆婧芙胳膊，“他的话你别放心上，你怎么做都有你的道理，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穆婧芙有点失魂落魄，匆忙的点了一下头后，转身进了屋子。
陆沉和姜棠从她住处离开，姜棠有些埋怨，“你说那些干什么？”
陆沉说，“实话还说不得了？”
这些话他不是没说过，是她之前没当回事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