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有急救,快让开!!”
氧气罩里蒙了一层又一层白雾,听见耳边闷着沉重的呼吸声,萧胜费力睁开臃肿的眼睛。刷漆惨白的天花板在飞快瞬移,身下车轮疯狂滚动,父亲的秘书手机夹在耳边,西装都跑乱了。
他好困,想睡一会,可是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痛。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什么都不尽意。闭上眼睛,眼前的黑幕多是难受,萧胜强撑着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一直等到警察上门调查。
“麻烦您动作轻点,声音稍微柔和点,孩子伤得那么严重很容易受到惊吓。”秘书跟出警的民警招呼完,悄无声息打开录音笔别在口袋边。
“市公安。”亮出牌证,警察严肃地问话萧胜:“因校园内暴力事件,需要向你了解情况,请你回忆一下,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场纠纷……谢谢配合!”
萧胜移开目光拒绝交流,出警人员着重语气,“请配合调查。”
发展到这份上,秘书不得不插手介入,大致上未痊愈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会造成二次伤害,等病情有所好转会及时告知新的情况。
警员离开病房,秘书关闭录音笔。以前带老总的孩子找学校请私教,他们多少有过接触,但他自己有孩子,所以对萧胜按部就班的生活反而感到奇怪,无趣地太明显,没有特别想要的,爱好也是。
坐在陪护椅上,面对气压沉沉的萧胜,一时无言。这孩子伤得重了,接到他时触目惊心,说到底还挺开心他突然向父母提出要什么东西,可真正需要陪在身边的时候只有自己这个善后的外人。感慨之余收起胡思乱想,没理由猜忌掌事的,也就心疼心疼孩子。
直到他们都离开,病房内空无一人变得安静,输进血管里的药水很冷,萧胜把敷在眼眶上的冰袋扔了,日子又没了盼头,他提不起劲。
住院留观这几天,萧父来看过一次,他说妈妈因为经融投行最近忙得人很疲惫,所以瞒着萧胜在学校受伤的事。说完便戛然而止,父子俩的交流方式很陌生,回家更像出差,他们很少才见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处理。”留下四个字,从瑞士回国的飞机待在国土半小时,最后又赶往去意大利的航班。
病床上的萧胜换到面对窗台的方向侧躺着,把背影留出来,秘书盯着他的发璇良久。
休学一个月,嘴角眉骨还有淤痕没消,萧胜戴着口罩拉下帽子。
从未说出口的心意突然变成解释,他始终没有忘记澄清自己,也证明时间怎么会抹平伤疤,它让执念更深。
铃响后放学,萧胜在校门口等着吴难,高挑的身型引得注目,他压了压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