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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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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窗外,还好雪停了,是个阳光暖融融的晴天。

让人瞧着不由心情大好。

同他们夫妻俩住在一个院子的珩哥儿,以前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爹娘的屋里跑,就算暂时见不着爹娘,也要在爹娘的屋子里玩。

自打前天堆了雪人后,珩哥儿起床的第一件事就变成了去外边看雪人,看到雪人好好地才高兴地回来。

“娘,今天雪停了,太阳出来雪人会不会化掉?”珩哥儿担心地问道。

“不会,能维持很久呢。”许清宜笑说:“这么喜欢雪人啊,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珩哥儿欲言又止道:“娘,它有名字。”

“哦?你们已经取好名字了?”许清宜好奇地道:“叫什么呀?”

珩哥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抿嘴道:“叫旺财,二哥取的。”

虽然才读了半年书,但他就是知道,这个名字很不优雅。

“不错,娘喜欢。”许清宜真心地道。

只见珩哥儿瞪大眼睛,似乎不可思议。

娘喜欢这个名字?

娘竟然喜欢这个名字?

许清宜亲了震惊小宝宝的脸蛋一口:“你娘是个俗人,不必这么惊讶。”

不过禛哥儿的品味也是值得吐槽,谁家雪人叫旺财啊。

通过许清宜这么一宣传,今天早上,全家人都知道,外院那个雪人叫旺财。

临哥儿把白眼翻上了天,接着听见娘说很喜欢,就卡住了。

算了,品味上他拒绝这个名字,但感情上他尊重娘的审美。

时间不早了,许清宜一切准备完毕,拍了拍谢韫之的手背:“我出门了,你照顾家里。”

“好。”谢韫之颔首,希望裴彻相看成功。

古代男女相亲,方式繁多,区别就是有些人含蓄,有些人粗犷。

许清宜参与的这个算是粗犷的,两家直接约出来,女方到了先躲在屏风后面。

等男方到了看一眼,满意就出来说话,不满意就叫长辈传话拒绝。

也就是说,若是女方不满意,男方连见女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倒是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的,人家闺阁小姐肯出来相看就不错了。

约好的酒楼里,许清宜领着丫鬟嬷嬷率先走进雅间,女方的姑姑彭夫人就迎了上来:“宜妹妹来了?”

二人年龄差着二十岁有余,不过许清宜心理上半点不感到违和,从善如流地笑着称呼道:“彭家姐姐。”

“瞧瞧,一个年不见,宜妹妹越发光彩照人了。”彭夫人夸赞道。

许清宜微微笑着,确实是肌肤莹莹,状态颇佳。礼尚往来,她也挑着对方身上的优点夸赞一二。

“彭家姐姐过了个年,瞧着气色红润,福气当头啊。”

“借宜妹妹吉言,沾沾你的福气。”彭夫人握住许清宜的手真心说。

二人说话时,裴彻也走了进来。

他那器宇轩昂的外表,俊美坚毅的脸庞,还有那身鼓鼓囊囊的肌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彭夫人的目光。

以及寇家带来的那些丫鬟嬷嬷们。

个个都看得目不转睛,颇为专注。

“这位就是裴彻裴副将,今年二十有五,目前在家夫麾下效力。是京城人士,家中有母亲和弟弟妹妹各一个。”许清宜笑着介绍道。

对各位的反应见怪不怪了。

要知道她当初见裴彻第一眼,也被裴彻这个有棱有角的硬汉酷哥惊艳到了。

她对裴彻说:“裴副将,这位是彭夫人,寇大姑娘的嫡亲姑姑。”

裴彻连忙上前行了礼:“裴彻见过彭夫人,请彭夫人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哎,裴副将客气了,不必多礼。”彭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笑意。

这青年长得太好了,她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没有留意对方的眼睛。

因为并不影响对方的样貌出众。

俊,真俊。

怪不得谢夫人说,只比天下无双的谢将军稍微逊色些许,果真没有骗她们。

那谢将军是什么人物,能与他相提并论,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地步了。

“来来来,快坐下说话。”彭夫人热情地招呼裴彻道。

许清宜这个媒人,倒是暂时被忽略了。

不过她十分理解姐妹们看见帅哥的心情,倒是不介意。

“是。”裴彻人生中第一次相亲,没来之前有些紧张,现在倒是淡定不少了。

言行举止,显得落落大方。

“宜妹妹,你也快坐下。”彭夫人终于想起许清宜道。

“都坐。”许清宜坐下笑着道:“大家都是将门出身,不必这么拘束多礼。”

“对对对,就是的,天下将士是一家,都是自家人。”彭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对裴彻很满意。

间或用眼尾朝屏风那边瞟一眼。

就是不知道自家侄女满不满意?

裴彻也望过去,看到了那架屏风,想到后面有一位姑娘在相看自己。

他坚毅的脸庞顿时莫名发烫。

许清宜与彭夫人见状,相视一笑,都在心里想,估计能成吧?

坐在屏风背后的寇大姑娘,闺名叫寇明珠,性子爽利泼辣,通过缝隙看见裴彻的瞬间,她就瞧上了这个出色的男人。

只见对方长得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眼神也充满正气,和自个儿的父兄一样,应当也是个性情不错的人。

“裴副将,二十有五说小也不小了,之前一直没定过亲吗?”彭夫人问道。

“没有。”裴彻有些惭愧地交待道:“大约四年前,我父亲去世,我从边关回来丁忧,期间一直待在京城。”

“原来是守孝耽搁了呀,难怪呢,倒是个有孝心的。”彭夫人笑道。

许清宜看出了裴彻的惭愧,可是她觉得吧,负气离开军营确实是实事,但丁忧也是实事,所以说不说其实不重要。

当然了,以后成了亲就不同了,事无巨细都要交代清楚。

“不知裴副将目前家住何处?”彭夫人又问道。

“梧桐巷子,第六家就是了。”许清宜赶紧抢答,就知道媒人会问这些,还好她提前做足了准备。

裴彻:“………”

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嫂夫人很专业的样子,他乖乖微笑:“嗯。”

宅子这事他年前倒是听将军提过,当时还觉得成亲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

“哎哟,那里好啊,离得也不远,太好了。”彭夫人满意道。

再次用眼尾瞟了一眼屏风那边,明珠那丫头如何想的,怎么还没动静?

寇明珠自然相信自己的眼光,考虑到现在,也有了决断。

“红莲。”她冲丫鬟勾勾手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在丫鬟耳边小声叮嘱了两句:“去吧。”

外边,众人持续热火朝天地拉着家常。

忽见一名丫鬟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就停止交谈,纷纷看着那名丫鬟,面露期待。

“请谢夫人安,请裴副将安。”丫鬟福了福身:“小姐托奴婢请问裴副将,婚后可会纳妾?”

裴彻一怔,立刻道:“不会。”

“若无子呢?”丫鬟又问道。

“……”裴彻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想了一下才回道:“就医,若治不好就是天意吧,过继或收养一个也可。”

比如他的上峰,三个养子不也很得意?

许清宜在心里给裴彻鼓掌,果然什么样的将领什么样的兵,她相信裴彻没说假话。

本来就是嘛。

无子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问题。

可自古以来,女人无子总会惨遭非议和休弃,倒是男人无子没人说,也基本很少被妻子抛弃。

说不定全家上下,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男人的自尊心呢。

这位寇大姑娘,也是个难得的潇洒人,在古代应该是很少见的了,许清宜心想。

“好。”正思索着,屏风后面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脆生生道:“万望裴郎不要忘了今日所言,伤了小女子的心。”

随着话音落,一道高挑丰腴的倩影从屏风后面摇曳生姿地走出来。

众人看见寇大姑娘长得一张鹅蛋脸,肤白貌美珠圆玉润,和彭夫人一般都是大气型的美人。

许清宜见了满心赞叹欢喜。

这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啊,无论是身高还是样貌,瞧着与裴彻是登对的。

“自然,裴彻绝无虚言,请寇姑娘放心。”裴彻见到寇明珠,微微怔忪,随后连忙站起来见礼。

寇明珠也福了福身,唇边带笑,眼眸明亮地看着裴彻:“我闺名唤寇明珠,裴郎唤我明珠便是。”

在场的两位媒人,许清宜和彭夫人闻言都暗暗笑了,看来这事成了。

裴彻面上一热,从善如流地唤道:“明珠。”

声音低沉温柔。

寇明珠万分羞涩地笑了。

等了好些年,终于等到了自己合心意的俏郎君。

独眼又如何。

长得这般气宇轩昂,英俊疏朗,谁还在乎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彭夫人眼看着自家侄女这副娇态,就知道她看中了,当下识趣地道:“宜妹妹,听说琳琅阁最近上了很多新货,不如我们去逛逛,等到了饭点再回来用饭不迟。”

许清宜秒懂,给年轻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嘛,只要彭夫人不介意,她当然不介意了。

反正丫鬟嬷嬷还留在这里呢。

她点头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没逛铺子了。”

这是假话,其实她一直都没有逛过古代的珠宝首饰店。

前半年是缺钱,不敢奢侈。

现在是没必要,觉得家里那些也够用了。

不过女人嘛,偶尔也会心血来潮,买点新花样回去戴戴也是好的。

她们一走,雅间里就只剩下裴彻与寇明珠,以及一堆丫鬟嬷嬷。

“明珠,请坐。”裴彻道。

“好,你也坐。”寇明珠笑看着他说。

没有了长辈在场,二人之间果然更放得开了,欣然坐下来说话。

“你的上峰待你真好,竟然叫夫人给你说亲。”寇明珠道,回忆起那位谢夫人,在心里感叹,好个娴静柔美,气质如兰的佳人,眼里好像顺盛着清泉,让人一看就很舒服。

听说谢将军夫妇感情甚笃,她猜也是的,女人过得好不好,都写在脸上。

裴彻也笑,点头道:“谢将军和谢夫人待我如亲弟,确实很好。”

寇明珠抬眸看了他一眼,越看越喜欢,嘴里嗔道:“你和谢将军朝夕相见,就不怕我也拜倒在谢将军的魅力之下?”

裴彻闻言微微睁大眼睛,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了,很多女子都喜欢谢将军,难道寇大姑娘也喜欢?

“傻子,我并不喜欢谢将军,否则就不来见你了。”寇明珠看见他这个傻样,就笑道。

裴彻大大松口气,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嗯,那就好。”他忙道:“你愿意从屏风后面出来见我,是相中我了吗?”

寇明珠一顿,点点头。

“真的吗?”不等她发问,裴彻也直白明了地表示:“我也很喜欢你,明珠。”

“嗯。”寇明珠高兴地垂下眼眸。

两个年轻人继续聊着。

另一边,许清宜和彭夫人在逛珠宝首饰店,看来看去,她打算给自己买双耳环。

随后想着来都来了,又给家里的父子四人挨个挑了礼物。

彭夫人看见她挑男款的发冠,就知道她是送给谁的,口吻艳羡道:“宜妹妹和谢将军感情真好。”

许清宜摸不准彭夫人和丈夫的感情如何,笑了笑保守说:“孩子他爹太受欢迎了,总得花点心思在他身上的。”

“那倒也是。”想起谢韫之的名气,彭夫人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在她看来,许清宜这个谢夫人,做得太战战兢兢了。

“来都来了,我也给我家那个买根腰带吧,他的腰带总是坏的快。”彭夫人自言自语道。

许清宜眨眨眼,这样听起来感情还是不错的。

在许清宜的参考下,彭夫人也买了一些适合自己的首饰。

二人满载而归,回到了酒楼上的雅间。

这时她看见,裴彻和寇大姑娘之间的气氛,已经比之前要熟络许多了。

刚才没来得及见礼,许清宜就被彭夫人拉走了,此刻寇明珠见她们回来,赶紧笑着过来福身见礼:“谢夫人。”

“寇大姑娘,使不得。”许清宜赶紧托住人家的胳膊,说起来她自己的岁数还比人家小一些呢。

“唤我明珠就好了。”寇明珠十分亲切,落落大方地说道。

“是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彭夫人这个做姑姑的,深知把寇明珠嫁出去有多么不容易,她是很盼着这桩亲事能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笑着点头,看向裴彻,关心地问道:“如何,裴副将跟明珠还聊得来吗?”

也是变相地给裴彻制造机会,若是喜欢的话,赶紧对人家姑娘表心意。

裴彻倒也可没辜负许清宜的好意,微笑道:“聊得来,明珠性子很好,大方明快,十分直爽。”

被夸赞的寇明珠,不愧是大方明快,也笑道:“裴郎的性子也好,是我喜欢的。”

说完才羞涩起来。

看见他们互相喜欢,两位媒人就放心了,开始说下一步。

“这敢情好,回去与父母说一声,就可以开始交换庚帖了。”许清宜笑道。

“是啊,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我看婚期也不用拖太久。”彭夫人说道。

“谢夫人,姑姑,两位入座再说吧。”见她们都站着,寇明珠细心地开口招呼:“时间不早了,可以膳后再慢慢谈。”

随后还亲自给她们倒了热茶。

许清宜端着茶盏一边喝一边想,倒是个麻利的姑娘。

“是了,各位应该都饿了,我去催一催店家。”裴彻也没闲着,虽说这些事也不必他去干。

不过在女方长辈面前,表现积极一点总归没错的。

他不知道,彭夫人自然是对他很满意的,现在就是有些担心哥嫂的态度,他们比较介意裴彻的缺陷,毕竟说出去不好听。

膳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事情差不多就这般定下来了。

慢慢来,再急也是谈婚论嫁,急不来,最快也要开春才能结果。

“明儿个就是元宵节了,晚上的花灯应该很飘了,还能去护城河放花灯。”许清宜用话暗示裴彻道。

裴彻也不是个笨的,立刻恍然大悟,看着寇明珠道:“明珠,元宵节你有空吗?我们一道去放河灯可好?”

“嗯,好啊。”寇明珠答应道。

许清宜心满意足地笑了。

可以想象得到,明天晚上小情侣的约会肯定很浪漫。

至于自己,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元宵节去看花灯肯定是拖家带口的,热闹可以有,浪漫是不存在的。

午后,似乎又有下雪的征兆,天空略微有几分灰调。

路边还很多积雪,被行人和马车碾出一道道压痕,黑黑白白地混杂在一起,看起来杂乱无章又充满烟火气。

许清宜披着厚厚的斗篷走出酒楼大门,和彭夫人等道别。

今天笑得脸都僵了。

随后走向自家马车,忽然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挑起窗帘来,露出谢韫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对方朝她微微一笑。

这家伙竟然出来了?

许清宜原本笑僵的脸,再次笑起来,哎,别人的老公是很好看,但自己的老公不止好看,还很仙。

等她上了马车,已经可以位列仙班的谢韫之,送上一个小巧精致暖手炉,问:“手不冷吗?怎么没有带暖手炉上去?”

“还行。”许清宜捧着暖手炉,在谢韫之身边坐下,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像是一种木质香:“到底是相看,抱着一个暖手炉不够尊重。”

想想也是,谢韫之点头:“你总是想得周全。”

“怎么出来了?”许清宜疑惑道。

“闲着无事。”谢韫之问道:“结果如何?”

“成了,寇大姑娘很好看,和裴副将很登对。”许清宜抱着暖手炉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冷冰冰的。

“我来帮你。”谢韫之见状,双手掌心覆在夫人的手背上。

许清宜一下子觉得整只手都暖和了。

正笑着,谢韫之把他的盛世美颜贴过来,蹭着她的小脸说:“暖手炉好使,还是我好使?”

许清宜:“……”

冲他的黏糊劲儿,就不信他是闲着无事才出来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车回到将军府,谢韫之先下去,抬手扶了许清宜一把。

此时一辆马车又缓缓驶来,是隔壁的勇国公夫人和儿媳许亭筠。

二人听见丫鬟禀报说:“夫人,少夫人,前面好像是谢将军和他的夫人,需要停车吗?”

大家都知道,少夫人和谢将军的夫人是嫡亲姐妹。

许亭筠闻言,立刻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只见一对长身玉立的璧人站在一起,格外地惹人注目。

谢韫之还是那个谢韫之,白衣如雪,颜如舜华,显然并没有因为患病一场而丧失风采。

这些天,许亭筠刻意避开妹妹和妹夫的消息,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然而所有的若无其事,都被此刻一撩帘子的功夫给击破了。

她很难受。

“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我瞧着很般配啊。”勇国公夫人这样说,是因为历来听到不少说永安侯府二姑娘平庸的传言。

毕竟她的儿媳妇是永安侯府的长女,姐妹俩难免会被拿来作比较,她出门在外听多了,久而久之也信了传言。

今天第一次见面,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却并不觉得这位许二姑娘平庸。

分明也是相当出色。

勇国公夫人哪里知道,外头那许多贬低许二姑娘的传言,都是由坐在她身边的儿媳传出去的。

许亭筠听了婆母这话,指甲紧紧地嵌进掌心里,脸色非常难看。

她努力了这么年,终于一步步将小时候钟灵毓秀的许清宜,掰成了木讷寡言,性格无趣的样子。

结果对方离开永安侯府后,性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敢情以前全是骗他们的,恐怕就连永安侯夫妇也被骗了。

许亭筠看着许清宜与谢韫之手牵手,夫妻俩并肩走上台阶的画面,心中郁闷不已。

渐渐的,眼底还流露出恨意来。

凭什么?

她可不希望戚氏的亲生女儿过得幸福,也不希望戚氏和许清宜重归于好。

可是现在看来,她根本拿许清宜毫无办法,否则也不用避而不见,生怕被对方的风光得意刺痛眼睛。

“亭筠?要停下打个招呼吗?”眼看着马车都要驶过去了,勇国公夫人询问道。

“不必了,人家都进去了。”许亭筠淡淡道。

回过神来,发现婆母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对。

许亭筠连忙解释道:“儿媳有些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去歇着。”

“原来如此,是不是受凉了?”勇国公夫人立刻将心中的疑惑抛之脑后,关心地道。

“可能是。”许亭筠勉强笑笑。

这一边,许清宜派人买了一堆做花灯的材料,准备领着孩子们重拾一下做手工的乐趣。

不止是孩子们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可以动手做,这样才有过节的气氛嘛。

生活就是如此,需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仪式感。

许清宜的动手能力还是可以的,做了之后,叫谢韫之给自己的花灯提上几个字,身价一下子不就上来了吗?

禛哥儿也想有样学样叫爹题字,可是看看自己手里的丑灯笼,想想又算了,还是找大哥题吧。

大哥:“……”

难道案首的字就只配丑灯笼吗?

其实谢韫之怎会介意,与家人同乐,没有那么多讲究。

珩哥儿糊的四不像他也题字了,最后还爆改了一番,算是重新做了一个。

许清宜笑眯眯地看着丈夫被拉下水,挺好的,不然一会儿珩哥儿说要送给她,让她明天拿出去显摆,她会很为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最让她意外的是临哥儿,老大竟然也动手了,是个方形灯笼,画了一株兰花和蝴蝶,做得分外雅致漂亮。

“哇,大哥这个好漂亮,可以给我吗?”禛哥儿道,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灯笼不香了。

“这是送给娘的。”临哥儿无情地拒绝,随后将灯笼递给许清宜。

送给自己的?许清宜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十分开心地笑了,夸道:“好精致风雅的灯笼啊,多谢临哥儿,娘很喜欢。”

临哥儿道:“不用谢。”

娘为他们做了这多么,而他只是送一个灯笼而已。

禛哥儿也想送,不过看看自己手里的丑东西,还是算了吧,送不出手。

某些方面他确实不如大哥出色,他承认。

但他没有自卑的想法,毕竟他一个打十个。

就像娘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现在他已经找到自己的特长了。

珩哥儿也是想送的,不过他这个都是爹改造好的,没有诚意。

说起来,许清宜还是第一次从孩子们手里收到这么正经的礼物,心情很好,晚上便在卧室里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把灯笼挂起来。

“这么喜欢?”谢韫之一进屋就看见了那个灯笼,还有站在墙壁下欣赏灯笼的许清宜。

“儿子送的,当然喜欢。”许清宜笑道,说真心话,现在回头看看,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哪来的勇气,竟然想跟临哥儿打好关系。

好在没有事与愿违,付出还是有收获的。

“嗯。”谢韫之颔首:“这个灯素雅,适合平时用,拎出去玩的,还是艳丽些好。”

许清宜也赞同这个说法,不过还是很满足:“孩子肯送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说到礼物,她一拍额头,说道:“对了,今天和彭家姐姐去逛了琳琅阁,给你们父子几个买了点小礼物。”

“什么礼物?”谢韫之还怪期待的。

“你的是个发冠,简约气质款。”许清宜拿出来,当场给谢韫之换上,看到效果十分满意:“啊,好看,我就知道适合你。”

不过有一说一,谢韫之长着这张脸,当然戴什么都好看。

谢韫之戴着夫人送的礼物,朝铜镜看了一眼:“好看,我很喜欢。”

随后问许清宜:“你自己买了吗?”

“买了啊,一对孔雀羽耳环。”许清宜拿出来展示,毛茸茸的,这个很适合冬天戴。

“这么少?”谢韫之不懂女儿家的首饰,但也看得出来,这对耳环应该不值钱。

“购物在于喜欢不在多,我只看中这一对,所以就只买了它,已经很高兴了。”许清宜一边照镜子一边笑着说。

谢韫之是不懂,但不傻,夫人如此爱财之人,怎么可能不喜欢珠宝首饰。

大抵是不习惯奢靡,和他一样务实。

谢韫之很欣赏这种品质,可是自己的夫人没有必要这么俭省,他旁敲侧击道:“我听说别的夫人,一套头面都不会戴出去超过三次。”

是吗?许清宜疑惑地看着丈夫,这人还有这种研究?

过后才回过味儿来,对方好像是在劝自己买买买,别替他省银子。

“好,知道了。”许清宜欣然道。

也是,不能太寒酸,让人怀疑谢韫之养不起老婆就不好了。

下次她还是要多买点。

随后,许清宜把孩子们的礼物也送了出去,分别是送给临哥儿压袍的玉佩,送给禛哥儿的腰带,送给珩哥儿的一顶虎头帽子。

都是一些日常消耗品,好看又实用。

次日上午,许清宜又收到了第二只花灯,这次是谢韫之送的,正儿八经的元宵节花灯,兔子款式,颜色艳丽。

这人一声不吭地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才是元宵节该拿出去玩的花灯。

“临哥儿。”许清宜笑得合不拢嘴,歉意地跟临哥儿道:“你爹做的这个兔儿灯太有氛围了,娘晚上必须拎它出去。”

言下之意,你的那只就暂时搁家里放着。

临哥儿瞅了瞅爹,嘴角微哂,也是看穿了爹争宠的意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寇家那边,得知寇明珠相中了裴彻,一家子喜忧参半。

喜的是寇明珠终于肯嫁人了,但……

寇明珠的父母向外打听一下就知道,裴彻的确是条汉子,又是谢韫之钦点的副将,前途不可限量。

但说来说去,还是比较介意眼疾这一点。

官至御林军左郎将的寇骁,无奈地看着女儿寇明珠道:“御林军中这么多好儿郎你不选,偏生看上西营的兵,他们跟御林军可不一样。”

谢韫之麾下的将士,随时都有可能南征北战。

运气好就只是伤了只眼睛,运气不好就折在边关了。

寇明珠知道父亲是忧心自己,也不敢觉得父亲自私,同样都是从军的,如果天下女子都不愿意嫁给将士,那她和兄长也就不存在了。

“爹,女儿知道您的担忧。”她小声道:“可是女儿也没办法啊,这么些年就只看得上他,若不能嫁给他,那只能孤独终老了。”

寇骁被女儿气得瞪眼,这说的什么话?

寇明珠的兄长寇以泽走进来,给父女二人打圆场:“爹先别生气,明珠说的有道理,她好不容易看上个郎君,只要人确实不错,又有什么打紧?”

“哼。”寇骁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这样吧,他们今晚不是要去赏花灯吗?”寇以泽自告奋勇:“我和妹妹一道去,先替爹娘掌掌眼。”

话说到这个份上,寇骁勉强点头。

花灯节是老百姓们很喜欢的节日,这一天晚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上街游玩。

未婚的年轻人们,也会借此机会出来和心上人见面。

许清宜还坐在马车上,就通过窗口看到了不少成双成对的小情侣,说明这个朝代的民风比较开放。

也是,历来民风开放与否,都跟时下的繁荣程度成正比。

社会越是太平昌盛,人们就会花心思关注情感和精神。

反之经济不好,大家也会变得保守谨慎。

许清宜今天出来玩,梳着精致的发髻,衣裳也很鲜艳,外面系着一条红色的斗篷,看起来年轻俏皮,有别于平日的娴雅端庄。

三个孩子都忍不住打量了她好几眼,觉得娘年纪好小啊,终于有了娘其实才二十到的真实感。

比他们爹小很多……

谢韫之不想惹人注目,穿了一袭深色锦袍,沉稳冷峻的模样,确实一下就和许清宜拉开了年纪差距。

“……”

一同出门的还有裴彻,他手里拎着一盏花灯,想必是送给寇明珠的。

另外还有沈知节,快春闱了,他最近在埋头苦读,本来不想出来走动,可是母亲非要他出来。

免得他学魔怔了。

众人来到热闹非凡的花街上,下了马车后,成群的俊男美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幸而是夜晚,只有距离极近才看得清彼此的面容。

谢韫之赶紧抱起珩哥儿,利用珩哥儿来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免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引起百姓的躁动,破坏了妻儿赏花灯的心情。

“真是热闹啊。”沈知节确实很久没有接触过人群,如今出来感受一下天子脚下的太平盛世,心情果然舒畅放松了不少。

“咱们往那边的桥上走。”裴彻指了一下远处道:“和明珠约好了在桥上见面!”

许清宜侧目,不是吧?

还要他们陪着一起去?

不过后来想想,去打个招呼就走也好,显得他们有诚意。

寇明珠兄妹两已经在桥上了。

远远就看见了沿着河堤走过来的一行人,虽看不清面貌,但三个身量高挑出众的男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寇明珠张望片刻,微微笑起来,指给哥哥看:“抱孩子的那个,应当就是谢韫之将军了。”

寇以泽:“……”

他还以为妹妹第一个指给他看的,会是准妹夫裴彻。

不过他对谢韫之,确实也很感兴趣,点头道:“龙骧虎步,气质不凡。”

“旁边身披红色斗篷那位便是谢夫人,性子非常娴静温柔,和她待在一块也很亲切舒服。”寇明珠说到这儿一顿,微微羞涩地道:“就是她给裴郎保的媒。”

“看着很年轻。”寇以泽颔首。

寇明珠嗯了声,谢夫人是很年轻,但已经做上当家主母了,还出来给丈夫下属的婚事奔走,显然是个能耐人。

“中间穿白色衣裳的那位不认识,最边上那位就是裴郎了。”

“我已经猜到了。”寇以泽扬眉,中间穿白色衣裳的那位看起来像书生文士,一看就不是自家妹妹喜欢的调调。

“你觉得如何?”寇明珠羞涩地问。

“瞧着不错,挺想和他打一场的。”寇以泽这个准大舅哥抱着胳膊。

寇明珠瞪了兄长一眼。

转眼间,许清宜他们也走了过来,宽敞的桥面上,两旁立着一排竹架,挂满了花灯。

这样的见面方式,许清宜心中直呼浪漫,看得她久违的少女心都泛滥了。

“明珠,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她笑吟吟道,看到旁边还立着一个人,大约是寇明珠的家人。

“谢夫人。”寇明珠上前来,先喊了她一声,笑道:“嗯,我兄长也来了。”

这时寇以泽再过来,对各位拱了拱手:“我是明珠的兄长,寇以泽,各位好。”

“寇兄好,我是裴彻。”裴彻往前一步还礼,腰身压得比对方低很多。

“裴兄好。”寇以泽含笑打量他,嗯,确实长得出色,难怪妹妹一颗芳心就系上了。

“这是我的上峰谢韫之将军。”裴彻介绍道。

“谢将军,久仰。”寇以泽正色起来。

这位他早就见过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惊为天人,只是对方应该没见过他。

“寇兄。”谢韫之颔首。

随后又介绍了沈举人和几个小的,让寇明珠兄妹感叹,这一行人个个都长得一副好相貌。

听说沈举人今年春闱会下场,怕不是要考个探花郎当当。

简单寒暄过后,许清宜就识趣地招呼大家:“好了,我们将裴副将送到了,接下来就分头行动吧。”

“叫嫂夫人操心了。”裴彻赶紧道。

“客气。”许清宜笑眯眯,视线掠过寇家兄妹俩:“我们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告别过后,他们一行人向桥的那边走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了桥,沈知节识趣地道:“在下也四处走走,之后自行回将军府,各位不必等我。”

“好的,沈举人玩得高兴。”许清宜点头,笑笑目送他离去。

“娘,我也自己去逛,回头在马车上汇合。”禛哥儿说道,现在丝毫不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许清宜拘不住他,便派了个人跟着他:“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禛哥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呢?”许清宜问临哥儿。

临哥儿摇摇头:“没什么兴趣,跟着你们就好了。”

也是,临哥儿对世俗的东西一向寡淡,在他眼里,可能过不过节都没什么区别。

“也好,那就一起玩吧。”许清宜兴致勃勃地安排道:“我们先去猜灯谜,玩玩投壶飞花令什么的,然后再去放河灯,最后吃个飞鹤楼的宵夜,就可以回去了。”

临哥儿一听娘的安排,就知道自己和爹肯定是主力了,不知道娘要去祸害哪个老板?

许清宜:“……”

她当然不是那种人啊,祸害是肯定要祸害的,但不会逮着一个老板祸害!

来到猜灯谜的摊位上,临哥儿和谢韫之果然是主力。为了不欺负老板,他们花同样的钱,只挑难度高的猜。

猜两三个就转移阵地。

许清宜和珩哥儿负责派送他们赢来的花灯,给那些买不起花灯的百姓小孩。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就觉得节日的氛围更浓郁了。

看见夫人把赢来的灯都送了出去,谢韫之面露意外地道:“匠人做的灯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留一个。”

“是很漂亮,不过没必要留着,我手里已经有一个了。”许清宜晃晃手里的兔儿灯,今天出来她就没打算带外面的灯回去,她望着谢韫之微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谢韫之勾起嘴角。

爹娘谈情说爱,临哥儿在旁边腻得慌。

随后又去玩了投壶。

这个游戏很简单,连珩哥儿都可以玩,终于不再是临哥儿和谢韫之父子俩的主场了。

许清宜也学着投了一下,准确度还行,她决定回去继续练练,下一个花灯节悄悄惊艳所有人。

“我来教你,用腕力才准确。”谢韫之站在许清宜身后,一脸认真地教导对方投壶。

许清宜看看对方有力的大手,又看看自己比对方小一圈不止的手:“你跟我说用腕力?”

谢韫之:“……”

临哥儿也在一旁教导弟弟,小孩子的距离肯定比不上大人,不过难度依旧是很高的。

在这个摊位上,他们终于不是欺负老板,而是流水般给老板送钱。

笑得老板合不拢嘴。

这一家几口逗留在这里,他的生意更火爆了!

另一边,沈知节也在河堤边遇到了有趣的事,河堤边停靠着一艘奢靡豪华的画舫,上边挂着一个巨大的花灯,还写了一个谜面。

“我家主人说了,谁若是能猜中谜底,即可上船与主人同乐!不过,仅限青年才俊!”有人站在船头上吆喝。

岸边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这么豪华的一艘画舫,主人肯定非富即贵。

上船同乐事小,结交权贵事大。

一时间许多青年才俊踊跃猜谜。

沈知节对于结交权贵的欲望一般,不过这个谜面很难,他看见这么多人猜不出来,就心痒痒地想试试。

本也没什么把握,谁知当他说出答案之后,那人却恭喜他,说他答对了谜底:“这位公子,请上船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知节:“?”

画舫放下桥梁来,沈知节盛情难却。

并且这也是一件极为风雅的事情嘛,便风度翩翩地上去跟主人打声招呼。

“请问公子高姓大名?”这画舫主人的随从嗓音尖尖的。

“小生姓沈,名知节。”沈知节彬彬有礼。

“好名字啊。”对方满目欣赏地看着他,笑吟吟地又问道:“多少岁了,可曾定亲?”

沈知节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画舫的主人想招婿不成?

不过用猜谜的方式未免太草率?

所以他不敢确定,最终好脾气地道:“二十有三,未曾定亲。”

“好啊。”那随从笑容更甚地招呼道:“沈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沈知节笑笑。

走进豪华的画舫,里头香气宜人,丝竹阵阵,很显然这是个有格调的富人。

好在沈知节已不是当初的沈知节,若是没进将军府当西席,他现在肯定很警惕,害怕别人打自己的主意。

而现在有将军府做靠山,他整个人都松弛闲适,可以安心地用另一种眼光看待世事。

这就是有底气和没有底气的区别。

没有底气时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敌人,有底气时悠闲自在,对谁都脾气要好些。

随从将沈知节领到偌大的雅间,奉上热茶和酒水,随后又叫了一群舞姬过来跳舞。

“沈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家主人马上就过来。”他说道。

“好的。”沈知节暗道奢靡,不过他依然很淡定,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一墙之隔,画舫的主人透过墙上的雕花镂空小窗,正静悄悄地观察着外面的书生。

倒是生得唇红齿白,风流俊俏,是难得的好相貌,而且浑身萦绕着书卷气,颇有涵养的样子。

暗处这双艳丽的凤眼,又耐心观察了片刻,发现俊俏书生面对一群漂亮的舞姬,依旧目不斜视,甚至还有些局促不安。

似乎不习惯那么多女子在他面前跳舞。

“心远,去将舞姬撤了吧。”画舫的主人开口了,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是。”叫心远的随从应声。

是的,沈知节并不习惯看舞姬跳舞,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人家只是跳了一曲就下去了。

“沈公子久等了,我家主人来了。”心远过来与沈知节说道。

话音落,一道衣着华丽的倩影走出来,沈知节看过去,神情呆了呆,没想到画舫的主人竟然是个容貌艳丽的姑娘。

“这位姑娘,小生有礼。”沈知节回过神来赶紧行礼。

“沈公子好,敝姓赵。”赵姑娘盈盈一福身。

沈知节顿时又还一礼,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竟然是位姑娘,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赵姑娘好,敢问,赵姑娘就是这艘画舫的主人吗?”

若是的话,刚才对方又问年龄,又问定亲与否,难道是想招婿?

“是的,我就是这艘画舫的主人。”赵姑娘神情淡淡。

“哦,原来如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知节点点头,垂着眼眸不知该说什么。

就算对方想招婿又如何?这般非富即贵的家世,他一介白丁,怎敢误了佳人。

“看你满身书卷气,可是国子监的学生?”赵姑娘步伐从容地走过来坐下,而后温声招呼沈知节:“别拘束,坐下说话吧。”

“好的。”沈知节端庄地跪坐下来,才道:“非也,小生不曾入过国子监,小生已经是个举人。”

“哦?看来是要参加今年的春闱了?”赵姑娘拿起酒壶,替沈知节倒了一杯酒。

“多谢赵姑娘。”沈知节连忙欠身道,期间一直垂着眼眸:“是的,小生会参加今年的春闱。”

“你为何不敢看我?”赵姑娘疑惑中带着不满。

难道她长得很不受人待见吗?

沈知节:“……”

他怎敢说实话,便道:“请赵姑娘见谅,你我男未娶女未嫁,小生直视姑娘于理不合。”

赵姑娘心道,这书生也太有礼了。

“会下棋吗?可否陪本姑娘手谈一局?”

沈知节微微一笑:“会的,如果赵姑娘不嫌弃的话。”

接下来,二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多半是赵姑娘提问,沈知节回答。

或许有故意的成分,他主动说出自己是寒门子弟,父族无靠,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赵姑娘:“……”

出身这么惨哎?

对方不再问什么后,沈知节暗道,大抵这位赵姑娘听懂了?

果然,手谈两局后,对方便命人送他下船。

“今夜多谢赵姑娘款待,小生告辞。”沈知节深深作了一揖。

“好,我亦多谢你,陪我过元宵。”赵姑娘心情不错,终于笑了一笑。

沈知节转身离去。

一会儿心远回来了,讨好地道:“主子,这位沈公子已是万里挑一的长相,气质也不俗,您瞧着如何?”

“倒是个好的。”赵姑娘说。

今晚花灯节,原本她只想出来转转解闷儿,在画舫上挂灯谜也是心血来潮,并没有抱什么心思。

谁知心远眼尖得不行,两下功夫就给她挑了个俊俏的书生上来。

“既然如此,您怎不问问他家住何处呢?”心远面露遗憾。

“你没看出来吗?他并不想高攀我。”赵姑娘轻叹一声。

她看得上眼的读书人肯定有骨气,但有骨气的读书人又定然死犟死犟的。

“只要您看上了,还在乎他想不想?”心远眼底流露出狠辣。

赵姑娘白了对方一眼:“我可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裴彻和寇以泽陪着寇明珠,在河边放完祈福的花灯。

裴彻看见寇明珠的鬓发都被风吹乱了,连忙体贴地道:“两位,河边风大,不如去茶楼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一提,寇以泽也注意到妹妹冻红的鼻子:“好的,就去飞鹤楼吧。”

同时暗道,这个裴彻倒是个体贴细致的,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冷酷。

寇明珠心中也是一暖。

今晚的飞鹤楼异常火爆,他们三个到来时,雅间已经没有了。

寇家兄妹略有失望。

这时裴彻忽然想起什么,便对掌柜的说:“谢夫人订了两间雅间,我们是随同谢夫人一道来的。”

许清宜是飞鹤楼的老主顾了,一提她的名号,掌柜的就知道了:“原来如此,几位请随我来。”

“谢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寇明珠惊奇地说道。

裴彻也不清楚,但他想象了一下当面询问对方的话,对方应该会说:“有备无患。”

是这样没错,许清宜以前可是做酒店的,节假日提前订房这种事,刻进了骨子里。

三人进到雅间就暖和了。

裴彻叫了两壶酒和下酒菜,陪寇以泽小酌。

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却意外地聊得来,大抵是因为他们都有相同的经历。

严格来说只是家世背景不同。

而且裴彻在边关待了好几年,经历比寇以泽更丰富。

对方很好奇,他在谢韫之麾下效力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聊起来没完。

寇明珠也没有不耐烦,就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因为这也是她了解裴彻的途径。

“说来惭愧,我曾经做了一件错事。”裴彻忽然苦笑。

众人望着他。

裴彻一直内疚昨天没坦白当逃兵之事,今晚借着酒意,看气氛合适就说了出来。

包括在码头扛货当苦力的那段日子,也无半点隐瞒。

“幸好谢夫人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给谢将军的二公子当武师,我才结束了无处可去的日子。”裴彻说起往事,面露动容地道:“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谢将军十分欣赏我,他革我的职只是公事公办,给众将士一个交代,而非否认我。”

后来谢韫之单独与他说,其实十分感激他。

谢韫之坦言,如果当初裴彻没有带兵奇袭,没有成功拿下敌军,局面可能会很坏,可能会死伤很多将士和百姓。

所以谢韫之当然感激他,欣赏他。

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罚。

“这有什么?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寇以泽听边关的故事,听得热血沸腾,佩服地看着裴彻说:“你十六岁就从军了啊,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才被谢将军看见,是条汉子。”

他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去过边关的战场,只是仗着爹的职务关系,也在御林军就职。

这辈子统共也没有杀过一个敌。

“嗯,大大小小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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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用黑色的抹额挡住了,以免吓人。

见寇明珠看向自己,他连忙放下手,还是有些不确定。

御林军左郎将的千金,真的会嫁给自己吗?

“裴郎铁骨铮铮,确实令人佩服。”寇明珠轻声道,本就喜欢裴彻的她,听了对方的故事后,眼底更添崇拜。

她是将门出身的姑娘,自然也是打从心底里认可将士的。

裴彻确定寇明珠眼底没有害怕,便笑了笑:“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裴兄说的好。”寇以泽赞同道。

也只有裴彻这样有勇有谋,做了错事还敢于承认反省的人,才入得了他的眼。

天子脚下,满大街都是家世不凡的勋贵子弟,却未必能得到他的真心认可。

当然了,年轻人的想法和长辈的想法,总归存在差异。

长辈更多还是觉得家世和体面更重要。

外边,许清宜也领着家人放完了祈福的河灯,为了不增添垃圾就放了一盏,上面写满了全家人的愿望。

禛哥儿没来,不过许清宜也帮他写了上去:早日成为盖世英雄。

完事后,去飞鹤楼吃个宵夜。

刚到楼里,掌柜的就告诉她,裴彻他们要了一间雅间,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也没有去打扰,只是领着家人静静吃饱就回去。

马车内。

禛哥儿似乎也刚回来,看见他们就高兴地喊:“爹,娘,我买了元宵,请你们吃元宵!”

许清宜嗅了一下,车厢里确实一股子美食的味道,但是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歉意地笑:“娘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已经吃饱了。”

“你们也买元宵吃了?”禛哥儿看着大家。

“不是,我们去飞鹤楼吃的大餐。”

“什么?”禛哥儿顿时瞪着他们,一副心碎的样子,愤愤道:“你们怎么不带我一起?!”

临哥儿坐在老二身边凉凉地道:“是你自己要走的,我们上哪儿找你?”

“就是。”爹娘异口同声。

老二就无话可说了,只是不甘心地看着弟弟:“你们吃了什么?好吃吗?”

“蜂蜜烤乳鸽。”珩哥儿趴在爹怀里,咂了一下嘴巴:“好吃。”

禛哥儿羡慕坏了,烤乳鸽可不常吃。

不开心,甚至有点怀疑家人是故意的。

“好了,不逗你了。”许清宜理解吃货的心情,说着缓缓从斗篷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给老二递过去:“蜂蜜烤乳鸽,还热乎着,趁热吃。”

禛哥儿不敢置信,呆呆地捧在手里看着娘,过了片刻才哇了一声:“谢谢娘,您对我太好了!哈哈哈!”

看见他这么高兴,许清宜也笑了。

今天的花灯节之行,在禛哥儿的欢呼声中,圆满落幕。

吃饱喝足的珩哥儿,很快就在谢韫之的怀里睡着了,侧脸看起来像个小天使。

许清宜摸了摸对方的小手,确定不凉就放心了,然后也靠着孩子他爹的肩膀:“我们俩娘都压着你,你会不会累啊?”

谢韫之想了想,对临哥儿道:“你来抱你弟弟。”

临哥儿正闭目养神,闻言只好把弟弟接过去,毕竟老二吃得满手油,除了他也没人能接管珩哥儿了。

谢韫之怀里空出来,让许清宜躺在他腿上。

“……”许清宜有点尴尬,毕竟当着孩子们的面嘛,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带我们走了这么久,你累了。”谢韫之不由分说道。

今晚的一切都是许清宜张罗的,带他们体验了一个很温馨的元宵节。

老二见状道:“是啊娘,您累了就躺吧,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外人。”

爹娘恩爱他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嗯,那我就小眯一下。”横竖自己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许清宜就靠在了谢韫之怀里,放松身子闭目养神。

今天当策划确实累了,而且吃饱容易犯困。

珩哥儿半梦半醒间发觉自己换了个地方,以为是娘的怀抱,结果睁眼看见大哥:“……”

临哥儿:“闭眼,睡。”

珩哥儿连忙闭上眼,乖乖睡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节后清晨,天微微亮。

许清宜听到耳边有人低声说话:“夫人,我要去一趟兵营,三五天后回来。”

“这么突然?”许清宜睁开眼睛,瞌睡虫几乎飞走了,愣怔过后搂着谢韫之的腰道:“是收到什么急报吗?”

“不是。”谢韫之亲亲她的额角:“就是回去一趟,露个面罢了。”

“这样?”许清宜若有所思,看来对方早就决定好了今天要走,不告诉自己,只是怕自己心里记挂,连节都过不好。

她心里因为这份体贴而暖暖的,也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好,你去吧,不必担心家里。”

“嗯。”谢韫之抱了抱妻子,就下床去洗漱穿衣了。

婚后初次小别,没有什么腻歪话。

“裴彻也会跟我一起走,禛哥儿就拜托你看着了,别让他玩野了心思。”

“知道了。”

得知男人要走,一向爱睡懒觉的许清宜也睡不着了,干脆也爬起来:“要收拾些什么,我帮你收拾。”

“不多,我自己来就行。”洗漱完毕的谢韫之,迈着长腿从浴间出来。

许清宜没管他,直接打开衣柜去收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下次早点告诉我,这么突然我也是不好受的。”

“嗯,下次。”谢韫之走到许清宜身后,停住,本来没想对妻子做什么,但见对方姣好的身段,就情不自禁抱了上去。

许清宜拿衣物的手一顿,就向后靠在了对方怀里,脸颊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小声问了句:“几时出发,时间紧吗?”

“还行。”谢韫之回答完,迟疑了一下,随后二人心照不宣,挪到旁边的矮柜。

许清宜抱着给对方收拾的衣物,往上头趴了过去,谢韫之很快就覆了上来,细细地亲着她的耳后。

“时间不紧,但也不松,你担待些。”他的呼吸灼热。

“好……”许清宜颤声。

二人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柜子上,弄得这只靠墙的木柜不堪负重,大有解体的趋势。

……

初时感觉有些寒意的许清宜,最后香汗淋漓,谢韫之亲着她的脸颊道:“我抱你去歇着,不必起来送我了。”

“嗯……”许清宜现在两股战战,确实也没力气送对方。

谢韫之离开后,许清宜又睡了一觉,近午才懒洋洋地起来梳洗。

“禛哥儿出去了吗?”许清宜问身边伺候的丫鬟嬷嬷。

“没有呢。”嬷嬷笑道:“禛少爷和珩少爷在一起学习,临少爷也没有出去。”

许清宜就奇了,这哥俩竟然没出门?

随后想想,应该是谢韫之叮嘱了什么,比如爹不在府里,你们要好好陪着娘之类的。

是的,谢韫之是吩咐过。

于是男主人不在的第一天,娘几个就都待在府里。

但这段时间也不能天天待在府里,许清宜想想就有了主意。

“明日我们一起去盘铺子吧?”吃晚膳的时候,许清宜决定,府里有不少产业,有些铺面自己雇人经营,有些铺面出租,她早就想通通盘一遍了,也好心里有个数。

“好啊好啊。”听说可以出门,禛哥儿举双手赞成。

许清宜看着临哥儿,见对方也点了下头。

有男丁跟着比较有威慑力,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娘,我也可以去吗?”珩哥儿拽拽许清宜的袖子,期待地问。

许清宜摸摸他的头:“娘和大哥二哥是去工作,跑这跑那很辛苦的,下次玩再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珩哥儿也懂事,闻言忙点头:“好。”

既然是忙工作,他就不跟着去打扰娘了,因为他去了也帮不上忙。

老大和老二头一次参与家里的事务,就还挺兴奋的,代表着他们不是小孩了,也能为家里出一份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外就是分担娘的事务,让娘不用那么辛苦。

次日,许清宜娘几个带着账本就出门了,从最近的店铺开始往外盘。

“娘,我们家有这么多铺子?”禛哥儿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账本。

“是啊,有药铺、绸缎庄、酒坊……”许清宜一个一个数下来,还有些不临街的场地是租出去的。

看着是不少,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算是少的了,因为谢韫之没精力打理。

很多都直接卖出去了,这些是硕果仅存。

开始盘了药铺,酒坊,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需要纠正。

但不大,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敲打一下管事的就行了。

让对方知道东家以后会随时盘铺子,想必风气会有所肃清。

随后是一个园子,这里租给了一些文人墨客当聚集的场地,像读书会,诗社等。

母子三人没有惊动管事,打算先在园子里逛逛,过一把微服私访的瘾。

“倒是个清净雅致的好地方。”许清宜领着孩子们走在清幽小径上,周围伫立着错落有致的小楼。

临哥儿打量:“嗯,还不错。”

“这里贵不贵啊?一个月需要多少租金?”禛哥儿东张西望。

想到自己是这里的少东家,感觉很奇妙,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富有了。

当初那段为了钱茶饭不思的日子,恍如隔世。

“京城地界寸土寸金,当然贵了。一栋楼一个月至少要百两银子以上的租金。”许清宜笑着说。

“这么多?”禛哥儿咋舌。

正闲聊着,前面忽然传来打砸的动静,仔细听还有谩骂和吆喝,似乎有人闹事。

母子几人对视一眼,便向那座小楼走去。

“你们这个破诗社竟然还敢举办,是把小爷的话当耳边风了吗?!”一道凶狠的声音,听起来却还是个少年:“来人!把他们的招牌卸下来烧掉,里面的东西全砸了!”

临哥儿听见这道声音一愣,好像有些许耳熟。

“请小王爷高抬贵手!”一道青年的声音掷地有声:“这里是谢韫之将军的园子,我们刚租下来的,请您看在谢韫之将军的面子上……”

“砸!”赵思睿气呼呼地打断道:“小爷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这时,临哥儿终于想起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是恭王府的小王爷。

还是一如既往地到处咬人。

“住手!”未等许清宜发话,临哥儿走了出去,阻止了赵思睿那群侍卫的暴行。

赵思睿闻言,不爽地看过来,见到临哥儿一怔,随后跳脚道:“是你!你!”

那个让他气了三天三夜的死小子!

之后一直没有遇到,他还以为这个仇永远报不了了呢?

不曾想,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

“我也想说。”临哥儿冷脸:“又是你这个丢祖宗老脸的家伙在这里横行霸道。”

“你!”赵思睿的脸气得涨红,这死小子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吗?

胆子真大!

“请你带着你的爪牙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临哥儿扫了一圈那些侍卫,用少东家的口吻下逐客令。

怎么又是这句?赵思睿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听过这句了,气极反笑地叉腰道:“你以为你是谁?小爷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随后不等临哥儿说话,他一声令下:“揍死他。”

“揍死谁?”禛哥儿走了出来,挡在大哥面前。

他虽然才九岁,可他天赋异禀啊,练武之后抽条更快了,个头看起来和十二三岁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侍卫看见对方只是个毛头小子,也不是什么熟面孔,便一拥而上。

禛哥儿不慌不忙,一个打几个,很快就用爹教的杀招,将这几个侍卫撂倒在地。

赵思睿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见状有些慌了,连忙转身跑走。

禛哥儿追上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叫他在雪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好了,禛哥儿,别伤着人。”许清宜这时开口了,侍卫可以揍,但主子不可以乱揍。

熊孩子还是让家长来管教比较好。

“呸呸呸!”赵思睿吃了满嘴雪,抬起脸来骂骂咧咧道:“你竟然敢踹小爷,你死定了!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许清宜走过来:“你是谁?我正要问你呢,然后找你家长说理去。”

赵思睿正愤怒,忽然看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夫人和自己说话,语气便稍微收敛了一下:“你又是谁?”

“我是他们的娘。”许清宜面容严肃。

“不可能。”赵思睿从雪地里爬起来,看看许清宜,又看看那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死小子,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娘?”

“我就是他们的娘,不过不是亲生的,是养母,所以看起来很年轻。”许清宜耐心解释一遍。

原来是养母,赵思睿顿时理直气壮道:“既然你是他们的长辈,为何纵容他们打我的侍卫,还打我?你,为老不尊!”

许清宜:“……”

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怪怪的,不过算了,现在老不老不是重点。

“第一,是你让侍卫先对我儿子动手,他那叫正当防卫,你和你的侍卫挨打一点都不冤。”她说道。

赵思睿一时噎住。

“第二,这个园子是我家的财产,你在我家的地盘喊打喊杀,砸这砸那,要论追究责任,也是我对你追究责任。”许清宜又道。

赵思睿就愣住了,这里是对方的产业,那不就是……

“我爹叫谢韫之,你是谁家的?”禛哥儿凑过来。

虽然赵思睿口口声声不怕威胁,但真正面对谢韫之的夫人和孩子,他还是气焰矮了一点,外强中干道:“你管我是谁家的,我赔你们钱就是了!”

“他是恭王府的小王爷。”临哥儿戳破对方的身份。

许清宜眉心一跳,心里浮现出一句,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小王爷?”那不就是皇亲国戚吗?

禛哥儿想起自己刚才那一脚,有点心虚,自己不会是闯祸了吧?

他看向娘。

许清宜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被戳破身份的赵思睿,瞪着临哥儿:“你知道还敢惹我?”

临哥儿冷漠脸:“是你先惹我们。”

而且王爷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算计过皇亲国戚。

“好了,就事论事,先别吵架。”许清宜制止他们,将目光落在赵思睿身上:“这位小王爷,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霸凌我的租户?”

赵思睿冷哼一声,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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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许清宜不开口,他直接掏出一叠银票,快速塞进禛哥儿手里。

“够不够……”

“够了,那也用不着这么多。”许清宜看到那银票的面额不小,连忙拿过来,抽了一张就还回去:“小王爷收回吧,今天这事就算了。”

赵思睿没想到许清宜这么好说话,想必也是看在王府的面子上。

于是收回银票,轻哼一声走了。

被撂倒的侍卫们也缓了过来,起身狼狈地跟着主子离去。

许清宜目送未来的皇子走远,随后转身看向那群被霸凌的书生。

“多谢这位夫人相助。”当她的目光扫过来,为首那位青年上前作揖:“刚才您说,您是这个园子的东家?”

“不客气,你租了我家的园子,我们维护租客是应该的。”许清宜上下打量对方关心说:“刚才的冲突,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只是打砸了一些东西。”青年感激地说道。

“那就好。”许清宜安下心来,这才仔细问道:“你们怎么招惹了小王爷?他为什么要砸你们的诗社?”

青年叹口气:“说来话长,外面寒冷,几位东家不如到楼上坐下说?”

“也好。”许清宜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态,领着老大和老二一起上去。

一楼满地狼藉,大家上了二楼。

“几位请坐。”青年给他们泡了热茶。

“多谢。”母子三人客客气气。

青年也坐下:“我叫苏瑜,是凝渊诗社的社长,东家可曾听说过凝渊公子的名号?”

这倒是把许清宜问住了,她看向临哥儿。

“略知一二,似乎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过已经不在了。”临哥儿帮娘回答。

苏瑜却惊讶地看着许清宜,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许清宜不可能不知道:“冒昧地问一下,您和勇国公府现在的世子夫人,不是姐妹吗?”

许清宜愣了愣,这跟许亭筠有关?

“凝渊公子大名薛襄,是勇国公府正经的世子,现在的世子是个庶子。”苏瑜说道。

这些内情许清宜还真不知道,便解释:“家姐从未说过这些,我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不清楚。”

“无妨。”苏瑜见她不生气便继续道:“凝渊公子新婚半年后,与妻子出游双双被害,公子的妻是恭王妃的胞妹,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两家便结了仇。”

许清宜了然。

所以小王爷心疼惨死的姨母,这才追着凝渊公子创办的诗社砸。

“谢韫之将军闻名天下之前,上一个不世之才便是凝渊公子。可惜遭奸人所害,至今未能申冤。”苏瑜叹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都是许清宜不知道的事。

很正常,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而她知道的仅仅是一部分人的命运走向。

这群人在书里是所谓的主角,但作者没有写的那些角色,他们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啊。

凝渊公子夫妇的遭遇令人同情,许清宜感慨:“天妒英才。”

“是啊。”苏瑜哀伤地点点头,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不过碍于许清宜的身份,最后还是忍住没说什么。

许清宜承诺:“你放心,以后在我家的园子里办诗社,不会再有人来捣乱。”

“多谢东家。”苏瑜心情复杂地道,以为许清宜是看在和勇国公府沾亲带故的份上,才愿意管这件麻烦事。

“不客气,对了。”许清宜说:“小王爷赔了银票,我待会儿会叫人帮你们收拾一下一楼。”

倒不是看在沾亲带故的份上,她跟许亭筠哪有什么感情,不结仇都不错了。

许清宜只是觉得,顾客就是上帝,对方花了钱,他们当然要维护。

而且这帮书生只是被迁怒了,本身没有犯事,她没有理由把人往外撵。

“苏瑜感激不尽。”苏瑜道,被逼到躲进谢韫之的园子,他们确实无处可去了。

离开凝渊诗社,许清宜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临哥儿说:“你和小王爷以前有过节?”

“不算吧?”临哥儿说道:“年前在老师的家门口遇见过,他来拜访老师,行为十分鲁莽。我说了他几句。”

所以只能算对方单方面生气跳脚。

听起来很嫌弃,许清宜干笑:“可能对方的脾气就那样,下次见到了还是和气生财为好,毕竟是小王爷嘛。”

而且还是未来的皇帝亲儿子,熊是熊了点,也不好得罪。

“哦。”兄弟俩齐声道,娘对孩子一向很有包容心,他们便没有多想。

“幸好你们今天都在。”许清宜看着他们,庆幸道:“一个帮娘吵架,一个帮娘平乱,不然啊,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谢家兄弟:“……”

娘这次太夸张了,他们都看出了演的成分。

不过挨了夸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娘。”临哥儿转移话题话道:“您觉得凝渊公子夫妇的死因,有没有蹊跷?”

蹊跷?许清宜闻言一怔,说道:“我们只是听了一耳朵,又不了解更多,这个可不敢乱下定论。”

临哥儿道:“又不是靠那耳朵听讲才怀疑,儿子只是觉得苏瑜的态度有些古怪。”

“哦?”这么一说,许清宜也觉得是。

“对方提凝渊公子的身份就提吧,还要当着您这个连襟的面,点破现任世子是庶子的身份,可见他对现在的世子颇为不满。”临哥儿洞察力很强,直接说结论:“有可能苏瑜怀疑,现在的世子正是害了凝渊公子的奸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个大案子,太造孽了,许清宜心想。

不管是皇家还是公侯贵族家,自古夺嫡之争,总是腥风血雨。

许清宜很庆幸,自家孩子个个都有自己的本事,不会没出息地盯着父辈的爵位度日。

她想了想说:“嗯,临哥儿的推理是有可能的,关键是苏瑜这个人到底又清楚多少?所以事情真相,光从苏瑜这里着手,只能得到很片面的结果。甚至有可能被带沟里去。”

“我知道。”临哥儿很赞同娘的说法。

眼下只是私下闲谈两句,毕竟他又不是大理寺的官员。

禛哥儿对娘和大哥的谈话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他只想着收工之后去下馆子。

不是他不聪明,只是天生不爱动脑子关注这些事。

反正又跟他没关系。

接下来,继续走访各处的铺子,兄弟俩也是出力不少。

另一边,寇家经过考虑,终于同意了寇明珠和裴彻的婚事,表示两家可以先换庚帖。

如果合婚成功,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成了?许清宜替对方感到开心,着手派人去裴彻家报喜,要庚帖。

裴母是个普通百姓,听说儿子要和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亲,两眼一抹黑,竟是无措多过高兴。

好在许清宜派去的嬷嬷有条不紊,逐步指导她该怎么做,并表示接下来的三书六礼,自家夫人也会帮忙准备,不会不管的。

“老夫人且安心等着娶媳妇就好了。”嬷嬷笑着安抚说。

随后拿着裴彻的庚帖,在裴母感激的目光下告辞。

合婚一般都是能成的,除非两人真是八字犯冲,天理不容。所以许清宜也不敢拖时间,即日便叫人去打扫梧桐巷的宅子。

该进家具进家具,该铺绿植铺绿植。

府里风风火火地张罗裴彻的婚事,连沈知节这个埋头备考的准进士都有所耳闻。

他不禁心生艳羡,希望自己的婚事也能与裴彻的一般顺利。

思及此,就不由想到元宵节那晚的邂逅。

沈知节面露怅然,他想,自己此生估计再不会遇到那么美貌的姑娘。

而且那位姑娘,并不仅仅是美貌而已,一看就是才貌双全,被养在高门里的掌上明珠。

矜贵高傲,又不会居高临下。

沈知节:“……”

忽然就有些后悔,那天晚上不该去猜那个灯谜的。

城外三十里,西营。

谢韫之来到这里已经两日了,那天他回归,所有将士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直到现在,兵营里也依旧充斥着喜悦的气氛。

谢韫之就像众将士们的主心骨,定心丸,只要他在,即可军心大定。

反之他不在的那一年,士气很是低迷了一段时间。

“将军呢?”紫霄从城内赶过来,走进谢韫之的主帐中。

“还在校场上练兵呢,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负责内务的小兵道。

话音落,一只手掀开帐帘,谢韫之迈着穿军靴的长腿走了进来。

凛风萧瑟的二月,他身上穿得很薄,汗水几乎浸透了白色的里衣。

配上冷峻的面容,看起来既性感又危险。

目光扫到紫霄,谢韫之一顿,问道:“怎么来了?”

“将军。”紫霄笑道:“夫人叫我送些东西给您,有吃的穿的,顺便看看您好不好。”

“嗯。”谢韫之看向紫霄手中的行囊,目光略柔。

“对了,还有一封信。”紫霄赶紧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将军。

谢韫之的嘴角轻扬了一下,接过了那封信:“夫人和少爷们还好吗?”

“都好着呢。”紫霄笑道:“将军先别忙着拆阅,您先去沐浴换身衣裳吧,您这样夫人会担心的。”

谢韫之闻言就停下了拆信的动作。

“对了将军,裴副将的帐篷在哪?夫人也托小的给他带了东西和消息。”紫霄问。

“什么消息?”谢韫之看着他。

“寇家同意和裴副将的婚事了。”

谢韫之点点头,随后派了个小兵:“带他去找裴副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韫之沐浴完,穿上干爽的衣裳,这才披着外衣,坐在帐中拆阅许清宜的信。

灯火下,他逐字逐字地看着,面容专注。

里头写的也不是什么肉麻的情话。

许清宜只是分享他们母子几个这两天的生活起居,都干了些什么。

以及裴彻的婚事。

最后就是问问他在军营过得如何。

谢韫之看罢,指尖摩挲了一下信纸,随后仔细收起来放好,又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格式和许清宜的差不多,能交代的都写上去,然后交给送完东西回来的紫霄。

“转告夫人,平日出门多带几个护院。”谢韫之道,虽然信上也写了,但他还是特意叮嘱一句:“禛哥儿那三脚猫功夫,若碰上真正的硬茬,就只有挨打的份。”

“是。”紫霄应道。

然后不敢耽搁,出了军营便往城里赶。

不多时,廖袁老将军进来找谢韫之说话,看见满桌子的卤味烧肉就笑了,还有花雕:“哈哈哈,哪来的好酒好菜,你竟然给自己开小灶?”

印象中,谢韫之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勋贵子弟,却从来不给自己搞优待。

“内子遣人送来的。”谢韫之道:“廖将军请坐。”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廖袁搓搓手,大马金刀地坐下。

“您自便。”谢韫之给他一双筷子。

“好好好。”廖袁拿起来就夹了一块烧肉,表情享受,然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调侃:“现在知道娶妻好了吧?不娶妻,谁给你往军营里送酒菜送衣裳?”

谢韫之侧目,看来家里给自己送酒菜衣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眼前这名小老头,正是闻风而来蹭吃喝的。

“一年不见,您越发嘴馋了。”他嘲笑。

廖袁:“……”

次日早上,许清宜才看到紫霄带回来的信。

看着简洁的叙事方法,她好笑地感叹,自己和谢韫之当真挺合拍的,都是爽快直接不粘糊的人。

喜欢就说,想要什么就做,丝毫不会扭捏和拖泥带水。

谢韫之这样的人,还真就适合一个成熟的女人,否则可能会受不了他直来直往的相处模式。

如果是个喜欢浪漫的小姑娘,很可能会觉得,对方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还好许清宜不是,她可太喜欢有事各自忙碌,没事再凑一起滚个床单的模式。

不用说什么爱不爱的,关键时刻有用才是最好的告白。

“爹回信了吗?”禛哥儿一早起来,看见娘笑吟吟,就打着哈欠问。

许清宜看他一眼:“回了,他说你三脚猫功夫。”

禛哥儿:“……”

他那天一个打好几个,分明很厉害,爹怎么就不能像娘一样多夸夸人呢?

母子关系,还得靠衬托啊,许清宜见状赶紧道:“别听你爹瞎说,你在娘心里厉害得不得了,顶呱呱。”

“嘿嘿。”禛哥儿也是好哄,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今天自由活动,你们想出门就出门。”许清宜捶捶胳膊说:“跑了两天,我也跑累了,今天就待家里陪珩哥儿。”

沈举人要考试了,也不能一天都把珩哥儿扔给对方。

“我……”禛哥儿正想安排自己,忽然收到大哥的眼刀子,只好不情不愿地改了口:“我也累了,娘,我不出去。”

临哥儿满意地收回眼神,对许清宜道:“我攒了几篇文章,拿去给老师看。”

“嗯。”兄弟俩的眉眼官司,许清宜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有干涉的理由。

老大是个有分寸的人,这小一年来进步显著,已经从社会不稳定分子,进化成品学兼优的楷模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啊,眨眼功夫就过了这么久,想想还怪让人感慨的。

天头不早了,辞别母亲,临哥儿披着披风往外走。

因着天气还冷,他的领子上围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衬得清冷干净的面容十分俊秀。

现在走在大街上,临哥儿也是十分惹人注目的存在,一天比一天长开了。

不难想象,以后也会和他爹一样,收割一堆姑娘的芳心。

阿白拎着东西跟在主子身后。

这些日子阿白也长大了,已经是个高高瘦瘦的大小伙子。

他的气质还是和当初一样,有点痞,可见跟在临哥儿身边过得很滋润。

因为临哥儿不经常要他随身伺候,很多时候会放他自由活动,到时间再回来接驾。

走在外院,临哥儿忽然迎面看见,明钰领着一个生面孔的嬷嬷走过来。

“临少爷。”明钰唤了声。

临哥儿颔首:“这是谁,领去见我娘吗?”

爹不在府里,他总是要操心一些,凡事问清楚。

“回临少爷,不是的,这位是隔壁勇国公府的嬷嬷。”明钰解释道:“两府院墙离得很近,对方家小主子的毽子不小心踢过来了,嬷嬷过来捡回去。”

原来如此,临哥儿看了那名嬷嬷一眼,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并且还看得很入神。

他不禁皱眉,勇国公府的下人这么没规矩的吗?

“嗯,去吧。”由于没有什么好感,临哥儿淡淡道。

随后领着阿白大步离开。

明钰目送了一阵,回头发现勇国公府的嬷嬷也看着自家少爷,便自豪地笑着道:“那是我家大少爷,去年秋闱考中案首,当年才十二岁呢。”

嬷嬷这才回过神来,但依旧有些恍惚地道:“今年十三吗?”

“是呢。”明钰领着嬷嬷继续往前走:“这边请。”

没发现嬷嬷有些心不在焉。

之后对方又打听道:“老身听说,贵府的大少爷……是谢将军的养子?”

明钰回道:“是的,我们将军去年才成亲,哪里生得出这么大的孩子。”

十五岁生子的不是没有,但他们将军洁身自好,在遇到夫人之前,根本不近女色。

“不知是在何处领养的?”对方又问。

打听得这么细致,明钰就奇了,歉意地道:“大少爷是从何处的领养的,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清楚,嬷嬷很感兴趣吗?”

嬷嬷才惊觉自己逾越了,忙面露尴尬道:“不,是老身多嘴了。”

随后明钰就没说话了,领着对方找到那只毽子,又将对方送出门去。

勇国公府的嬷嬷叫周嬷嬷,是勇国公夫人的陪嫁丫鬟,跟着主子伺候了两代小主子。

刚才看见临哥儿的刹那,也不是她没规矩才会盯着对方看,只是她觉得对方分外眼熟。

仿佛看到了勇国公夫人的嫡长子陆襄,年纪小的时候。

乍一看只有四五分相似,但盯着上张脸看,就像了十成。

让周嬷嬷心里翻江倒海的,却不是临哥儿的上半张脸,而是临哥儿的下半张脸,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世子夫人。

世间有这么巧的事吗?

心乱如麻的周嬷嬷,回去将毽子交给现在的世子夫人许亭筠。

“那边的人没有为难你吧?”许亭筠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周嬷嬷赶紧摇头:“对方的管事十分客气,一听缘由就把我请进去了。”

“嗯。”许亭筠眼底阴沉地吩咐道:“以后少让蓉姐儿来这里玩,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是故意的。”

然后就牵着蓉姐儿走了。

留在原地的周嬷嬷心想,看来世子夫人和隔壁的谢夫人真的没什么感情。

否则姐妹俩就住在隔壁,为何这么久没来往?

收回思绪,周嬷嬷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刚才遇到的少年。

像,真的太像了。

一半像已故的世子,一半像已故的世子夫人……

不,周嬷嬷掌心发汗地分析,世子夫人当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并不确定就真的没了。

万一对方还活着,并且怀了世子的孩子,还生下来了呢?

周嬷嬷口干舌燥,快步前往国公夫人居住的院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松鹤堂。

勇国公夫人年过半百,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容貌昳丽的女子。

如今上了年纪,看起来便慈和端庄有福气。

“怎么回来了?”勇国公夫人看着周嬷嬷:“不是去看蓉姐儿吗?”

儿媳身边两个孩子,她怕对方忙不过来,就总叫周嬷嬷过去搭把手。

“你们先下去,我和夫人说会儿话。”周嬷嬷上前来,屏退了两边的丫鬟,随后才和勇国公夫人说:“夫人,刚才奴婢去了一趟隔壁的将军府,遇见了府上的大少爷,十二三岁的样子……”

说到这里,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害得勇国公夫人也提了心:“怎么了?”

若只是寻常的事,何至于屏退丫鬟?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周嬷嬷才继续道:“谢大少爷那张脸,长得既像襄哥儿,又像少夫人。”

也是太久没人提起自己那已故的儿子和儿媳,勇国公夫人愣了一下,语气缅怀道:“哎,若是他们成亲当年有孩子,算算也该十二三岁了。”

“是啊,真的太像了,年纪也对得上。”周嬷嬷压低声音道:“少夫人一直下落不明,您说有没有可能,少夫人其实还在,并且生了襄哥儿的孩子?”

刚才勇国公夫人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太匪夷所思了,可是经过周嬷嬷这么一说,心就动了动,却下意识地否认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不是不想……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襄哥儿真的有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别说什么了,叫她舍了这条老命都行。

但勇国公夫人不敢想啊,她怕燃起希望又失望,内心受不住第二次打击了。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她悲痛欲绝,差点儿也就跟着去了。

好在夫妻俩互相支撑着,才总算熬了过来。

周嬷嬷信誓旦旦地道:“您若是亲眼见了那孩子的模样,您就不会怀疑了,真的太像了,而且像得夫妻俩各一半,就像您说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听到这里,勇国公夫人也被调动了情绪,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少不得要找机会见见这孩子。”

“这容易,谢大少爷正是读书的年纪,似乎经常出门,奴婢派人盯着些,届时您悄悄跟上就是了。”周嬷嬷出主意,谨慎地道:“不过水落石出之前,倒是不好让府里知道呢。”

她指的是现在的世子陆启铭,以及世子夫人许亭筠夫妻俩。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勇国公夫人心中有数地点头。

恭王府。

整日不干正事的小王爷赵思睿,终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咋咋呼呼跑到恭王的书房:“爹,我有事情要禀告!”

恭王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小儿子:“你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难怪吴寂容嫌弃这个学生,恭王说句实话,作为对方的亲爹,其实他也嫌弃。

赵思睿道:“年前我去拜访吴先生,在吴先生家里看见一个少年,对方跟我差不多年纪,昨儿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谢韫之将军的养子,十二岁考中案首的那个!”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恭王,听到这儿严肃起来,看着小儿子问:“你确定?”

“确定。”赵思睿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都被人踢了一个大马趴,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那就奇了,恭王皱起眉来自言自语:“谢韫之的长子,怎么会在吴先生的家里?”

“就是啊,而且还把自己当主人,对我下逐客令。”赵思睿不满地抱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言恭王想得更多了,小案首把自己当吴宅的主人,说明和吴寂容的关系不错。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众所周知,谢韫之是纯臣,对太子和肃王的拉拢视而不见,只忠于陛下。

他的长子却与吴寂容交好,但恭王不认为,是自己的谋士吴先生笼络住了将军府那位小案首。

欲知真相,恐怕只能亲自问问吴寂容本人。

次日,吴寂容来到恭王府。

恭王开门见山地问道:“寂容,我听说你和谢将军的长子交好?”

恭王知道了此事,吴寂容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觉得对方知道得太迟了。

他大大方方笑道:“是的,临哥儿是我前些日子才收的学生。”

恭王:“……”

有些难受地问:“前些日子是什么日子?”

“哈哈。”吴寂容笑了两声,弯腰作揖老实承认道:“请殿下恕罪,您让我收小王爷之前就收了,没有坦白,只是觉得时候未到,您不知道比较好。”

“哼。”恭王一想,倒也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现在朝堂党争如此厉害,谢韫之身份敏感,若是吴寂容效力恭王府和谢临拜他为师的事情同时曝光,牵连出事端,那么他这个不知情者可以摘得干干净净,免叫陛下怀疑。

可惜吴寂容和谢临的关系,终究是叫赵思睿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子给撞破了。

“请殿下恕罪。”吴寂容再一次作揖。

“罢了,我明白你的用意。”恭王想清楚利弊,倒也不怪吴寂容隐瞒,最终摆摆手道:“坐下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谢韫之知道你的身份了?”

“当然不知。”吴寂容语气笃定地道:“谢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清楚,若是他知晓我和恭王府有瓜葛,岂会同意长子拜入我门下?”

恭王觉得也是,很好奇地侧目:“那是怎么回事?”

“是其夫人看中我的学识,主动上门为其子求学。”吴寂容道。

谢韫之的夫人?恭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夫人。

倒是出乎意料。

“你素来行事低调,对方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号?”他奇怪道。

“那就不清楚了,估计是机缘巧合。”吴寂容摇摇头,也不追究:“他们母子相处挺有意思的,临哥儿天赋也好,所以我就收了。”

“嗯,那孩子确实不错,颇有其父的风骨。”恭王想起对临哥儿的印象,也认可地说了句。

吴寂容道:“您也见过?”

恭王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看着吴寂容:“既然你们有缘,就好好教他吧,其余的事,你自己把握,我知道你有分寸。”

“是。”吴寂容道。

恭王和吴寂容谈完,想到赵思睿那张大嘴巴,便把人叫到跟前叮嘱:“思睿,以后谢小案首和吴先生有往来这件事,你不要到处乱说,只有我知道就可以了。”

这还是个机密?

赵思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点点头:“好的,爹您放心,我谁也不说。”

“嗯。”恭王拍拍他的肩膀。

谢韫之从军营回来之前,临哥儿只是出去了一天就没再出去了,之后两天待在府里,弄得隔壁盯梢的人都有些着急。

第六天傍晚,谢韫之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进城门,身边跟着裴彻等人,一行人威风凛凛。

“见过谢大将军!”守城的小兵们顿时肃立抱拳问好。

包括那领头的张虎贲,也低眉顺眼地抱拳说了句:“末将见过谢大将军。”

谢韫之骑在马上,玄色的披风在风里轻扬,他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张虎贲,眼神淡漠清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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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贲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他在城门这块也守了好些年,以前经常看见谢韫之进进出出,二人也算点头之交。

只因过去那一年,他落井下石,为难过西营出入的兵将。

如今再次见面,对方对他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

张虎贲懊恼地想,谁知道谢韫之还会醒来,而他只是帮太子办事。

二人立场不同,这也不能怪他吧?

将军府。

初春依旧天黑得快,在府里的母子几个早早就用了膳,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最近谢韫之不在,珩哥儿就腻着许清宜多一些,用膳后也跟着来到了正屋,叫娘给他洗澡,穿上娘新做的棉袜子。

冬天的皮肤容易开裂,还要涂上一层防裂的香膏。

“好香啊,是谁家的乖宝宝这么香?”许清宜夸道。

珩哥儿十分羞涩,到今年他已经五岁了,比过去懂事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腻着娘,可是他不想长大,还是希望娘像对待小宝宝一样疼着他。

“娘。”珩哥儿搂着许清宜的手臂,眼睛忽闪忽闪道:“爹今天也不回来,我可以在您这里睡觉吗?”

前两天他就是在这里睡的。

许清宜正准备回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低沉清冽:“谁说你爹不回来?回你自己的屋去。”

看见爹回来了,珩哥儿又高兴又难过,越发抱紧娘的手臂,争取多待一会儿。

“爹,您回来了,珩哥儿好想您啊。”

“是吗?那你倒是过来。”谢韫之风尘仆仆,也不急着靠近他们娘俩,就在外头卸下身上的披风和靴子。

“回来了?”许清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安置好珩哥儿这个小粘包,就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谢韫之穿军装,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连靠近都觉得有些冷。

总之,和平时不一样。

“嗯。”谢韫之的视线落在妻子身上,温情柔和,手上却很规矩,不紧不慢地脱着累赘。

许清宜也是想他了,不过孩子在呢,就只是多看了他的脸两眼,暗道:“真好看啊,怎么这么好看?”

然后笑道:“我去给你拿常服来。”

目送妻子转身离去,谢韫之停下来,先过去抱了一下珩哥儿。

还没说话,就先轻轻打了一下屁股。

“爹。”珩哥儿心虚。

谢韫之看着他:“怎么答应爹的,都五岁了,还离不开你娘的被窝?成何体统?”

珩哥儿臊红了脸:“……”

“记住了,下不为例。”谢韫之也没有怎么说他,然后叫了嬷嬷进来,把珩哥儿交给嬷嬷带。

所以许清宜抱着衣服出来,就发现珩哥儿不在了。

“珩哥儿呢?”她问。

“让嬷嬷领走了。”谢韫之继续解着身上的军装,眼睛看着许清宜道:“你对他太溺爱了,他不是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孩子,他比你想的要成熟懂事。”

“哦。”许清宜当然知道,珩哥儿就是个小芝麻包子,聪明腹黑着呢。

可是对方四岁之前过得那么苦,好不容易有了娘,许清宜总归想对他好一点。

“不是怪你,以后注意即可。”谢韫之软下语气,视线落到她怀里的衣服,又道:“先不穿了,我叫了水,洗完再穿。”

“不行,脱得这么干净,会着凉的。”许清宜不是很赞同,拿了外套要他披上。

谢韫之顺势抱住面前的女人,现在珩哥儿不在了,他放肆地一亲芳泽。

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许清宜靠近对方之际,就有了被侵袭的预感,她抬着脸,努力地跟上对方的节奏。

独属于谢韫之的气味包围了她,动情的呼吸纠缠,互相吞噬,打开了思念的闸门。

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流,在心中流淌,倾闸而出。

谢韫之稍微停顿,将衣襟凌乱的妻子打横抱起来,送入了床帐内。

“……”许清宜心怦怦跳,莫名有些怕。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外出归来的男人,比新婚夜的男人还可怕。

她感觉自己就是那无助的小羊羔,被谢韫之这头饿狼,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浴间那桶水搁置的太久,都凉透了。

谢韫之魇足后,叫人重新送了一桶热水过来,夫妻俩收拾一下。

许清宜的魂儿还在别处飘着呢,只知道谢韫之替自己擦洗。

而后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又覆了上来。

敢情是要把空的那几天补上?

“我的将军,你只是出去了六天,而不是六个月……”许清宜欲哭无泪。

随后耳朵被咬了一下,谢韫之低低笑道:“若是我出去六个月再回来,你想想那是什么光景?”

许清宜:“……”她不想去想。

又闹了一通,幸好这次的热水还有余温,二人将就着洗了,穿好衣服。

“吃了没?我去叫些东西来吃。”许清宜是累的,但精神头很好。

“嗯,叫些你爱吃的,不用太多荤。”谢韫之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妻亲近后静谧的深夜,二人对坐着用了些好克化的食物,闲聊几句各自的事。

许清宜问谢韫之何时再去军营,谢韫之回答:“有必要再去,这次只是去安抚军心,叫他们见见我,以免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军心不稳,就容易被人利用。

他出面坐镇,既是告诉各位,不必理会朝堂上那些纷争,做好臣子的本分即可。

但如若有二心,他也不拦着,只是不要继续待在他麾下共事。

“嗯。”许清宜了然地点点头。

接下来安静了半晌。

“就不问了?”谢韫之今晚倒是很有谈兴,给温婉可人的妻子添了添菜,继续道:“你丈夫在大启朝是独一份的存在,领着一支精锐神兵,只听令于陛下,不受任何人掣肘。”

是,类似于独立团,自由权力大,但过刚易折,许清宜心想。

“麾下的每一位将士,随我出生入死多年。”谢韫之一顿,喝了口清酒道:“我以为我们是一条心,哪怕他们不服我,总归也是服陛下的。”

“这次回军营,却发现有好些人已经成了别人的党羽。”

许清宜也一顿,连忙看向男人平静淡漠的脸庞。

“为自己谋求荣华富贵没错,只是有些可惜,我不能再相信他们。”

没有露面的这些天,谢韫之早就在收集信息,多方核实。

重回军营后面对面进一步确认,得到结果,他冷静利落地处理,没有对身边的人多言一句什么。

说来,谢韫之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娶妻之前,他没有倾诉的习惯,娶妻之后,满足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这才发几句牢骚。

“是可惜了。”许清宜道,知道谢韫之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对方只是想抒发情绪罢了。

“嗯。”谢韫之淡声:“同路人走到分道扬镳,我这个主帅,祝他们前程似锦。”

许清宜想了想,靠到谢韫之肩上,说道:“我和孩子们,肯定和你一条心,不会变的。”

谢韫之闻言,表情柔和下来,他知道夫人有很多小秘密瞒着自己。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相信。

次日上午,老大老二也知道爹回来了,纷纷询问军营里的事。

特别是禛哥儿,自从学武之后,对军营特别感兴趣。

谢韫之挑些无关紧要地跟他们聊,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

“爹,您下次去军营可以带我一块去吗?”禛哥儿跃跃欲试。

谢韫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心奉劝:“还是再等等吧,你莫非嫌弃我和你师父两个人操练你还不够?”

闻言,禛哥儿就不敢再提了。

爹回来后,临哥儿恢复了正常出门频率。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直到半路上,和车夫坐在一块的阿白,最先察觉到不对劲。

他掀开帘子,对里面的主子道:“临少爷,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临哥儿皱着眉:“什么人?”

“不知道。”阿白面容严肃:“是一辆马车,看起来规制豪华,非富即贵。”

说到豪华,临哥儿首先想到恭王府的那位小王爷,莫非对方气不过,想找自己报仇?

临哥儿也掀开帘子看了一下,背后确实有一辆马车,只是大家同走一条路很正常,阿白怎么就笃定,这辆马车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验证阿白的判断,临哥儿吩咐道:“路边停一下,让对方先过去。”

“是。”阿白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若是对方直接驶过去,就证明是他多想了,横竖主子也不赶时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夫控制缰绳,缓缓在路边停下。

谁知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也在旁边停下了。

阿白心想,果然是冲着我家少爷来的!

“请问隔壁马车上,是奉国将军府的谢大少爷吗?”一道老妇人的声音响起,传到临哥儿的马车里。

不是小王爷,却是个妇人,临哥儿奇了。

“正是。”阿白道:“你又是谁,为何跟着我们的马车?”

刚才说话的是周嬷嬷,分外歉意道:“无意冒犯,我家主子是勇国公夫人,不知能否与谢大少爷下来见个面?”

勇国公夫人?临哥儿满心疑惑,娘她大姐的婆母,见自己做什么?

他倒是不想见,不过想到可能与娘有关,临哥儿就还是耐着性子答应下来:“可以。”

周嬷嬷激动道:“多谢。”

随后扶勇国公夫人下马车。

临哥儿早就下来了,疑惑地看着对方的马车,只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下来。

对方长得端庄慈祥,眼神清亮温和,一向对外人没有什么耐心的临哥儿,不能说对这位老夫人有好感,但至少不讨厌。

“您有什么事要说?”他言简意赅地问道。

而勇国公夫人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已经沉浸在了思绪里,像,的确是很像,这俊秀清冷的眉眼,额头和鼻梁。

她这个做母亲的绝不会认错,就是像自己的长子!

真是和襄哥儿长得一样啊。

勇国公夫人看完上半张脸,又单独看下半张脸,果真和周嬷嬷说的一样,像极了儿媳妇。

世间上没有这么巧的事,这孩子肯定和自家有血缘关系,勇国公夫人笃定地想着,不由眼睛一热,差点儿落下泪来,

“这位老夫人?”见对方不说话,临哥儿眉头越皱越深地问道:“您究竟有什么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勇国公夫人回神,扬起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容,忙说道:“我刚才走神了,不是故意不回你的话。”

对方的目光和反应,令临哥儿深感到很怪异,不过他还是尊老爱幼地道了句:“没关系。”

“哎,打扰你真的很冒昧。”勇国公夫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点点头,她几乎认定了临哥儿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不会出错的,她道:“你长得很像我的孩子,我很想他,所以才想来看看你。”

临哥儿的脑子转得很快,勇国公夫人的孩子,听这口吻已经不在对方身边,他猜道:“您是说,凝渊公子?”

“你听说过他?”勇国公夫人惊讶,眼睛亮起来。

“都是读书人,自然是听过的。”临哥儿想起对方刚才那句话:“您说,我长得很像凝渊公子?”

“是啊,很像。”勇国公夫人思念又哀伤地看着他的脸,肯定地点头:“如果襄哥儿和他媳妇当年有孩子,也像你这般大了。”

临哥儿沉默了一下,能够理解勇国公夫人的心情,不过他不可能是凝渊公子的孩子,因为他的出身与公侯贵族云泥之别。

当然,他也不自卑,因为他现在很好。

“您节哀。”临哥儿说完这句,朝勇国公夫人行了个晚辈礼:“我还要去读书,失陪了。”

阿白:“……”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安慰两句,主子真是一如既往地铁石心肠啊。

勇国公夫人忙道:“好,你去忙吧,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既然已经见过这孩子,心里有数了,其他的,她不急。

左右就住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告辞。”临哥儿清冷道。

去读书路上遇到的小插曲,他并未放在心里,对那位英年早逝,和爹齐名的凝渊公子也不感兴趣。

只是回到家中,才当作闲谈一般跟娘提了一句:“娘,我今天去吴先生家,在路上被勇国公夫人拦下了马车。”

“嗯?”许清宜瞬间紧张起来,严肃地问道:“怎么了,她为难你了?”

看见娘草木皆兵的样子,临哥儿走神地想,若是自己说是,娘不会马上撸袖子去隔壁找茬吧?

很有可能,说不定还带着二弟一起去。

“没有,不是为难我。”所以临哥儿赶紧否认道:“只是听说我长得和她已故的儿子相似,专程来见我。”

见许清宜满脸疑惑,他继续解释:“前些天勇国公府的嬷嬷来了家里一趟,和我碰了个面,估计就是那个嬷嬷说的。”

当时那个嬷嬷的神情,确实有些不对。

临哥儿还以为对方没规矩,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长相。

“隔壁的嬷嬷来家里干什么?”许清宜不记得自家和隔壁有来往。

“捡毽子,隔壁小孩踢过来的。”临哥儿见娘思索,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您别琢磨,可能就是对方太想念儿子了,若真的很像,苏瑜怎么没发觉?”

“因为苏瑜可能没见过凝渊公子啊,或者不熟,苏瑜才多大?”许清宜刚才在想别的事,被临哥儿打断后,干脆有理有据地推理起来:“你觉得勇国公夫人对凝渊公子更熟悉,还是苏瑜对凝渊公子更熟悉?”

这还用问吗?

临哥儿承认自己刚才武断了,不过他不满地盯着许清宜,狐疑道:“所以您是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我是隔壁的孩子吧?然后呢?”

许清宜:“……”这孩子,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遭到了恶魔般的三连问。

“临哥儿,你在想什么?”不过许清宜哪里会虚,她好整以暇,理直气壮地问回去:“就算你找到了生父又怎么样?养恩难道不比生恩强?我和你爹好不容易才盼着你出落得这么优秀,你觉得我们会轻易把你拱手让出去?”

这下轮到临哥儿被问得哑口无言。

也是,娘这么精明的人,从一开始就刻意拉拢自己,现在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没理由放弃。

而且爹娘膝下就自己顶事了,如果自己走了,老二和老三能干什么?

“不要多想,我们静观其变就是。”许清宜安抚道,给对方一个微笑。

在找不找生父这件事上,她完全尊重孩子的意见。

“嗯。”临哥儿应道,安下心来。

不管自己是谁的孩子,他心想,总归根就扎在将军府,只有这块土壤他才乐意生根发芽。

回头,许清宜把这件事告诉谢韫之,好叫对方心里有个底。

谢韫之也很惊讶,然后说:“好,我叫人打听一下。”

凝渊公子么?那位名噪一时的大才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经常拿来作比较,他也是略有耳闻。

当年陆襄夫妇遇害的消息,也曾是轰动京城的大案。

毕竟牵扯的人物身份尊贵,当时大理寺的人前后跟进了许久,但最终一无所获。

时隔多年,谢韫之再去打听,倒是打听到了一些细节,比如,陆世子的尸首是在的,而世子夫人下落不明。

“陆襄的夫人是恭王妃的胞妹,出事后,恭王命人掘地三尺,在陆襄遇害的周边向外寻找,足足找了大半年,仍然一无所获。”谢韫之道。

许清宜惊讶:“这么说来,世子夫人也不一定就没了?”

“嗯,不过机会渺茫。”谢韫之认为,一个弱女子想在凶手的追击下逃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按理说是这样,可是许清宜一想到临哥儿那位被拐的生母,心头就突突跳。

总觉得冥冥之中,临哥儿的命运,如何都绕不开朝廷的斗争更迭。

因为他身上流着的血,就注定不是普通人。

想要知道临哥儿的生母,是否就是恭王妃的胞妹,其实也有法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第一,叫临哥儿亲自辨认陆襄夫人的画像。

这个法子最直接,可是许清宜才答应过临哥儿,不把他往外推,若是这会儿又叫他去辨认画像,唯恐对方多想。

第二,许清宜记得自己手中有一把银锁,据说是临哥儿他生母的贴身之物,若是拿给亲近的人辨认,应该会有线索。

但究竟要不要这么做,许清宜也不确定。

她心里自然是倾向追查下去,不能让事情不明不白,成为悬案。

可牵扯到恭王,这就要看谢韫之个人的意思。

谢韫之是否愿意为了探查临哥儿的身份,和恭王府攀扯上关系?

“韫之。”许清宜迟疑地道:“去年我与临哥儿回杨树村,给临哥儿的生母迁坟,得到一把银锁,说是临哥儿生母的遗物。”

谢韫之闻言侧目,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你怀疑,临哥儿的生母正是恭王妃的胞妹?”

“嗯。”许清宜道:“我觉得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到底要不要去验证,你来决定就好,毕竟我不清楚你的处境,横竖临哥儿也不想找生父,对自己的亲娘……我瞧着也是不在意,他还怕我们不要他呢,你就随自己的情况来决定吧。”

谢韫之想了想道:“验证自然要验证,一旦有了疑点,我们自然要掌握真相,只要不惊动别人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许清宜看着谢韫之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谢韫之颔首,夫人的确是个英雄。

事实证明,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没有一件是多余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将那只小银锁交给谢韫之,便暂时不再关注此事。

近日裴彻和寇明珠合完八字,准备下聘,这聘礼本是件让裴彻头疼的事,可许清宜却告诉他,三书六礼都会帮他一并置办。

于是在许清宜的跟进下,二人的婚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嫂夫人,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裴彻心怀感激,特意过来当面感谢许清宜。

“裴副将客气了。”许清宜忙笑道:“你是韫之的左膀右臂,又是禛哥儿的师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是。”裴彻便不再多言,只是在心里暗暗承了这份情。

他这个人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唯有身手还算了得,若是以后有机会为将军一家涉险,他绝无二话。

“梧桐巷的宅子也收拾好了。”许清宜与他商量道:“你看看挑个日子,叫裴老夫人他们搬过去,先暖暖房,适应适应?”

“好的,我回去与他们商量。”裴彻点头道,再一次感叹嫂夫人的仔细。

想来,有这样一位温柔贤淑的夫人,将军成亲后是过得很幸福的。

“对了。”许清宜笑道:“禛哥儿总怪我们拘着他,正好,你可以带他出去转转,使唤他干点活。”

提到学生禛哥儿,裴彻便笑了,显得俊朗大方,意气风发:“好,嫂夫人不心疼即可。”

许清宜心想,那孩子被他爹虐成这样,已经心疼不过来了。

目送裴彻离开,许清宜就想起了沈举人,对方科考也就是这几天了,该送去的东西,她早已提前叫人送去。

接下来就是静待好消息。

隔壁,勇国公夫人见完临哥儿后,即刻叫人去打听临哥儿的消息。

得到的消息说,临哥儿被将军府领养之前,原来有父有母,只不过母亲是男人从拐子手里买下来的女人,已经被杀害。

勇国公夫人瞬间如坠冰窟,颤抖着手指猜想,那个被拐子卖给无赖的女人,莫非就是下落不明的儿媳?

“夫人,这身世也对得上啊。”周嬷嬷一眼就看到了蹊跷,和主子分析:“您想想看,一个乡下的地痞无赖,怎么可能生得出谢大少爷这么钟灵毓秀的孩子?他家祖坟就没有这个风水!”

正是如此,勇国公夫人点点头:“反之,若那孩子是襄哥儿夫妻俩的种,那就说得过去了。”

可这就意味着,临哥儿他母亲生前,受了天大的折磨。

勇国公夫人和周嬷嬷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都落下泪来,哭成一团。

儿子与儿媳的命运太苦了,为何会遭此大难,她实是想不通。

“夫人节哀,当心身子。”周嬷嬷陪着哭了片刻就止住了,连忙劝导勇国公夫人:“如今小主子安在,您要爱惜自个儿,否则谁给小主子撑腰?”

是这个理儿。

勇国公夫人瞬间就不敢哭了,生怕哭坏了身子,没人给她的嫡亲孙儿主持公道。

“秀莲,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勇国公夫人道,自从认定临哥儿是自己的孙儿,她茶饭不思,每天只想着如何把对方认回来。

且不说爵位的事,这是他们陆家的血脉,陆襄唯一的孩子,哪能不想?

再说爵位,现在的世子陆启铭是庶子出身,当时陆襄出事后,才记在嫡母名下抚养。

那会儿陆启铭约摸十三四岁,被姨娘养得资质平平,奈何勇国公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世子人选别无选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妻二人只盼着陆启铭早日成亲,生下孙儿,届时再好好培养。

谁知柳暗花明,竟让她得知,陆襄还有血脉留在世上,并且出落得如此优秀,丝毫不逊于其父。

这叫勇国公夫人怎会不思念,怎会不想让其认祖归宗?

“夫人,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周嬷嬷叹道:“小主子一看就是个清冷高傲的性子,难以接近。且听说和养母的关系很好,奴婢觉得,就算他知道自个的身世,也未必愿意离开将军府。”

勇国公夫人怔了怔,喃喃:“倒是不必他离开将军府,只要他愿意认祖归宗,在哪儿住又有什么关系?”

横竖就在隔壁。

周嬷嬷觉得也是,想了想就道:“既然小主子和养母关系好,不如咱们就从谢夫人身上着手,先与谢夫人交好,再徐徐图之?”

这样,未免有些对不起现在的儿媳许亭筠,不过为了自己的亲孙儿,勇国公夫人也别无他法。

“嗯,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随后,勇国公夫人亲自挑了一套红宝石头面,嘱咐周嬷嬷亲自送去。

“那日惊鸿一瞥,只见谢夫人皮肤白皙,明媚端庄,这红宝石应该是极衬的。”她回忆道。

“夫人说的是,也只有足够白皙才戴得来这红宝石。”周嬷嬷笑道。

她还未见过谢夫人呢,倒是十分期待。

隔壁,许清宜和丫鬟嬷嬷们聚在一起,给裴彻准备下聘的礼单,忽闻有人禀报:“夫人,勇国公府的嬷嬷求见,说是奉勇国公夫人之命来送礼致歉。”

许清宜一听,有名有堂,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便点头道:“请进来吧。”

正好她也累了,随即拍了拍手,回到堂中坐下喝茶。

不多时,周嬷嬷就捧着东西而来,首次见到许清宜,她眼露惊艳,没想到小主子的养母,竟然如此年轻端丽。

“奴婢是勇国公府,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姓周名秀莲,见过谢夫人。”周嬷嬷上前来福身行礼。

许清宜看着她笑道:“嬷嬷不必多礼,请坐吧。”

来者是客,她吩咐丫鬟给对方上茶。

“多谢。”周嬷嬷走到椅子边,规矩地坐了小半边,笑道:“日前家里的小主子顽皮,在院子里玩耍,不小心把毽子踢过墙了,扰了贵府的清静,是以夫人命奴婢来致歉。”

随后送上手中的礼盒:“这是夫人精挑细选的一套头面,说是见过您一面,觉得很适合您的气色,您要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许清宜看了眼珠光宝气的头面,若是前提不知道缘由,可能就会惊讶,区区致歉就送这么厚的礼?

可惜她是知道缘由的,对方哪里是致歉这么简单啊,分明是想图谋她的好大儿。

于是许清宜抬手轻轻推了回去,说道:“勇国公夫人使不得,这份礼太贵重了,邻里之间互相体谅是应该的,无需如此隆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嬷嬷没想到许清宜会不收。

一般的勋贵夫人,面对同等级的主母示好,只要没什么立场上的矛盾,都会接受。

“谢夫人不必这么客气。”周嬷嬷琢磨了一下,就笑着说:“其实夫人此番也不全是为了致歉,更是觉得谢夫人合眼缘,想结识来往。”

话说得这么明白,若是许清宜还不肯接受,就明摆着不想和勇国公府来往了。

“多谢勇国公夫人厚爱。”别人抛了橄榄枝,不接也不好,许清宜便委婉地道:“但是呢,来往来往,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我若是收了这份厚礼,少不得要回赠一份对等的,可是这样一来二去就变味了。”

她笑笑,再次将那礼盒推回去:“邻里之间,倒不如送些小点心水果之类的更舒适。”

周嬷嬷见许清宜真的不想收,无奈的同时也不好勉强,便点点头:“好,谢夫人的意思,奴婢回去转告夫人。”

周嬷嬷这边无功而返,回去回话。

勇国公夫人听了,一时也想不通,被拒绝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儿媳许亭筠这层关系呢?

在勋贵圈子立足多年,勇国公夫人大抵也琢磨出来,儿媳许亭筠和隔壁的谢夫人,似乎不是一对关系好的姐妹。

她叹口气:“这位谢夫人小小年纪,倒是个有主意的。”

“是啊。”周嬷嬷点头道:“奴婢瞧着,谢夫人娴静泰然的样子,倒是和小主子如出一辙。”

区别在于一个温和些,一个清冷些。

“罢了,就按照她的意思吧。”勇国公夫人不敢激进,当即命人送些当季的新鲜水果过去。

这个季节的水果本来就少,运到京里很不容易。

许清宜瞧见那些水灵灵的鲜果,心中也是欢喜的,然后叫人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便分了下去。

将军府的下人们十分开心,在这里当差,比之前在侯府好多了。

主母是个大方和气的,隔三差五就会赏赐他们一些东西。

哪里像侯夫人,连裁衣服都不舍得给下人们用太好的料子。

说到侯夫人,许清宜听说,最近因为真阳郡主大着肚子住在娘家的庄子上,不肯回平阳侯府待产。

因此谢淮安成了京城的一大笑话。

毕竟人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冲着谢韫之去的,现在谢韫之与平阳侯府分家单过了,他这个冤大头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甚至有很多人怀疑,真阳郡主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谢淮安的?

既然真阳郡主痴恋谢韫之,又怎么会怀谢淮安的孩子呢?

总不能是真阳郡主忽然良心发现,想给谢淮安留个后吧?她若是有良心,也不至于干出这种荒唐之事。

总之私底下众说纷纭,只是碍于肃王府的淫威,才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

闹了这么一出,肃王夫妻俩丢脸至极。

肃王妃恨死许清宜了,若不是许清宜,她的女儿也不会怀上谢淮安的孽种。

可惜现在有谢韫之护着,她奈何不了许清宜半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府里忽然发这么多鲜果,心思细腻的临哥儿问娘:“公主表姑又给咱们送东西了?”

他皱眉,对方莫非还惦记着爹?

“嗯?”许清宜见状,猜到他的心思了,便好笑地解释:“不是你公主表姑送的,人家对你爹早就放下了。”

“放下了?什么时候的事?”临哥儿诧异。

“过年后跟我说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放下的,不太清楚,应该更早吧?毕竟我和你爹都成亲一年了,人心是慢慢凉的,放下也不奇怪吧?”许清宜说着,拿了一个甜杏子塞进临哥儿的手里。

“哦。”临哥儿低头看着手里的杏子,疑问:“那这又是谁送的?”

许清宜轻咳了一声,忽然笑得有些心虚:“隔壁勇国公夫人送的。”

临哥儿愣了一下,之后脸色比刚才还差,一把将杏子塞回娘的手里:“那我不吃了,您自己吃吧。”

“哎……”许清宜哭笑不得,没想到临哥儿的反应会这么大。

这孩子是对隔壁有多反感啊?

“娘?”正好满身是汗的禛哥儿回来,撞见临哥儿不高兴离开的样子,对娘好奇道:“大哥怎么了?”

“没事,闹脾气呢。”许清宜把老大嫌弃的杏子给了老二。

“谢谢娘。”禛哥儿什么都不知道,接过来咔嚓咬了一口。

“你师父家搬得怎么样了?”许清宜给他倒水。

“差不多了,师父家的新房子好大呀,虽然没有将军府大,不过比他家原来的房子大多了。”禛哥儿边吃边说。

许清宜点点头:“大房子才舒服,不然一家三代怎么挤?你师娘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是你师父长得俊,官职再升两级都娶不上人家。”

禛哥儿闻言,若有所思地吃杏子,看来男人想娶上好媳妇,光靠官大还不行,脸俏才是重点,就像他爹一样。

但凡他爹长得磕碜,他们三兄弟已经跟着娘跑了。

“明儿个你师父下聘,你继续去搭把手。”

禛哥儿得到任务,很是开心,笑着问:“您呢?您这个媒人不去凑个热闹?”

他想跟娘一起去。

“娘也想去啊,但沈举人考试,我带你弟弟去送送他。”许清宜道,沾沾沈知节的状元福气。

“好吧。”禛哥儿想想也理解,毕竟沈举人只有一个家人,不像裴彻,暖个宅子一呼百应,好些将士都来。

沈举人那边若是没人去送,显得怪冷清的。

万众瞩目的春闱终于开始,将军府一大早就驾好了两辆马车。

沈知节和母亲一辆,许清宜母子三人一辆,临哥儿也来了,观摩一下会试的氛围。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感觉沈举人会开门红的样子。”许清宜没话找话。

昨天鲜果那事,临哥儿似乎还不大高兴。

果然,对方没有接这个无聊的天气话题。

许清宜无奈,只好干巴巴地解释:“左邻右里的,我也是顾及情面。对方之前已经送过一次贵重礼物,是一套红宝石头面呢,一看就价值连城,我肯定不能收啊,收了岂不是拿人手短,若是他们想要了你去怎么办?”

红宝石头面?没想到还有这个前情。

临哥儿这才看着许清宜,神情稍微松动了些。

“些许蔬果小菜就不一样了,你娘我还得起,吃了也就吃了,她还能拿我怎么办?”许清宜见他终于有动静,便说。

娘嗜财如命,肯为自己拒了红宝石头面,临哥儿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冷傲道:“区区红宝石头面,等我以后出息了给您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哎,我等着呢。”许清宜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我也给娘攒。”珩哥儿听着娘和大哥的对话,认真地道。

许清宜没说什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到了考场的大门外,两家人下了马车。

和上回院试一样,会试聚集了天下各地的举子,目光所及之处也是人山人海,气氛十分紧张。

沈夫人带着儿子来到许清宜面前,眼中含着泪花:“谢夫人,真是太劳烦您和两位少爷了,我们何德何能……”

“沈夫人快别这么说。”许清宜连忙止住她的话头,笑道:“沈举人一定会高中的,我带孩子们来沾沾他的喜气呢。”

沈知节比母亲要平静些,因为对将军府的感激,已经不是言辞可以表达的,他猜谢夫人也不喜欢他们时常将感激挂在嘴边。

于是沈知节拉了拉母亲的袖子,自己对许清宜笑道:“谢夫人请放心,这场考试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给少爷们开个好头。”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许清宜看沈知节的目光,满满都是信心。

沈知节见状,很是动容,谁会不喜欢被人信任呢?

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不带一丝怀疑的信任,就连他母亲,也不敢夸海口说相信他一定能中。

而他瞧着谢夫人,是打心眼里认定他能中的。

“嗯。”沈知节也充满了信心,感觉自己这次一定行。

临哥儿见状,想起很久以前,娘曾经跟自己打赌,说沈举人一定能中状元,问自己敢不敢跟她赌。

当时他还以为,娘只是故意逗他,信口胡扯。

但现在看来,娘是真的相信沈举人能中,而且还是状元。

不知为何,他心里略感郁闷。

沈举人真就这么好吗?

如果自己和沈举人比呢?

“珩哥儿,过来。”许清宜将珩哥儿让到前面笑着说:“快,你家老师要进考场了,在这里祝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若是说中了,便给珩哥儿这张小嘴镀一层金,届时沈知节多少会承这份情。

心机是有点小心机,但许清宜觉得自己不算过分,都是为了给孩子们捞点人情,她容易吗?

“珩哥儿祝老师,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珩哥儿站在沈知节面前,脆生生地道。

“承你吉言。”沈知节心里暖暖地道。

沈夫人在旁边偷偷抹眼泪,这些年独自拉扯大儿子,终于要到会试这个重要的时刻。

她原以为今天也是冷冷清清的母子俩,没想到……

“娘。”沈知节看着母亲:“我进考场了,您跟着谢夫人他们回去吧,安心等我。”

“好,你安心考,不用记挂娘。”沈夫人拍拍儿子的手。

沈知节与几位话别后,转身离去。

众人看着他顺利排队进入考场,这才松懈下来。

“沈夫人。”许清宜笑着招呼道:“这天儿乍暖还寒,咱们回去吧,仔细别着了凉。”

春天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比冬天还要难熬。

“好。”沈夫人点点头。

回到马车上,临哥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您真的相信沈举人会高中状元?为何如此笃定?”

闻言,许清宜才有空留意临哥儿的情绪,这位大少爷好像又不高兴了?

“因为他有实力。”许清宜如实道,忽然福至心灵,就明白了临哥儿的心态。

攀比心嘛,人之常情。

她认真道:“当然了,你也有实力,若是沈举人能考中状元,你更是信手拈来,在娘的判断中,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会比沈举人高得多。”

临哥儿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心里好受了不少。

看来娘欣赏沈举人不错,但似乎更认可自己这个长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娘几个兵分两路之际,谢韫之也在忙妻子交给自己的任务。

想要确认银锁的来历,又不能惊动当事人,还是比较棘手的,所以也花了些时间。

谢韫之一边和当年查案的刑部官员打听案子细节,一边从银锁本身入手追查,总算有了些眉目。

紫霄送走在这里‘偶遇’的刑部官员,回到雅间禀告:“将军,连大人已经离开了。”

“嗯。”谢韫之吩咐:“去厨房看看,外带的乳鸽做好了没?”

“是。”紫霄转身又踏出门槛。

心想,估计那位连大人做梦都没想到,今天这场邂逅并非什么偶遇,而是一次守株待兔。

所谓的闲聊,也不过是将军有技巧地引导对方倾吐。

飞鹤楼的乳鸽非常好吃,有独家的秘方,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带些回去。

紫霄一边给主子跑着腿,心中美滋滋的,因为比起以前像匹孤狼一样的主子,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有烟火气的主子。

娶妻后主子的生活步入正轨了,连带着他们这些身边人,也过上了热乎乎的好日子。

紫霄寻思,裴副将已经娶上了媳妇,听说沈举人也在物色着,那他们这些管事的距离娶妻应该也不远了吧?

到时候在夫人面前求个恩典,一家子都在将军府做事,想想就有盼头。

待紫霄回来,谢韫之才走出雅间。

从酒楼到马车上,只是短短的一段路途,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也是谢韫之闲暇时候不爱出门的原因。

再一思索,估计这也是妻子出门不爱带他的原因?

回到将军府,已是傍晚时分,天边余霞成绮。

“清宜,在煮什么?”谢韫之走进妻子所在的小书房,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回来了?”许清宜笑看他一眼,又低头在窗边继续忙碌,这是一方软榻,上面摆着茶几,茶几上放着精致小巧的炭炉:“我在煮梨茶,临哥儿从他老师那里拿回来的独家秘方,非常好喝,我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天气都转暖了,再不煮就不应季了。

“这么好喝,一会儿我尝尝。”谢韫之道,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把外带回来的美食放在桌上。

“什么东西?”许清宜问。

“飞鹤楼的乳鸽。”谢韫之说。

许清宜一怔,开玩笑地讨伐道:“好啊,你竟然瞒着我们偷偷下馆子?”

谢韫之解释道:“去查线索,见了刑部的连大人。”

“如何?”说起正事,许清宜便严肃起来追问道。

谢韫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但这么多线索结合在一起,我认为临哥儿的生母就是恭王妃的胞妹。”

谢韫之说罢,指了指许清宜的茶锅:“要溢出来了,减炭火。”

许清宜低头一看,是要溢出来了,连忙用钳子把多余的炭火夹出来。

“小心点。”谢韫之盯着她纤纤素手,面露担心。

“嗯。”这不用担心,许清宜的手很稳,弄好之后开始用勺子舀茶,先舀了一碗给谢韫之:“来,里头有甘蔗,清肝润肺,正好解了乳鸽的腻,尝尝吧?”

谢韫之颔首,端起来抿了一口,材料自然的甘香很好入喉:“还不错。”

许清宜也喝了两口,随后伸手去解那油纸包。

“我来。”谢韫之捉住夫人的手,指腹摩挲了一把那滑腻的肌肤才放开,随后干净利落地解开绳子,将里边还有余温的乳鸽取出来。

皮不太脆了,就先放架子上烤一下。

许清宜见状,乐得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此,她以为这就是谢韫之为自己服务的极限了,没想到对方下去净了手,回来将烤热的乳鸽撕成肉丝,贴心地送到她口中。

“我这是……吃独食吗?”许清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孩子们也有,叫人送去了。”谢韫之说。

闻言,许清宜便安心地享受服务。

春日围炉煮茶,还有好吃的乳鸽,最重要是美男亲自服务投喂,实在是人间第一等享受。

谢韫之望着妻子魇足的小脸,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题:“恭王妃温氏不是京城人士,她出身地方望族,是公侯贵族争相求娶的世家女。”

“妹妹小温氏的婚事,乃是恭王妃嫁入京城后,亲自搭桥引线促成,所以出事后,她十分自责。”

“恭王夫妇曾怀疑过,陆襄夫妻俩的死因有蹊跷,可能是买凶杀人,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勇国公府内的人,但查来查去均无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乳鸽和梨茶很美味,但想到临哥儿父母的遭遇,许清宜难免同情叹息,好好的一对璧人,真是遭大罪了。

感叹完,就是觉得棘手:“临哥儿的生母有了下落,你觉得应该通知恭王府吗?”

谢韫之摇摇头:“不通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他们自己发现,那就另当别论。”

没错,主动去掀起风浪没有必要,静观其变仍然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可是,我怕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听完了谢韫之给的消息,许清宜也有消息告诉对方:“勇国公夫人似乎笃定了临哥儿的身份,已经在试探我,按照隔壁的情况,我觉得她忍不了多久。”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便是。”谢韫之道,看起来很淡定,他专心地给夫人撕完一只乳鸽,才起身去净手。

孩子爹查到这事,许清宜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告诉临哥儿,暂时没有必要。

今天大家都吃了烤的东西,许清宜派人把梨茶给孩子们送些过去解腻。

还专门告诉他们,是娘亲手煮的哟。

临哥儿经常在吴先生那里喝到,一喝娘煮的就知道,娘这个新手还没把握好火候,比起老伯煮的还是要差些。

不过他很给面子,还是喝完了。

许清宜知道自己手艺不精,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嘛,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成高手。

隔壁,勇国公夫人确实忍不住,她太想自个的亲孙子了,恨不得在院墙上搭个梯子,日日张望住在隔壁的乖孙。

她想来想去又给许清宜递帖子,问问是否方便上门做客?

许清宜:“……”鉴于对方已经年过半百,在古代是非常年长的存在了,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又是邻里关系,她真的很难想出理由的拒绝。

也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与其一直躲避,倒不如探探对方是怎么个意思。

勇国公夫人得到回应,次日就登门拜访了,当然是瞒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家人的,只说出去上香。

国公夫人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宗室女以及宗妇,含金量很高。

许清宜这个奉国将军夫人,和对方说不上谁高谁低,因为谢韫之的地位太特殊了,她作为对方的夫人,跟别人真的不好比较。

但肯定是不能怠慢的,因此很是做了一番待客的准备。

晨起,谢韫之见她打扮,就知道她要见客或出门:“去哪儿,还是谁要来?”

“勇国公夫人要来。”许清宜描好柳叶般细细的眉毛,扭头说道:“横竖不好拒绝,我探探她的口风,免得她来个大的,让我们措手不及。”

“也好,化被动为主动。”谢韫之说。

“嗯。”许清宜放下眉笔准备搽唇脂,在水红和橙红之间来回犹豫。

“这个。”谢韫之指了水红。

“听你的。”许清宜拿起来搽了,这是最后一道工序,水红色很好看,走之前她掰过谢韫之的脸,在对方的俊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印子:“这是谢礼。”

然后步伐款款地走了。

谢韫之顶着一个香香的口脂印子,眉毛扬了扬。

离了闺房,许清宜便端庄稳重起来,丝毫找不到俏皮的影子。

“夫人,勇国公夫人到了。”苏叶轻声禀报。

许清宜放下茶盏,端坐等待。

不多时,只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贵夫人,被周嬷嬷搀扶着走进来。

对方满面笑容,眼神殷切。

“勇国公夫人,欢迎光临寒舍。”许清宜面带微笑地站起来,迎上前两步。

“谢夫人,我这个老婆子打扰你了。”勇国公夫人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来就放低了姿态,显得十分亲切。

“哪里哪里,快请坐,咱们左邻右里的,本应该我这个长辈上门拜访才是。”许清宜笑着说。

是这样的,可她却没有上门。

因为戚氏说了,叫她这个幸运的女人,别到大姐许亭筠的眼前晃,免得大姐受不住刺激。

勇国公夫人不知道缘由,只知道许家姐妹不和,便也识趣地带过去,笑道:“左邻右里的,谁上谁家还不是一样?”

许清宜也笑笑。

各自坐下,扯起了闲话,但都默契地没有提许亭筠这层关系,只当是纯粹的邻居来往。

“将军府空了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子总算是搬过来了,薛侯家不知有多开心呢?我和薛侯夫人也是牌友,没少听她夸赞你。”勇国公夫人笑着说。

“舅母这人的嘴巴,惯会夸赞人,您听听就得了,可别当真了去。”许清宜谦虚地笑道:“前几年韫之还未成亲,当然没必要分家,如今成了家,还是分开住的好,毕竟侯府住着叔叔伯伯的,实在没地方再安置人了。”

“是啊,谢将军的弟弟还娶了郡主,分家也是情有可原。”勇国公夫人附和了句。

当然了,明眼人都知道,平阳侯府分家有很多因素,绝非不够地方安置这种表面的原因。

“嗯,大家都松快。”许清宜说道。

勇国公夫人用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外出,在路上见了令郎一面,那孩子……”

她顿了顿,真心实意地感叹:“真是出类拔萃啊,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也是才貌双全,年少成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了来了,许清宜心里想着,嘴上却自然地接话:“您谬赞了,临哥儿那孩子,才貌是过得去,不过咱们做父母的,也不图这个不是?那孩子最让人可心的还是孝心,对我和他爹,是没得说。”

勇国公夫人一怔,特地看了许清宜一眼,怀疑对方这席话是不是特地说给自己听的?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除非对方已经知道了临哥儿的身世,可是这有可能吗?

“是啊,咱们做父母的也不是非要孩子成才,其实平安健康,能待在父母身边孝顺就够了。”勇国公夫人不动声色地道。

许清宜笑笑没接茬。

勇国公夫人又道:“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事与愿违,我那可怜的孩子,早在十三年前就不在了。”

这下,许清宜不得不接茬了:“您说的是,凝渊公子吗?”

“正是。”勇国公夫人点点头。

“您节哀。”许清宜真心说道。

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个伤害临哥儿生母的凶手,没有逍遥法外,已经被他们送进了地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谢夫人,真是抱歉,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勇国公夫人满脸苦笑和歉意,随后眼底又燃起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清宜:“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老婆子胡言乱语,但我并非胡说,令郎的长相,和我那已故的儿子与儿媳,长得颇为相似,可说是继承了他们夫妻二人各自的优点。”

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许清宜内心叹口气,脸上装作惊讶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好在勇国公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空留意许清宜那不完美的演技,她眼眶通红地道:“谢夫人,我知道这样说你很难接受,但我实在无法将这件事咽在肚子里,自从见过临哥儿一面后,我怀疑他是我儿子的血脉,也就是我的嫡亲孙子。”

许清宜继续震惊,久久后才回过神来,用质疑的口吻道:“临哥儿的确是韫之收养的没错,可他原先也是有父母的,您光凭长相就认定他是陆家血脉,恐怕说服力不足。”

不知勇国公夫人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证明的点?

这也是许清宜的试探之一。

“所以我才找上门来,求得一个答案。”勇国公夫人压抑住情绪道:“我们陆家的男人,后腰上都有一块或大或小的红色胎记,如果谢夫人肯验证一二,我和国公爷夫妻俩感激不尽。”

竟然有这种遗传?

那么临哥儿的身份确实很好验证了,许清宜沉默了片刻:“验证倒是不难,只是看一眼的事,只是我想问问,若是得知临哥儿果真是陆家的血脉,您又有什么打算?”

勇国公夫人闻言,几乎笃定了临哥儿是有胎记的,她按捺住激动:“若那孩子真的陆家血脉,我们自然是希望他认祖归宗。”

顿了一下,放缓声音:“当然,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孩子不愿意回陆家,我们也不会勉强,横竖就住在隔壁,只要他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就好了,我们没有其他所求。”

也是,临哥儿都这么大了,陆家总不能强迫他改名换姓,这是不可能的。

解除了失去好大儿的危机,许清宜笑容也变得和气起来:“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等那孩子出门回来,我会验证一二的。”

得到承诺,勇国公夫人感激地看着她:“多谢你,谢夫人。”

“不必客气。”许清宜道:“都是为了孩子好。”

然后,勇国公夫人就告辞了。

其实临哥儿今天并没有出门,许清宜这样说,只是杜绝勇国公夫人提出要见临哥儿的要求。

她见完客就去了临哥儿的院子。

搬家也有些日子了,这里她倒是很少来,抬头看着院门上挂着澹怀院的牌匾,还挺怀念的。

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春季来临,绿意也渐渐萌发。

临哥儿爱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院子里伺候的人也比较少。

“临哥儿,看书呢?”许清宜走进来,看见临哥儿躺在懒人椅上看书。

这慵懒的画面还是头一回见,怪令人稀奇的。

临哥儿看得入迷,闻言放下书本坐起来,埋怨道:“您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许清宜:“……”得,孩子被自己看见不端庄的一面,心里闹别扭了,所以说君子慎独啊,私底下也约束自己的才是真君子。

不过算了,临哥儿本来就不是君子。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许清宜这个做娘的,大度地退让。

临哥儿:“您言重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然后起来,将许清宜领到桌子边,正好刚才丫鬟送了一壶热茶,给娘倒上:“您过来有事?”

“关心一下你呗。”许清宜东张西望。

临哥儿揣着手,冷眼看娘演。

许清宜尴尬地停下来,喝了一口茶,老老实实地道:“是这样的,刚才勇国公夫人来了,她直截了当地说,怀疑你是他们陆家的孩子,我就让她拿出证据来。”

提到勇国公夫人,临哥儿面露不爽,对方怎么又来了?

接着提起心神:“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他们陆家的男人,后腰都有块红色的胎记。”许清宜看着临哥儿:“你留意过没,你身上有没有?”

临哥儿脸色微变,桌底下的手掌,偷偷摸向自己的后腰。

那儿的确有块红色的胎记。

“放心,就算你是陆家的孩子也没事。”许清宜看见他的神色变化,心里就有数了,立刻道:“对方只是希望确认你的身份,不强制你改名换姓,也就是说,就算你是陆家的血脉,你依旧是我们的孩子,继续住在这个院子,谁也不能勉强你。”

临哥儿冷道:“这是自然,我都十三了,身上还有功名在身,谁能做我的主?”

“就是就是。”许清宜心道,过两年都能娶媳妇了,谁能做你的主。

临哥儿没说话。

许清宜笑道:“其实你是凝渊公子的血脉,也不是坏事啊,娘早就说过,刘贵那人渣怎配做你的父亲。”一顿,神色怅然:“就是可怜了你娘,本是世家贵女,却命运多舛,只希望她度了这劫,剩余都是光明吧。”

“假如我的身份跟恭王府扯上关系,对爹不利。”临哥儿的沉默不是闹别扭,他只是在想事情:“你告诉对方,叫我承认也可以,但这件事得保密,不能惊动外人。”

临哥儿这样考虑也是对的,许清宜点点头,随后笑着问道:“凭你的本事,继承国公府的爵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没有,不心动。”区区爵位罢了,临哥儿没好气地睨了娘一眼,想来想去还是没说重话,只是说:“您眼界放宽点,我没窝囊到那个地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嗯,娘也就说说罢了,这些事不急,咱们静观其变,见招拆招。”许清宜道,朝廷那边还没稳下来之前,都不宜掀起风浪。

否则一个不小心,要罚去流放的倒霉蛋,可能就不止平阳侯府那一家子了。

临哥儿却想得更多,他们固然想保密,但勇国公那边,庶子承爵,若是知晓嫡子还有血脉留在世上,指不定怎么闹法。

“娘,您要仔细叮嘱勇国公夫人,千万别泄露了消息。”临哥儿道。

现在风头火势,若是真的不小心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为了爹的清誉,他到时也只能和将军府切割。

“嗯。”说实话,许清宜也很担心。

不过没有在孩子面前说。

“我来找你就是这件事了,没有别的。”许清宜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温声叮嘱道:“临哥儿,躺着看书伤眼睛,以后注意点。”

古代可没有眼镜,近视太严重会影响仕途的。

临哥儿微窘,闷声道:“知道了。”

他很少躺着看书,统共就这么几回,还被娘抓到了。

得到临哥儿的准信,许清宜又将勇国公夫人约了出来,为了打掩护,这次约在靖远侯府。

勇国公府的人,以为勇国公夫人前去靖远侯府打牌,怎么都不会怀疑。

到了靖远侯府,靖远侯夫人并不清楚她们是约好的,十分惊讶地道:“今天吹的什么风,竟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勇国公夫人倒还好,这位老夫人虽然年近六十了,但身体还很健朗,也喜欢出门,隔三差五就会出现。

而许清宜则是真正的稀客。

许清宜笑笑道:“是我来得太突然,打扰舅母了。”

“说的什么话,舅母盼着你来还来不及呢。”靖远侯拉住许清宜的手。

随后又招呼勇国公夫人,笑道:“今儿个您想跟谁打,我给您叫来。”

“都这个点了,你们已经开始了吧?”勇国公夫人听着有打牌的声音,抬眼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牌桌那边已经坐满了,便笑呵呵道:“既然这样,我和谢夫人在这里说说话,一会儿有人来了再打。”

靖远侯不知道许清宜和娘家大姐不和,就觉得沾亲带故,左邻右里的,大家关系都不错,就笑看着外甥媳妇:“清宜觉得呢?”

“也好,我和勇国公夫人说说话。”许清宜说道:“舅母去忙吧,不必招呼。”

靖远侯夫人点点头走了,只剩下许清宜和勇国公夫人在这里。

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撇下各自身边的丫鬟嬷嬷,向院子的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待客的前院,她们往里走,倒也不怕冲撞了哪位主子。

“谢夫人,结果如何?”见周围没人,勇国公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清宜暗道,这位国公夫人真是爱孙心切啊,情绪溢于言表,于是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结果:“临哥儿确实是陆家血脉。”

勇国公夫人一愣,随后满脸激动,松了口气:“太好了,好好好!”

随后双掌合十,朝着某个方向拜拜,虔诚的样子令人动容。

许清宜理解这种心情,因此没有打扰对方。

直到对方稍微冷静下来,热泪盈眶地看着她说:“我就知道临哥儿是陆家的血脉,我这个做祖母的不会看错的,这就是血缘。”

许清宜真心恭喜:“临哥儿能存活下来不容易,如今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和身世,我很替他高兴,也恭喜凝渊公子,终究是给陆家留了个血脉。”

“是啊。”勇国公夫人不住地点头,已经泣不成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又缓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然后才拉着许清宜问:“临哥儿知晓此事吗?”

许清宜一顿,说道:“知晓的,他接受自己的身份,不过希望贵府先保密,等朝堂安稳了再行商议,毕竟……”她欲言又止,斟酌字句,旁敲侧击了一句:“抛开他爹的立场不说,贵府的情况也比较复杂,若是临哥儿的身世曝光,恐会引起纷争。”

是啊,勇国公夫人的眸光暗了暗,自然知道许清宜的话中之意,半晌后点头笑笑:“好,我明白了,临哥儿很聪慧啊,一切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等以后……”

府里复杂的情况,他们自然是要解决的。

勇国公夫人的话没有往下说,许清宜却隐约猜到了些许,心中发紧,莫非对方想废掉现在的世子陆启铭?

如果是这样,自己和许亭筠的梁子就结大了,许清宜心想。

倒是不怕,只是觉得麻烦。

开心过后,勇国公夫人神情哀伤地看着许清宜:“谢夫人,关于临哥儿的娘,可有什么消息?”

她可怜的儿媳妇,定然是遭了诸多苦难,才把临哥儿生下来,想到这儿,勇国公夫人就止不住泪水涟涟,十分伤心。

看她这么伤心,许清宜简明扼要道:“临哥儿娘被拐子卖给了一个无赖,神志不清了,在临哥儿七岁那年,被无赖打死。”

勇国公夫人垂首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您保重身子,临哥儿还要您看顾呢。”许清宜拿出手帕,递到对方手里,叹息一声:“那无赖后来还勒索临哥儿,所幸已经被我们送进地牢,现在双腿残废,生不如死。”

“他还活着?”勇国公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哭着咬牙道:“那千万不能便宜了他,一定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才好。”

许清宜深有同感,是的,刘贵这个凶手现在不能死,要把他留给恭王府泄愤,这样恭王府的愤怒才有出口。

“嗯,您放心,凶手不会好过的。”回头她就跟谢韫之说一声,让谢韫之去打点。

沉默片刻,勇国公夫人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问道:“临哥儿喜欢吃什么呀?或许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这可把许清宜问住了,卡壳了一下说:“临哥儿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不喜欢的倒是有一堆。”

然后她就开始数,临哥儿不喜欢的食物和东西。

勇国公夫人:“……”

乖孙还怪难养的呀,多亏了遇到一个有耐心的养母,衣食住行,样样都给安排了最好的。

“喜欢看书?”勇国公夫人终于听到了一个自己能办的,忙道:“他爹收藏了一屋子书,不少孤本古籍,回头我整理整理,给他送去。”

“那敢情好。”许清宜笑道。

谢韫之也收藏了很多书,只是不知道和凝渊公子比起来,两人谁更胜一筹?

二人说完话,就回到打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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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靖远侯高兴地招呼,指了隔壁的那张桌子道:“现在有人来了,你们快就坐。”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道婷婷嫋嫋的倩影,操着一口江南地界的吴侬软语:“还有我的位子没?”

声音很好听,许清宜不由看了过去,然后发现那姑娘也看着自己,眼神充满了打量。

自从嫁给谢韫之后,许清宜对别人的打量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觉得被冒犯了,毕竟好奇国民白月光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是人之常情。

是以许清宜大大方方地微笑回去,看吧看吧,她这张脸很拿得出手,身材也无可挑剔。

当然了,就算没有脸和身材,她也不会惧怕别人的目光。

人只有活到了一定的年纪才知道,人这一生终归是和自己相处,只要自己接纳了自己,别人的看法根本无所谓。

“竹姐儿,你怎么来了?”看到自家侄女闻竹出现,靖远侯夫人略微有些小紧张地笑着说:“你不是不喜欢打牌吗?平时请你都不来。”

“姑姑。”闻竹嫣然一笑说道:“听说来客人了,打牌凑不够一桌,我就不请自来了。”

说罢,目光再次落到许清宜身上:“这位就是表嫂吧?常听姑姑说起,今儿个倒是第一回见。”

靖远侯夫人闻言,只能为她们作介绍了:“是的,这是你韫之表哥的夫人,清宜。”随后又对许清宜说:“清宜,这是我的娘家侄女,叫闻竹。”

许清宜微笑颔首:“闻竹姑娘好。”

“表嫂好。”闻竹笑容明媚,福了福身。

“竹姐儿,你过来我这桌,我来陪国公夫人她们。”靖远侯夫人见状,赶紧安排。

闻竹看了姑姑一眼,倒也没有异议,只是暗暗苦涩地笑了笑,她知道姑姑是怕自己说错话,冲撞了表嫂。

安排妥当,众人坐下,靖远侯夫人小心地看了看许清宜的神情,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就安心了。

“清宜,我听说你最近给人保媒了?”她问。

“是啊,您也听说了?”许清宜一边看牌一边笑道:“男方是韫之的副将,二十好几了还未定亲,韫之便托付我帮着看看,昨儿已经下聘了。”

“真快。”靖远侯夫人忽然心血来潮,说道:“韫之身边还有什么青年才俊没说亲的?我府上好几个姑娘也到了相看的年纪。”

隔壁的闻竹竖起耳朵,知道姑姑口中的待嫁姑娘,肯定囊括自己。

许清宜一想还真有,就笑道:“府里还有一位举子,目前是珩哥儿的西席,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估计也快出结果了,排名定然是不错的。”

靖远侯夫人一向对读书人挺有好感的,追问:“什么年龄,家底如何?”

“二十三四左右。”许清宜如实说:“是寒门士子,这点不瞒您,所以您慎重考虑。”

寒门士子?靖远侯府的门第也不低,若只是进士而没有家底,他们这种人家恐怕看不上。

靖远侯夫人就没有往下问了。

许晴宜识趣地打住话头,暗叹,进士是进士,状元是状元,回头若是靖远侯夫人又后悔来找,她这边是铁定是不能再议的。

否则对沈知节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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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勇国公夫人就派人送了一箱书过来,数量不多,但这肯定不是勇国公夫人的上限,而是时间的上限。

带人走进外院公用的藏书阁。

“娘!”珩哥儿手中拿着一本鲜艳的动物画册在看,发现许清宜的身影,立刻笑着跑了过来。

“哟。”许清宜看到小儿子也在,很惊喜地笑道:“你跟谁在这儿呢?看的什么呀?”

“画册。”珩哥儿认真道,将手中的画册送上去。

“我看看。”许清宜拿过来,发现是一本动物图集,每页还有注解,不错,确实很适合小朋友看:“很棒,还给你继续看吧。”

“娘。”临哥儿从一排排的书架中走了出来,稳重清瘦的身影,已经可以用修长来形容,给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他手持书卷,看着下人抬进来的箱子问:“您又买了书?”

“不是买的。”许清宜摇头,眼睛依旧看着对方俊秀的脸,却暂时没有往下说。

临哥儿也没继续问,因为他已经被箱子里的书籍吸引住了注意力,连忙放下手里的那本,过去翻看起来。

“都是孤本古籍,哪来的?”临哥儿惊讶地问。

见他爱不释手,许清宜才敢交代:“勇国公夫人送的,咳,既然你都承认了这层关系,收点东西也不过分。”

临哥儿一顿,神情晦涩难明,但最终还是没有丢下手里的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怪我擅自收下吧?”许清宜问。

临哥儿翻了个白眼,淡声道:“是书籍您才收的,因为您知道我喜欢。”

许清宜眨了眨眼,这就是不怪自己的意思了?

哎,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临哥儿什么都好,就是心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些,她这个一根筋的娘走在里头,容易迷路。

“嗯,你喜欢就好,看着吧。”许清宜想起什么,又叮嘱了句:“等你看完,也借给沈举人看看。”

都是学霸,肯定是爱看书的。

随后笑眯眯地想,再过些日子就不能再叫沈举人了,应该叫沈状元了。

娘真是处处为人着想,临哥儿点点头,提醒一声:“爹也喜欢看书,您要不挑两本带给他?”

那倒是的,差点忘了孩子爹,许清宜道:“我不会挑,你帮我挑两本如何?”

“行。”临哥儿点头,对于爹喜欢看什么,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就认真挑了两本。

许清宜拿到书,摸摸珩哥儿可爱的发髻问:“乖宝宝,你想继续和大哥在这里看画册,还是跟娘一起去找爹啊?”

珩哥儿仰头乖巧地看着娘:“拿着画册跟您一起去找爹,可以吗?”

“可以。”许清宜温和地教育道:“不过你拿出去的书,看完就要记得拿回来放好,不可以到处乱丢,知道吗?”

“知道了。”珩哥儿朝娘贴近两步。

“好,那我们走了。”许清宜和临哥儿说道,然后牵着老三的手离开。

临哥儿看了看娘和三弟的背影,垂眸继续看书。

书房。

“爹。”珩哥儿抱着画册,小跑到谢韫之的身边靠着。

“嗯,拿的什么?”谢韫之与妻子对视了一眼,才低头问小儿子。

“画册。”珩哥儿又对爹展示自己今天看的画册。

“好。”看见画册的内容,谢韫之会心一笑,随后看向许清宜,问:“珩哥儿今天不上课吗?”

这个点出来玩还是比较少见。

“你忘了,这些天科举,沈举人刚考完试,总要休息一下。”许清宜说着,走过来,把手里的两本书给他:“勇国公夫人给临哥儿送了一箱书,说是古籍孤本,我顺手拿了两本,想着没准你也爱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韫之接过来问:“你挑的?”

“不是。”许清宜尬笑道:“我胸无点墨,哪里会读书?是临哥儿给你挑的。”

“夫人不要这么说,你哪里胸无点墨了?”谢韫之反问道,不喜欢听夫人的自轻之言。

在他心里,夫人很聪明。

许清宜被对方认真地盯着逼问,心脏一紧,好笑道:“好好好,我开个玩笑。”

“嗯。”谢韫之这才满意。

随后将珩哥儿抱到膝盖上,说道:“既然夫子没空管你,就和爹一起看书。”

“好。”珩哥儿乖乖地窝在爹的怀里。

许清宜对此安排很满意,这样她就可以轻松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看到娘走后,珩哥儿才回过味儿来,早知道就不和娘一起来找爹了,同样都是监督他看书,大哥比爹还是要温和点的。

谢韫之不知道小儿子内心的怨念,难得有机会照看这个小东西,他努力陪伴了一下午。

许清宜也打理家中的生意,也伏案工作了一下午,看到时候不早了,很有些疲乏地伸了个懒腰。

沉浸式工作虽然累了点,但还是很爽的。

然后吩咐人去张罗晚膳。

夜里,大孩子各自回了院落休息,小孩子交给了嬷嬷,许清宜和谢韫之夫妻二人才有独处的时间。

“和勇国公夫人谈得还顺利?”谢韫之沐浴出来,看见妻子还坐在梳妆台前捯饬,就在旁边坐下。

“顺利的,我瞧着勇国公夫人是个不错的脾性,也是真心惦记着临哥儿。”许清宜给脸上拍完了花露,转过来看着男人:“就怕陆家内部有纷争,到时候牵扯了临哥儿去。”

自古高门大户,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手足之情,更何况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可不信,现在的世子陆启铭会真心接纳临哥儿。

平阳侯府况且如此,何况国公的爵位还要再高一等,足够诱惑着人抢得头破血流。

还是老问题,暂时解决不了,谢韫之也给不了妻子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只能保证道:“不用挂心,有事我会处理。”

许清宜笑笑。

有谢韫之作为靠山,她当然是放心的,这也是她当初不惜代价,也要嫁到澹怀院的原因。

谢韫之又问:“夫人今天打牌手气好吗?”

夫妻俩忙了一天,睡前这样坐下来聊两句,许清宜还是很喜欢的,弯着眼睛笑道:“还不错,托了临哥儿的福,勇国公夫人有意给我放水,把之前输的两场都赢回来了。”

“那真不错。”谢韫之微微一笑。

“舅母不知从何处知道我给裴副将做媒成功了,问我还有没有认识的青年才俊,给侯府的姑娘们相看相看,于是我就举荐了沈举人。”打开了话匣子,许清宜继续说:“估计是门第太低,舅母没看上。”

谢韫之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舅舅和舅母膝下并没有适龄的姑娘,要相看的估计是旁支和亲戚,再低一点的就是庶女,若是沈举人考中进士,也未必不能相配。”

许清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开了这个口,不过既然舅母拒绝了就算了,等结果出来,横竖也不愁。”

“你对沈举人一向看好。”谢韫之酸酸道,抚了妻子的脸一把,有些小吃醋。

“不说这些了,安寝吧。”许清宜非常聪明,坚决不再提一句别的男人。

进了床帐内,周遭昏暗下来,许清宜刚躺好,男人熟悉的体温覆上来,她抱住对方,和对方亲吻。

“白天在书房,若非你带着珩哥儿来,我就在书房这样亲你了。”谢韫之高大的身躯抵着她,鼻息沉沉地道。

许清宜的眼睛往上翻,浑身发软,说不出话。

随对方折腾了一番,她被欺负哭了,难得软软地道:“这么凶做什么?”

谢韫之冤枉地皱起眉,自己凶吗?

他解释:“不是凶,是疼你。”

许清宜:“……”自家男人的身体康复得怎么样,大夫可能不清楚,但她这个夫人一清二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隔壁,勇国公夫人得偿所愿后,变得整日乐呵呵的,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搜罗出来给隔壁的乖孙送去。

当然了,这是不可以的,太大张旗鼓会引起府里的注意,她也只能私底下送点书籍文具,然后闲暇时与唯一知情的周嬷嬷说两句。

“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老话说得果然没错。”勇国公夫人感叹地道。

“是啊,不幸中的万幸。”周嬷嬷当然知道夫人在说什么,也笑呵呵的,得到确切答案后,她也很替主子高兴。

勇国公夫人看看左右,小声与周嬷嬷说:“谢夫人帮忙把孩子娘给葬了,我问明了地方,回头悄悄去看看。”

“谢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周嬷嬷颔首感叹:“小小年纪行事这般稳妥,难怪能拿住谢将军这等人物。”

当初皇上赐婚时,人人都觉得许清宜是个牺牲品,下半辈子也就守着个病人苦熬。

不成想,有福之人,甭管如何都会否极泰来。

“不错,像谢夫人这样的女人啊,谁家娶了都是福气。”勇国公夫人对许清宜印象特别好,不由十分赞同地道。

主仆俩正说着话,丫鬟快步进来禀报,说是世子夫人抱着晟少爷进来了。

松鹤堂院子外。

世子夫人许亭筠,远远儿看见丫鬟跑走,皱着眉头心中生疑,婆母这些天在院子里密谋什么事?竟然开始安排丫鬟把风了?

勇国公夫人是个和气宽容的脾性,也不搞规矩森严那一套,在府里都是弥勒佛般的存在。

而且还特别喜欢小孩子,一天见不着蓉姐儿和晟哥儿就想得慌。

可是许亭筠感觉到最近这些天,婆婆的心思似乎不在孩子身上了,她摸不准是什么原因,便抱着晟哥儿过来看看。

“婆婆,晟哥儿想您了,儿媳特地带他过来找您顽。”许亭筠抱着儿子走进来,脸上带着柔和温顺的笑容道。

丈夫不成器,公婆已经对他放任自流,怀里的孩子是勇国公府的希望,所以许亭筠格外在意公婆和晟哥儿之间的关系。

“晟哥儿来了?”勇国公夫人笑脸相迎,心情却十分复杂,若是以往见到晟哥儿到松鹤堂,她必定欢喜不已。

只是如今毕竟有了嫡亲孙儿,再看晟哥儿就感觉隔着一层,终究不是自己的血脉。

“晟哥儿让祖母抱抱。”许亭筠把孩子抱过去。

勇国公夫人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抱了过来,和以往一样逗弄着三岁的小孙儿。

晟哥儿长得肉嘟嘟的,被养得非常好,看见他的富态,勇国公夫人就不由想起在恶劣环境中挣扎求存的临哥儿,也就没心思逗弄孩子了。

“亭筠,抱回去吧,我有些乏了。”她将晟哥儿还给许亭筠。

“婆婆这些天怎么了,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许亭筠接过孩子,十分关心地看着勇国公夫人。

“没事,好着呢,就是有些春困。”勇国公夫人勉强笑着说。

是吗?许亭筠心中狐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嘴上继续关心道:“婆婆不要讳疾忌医,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说才好。”

“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见对方怀疑,勇国公夫人心中也是风起云涌,生怕露出蛛丝马迹。

纵然许亭筠觉得婆婆有事瞒着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说道:“没事就好,等您精神头好了,再带晟哥儿顽。”

“嗯。”勇国公夫人点点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嬷嬷将许亭筠母子二人送出去。

“周嬷嬷……”许亭筠倍感不对劲,想问问周嬷嬷,但转念一想,周嬷嬷是婆婆的人,肯定不会向自己泄露消息,便咽了回去:“好好照顾婆婆。”

“是,少夫人不必担心,这是奴婢该做的。”周嬷嬷一如既往地笑着说。

等送走了许亭筠母子俩,周嬷嬷回到勇国公夫人身边,神情谨慎:“许是您这些天表现得太反常,少夫人警惕起来了。”

“嗯,我知道。”一边是放了真感情的庶孙,一边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嫡孙,勇国公夫人五味杂陈,轻叹:“晟哥儿是她的命根子,就指着晟哥儿给她长脸,发现我忽视了晟哥儿,她必定心急了。”

周嬷嬷是看着前世子陆襄长大的,一直以来心都向着出类拔萃的陆襄,眼底冷漠道:“少夫人不简单,后院这么多姨娘,愣是没有一个男丁顺利出生,她对爵位势在必得。”

若是知晓临哥儿的存在,怕是要除之而后快。

许亭筠在后宅的这些手段,勇国公夫人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没有庶子也是一件好事。

许亭筠又不是不能继续生,届时多生两个嫡子也就是了。

但如今,勇国公夫人可不希望许亭筠把那些毒辣的手段用在临哥儿身上。

“放心,她不会知道的。”勇国公夫人说。

许清宜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没有跟谢韫之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是关于刘贵的事。

昨晚她准备说来着,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忽如其来的飞醋给打断了。

想想也是汗颜……

“韫之,你今天出门吗?”许清宜抬眸找寻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出的,怎么了?”谢韫之站在廊下,欣赏刚开花的盆栽,闻言回头。

将军府的园子里春意盎然,许清宜向着赏心悦目的对方走来,一时竟分不清,是盛开的春花更好看,还是自家夫君更好看。

“那正好,你去衙门打点一下,叫他们保住刘贵的命,别弄死了,免得到时候没有办法给恭王府交代。”许清宜托付道。

谢韫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夫人的打算,认可地点点头,这个刘贵确实留着有大用处,他望着许清宜说道:“夫人还说自己胸无点墨?人情世故你分明是滴水不漏。”

许清宜说道:“将心比心,若是恭王妃能够亲手为胞妹手刃凶手,她这辈子至少不会活在无尽的内疚当中。”

如果刘贵就这样死了,那么亲手把胞妹带入京城的恭王妃,恐怕这辈子都难逃噩梦。

“嗯,知道了,我去办。”事不宜迟,谢韫之近前来贴了贴夫人素净的小脸,就整装出门了。

许清宜一会儿收拾收拾也要出门,熙宁公主约她踏青。

还让她穿得利索一点儿,因为要骑马。

许清宜骑马的经验,仅限于在景区和当地人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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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是有意思的活动,许清宜不想整日把孩子拘在学习上,就征得熙宁公主的同意,还孩子们也带去学学骑马,接触大自然。

横竖熙宁公主邀请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其他贵女。

临哥儿不喜欢应酬,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又害怕老二这个莽撞的家伙给娘惹麻烦丢脸,便勉强跟随。

“大哥,你会不会骑马?”知道要去踏青,禛哥儿跃跃欲试,从出门到现在都保持着一种兴奋的状态。

“不会。”临哥儿还是清清冷冷的看样子,看起来不期待也不讨厌。

“我会,师父教我的。”禛哥儿想得意一番,但想起上次大冬天凫冰渣子的经历,就赶紧把语气压下去:“一会儿到了需要我教你吗?”有点卑微。

临哥儿很满意二弟乖觉的样子。

“倒是不用劳烦你教,马场有师父呢。”许清宜插嘴,她觉得吧,老二自己都还是个半吊子,还是不要带偏了别人比较好。

“哦。”禛哥儿表情讪讪。

许清宜对他微笑:“正好你也跟着学两手,回去悄悄惊艳你师父和你爹。”

有道理,觉得自己被娘小看的禛哥儿又活力满满起来:“好。”

郊外马场,山清水秀,占地辽阔,这里是众多公侯子弟们玩乐的地方。

熙宁公主等人已经到了,放眼望去衣香鬓影,每一位都十分贵气亮眼。

“谢夫人到了。”有人说了一句,谈话声便停下,所有人的目光向新来的那架马车望了过去去。

不多时,一个面容俊秀,气质清冷的小少年先下车,然后回头将一个四五岁的小公子抱下来。

见大家都在看,熙宁公主开口介绍:“那是韫之表哥的长子和幼子,长子去年考了案首,才情颇为出众。”

各位点点头,面露赞赏。

案首哎,就算是他们这些公侯贵族,也很重视这个名头。

谁家府里要是能出一个案首,当真是光宗耀祖。

随后也是一个瞧着修长结实的小少年,长相英气俊俏,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那是次子。”熙宁公主猜,毕竟她并没有见过谢韫之的次子。

“看来谢将军的三个养子都十分出众。”

“谢夫人竟然领着孩子们出门了,倒是难得一见。”

“哎,我家嫡亲的孩子,十二岁还只知道气我。”

贵女们议论纷纷。

最后下来的是许清宜,丫鬟过来扶了她一把:“夫人当心脚下。”

老大和老二也关注着娘这边的动静,看见娘稳稳站好了,才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主等人待的地方是一个健在户外的宽敞抱厦,四周卷着竹帘,看起来十分雅致。

在许清宜母子几人看过来时,抱厦里休息的贵女们也终于看到了谢夫人的真面目,倒是个气质出众,看起来很舒服的女子。

“真是年轻啊。”有人感叹。

“是啊,和养子们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四个。”一声善意的调侃。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熙宁公主和许清宜交好,尽管有点匪夷所思,情敌怎么能交好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各位贵女们作为公主的座上宾,自然也对许清宜抱有善意。

熙宁公主恍然大悟:“我说呢,表嫂为何总是穿些颜色老气的衣裳,原来是嫌弃自己不够稳重。”怕被说嘴。

大家一看还真是,谢夫人有着那样一张年轻秀美的脸,却特意穿了一身青蓝色,整个人都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叫公主殿下和各位好等,看来是我们来晚了。”许清宜领着孩子们走过来,笑吟吟地一福身,其实时间上倒是没晚,礼多人不怪。

“就你多礼。”熙宁公主笑着,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膊,随后才看向表哥的几位养子们。

“见过表姑。”三个孩子齐齐上前行礼,遵照娘刚才在路上教导的喊。

许清宜自己可以多礼,但孩子们可以喊得亲热一些,这样既亲近又不过分。

“好,多时不见,个个都长高了。”熙宁公主道,笑容很满意,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当表姑的成就感。

“这是韫之的次子,禛哥儿,公主以前没见过吧?”许清宜指着禛哥儿,笑容满面地介绍道。

熙宁公主打量禛哥儿,点点头笑了:“是没见过,长得和他兄长一般端正。”

禛哥儿被夸了,连忙笑眯眯地对公主表姑又行一礼:“多谢表姑称赞。”

同样被夸了的临哥儿,睨了傻兮兮的老二一眼。

熙宁公主见状,意外地笑看着许清宜说:“禛哥儿的性子倒是个活泼的,跟你们夫妻俩都不像。”

许清宜:“……”公主这意思,是说他们一家子都是闷瓜?

熙宁的目光重新回到禛哥儿身上,笑容和气地说:“哎,回头表姑把见面礼给你补上。”

“多谢表姑。”听说有见面礼拿,禛哥儿立刻喜滋滋地说。

旁人看见他们气氛融洽,心中都暗暗有了底,看来关系好是真的,而不是做做样子。

然后不免猜测,难道熙宁公主不喜欢自己的表哥谢韫之了吗?

要知道当初可是爱得轰轰烈烈,大家一度以为他们真的会成亲。

“谢夫人好,初次见面。”贵女们压下心头的疑问,纷纷和许清宜打招呼:“真是羡慕你啊,有三个这么出色的孩子。”

“各位好,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许清宜笑呵呵地说:“孩子们确实很好,我这个当娘的有福了。”

“是啊,不仅才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长得也好,定亲了吗?”甚至有人问。

许清宜愣了一下,话说当娘也有段时间了,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个问题,忙笑着说:“孩子们还小呢,现在暂时不考虑。”

“十三也不小了,可以慢慢相看起来啊。”

许清宜只是笑笑。

“何止是孩子好,谢将军也很好。”有个大胆的说道。

话音落,人人的目光都瞟向她,其次就是去看熙宁公主的反应。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脸色微白。

诡异的气氛在周遭弥漫,许清宜微笑,她一如既往地轻松接话:“是的,孩子爹也很好。”

临哥儿娘从头到尾都是这种温柔接纳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安抚了熙宁公主的自厌情绪,让她觉得自己过往在这段感情里的种种失态,全都可以被原谅。

“表哥当然要对你好才行。”熙宁公主过来挽着许清宜的手臂,佯装凶狠地道:“他若是敢对你不好,你尽管和我说,我寻母妃和舅舅一同讨伐他。”

凝固的气氛一下子就打破了。

贵女们松口气,然后暗暗惊奇地看着公主和许清宜。

一旁的临哥儿也暗中寻思,看来娘没说假话,公主表姑可能真的放下了。

“好,公主金口玉言,在场的各位都听着呢,回头我找您撑腰,您可别向着临哥儿他爹。”许清宜道。

“肯定不会。”熙宁公主斩钉截铁。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揭过去了,众人提议:“时间不早了,今天的暖阳正正好,咱们去挑马吧。”

“走。”

许清宜请马场的师父给孩子们挑两匹温顺的马,教导他们练习,至于珩哥儿年纪太小,直接由师父带着骑。

珩哥儿倒是希望娘带自己,可是许清宜哪敢啊,她自己能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进步最快的禛哥儿,策马来到娘的身边,笑嘻嘻道:“您和我比一场怎么样?”

“不比,我输了。”许清宜直接认输,然后侧头看着痞帅痞帅的老二,感叹,天赋这种东西果然是没有道理的,每个人生下来适合干什么,其实早就注定了。

老二傻眼,娘怎么这样子?

“您一点儿斗志都没有,驾!”然后他一夹马腹向前跑去。

许清宜看着对方绝尘而去的背影,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不一会儿,临哥儿也策马跟上来了,同样是骑马,他就比禛哥儿少了份放肆张扬的活力,反而多了几分斯文清雅。

“你要跟我比试吗?”许清宜问。

结果得到临哥儿一个不理解的眼神:“两个初学者,有什么好比的?”

搞得许清宜都尴尬了,好吧,又一次试图揣测好大儿的心思失败。

见气氛有些不对,临哥儿皱着眉疑惑,难道娘想要比一比?

但他觉得那样太危险了,说道:“其实跑马容易腰酸背痛,二弟每天练武不觉得,但咱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

许清宜十分赞同,一家五口唯有自己和临哥儿不爱锻炼,还是老老实实散步吧。

缀在后面的珩哥儿,眼尖看见娘和大哥在前面,也央着师父带自己上前和家人并排。

“娘!”珩哥儿十分开心地唤着许清宜。

“哎。”许清宜转过脸来笑了:“好不好玩?”

“好玩的。”珩哥儿笑道。

想要快点长大,以后就可以自己骑马了。

几人在绿意盎然的野外游玩了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享受享受拂面的春风,以及大自然的虫鸣鸟叫,感觉累了便往回走。

回到抱厦附近,便看见一堆人围在那儿,比他们之前离开时还要热闹几分。

“什么大人物来了?”许清宜狐疑。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谢韫之和沈知节站在那儿,两个类型不同的美男子,难怪吸引了这么多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爹!还有老师!”小孩子的视力颇佳,珩哥儿已经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谢韫之和沈知节。

“娘,爹怎么也来了?”临哥儿见状,皱着眉头问。

公主表姑也在这里,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他也并不希望爹和曾经的狂热爱慕者见面。

“我也不知道。”许清宜摇了摇头,鉴于谢韫之不支持她见熙宁公主,今天出来跟谁一起踏青,其实她没说。

没想到就是这么巧,竟然撞上了。

“可能你爹出门办完事,正好顺路过来接咱们?”她又说。

“这里是城郊,怎么可能顺路?”临哥儿更愿意相信,爹就是特意过来的。

那就不知道了。

“走,过去看看。”许清宜招呼着。

母子三人加快前进的速度,很快就来到抱厦前面停下,动静引起了那群人的注意,包括谢韫之和沈知节,也看了过来。

“爹!”珩哥儿喊。

见到妻儿的身影,谢韫之大步走过来,一举一动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

搁家里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搁人群里却发现他是那么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许清宜下马,以为谢韫之会先去抱珩哥儿下来,没想到对方先来自己这边。

“忙完了时间还早,顺道过来接你们,沈举人是在路上遇到的。”谢韫之交代。

原来如此,许清宜颔首,微笑着提醒:“看你身后,珩哥儿还在等着你抱他呢。”

珩哥儿瞧见爹直径向这边走来,以为对方要抱自己下马,于是乖乖地伸着手等待。

闻言,谢韫之转身去抱珩哥儿,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爹不用道歉的。”珩哥儿搂着爹的脖子道,并没有生气,长幼有序是应该的。

“爹。”临哥儿也下马过来,特意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二弟和公主表姑。

“嗯,临哥儿。”谢韫之以为他只是在找禛哥儿。

沈知节过来躬身一作揖:“谢夫人。”

“沈举人。”许清宜微笑回,很高兴在这里看到对方,她提议:“今天天气这么好,你要去跑跑马吗?沿途的风景很不错。”

沈知节对骑马本身也感兴趣,闻言笑着颔首:“也好。”

骑马是贵族子弟的活动,以前他并没有机会接触。

许清宜见状,立刻推荐了一位师傅给他,就是刚才带领珩哥儿的那位。

他们在一起交流,选马匹,谢韫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负手安静地待在一旁,偶尔还插两句。

虽然夫人年纪不大,但不知为何,谢韫之会感觉夫人对沈举人有种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丝毫不会暧昧,看了只会让人暖心。

临哥儿对此也习以为常了,想到自己以前竟然担心娘会喜欢上沈举人,就觉得有点可笑。

旁人却是第一次见。

看着许清宜撇下众人求而不得的谢韫之,只顾着和一个书生……

虽然这个书生也很出色,但是跟谢韫之能比吗?

众人从一开始的不理解,看到最后只剩下羡慕了,毕竟围着许清宜的不止是谢韫之和漂亮书生,还有俊秀待成长的小案首。

看对方的样子,长大后也绝不比他爹差多少。

将沈举人目送上马背走远后,许清宜才闲下来,想着怎么跟谢韫之交代公主的事。

“今天公主也在。”想了想,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开口。

谢韫之一怔,随后恢复正常:“嗯,见见也好,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他相信夫人的判断。

沈知节虽然是个书生,但他的运动天赋不错,跟着师傅学了一段路,就大致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读书和学习新事物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领悟诀窍,学以致用。

师傅见他可以骑马慢跑,就在附近远远跟着。

时近正午,气温逐渐升高,马儿自顾自地走到河边喝水。

沈知节从马背上下来,这才看见,上游也有一匹马在喝水。

那匹马的主人好像是位姑娘,于是沈知节立刻收回视线,非礼勿视。

却不知,那个穿着骑装的姑娘向他走了过来。

不同于书生不敢盯着姑娘看,姑娘却大胆地盯着书生看,而且越看越熟悉。

这位姑娘就是熙宁公主,今天穿着剪裁利索简洁的骑装,也不影响她的明艳贵气。

马靴包裹着修长的小腿,越走近越美得咄咄逼人。

“沈知节?”熙宁公主终于看清楚了白衣书生的长相,与元宵那天晚上邂逅的男子重叠。

沈知节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愕然抬头,然后就更震惊了,竟然是之前遇到的画舫主人。

他连忙深深一作揖:“赵姑娘,又见面了。”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熙宁公主眉开眼笑,像六月的芙蕖。

可惜沈知节并没有看她,一直垂着眼眸:“当然,赵姑娘也记得在下的名字,在下深感荣幸。”

熙宁公主撇撇嘴,这名漂亮小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规矩守礼。

随后她又笑了起来,没想到还能重新遇到对方,她挺高兴的,和蔼道:“沈举人,你是不是考完科举了?”

沈知节点头:“是。”

“考得如何?感觉自己能中榜吗?”熙宁公主道,瞧着眼前这名小书生不错,就是不知学识如何?

“还算满意,进士应该是能中的?”沈知节也不谦虚,毕竟学识,已经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长处了。

至于样貌,他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感觉过分秀气了。

男子就应该长得像谢将军那样,或者像裴副将那样,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本……姑娘还以为你会谦虚一下?”熙宁公主落在沈知节身上的目光,有些意外,同时还有赞赏:“不错,比那些嘴上谦逊内里狂傲的酸书生好多了。”

沈知节苦笑,因为再谦逊下去,自己就一无是处了。

总不好叫姑娘看低了自己。

虽说考中进士也没用,一个寒门出身的新科进士,依旧渺小得够不着公侯贵族家的小姐。

熙宁公主想了一下,这个沈知节自己还挺喜欢的,倒不是那种汹涌猛烈的情意,只是一种舒适的好感。

汹涌猛烈的情意,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已经试过一次,并不美好。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并不喜欢当初那个偏执的自己。

如果爱一个人就是那样的话,她情愿不爱人。

还不如找一个舒适又顺眼的,自己不讨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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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公主看着沈知节道:“你上回说你还没定亲,现在定了吗?”

沈知节摇摇头。

心脏怦怦跳,赵姑娘为何又问自己这种问题?

“嗯。”熙宁公主又考虑了片刻,这毕竟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所以她想出了一个条件,也好趁这段时间考察考察对方:“你看这样如何,只要你有本事考中一甲,就做我赵家的女婿。”

一甲很难,这样说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可是做她熙宁公主的丈夫,考不中一甲,又有什么资格当选?

一甲?那太难了,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沈知节还没来得及心动就心如死灰,垂眸苦笑道:“多谢赵姑娘厚爱,不过在下才学有限,一甲是不可能的,应该要令赵姑娘失望了。”

“……”熙宁公主见惯了状元探花,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可是小书生这副模样,还怪叫人怜惜的。

“结果都还没出来,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熙宁公主心道,大不了她去求一求父皇,给小书生指一个探花郎当当。

沈知节一听也是,自己殿试好好表现,没准还真能行。

就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熙宁公主,再见依旧觉得很惊艳,叫人无法不喜欢。

习惯了被人仰视的熙宁公主也看着他,通身尊贵高傲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沈知节害羞腼腆地低下头去,小声道:“在下,努力试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谈话到这里,沈知节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询问赵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已知门第肯定会很高,但他想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实在太高,自己就算考中了一甲,也未必敢高攀。

“赵姑娘,敢问你是哪家府上的千金?”沈知节轻声问道。

熙宁公主现在还不想说,以免自己的皇家身份吓到沈知节,她寻思着,可以随便先编造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

正待开口,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他们齐齐望去,只见马背上的少年他们都认识,是禛哥儿。

“表姑?沈举人?”禛哥儿看到这两位也愣了神,他们认识吗?

熙宁公主和沈知节互相望着彼此,异口同声:“你认识他?”

禛哥儿:“……”

说不上为何,忽然有一种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感觉,糟糕,现在调转马头离开还来得及吗?

平时跟娘混多了,他察言观色的水平其实也有在提高。

对面双双又愣了一下,之后沈知节率先开口:“我是谢韫之将军府上的西席,主要负责教导珩少爷开蒙,偶尔也教教禛少爷。”

禛哥儿听见自己的名字,感觉跑不了,点头:“是的是的。”

熙宁公主面露懊恼,既然沈知节在将军府当西席,自己的身份肯定就藏不住了。

怎么就这么巧呢?

“……”既然瞒不住了,熙宁公主破罐子破摔地坦白:“我是禛哥儿的表姑,韫之表哥的母亲和我母亲是亲姐妹。”

沈知节听了一顿,他这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是对于谢将军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谢将军的姨母,不就是当今陛下盛宠的薛贵妃吗?

那么眼前这一位,就是传闻中……对谢将军痴恋深情的熙宁公主了。

“……”沈知节刚萌动的春心,就像被人掐了嫩芽,蔫了下去。

自己太蠢了,如此贵气张扬的赵姓女子,其实早该想到了才是。

“你怎么了?”熙宁公主看见沈知节脸色不佳,也心急了,忙说道:“沈举人,你不要多想,我没有骗你,我已经不喜欢表哥了。”

沈知节抬眸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真的。”熙宁公主信誓旦旦地解释:“韫之表哥如今也成亲一年有余了,我和表嫂的关系很是不错,怎么可能继续喜欢表哥?我没那么下作。”

这个解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沈知节脸上的血色慢慢回升,只是眼神依旧还有些可怜。

“赵姑娘贵为公主,之前喜欢的人又是谢将军,在下何德何能……”谢将军是他的偶像,他觉得自己和偶像之间差了万倍。

熙宁公主爱上谢将军那样的男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再喜欢自己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士。

确实,熙宁公主目前对沈知节只是有好感,谈不上多么喜欢,但难得遇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合心意的对象,她不能让对方跑了,赶紧说:“你当然能,为何不能?谁规定我喜欢过表哥那样的男人,就不能喜欢你这样男人?如果不喜欢,我为何从元宵惦记你直到现在?”

沈知节:“……”

公主一番热烈的言论,听得他脸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与不安。

毕竟公主作为一个女子都这样说了,他再畏畏缩缩,就难免显得懦弱。

“是,在下顾虑太多了,请公主谅解。”他再次垂首行礼。

自古男求女才是常理,公主愿意主动提亲,说明肯定是中意自己的。

否则自己身无长物,目前连进士都不是,他想不出公主能有什么别的图谋。

“无妨,你不再钻牛角尖就行。”熙宁公主道,见沈知节被稳住了,暗暗松口气。

被晾在旁边的禛哥儿满脸震惊,小表情不知道变了多少次,最后才恢复正常,或者说呆滞。

他听见了什么?

以前苦恋爹的公主表姑,和沈举人,两个人看对眼了?

“禛哥儿。”熙宁公主留意到了他。

“哎。”禛哥儿一个激灵。

事情被小辈听了去,熙宁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吩咐道:“我和沈举人的事,你先不要外露,明白吗?”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表姑给你送厚厚的见面礼。”

禛哥儿连忙点头:“明白明白,我肯定保密。”

就算没有见面礼,他也不敢乱说啊。

“乖。”熙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看看天色,说道:“不早了,回去吧,你娘他们应该等急了。”

想到还在抱厦里的谢将军一家人,沈知节踌躇开口:“公主,我是和谢将军一起来的,他也在。”

熙宁公主一顿,随后面色恢复如常地笑着道:“那敢情好,也是很久没见过表哥了,走吧,回去跟他见个面。”

沈知节看见熙宁公主坦荡荡的样子,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决定相信公主:“嗯。”

禛哥儿的马儿,在刚才围观的时候也喝足了水,见状连忙跟上。

等在抱厦里喝茶闲聊赏春光的人们,看见他们三个一起回来,许清宜还挺稀奇地对道:“他们竟然凑到一起了?”

谢韫之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表妹,也看了两眼,然后移开视线。

到底还是怕熙宁那丫头对自己放不下。

熙宁公主下了马,径直来到谢韫之面前,笑着打招呼道:“表哥,好久不见,你现在恢复得很好了?”

表哥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俊逸无双,气质凌冽,脸好看得令人忽略他的冷淡疏离。

熙宁公主还是羡慕表嫂。

但只是羡慕,羡慕表嫂拥有一个好男人而已。

“熙宁。”谢韫之感觉熙宁公主变了,于是专注看着她,颔首:“醒了半年,已无碍。”

“那就好。”熙宁公主真心笑道,替表哥高兴,也替表嫂高兴。

“公主,你们怎么遇上了?”许清宜看看她,又看看跟上来的沈知节和禛哥儿。

“娘,我们的马儿渴了去河边喝水,就这么遇上了。”禛哥儿抢答。

“是啊。”熙宁公主点点头,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是的。”沈知节也还算沉稳,只是耳朵根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并且站得离熙宁公主远远儿的。

否则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看对方。

“那真是有缘。”连许清宜都没看出什么来。

倒是临哥儿用狐疑的目光,在沈举人和公主表姑身上扫了扫,眼底有些诧异。

这两个人……

但如果是真的,他倒是喜闻乐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当然没有留意到熙宁公主和沈知节之间的变化,她的心神都放谢韫之和熙宁公主这对别扭的表兄妹上。

希望谢韫之不要因为过往的种种,给熙宁公主太难堪的态度。

幸好,谢韫之果然是个会洞悉人心的家伙,一见熙宁公主与以往有所不同,便也放松下来,寒暄道:“姨母一直未曾召见,我也就一直未曾进宫见她,不知她近来可好?”

外男进宫见后妃,哪怕是自家的亲外甥,也不太好。

当然了,薛贵妃颇为受宠,她想见肯定没人会说什么,只是碍于树大招风,无论是她还是谢韫之,都受人瞩目,一动不如一静。

索性就没有召见。

再就是,自己的女儿在感情的事上执迷不悟,外甥又不为所动,她见了谁都很心烦,干脆谁也不见。

“母妃很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她恼我着呢。”熙宁公主不好意思地道,母妃为她操太多心了,好在她已经回头是岸。

谢韫之了然,表妹一直未嫁,是姨母的一块心病,尽管以自己的立场说话不太好,但作为表哥,他还是开口:“上回见陛下,他也很担心你,叫我劝劝你,不过表哥瞧着你现在,也不必谁来劝了。”

到底是大庭广众,沈知节和小辈们都在呢,熙宁公主立即臊红了脸,便瞪了表哥一眼:“不说这些了。”

“嗯。”谢韫之还是四平八稳的老样子。

许清宜这个旁观者暗中笑了,好好好,当面说开了就好,表兄妹到底是血脉亲人,就算做不成佳偶,也能当个互相扶持的家人。

“时间不早了,各位饿了没?”

“饿了!”禛哥儿与珩哥儿兄弟俩立刻道:“娘,我们今天在哪里吃午饭,不会要回城吧?”

记得回城还要半个时辰,如果赶回去才能吃,都饿扁了。

“不用,这里就有饭庄。”回答他们的是熙宁公主,指着抱厦附近的一个山庄道:“上去就能传膳了,我已经叫人打点过。”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许清宜夸赞道。

夸得熙宁公主都有些羞涩,不由侧过头,悄悄睨了站在附近的沈知节一眼。

白衣书生眼观鼻鼻观心,忽然心有灵犀,也抬眸看了过去,便看到公主已经移开视线的美艳侧脸。

肤若凝脂,耀如春华。

想到这样的女子认可自己,沈知节脸红地低下头。

“那就走吧。”谢韫之抬头看向山庄,估摸着有一段路要走,便又弯腰抱起了珩哥儿。

有父兄就是好,不是爹爹抱就是兄长抱。

珩哥四岁之前,根本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

“谢谢爹。”珩哥儿亲了一口爹的脸庞。

谢韫之的脚步一顿,记忆中小儿子只会和妻子这么亲近,对自己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想来是最近相处多了一点,这孩子就慢慢亲近自己了。

“客气。”谢韫之扬眉笑笑,继续迈步向前。

余光留意了一下夫人在哪儿,只见对方和那群贵女在说话,端的是交友广阔。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孩子爹不知道情况,贸然带着朋友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游玩的兴致。”许清宜十分歉意地说着。

“谢夫人太客气了,不打扰不打扰。”有人立刻道。

“是啊。”能在这里看见谢韫之,还能一起‘共进’午宴,贵女们笑得真心实意,忙说道:“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谢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谁会嫌弃谢将军打扰。”

七嘴八舌,纷纷打趣。

说真的,好看的男人谁都喜欢。

还有那白衣书生,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十分赏心悦目。

“多谢各位包涵了。”许清宜笑着。

“谢将军真好啊,竟然会一声不吭地过来参加夫人的局,我们家的男人可从来不会。”有人感叹道。

“我家的也不会,我也是新婚呢。”一位年轻的贵女说。

不会是正常的,像谢韫之这样的才不正常,许清宜心想。

众人有说有笑,一起往山庄那边走去。

四五个男人们已经走在前面了。

“对了,谢夫人。”旁边的一位贵女小声问:“那位白衣书生,是哪家的公子?”

许清宜这个红娘,暂时也不知道沈举人和公主之间有事,闻言便心思活络起来,忙笑着回道:“那是我府上孩子们的西席,名叫沈知节,有举人功名在身,也参加今年的春闱,十分有把握。”

都是人精,对方一听就知道许清宜在举荐这位沈举人,笑着追问:“几岁了,家世如何啊?”

又到了这个重要的环节。

许清宜知道,沈知节的短板就在家世,可也没办法,如实地说:“二十三四,出身寒门。”

对方闻言,果然叹了口气:“可惜了,样样都是顶好的,就是这家世低了点。”

明知是这个结果,许清宜倒也不失望,笑笑对着贵女说道:“出身不是自己能选的,不过沈举人才貌兼备,等揭榜那日吧,会越来越好的。”

贵女心想,任他再上榜,也只是寒门新科进士,跟底蕴深厚的公侯贵族还是没法比的,不过还是颔首祝愿道:“希望他金榜题名。”

旁边的熙宁公主拧眉,岂会听不出那位贵女的敷衍,不过也无可指摘,对方好像是阁老儿媳,祖上三代都是高官。

自然看不起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士子。

许清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心态很好,横竖沈举人是真的不愁找媳妇。

“表嫂。”熙宁公主凑了过来,挽住许清宜的手臂:“你就这么看好那位沈举人?”

许清宜点点头,笑着与熙宁公主闲聊:“沈举人很好的,才学人品俱佳,还孝顺,我觉得他以后会有大出息。”

这样?熙宁公主听入了神。

表嫂都说好的男人,那定然是个好的,看来她也不必再费劲考察了,与表嫂打听更快捷。

“对了,您还记得上次给您做坎肩的那位沈夫人吗?她正是沈举人的母亲。”许清宜顺嘴道。

熙宁公主明显愣了,许清宜不说,她还真没联想起来,原来自己早就见过沈知节的家人。

随即就生出了感叹,世间兜兜转转,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就像表哥和表嫂的缘分,一开始明明是弟媳与大伯,最后却硬生生凑成了夫妻。

“原来如此。”熙宁公主神色如常,点点头笑道:“表嫂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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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就到了山庄。

中午是分案而食,许清宜和谢韫之是夫妻,二人自然就分到了一起,不过中间还坐着一个珩哥儿,享受着爹娘的投喂。

老二看了多少有点羡慕。

要是娘早点嫁给爹就好了,最好在他进侯府的那一年嫁过来。

有谢韫之‘作陪’的这顿午宴,宾主尽欢,在座的贵女们回去以后,可以闲谈很久了。

熙宁公主也没有哄骗自己的表外甥,踏青结束后回到公主府,便立刻派人给禛哥儿送了一份丰厚的见面礼过来。

丰厚的程度着实吓到许清宜了,就感叹了一句:“你表姑对你真偏爱啊,这见面礼送的,比你大哥和弟弟都丰厚。”

禛哥儿看见这么多也很开心,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他是个藏不住事的,看周围没人,就和许清宜透露道:“娘,这不是见面礼,这是封口费。”

“哦?”许清宜奇道:“什么封口费?”

禛哥儿道:“表姑不让说,不过我可以跟您说,您不要告诉别人。”

有秘密听?许清宜忙不迭地点头:“你说,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

“好。”禛哥儿眼睛转了一圈,小声道:“昨天在河边,我见到了公主表姑和沈举人谈话,原来他们元宵节就认识了,而且公主表姑喜欢沈举人,还说沈举人考了一甲就做她家的女婿。”

许清宜听到这里,面露震惊。

熙宁公主放下了谢韫之后,竟然看上了沈举人,瞧着意思是要霸王硬上弓不成?

禛哥儿又道:“沈举人也喜欢公主表姑,只是好像不知道公主表姑的身份,直到我出现才知道,难后就难过得要哭出来了,直到公主表姑安慰他才好起来。”

嗯,两情相悦就好。

然后许清宜无奈地看了老二一眼,怪不得能收到巨额的封口费,原来是个坏人好事的不速之客。

“你表姑以前喜欢你爹,人尽皆知,沈举人乍听心上人是公主殿下,当然想哭。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知道了。”许清宜道。

这个局面也是她很意外的,熙宁公主竟然和沈举人看对眼了,不过她很赞同啊,是件好事。

两个都是她知根知底的人,凑在一起绝不可能越过越差,而且在本朝当驸马,也不会影响仕途,甚至还能少走弯路。

沈知节本来就是言官,简单说就是个喷子,专门揪别人的错处。

这条赛道没有过硬的后台,许清宜还真想劝他改行算了。

自古言官得罪人多,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如今沈知节背靠公主,倒是多了一道保命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说答应了禛哥儿,不能把公主的秘密说出去,可是事关公主和沈知节的未来,十分重要,许清宜还是决定听听谢韫之的意见。

今儿个是许清宜的小日子,睡前一片平和。

“韫之,跟你说件事。”夫妻俩躺下说话,许清宜勾勾谢韫之的掌心。

对方立即侧过脸来看着她,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尽管是在昏暗的床帐内,谢韫之的轮廓依旧完美得令人心动,勾得人一不小心就变成花痴了。

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啊,许清宜感叹,欣赏够了才道:“今儿个老二跟我说了件事,说是公主和沈举人之间互有好感,公主还说,若是沈举人考中一甲就招他当驸马。”顿了顿,她又勾勾手指:“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谢韫之闻言,是有一点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接着认真思考这桩婚事的可能性,首先,握住妻子那分散人注意力的手,道:“前提是沈举人能考上一甲。”

许清宜倒是不担心这个,催道:“你就当他能考上,说说呗,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是能考上,倒是没有什么不妥。”谢韫之道:“沈举人家世清白,出身寒门也不是什么缺点,若对象是公主,甚至是优点。”

“如果熙宁愿意,陛下不会阻拦,只可能姨母有些挑剔。”他尽可能说的详尽。

许清宜点点头,这么一说就心中有数了,无妨,只要陛下肯赐婚就好。

人是熙宁公主自己选的,作为公主她什么都有了,只差个合心意的人而已。

而薛贵妃的挑剔,无非是世俗的一些东西,于公主其实没有必要。

“沈举人不错了,总比公主看上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好,到时候是什么光景都不知道。”许清宜这样说。

谢韫之爽快地应了一声:“嗯。”

看在沈举人马上就要成亲的份上,而且还是熙宁公主的驸马,算是双喜临门,他就不介意夫人在二人的榻上提及别的男人了。

次日,也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大晴天,已经可以展望穿薄裙的夏季了。

许清宜领着珩哥儿,娘俩站在自家门廊下赏春花,抬头喂画眉鸟,远远看过来,就像一幅古香古色的仕女图。

“娘。”临哥儿也是晨起在花园里走动,看见娘和三弟就过来了。

“临哥儿,早。”许清宜笑着。

“大哥。”珩哥儿喊道。

“嗯。”临哥儿见三弟手里端着鸟食,便帮忙把鸟笼摘下来,放在地上给他喂。

许清宜咦了一声,是自己刻板印象了,觉得鸟笼就应该高高挂着,没想过拿下来喂这种事。

“爹呢?”临哥儿随口问,顺便在心里暗想,娘有时候确实是有点迷糊。

“在校场上训练你二弟呢。”许清宜一边看着珩哥儿喂鸟,一边唏嘘地看向长子庆幸说:“幸好你不学武。”

否则临哥儿这身板,可能一天都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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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哥儿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开口:“娘,您还在为沈举人物色对象吗?”

“嗯?”老大竟然会主动关心这些事,许清宜颇为意外,笑着点头:“但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原本是打算等殿试后再说的。”

现在更是情况有变,不用物色了。

“嗯。”临哥儿欲言又止,迟疑道:“我也是猜的,不知道准不准,我感觉沈举人和公主表姑,他们之间有可能。”

或许娘可以撮合一下?

许清宜闻言,十分诧异地看着临哥儿,这事老大也知道?

“您觉得很惊讶吗?”临哥儿准备跟娘分析一下,自己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一定的把握。

就听见娘说:“是很惊讶,你竟然也知道,禛哥儿告诉你的?”

看来公主的封口费白给了,老二这性子根本守不住秘密嘛。

“不是。”临哥儿满脸狐疑兼诧异,关二弟什么事?便道:“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许清宜就更惊讶了,不过既然看出来了,她就大方点头:“嗯,是有可能,他们已经说好殿试后在一起了。”

望着临哥儿呆呆的脸,她笑着解释道:“是你二弟看见的,不过公主给他下了封口令,你装不知道就好了。”

“嗯。”临哥儿说。

娘俩说完一垂眸,就看见珩哥儿津津有味地捧着脸听:“公主表姑和老师要成亲了吗?”

许清宜扶额,得,这下全家都知道了。

她叮嘱:“是啊,珩哥儿乖,这件事不能往外说。”

“嗯,知道了。”珩哥儿笑眯眯地点头。

一会儿全家碰面,用早膳,禛哥儿看向娘的时候,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他和娘,是有一个共同秘密的盟友!

“……”许清宜明白禛哥儿的意思,心里好笑,兼心虚。

好在,谢韫之和临哥儿都是蚌壳嘴,十分藏得住事,只要他们不主动暴露,禛哥儿永远摸不清他们的底细。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许清宜开始在心里算,距离科考过去了几天。

“三月十七。”临哥儿和谢韫之异口同声道。

“那快了。”许清宜一笑。

自科考结束后,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人心浮躁。

放榜这天,有经验的阿白得了吩咐,一大早就出门了。

其余人留在府里等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检验自己‘预言’的时候到了,许清宜还是挺紧张的,万一没有言中,沈举人伤心难过不说,自己在孩子们眼中的高大形象也会受损。

好在,结果没有偏离预想,临哥儿的案首都拿到了,沈知节的会元也拿到了。

“恭喜沈先生中会元了!!沈先生中会元了!”阿白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府里激昂地传开。

期盼答案的各位,吃了定心丸,随后就是惊喜起来,没想到不仅中了,还是会元。

谢韫之不由看向妻子,只见对方虽然开心,却并不意外

也是,她一直都很看好沈知节。

事实也证明,她的眼光很好。

得知喜讯,沈知节难忍激动的心情,和母亲高兴了片刻,便亲自过来给一直支持自己的谢将军夫妇俩跟前,报喜。

他刚来,许清宜就高兴地上前恭喜他:“太好了,恭喜沈会元,贺喜贺喜!”

“多谢。”沈知节一揖到底,感激地说:“这会元能考下来,都是托了您的福。”

“别说这些,也是你自个有实力,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许清宜笑着说。

沈知节摇摇头,心想,怎么会是锦上添花,分明是雪中送炭。

且不说别的,母亲那场风寒,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理,眼下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沈知节中了会元的消息,很快就在全京城传开。

眼下全京城都在打听,今年的会元沈知节是何方神圣?

最重要的是,年岁几何,可曾成亲?

是的,现在榜下捉婿,都等不到殿试过后了,像会元这种金龟婿,都是还未殿试就遭到大家哄抢的对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军府门口,官府的人敲锣打鼓来报喜。

这巨大的阵仗,连左邻右里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叫人去打听一下。”各府的主子对身边的人道。

很快就有了消息,下面的人禀报:“今年的新科会元,是谢将军府里的门客,敲锣打鼓放炮仗,乃是官方的人来报喜。”

官差们难得又登一次将军府的门,各位十分卖力,而许清宜也周到,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喜钱红封。

送走这些官差,又叫人抬着铜钱上街去撒,可谓给沈知节这个会元做足了面子。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的事,许清宜也不嫌麻烦。

对面的靖远侯府,也在讨论新鲜出炉的红榜。

“韫之府上风水真是好啊。”靖远侯下朝回来,已经得到消息的他,笑呵呵地与妻儿们感慨:“去年一个案首,今年一个会元,了不得。”

“说到沈知节这个名字,我倒是觉得有些熟悉。”靖远侯夫人努力地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来了,高兴地道:“对,上回清宜来家里打牌,给我举荐了这位沈会元来着。”

靖远侯朝她看了过来。

“是这样的,府里很多适龄姑娘,我就跟她提了一嘴,问问韫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她就举荐了这位沈会元。”靖远侯夫人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哦?还有这回事?”靖远侯静下来一思索,觉得不错,他信得过外甥谢韫之的眼光,感兴趣地说道:“能考中会元,一甲是稳了,听起来还没成亲,年纪轻轻的,又是韫之的嫡系,以后定然前途无量。这桩婚事好啊,老二老三的嫡女也嫁得。”

当然了,自家的侄女也嫁得,靖远侯夫人心想,可惜她叹口气,讪讪道:“我当时没接清宜的话,算是回绝了。”

既然如此,眼下结果出来也不好再吃回头草。

“哎,要是我晚那么几天问就好了。”靖远侯夫人十分后悔,三年才出三个一甲进士,招做薛家女婿多好啊,她只能安慰自己:“也罢,没准这位沈会元只有才学,样貌平平,若是这样,相了也相不成。”

靖远侯闻言,也不好责怪妻子,便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有缘无分。”

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想,若是妻子当时能圆滑一点,这桩亲事也未必保不住。

可能就真的是有缘无分吧,靖远侯倒也想得开。

公主府。

熙宁公主也得知了沈知节中会元的消息,心下很是高兴,看来小书生不仅外貌长得出众,才学也是拔尖的。

“街上有人为沈会元撒铜钱吗?”她记得沈知节是寒门士子。

“有的,将军府的人已经在撒了。”下人禀报。

表嫂还是那么周到,熙宁公主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人也抬些铜钱去街上,以沈会元的名义散给百姓们。

然后整装进宫,向陛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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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御花园,一片春色盎然,生机勃勃。

备受圣宠的薛贵妃,陪着皇帝在园子里漫步赏花,二人之间,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熙宁公主走近了一听,原是父皇夸赞母妃人比花娇,这才逗得母妃格外开怀。

“父皇,母妃。”熙宁公主上前请安。

见是她,皇帝轻哼了一声,负手挤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熙宁公主惭愧道:“是儿臣不好,这么久不来请安,您二位近来还好吗?”

到底是宝贝女儿,薛贵妃没好气:“起来吧,怎么进宫了?”

“谢母妃。”熙宁公主站起来,也不拐弯抹角,十分直白地道:“我看上一个新科进士了,正是今年的会元,名叫沈知节。”

皇帝和薛贵妃面露诧异,接着对视一眼,这个女儿终于开窍了?

“说说看,你怎么看上他了?”皇帝兴致勃勃问,对沈知节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因为他才貌兼备,人品俱佳,儿臣瞧着颇有好感。”熙宁公主说到这儿,顿了一阵,如实地说:“此人是韫之表哥府上的门客,颇得表哥表嫂器重,儿臣元宵那夜遇到他时并不知,后来外出踏青再遇,决定招他为婿才知晓这层关系。”

谢韫之府上的门客?皇帝和薛贵妃同时皱起了眉头,担心熙宁对谢韫之痴心不改,这才选中谢韫之身边的人。

熙宁公主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疑虑,恼道:“父皇,母妃,真的是个巧合,表哥和表嫂都成亲一年有余了,儿臣早就放下了,现在是真的喜欢小书生。”

“嗯。”皇帝了解这个女儿,个性虽顽固却不会说假话,想必是真的,便道:“你看上了就行,殿试那日,朕再好好校考一番,若真有那么好,就为你二人赐婚。”

熙宁公主福身,乖巧道:“谢父皇。”

皇帝嗯了一声,随口问:“这件事,你韫之表哥可知道?”

“这,暂时还不知……”熙宁公主闻言也有点担心起来,如果沈知节尚了公主,是否会影响和将军府的关系?

“无妨。”皇帝温和地道:“只要你坦荡荡,他不会介意的。”

随后,皇帝陪爱妃和女儿说了会儿话,便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临走时吩咐熙宁公主:“多陪陪你母妃。”

“是。”熙宁公主再次福身:“恭送父皇。”

母女二人目送皇帝离去,薛贵妃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表情欣慰:“那小书生想来长得十分俊俏,否则你如何看得上?”

想到沈知节的模样,熙宁公主扬眉瞬目地笑起来,颔首:“沈郎是长得很漂亮。”

若沈知节是个女子,肯定是个大美人。

另一边,官府的锣鼓一敲,全京城都知道新科会元是将军府的门客。

一时间许清宜收帖子收到手软,忙得很,真是一朝鲤跃龙门百家求啊。

看了一下,里头竟然还有前面拒绝了她的那位阁老儿媳。

如果不知道沈知节和公主的事,许清宜可能会很开心,但现在只能通通拒绝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些被拒绝的人,背地里不知怎么编排许清宜。

这夫妻俩有一个算一个,真的是难请啊,谁的面子也不给。

若是许清宜知道外人是怎么想的,准会在心里苦笑,我要是有那么牛就好了。

眼下她手中就有一张不得不去的帖子。

那是皇后在太子府举办的赏花宴,这可没有办法和从前一样咔咔拒绝。

是以,她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哎,并不是很想去参加这种令人心力交瘁的应酬,可是目前的局势,又不宜驳了皇后的脸面。

凡事还是要讲究一个平衡。

若谢韫之只是一个孤家寡人就算了,别人想要使绊子都找不到地儿。

问题是他有妻有子,要暗算他们轻而易举。

不拒绝也不接受,是许清宜此刻想到最好的办法。

谢韫之外出归来,先是瞟了一眼坐在窗边出神的妻子,即便只是一个单薄的背影,却仍然叫他心生欢喜。

过去找对方之前,谢韫之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些干涩,便走到桌子边喝了杯水。

许清宜听见动静,抬头看见他,笑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韫之感觉自己的唇不扎人了,这才向妻子走去,关心地问道:“你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说着,指尖点在了许清宜的眉心上。

许清宜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收到一张皇后的帖子罢了,邀请我去太子府赏花。”

原来如此。

谢韫之稍做思索,近来北方的部落王族来访,皇帝以太子身体不宜操劳为由,将接待的差事交给了肃王。

众所周知,北方的部落势力庞大,对大启有着很大的影响,若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对夺嫡也有很大的帮助。

如今这件重要的差事,却落到了肃王的头上,想必太子很生气。

同时也沉不住气了,迫切地想从将军府这里入手,以震慑越来越过分的肃王。

收回思绪,谢韫之坐下来,将妻子拥到自己的腿上,语气百般温柔:“无妨,你若是不想去,找个由头拒绝了便是。”

外边很危险,其实他也希望许清宜少出门为好。

许清宜:“……”这人在外面都好好的,回到屋里私下相处,就喜欢挨着自己。

所幸她也不反感,顺势靠了过去,脸庞枕着对方的胸膛:“我觉得拒绝太过也不好,倒不如正常来往,不拒绝也不接受,若是有人跟我说朝堂的事,我就装傻。”

谢韫之心疼地看着夫人,都是因为自己,夫人才需要如履薄冰,与人周旋。

他考虑了片刻,将人抱得更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外边那些人的肮脏手段,你想象不到。”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由我陪你去可好?”他道,指腹在许清宜的脸颊上轻抚。

许清宜的第一反应,瞪眼:“这成何体统?赏花宴都是夫人小姐吧?”谢韫之同去的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不行,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别去了,要去也是临哥儿去。”

谢韫之:“……”

果然,夫人就是不想带自己出门。

嫌弃他是个累赘。

不过既然是女子的宴,对方考虑得也对,挑来挑去,也只适合带有勇有谋的临哥儿。

“随你。”谢韫之妥协了,之后低头吻住夫人,两道呼吸交错着,一番缠绵后,他低声:“你今儿可以了吗?”

他留意到是可以的,只不过还是需要妻子发话,他才敢放肆。

许清宜:“……”

除了那几天,就一天不让人歇是吧?

本来她想说不可以来着,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她很诚实地仰头回应着对方的吻。

得到允许,谢韫之给妻子的吻越发缠绵,期间柔柔地问道:“你现在算是爱我了吗?”

许清宜带着水光的眼眸闪了闪,当下有一些回避,对于她来说,爱上一个人是危险的事情,会下意识地抗拒。

她也可以像平时交际一样,说些圆滑的好话来哄谢韫之,可是谢韫之是特别的,她不想那样。

见许清宜不回话,谢韫之有一点失落。

不过没关系,许清宜愿意留在将军府,他已经很满足了。

照眼前这样经年累月地相处下去,他相信夫人总会爱上自己。

“算了,不用你回答了,我爱你就好。”谢韫之说着,将脸庞埋在夫人幽香的怀里。

许清宜搂着他,摸了摸他色泽乌黑的长发。

时至今日,其实许清宜还是没有弄明白,谢韫之这个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费解。

这个问题,谢韫之是不可能告诉许清宜的了,为了许清宜自己着想。

天还没黑,夫妻二人搂着腻歪了片刻就消停了,否则闹起来缺席了晚膳,不像话。

“你去与临哥儿说,还是我跟他说?”谢韫之温声问。

“我自己来说就好了。”许清宜道,她和老大沟通良好,哪里需要谢韫之这个爹当传声筒。

一会儿见了临哥儿,许清宜就直接开口说:“临哥儿,明天空出来,陪娘去赴宴。”

临哥儿也不问是什么宴,谁的宴,点点头:“嗯,知道了。”

倒是禛哥儿好奇心满满:“娘,什么宴,我不能去吗?”

许清宜正在考虑,赴宴这种事他们大人避之不及,但小孩子是很喜欢的,如果不带禛哥儿去,对方会不会觉得他们一碗水端不平?

还没等许清宜说话,担心她的谢韫之就点点头:“嗯,你也去,好好保护你娘和大哥。”

临哥儿瞟了一眼老二,正想说,自己需要他保护?

继而想想上回去盘铺子的遭遇,就勉强把话憋了回去。

“好好好。”禛哥儿兴高采烈。

剩下一个老三,眨巴着眼睛看看爹,又看看娘,发现爹娘都没表态,他懂事地道:“我不去,我乖乖在家里念书。”

这孩子乖得不像话,像个天使宝宝。

许清宜对他总是格外心疼几分,微笑说道:“珩哥儿真乖,娘下回单独带你出去玩。”

“好。”珩哥儿知道,娘不会落下自己就够了。

看穿老三心机的谢韫之和临哥儿:“……”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三竟然这么会拿捏他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深春的天气,早晨还是很寒凉,许清宜特意披了一件薄厚适中的披风出门,看起来好看保暖又不显得臃肿。

这一年,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如今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比当初刚嫁人那会儿惊艳不少。

也不知是自己长开了的缘故,还是托了谢韫之的福,婚后双方越来越有夫妻相,她自然也就更美了。

“娘。”禛哥儿请示道:“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坐马车,我骑马可以吗?”

许清宜回忆了一下,老二的骑马技术好像很不错,慢慢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商量:“你能保证控制得住马?”

“能!”禛哥儿忙不迭地点头。

“行吧。”许清宜考虑半晌,松口答应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路上马儿失控是很严重的事,娘希望你心里有数,不要逞强好胜。”

“放心吧娘,我真的可以。”禛哥儿信誓旦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现在哪敢无的放矢?

一家子都是比他强的鬼才,纵然有十分本事,他也只敢说七分好吗?

太骄傲了会挨锤。

“嗯,娘相信你。”许清宜笑看着他,然后扭头看向走过来的临哥儿:“你二弟说要骑马出行,你想不想也骑马?”

“没兴趣。”临哥儿想也不想地道,然后上了马车坐下。

不是他说,这个天气骑马在街上抛头露面,不知道老二是怎么想的。

许清宜感叹,老大跟老二的性子真是天差地别,一个爱静,一个爱动。

然后她也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前面,禛哥儿骑着他的小花马,身穿华服眉飞色舞,活脱脱一个英俊小公子,还怪引人注目的。

许清宜每次看到孩子们可爱得意的一面都很遗憾,遗憾手里没有摄像机,不能将他们成长的画面拍下来回味。

太子府,坐落在皇城根下。

当今陛下不喜欢和已成年的子女住在一起,皇子和公主一旦成年就都出宫建府了。

太子今年三十出头,因身体孱弱,鲜少露面。

据说皇后为人十分强势,肃王看似在与太子斗争,其实斗的不过是皇后罢了。

“但也不必担心,你姨婆薛贵妃和皇后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她巴不得薛贵妃笼络住陛下,别再往后宫添新人。”许清宜坐在车上无聊,便与临哥儿分析道。

薛贵妃无子,这些年看来也不会再怀胎,而新人说不好,没准给皇帝整出老来子什么的。所以皇帝在薛贵妃那里停驻,皇后喜闻乐见。

“嗯。”临哥儿认真听着,觉得娘说得很对,这些其实他都明白,但还是很开心娘在很多事情上,也有着敏锐的见解。

不多时,车驾抵达太子府。

今日受邀的宾客果然很多,满眼望去衣香鬓影,嫣红姹紫,全是当家主母领着家里的大小姑娘,开始学习社交。

也有领着小公子的,一般都在十五岁以下,所以许清宜母子三人也不算异类。

硬要说特别,可能是她家的孩子长得比较出色。

许清宜在这一点上,那是半分不谦虚。

不过,该成为焦点还是会成为焦点,只能说他们的身份和关系太特殊了,遇见的每个人都会多看两眼。

“娘,好多人在看我们,为什么?”禛哥儿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对什么都感觉很新奇,难免东张西望。

解释这个问题还是太复杂,现在也不是时候,许清宜就搪塞了一句:“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的吗?”禛哥儿摸着脸傻笑起来,反应大的样子显然是信了。

“谢禛,稳重点。”临哥儿没好气地对二弟说道。

“知道了。”禛哥儿一向对大哥很怂,闻言尴尬地笑笑讨好大哥,然后学着对方泰然若之的样子,不给家里丢人。

母子三人被丫鬟领到开阔的场中,布置得有桌椅屏风,桌上有茶点鲜花,非常雅致。

丫鬟奉上茶水就在走了,他们可以在这里坐着喝茶,也可以四处交际。

“谢夫人!”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林夫人?”许清宜等人看了过去,只见是上回踏青见过的阁老儿媳。

对方满面笑容,领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过来了:“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前天才拒绝了对方的帖子,再见面许清宜却不尴尬。

临哥儿和禛哥儿两个小辈行了礼。

“这是我家三房的姑娘妍姐儿。”林夫人介绍,侧头朝妍姐儿道:“这位就是谢夫人。”

“见过谢夫人。”妍姐儿朝着许清宜福了福。

“姑娘多礼了。”许清宜也和气地笑笑,却压力山大,林夫人不是要给自己介绍姑娘吧?

“谢夫人,上回你说的那位沈公子,我回去和家里商量了一下,觉得很是不错。”林夫人说罢,等着许清宜接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许清宜只好面露歉意地笑着道:“林夫人有所不知,揭榜那日,沈公子就别的姑娘定下了。”

“这么快?”林夫人一阵吃惊,还有点狐疑,怀疑许清宜在骗自己:“谢夫人莫不是觉得林家不相衬?其实我们家里几房都实力相当。”

这话说得,虽然没有指名为这位妍姐儿相看,但应该就是了,姑娘是个好姑娘,许清宜万分歉意地道:“对不住林夫人,是真的定了,贵府门第清贵,如果没定的话,我哪里会拒绝?”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夫人也信了,满脸遗憾打听道:“是谁家的姑娘,下手这么快?”

“对方还未放出婚讯,我也不敢说,回头公布出来你就知道了。”许清宜笑着说。

男女婚事确实不敢提前给人家泄露,林夫人也就随口一问,没得到结果也不恼:“真是可惜了。”

长相如此出众的一个年轻人,还是一甲进士,炙手可热是应该的。

“皇后娘娘驾到——”忽然听见太监这么唱着。

众人连忙收拾情绪,整理衣襟走去拜见。

远远便看见华丽的大仪轿,上面下来一位端庄尊贵的半百妇人,想必就是皇后。

众人连忙行礼,齐声地道:“参见皇后娘娘。”

“众位平身,不必多礼。”皇后声音严肃,不苟言笑。

“谢皇后娘娘。”众人道。

许清宜缓缓站直,领着孩子们隐藏在最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娘这种怂怂的模样,引得临哥儿侧目。

“母后,这边请。”太子妃亲自扶着皇后,往场中布置好的座上引领。

那是全场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花园中万紫千红的花朵,又可以将在场中交际的宾客们尽收眼底。

皇后坐好之后,目光向下面扫了一眼,对太子妃问:“哪位是谢韫之将军的夫人,引上来本宫一见。”

“母后稍等。”太子妃也不认识许清宜,她先问过身边的嬷嬷,再顺着嬷嬷的提示,看向人群中的谢夫人。

对于这位十分幸运的谢夫人,太子妃也是满心好奇,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如此不简单。

许清宜的外貌没有给太子妃什么感觉,毕竟京城美女如云,对方自然不是最拔尖的那批,但也挑不出缺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面,许清宜发现太子妃的目光,就在心里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太子妃亲自走到许清宜面前,笑容和气地道:“你就是谢韫之将军的夫人吧?”

“回太子妃,妾身是的。”许清宜一福身。

见太子妃打量自己左右的两个儿子,便笑着介绍:“这是韫之的长子临哥儿,以及次子禛哥儿,难得皇后娘娘邀请,我带他们来见见人。”

“见过太子妃。”临哥儿和禛哥儿行了礼。

“虎父无犬子,两位公子颇有谢将军的风采。”太子妃点点头夸赞,随后对许清宜道:“谢夫人,母后想见见你,请随我来。”

听起来只召见娘一个,临哥儿不禁担心地皱起眉头。

母子俩看向对方,许清宜给了老大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庭广众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以现在的局面,皇后估计比谁都更怕她在太子府出事。

“好的,劳烦太子妃了。”许清宜微笑说着,随后转头小声吩咐了临哥儿一句:“看好你二弟,不必担心娘。”

“嗯。”临哥儿依旧是一脸严肃。

害得旁边的禛哥儿紧张兮兮,现在是什么情况?哪种情况才需要他出手啊,到时候大哥和娘会通知自己的吧?

许清宜跟着太子妃而去,距离没有多远,很快就来到皇后跟前。

走近了看,皇后脸上的年龄感就扑面而来了,头发虽乌黑,皮肤竟不如勇国公夫人保养得好。

也是,身为皇后要劳心的地方太多,许清宜竟是一点都不羡慕嫁入天家的女人。

“妾身许清宜,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许清宜恭敬地再次行了礼。

“嗯,平身。”皇后打量着眼前的许清宜,听说谢韫之的夫人是个名不经传的侯府小姐,当初是先嫁给了谢韫之的异母弟弟,而后因故被皇帝指给了谢韫之冲喜,倒是个有个福气的女人,露出一丝笑意道:“叫清宜是吧?过来本宫身边坐,陪本宫说说话。”

“是。”十分不想打机锋的许清宜,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了。

“真是个娴静水灵的姑娘,谢将军好福气。”皇后打量着她,想法和太子妃一般,夸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能嫁给韫之是妾身的福气才对。”许清宜笑吟吟说着。

没有人反驳她这句话,似乎大家都认可,能嫁给谢韫之的确是很大的福气。

得亏许清宜内心强大,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怎么说呢,有时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爽感。

“谢将军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一切可还好?”皇后问道,将话题扯到谢韫之身上。

“劳皇后娘娘挂心,韫之他一切都好,于日常生活都无碍了。”许清宜忙笑着回答。

“无碍就好,谢将军乃是大启的镇关大将,他能化险为夷,是整个大启黎民百姓的福气。”皇后语气诚恳地说着。

“母后说的是。”太子妃在旁边插嘴道:“黎民百姓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安稳度日罢了,可是江山社稷要稳,不仅要攘外,还得安内。”然后看着许清宜:“谢夫人,你说什么?”

许清宜就知道要谈这些,捧场地笑了笑:“您说的是。”

“若是江山社稷不稳,苦的也是黎民百姓。”太子妃感叹,满脸的忧国忧民。

这是专门说给自己听到啊,许清宜暗想,然后再通过她的嘴,传递到谢韫之的耳朵里。

希望谢韫之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出手替太子稳一稳这江山社稷,不要叫肃王党继续猖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临哥儿和禛哥儿待在一个可以远远看见娘的地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可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盯梢时,也有人在远处盯着他们。

那是许清宜的大姐许亭筠,她也受邀来赴赏花宴了,身边带着六岁的蓉姐儿,正在努力地社交。

许亭筠一开始,并未注意到许清宜母子三人,直到太子妃走到许清宜面前寒暄,她才愕然发现,妹妹也来了。

有阵子没见,对方似乎又出众了些,言谈之间笑得温暖明媚,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只见太子妃领着她去了皇后那里。

嫁了个权臣丈夫就是不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许亭筠满心阴郁地想,随后,才将目光移到两位将军府的公子身上。

本来只是随意打量,结果许亭筠的目光,落到临哥儿身上就挪不开了,觉得这孩子十分眼熟。

许亭筠倒是没见过凝渊公子,她瞧临哥儿眼熟,只是觉得轮廓有点像自己的丈夫陆启铭。

做陆启铭的妻子太累了,时刻都担心对方忽然冒出个私生子,已经处理过好几起这种事的许亭筠,下意识开始怀疑。

按理说这孩子的年纪应该不可能,陆启铭再风流,也不至于十三四岁就弄出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验一验比较放心。

最近勇国公府诡异的氛围,让许亭筠整天疑神疑鬼,一会儿担心丈夫是否在外面还有私生子,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失去公婆的宠爱。

“高嬷嬷。”许亭筠悄悄走到太子妃的嬷嬷身边,露出一个热情的笑,示意旁边僻静的地方:“借一步说话。”

“陆少夫人,怎的了?”高嬷嬷笑着跟上去,这位陆少夫人是太子妃的好友,在她这里也有几分脸面。

“有件事麻烦你。”许亭筠压低声音,凑到高嬷嬷耳边吩咐了一通。

“这……”高嬷嬷面露为难,想要拒绝。

“拜托了。”许亭筠取下一个满绿的手镯塞过去,为了安自己的心,可谓下足了血本。

这可是满绿手镯,一条够普通人家嚼用一辈子的了。

高嬷嬷舍不得将这等好东西退回去,考虑片刻便收了:“陆少夫人,届时若出了事您得担着,奴婢可得罪不起将军府。”

“当然。”许亭筠保证。

不多时,一个太子府的丫鬟,端着壶浓郁的茶饮从临哥儿身边经过,由于临哥儿聚精会神地留意着娘那边的动静,并未注意丫鬟撞上来,茶饮就这般倒在身上。

“公子对不住,公子饶命!”丫鬟瑟瑟发抖地跪下请罪。

“怎么回事?”高嬷嬷走了过来,看见临哥儿的衣裳湿了一片,忙道:“小公子可曾烫到?”

被撞到的刹那,临哥儿蹙眉,他并不是脾气很好,很宽宏大量的人,不过丫鬟都跪地请罪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无妨,是温的。”

“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幸好。”高嬷嬷一脸歉意,自我介绍:“老身是太子府的嬷嬷,小公子请随我来,到后头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

茶饮味道浓郁,里头有红糖桂皮红枣等等,爱干净的临哥儿一刻都忍受不了,点点头:“嗯。”

走之前吩咐禛哥儿:“在这里好好守着娘。”

“嗯嗯,大哥你快去吧。”禛哥儿道,也很同情大哥,同时庆幸,还好这种倒霉的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随后,临哥儿便跟着高嬷嬷离开,一路上,他的脑子迅速转动,并非没有警惕心。

只是他想不出来,太子府能对自己做什么?

这不合理。

“小公子,里边请。”高嬷嬷将临哥儿请进来,又接过丫鬟送来的一套新衣裳,交给临哥儿笑着说:“这是太孙殿下还没穿过的衣裳,您就将着穿。”

“多谢。”临哥儿接了过来。

直到高嬷嬷离开,他还是很警惕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屋里没有什么不妥,衣裳也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换上。

此时,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那是高嬷嬷安排的人,她收了许亭筠的那只手镯,就是答应帮对方查看临哥儿身上是否携带有陆家的印记。

临哥儿却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担心对方施展调虎离山,其实真实目标是娘,所以他不敢耽搁太久,换好衣裳就匆匆出去了。

回到场中,发现娘也从皇后那边回来了,看起来完好无损,他便放了心。

“临哥儿。”许清宜的心情也差不多,见长子回来,便担心地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被丫鬟弄湿衣裳了,是意外还是……”

刚才听禛哥儿复述时,她都担心坏了,作为一个资深书虫,宴会上弄湿衣服这种事,十有八九不是意外。

临哥儿摇头道:“没有发现不妥,就像您说的,他们没有理由算计我。”

“嗯,理论上是的,我们也不必太过草木皆兵。”许清宜也希望是个意外,乐观地笑笑,说道:“而且你的洞察力这么强,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说完了自己的事,临哥儿低声打听:“皇后和您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您?”

“倒是没什么,只是一些常规的寒暄,十分客气。”周围耳目众多,也不好展开说什么,许清宜便也小声地说。

“嗯。”

娘俩互相交换过信息,彼此暂时放下心来。

“大哥。”禛哥儿环视了一圈,看见那边的长桌上新增了许多熟食,香味儿一阵阵地随风飘过来,便道:“轮到你守着娘了,我去吃点东西。”

临哥儿很无语:“……”

这个饭桶。

“宴会不就是吃吃喝喝吗?”许清宜却很喜欢老二这种胃口好,天天开心的劲儿,笑道:“去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嗯嗯。”禛哥儿得到同意就大步走了,一会儿吃着好吃的,他会给娘介绍介绍。

另一边,许亭筠站在约好的地方,焦急地等待高嬷嬷的消息,她心里是觉得不可能的,可将军府的那位养子太出众,还是想亲耳听到否定的答案她才放心。

终于,高嬷嬷来了,脸上神情严肃。

许亭筠见状心头一紧,等对方站到近前,这才迟疑地开口道:“高嬷嬷,如何?”

“陆少夫人。”高嬷嬷点了点头,告知道:“那位小公子的后腰上,的确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的胎记。”

因为很显眼,那小公子的皮肤又生得白皙,绝不会看错。

“什么?”许亭筠的脑袋轰地一声,陷入呆滞。

那谢临还真是陆家的孩子,她的心脏怦怦跳,只希望对方是旁支所生,而非嫡系血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和临哥儿不饿,找了个人少僻静的角落待着,喝喝茶赏赏花。

虽说临哥儿给娘报了平安,叫娘不用担心,内心深处却始终觉得有异样,因此保持着对周围的警惕心。

很快,他对上了一位贵夫人的视线,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往其他地方走了。

“娘。”临哥儿觉得那人有些可疑,便问许清宜:“海棠树下那位穿紫衣的夫人,您认识吗?”

“哪位?”许清宜赶紧看了过去,发现那位已经不在海棠树下了,熟悉的面孔一闪而逝,但许清宜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许亭筠。

“她也在这里?”许清宜喃喃,然后对临哥儿说:“认识啊,那是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带点尴尬:“也就是我的娘家大姐。”

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刚才没看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在观察自己,临哥儿蹙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是了,自己这张脸。

“原来如此。”临哥儿想通了关节,立刻跟娘说道:“我大概知道他们弄湿我衣裳的缘故了,刚才对方在观察我,我还看到她和太子府的下人关系不错。”

这个她,自然是指许亭筠。

姨母这个称呼,恕临哥儿叫不出口。

这么多信息放在一起,许清宜很快也想通了来龙去脉,咋舌:“没想到她这么敏锐,竟然直接动手。”

许清宜不意外的是,许亭筠和太子府的关系不错,就刚才的接触来看,太子妃是个长袖善舞,愿意放得下身段去交际的人。

为了帮太子稳固江山,对方肯定会拉拢所有能拉拢的权臣家眷。

而勇国公的职位在朝廷,称得上是中流砥柱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敢宣扬出去的。”如果许清宜没猜错的话,许亭筠现在巴不得这件事永远不要暴露,因为对她自己不利。

临哥儿点点头,也是这么想的。

桌边,禛哥儿享受地吃着美食,吃完一样还默默点评一番,像个资深的饕餮。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立刻抓住那只手反手一扭,顿时听到哎哟一声痛呼:“放手放手放手,快放手……”

禛哥儿回头一看,这不是小王爷赵思睿吗?

“是你啊。”娘说和气生财,以后对小王爷好一点,所以他赶紧松手,奉上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是我,你的反应好厉害啊。”赵思睿甩着手,虽然痛,但他对强者很认可,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

禛哥儿道:“我不是一个人,我大哥和娘也在。”

提到那个冷冰冰嘴还毒的谢临,赵思睿心中涌起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不过算了,他爹说将军府不能怠慢。

为了爹的大局着想,他这个小王爷必须能伸能屈。

“哦。”赵思睿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羡慕对方小小年纪就武功高强。

“小王爷,要坐下一起吃吗?”禛哥儿指着其中一盘说道:“这个好吃,相信我。”

“不了,我不饿。”赵思睿友善地说:“你快点吃,吃完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禛哥儿还挺怕麻烦的,他又不是真的傻,所以先问清楚。

“我有个身体不太好的堂哥,很喜欢武功,不过他父母看得紧,不准他学武。”赵思睿口中的堂哥,正是太孙赵淙毓,鉴于他爹恭王是太子党,他堂兄弟俩关系还不错,拜托道:“你可不可以教他两招,叫他过过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好吧,万一他学岔气了怎么办?”既然身体不好,禛哥儿心想,我可不敢接这个茬。

赵思睿赶紧解释:“也没有那么不好,只是他父母看得紧,其实也就是比咱们常人单薄一些罢了,真的。”

禛哥儿面露为难:“………”

“求你了,我会很感谢你的!”赵思睿道。

堂堂小王爷姿态放这么低,又正好碰到自己的强项,禛哥儿动摇了,就寻思着教两招柔招,应该练不出好歹来,他这么想着,勉强道:“行,我先跟我娘说一声。”

“哎,好。”赵思睿愣了一下,他平时放肆惯了,闻言心里暗想,原来小高手这么听家里管?

禛哥儿吃完抹抹嘴,从桌上拿了一个肥硕的枇杷,走到许清宜面前,将枇杷给了许清宜:“娘,我遇到了小王爷,和他一块去玩会儿,很快就回来。”

小王爷?许清宜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赵思睿的身影:“你俩竟然玩到一块去了,他不记仇吗?”

禛哥儿嘿嘿一笑,抬起下巴:“他态度还挺好的,毕竟我能打。”

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可崇尚武功了,许清宜看赵思睿也不是坏孩子,就没拘着禛哥儿:“你能跟他处好关系最好,不过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不对及时离开。”

“知道了,娘。”禛哥儿说着,不敢看大哥的眼睛,点点头走了。

“恭王是太子党,让二弟和小王爷一起玩,会不会不妥?”临哥儿有些担忧地皱着眉道。

理论上是有些不妥的,可拒了小王爷更不妥,许清宜笑道:“没事,回头让你爹公然揍他一顿,既承了小王爷的情,也表达你爹的态度。”

听见娘面不改色地算计老二,临哥儿忽然就萌生了几分兄弟情,看老二顺眼了很多。

太子府后院。

太孙赵淙毓正在抚琴,忽然看见堂弟赵思睿领着一个眉眼英气的小公子进来,对方身材结实,五官俊朗,身上有一种武人才有的气势。

赵淙毓眼含羡慕,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健康的体魄。

“阿毓哥哥,这位是谢韫之将军的二公子谢禛,他会武,可厉害了。”赵思睿将人带到赵淙毓面前,不遗余力地夸赞。

“就是上次把你的侍卫都打趴下那位?”赵淙毓清瘦单薄,面容阴柔,有一双天家特有的丹凤眼,朝禛哥儿看过来。

“是啊。”赵思睿摸了摸鼻子,堂哥怎么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糗事,然后介绍:“谢禛,这位是太孙,比你大三岁。”

禛哥儿一听,赶紧抱了个拳:“太孙殿下。”

“嗯。”还没有人这样对自己行过礼,赵淙毓蛮喜欢这种江湖气的,温和地道:“不愧是谢将军的公子,看起来英气十足,想必将来也是一员大将。”

禛哥儿暗想,这人说话好像小孩装大人,他不累吗?

脸上却圆滑地笑着说:“承您吉言,我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目标就是当大将军。”

“好了,你们。”赵思睿不喜欢听他们文绉绉的,打断道:“谢禛,快点教我们两招,不然宴会都要散了。”

“嗯。”原来小王爷打的这个主意,禛哥儿没有说他什么,多个徒弟也是有面子的好事。

在太子府后院待了小半个时辰,禛哥儿就出来了,跟娘和大哥汇合。

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很快就把遇见太孙的事跟娘说了。

许清宜和临哥儿闻言,表情严肃起来。

“娘,我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吗?”禛哥儿不确定,他隐约知道府里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可是娘又不阻止他和小王爷玩。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你喜欢吗?”许清宜反问次子。

“还行?小王爷挺憨的,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什么都摆在脸上。”感觉没有什么心眼,至于太孙赵淙毓,禛哥儿顿了一下,才说:“太孙身体不好,有些内向,还喜欢装大人。”

最后他总结:“他们喜欢跟我玩,还挺崇拜我的。”

许清宜点点头,开始详细回答老二的问题:“你是臣,他们是君,记住,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其二,太孙身份敏感,娘建议你少来往,至于小王爷,倒是可以私下里一起玩。”

“哦。”禛哥儿认真消化了一下,隐约明白了娘的意思:“我知道了,他们会跟我玩,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如果我没有价值,他们也不会跟我玩。”

临哥儿对老二侧目,还不算太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实很残酷,但的确就是如此,许清宜软声安慰孩子:“也不要太难过,你以后会在其他领域交到挚友的。”

禛哥儿摇摇头,自己不难过,挚友又不是非要不可,他现在就很好啊,有爱自己的家人,还有师父,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踏进屋里,谢韫之已经在里头待着了,看见许清宜的身影,就露出了微笑。

这一笑,又晃了许清宜的神,好好好,每天回家都有这种待遇,难怪她离不开这将军府。

“可还顺利?”谢韫之起身走过来。

“还算吧?发生了好些事。”口有些渴,许清宜坐下来倒了杯水润润喉,这才仔细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太子府发生的各种事。

谢韫之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给夫人添个茶。

许清宜说完,感叹道:“皇后真是急了,以为拿黎民百姓作筏子,你就会吃这套。”

当然了,不是说谢韫之不看重黎民百姓,他能一次次舍身奔赴沙场,就证明了他的心。

许清宜知道,未来的天下确实会乱,可这又不是谢韫之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事。

就算肃王登上那个位子,历史的洪流依旧会推动时局动荡,有些经历是必然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后等人竟扯这杆大旗,谢韫之冷冷嗤笑了一声道:“朝堂不稳是陛下需要考虑的事,我一个守江山的臣子,如何能越过陛下自以为是?如果人人都如此,朝堂只会更乱。”

“可不,是这个道理。”许清宜暗想,也只有当今圣上这种明君,才配得上谢韫之这种进退有有度名将。

“至于谁继位,陛下总归有自己的考虑,不会轻易让不适合的储君上去。”

许清宜:“……”

每次和丈夫讨论这个问题,她都想把标准答案告诉对方,可是想想又闭上了嘴。

解释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隔壁,你知会勇国公夫人一声即可,叫他们自己做抉择,不妨事。”谢韫之缓下声音,以免夫人误会了自己,他的不悦只是针对将自己妻儿卷入其中的皇后等人。

“知道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顺便加强临哥儿出门的防护。”许清宜思索着。

“嗯。”谢韫之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脸:“我出去一趟。”

许清宜诧异:“去哪儿?”

“找个开阔的地方打禛哥儿。”谢韫之说道,人已经只剩下个背影。

哎,她刚才只是开玩笑,谢韫之把这个馊主意当真了?

许清宜:“……”咳咳,是她对不起禛哥儿了,她有罪……罪过罪过。

随后转念一下,应该不是真打吧,训练程度那种打,横竖老二每天都经历。

为自己开脱了一下,许清宜派了个丫鬟过去给勇国公夫人传信,告诉对方,许亭筠可能已经知道了临哥儿的身份,希望对方拿出个章程来,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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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还写了许亭筠联合太子府下人,设计临哥儿去换衣的事,勇国公夫人看完,脸色沉得可怕。

以往许亭筠对陆启铭的子嗣下手,勇国公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陆启铭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些庶子没了,她也不心疼。

但临哥儿是她的嫡亲孙子,就这么一个,她绝不会让许亭筠有机会妨害到临哥儿。

“去告诉你家夫人,我知道了。”勇国公夫人亲手烧了信,面容严肃地对将军府的丫鬟吩咐道。

“是。”将军府的丫鬟转身离去。

勇国公夫人询问身边的周嬷嬷:“亭筠回来了吗?启铭呢?”

“夫人,少夫人回来了。”周嬷嬷也是刚问到的消息,这些都是她每天要做的分内事:“世子也在府里,之前在姨娘的院子里,不久前被少夫人的丫鬟请了回去。”

“亭筠自从生了晟哥儿,一向不管启铭宠幸姨娘,这次怎么节骨眼上去请人?”勇国公夫人若有所思。

周嬷嬷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夫人有自己的考虑,夫人比她聪明多了。

是啊,勇国公世子陆启铭骂骂咧咧的,正妻许亭筠一向很贤惠大度,今儿怎么不识趣地来打扰他睡姨娘?

那刚得到的小姨娘肤白貌美,他爱不释手,踏进正屋看见心事重重的正妻,容貌倒是还算漂亮,可看了六七年也看腻了。

“急吼吼地找我什么事?”陆启铭大摇大摆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怼嘴喝。

许亭筠看看流里流气上不得台面的丈夫,心里堵得慌,又想想妹妹的如意郎君,心里就更堵了。

但现在也不是嫌弃丈夫的时候,她问:“夫君,你最早是几岁收的通房?”

陆启铭还道要谈什么,原来是自己的风流韵事,他想了一下应付道:“应该是十六,或十七吧,父亲管得严。”

刚过继那几年,他被管束得喘不过气来,好像只要从早到晚学规矩就能变成第二个陆襄似的。

不可能,勇国公夫妻俩努力几年,发现陆启铭上不得台面,终于死心了。

十六七?那么年龄对不上,许亭筠终于松口气,然后就开始疑惑起来,既然谢临不是陆启铭的种,能是谁的?

“夫君,咱们家在京城有什么旁支亲戚吗?”许亭筠嫁过来六七年,好像没听说过。

果然,陆启铭摇摇头:“祖父是独生子,再往上的同宗都在外地,已经没什么来往联系。”

也就是,谢临大概率就是他们这一支的孩子,既然不是陆启铭的,那就只能是国公爷的。

许亭筠脸色大变,这比发现陆启铭有个出众的私生子还要惊悚,若是国公爷知晓自己有个如此出众的私生子,还会稀罕陆启铭这个二流子吗?

“怎么了?你急吼吼把我喊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陆启铭有些不快,没好气地瞪着魂不守舍的妻子。

“夫君息怒,妾身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许亭筠与丈夫说:“我今天在太子府的宴会上,遇到了一个很像陆家男丁的孩子,约莫十三四岁,后腰也有胎记!”

陆启铭懵了,正想说不是我的,等等,那这孩子又是谁的?

“你的意思是……”他眼露阴沉和恐慌,已经猜到了点什么。

“没准是爹的私生子?”许亭筠满脸警惕之余,忧心忡忡:“对方很优秀,小小年纪已经考了案首,若是爹知道……”

案……案首?陆启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若是爹知道,还有他陆启铭什么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十三四岁的案首,陆启铭立刻猜到对方的身份,定然就是隔壁将军府的那位大公子。

勇国公还在他面前夸奖过对方,话里话外都是欣赏。

所以陆启铭当然慌了,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些年能稳坐世子之位,靠的是国公爷没有其他子嗣。

但凡国公爷有嗣都轮不到他。

“这事,父亲知道吗?”陆启铭紧张地喃喃。

若是没人发现,那倒还好。

许亭筠忽然想起了婆婆前些天的异样,于是握紧拳头,指甲一下子陷进肉里去,咬牙道:“父亲知不知道我不敢说,但婆婆……应该是知道的。”瞒得她好苦。

嫡母知道?陆启铭的脸色变得灰白,担心自己马上就会被夺去世子封号。

“这可怎么办?”他惶惶不安。

许亭筠心里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婆婆明显对晟哥儿不上心了,确实要想办法。

而丈夫只会问怎么办,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陆启铭五毒俱全,烂泥扶不上墙,她何须担惊受怕?

“走一步算一步吧。”许亭筠懒得再与陆启铭说话。

与此同时,勇国公夫人和丈夫在一块,屏退了下人,向对方托出了临哥儿的存在。

和妻子一样,勇国公也是思子成疾,忽然听说嫡子尚存血脉在世上,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狂喜,简直喜极而泣。

“老婆子,你没骗我吧?”勇国公哭过一阵,又抹着眼泪再三确认:“将军府那位小案首,真的襄哥儿的孩子?”

那么优秀出色的一个小神童,是他的嫡亲孙子,他想都不敢想!

“是真的。”勇国公夫人也哭了,很是理解老头子的心情,道:“不必怀疑,咱们陆家的孩子最是好认了,我怎敢胡说八道?”

没错,陆家的孩子最好认,错不了,勇国公这才安定下来,心里无比喜悦:“好好好,太好了。”

勇国公夫人正了正神色,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声音严肃起来:“老头子,我担心亭筠已经知道了临哥儿的身份,她可以联合太子府的人动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觉得呢?”

勇国公听了也神情凝重,妻子说小案首顾及他爹在朝中的立场,在朝堂不稳之前,不想公开身份,考虑了片刻,说道:“看来要跟他们夫妻俩谈一谈,先稳住他们,将这件事压下去才行。”

个中意思,勇国公夫人倒是听懂了,但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迟疑问:“老头子,你的意思是,想让临哥儿承爵?”

勇国公看着妻子,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然呢?临哥儿才是咱们嫡亲的孩子。若是启铭那孩子上进也就罢了,咱们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是你瞧瞧,他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扶不起就是扶不起。

“嗯,我没有意见。”勇国公夫人觉得也是,他们对得起陆启铭了,这些年予取予求地供着,就连带着陆启铭的姨娘,也格外优待。

他们确实对得起陆启铭。

唯一对不起的,或许就是儿媳许亭筠,当初,他们是以世子妃的规格将其风光娶进门,现如今却发生了这种变故。

但谁也不想的。

许亭筠两口子接到长辈的召见,许亭筠心里一咯噔,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事与陆家那个私生子有关。

夫妻双双到了松鹤堂,只见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都神情严肃,陆启铭最怕这种场面了,不会又要数落他不上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了,隔壁有人考了会元,衬托得他很窝囊,毕竟他都快三十了,身上还没有一官半职。

“父亲,母亲。”许亭筠心中惴惴,面上不露:“找我和启铭有什么事吗?”

见妻子开口了,陆启铭也忙喊:“父亲,母亲。”

然后发现,座上的父亲正在打量自己,凌厉的目光让本来就心虚的他,深深佝偻着胸背,看起来没有一点精气神。

“给我把腰板挺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勇国公刚才还愧疚不已,但一见到陆启铭这副五毒俱全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你是勇国公府的世子,不是街上的二流子。”

“是,父亲……”刚才那一声,直接吓得陆启铭一震,连忙站直身体。

然而身板虽然勉强站直了,气质各方面却仍然很虚,许亭筠也看到了自己丈夫的窝囊相,心中就越发难受。

妹妹嫁的谢韫之醒来之前,她还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不够出色,毕竟再怎么样,也比一个瘫子好。

然而,自从谢韫之恢复以往的风采,许亭筠的日子就变得难过了。

她怨恨许清宜。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许清宜不应该过得这么好的,对方应该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才解恨。

“罢了,老头子,不要说启铭了,说正事吧。”勇国公夫人打圆场,随后看向陆启铭夫妻俩,露出一抹包容的笑来:“都坐下吧,我和你们父亲,有话要跟你们说。”

“是。”陆启铭夫妻俩坐下。

“亭筠。”勇国公夫人望着不动声色的儿媳,不禁感叹对方沉得住气,明明发现了那样的惊天秘密,却还能表现得如此若无其事,如果不是临哥儿的存在,她其实很欣赏对方:“你在太子府的宴上,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长相很像陆家人的孩子,还查看了他的胎记?”

许亭筠霍然瞪大眼睛,婆婆怎么知道?

勇国公夫人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看来谢夫人说的没错了,就是许亭筠干的,勇国公夫人收收心神,温和地道:“那的确是陆家的孩子,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婆婆亲口承认了,许亭筠眼底一片寒凉,抓紧帕子心想,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让他们退位让贤了?

“那孩子和谢夫人也知道。”勇国公夫人暗暗观察着陆启铭两口子的反应,只见一个无面表情,一个茫然惊慌,她笑笑:“不过那孩子在将军府过得很好,并不想认祖归宗,所以我们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陆启铭夫妻俩一怔,什么,不宣扬出去?

陆启铭瞬间狂喜,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也就是说,他的世子之位保住了,那个私生子的出现对他没有影响。

也是,人家是神童小案首,还是谢韫之的养子,可能根本不稀罕回勇国公府继承爵位。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肯定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说出去。”陆启铭忙保证。

“是,儿媳知道了。”许亭筠道,内心却没有丈夫这么乐观,前阵子婆婆对晟哥儿的态度转变,她可牢牢记在心里。

对方只是暂时不愿意认祖归宗而已,可不代表公婆没有替换掉陆启铭的想法。也就是说,如果隔壁随时变卦了,他们依然要腾出位置。

但有一点公婆说得很对,这件事确实不宜宣扬出去,而他们要趁着对方变卦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对临哥儿下手这种事,许亭筠不敢,但有人敢。

次日,许亭筠又去了一趟太子府邸,面见太子妃,将勇国公有个私生子这件事告诉对方。

“竟有这么巧的事?”太子妃听了很是诧异,将军府的养子,竟然是勇国公的私生子?

“太子妃。”许亭筠压低声音,面露担忧:“虽然公爹说对方不会认祖归宗,可若是对方临时变卦了呢?若是对方成了世子,恐怕对您不利。”

太子妃目光闪动,谢韫之这人软硬不吃,犹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顽固,若是谢韫之的养子成了勇国公府的世子,太子又失去了一位坚定不移的拥趸。

可是,太子府如今的处境已是水深火热,又如何敢对将军府的人下手?

那是要拉拢的对象,讨好还来不及。

“亭筠,不是本宫不肯帮你。”太子妃轻叹一声,露出苦意:“如今太子府的处境,你也有目共睹,若不是特别着急,就且见机行事吧,总归不会让他登上世子之位。”

“是,我理解,只要太子妃挂在心上就行了。”许亭筠道,也只是想要太子妃的支持态度而已,免得她自己在心里干着急。

晟哥儿的前途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能失去现在的尊贵身份,否则她将一无所有,沦为世人的笑柄。

“嗯,你且安心吧,现在不急。”太子妃安抚着许亭筠。

等许亭筠离开,她坐在那沉思,有没有可能,若是谢韫之的养子回归勇国公府,成为太子拥趸,连带着谢韫之也会倾向太子?

就算他不是,但至少看在养子的份上,也不会站到太子的另一边。

太子妃想着这些,头疼地揉揉额头。

这时,太子走了进来,他和嫡子赵淙毓一般,清瘦阴柔,肤色苍白,见太子妃不适,说道:“怎么了,听到什么消息,让你这般头疼?”

“太子。”太子妃站起来,露出温顺热情的笑容道:“是听了一桩事,有些难办,您也听听?”

然后就将许亭筠的困境为太子转述了一番,顿了顿,唏嘘道:“全京城都说勇国公不近女色,却不曾想,竟有个十三四岁大的私生子流落在外。”

闻言,太子的脚步一顿,心道怎么可能?

他从太医那里听说,勇国公早在壮年时期就生不出子嗣了,否则子嗣也不会这么单薄。

十三四年前留下私生子,更是无稽之谈。

等等,十三四年前?

太子眉头紧锁,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阴沉,因为那个时间节点,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太子。”太子妃见状,唤了对方一声:“您心里有主意吗?觉得妾身刚才的提议如何?”

太子回过神来,根本没留意太子妃说什么,但不露声色:“先看看吧,现在尚有更急的事。”

“您说的是。”太子妃不再问。

太子负手离去,心神不宁,当年他冲动之下做了一件错事,很错很错的错事,好在处理得还算干净,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小温氏竟然没有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由于心中起疑,太子很快就吩咐密探去查临哥儿的消息。

根据查出来的消息,他越发笃定,临哥儿就是当年小温氏的孩子。

庆幸的是,小温氏已经死了。

但太子不敢确定,小温氏死之前,究竟有没有跟别人说些什么?

如果说了呢?

这个猜测,让太子坐立不安,整个人都急躁了起来。

对方偏偏是谢韫之的养子,让他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恭王的密探,一直掌握着太子的行踪,以免自己这个刚愎自用的太子兄长,忽然给他做出令人头疼的事情来。

他是有心辅佐太子的,可惜太子好像不是很信任他,诸多事情都瞒着他行动。

比如,太子竟然去查谢韫之的长子,这可把恭王吓出一身冷汗,对方想干什么?

“太子为了拉拢谢将军,莫不是想从临哥儿身上入手?”吴寂容面露思索。

恭王也是愁眉不展,摇摇头:“瞧着不大像,我再打听打听。”

“嗯。”吴寂容也没再说什么。

回头在家里见到临哥儿,想起恭王查到的消息,就跟临哥儿说:“我听说太子最近在查你,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太子在查自己?临哥儿摇摇头,他和太子没有什么接触,但也不意外,道:“为什么查我,我不知道,但前些天,我跟我娘还有弟弟去了太子府参加赏花宴。”

说到这儿,临哥儿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许亭筠和太子府关系不错,定然是对方将自己的身世透露给了太子府,想寻求太子府的帮助。

但临哥儿觉得,太子实在不应该出手相帮,对方现在自顾不暇,竟然还有空腾出手来管闲事,要不是蠢,就是内里还有什么内情。

吴寂容也是这么想的,温声叮嘱自家学生:“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危。”

“嗯,多谢老师关心。”临哥儿道,想起娘给自己派的护卫,提了一下唇角:“我娘给我安排了几名护卫,平时只在城中活动,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忽然变得柔和的眉眼,吴寂容也看见了,心中好笑,这小子也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有人味儿。

吴寂容一度好奇,临哥儿究竟历经了什么,才会养成这种极端的脾性。

似乎只有他认可的那么零星一两个人,才能得到他的好脸,而面对其他人,连一丝温度都吝啬。

“瞧见了,你娘很疼你,很是用心栽培你。”吴寂容说道,想起母子俩初次登门的情景,也柔和了眉眼:“而且她的愿望不仅是希望你出人头地,更在意你过得开心与否。”

封侯拜相固然重要,可爱子的身心健康,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才将临哥儿送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感受除了读书以外的美好。

吴寂容总是因为容貌家世,学识谋略,这些东西而被众人崇拜,可是临哥儿娘,却因为他热爱生活,能发现生活的美好而认可他。

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知己了。

临哥儿笑了笑。

也很喜欢听吴先生夸赞娘。

到了傍晚,临哥儿结束今天的学习,回到将军府,听下人说许清宜在账房,他直接走了过去。

“回来了?”许清宜的视线,从临哥儿身上挪到对方手里的小食盒上,扬眉:“又从吴先生家里顺吃的了?”

“嗯。”吴先生是世家子,他家的厨子有很多独门秘方,做的东西怪好吃的,临哥儿发现娘爱吃,就偶尔跟老师讨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也不客气,笑道:“好啊,正好忙饿了。”

“娘。”看着娘吃东西,临哥儿说道:“吴先生告诉我,太子在查我,可是吴先生怎么会知道太子在查我,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咳咳咳。”许清宜噎到了,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才缓过来。

这个吴先生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对上临哥儿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忍不住心虚起来。

“您知道。”临哥儿用笃定的口吻说。

这情况,叫许清宜怎么好意思再瞒下去,就算她说不知道,估计临哥儿也不会信吧。

而且时局变了,是时候让临哥儿掌握消息。

许清宜先屏退了左右,等屋里只剩下自己和临哥儿两个,才幽幽开口:“临哥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连你爹都不知道,你要做好跟我一起当地下党的心理准备。”

“地下党?”临哥儿不解其意。

而且娘说,连爹都不知道,这一下子就勾住了他的心神:“您快说。”

许清宜点点头:“吴先生,其实是恭王的谋士,但这个身份很少人知道,我是其中之一,不告诉你爹,是碍于你爹的立场,我不想他心里有负担。”

果然是个大消息,临哥儿愣了愣,嗯了一声。

“您让我拜吴先生为师,也是另有目的吧?”

“算是吧。”许清宜苦笑,这孩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临哥儿,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顿了一顿,还是决定和临哥儿分享,临哥儿是不一样的,他不像谢韫之,心里装着很多责任,临哥儿是个真正的独狼,许清宜信他能一直跟自己站在一起,便道:“太子是将死之相,熬不过登基了,等他死后,会是恭王登基。”

临哥儿诧异地看着娘:“您怎么知道?”

许清宜在孩子在注视下,想了一个很耍赖的借口:“你就当娘有特殊的本领,能掐会算吧。”

“……”

临哥儿思考了片刻,狐疑地看着娘:“所以,爹当初会醒是您掐算出来的?沈知节会考中状元也是,还有刘贵也是?”

“刘贵可不是。”有一说一,许清宜自豪地道:“那是我派人盯着你才知道的,最开始是你弟弟看见你逛青楼,引起了我的注意。”

临哥儿的脸色一窘,羞恼地反驳:“我不是去逛青楼。”

“知道知道,你只是去结账。”许清宜笑道:“可是我当时不知道啊,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就染上恶习,心里急得不行。”

一打岔,临哥儿也没心思探究许清宜的特殊本领了,反正掌握的信息多是好事,他问:“那您说说看,太子为什么会查我?”

许清宜:“……”这个书里还真没写,她斗胆推测一下:“为了拉拢你爹,然后从你身上下手?”

临哥儿摇摇头,看来娘的特殊本能时准时不准,他斩钉截铁:“太子的确想拉拢爹,但不可能想出从我入手这种馊主意,大概率是许亭筠把我的身份告诉太子了,想寻求太子的帮助。”

没错,许清宜静下心来也想到了,但她摇头:“太子现在焦头烂额,不会为了一个勇国公府而出手对付你,听到消息他就费心去查你,定然是……他跟你有关系,或者说,你的身世跟他有关系。”

“娘很聪明。”临哥儿夸道。

许清宜笑了,被未来的天才权臣这样夸,她会有点飘的。

“刚才说的事,记得跟你爹保密,我跟你爹那个大将军,有些理念难免说不到一块去。”她吩咐。

“嗯。”临哥儿眨了眨眼,大概能明白娘的意思,他没有道德,他自私自利,娘可以无所顾忌地与他分享灰暗面。

而面对爹那个正直的好人,娘还要继续装小白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俩已经猜到了身份的事,很大可能跟太子有关,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等等看太子会有什么举动。

许清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谢韫之,好叫对方也对太子防着点。

“太子也牵扯了进来?”听完许清宜的转述,谢韫之也很赞同他们娘俩的看法,沉声道:“这样看来,临哥儿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你是说,太子会将消息扬出去?”许清宜随口说了一句。

“不,说反了。”谢韫之轻哼道:“临哥儿父母的案子,若是真的跟太子有关,他巴不得赶尽杀绝,死无对证。”

许清宜怔忪,谢韫之对太子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啊。

她第一反应没有往这方面猜,是因为原著里对太子的描写,并不是很坏的,顶多就是性格刚愎自用了点,疑心重了点。

可是顺着谢韫之的思维去推敲,也是对的,最大的疑点就是,当年那么轰动的一件案子,在倾尽人力物力去彻查的情况下,竟然成为了悬案。

玄学和猫腻,许清宜更倾向于猫腻。

“所以?”她看着谢韫之,等待答案。

谢韫之道:“既然疑点出现了,我就要彻查这件案子,毕竟是临哥儿父母,若真的含冤而死,总不能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许清宜倒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可是你要知道,若最后真的与太子有关,你也讨不回这个公道。”

“也比蒙在鼓里好。”谢韫之语气坚定,顺便靠过来,搂着夫人的腰肢抱了抱。

都还没沐浴,夫人身上总是香香的,抱着软软的,他很喜欢。

许清宜的感受就没有这么好了,这家伙很沉,总是故意压她,她反手就是一推:“重。”

被人嫌弃了,谢韫之便轻点抱,嘴上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正事:“为夫着手去查这件陈年旧案,势必会惊动恭王,所以我说临哥儿的身份瞒不住。”

许清宜点点头,是这样。

不过她咬紧嘴唇,倒吸了口气,这人说事就说事,为何要一心二用?

真是的,弄得她都无心谈话,关注点只在他的手上。

“若查出与太子无关,即便暴露临哥儿的身份也无妨,对我影响不大。”谢韫之口吻平常,只听淡淡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在妻子逐渐紊乱的呼吸声中,他往下道:“反之,若是查出与太子有关,恭王和太子之间,恐怕难以继续兄友弟恭。”

说话时,嘴唇贴着夫人的俏脸。

在谢韫之越发放肆的撩拨下,许清宜十分艰难地维持着思考能力,本想开口说两句自己的见解,然而一开口就是令人脸红的声音。

害得她赶紧闭上嘴。

咳,这话谈不了一点,还是滚了床单再谈吧!

夫人变得主动起来,谢韫之是受用的,冷静地说完最后一句:“若是太子有负临哥儿的父母,你猜我会继续拥立他当储君吗?”

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问题值得好好聊一下,感觉谈完会对谢韫之有新的认识,可是现在,许清宜闭了闭眼,无力地咬牙道:“能不能半个时辰之后再聊?”

一串性感的低笑声在她耳边响起,随后听到:“好,半个时辰之后再聊。”

达成共识,许清宜努力坚持清醒的那根弦就断了,主动往谢韫之的怀里蹭。

“不着急,夫人乖,有半个时辰。”谢韫之这句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许清宜说的。

半个时辰后,许清宜深深陷在被褥里,脸上,身上的部分地方,都泛着一层赏心悦目的绯红。

等许清宜有精力继续那个未完待续的话题,已经是次日的上午。

苏叶过来伺候,许清宜问:“将军呢?”

“好像在小书房写字。”苏叶笑着打趣道:“夫人近来都是这样呢,总是一醒来就找将军。”

许清宜有点窘迫,有吗?

没有印象,但她今天是真的有事才找对方。

洗漱完毕,简单往脸上略施薄粉,一个日常的居家装扮就完事了。

今天没有什么外出的打算,应该就是在家里转转。

当然,现在先去小书房。

“韫之,你昨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许清宜走近,看着弯腰正在写对联的男人。

红色洒金的底,怕不是给裴彻的婚宴写的?

“夫人起了?”谢韫之搁下笔,侧过脸笑道:“过来瞧瞧,写得如何?”

“是写给裴副将婚宴张贴的吗?”许清宜走过去,欣赏了一眼笔走龙蛇的大字,夸赞道:“好看,将军的字,骨皮兼备。”

“还差两副就写好了,一会儿派人给裴家送去。”谢韫之笑了笑,执笔的样子看起来温文儒雅,很难跟昨天那个调戏人的混球联想起来。

可是许清宜跟了他这么久,已经深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这时,谢韫之才回答许清宜之前的问题:“夫人,明明是我在问你,如果太子与临哥儿父母的案子有关,你觉得我会如何抉择?”

在夫人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宜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给出答案,不是说她心里没有答案,只是那个答案说出来好像欠妥。

犹犹豫豫,时间就过去了一截。

“我知道了。”见妻子良久不语,谢韫之就猜出了妻子的意思,心情很是郁闷:“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个愚忠的人。”

“这个……”被人猜中了想法,许清宜眨眨眼睛尬笑,同时还挺冤枉。

这能怪她吗?

她觉得不能。

谢韫之一向表现得就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忠君爱国平天下,根本不屑个人的私欲。

谁敢保证,他会为了临哥儿的血海深仇,忽然改变不参与党争的坚持。

可是看对方的反应,似乎和自己想的有所出入。

谢韫之将妻子变来变去的表情看在眼里,挺挫败地叹了口气:“也罢,是我不好,估计临哥儿也是这么想的。”看着许清宜,面露愧疚:“说到底,是我没有让你们足够信任我,致使你们觉得,我先是天下人的谢韫之,是陛下的忠臣,其次才是你的丈夫和孩子们的爹。”

咳咳,该说不说,的确就是这样的……

许清宜自认为,自己只是个挣扎求存的小人物,对天下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心,说起来,她和临哥儿才是一挂的。

被误会的谢韫之,再次搁下笔,来到许清宜跟前,稍微俯下一点身子,和许清宜平视着道:“傻夫人,我又不是圣人,若是太子失德,我会亲手将他拉下来,相信我。”

许清宜还是很意外的,但也很感动,好像自己和谢韫之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

这跟他们在床榻上有多恩爱无关,是心与心的距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孩子们在你心里,是排在第一位?比守护江山社稷还要重要?”许清宜不确定地问。

“嗯。”谢韫之挑起她的下巴,唇边含笑着承诺:“若是我连你们都守不住,守住了江山社稷又有何用?”

听起来很美好,许清宜也笑了笑,决定把爱谢韫之的进度条推进一点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谢韫之写完裴副将的新婚对联,送出去,就着手去查案子。

当年临哥儿父母的案子之所以成为悬案,只因找不到真正的嫌疑人,然后该怀疑的人都查过了,还是找不到线索,便只能搁置。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到太子身上去。

现在太子主动跳出来,一切就好查多了。

谢韫之先去查太子和小温氏之间有没有接触,一查便发现,太子在恭王取了恭王妃大温氏后,曾求娶过小温氏当良娣,只是被小温氏拒绝了。

因为小温氏不想当妾。

作为地方望族的贵女,小温氏大抵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吧,又或者是年纪太小,当时性子并不圆滑。

当得知太子想求娶自己当良娣时,才情出众的她,写了一篇文章‘体面’地拒绝了太子。

这篇文章写得很好,还流传了出去。

小温氏因此获得美名,而太子也大度地祝她找到如意郎君,到此,一切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当谢韫之查到这些消息,却为小温氏感到背脊生凉,因为他很清楚,小温氏这个做法不够明智,太子哪里是什么大度之人?

相反,太子因常年孱弱的身体,表面看起来谦虚温和,实则内心敏感急躁。

小温氏的行为,无疑是踩中了他的痛点。

了解到这样一桩往事,谢韫之就基本可以肯定,临哥儿父母的死亡,九成是跟太子有关系。

另一边,恭王持续让探子盯着太子的人,看看太子究竟要对谢韫之的长子做什么?

跟了两天,探子忽然急报:“回禀王爷,太子殿下打算派人去绑谢将军的儿子。”

“什么?”恭王嚯地一下转过身来,瞪着跪地的探子,满脸不敢置信,说道:“他是疯了吗?”

探子垂首,不敢说话。

“我这个太子兄长,行事越发荒唐了。”恭王道,急得上火,作为太子手底下干实事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太子现在的处境不佳。

此次针对谢韫之的长子,若是闹出什么事来,无疑是给大皇兄肃王递把柄。

“我去太子府一趟。”恭王说道,留下一句话就出了王府。

太子派人绑临哥儿,并不是想做什么,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临哥儿知不知道当年的事。

假如对方不知道,放了也就是了。

可若是知道,他就要做一些措施了,以免在夺嫡的节骨眼,却传出于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

届时即便没有证据,也会被肃王党加以利用,朝他泼脏水。

“太子殿下,恭王殿下来了。”婢女禀报。

这个只做事话不多的弟弟来干什么,太子奇了。

“请他进来。”他吩咐。

恭王走进书房来,略行了礼:“皇兄。”

“嗯,老三,怎么来了?”太子温和道,压下因小温氏事件而生起的焦躁,努力保持平静。

平日里,他就是这样伪装自己的。

恭王一顿,想想还是直接道:“皇兄,您为何要对谢将军的长子动手?”

这话一出,太子眼神犀利,不悦地望着恭王:“你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你派人盯梢孤?”

恭王抿了抿嘴唇,算是默认了。

“老三,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拍了一下桌子,嚯地站起来,满面怒容:“孤是储君,你是臣子,你知道你的行径是犯上吗?”

“皇兄息怒。”恭王立刻半跪下去,低着头向太子请罪,然而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道:“臣弟有罪,但臣弟这样做都是为了皇兄,您现在的处境,不宜轻举妄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放肆!”太子怒道,啪地一声,太子的巴掌落到恭王身上,将恭王的脸庞扇歪过去。

周围安静得可怕,恭王也愣了片刻,随后转过脸来说完:“触怒谢韫之是不明智的决定,请皇兄三思。”

太子一时冲动打完人,也有些心虚,可既然都打了,也没有储君向臣子道歉的道理,便道:“孤想如何行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恭王闻言,心中一阵奇怪,怎么回事?

虽说太子以前也很自负,不太听得进他的话,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明明知道是错的事情还要坚持。

“您的意思是,您不在乎大皇兄的步步紧逼,就算失去储位也不在乎?”恭王说话直接。

“你。”太子又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举起手想打人,这个弟弟不说话则以,说出口的总没好话。

幸而他还有理智在,又放下手。

门外,太子妃听说太子和恭王发生争执,太子更是发怒打了恭王的脸一巴掌,吓得她匆匆赶来。

这个节骨眼,太子怎么能跟恭王闹掰?

“你们兄弟俩怎么了?”太子妃温和的声音嵌入进来,柔柔地道:“有话好商量啊,别伤了情分。”

然后又去劝太子:“三弟做什么都是为您好,您不满,跟他说就是了,何必动手。”

太子见台阶来了,软下声音:“嗯,是孤冲动了。”

“好了。”太子妃便去扶恭王起来:“三弟快别跪着,都是自家人,又不是在朝堂上。”

“皇嫂。”恭王站起来,倒是不生气,继续道:“您劝劝皇兄,叫他不要对谢韫之将军的长子动手,这非明智之举。”

太子妃闻言,诧异地看了眼太子,许亭筠拜托她的事情,不是搁置了吗?太子怎么私底下行动了?

太子听见恭王提这事,脸色都变了,立刻说:“老三,这是我兄弟之间的事,不要跟你皇嫂说。”随后,不容置疑地吩咐太子妃:“你出去。”

太子妃满心狐疑,总觉得太子的反应很反常,似乎不想恭王知道什么。

“皇嫂,难道您也赞同皇兄这么做?”恭王叫住太子妃,面露心急。

太子妃当然不赞同,太子这样做太不明智了,便想开口:“我……”

“出去,你没听见吗?”太子也心急不已,见太子妃还不走,便沉着脸低喝一句。

“皇兄。”恭王见状,要是还看不出来太子的反常,这小半辈子就算白活了,奇怪道:“您究竟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对谢韫之将军的长子动手?”

太子的脸色很难看,眼看着他们又要剑拔弩张,认为这个消息没什么不好说的太子妃,便道:“三弟,都是误会,说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

恭王便看着太子妃:“皇嫂请说。”

太子又插话道:“这是臣子的隐私,无关朝堂,三弟就不要打听了。”

恭王实事求是道:“可是您的行为,已经关乎到朝堂局势了,皇兄看不清,难道皇嫂也看不清?”

这是逼着太子妃说了。

太子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太子为何坚持要瞒着恭王,于是不顾太子的三番四次的阻挠,说道:“谢将军的长子,实则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想必太子只是为了查证一些消息,并没有三弟你想的那么严重。”

恭王愕然:“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有何证据?”

证据?太子妃想了一下,道:“听说他们陆家的男人,身上有特殊的胎记。”随后就笑了,叮嘱恭王:“这是勇国公府的隐私,三弟切勿宣扬出去。”

可是不对,恭王看着太子:“就算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您为什么要绑他?”

一旁的太子妃闻言,也皱眉看着太子,没错,太子和许亭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忙解决谢临?

“……”太子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但恭王这头犟驴不依不饶,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孤恼怒谢韫之不识好歹,一时鬼迷心窍。”

这个答案,恭王自然是不信的,恭王说了一句:“皇兄不愿告知就算了,我自会去查。”

太子一时脱口而出:“不行。”

恭王却不再听他的,拱了拱手:“臣弟告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看着恭王离去,太子彻底慌乱了,因为他知道凭恭王的手段,肯定可以查出真相来。

可是该死,他却想不到法子阻止对方。

等老三查出当年的陆襄夫妇案与他有关,恐会彻底与他决裂,倒向肃王那边。

想到这里,太子面如死灰。

“太子,您是不是瞒着妾身什么?”太子的反应真的不对劲,由不得太子妃不起疑,便上前问。

太子眼下六神无主,烦心道:“滚!”随后一把推开太子妃,拂袖而去。

被迁怒的太子妃,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许亭筠,那个扫把星,若是害得太子失去恭王这个助力,她非生吃了许亭筠不可。

将军府。

又是一个美好的春日清晨,阳光暖暖地照在房顶的琉璃瓦片上,泛着点点星光。

许清宜一家五口,正其乐融融地在用早膳,今天吃的粉条肚丝汤,烙葱花饼,还有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肉馅饼。

老二的最爱。

肚丝汤还是微辣的,虽说当早餐有点重口,可是倒春寒的天气吃上一碗,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

“娘,我今天想去吴先生那。”自从得知太子在查自己后,临哥儿连着两天没有出门。

今儿个他想出门,许清宜也没有阻止,只是说:“让你爹陪你去。”当护卫。

临哥儿看向爹,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何德何能,让一骑破数城的将军爹给自己当护卫。

“嗯。”谢韫之却对妻子的吩咐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如此,临哥儿说:“谢谢爹。”

吃过早膳,父子俩就出发了,临哥儿在马车上问:“爹,您这两天查案查得怎么样,觉得太子会动手吗?”

“有些眉目。”谢韫之本在闭目养神,闻言便睁开眼睛回答长子:“太子和你的生母之间有旧怨,这两天,对方该查实的消息也该确认了,若是想要动手,就不会错过今天的机会。”

临哥儿一想,还真是这样,他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去吴先生家,其他时候很少出门。

正好吴先生家住在城郊,马车需要驶过一段荒无人烟的路段,就算被劫走了也神不知鬼不觉。

思及此,临哥儿竟然略微紧张。

“别担心,爹陪着你。”谢韫之见状,安抚般拍了拍长子的手背,就算妻子不吩咐,他今天也想好了陪着临哥儿出门。

“嗯。”临哥儿点头。

平日里,他和爹的交流比较少,这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他们都沉默寡言,有事说重点,无事不闲聊。

二来,虽说临哥儿很崇敬爹,却感觉自己和爹不是一类人,他做不到像爹那样光明正直。

因此很多时候,临哥儿其实很害怕爹看穿自己,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能让他无所顾忌暴露自己真实性格的,也只有一次次被他冷漠拒绝,却还是无条件包容他的娘。

虽说娘比他大了也只有六七岁,但却让他体会到了有母亲疼爱的滋味,让他笃定地知道,无论他有多么不好,都不用担心被厌弃。

所以,他虽然崇敬爹,却和爹不亲近。

短暂的交流过后,车厢里陷入静谧。

春日的太阳升起后,气温上升,临哥儿在马车的摇晃下,渐渐有了困意。

为了不让自己犯困,他打开马车上放零食的盒子,里边有各种蜜饯,糖渍梅子。

酸酸甜甜的是娘爱吃的,他挑了一颗咸的含入嘴里。

不知不觉,马车驶入那段僻静的路段。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围没有了城区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忽然,马车有些急促地停下。

临哥儿正想问发生了何事,前面传来阿白的声音:“临少爷,谢将军,有人埋伏!”

临哥儿皱眉,抬手想去掀窗帘,却被谢韫之及时抓住手腕,将他从椅子上扯下来,吩咐道:“临哥儿,坐在地上别动。”

“……”临哥儿马上就懂了,怕有人从窗户偷袭,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他反省。

很快,外头就传来了打斗的动静。

听起来似乎人数众多,十分激烈。

临哥儿不会武,为了保护他,谢韫之暂时没有下去。

没过多久,阿白喊了一嗓子:“谢将军,对方人好多啊,救命!”

话音落,一个黑衣人用刀挑开帘子,但未曾等他看清楚马车内的情景,就被谢韫之一脚踹在胸口上,整个人飞了出去,吐血不止。

谢韫之挑开帘子,见护卫们不敌,正想下去帮忙,忽然听见一道洪亮粗犷的声音,道:“御林军在此!何人在这里行凶,快快束手就擒!”

一群御林军围了过来,与将军府的护卫们一起退敌。

阿白看见成群结队的救兵,兴奋得手舞足蹈,很好,可以反杀了!

那些行凶的黑衣人见状,连忙四下逃窜,而御林军紧追不舍。

阿白:“竟敢埋伏我们将军府,站住!一个都不许跑!站住!”

当然了,虽然他喊得很凶,却没有跟着追,他要回马车那边守着主子。

没想到竟然遇到御林军,谢韫之松口气,伸手将临哥儿拉起来:“好了,没事了,下去跟人道个谢。”

临哥儿起来整理整理衣袍,随着爹一起下了马车。

“谢将军?”声音洪亮粗犷的御林军头领,也不是陌生人,竟是裴彻的未来岳父,寇骁将军,惊讶道:“怎么是你,你你你,你出个门还有人敢埋伏?”而且这里是京城,实在匪夷所思:“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寇将军。”谢韫之淡淡一笑,抱拳打招呼:“多谢出手相助,不然我和犬子就要身陷囹圄了。”

“多谢。”临哥儿也行一礼。

寇骁从震惊中平静下来,摆摆手:“谢将军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就算他不出现,那些个黑衣人也不够谢韫之收拾的。

然后问:“那些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猖獗,谢将军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谢韫之摇摇头,自然是不便透露的,只道:“我也不清楚,大抵是看我不顺眼的仇人,毕竟我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是实话,寇骁想到现在的储位之争,没准与那有关系呢?

所以也就识趣地不再问。

不久后,御林军将那些逃窜的黑衣人带了回来,只不过并非活捉,那些人看自己逃不掉,服毒自尽了。

竟然是死士?那就百分百与宫廷有关了,寇骁心中了然,同时庆幸这些人已死,自己无需介入。

谢韫之看了一眼那些死士,问寇骁:“寇将军,你是正好在附近巡逻吗?”不然怎么来得如此及时?

“是。”寇骁回道:“不过我们原本不会来这里,是有百姓通知我们,说这里有人拦路行凶。”于是他们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谢韫之颔首,又抱了抱拳:“今日之事多谢了,改天请寇将军喝酒。”

“哈哈,好说!”寇骁也抱了抱拳说道:“那就不耽误谢将军出行了,我们也要将这些凶手带回去检验。”

“嗯,告辞。”谢韫之笑笑,随后领着临哥儿回马车,看看护卫们有没有受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发现都是些轻伤,就放下心来。

他训练出来的护卫,还是能打两下的:“走吧,先去医馆上药。”

外头,寇骁一声令下:“走!将尸体带回去!”

两路人马,分头离开。

“爹。”临哥儿道:“您觉得报信的人,真的是百姓吗?”

他感觉不见得吧?

一般百姓见到这种事,应该会避之不及才对,而不是去找御林军帮忙,毕竟,有几个平民百姓敢去跟御林军说话?

谢韫之侧目,他知道临哥儿聪明,但平时相处得少,实地感受对方的敏锐还是头一回,便欣慰地道:“如果真的有第二股势力,你觉得是谁?”

临哥儿陷入沉思,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首先想到的是吴先生的提醒,这让他觉得第二股势力是恭王,但恭王和太子暂时是一伙的,没理由和太子对着干。

不,也是有理由的,恭王不希望太子与将军府为敌,但太子却因私欲而下毒手。

“是恭王吗?”

临哥儿侧目,谢韫之点了点头。

恭王府。

探子急匆匆地跑来禀报,三月的天,竟跑得满头大汗,跪下:“禀王爷,太子殿下派去的人,刚才伏击了谢家的马车,好在谢将军也在,属下还及时通知了正在巡逻的御林军,总算没酿成大祸。”

“好。”恭王一开始提着心,听到最后才松口气,对探子道:“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王爷,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探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上:“谢将军近日,暗中在查当年陆世子的案子,还画了这张首饰的花样,叫陆世子夫人以前的身边人辨认。”

陆襄夫妇出事后,那些人就被恭王妃安置在了京城,平时深居简出。

谢韫之将她们查了出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同时暴露给恭王。

恭王一阵惊讶,将图纸接了过来,面色十分凝重,谢韫之为何忽然查陆襄的案子,又为何拿这个首饰花样给他妻妹的身边人辨认?

诸多信息糅杂在一起,恭王只觉得有一层窗户纸隔在自己眼前,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王妃在何处?”恭王问当值的丫鬟。

得到答案后,便拿着图纸,大步地走向王妃所在的地方。

自从妹妹小温氏遇害后,恭王妃变得郁郁寡欢,常年活在自责当中。

近些年,更是迷上了礼佛。

只有在诚心礼佛时,恭王妃觉得自己才能暂时获得轻松。

“王妃娘娘,王爷来了。”丫鬟小声禀报。

恭王妃跪在佛堂,一手捻珠一手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恍若未闻。

“王妃。”恭王平时不会打扰妻子礼佛,但今天事出有因,他只好进来打扰:“你快来看看这个银锁的花样,可曾见过?”

恭王妃倒是好脾气,放下木鱼和佛珠,接过那张图纸,花样不重要,上面的四个字却让她屏住呼吸,惊讶道:“这是我妹妹的物件。”

她嚯地望着恭王,激动追问:“王爷从何处得来的图样,是案子有线索了吗?”

果真是妻妹的物件?原来如此,竟是如此,恭王心中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太子要动手的谢临,其实不是永国公的私生子,而是陆襄和妻妹的孩子。

而太子却想将谢临抹除,必然是想死无对证。

真相令恭王失神了片刻,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苦苦追查了十三年的凶手,竟然会是太子。

是了,太子曾被妻妹不留情面地拒绝过,以太子那个敏感自卑,心胸狭隘的性子,一定会怀恨在心。

良久,恭王回过神来,随后眼睛恢复清明,郑重地握着妻子的手点点头:“嗯,有线索了,追查了十三年,凶手终于要落网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拦路伏击的事一打岔,临哥儿也不打算再去找吴先生。

毕竟现在,已经证实太子就是自己的仇敌,而恭王对太子的态度,暂时还不明朗。

在恭王正式与太子决裂之前,临哥儿都不会再去找吴先生了。

“怎么回来了?”许清宜看见他们父子俩回来,心里猜测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谢韫之把妻子当小姑娘养,并不想跟妻子说伏击这么血腥的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搪塞,就听见临哥儿一五一十:“娘,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太子的埋伏,幸好裴副将的岳父在附近巡逻,领着御林军帮我们退敌。”

谢韫之:“……”

这孩子聪明归聪明,但是没有眼力见!

“咳。”他轻咳一声,希望临哥儿点到为止。

“啊?你们没受伤吧?”许清宜闻言被吓坏了,连忙拉着他们父子俩检查起来,同时嘴里骂道:“朗朗乾坤,太子竟然这般猖狂?”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真是岂有此理。

“娘别担心,我们没受伤。”临哥儿不是没看懂爹的意思,只是他觉得,娘需要的不是善意隐瞒,这些算什么,交代道:“只是护卫们受了些皮肉伤,已经去医馆看过了,对方派出的是死士,见逃不掉就服毒自尽。”

听起来死了很多人,许清宜点点头,那些死士或许值得可怜,毕竟没有人生来就想做死士。

可是事关丈夫和儿子的性命,许清宜真就拿不出太多同情心了,心有余悸道:“敌友已分,看来要委屈你,先在家里避祸一阵子了。”

“嗯。”临哥儿收到爹的眼刀子,假装没看见。

他已经隐瞒了爹一脚踹死一个死士的事,爹还想如何?

“娘,我下去休息了。”临哥儿识趣地告退,将空间留给爹和娘。

等长子走后,谢韫之关心地看着被吓坏的妻子,温声安抚:“夫人别怕,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着。”

“嗯。”许清宜一笑,主动抱住谢韫之的腰,靠在对方怀里庆幸着:“你们没事就好。”

她是吓坏了,但不是害怕死人和血腥,只是害怕谢韫之和临哥儿出事。

这种时刻许清宜才发现,自己对他们的感情,竟是一点都不浅。

哎,被套牢了!

谢韫之也发现了,夫人嘴上说得很薄情,实则心比谁都软,他暗暗弯起嘴角心想,就夫人这副柔软心肠,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的弃他们而去。

当天下午,许清宜收到一封来自恭王妃的拜帖,对方告诉她,明天要来拜访。

嗯,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也就是说,许清宜想见也得见,不想见也得见。

好在,许清宜知道恭王妃的来意,无非是知道了临哥儿是身份,想来见见确认亦喜爱,横竖她也是想和对方聊聊的,便回了一句恭候大驾。

这四个字,端的是底气十足。

恭王妃乍见之下,还以为是谢韫之的口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细看字体,又确实是女子的字体没错。

恭王也看了回帖,不禁再次想起去年在飞鹤楼见的那一面,当时只道是寻常,原来冥冥之中,有些事早已注定。

“临哥儿娘,是个特别的人。”至于如何特别,恭王说不出来,词穷道:“王妃明日见了就知道了。”

恭王妃被吊足了胃口。

其实这一年来,许清宜都是京城热度很高的话题人物,鲜少人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和事迹。

但恭王妃深居简出,一心礼佛,平时各种宴会也不爱去,自然也就没怎么听说。

谢韫之的大名,她倒还是了解,是个非常俊俏的风流人物。

王妃上门做客,许清宜早早叫人准备,还通知了其他人,明天少不得要见个面。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许清宜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晚上一觉睡到天亮,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府里的下人们却有些紧张,毕竟是接待王妃娘娘。

忙活一早上的许清宜,听说恭王妃到了,便收拾收拾出来见客。

走进精心布置好的会客厅,恭王妃已经坐在那儿了,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美妇人,气质端庄温和。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乍看之下,确实跟临哥儿有一丝神似。

总归就是一家人的长相。

不过许清宜黄婆卖瓜,总觉得临哥儿青出于蓝胜于蓝,是最好看的。

没准将来长开后,能把亲爹和现爹这俩神仙人物都比下去。

作为娘,许清宜是由衷地这样希望。

“见过王妃娘娘,妾身来迟了,请王妃娘娘见谅。”许清宜走到前面来,笑着福了福。

恭王妃正出神,昨日丈夫与她推断出,谢临是陆襄和妹妹的孩子,太子可能是害死陆襄和妹妹的凶手,她一夜未眠,脸色都比平时差了。

今早用了很多胭脂水粉,才勉强能见人。

却惴惴不安,担心全猜错了。

闻声,恭王妃抬头,看着许清宜笑道:“谢夫人,不妨事,快坐下说话。”

又道:“我不请自来,还望谢夫人见谅。”

“王妃哪里的话,您能来寒舍做客,我们很荣幸。”许清宜笑道,绕到茶几的另一头坐下来,也看到了恭王妃眼底的倦色,内心不由唏嘘,这是彻夜未眠吗?

也是,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的。

“你不见怪就好。”恭王妃点点头,这位过分年轻的谢夫人,瞧着倒是个好相处的脾气。

妹妹那孩子虽说身世坎坷,但能遇到这样的养父养母,也算苦尽甘来。

想到这儿,恭王妃就心酸不已,道:“谢夫人,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有个不情之请。”

许清宜点头看着她:“您请说。”

看谢夫人这样子,应该是早已知道自己的来意,是以恭王妃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是这样的,我想见见贵府的大公子谢临,谢夫人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早已知道情况的许清宜就笑笑,点了头:“当然可以。”随后转脸吩咐身边伺候的丫鬟:“柳儿,去请临少爷过来一趟。”

“是。”柳儿离去。

等待的期间,恭王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心情跟许清宜寒暄。

许清宜明白她的心情,也就坐在旁边闲闲喝茶。

恭王妃直接找上门来,说明恭王也是很在乎妻妹这个孩子的,否则顾忌太子,可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了半晌,临哥儿表情淡漠地走了进来,先到许清宜跟前行礼:“娘。”

“嗯,临哥儿。”许清宜对他笑笑,赶紧为他介绍恭王妃:“这位是恭王妃,快见过王妃娘娘。”

“是。”临哥儿转过方向,朝着恭王妃行了礼:“小子谢临,见过恭王妃殿下。”

临哥儿出现的瞬间,恭王妃便定定地看着这名清雅俊秀的小公子,仔细打量起来。

不禁出了神。

无疑,临哥儿和他的亲生父母长得很像。

既像妹妹又像妹夫,一看就是两个人的孩子,这下她没有什么疑虑了,一颗担心落空的心也安定下来。

“快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恭王妃激动地道。

许清宜和临哥儿对视了一眼,便顺着恭王妃的话往下问:“王妃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嗯。”恭王妃红着眼睛承认,既然确定了临哥儿的身份,她也就不和许清宜藏着掖着了,看向许清宜的目光也变得亲切起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临哥儿是我妹妹和陆世子的孩子。”

哎,被人当面拆穿自己装傻,许清宜也不尴尬,顺着笑说:“也没有很早,估计只是比您早上那么十天半月,望您见谅。”

“没事,怪不着你们。”恭王妃倒不计较,感激地看着许清宜道:“你和谢将军隐瞒是对的,现在时局动荡,也是为了保护临哥儿。”

说罢,再次情绪激动地看向临哥儿,外甥竟然长这么大了,还出落得才貌出众。

谁能想到,在妹妹生死不明的十三年后,自己竟然多了个外甥。

忽然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落下来。

一半是缅怀故人,一半是高兴。

“王妃娘娘。”许清宜递上手帕,无声安慰着,她没有让临哥儿当场认亲什么的,这个要看临哥儿自己的想法。

“多谢。”恭王妃接过手帕,也没有勉强临哥儿认亲,只是道:“临哥儿,快别站着了,到你娘身边坐下吧。”

“是。”临哥儿应道。

神情始终淡淡,或许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吧,看见恭王妃激动落泪,他的心依旧很平静。

这一切,可能跟他与生母本来就不亲近有关。

恭王妃对临哥儿这种性子,倒是没说什么,表现得十分包容。

许清宜却不得不主动开口,为临哥儿解释道:“王妃别见怪,临哥儿这孩子打小就沉默寡言,其实心地是很好的,是个孝顺听话又好学的好孩子。”

临哥儿:“……”

娘娘这张嘴真是会忽悠。

他明明自私自利又恶毒。

恭王妃已经稍微平静了下来,闻言忙说:“不见怪,临哥儿一看就是好孩子,你和谢将军如此性情的人,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好的。”

许清宜笑笑,这真是有点心虚了。

过后严肃起来,说回正事:“可惜临哥儿的身世,最终还是泄露出去了,他们父子俩昨儿个,还遭到了死士伏击。”

这事,恭王妃也听丈夫提过,并且知道那是太子的人,她也严肃起来,冷哼了一声:“谢夫人放心,王爷为此事去太子府闹了一场,想必太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顿了顿,冷声:“其余的事,就等着王爷查出证据,将凶手的恶行公之于众。”

可以,恭王夫妇太刚了,许清宜暗想,那可是太子。

不过想想也是,都闹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恭王不撕破脸,太子也会想办法除掉他。

倒不如决裂,自己取而代之。

“是了。”恭王妃看着许清宜,又怕又想知道地问:“临哥儿他的亲娘……你知道多少?临哥儿还有印象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暗叹,这个问题,真是回忆一次伤一次,她都不想让临哥儿回忆,便揽过来自己回答:“临哥儿当时还小,没什么印象,大概就是世子夫人侥幸从凶手手里逃脱,不过却坏了神志,被普通百姓买走了,然后生下了临哥儿,没几年就去世了。”

恭王妃又有要哭的迹象,问道:“怎么死的?”

许清宜叹口气:“那男人不是个好的,自己供述是失手打死……我想,世子夫人去了也好,不必遭罪。”

“凶手呢?”恭王妃一边心疼妹妹,一边目露恨意地握紧拳头,若是这凶手还在,她一定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在地牢。”许清宜道:“临哥儿考完院试后,就亲自将凶手告入地牢了。”又说:“世子夫人的坟,去年迁到城郊安置,眼下又快清明了,您找到合适的时机,可以去看看。”

恭王妃听了,隔着茶几紧紧握住许清宜的手,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清宜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怎么说呢,当初陪临哥儿去迁坟,只是希望此举能安临哥儿的心,哪怕效果聊胜于无也不打紧,能做一点是一点。

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弥补了众多人的遗憾。

或许她穿越初期很多行为的初衷,确实有些利己思想,但时至今日,她已是局中人,再无冷眼旁观的心态。

聊到尾声,谢韫之领着老二和老三过来。

修长挺拔的身躯踏进屋里,令人感觉整间会客厅都变得逼仄起来。

一瞬间,恭王妃带来的身边人,都暗暗偷看这位风华绝代的玉面将军。

明明屋内无风,他的到来却好像带了一缕风。

艳惊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恭王妃殿下。”谢韫之沉稳地见了礼。

恭王妃站起来,微笑颔首:“谢将军。”

看看这位丰神俊朗的将军,又看看秀美娴静的谢夫人,她内心万分感恩,外甥颠沛流离,最后有幸落到这个家,想必是妹妹和妹夫的在天之灵保佑。

“见过恭王妃殿下,给您请安。”老二和老三齐声行了礼。

“哎,好孩子。”这是临哥儿的两个弟弟?恭王妃爱屋及乌地笑看着他们,忽然想起自己还带了见面礼,便忙不迭地朝身边人要:“小小的礼物,收下吧。”

“多谢您。”禛哥儿和珩哥儿的金钱观和娘一致,见状喜滋滋地收下。

“不客气。”恭王妃将最后一份递到临哥儿面前,温和地道:“你也有。”

临哥儿一顿,双手接了过来:“多谢。”

小案首冷清孤傲不喜欢搭理人,才华定然是随了亲爹,但性子就不知道随了谁了,恭王妃心想,可是自己的亲外甥,她却越看越顺眼,笑道:“不客气,姨母给你见面礼,是应该的。”

临哥儿也没有反驳,嗯了一声。

这就够恭王妃高兴的了。

许清宜看见恭王妃受宠若惊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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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给点好脸就心花怒放。

挨个发完了见面礼,恭王妃忽然想起什么,惊喜地看向禛哥儿,道:“你是谢禛吗?思睿那孩子经常提起你。”

就是这些天,说谢禛是个好的,既能打又豪爽,愿意教他们学武。

而谢禛有个嘴毒的大哥,非常讨人厌,现在看来就是临哥儿了,恭王妃内心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家孩子,届时知道临哥儿是他表兄,会是什么表情?

“是我,小王爷经常提起我吗?”禛哥儿还挺自豪的,扬眉笑笑:“最近我们确实玩得挺好。”

“缘分啊,临哥儿是思睿的嫡亲表兄,这样算来,你们和思睿也是表兄弟了。”恭王妃希望拉近大家的关系,无论是从感情出发还是从时局出发。

许清宜在旁边笑了,这敢情好,自家孩子们一跃就变成皇亲国戚了。

“禛哥儿。”当是回应恭王妃的话,叮嘱:“可不能仗着武力欺负人,要和小王爷好好相处。”

“知道了,娘。”禛哥儿寻思,自己以前也没有仗着武力欺负谁。

踹小王爷屁股?那叫正当防卫。

站在一旁的临哥儿,小心留意爹的反应,娘这番表示,明显是倾向恭王。

那爹这个纯臣,会怎么做?

就像谢韫之所想一般,临哥儿在这件事上没有安全感,不觉得爹会为他改变原则。

谢韫之察觉到长子的目光,回了一个淡淡的眼神。

若是知道长子的想法,他应该会无比郁闷,明明案子是他去查的,消息是他有意泄露给恭王的,现在还领着孩子们来见恭王妃。

他对临哥儿的父爱,还不够明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邀请恭王妃留下来一起用饭,恭王妃推辞了两次就答应了,显然她也想和临哥儿多待片刻。

临哥儿对这位姨母的态度始终一直淡淡的,却也没有抗拒,所以期间也算融洽。

膳后,许清宜领着珩哥儿一起出去送送恭王妃,临哥儿见状,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他不是给姨母面子,是给娘面子。

恭王妃见了暗道,果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谢夫人诚不欺她。

“好了,不必送了,你们娘几个快回去吧。”恭王妃笑容满面,诚然,妹妹和妹夫的不幸令人伤心,可临哥儿好好的,他们要向前看。

“就在门口呢,不费两步路的事儿。”许清宜坚持将恭王妃送出了门口,看对方上马车。

目送华丽的王府车驾离去,这才领着孩子们回府。

“娘,爹是什么意思?”临哥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嗯?”许清宜回过头看他,竟然听懂了,笑道:“他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随咱们的意思了。”

母子俩这两句对话,要不是中文十级都听不懂。

然而,有这么简单吗?

临哥儿欲言又止,这副表情落入许清宜眼里,许清宜又道:“你爹是忠君爱国没错,但又不是愚忠,涉及到自家人的利益,他当然要为咱们打算,否则把太子送上位,我们还有活头吗?”

临哥儿一听,好像还真是这样,也就不怀疑爹的立场了。

“哎呀。”许清宜走到半路,问珩哥儿:“乖宝宝,你家老师是不是今天殿试来着?”

“是啊,娘,您忘了吗?”珩哥儿这两天没少唠叨这件事。

许清宜转首望了一眼金銮殿的方向,这些天事情繁杂,她一来二去就忙忘了,只能远远地祝福沈知节。

“算算时间,也该出结果了。”

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官府的人上门报喜。

临哥儿忽然想到,今天一整天都不见阿白出没,便道:“阿白应该去打探消息了。”

话音刚落,阿白就从外面跑了回来,见到许清宜母子三人,忙笑着高声道:“几位主子,好消息!沈先生被点中状元了!”

众人脸上顿时也乐开了花,那真是个好消息。

金銮殿外,沈知节身上穿着宫人准备的状元袍,头戴状元帽,披红挂绿,准备去打马游街。

同他一起享受此种殊荣的,还有今科榜眼与探花,都是人中龙凤。

探花望着前面的状元郎心暗道,才学我比不过,脸我没他好,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干脆出来看热闹的许清宜,领着孩子们还有沈夫人,在飞鹤楼的楼上围观。

“状元郎!状元郎!”

听这动静是来了,几颗脑袋顿时探出来张望。

街上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仿佛整个京城的百姓们都聚集在这儿了。等终于看到骑马而来的状元郎,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沈夫人,状元郎穿这身真是好看啊。”许清宜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传来。

“哎。”沈夫人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沈知节越来越近,本就生得面如冠玉的他,今天春风得意,笑着朝两边的百姓致意。

忽然看见楼上的许清宜等人,笑容便灿烂无比,挥手招呼。

“沈先生!”禛哥儿非常不矜持地手舞足蹈回去,嘿嘿,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状元的门生了!

许清宜把珩哥儿抱起来,让珩哥儿也给他的状元老师挥挥手。

“老师!”珩哥儿也高兴得手舞足蹈,比平时更加活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比起二哥,他是更加正经的状元门生,虽然,他现在写有些复杂的字都还不利索。

沈知节看着自己的母亲、恩人、学生们,高中状元的喜悦,此时才算是真正地在心里蔓延开来。

人生四大喜,果真是名副其实。

这场热闹的游街,直到太阳倾斜才结束。

沈知节这个状元郎,回到将军府后,受到了热烈的恭贺。

今科的一甲三子,全都是未婚的端正青年,消息传开后,立刻引起各位家中有女待嫁的厚殷实人家注意。

最受关注的自然就是状元郎,若不是状元郎住在将军府,门槛恐怕都要踏破了。

许清宜暗暗祈祷,陛下快点下赐婚旨意啊,不然将军府的门槛被踏破也是迟早的事。

等圣旨的期间,她最怕对面的舅母靖远侯夫人忽然来信,若是对方想反悔,她这边拒绝起来也是麻烦。

靖远侯夫人是想反悔来着,好好的一个才貌双全的状元,因为自己没把握机会,就这么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靖远侯夫人也拉不下脸去跟外甥媳妇说,反正一甲有三个呢,榜眼和探花瞧着也不错,叫侯爷去接触接触。

平静地过了一天,圣旨终于下来了。

引得全京城热议。

陛下赐婚熙宁公主与今科状元沈知节,择日完婚,另外特赐状元府,供二人婚后居住。

这样一来,熙宁公主从公主府嫁到状元府,也全了沈知节的面子。

许清宜早已了解过,本朝尚公主倒是不影响仕途,可是会被人嘲笑吃软饭,所以沈状元搬家之前,她决定和对方聊聊。

好叫对方领悟,跟少走二十年弯路比起来,被人嘲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人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真正天大的馅饼砸下来,许清宜就不信他们不吃,不吃的才是傻子。

走进沈家母子居住的院子,许清宜看到沈知节和母亲一起在晾晒被褥:“沈状元,沈夫人,晒被子呢?”

沈夫人抬头见是她,惊喜地笑呵呵道:“谢夫人,您来了?”随后赶忙对儿子说:“我就说不必你帮忙,快去招呼谢夫人。”

“谢夫人。”沈知节打了招呼,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一边整理皱巴巴的袖子一边道:“快里面请,今天的太阳有点晒。”

“是啊,夏季要来了,晒被子正适合呢。”许清宜与他走进去。

进了室内,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您请喝茶。”沈知节利落地倒了热茶。

招呼许清宜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点中状元,尚了公主,就有什么区别。

“哎,多谢。”许清宜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陛下御赐的状元府,想必是什么都不缺,随时可以入住的,不知道你和沈夫人,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沈知节当然知道,谢夫人不是赶自己和母亲走,对方是关心他们,便道:“搬家的日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暂时倒是还没想好……”

怎么了?许清宜耐心含笑,等着对方继续说。

沈知节苦笑坦白:“有一位在京城做生意的族叔,托人给我送信,说做人不能忘了根,希望我回乡祭祖,大办酒席。”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如果他不回乡祭祖就是忘本,后果自然会影响声誉。

“一朝扬名天下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不愿意,其实也没什么。”许清宜不信,沈知节就是不回去,那些同宗真的敢嚼舌根不成?

所以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没事。”

沈知节诧异地望着谢夫人,当今社会,人们的宗族观念很根深蒂固,他还以为谢夫人会劝自己衣锦还乡。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你抵触,说明以前发生了让你们不愉快的事,所以干嘛要因为他们改变态度就回去?如果你没高中状元,他们还会来找你吗?所以别不好意思拒绝。”许清宜道。

“您说的是。”沈知节豁然开朗,感激地看了许清宜一眼。

自己有很多地方,真的应该跟谢夫人多学习,他心想。

“谢夫人,来尝尝我做的酸萝卜,现在吃正好呢,生津解渴。”沈夫人笑呵呵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酸萝卜片进来,招呼许清宜吃。

“谢谢沈夫人,这个好啊。”许清宜欣然地笑道。

沈夫人送完东西,就又出去了,因为她知道,谢夫人来找儿子肯定是谈正事。

许清宜觉得,也不算什么正事吧,就随便聊聊。

“沈状元,瞧,一下子走到风口浪尖,四面八方的关注就都来了。”许清宜吃了块酸萝卜,感慨道:“以后各种负面的声音多着呢,但你一路走过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想你是能顶住的,千万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质疑自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沈知节想了想,明白谢夫人指的是自己尚公主这件事,肯定会遭到很多嫉妒和非议。

谢夫人这是在提前开解自己,生怕自己钻牛角尖。

“多谢您开解。”沈知节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这事还专门跑一趟,便郑重地道:“您不必担心,再多的恶意和排挤都打不倒我,我会坚持自己入仕的初衷。”

“不必言谢。”许清宜目光温和,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能坚持,只是希望你心里好受点,最重要的是别影响和公主的感情。”

又说:“你出身寒门,如今算是一飞冲天了,那些对你有意见的人,都是嫉妒你罢了。包括你的同族们,若不能从你身上捞好处,你看他们是什么嘴脸?人呐,只回馈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就够了,其余都是浮云。”

沈知节安静聆听,觉得谢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倒真不像是二十郎当该有的领悟。

“在下明白了,正如您所说,我实在不该为小小的回乡祭祖烦恼,是我功夫还不到。”

“那倒没有。”许清宜上下欣赏着不卑不亢的新科状元郎,由衷笑着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谁在新的人生阶段都会适应一段时间,会越来越好的。”

“嗯。”沈知节也笑起来,近日心理压力确实有点大,和珩哥儿娘浅谈后,心里莫名好受了很多。

没有多留,许清宜吃了半碟子酸萝卜片就告辞了。

沈夫人送的她,手里还拎着个小篮子,里边放着几罐装好的腌菜,笑吟吟道:“您拿回去早上吃吧,是我们老家的腌菜做法,味道不错的。”

许清宜也没推辞,接了过来:“听沈状元说,都是腌的开春后的蕨菜和春笋,我想想就流口水了。”

见她喜欢,沈夫人乐得笑没了眼睛,马上要搬家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能给将军府的,谢夫人不嫌弃就好。

许清宜开解了沈知节,也开解沈夫人一句:“对了,公主是个直爽的脾气,咱们大大方方待她,准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夫人诧异,自己出身贫寒粗鄙,正在担心不讨公主喜欢呢,没想到被谢夫人看穿了,还提点自个,她感激地道:“嗯嗯,我晓得。”

有谢夫人的准话,心里安了不少。

许清宜就拎着篮子走了,当天,一家五口的餐桌上就出现了各种酸溜溜的腌菜。

这东西在大户人家,是上不得桌面的,孩子们瞧见了,也觉得很新鲜。

“咦,腌菜?”禛哥儿对食物的接受度很高,立刻夹来尝尝,然后龇牙咧嘴说:“好酸。”

临哥儿夹了一口腌笋,也被酸到了,而娘却眼睛都不眨,吃的叫一个开心,他不禁狐疑:“娘,您是不是有孕了?”

看的书多了,听说妇人嗜酸是喜脉。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许清宜,特别是谢韫之,连碗筷都放下来了,紧张地看着许清宜。

许清宜:“……”咳咳,夹到嘴边的酸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谁说爱吃酸就是怀了,她一直都爱吃这口。

“娘,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珩哥儿面露惊喜,瞧着并不排斥爹娘有亲生孩子。

嗯,放在以前,可能是会有一点担心,担心爹娘有了亲生孩子就不爱自己了。

但现在很安心,对弟弟妹妹只有期待。

“没有吧,我一直都很喜欢吃酸的。”许清宜瞟了谢韫之一眼,自己的癸水一直都很准时,这人不是最清楚吗?

谢韫之是清楚,但没准就这几天有了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下决定道:“明日请大夫看看。”

许清宜也没拒绝,但是她自己感觉是没有的,也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有宝宝,毕竟临哥儿的血海深仇还没解决,时局眼瞅着也还要动荡一段时间。

不过趁着这个时机,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各位哥哥对弟弟妹妹的看法,她兴致勃勃地问:“三个哥哥们,如果有弟弟妹妹了,你们喜欢吗?”

三个哥哥们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喜欢的,爹娘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感觉有了弟弟妹妹,这个家才算完整。

“我们家阳盛阴衰,希望是个妹妹。”临哥儿许愿道。

“对对对。”禛哥儿举双手赞同,如果是个妹妹,他一定会很疼妹妹的。

是个弟弟的话,也会疼,但还是妹妹更好。

“我也要妹妹。”珩哥儿认真道。

全都要妹妹?许清宜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家里的确阳盛阴衰,然后问谢韫之:“你也想要个闺女?没人想要弟弟吗?”

“要闺女。”谢韫之毫不犹豫。

小子他已经有三个了,审美疲劳。

不过妻子喜欢小子,也可以要一个,横竖都是养。

许清宜:“……”得,未来的小宝贝听好了,男孩子可千万不要投生她的肚子,否则家庭地位堪忧啊。

“娘呢,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大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致。

虽然他们都喜欢妹妹,但也要尊重娘的意见。

“我啊,没有什么偏好,看缘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许清宜微笑说道,她听说,子女缘分是天注定的,老天爷管着呢,自己根本不用瞎操心。

“也是,什么都好。”谢韫之点点头,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对妻子怀孕这件事充满期待。

咳,许清宜觉得他们大概率要会失望,因为自己感觉真的没有。

次日,谢韫之派人请了陈大夫过府诊脉,结果和许清宜想象中一样,没怀。

“我就说吧。”许清宜有一种坐庄赢了的喜悦。

父子四人都怪失落的,兄弟三人还失望地瞅了瞅爹,是不是爹不行?

谢韫之:“……”

许清宜将他们父子几个的反应看在眼里,乐观地道:“咱家小乖宝真懂事,知道这节骨眼不宜托生,想等个好时机再来呢。”

也是,各位点点头心想,现在内忧外患,来了还怕怠慢对方,所以再等等也好。

“嗯,反正总会有的。”谢韫之握了握夫人的手,告诉自己不急。

接下来,谢韫之便全情投入到查案中,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恭王自从听妻子转述了谢韫之的态度后,便将外甥的这个权臣养父当成自己人,默默地与之分享线索。

顺便和吴霁容商量,要不要找个机会向临哥儿坦白谋士身份,就当是他们拉拢谢韫之的诚意。

吴霁容表示自己会考虑,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聪慧敏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临哥儿早已洞察。

临哥儿竟然是恭王的外甥,也是他没想到的。

就这样,谢韫之虽未和恭王正式见面,却保持着默契一起查案。

锁定目标再去找证据,是件不难的事,他们从太子当年的行踪开始查起,以及当时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人。

太子作为储君,饮食起居都有记录,这方便了他们核对。

仔细打听过后发现,当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这折损率也太高了。”许清宜听了谢韫之的查案进度,感到棘手。

“嗯。”谢韫之道:“好在还是有漏网之鱼的,当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有失踪的两人,估计是见势不对逃了。”

“有可能。”毕竟太子不可能在事发后立刻把所有身边人都杀了,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陆续弄死,营造出一个意外的表象。

但这漏网之鱼要找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没事,只管找找看,横竖也不是指着口供扳倒太子。”谢韫之冷静道:“太子敏感急躁,只要稍微刺激刺激他,他自己就会自乱阵脚。”

“怎么个刺激法?”许清宜被吊起了胃口。

谢韫之顿了顿,接下来他要做的举动,可能会遭到夫人反对,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部落王族来访,不日在郊外举行骑射大比,太子和肃王等人都会去,我想带临哥儿去。”

翻译过来,就是引蛇出洞。

许清宜想说好计谋,但是拿临哥儿做饵,亏谢韫之这个当爹的做得出来,她瞪着杏眼无声控诉。

“别担心。”谢韫之保证道:“有肃王在的地方,太子顾着和肃王别苗头,哪里腾得出手来对付我?”

再说了,他冷哼:“太子外强中干,你当他有什么本事,都是恭王在替他奔走罢了。”

而太子看不清自己的能力,还以为自个御下有方。

如今恭王不干了,他也即将会原形毕露。

皇帝看人还是准的,知道太子没什么本事,所以才会说服恭王辅助太子。这样即使太子不够出色,将来做个守成的皇帝也行。

可惜太子不理解皇帝的良苦用心,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做娘的哪能不担心,许清宜道:“要去也可以,我也去,叫公主表妹陪我。”

有公主的震慑,谅那些人也不敢作妖。

“你倒是叫得顺口,人家比你还年长。”谢韫之捏了捏夫人的下巴。

许清宜眨眨眼:“我那不是随你吗?”

谢韫之莞尔一笑,谈完了,夫妻二人便相拥睡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次来访的乌桓部落,势力十分强大,他们的人民高大健壮,擅骑射狩猎。

到了大启,便闹着要和大启的儿郎们比比骑射。

嘴上说切磋,其实就是想杀一杀大启儿郎们的威风罢了。

皇帝笑呵呵地答应下来,他们大启又不是没有堪用的人才,比如最近康复得很不错的谢韫之,应当可以一比。

他派人去询问了谢韫之的意思,对方欣然答应。

许清宜作为权臣的家眷,打扮得体体面面同去,除此之外,孩子只带了临哥儿一个。

禛哥儿起初觉得很不服,自己的骑射功夫甩了大哥九条街,为何只带大哥不带自己?

这控诉,嗯,听起来有理有据。

许清宜当时就跟他说:“重点不在于骑射,我们是去查你大哥亲生父母的案子,人多眼杂,回头顾不上你,你被坏人劫持了怎么办?”

听说是去查案,禛哥儿心里就平衡了,那自己还是不要去掺和为好,点头道:“行,我在家里带三弟。”

许清宜怕他在家里无聊,给他出主意:“我听说小王爷也是不去的,你可以邀请他来家里玩。”

那是,小王爷的生活可精彩了,整天斗鸡撵狗管闲事,禛哥儿想到可以跟小王爷出去玩,一时也就不羡慕大哥了。

今晨,百姓们看到声势浩大的朝廷仪仗队出行,都看得津津有味。

“前面是皇家的车驾,最前头的肯定是陛下的御驾。”两旁百姓议论道。

“哎呀,我看到太子殿下了,竟然骑马出行,真是难得。”有人说道。

“那可不呢,乌桓王族健壮魁梧,全都是骑射的好手,咱们大启的储君也不能输。”

“乌桓王子确实魁梧俊朗,不过咱们有谢将军,跟谢将军比,他们还是差了一截的。”

人们无法昧着良心拿太子跟乌桓王子比,就直接把镇朝之宝拎出来。

反正不管跟谁比,样样拔尖的谢将军肯定完胜。

被百姓们夸赞的谢韫之,骑马领在御林军前面,和寇骁将军一起。

一身玄色的披风,衬得整个人威严肃穆,沉稳冷峻。

“后面这些马车是臣子的家眷吧?毕竟乌桓公主也来了,都是男人出席说不过去。”百姓们分析得头头是道。

直到出了城门,周围才相对安静下来,只剩下队伍前进的声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地方,许清宜被丫鬟扶下来,抬头一看,这是个巨大的场地,布置得有模有样。

有高耸的刀塔,擂台,还有围起来的马球场,到处插满了大启的旗帜,看着十分震撼。

“娘,御座已经安置好了,我们要过去参见。”临哥儿看别人都往同一个地方走,便招呼娘。

爹暂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所以他要负责带领娘。

“好。”许清宜收回目光,跟着临哥儿走。

这孩子也贴心,应该是怕她被人挤了,领着往边上走。

主要是人太多了,许清宜穿来古代也有些日子,今天一定是她见过声势最浩大的场面。

感觉整个皇室的人员都到齐了,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风起云涌啊。

另一边,皇帝看着眼前的成果,笑呵呵地夸赞立在右侧的皇长子:“嗯,肃王这份差事做得不错。”

“还算对得起父皇的嘱托。”肃王心中开心不已,嘴上谦虚道。

站在皇帝另一侧的太子,勉强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几根破木头搭建的场地罢了,也值当肃王如此得意。

父子几人说话间,群臣已经在下面列好队伍,臣子一边,女眷一边,太子和肃王也下去了,太子站在肃王和恭王前面,成为臣子的领头。

太子妃也来了,站在女眷的最前面,成为女眷的领头,其后还有肃王妃、恭王妃,熙宁公主。

另外还有一个队伍,是乌桓王族,人数也有三四十之多。

“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成百上千人一通跪下高呼,震耳欲聋。

许清宜也在其中,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古代封建皇权带来的震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本许清宜还在想,为了一个乌桓部落的来使,真的有必要倾巢而出吗?

真是太给面子了。

如今被众臣们吼得耳朵嗡嗡的才明白过来,皇帝哪里是给乌桓来使的面子,他在示威罢了。

此时,不用行跪礼的乌桓来使忍不住向后张望,看各位的举动,应当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众卿,平身。”皇帝华发满头,依旧声音洪亮得很。

“谢陛下。”众人又叩了一下,随后尽量动作体面地站起来,拍了拍自个的衣袍。

许清宜也提着裙摆缓缓站了起来,由于平常见皇帝少,叩拜的业务有点不太熟练,好在前面有一群老师,她跟着依葫芦画瓢也不难。

旁边就是临哥儿,他不是臣子,索性就跟在了家眷这一边。

待众人站好,皇帝的目光落到乌桓来使的队伍,意气风发地朗声:“乌桓部落的爱卿,已经有几年没来大启了,此次,王子公主同来,少不得要玩得尽兴才回去!”

乌桓来使们,齐齐单膝跪下,向皇帝行了一个他们部落的大礼。

“好!朕宣布,大启和乌桓部落的骑射大比,正式开始。”皇帝道。

皇帝话音刚落,便有人吹响了号角,打起了鼓,端的是振奋人心。

两方带来的骑手和武士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趁着这次盛会攒点功绩和赏赐回家。

女眷们就不太有兴趣了,熙宁公主立刻回过头来找许清宜,近来她在备嫁,瞧着容光焕发,本来不是很想出门,但收到许清宜的帖子就来了。

“表嫂,临哥儿,好久不见。”她幸福地笑着道。

许清宜母子俩赶紧给公主见礼:“公主好久不见。”随着关系亲近,这礼越发简陋。

“这么吵闹的场面,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应酬呢?”熙宁公主奇道。

这次现场有这么多宗室成员在,动辄就跪来跪去,的确是应酬了,若不是为了临哥儿的事,许清宜当然也不想来。

可真实情况很复杂,暂时不宜跟公主交代,便笑道:“难得一次盛会,想着过来开开眼界。”

熙宁公主也理解,便点点头不再问了。

“公主这些天忙得怎么样,和沈状元的婚期定了吗?”许清宜关心地问。

熙宁公主大方地透露:“还没,司天监还在选日子,但估计也快了吧。”

有司天监选日子,那挺好的。

这时,恭王妃看见许清宜娘俩的身影,也惊喜地走了过来,喊道:“谢夫人,你们也来了?”

“王妃娘娘。”许清宜福了福。

“听王爷说你们要来,我这个万年不出门的,也就跟来了。”恭王妃亲切地抓住许清宜的手,随后也看了看外甥临哥儿,今儿个对方穿得更加隆重,越发俊俏夺目,欢喜笑道:“临哥儿。”

“给您请安。”临哥儿行了礼。

熙宁公主看着他们几个,心下不解,自己这个三皇嫂沉迷礼佛,不怎么爱出门,怎么忽然就和许清宜母子俩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奇了怪了。

“三皇嫂,你们认识吗?”熙宁公主还有些吃味呢,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关系。

“认识的。”许清宜被恭王妃抓住手腕的一瞬间,心中想着避嫌,以免暴露了两家的关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但转念一想,今天就是奔着刺激太子来的,便笑得很是亲切,道:“我与王妃娘娘一见如故,算是闺中密友吧。”

能与未来皇后做闺中密友,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正是如此。”恭王妃顺着许清宜的话说,高高兴兴认了这层身份。

熙宁公主哦了一声,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的,笑道:“也是了,表嫂待人温柔和气,注定有交不完的朋友。”

这话说的,许清宜好笑地瞅了公主一眼:“我哪里有交不完的朋友,满打满算就这么两个。”

想必这两个里头就包括自己一个,熙宁公主便又笑了起来。

他们扎堆的画面太过惹人注目,肃王妃和太子妃都看了过来,两个各为其主的皇家宗妇,此刻感想出奇一致,这几人是何时好上的?

肃王妃心中惊涛骇浪,恭王是太子的走狗,恭王妃和许清宜交好,难道是太子那边已经把谢韫之拉拢了过去?

这对肃王很不利。

想想快临盆的女儿,这胎保得十分辛苦,人都快折腾得面黄肌瘦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肃王妃的心头,不禁脸色阴沉地睨着许清宜。

看似在专注与恭王妃等人闲聊的许清宜,眼尾暗暗地留意着周遭,并不意外地看到肃王妃对自己不满。

她们之间的梁子,早就结得很深很深了。

太子妃的反应倒是耐人寻味,似乎很高兴她和恭王妃交好,但眼底又隐藏着一抹担忧。

据太子妃这几天的仔细观察,太子和恭王好像生了隔阂,也不知何时才能和好,她倒是想劝一劝太子,放下身段去哄一哄恭王。

可太子那人,素来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

“弟妹,谢夫人。”想了想,太子妃扬起笑容走了过来,先喊了恭王妃和许清宜,又看着熙宁公主说:“熙宁也在啊?”

“二皇嫂。”熙宁公主见是太子妃,得体地行了个宫廷礼。

太子妃笑容亲切地颔首:“熙宁要嫁人了,越发稳重了。”

熙宁公主和太子妃的关系一般,平时见了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因此便笑笑没说什么。

“见过太子妃。”

其余人一番见礼。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太子妃亲自去扶恭王妃,她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恭王妃,修复太子和恭王的关系,暂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拉拢许清宜了。

“日头渐高,走,咱们去屋檐下避避。”太子妃招呼道。

恭王妃面对凶手的妻子,心中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皮,以祭妹妹和妹夫在天之灵,但为了大局,她欣然一笑,随后回头招呼许清宜母子俩:“临哥儿娘,走吧。”

许清宜好笑,恭王妃这是想喊临哥儿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妥当,便带上自己一举两得。

一行人朝着宽敞的木棚内走去,这画面看得肃王妃眼中滴血,可不希望他们太融洽,便也跟了过去。

“弟妹们,去哪儿呢?也带大嫂一个。”肃王妃的出现,令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诚然恭王和太子现在在闹矛盾,但她们对肃王妃的厌恶是一致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算不谈立场,肃王妃这个人也太下三滥。

且不说对方的女儿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就肃王妃自己也不是什么体面的。

但怎么说也是妯娌,太子妃只能招呼她:“大嫂不嫌弃,那就一起来吧。”

“哟,这不是谢夫人吗?”肃王妃看许清宜的目光,藏着一团怒火,毕竟她和她女儿,在许清宜身上吃了一个很大的哑巴亏。

还有对方身边这个死孩子,诡计多端的小野种。

“肃王妃殿下。”许清宜谨记自己今天的目的,便对肃王妃和气地笑笑,不想节外生枝。

可惜肃王妃不想放过她,对她阴阳怪气道:“谢夫人真是交游广阔啊,一会儿去太子府赏花,一会儿和我们三弟妹打得火热,不知道谢将军作何感想?”

人人都知道谢韫之是纯臣,坚持不和皇子们来往,而近来他得妻子许清宜,言行举止好像有违往日的原则。

许清宜暗翻了个白眼,看来真阳郡主她娘对自己怨气很大,于是淡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韫之今天也在,不如一会儿我让他过来,您亲自问问?”

听见娘这么做作的遣词造句,临哥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想,爹应该是喜欢的。

肃王妃噎了一下,脸色非常难看,恨不得用眼刀子戳穿许清宜的脸。

其余人看到肃王妃吃瘪暗笑,随后专心走路,不多时便走到了木棚里,热气就消散了。

太子妃先坐下,随后招呼道:“各位也坐。”

许清宜可不想被抓住把柄,于是母子俩站着等其他人都坐了再坐。

丫鬟给各位主子们送上茶水,桌上还摆着各种鲜果点心,应有尽有。

这时许清宜才发现,同样是女眷的棚子,这里是视野最好的,能清晰看到擂台和马球场的情况,

眼下在台上的,是两个生面孔的汉子。

“表嫂想看表哥上场呢?那恐怕没这么快。”熙宁公主坐在旁边打趣道。

许清宜笑笑,没有反驳。

在她们隔壁,太子妃亲手扒了一个蜜桔,微笑着递给恭王妃:“三弟妹,这个桔子甘甜汁水多,你尝一瓣试试?”

肃王妃见状就纳了闷,冷笑着暗想,太子妃为了稳住恭王这条太子走狗,真是够殷勤的,倒是不怕惹人笑话。

看见递过来的桔子,恭王妃却不想接,淡淡一笑道:“我不爱吃桔子,二皇嫂自己吃吧。”

太子妃的笑容僵了一下,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没想到自己的示好也会有被拒绝的一天。

没脸事小,关键是恭王妃的态度,让她很担心太子和恭王兄弟俩的感情受损。

可恨大嫂赖在隔壁,太子妃也不好开口明说太多,只道:“好,不想吃桔子便不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肃王妃见状就奇了,恭王妃向来以太子妃马首是瞻,如今却不客气地拒绝了太子妃的殷勤,瞧着可不像是不想吃桔子,而是不想吃太子妃扒的桔子吧?

这两位若是闹掰,肃王妃喜闻乐见,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恭王妃刚拒绝了太子妃不久,便伸手拿了一个桔子扒起来,完了笑着拿给许清宜道:“你们娘俩吃。”

太子妃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老三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瞧着是在故意下自己的脸。

正想点出来,又想想太子给恭王的那一巴掌,她只好硬生生咽回去。

罢了,就当是为太子赔罪。

“多谢。”许清宜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战圈就蔓延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接桔子,然后分给临哥儿一半:“临哥儿,吃桔子。”

临哥儿接过来:“多谢娘。”

这几人之间的激流暗涌,肃王妃看在眼里,添油加醋道:“二弟妹,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三弟妹了?不然三弟妹这么菩萨心肠的人,哪里会给你脸色看。”

这话一出,太子妃深深地皱起眉,不悦地道:“大嫂,你今天怎么净说胡话,不是挤兑我就是挤兑谢夫人,谁惹你了?”

吵起来了,许清宜暗暗关注,太子妃无疑技高一筹,面对肃王妃的挖苦试探,只从对方身上找问题,而不是自证清白。

肃王妃果然噎着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我只是好奇罢了,二弟妹不必这么敏感,毕竟谁不知道你和三弟妹关系好。”

得,许清宜心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搁这儿戳太子妃的肺管子。

想到肃王妃巴不得太子和恭王闹掰,太子妃心里气闷恼怒,恭王妃卖力拉拢谢韫之的夫人,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莫不是想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想觊觎储君之位,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甩不掉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又气又慌。

连忙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才将情绪压下去,故作镇定:“大嫂,听说真阳那丫头要生了,祝她生个大胖小子,将来继承侯府。”

储君就是储君,储君的嫡子将来能继承大统,而庶子的孩子只能继承侯府。

太子妃专挑肃王妃的痛处踩,又是当着许清宜这个相关人士的面,果然气得肃王妃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听见自己又被推出来拉仇恨值,许清宜暗暗无语,这太子妃真是不怕肃王妃恨死她。

这时,听见丫鬟们喊了一声:“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过来了,众人连忙收拾收拾表情,换上得体的笑容起来见礼。

“太子殿下。”

许清宜和临哥儿缀在最后面,看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各位免礼。”太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不知道的,很容易对这把声音产生好感。

然而听在临哥儿的耳朵里,就觉得这个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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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娘刚嫁过来那会儿,哄他们兄弟的时候也很装,但不是这种令人反感的装。

至少娘很有诚意。

正这么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在看自己,他顿了一下,露出正常人见到储君该有的惶恐敬畏,然后垂下眉眼。

“嗯?后面那位是谢将军家考了案首的公子吗?”太子脸上笑着,眼底却满是阴云,说道:“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回太子殿下,是。”临哥儿抬起头来。

感觉太子的目光钉在自己脸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越来越骇人。

太子看着临哥儿那张脸,心脏一紧,定在原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张挥之不去的脸庞,一张带着血死死地瞪着他,一张惊慌失措地警惕着他。

两张脸合起来,就形成了眼前这名少年。

“太子?”太子妃呼道,觉得太子有些反常,是不是盯着谢将军的长子太久了?

而且这种反常已经不是第一次,若恭王所说是真的,太子要绑眼前这名少年,为什么?

太子和这名陆家的私生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刚才那几眼,足够太子完全认定临哥儿是谁的种,顷刻间他的心脏突突狂跳,掌心都攥满了汗。

怎么会这样,那俩人怎么还留下一个孩子呢?太子脸色苍白地想。

“太子?”太子妃又唤了一声。

太子猛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道:“谢小案首风采不输其父,孤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这个牵强的理由,连太子妃都不信,但她笑着为太子圆场道:“是啊,我初次见到谢小案首,也和太子一般感想。”

太子镇定下来后,重新看向临哥儿,想观察观察对方是否对自己的出现有异样。

结果一看之下,就捕捉到了临哥儿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不过消失得很快,等他再仔细看又没有了,仿佛只是他自己心虚眼花看错了。

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没有看错。

谢临是知道什么的,对方只是不敢流露,这很合理,因为他是储君,只是杀了一两条人命而已,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太子安慰着自己,无需担心,就算谢临知道也不敢说出去,没人会信的,说了只会惹麻烦。

“两位殿下谬赞了。”许清宜回了句,也在观察太子的反应。

从太子的不自然来看,答案已经很明显。

“嗯。”太子无心应付许清宜,对太子妃道:“你这个太子妃失职了,怎么能让乌桓公主被冷落?快去请她过来吧。”

太子妃有些冤枉,那乌桓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喜欢跟男人扎堆,她之前已经接触过,只是被拒绝了。

但也不好当众驳了太子,只能笑道:“是,臣妾这就去。”

“嗯,孤继续去陪着父皇。”太子离开时,又看了临哥儿一眼,这次却并未再发现什么异样。

远处,从太子靠近女眷的木棚开始,谢韫之便默默留意这边的动静,见太子离开后,他才迈步走过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太子妃已经离开了木棚,听从太子的吩咐去招呼乌桓公主。

其实她心里很不情愿,只因太子有争取乌桓公主入太子府的意思。

倒也不是太子喜欢那位热情豪迈的异族公主,恰恰相反,他只喜欢柔美纤细有才情的大启女子。

比如曾经的小温氏那样的,太子还真是出于喜欢才会求娶,可惜对方并不领情,否则也不至于……

肃王妃看见太子妃去找乌桓公主,便想起丈夫此前的叮嘱,叫她千万不能让太子妃笼络了乌桓公主。

假如太子和乌桓部落联姻,他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肃王妃知道,自家王爷也是想和乌桓部落联姻,以壮大自己的势力将太子拉下来,她心里当然很不舒服。

寻常的妾室就算了,进了肃王府的后院也是归她拿捏,可是弄一个乌桓公主进来,她还得捏着鼻子客气着。

一堆烦心事恶心着肃王妃,是以她暂时也没空为难许清宜,便起身道:“我也告辞了,三弟妹你们慢慢聊。”

说罢,并不等众人的反应便去追太子妃。

谢韫之与肃王妃不是同一条路径,他远远看见对方离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对方想必是急着去坏太子妃的好事?

方才打听了一通消息,了解到太子和肃王都有纳乌桓公主的意思,只是陛下不是很赞同,似乎不满意太子和肃王将外族牵扯进夺嫡中。

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和肃王都不是很认可,否则也不会放任他们斗争。

谢韫之想着这些,走进木棚,先后与恭王妃、熙宁公主打了招呼:“恭王妃殿下,熙宁。”

“谢将军。”“表哥。”二人也立刻站起来笑着回应。

“爹。”临哥儿喊了谢韫之一声。

“嗯。”谢韫之的视线在长子身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许清宜,冷峻的面容便柔和下来,问道:“刚才可有被刁难?”

看到自家那口子来了,许清宜也笑眯眯的,摇着头说:“没有,王妃娘娘和公主在呢,哪那么容易被刁难?”

众人寻思,分明是你自己的嘴皮子利索,看把肃王妃都气青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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