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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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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宜暗叹,这个问题,真是回忆一次伤一次,她都不想让临哥儿回忆,便揽过来自己回答:“临哥儿当时还小,没什么印象,大概就是世子夫人侥幸从凶手手里逃脱,不过却坏了神志,被普通百姓买走了,然后生下了临哥儿,没几年就去世了。”

恭王妃又有要哭的迹象,问道:“怎么死的?”

许清宜叹口气:“那男人不是个好的,自己供述是失手打死……我想,世子夫人去了也好,不必遭罪。”

“凶手呢?”恭王妃一边心疼妹妹,一边目露恨意地握紧拳头,若是这凶手还在,她一定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在地牢。”许清宜道:“临哥儿考完院试后,就亲自将凶手告入地牢了。”又说:“世子夫人的坟,去年迁到城郊安置,眼下又快清明了,您找到合适的时机,可以去看看。”

恭王妃听了,隔着茶几紧紧握住许清宜的手,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清宜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怎么说呢,当初陪临哥儿去迁坟,只是希望此举能安临哥儿的心,哪怕效果聊胜于无也不打紧,能做一点是一点。

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弥补了众多人的遗憾。

或许她穿越初期很多行为的初衷,确实有些利己思想,但时至今日,她已是局中人,再无冷眼旁观的心态。

聊到尾声,谢韫之领着老二和老三过来。

修长挺拔的身躯踏进屋里,令人感觉整间会客厅都变得逼仄起来。

一瞬间,恭王妃带来的身边人,都暗暗偷看这位风华绝代的玉面将军。

明明屋内无风,他的到来却好像带了一缕风。

艳惊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恭王妃殿下。”谢韫之沉稳地见了礼。

恭王妃站起来,微笑颔首:“谢将军。”

看看这位丰神俊朗的将军,又看看秀美娴静的谢夫人,她内心万分感恩,外甥颠沛流离,最后有幸落到这个家,想必是妹妹和妹夫的在天之灵保佑。

“见过恭王妃殿下,给您请安。”老二和老三齐声行了礼。

“哎,好孩子。”这是临哥儿的两个弟弟?恭王妃爱屋及乌地笑看着他们,忽然想起自己还带了见面礼,便忙不迭地朝身边人要:“小小的礼物,收下吧。”

“多谢您。”禛哥儿和珩哥儿的金钱观和娘一致,见状喜滋滋地收下。

“不客气。”恭王妃将最后一份递到临哥儿面前,温和地道:“你也有。”

临哥儿一顿,双手接了过来:“多谢。”

小案首冷清孤傲不喜欢搭理人,才华定然是随了亲爹,但性子就不知道随了谁了,恭王妃心想,可是自己的亲外甥,她却越看越顺眼,笑道:“不客气,姨母给你见面礼,是应该的。”

临哥儿也没有反驳,嗯了一声。

这就够恭王妃高兴的了。

许清宜看见恭王妃受宠若惊的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心中暗笑,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

孩子给点好脸就心花怒放。

挨个发完了见面礼,恭王妃忽然想起什么,惊喜地看向禛哥儿,道:“你是谢禛吗?思睿那孩子经常提起你。”

就是这些天,说谢禛是个好的,既能打又豪爽,愿意教他们学武。

而谢禛有个嘴毒的大哥,非常讨人厌,现在看来就是临哥儿了,恭王妃内心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家孩子,届时知道临哥儿是他表兄,会是什么表情?

“是我,小王爷经常提起我吗?”禛哥儿还挺自豪的,扬眉笑笑:“最近我们确实玩得挺好。”

“缘分啊,临哥儿是思睿的嫡亲表兄,这样算来,你们和思睿也是表兄弟了。”恭王妃希望拉近大家的关系,无论是从感情出发还是从时局出发。

许清宜在旁边笑了,这敢情好,自家孩子们一跃就变成皇亲国戚了。

“禛哥儿。”当是回应恭王妃的话,叮嘱:“可不能仗着武力欺负人,要和小王爷好好相处。”

“知道了,娘。”禛哥儿寻思,自己以前也没有仗着武力欺负谁。

踹小王爷屁股?那叫正当防卫。

站在一旁的临哥儿,小心留意爹的反应,娘这番表示,明显是倾向恭王。

那爹这个纯臣,会怎么做?

就像谢韫之所想一般,临哥儿在这件事上没有安全感,不觉得爹会为他改变原则。

谢韫之察觉到长子的目光,回了一个淡淡的眼神。

若是知道长子的想法,他应该会无比郁闷,明明案子是他去查的,消息是他有意泄露给恭王的,现在还领着孩子们来见恭王妃。

他对临哥儿的父爱,还不够明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邀请恭王妃留下来一起用饭,恭王妃推辞了两次就答应了,显然她也想和临哥儿多待片刻。

临哥儿对这位姨母的态度始终一直淡淡的,却也没有抗拒,所以期间也算融洽。

膳后,许清宜领着珩哥儿一起出去送送恭王妃,临哥儿见状,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他不是给姨母面子,是给娘面子。

恭王妃见了暗道,果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谢夫人诚不欺她。

“好了,不必送了,你们娘几个快回去吧。”恭王妃笑容满面,诚然,妹妹和妹夫的不幸令人伤心,可临哥儿好好的,他们要向前看。

“就在门口呢,不费两步路的事儿。”许清宜坚持将恭王妃送出了门口,看对方上马车。

目送华丽的王府车驾离去,这才领着孩子们回府。

“娘,爹是什么意思?”临哥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嗯?”许清宜回过头看他,竟然听懂了,笑道:“他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随咱们的意思了。”

母子俩这两句对话,要不是中文十级都听不懂。

然而,有这么简单吗?

临哥儿欲言又止,这副表情落入许清宜眼里,许清宜又道:“你爹是忠君爱国没错,但又不是愚忠,涉及到自家人的利益,他当然要为咱们打算,否则把太子送上位,我们还有活头吗?”

临哥儿一听,好像还真是这样,也就不怀疑爹的立场了。

“哎呀。”许清宜走到半路,问珩哥儿:“乖宝宝,你家老师是不是今天殿试来着?”

“是啊,娘,您忘了吗?”珩哥儿这两天没少唠叨这件事。

许清宜转首望了一眼金銮殿的方向,这些天事情繁杂,她一来二去就忙忘了,只能远远地祝福沈知节。

“算算时间,也该出结果了。”

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官府的人上门报喜。

临哥儿忽然想到,今天一整天都不见阿白出没,便道:“阿白应该去打探消息了。”

话音刚落,阿白就从外面跑了回来,见到许清宜母子三人,忙笑着高声道:“几位主子,好消息!沈先生被点中状元了!”

众人脸上顿时也乐开了花,那真是个好消息。

金銮殿外,沈知节身上穿着宫人准备的状元袍,头戴状元帽,披红挂绿,准备去打马游街。

同他一起享受此种殊荣的,还有今科榜眼与探花,都是人中龙凤。

探花望着前面的状元郎心暗道,才学我比不过,脸我没他好,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干脆出来看热闹的许清宜,领着孩子们还有沈夫人,在飞鹤楼的楼上围观。

“状元郎!状元郎!”

听这动静是来了,几颗脑袋顿时探出来张望。

街上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仿佛整个京城的百姓们都聚集在这儿了。等终于看到骑马而来的状元郎,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沈夫人,状元郎穿这身真是好看啊。”许清宜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传来。

“哎。”沈夫人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沈知节越来越近,本就生得面如冠玉的他,今天春风得意,笑着朝两边的百姓致意。

忽然看见楼上的许清宜等人,笑容便灿烂无比,挥手招呼。

“沈先生!”禛哥儿非常不矜持地手舞足蹈回去,嘿嘿,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状元的门生了!

许清宜把珩哥儿抱起来,让珩哥儿也给他的状元老师挥挥手。

“老师!”珩哥儿也高兴得手舞足蹈,比平时更加活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比起二哥,他是更加正经的状元门生,虽然,他现在写有些复杂的字都还不利索。

沈知节看着自己的母亲、恩人、学生们,高中状元的喜悦,此时才算是真正地在心里蔓延开来。

人生四大喜,果真是名副其实。

这场热闹的游街,直到太阳倾斜才结束。

沈知节这个状元郎,回到将军府后,受到了热烈的恭贺。

今科的一甲三子,全都是未婚的端正青年,消息传开后,立刻引起各位家中有女待嫁的厚殷实人家注意。

最受关注的自然就是状元郎,若不是状元郎住在将军府,门槛恐怕都要踏破了。

许清宜暗暗祈祷,陛下快点下赐婚旨意啊,不然将军府的门槛被踏破也是迟早的事。

等圣旨的期间,她最怕对面的舅母靖远侯夫人忽然来信,若是对方想反悔,她这边拒绝起来也是麻烦。

靖远侯夫人是想反悔来着,好好的一个才貌双全的状元,因为自己没把握机会,就这么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靖远侯夫人也拉不下脸去跟外甥媳妇说,反正一甲有三个呢,榜眼和探花瞧着也不错,叫侯爷去接触接触。

平静地过了一天,圣旨终于下来了。

引得全京城热议。

陛下赐婚熙宁公主与今科状元沈知节,择日完婚,另外特赐状元府,供二人婚后居住。

这样一来,熙宁公主从公主府嫁到状元府,也全了沈知节的面子。

许清宜早已了解过,本朝尚公主倒是不影响仕途,可是会被人嘲笑吃软饭,所以沈状元搬家之前,她决定和对方聊聊。

好叫对方领悟,跟少走二十年弯路比起来,被人嘲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人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真正天大的馅饼砸下来,许清宜就不信他们不吃,不吃的才是傻子。

走进沈家母子居住的院子,许清宜看到沈知节和母亲一起在晾晒被褥:“沈状元,沈夫人,晒被子呢?”

沈夫人抬头见是她,惊喜地笑呵呵道:“谢夫人,您来了?”随后赶忙对儿子说:“我就说不必你帮忙,快去招呼谢夫人。”

“谢夫人。”沈知节打了招呼,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一边整理皱巴巴的袖子一边道:“快里面请,今天的太阳有点晒。”

“是啊,夏季要来了,晒被子正适合呢。”许清宜与他走进去。

进了室内,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您请喝茶。”沈知节利落地倒了热茶。

招呼许清宜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点中状元,尚了公主,就有什么区别。

“哎,多谢。”许清宜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陛下御赐的状元府,想必是什么都不缺,随时可以入住的,不知道你和沈夫人,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沈知节当然知道,谢夫人不是赶自己和母亲走,对方是关心他们,便道:“搬家的日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暂时倒是还没想好……”

怎么了?许清宜耐心含笑,等着对方继续说。

沈知节苦笑坦白:“有一位在京城做生意的族叔,托人给我送信,说做人不能忘了根,希望我回乡祭祖,大办酒席。”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如果他不回乡祭祖就是忘本,后果自然会影响声誉。

“一朝扬名天下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不愿意,其实也没什么。”许清宜不信,沈知节就是不回去,那些同宗真的敢嚼舌根不成?

所以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没事。”

沈知节诧异地望着谢夫人,当今社会,人们的宗族观念很根深蒂固,他还以为谢夫人会劝自己衣锦还乡。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你抵触,说明以前发生了让你们不愉快的事,所以干嘛要因为他们改变态度就回去?如果你没高中状元,他们还会来找你吗?所以别不好意思拒绝。”许清宜道。

“您说的是。”沈知节豁然开朗,感激地看了许清宜一眼。

自己有很多地方,真的应该跟谢夫人多学习,他心想。

“谢夫人,来尝尝我做的酸萝卜,现在吃正好呢,生津解渴。”沈夫人笑呵呵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酸萝卜片进来,招呼许清宜吃。

“谢谢沈夫人,这个好啊。”许清宜欣然地笑道。

沈夫人送完东西,就又出去了,因为她知道,谢夫人来找儿子肯定是谈正事。

许清宜觉得,也不算什么正事吧,就随便聊聊。

“沈状元,瞧,一下子走到风口浪尖,四面八方的关注就都来了。”许清宜吃了块酸萝卜,感慨道:“以后各种负面的声音多着呢,但你一路走过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想你是能顶住的,千万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质疑自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沈知节想了想,明白谢夫人指的是自己尚公主这件事,肯定会遭到很多嫉妒和非议。

谢夫人这是在提前开解自己,生怕自己钻牛角尖。

“多谢您开解。”沈知节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这事还专门跑一趟,便郑重地道:“您不必担心,再多的恶意和排挤都打不倒我,我会坚持自己入仕的初衷。”

“不必言谢。”许清宜目光温和,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能坚持,只是希望你心里好受点,最重要的是别影响和公主的感情。”

又说:“你出身寒门,如今算是一飞冲天了,那些对你有意见的人,都是嫉妒你罢了。包括你的同族们,若不能从你身上捞好处,你看他们是什么嘴脸?人呐,只回馈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就够了,其余都是浮云。”

沈知节安静聆听,觉得谢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倒真不像是二十郎当该有的领悟。

“在下明白了,正如您所说,我实在不该为小小的回乡祭祖烦恼,是我功夫还不到。”

“那倒没有。”许清宜上下欣赏着不卑不亢的新科状元郎,由衷笑着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谁在新的人生阶段都会适应一段时间,会越来越好的。”

“嗯。”沈知节也笑起来,近日心理压力确实有点大,和珩哥儿娘浅谈后,心里莫名好受了很多。

没有多留,许清宜吃了半碟子酸萝卜片就告辞了。

沈夫人送的她,手里还拎着个小篮子,里边放着几罐装好的腌菜,笑吟吟道:“您拿回去早上吃吧,是我们老家的腌菜做法,味道不错的。”

许清宜也没推辞,接了过来:“听沈状元说,都是腌的开春后的蕨菜和春笋,我想想就流口水了。”

见她喜欢,沈夫人乐得笑没了眼睛,马上要搬家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能给将军府的,谢夫人不嫌弃就好。

许清宜开解了沈知节,也开解沈夫人一句:“对了,公主是个直爽的脾气,咱们大大方方待她,准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夫人诧异,自己出身贫寒粗鄙,正在担心不讨公主喜欢呢,没想到被谢夫人看穿了,还提点自个,她感激地道:“嗯嗯,我晓得。”

有谢夫人的准话,心里安了不少。

许清宜就拎着篮子走了,当天,一家五口的餐桌上就出现了各种酸溜溜的腌菜。

这东西在大户人家,是上不得桌面的,孩子们瞧见了,也觉得很新鲜。

“咦,腌菜?”禛哥儿对食物的接受度很高,立刻夹来尝尝,然后龇牙咧嘴说:“好酸。”

临哥儿夹了一口腌笋,也被酸到了,而娘却眼睛都不眨,吃的叫一个开心,他不禁狐疑:“娘,您是不是有孕了?”

看的书多了,听说妇人嗜酸是喜脉。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许清宜,特别是谢韫之,连碗筷都放下来了,紧张地看着许清宜。

许清宜:“……”咳咳,夹到嘴边的酸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谁说爱吃酸就是怀了,她一直都爱吃这口。

“娘,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珩哥儿面露惊喜,瞧着并不排斥爹娘有亲生孩子。

嗯,放在以前,可能是会有一点担心,担心爹娘有了亲生孩子就不爱自己了。

但现在很安心,对弟弟妹妹只有期待。

“没有吧,我一直都很喜欢吃酸的。”许清宜瞟了谢韫之一眼,自己的癸水一直都很准时,这人不是最清楚吗?

谢韫之是清楚,但没准就这几天有了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下决定道:“明日请大夫看看。”

许清宜也没拒绝,但是她自己感觉是没有的,也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有宝宝,毕竟临哥儿的血海深仇还没解决,时局眼瞅着也还要动荡一段时间。

不过趁着这个时机,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各位哥哥对弟弟妹妹的看法,她兴致勃勃地问:“三个哥哥们,如果有弟弟妹妹了,你们喜欢吗?”

三个哥哥们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喜欢的,爹娘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感觉有了弟弟妹妹,这个家才算完整。

“我们家阳盛阴衰,希望是个妹妹。”临哥儿许愿道。

“对对对。”禛哥儿举双手赞同,如果是个妹妹,他一定会很疼妹妹的。

是个弟弟的话,也会疼,但还是妹妹更好。

“我也要妹妹。”珩哥儿认真道。

全都要妹妹?许清宜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家里的确阳盛阴衰,然后问谢韫之:“你也想要个闺女?没人想要弟弟吗?”

“要闺女。”谢韫之毫不犹豫。

小子他已经有三个了,审美疲劳。

不过妻子喜欢小子,也可以要一个,横竖都是养。

许清宜:“……”得,未来的小宝贝听好了,男孩子可千万不要投生她的肚子,否则家庭地位堪忧啊。

“娘呢,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大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致。

虽然他们都喜欢妹妹,但也要尊重娘的意见。

“我啊,没有什么偏好,看缘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许清宜微笑说道,她听说,子女缘分是天注定的,老天爷管着呢,自己根本不用瞎操心。

“也是,什么都好。”谢韫之点点头,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对妻子怀孕这件事充满期待。

咳,许清宜觉得他们大概率要会失望,因为自己感觉真的没有。

次日,谢韫之派人请了陈大夫过府诊脉,结果和许清宜想象中一样,没怀。

“我就说吧。”许清宜有一种坐庄赢了的喜悦。

父子四人都怪失落的,兄弟三人还失望地瞅了瞅爹,是不是爹不行?

谢韫之:“……”

许清宜将他们父子几个的反应看在眼里,乐观地道:“咱家小乖宝真懂事,知道这节骨眼不宜托生,想等个好时机再来呢。”

也是,各位点点头心想,现在内忧外患,来了还怕怠慢对方,所以再等等也好。

“嗯,反正总会有的。”谢韫之握了握夫人的手,告诉自己不急。

接下来,谢韫之便全情投入到查案中,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恭王自从听妻子转述了谢韫之的态度后,便将外甥的这个权臣养父当成自己人,默默地与之分享线索。

顺便和吴霁容商量,要不要找个机会向临哥儿坦白谋士身份,就当是他们拉拢谢韫之的诚意。

吴霁容表示自己会考虑,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聪慧敏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临哥儿早已洞察。

临哥儿竟然是恭王的外甥,也是他没想到的。

就这样,谢韫之虽未和恭王正式见面,却保持着默契一起查案。

锁定目标再去找证据,是件不难的事,他们从太子当年的行踪开始查起,以及当时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人。

太子作为储君,饮食起居都有记录,这方便了他们核对。

仔细打听过后发现,当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这折损率也太高了。”许清宜听了谢韫之的查案进度,感到棘手。

“嗯。”谢韫之道:“好在还是有漏网之鱼的,当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有失踪的两人,估计是见势不对逃了。”

“有可能。”毕竟太子不可能在事发后立刻把所有身边人都杀了,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陆续弄死,营造出一个意外的表象。

但这漏网之鱼要找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没事,只管找找看,横竖也不是指着口供扳倒太子。”谢韫之冷静道:“太子敏感急躁,只要稍微刺激刺激他,他自己就会自乱阵脚。”

“怎么个刺激法?”许清宜被吊起了胃口。

谢韫之顿了顿,接下来他要做的举动,可能会遭到夫人反对,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部落王族来访,不日在郊外举行骑射大比,太子和肃王等人都会去,我想带临哥儿去。”

翻译过来,就是引蛇出洞。

许清宜想说好计谋,但是拿临哥儿做饵,亏谢韫之这个当爹的做得出来,她瞪着杏眼无声控诉。

“别担心。”谢韫之保证道:“有肃王在的地方,太子顾着和肃王别苗头,哪里腾得出手来对付我?”

再说了,他冷哼:“太子外强中干,你当他有什么本事,都是恭王在替他奔走罢了。”

而太子看不清自己的能力,还以为自个御下有方。

如今恭王不干了,他也即将会原形毕露。

皇帝看人还是准的,知道太子没什么本事,所以才会说服恭王辅助太子。这样即使太子不够出色,将来做个守成的皇帝也行。

可惜太子不理解皇帝的良苦用心,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做娘的哪能不担心,许清宜道:“要去也可以,我也去,叫公主表妹陪我。”

有公主的震慑,谅那些人也不敢作妖。

“你倒是叫得顺口,人家比你还年长。”谢韫之捏了捏夫人的下巴。

许清宜眨眨眼:“我那不是随你吗?”

谢韫之莞尔一笑,谈完了,夫妻二人便相拥睡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次来访的乌桓部落,势力十分强大,他们的人民高大健壮,擅骑射狩猎。

到了大启,便闹着要和大启的儿郎们比比骑射。

嘴上说切磋,其实就是想杀一杀大启儿郎们的威风罢了。

皇帝笑呵呵地答应下来,他们大启又不是没有堪用的人才,比如最近康复得很不错的谢韫之,应当可以一比。

他派人去询问了谢韫之的意思,对方欣然答应。

许清宜作为权臣的家眷,打扮得体体面面同去,除此之外,孩子只带了临哥儿一个。

禛哥儿起初觉得很不服,自己的骑射功夫甩了大哥九条街,为何只带大哥不带自己?

这控诉,嗯,听起来有理有据。

许清宜当时就跟他说:“重点不在于骑射,我们是去查你大哥亲生父母的案子,人多眼杂,回头顾不上你,你被坏人劫持了怎么办?”

听说是去查案,禛哥儿心里就平衡了,那自己还是不要去掺和为好,点头道:“行,我在家里带三弟。”

许清宜怕他在家里无聊,给他出主意:“我听说小王爷也是不去的,你可以邀请他来家里玩。”

那是,小王爷的生活可精彩了,整天斗鸡撵狗管闲事,禛哥儿想到可以跟小王爷出去玩,一时也就不羡慕大哥了。

今晨,百姓们看到声势浩大的朝廷仪仗队出行,都看得津津有味。

“前面是皇家的车驾,最前头的肯定是陛下的御驾。”两旁百姓议论道。

“哎呀,我看到太子殿下了,竟然骑马出行,真是难得。”有人说道。

“那可不呢,乌桓王族健壮魁梧,全都是骑射的好手,咱们大启的储君也不能输。”

“乌桓王子确实魁梧俊朗,不过咱们有谢将军,跟谢将军比,他们还是差了一截的。”

人们无法昧着良心拿太子跟乌桓王子比,就直接把镇朝之宝拎出来。

反正不管跟谁比,样样拔尖的谢将军肯定完胜。

被百姓们夸赞的谢韫之,骑马领在御林军前面,和寇骁将军一起。

一身玄色的披风,衬得整个人威严肃穆,沉稳冷峻。

“后面这些马车是臣子的家眷吧?毕竟乌桓公主也来了,都是男人出席说不过去。”百姓们分析得头头是道。

直到出了城门,周围才相对安静下来,只剩下队伍前进的声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地方,许清宜被丫鬟扶下来,抬头一看,这是个巨大的场地,布置得有模有样。

有高耸的刀塔,擂台,还有围起来的马球场,到处插满了大启的旗帜,看着十分震撼。

“娘,御座已经安置好了,我们要过去参见。”临哥儿看别人都往同一个地方走,便招呼娘。

爹暂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所以他要负责带领娘。

“好。”许清宜收回目光,跟着临哥儿走。

这孩子也贴心,应该是怕她被人挤了,领着往边上走。

主要是人太多了,许清宜穿来古代也有些日子,今天一定是她见过声势最浩大的场面。

感觉整个皇室的人员都到齐了,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风起云涌啊。

另一边,皇帝看着眼前的成果,笑呵呵地夸赞立在右侧的皇长子:“嗯,肃王这份差事做得不错。”

“还算对得起父皇的嘱托。”肃王心中开心不已,嘴上谦虚道。

站在皇帝另一侧的太子,勉强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几根破木头搭建的场地罢了,也值当肃王如此得意。

父子几人说话间,群臣已经在下面列好队伍,臣子一边,女眷一边,太子和肃王也下去了,太子站在肃王和恭王前面,成为臣子的领头。

太子妃也来了,站在女眷的最前面,成为女眷的领头,其后还有肃王妃、恭王妃,熙宁公主。

另外还有一个队伍,是乌桓王族,人数也有三四十之多。

“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成百上千人一通跪下高呼,震耳欲聋。

许清宜也在其中,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古代封建皇权带来的震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本许清宜还在想,为了一个乌桓部落的来使,真的有必要倾巢而出吗?

真是太给面子了。

如今被众臣们吼得耳朵嗡嗡的才明白过来,皇帝哪里是给乌桓来使的面子,他在示威罢了。

此时,不用行跪礼的乌桓来使忍不住向后张望,看各位的举动,应当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众卿,平身。”皇帝华发满头,依旧声音洪亮得很。

“谢陛下。”众人又叩了一下,随后尽量动作体面地站起来,拍了拍自个的衣袍。

许清宜也提着裙摆缓缓站了起来,由于平常见皇帝少,叩拜的业务有点不太熟练,好在前面有一群老师,她跟着依葫芦画瓢也不难。

旁边就是临哥儿,他不是臣子,索性就跟在了家眷这一边。

待众人站好,皇帝的目光落到乌桓来使的队伍,意气风发地朗声:“乌桓部落的爱卿,已经有几年没来大启了,此次,王子公主同来,少不得要玩得尽兴才回去!”

乌桓来使们,齐齐单膝跪下,向皇帝行了一个他们部落的大礼。

“好!朕宣布,大启和乌桓部落的骑射大比,正式开始。”皇帝道。

皇帝话音刚落,便有人吹响了号角,打起了鼓,端的是振奋人心。

两方带来的骑手和武士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趁着这次盛会攒点功绩和赏赐回家。

女眷们就不太有兴趣了,熙宁公主立刻回过头来找许清宜,近来她在备嫁,瞧着容光焕发,本来不是很想出门,但收到许清宜的帖子就来了。

“表嫂,临哥儿,好久不见。”她幸福地笑着道。

许清宜母子俩赶紧给公主见礼:“公主好久不见。”随着关系亲近,这礼越发简陋。

“这么吵闹的场面,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应酬呢?”熙宁公主奇道。

这次现场有这么多宗室成员在,动辄就跪来跪去,的确是应酬了,若不是为了临哥儿的事,许清宜当然也不想来。

可真实情况很复杂,暂时不宜跟公主交代,便笑道:“难得一次盛会,想着过来开开眼界。”

熙宁公主也理解,便点点头不再问了。

“公主这些天忙得怎么样,和沈状元的婚期定了吗?”许清宜关心地问。

熙宁公主大方地透露:“还没,司天监还在选日子,但估计也快了吧。”

有司天监选日子,那挺好的。

这时,恭王妃看见许清宜娘俩的身影,也惊喜地走了过来,喊道:“谢夫人,你们也来了?”

“王妃娘娘。”许清宜福了福。

“听王爷说你们要来,我这个万年不出门的,也就跟来了。”恭王妃亲切地抓住许清宜的手,随后也看了看外甥临哥儿,今儿个对方穿得更加隆重,越发俊俏夺目,欢喜笑道:“临哥儿。”

“给您请安。”临哥儿行了礼。

熙宁公主看着他们几个,心下不解,自己这个三皇嫂沉迷礼佛,不怎么爱出门,怎么忽然就和许清宜母子俩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奇了怪了。

“三皇嫂,你们认识吗?”熙宁公主还有些吃味呢,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关系。

“认识的。”许清宜被恭王妃抓住手腕的一瞬间,心中想着避嫌,以免暴露了两家的关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但转念一想,今天就是奔着刺激太子来的,便笑得很是亲切,道:“我与王妃娘娘一见如故,算是闺中密友吧。”

能与未来皇后做闺中密友,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正是如此。”恭王妃顺着许清宜的话说,高高兴兴认了这层身份。

熙宁公主哦了一声,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的,笑道:“也是了,表嫂待人温柔和气,注定有交不完的朋友。”

这话说的,许清宜好笑地瞅了公主一眼:“我哪里有交不完的朋友,满打满算就这么两个。”

想必这两个里头就包括自己一个,熙宁公主便又笑了起来。

他们扎堆的画面太过惹人注目,肃王妃和太子妃都看了过来,两个各为其主的皇家宗妇,此刻感想出奇一致,这几人是何时好上的?

肃王妃心中惊涛骇浪,恭王是太子的走狗,恭王妃和许清宜交好,难道是太子那边已经把谢韫之拉拢了过去?

这对肃王很不利。

想想快临盆的女儿,这胎保得十分辛苦,人都快折腾得面黄肌瘦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肃王妃的心头,不禁脸色阴沉地睨着许清宜。

看似在专注与恭王妃等人闲聊的许清宜,眼尾暗暗地留意着周遭,并不意外地看到肃王妃对自己不满。

她们之间的梁子,早就结得很深很深了。

太子妃的反应倒是耐人寻味,似乎很高兴她和恭王妃交好,但眼底又隐藏着一抹担忧。

据太子妃这几天的仔细观察,太子和恭王好像生了隔阂,也不知何时才能和好,她倒是想劝一劝太子,放下身段去哄一哄恭王。

可太子那人,素来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

“弟妹,谢夫人。”想了想,太子妃扬起笑容走了过来,先喊了恭王妃和许清宜,又看着熙宁公主说:“熙宁也在啊?”

“二皇嫂。”熙宁公主见是太子妃,得体地行了个宫廷礼。

太子妃笑容亲切地颔首:“熙宁要嫁人了,越发稳重了。”

熙宁公主和太子妃的关系一般,平时见了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因此便笑笑没说什么。

“见过太子妃。”

其余人一番见礼。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太子妃亲自去扶恭王妃,她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恭王妃,修复太子和恭王的关系,暂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拉拢许清宜了。

“日头渐高,走,咱们去屋檐下避避。”太子妃招呼道。

恭王妃面对凶手的妻子,心中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皮,以祭妹妹和妹夫在天之灵,但为了大局,她欣然一笑,随后回头招呼许清宜母子俩:“临哥儿娘,走吧。”

许清宜好笑,恭王妃这是想喊临哥儿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妥当,便带上自己一举两得。

一行人朝着宽敞的木棚内走去,这画面看得肃王妃眼中滴血,可不希望他们太融洽,便也跟了过去。

“弟妹们,去哪儿呢?也带大嫂一个。”肃王妃的出现,令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诚然恭王和太子现在在闹矛盾,但她们对肃王妃的厌恶是一致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算不谈立场,肃王妃这个人也太下三滥。

且不说对方的女儿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就肃王妃自己也不是什么体面的。

但怎么说也是妯娌,太子妃只能招呼她:“大嫂不嫌弃,那就一起来吧。”

“哟,这不是谢夫人吗?”肃王妃看许清宜的目光,藏着一团怒火,毕竟她和她女儿,在许清宜身上吃了一个很大的哑巴亏。

还有对方身边这个死孩子,诡计多端的小野种。

“肃王妃殿下。”许清宜谨记自己今天的目的,便对肃王妃和气地笑笑,不想节外生枝。

可惜肃王妃不想放过她,对她阴阳怪气道:“谢夫人真是交游广阔啊,一会儿去太子府赏花,一会儿和我们三弟妹打得火热,不知道谢将军作何感想?”

人人都知道谢韫之是纯臣,坚持不和皇子们来往,而近来他得妻子许清宜,言行举止好像有违往日的原则。

许清宜暗翻了个白眼,看来真阳郡主她娘对自己怨气很大,于是淡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韫之今天也在,不如一会儿我让他过来,您亲自问问?”

听见娘这么做作的遣词造句,临哥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想,爹应该是喜欢的。

肃王妃噎了一下,脸色非常难看,恨不得用眼刀子戳穿许清宜的脸。

其余人看到肃王妃吃瘪暗笑,随后专心走路,不多时便走到了木棚里,热气就消散了。

太子妃先坐下,随后招呼道:“各位也坐。”

许清宜可不想被抓住把柄,于是母子俩站着等其他人都坐了再坐。

丫鬟给各位主子们送上茶水,桌上还摆着各种鲜果点心,应有尽有。

这时许清宜才发现,同样是女眷的棚子,这里是视野最好的,能清晰看到擂台和马球场的情况,

眼下在台上的,是两个生面孔的汉子。

“表嫂想看表哥上场呢?那恐怕没这么快。”熙宁公主坐在旁边打趣道。

许清宜笑笑,没有反驳。

在她们隔壁,太子妃亲手扒了一个蜜桔,微笑着递给恭王妃:“三弟妹,这个桔子甘甜汁水多,你尝一瓣试试?”

肃王妃见状就纳了闷,冷笑着暗想,太子妃为了稳住恭王这条太子走狗,真是够殷勤的,倒是不怕惹人笑话。

看见递过来的桔子,恭王妃却不想接,淡淡一笑道:“我不爱吃桔子,二皇嫂自己吃吧。”

太子妃的笑容僵了一下,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没想到自己的示好也会有被拒绝的一天。

没脸事小,关键是恭王妃的态度,让她很担心太子和恭王兄弟俩的感情受损。

可恨大嫂赖在隔壁,太子妃也不好开口明说太多,只道:“好,不想吃桔子便不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肃王妃见状就奇了,恭王妃向来以太子妃马首是瞻,如今却不客气地拒绝了太子妃的殷勤,瞧着可不像是不想吃桔子,而是不想吃太子妃扒的桔子吧?

这两位若是闹掰,肃王妃喜闻乐见,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恭王妃刚拒绝了太子妃不久,便伸手拿了一个桔子扒起来,完了笑着拿给许清宜道:“你们娘俩吃。”

太子妃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老三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瞧着是在故意下自己的脸。

正想点出来,又想想太子给恭王的那一巴掌,她只好硬生生咽回去。

罢了,就当是为太子赔罪。

“多谢。”许清宜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战圈就蔓延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接桔子,然后分给临哥儿一半:“临哥儿,吃桔子。”

临哥儿接过来:“多谢娘。”

这几人之间的激流暗涌,肃王妃看在眼里,添油加醋道:“二弟妹,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三弟妹了?不然三弟妹这么菩萨心肠的人,哪里会给你脸色看。”

这话一出,太子妃深深地皱起眉,不悦地道:“大嫂,你今天怎么净说胡话,不是挤兑我就是挤兑谢夫人,谁惹你了?”

吵起来了,许清宜暗暗关注,太子妃无疑技高一筹,面对肃王妃的挖苦试探,只从对方身上找问题,而不是自证清白。

肃王妃果然噎着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我只是好奇罢了,二弟妹不必这么敏感,毕竟谁不知道你和三弟妹关系好。”

得,许清宜心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搁这儿戳太子妃的肺管子。

想到肃王妃巴不得太子和恭王闹掰,太子妃心里气闷恼怒,恭王妃卖力拉拢谢韫之的夫人,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莫不是想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想觊觎储君之位,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甩不掉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又气又慌。

连忙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才将情绪压下去,故作镇定:“大嫂,听说真阳那丫头要生了,祝她生个大胖小子,将来继承侯府。”

储君就是储君,储君的嫡子将来能继承大统,而庶子的孩子只能继承侯府。

太子妃专挑肃王妃的痛处踩,又是当着许清宜这个相关人士的面,果然气得肃王妃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听见自己又被推出来拉仇恨值,许清宜暗暗无语,这太子妃真是不怕肃王妃恨死她。

这时,听见丫鬟们喊了一声:“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过来了,众人连忙收拾收拾表情,换上得体的笑容起来见礼。

“太子殿下。”

许清宜和临哥儿缀在最后面,看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各位免礼。”太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不知道的,很容易对这把声音产生好感。

然而听在临哥儿的耳朵里,就觉得这个人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装,显得毫无诚意。

当初他娘刚嫁过来那会儿,哄他们兄弟的时候也很装,但不是这种令人反感的装。

至少娘很有诚意。

正这么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在看自己,他顿了一下,露出正常人见到储君该有的惶恐敬畏,然后垂下眉眼。

“嗯?后面那位是谢将军家考了案首的公子吗?”太子脸上笑着,眼底却满是阴云,说道:“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回太子殿下,是。”临哥儿抬起头来。

感觉太子的目光钉在自己脸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越来越骇人。

太子看着临哥儿那张脸,心脏一紧,定在原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张挥之不去的脸庞,一张带着血死死地瞪着他,一张惊慌失措地警惕着他。

两张脸合起来,就形成了眼前这名少年。

“太子?”太子妃呼道,觉得太子有些反常,是不是盯着谢将军的长子太久了?

而且这种反常已经不是第一次,若恭王所说是真的,太子要绑眼前这名少年,为什么?

太子和这名陆家的私生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刚才那几眼,足够太子完全认定临哥儿是谁的种,顷刻间他的心脏突突狂跳,掌心都攥满了汗。

怎么会这样,那俩人怎么还留下一个孩子呢?太子脸色苍白地想。

“太子?”太子妃又唤了一声。

太子猛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道:“谢小案首风采不输其父,孤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这个牵强的理由,连太子妃都不信,但她笑着为太子圆场道:“是啊,我初次见到谢小案首,也和太子一般感想。”

太子镇定下来后,重新看向临哥儿,想观察观察对方是否对自己的出现有异样。

结果一看之下,就捕捉到了临哥儿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不过消失得很快,等他再仔细看又没有了,仿佛只是他自己心虚眼花看错了。

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没有看错。

谢临是知道什么的,对方只是不敢流露,这很合理,因为他是储君,只是杀了一两条人命而已,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太子安慰着自己,无需担心,就算谢临知道也不敢说出去,没人会信的,说了只会惹麻烦。

“两位殿下谬赞了。”许清宜回了句,也在观察太子的反应。

从太子的不自然来看,答案已经很明显。

“嗯。”太子无心应付许清宜,对太子妃道:“你这个太子妃失职了,怎么能让乌桓公主被冷落?快去请她过来吧。”

太子妃有些冤枉,那乌桓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喜欢跟男人扎堆,她之前已经接触过,只是被拒绝了。

但也不好当众驳了太子,只能笑道:“是,臣妾这就去。”

“嗯,孤继续去陪着父皇。”太子离开时,又看了临哥儿一眼,这次却并未再发现什么异样。

远处,从太子靠近女眷的木棚开始,谢韫之便默默留意这边的动静,见太子离开后,他才迈步走过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太子妃已经离开了木棚,听从太子的吩咐去招呼乌桓公主。

其实她心里很不情愿,只因太子有争取乌桓公主入太子府的意思。

倒也不是太子喜欢那位热情豪迈的异族公主,恰恰相反,他只喜欢柔美纤细有才情的大启女子。

比如曾经的小温氏那样的,太子还真是出于喜欢才会求娶,可惜对方并不领情,否则也不至于……

肃王妃看见太子妃去找乌桓公主,便想起丈夫此前的叮嘱,叫她千万不能让太子妃笼络了乌桓公主。

假如太子和乌桓部落联姻,他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肃王妃知道,自家王爷也是想和乌桓部落联姻,以壮大自己的势力将太子拉下来,她心里当然很不舒服。

寻常的妾室就算了,进了肃王府的后院也是归她拿捏,可是弄一个乌桓公主进来,她还得捏着鼻子客气着。

一堆烦心事恶心着肃王妃,是以她暂时也没空为难许清宜,便起身道:“我也告辞了,三弟妹你们慢慢聊。”

说罢,并不等众人的反应便去追太子妃。

谢韫之与肃王妃不是同一条路径,他远远看见对方离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对方想必是急着去坏太子妃的好事?

方才打听了一通消息,了解到太子和肃王都有纳乌桓公主的意思,只是陛下不是很赞同,似乎不满意太子和肃王将外族牵扯进夺嫡中。

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和肃王都不是很认可,否则也不会放任他们斗争。

谢韫之想着这些,走进木棚,先后与恭王妃、熙宁公主打了招呼:“恭王妃殿下,熙宁。”

“谢将军。”“表哥。”二人也立刻站起来笑着回应。

“爹。”临哥儿喊了谢韫之一声。

“嗯。”谢韫之的视线在长子身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许清宜,冷峻的面容便柔和下来,问道:“刚才可有被刁难?”

看到自家那口子来了,许清宜也笑眯眯的,摇着头说:“没有,王妃娘娘和公主在呢,哪那么容易被刁难?”

众人寻思,分明是你自己的嘴皮子利索,看把肃王妃都气青了脸。

“你怎么过来了?”这种需要交际应酬的场合,她家这个大启第一头牌应该很忙才对。

谢韫之好像读懂了妻子的调侃,眼底有些无奈,不过他的确是找了个借口才从皇帝身边脱身的。

“这还用问,当然因为表嫂你在这里呀。”熙宁公主一脸我很懂表哥的样子。

而许清宜老神在在,半点不带害臊的,毕竟都老夫老妻了还害臊什么,笑着打趣回去:“公主等着,有我们去闹你和沈状元的洞房那一天。”

熙宁公主便臊红了脸,不敢再调侃表哥表嫂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现场安静下来后,谢韫之低声透露了一个消息:“我听见太子和肃王似乎想纳乌桓公主,不过陛下不满,那两位正在说服陛下。”

众人面露惊讶,自然知道皇帝为何不满,因为皇室血脉不容外族混淆,当然了,乌桓公主嫁入王府肯定不会受孕,就算有了也生不下来的。

天家就这么残忍冷酷。

许清宜看向恭王妃,暗中揣测恭王现在的打算,事已至此,对方应该萌生了那个心思吧?

“就让他们争吧,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恭王妃冷笑了一声。

那两位是什么样的人,皇帝看得一清二楚,若真是触犯了皇帝的逆鳞,一定会有刮骨疗伤的一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家的事,许清宜这个臣子家眷默默喝茶,识趣地闭嘴,谢韫之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对长子说:“临哥儿,你跟我走一趟。”

许清宜一怔,隐约知道他们父子俩去干什么,便叮嘱:“小心点。”

“嗯。”谢韫之笑着,给夫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不必说太多就能知道彼此想法的体验。

“熙宁。”临走时,谢韫之拜托熙宁公主:“你表嫂就拜托你了,帮我看顾着点。”

“表哥放心吧。”熙宁公主连忙笑着点头:“我一定寸步不离地陪着表嫂。”

“多谢。”谢韫之领着临哥儿离开。

另一边,太子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又看见谢韫之领着临哥儿过来了,他的眼皮子开始跳,不禁在心里咒骂,阴魂不散的东西。

“韫之回来了?”皇帝的脸色本来不愉,被太子和肃王气的,看见谢韫之才笑起来,说道:“哟,还领了你家儿子,叫谢临是吗?”

对这孩子有印象。

“是的,陛下竟然记得?”谢韫之倒是听夫人说过,他们在飞鹤楼见过一面,顿了顿,向临哥儿介绍了在场几位的身份:“临哥儿,快行礼。”

“是。”临哥儿出来行过礼,又退回去。

此时皇帝身边没有什么人,只有太子一个,肃王陪同乌桓王子去打马球去了,同去的还有乌桓公主。

这正是太子着急的原因,他身体孱弱不会打马球,便叫太子妃去争娶乌桓公主。

自临哥儿出现后,太子就忍不住看对方,眼底充满了凉意,因为他怀疑这小子,是故意在自己眼前晃的,他攥紧拳头。

“父皇,说起来谢将军家的公子,我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恭王道。

皇帝以为是飞鹤楼那次,说道:“恭王,你忘了吗,去年秋闱结束后,你我微服出宫在飞鹤楼见过。”

“那次我记得,儿臣是说……他长得像一位故人。”恭王说道,用眼尾睨着太子的反应。

一听恭王说这个,太子顿时瞪大眼,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强行压下去,不想被人看出端倪。

然而,他的心已经平静不下来,完了,恭王肯定是知道了真相。

太子也不笨,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谢韫之刚把谢临带过来,恭王就开始拿谢临的长相说事。

这说明,恭王八成已经和谢韫之联合起来,想要扳倒他这个太子……这个猜测令太子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完了。

“什么故人?”皇帝感兴趣地道。

恭王自从认定太子是凶手后,就等着这一刻,立刻回父皇道:“是儿臣的连襟,勇国公府的陆襄世子,这样介绍您可能没印象,他的另外一个名号叫凝渊公子。”

“是他,朕知道。”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当年那桩惨案他当然是知道的,毕竟是老三的亲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说老三媳妇至今还没走出来。

也是叫人惋惜。

“是的。”恭王继续道:“而且不止像陆世子一个,还像极了陆世子的夫人,这是王妃说的。”

皇帝活了这把年纪的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了恭王的言下之意,不由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俊秀沉稳的临哥儿,说道:“老三,难道你怀疑将军府的小案首,会是陆世子夫妻俩的孩子?”皱了皱眉,抚着白须:“这不大可能吧,朕没听说他们当年有孩子。”

“是没有,可若是已经怀在肚子里,那也是有可能的。”恭王分析道:“陆世子当时确定是没了,可妻妹下落不明,只是失踪而已。”

这么一解释,皇帝就接受了:“嗯,说不定是遗腹子。”

“恭王殿下竟然也看出来了?”谢韫之装作惊讶,撇清自己和恭王私底下消息互通的关系,迟疑道:“实不相瞒,勇国公夫人确实登门拜访过,笃定临哥儿是陆家的孩子,还有凭有据。”

皇帝被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如果是真的,对勇国公府是件好事,但听见谢韫之迟疑地说:“可是,微臣并不希望临哥儿是陆家的孩子。”

“哈哈,朕明白爱卿你的心情。”皇帝同情地看着谢韫之道:“好不容易把孩子培养得如此出色,换谁都不愿意拱手相让。”

太子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咬紧后牙槽,内心焦躁不安,却又只能故作镇定,甚至为了不引起怀疑还得开口搭腔:“哦,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微臣也不希望有这么巧的事。”谢韫之忽然面容凝重:“自从临哥儿可能是陆家血脉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临哥儿就受到了死士的刺杀。”

太子的眼皮又狠狠一跳,他承认,当时是他太慌乱了,才会如此鲁莽地派出死士。

“死士?”皇帝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眯着眼睛寻思,能在京城豢养死士的人可不多。

“竟然有这种事?”恭王也装了一下,愤怒地往下说:“当年的案子已是桩悬案,如今凶手又想迫害陆世子的遗孤,简直太猖狂。”

“你觉得是同一个凶手?”皇帝想了想也是,随即便点头说道:“两件事拼凑在一起,就能断定陆世子夫妻俩是被人所害了。”

“微臣和陛下所想一般。”谢韫之敛眸道:“看来恭王殿下当年查案的方向错了,只想着在当地差,没想过凶手在京城。”

不是,恭王倒是查了,只是没往太子身上想。

“那么接下来,只要盘查一下陆世子夫妇都跟谁有过节,也就不难查出那个逍遥了十三年的杀人凶手。”谢韫之信心满满地道。

不经意间,还瞥了太子一眼。

本就勉强保持冷静的太子,心脏重重地一颤,手脚冰凉。

“嗯,敢在京城指使死士杀人,太过猖狂。”皇帝看着谢韫之,吩咐道:“横竖谢卿最近也闲着,这件事就交给你彻查,怎么样?”

谢韫之立刻道:“是,微臣领命。”

“至于恭王,你就辅助谢卿吧,尽快让这件事水落石出。”皇帝道,这样的凶手留着是个祸害,今天敢刺杀重臣之子,明日是不是就要刺杀皇帝?

“是,儿臣遵命。”恭王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一通吩咐下去,才发现平时爱表现的太子异常沉默,便看了过去,只见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

由于太子向来孱弱,皇帝便以为对方身体不适,怜惜道:“太子舟车劳顿,累了就去帐篷里歇着,不必逞强。”

“是,谢父皇体惜。”太子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也不强行留下,行了个告退礼道:“儿臣告退。”

转过脸,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这时,擂台上传来乌桓勇士的振臂高呼,显然他大胜了,算上刚才的两局,这人已经连赢三局。

皇帝见状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韫之,你去会会他。”想到对方已经打了三局,这时候谢韫之再上,难免有些胜之不武,又道:“务必在三招之内放倒他,做得到吗?”

“微臣领命。”这倒是不难,谢韫之在走之前对临哥儿说:“去找你娘。”

想了想又不放心,朝陛下拱手:“陛下,可否借一名御前侍卫,护送犬子?”

“当然。”这孩子现在确实处境不安全,皇帝也不觉得谢韫之多此一举,连忙就指派了一名御前侍卫护送谢临:“务必安全送达。”

“谢陛下。”谢韫之目送侍卫护着临哥儿离开,这才扎起锦袍下摆,稳步朝着擂台的方向走去。

临哥儿在途中看了一眼临风而立的爹,心中的崇敬油然而生,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爹。

随后加快脚步,回到娘身边,转述完刚才听到的消息,临哥儿压着声道:“我本来想在陛下面前把矛头指向太子,但爹说今天这种盛会不宜扫了陛下的兴,而且自己指出来,不如让陛下自己去怀疑更致命。”

直接指出太子就是杀人凶手,这不仅是打太子的脸,更是打皇帝的脸,所以,谢韫之根本就没打算通过自己的嘴说出凶手的名字。

他要让陛下自己亲眼看到,太子是如何一步一步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的。

否则,就算他最后成功把太子送上绝路,也会遭到皇帝的厌弃。

“还是你爹那块老姜头辣。”许清宜听完就笑了,随即认真地看着临哥儿:“你今年比去年沉稳了不少,但论帝王心术,还是你爹看得更透。”

“嗯,爹跟我解释了,我就明白了,他说天家父子的关系是天下间最复杂的关系,而我还是太非黑即白,不懂人性。”临哥儿还是服气的,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妨事,你已经很厉害了,没准再过两年就能比肩你爹。”许清宜道:“既然陛下把这件事交给你爹了,你就乖乖配合做辅助吧,你爹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不要擅自做主,我担心你。”

性命攸关,不自觉地就唠叨了几句。

“知道了,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临哥儿发现自己习惯了和娘商量事情,每次都能得到很好的反馈。

恭王妃还在一旁,看着他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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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个姨母,恐怕永远也不可能跟临哥儿这么亲了。

“表嫂快瞧,表哥又赢了一局!”熙宁公主倒是认真在看打擂台,方才赢的那两局她还站起来鼓掌。

许清宜已经和临哥儿说完话了,闻言也专心地看台上,看到谢韫之大败对手,她也由衷地笑逐颜开,站起来给对方鼓掌。

“爹好厉害。”临哥儿说道。

这下子,大启的臣子们和皇帝都开心了,通通笑得合不拢嘴,区区乌桓勇士罢了,有何可惧?!

“谢将军确实厉害。”恭王妃也笑着起来张望鼓掌,感觉和许清宜这头亲戚相处很轻松,她也变得爱说话:“怪不得禛哥儿小小年纪就武艺高超,只是露了两手,便把思睿迷得整天囔囔要学。”

许清宜脑海中浮现出赵思睿的形象,接话:“小王爷长得那么结实,想学的话也可以学一学啊。”

“算了。”恭王妃看着临哥儿娘,不客气地揭自家孩子的短:“你当他真的想学武,他只是想不吃苦也能很厉害罢了。”

许清宜嘴上安慰:“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心里却偷着乐,话说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各有各的长处,还没有赵思睿这么熊的。

另一边,太子妃和乌桓公主听见欢呼声,也看向擂台。

作为大启的未来国母,太子妃也欣然流露出了骄傲,为身旁的乌桓公主介绍道:“这便是我们大启的常胜将军谢韫之,公主应该知道?”

“当然了,有谁不知道谢将军的威名。”乌桓公主看见自己部落的勇士连败,心情有些不美丽。

太子妃能理解,便体贴地掠过这个话题不说了,笑问道:“我看公主正是双十年华,此次来大启,可有联姻的打算?”

联姻?乌桓公主被缠了一上午,终于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可是她并不想嫁到大启,纵观历史上从部落嫁到中原的女子,哪个有好下场?

“多谢太子妃厚爱,我们部落的女子生性热爱自由,恐怕不适应大启的规矩。”乌桓公主直接道:“你们大启对女子的束缚太多了,哼,我看呐,没有一个女子过得有我们部落的女子舒心。”

妾室在他们那边只有王族才有,其他人都是一夫一妻,女子也可以狩猎当战士,不必看男人的脸色过活。

太子妃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乌桓公主说话这么直接,保持风度笑笑道:“公主说笑了,我们大启的女子也过得很好。”

“或许吧。”至少乌桓公主看出了太子妃的不情愿,哪怕是未来的一国之母,面对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也会糟心。

不过她没有拆穿,而是看着台上的谢将军道:“大启也有幸福的女人,比如谢将军的妻子,我听说谢将军的后院很干净?”

太子妃一怔,不得不承认许清宜确实是个幸福的女人,仿佛所有的好运气都被对方占了。

“你们大启的男人,都该跟谢将军学学。”乌桓公主哼笑一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乌桓公主拒绝后,太子妃也不知自己该失望还是庆幸。

转念一想,横竖乌桓公主也不会和肃王联姻,也算和太子交代得过去。

想到太子,太子妃就皱起了眉,深感对方近来确实不对劲,跟撞了邪似的。

“太子在何处?”发现太子不在皇帝身边伴驾,她问身边的宫女。

小宫女立刻去打听,快步回来:“回禀太子妃,太子身体不适,在帐篷中休息。”

“去看看。”太子妃有些担心,想亲眼看看情况。

帐篷里,太子担惊受怕,根本睡不着觉,于是叫太医过来给自己扎安神针,缓解缓解焦躁。

“太子,您还好吗?”太子妃进来,面容满是关心。

见是妻子,太子立刻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露声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乏罢了,已经请太医施了几针安神针。”

“那就好。”太子妃放下心来,犹豫了下说起正事:“太子,您让我试探乌桓公主的意思,她拒绝了。不过按照对方意思,也不会和肃王联姻就是了,她志不在此。”

太子瞬间满脸阴郁,乌桓公主的拒绝让他想起了小温氏,真是一样令人恼火,不过乌桓公主的身份不一般,就算被拒绝了他也不能如何。

“孤知道了。”太子说。

“还有臣妾发现,三弟媳妇一个终日沉迷礼佛的人,近来竟然和谢将军的夫人似乎关系不错。”太子妃试探地看着太子:“太子能否告诉臣妾,您和三弟……现在的关系究竟如何?”

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事关太子是否能继承大统,半点不能轻慢。

提起恭王和谢韫之的勾结,太子用力伪装的平静瞬间就绷不住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地道:“两个贱人,孤要杀了他们!”

这把太子妃吓了一跳,同时心也跟着往下沉,看来恭王和谢韫之确实勾结了,但她不解:“为何会这样?您和三弟之间怎么会闹得如此僵?”

她想知道,可是一谈及这个,太子便闭嘴不言,只是脸色很难看。

“太子?”太子妃干着急,他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瞒着她呢?

“别问了,你出去,让孤自己静静。”太子语气很冲地道。

“……”太子妃无可奈何,但也不敢忤逆太子,便告退离开。

能当上太子妃,她也不傻,很快就猜到,自己大抵是触碰到了太子的秘密吧?

而这个秘密与恭王有关。

太子妃回想了一下太子变成这样的开端,貌似正是许亭筠来太子府求助的那天。

然而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恭王背叛了太子,接下来太子的处境很艰难。

盛会持续到夜幕降临,众人班师回城。

一回到京城,太子立刻进宫去见皇后,屏退宫人后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母后,您要救救儿臣!”

“太子,你怎么了这是?”皇后被儿子这副样子吓了一惊,连忙弯腰去扶:“有事慢慢说,堂堂储君这般不稳重成何体统?”

“母后。”太子站起来,收了收失态的模样,然后磕磕巴巴将自己如何暗害陆襄夫妇,恭王和谢韫之又是如何一唱一和在陛下面前拿到查案的旨意,声音颤抖地道:“他们肯定掌握了证据,儿臣这个储位完了,母后,儿臣该怎么办?”

皇后听罢,先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太子:“蠢货,区区一个女人罢了,你竟然这么糊涂?!”

太子讪讪地挨骂,辩解道:“只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打算杀死他,母后,您要帮我,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失去储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先冷静下来。”随后皇后开始盘问,多少人知道,这些人处理了没,等等很多当时的细节。

得知目击者都死了,还有两个失踪下落不明,太子这些年也找了但是没找到,皇后这才稍微稳定下来,严肃对太子说:“记住,这件案子不是你做的,只要你咬死不松口,没人可以定你的罪。”

太子目光一闪,重重点头:“儿臣知道了,母后。”

随后又阴森地说:“老三和谢韫之勾结在一起了。”

“还不是你做的孽?”原本兄友弟恭多好?皇后心里气急,恨不得扇太子一巴掌。

但现在,也只能先帮太子掩盖真相。

谢韫之拿到陛下的旨意后,便开始大张旗鼓地查案,这样一来,很快整个京城就知道谢韫之要查凝渊公子的案子,瞬间被人热议。

这案子恭王已经查过一轮了,最后无果搁置。

大家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想被想起来,而且还是由八竿子打不着的谢韫之接手,一时引起很多人关注。

凝渊公子的拥护者们则是欣喜若狂,谢将军的本事那么大,人们对他有着近乎神化的崇拜,想着这次肯定能水落石出。

而谢韫之也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从公布要查案这天起,便将手里的消息一点点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案子进度。

这更是掀起了百姓们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大家茶余饭后,没事就帮谢将军推理案情。

可能这就是名人效应吧,临哥儿的两个爹,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临哥儿,知道你爹为什么这样做吗?”许清宜知道谢韫之的算盘后,心里很佩服,这家伙可真狡猾。

想了想,就过来和临哥儿聊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临哥儿越来越喜欢和自己聊天了,耐心变得很好,不像以前,当娘的唠叨几句就嫌烦。

临哥儿自己刚琢磨完,听见娘的提问,就点点头:“知道,一是敲山震虎,吓破太子的胆,二是将消息传递给皇帝,让皇帝自己寻找凶手。”

“嗯,还有吗?”许清宜目光期待。

“有,第三。”临哥儿想了想,继续说:“爹让这件案子人尽皆知,届时结果出来,皇帝无论如何都要给百姓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所以,太子肯定是要被废的。”

“没错。”许清宜欣赏地看着长子,不过,有件事她必须要让临哥儿有个心理准备,道:“但是我猜测,最终公布给百姓们的结果,不一定就是真相。皇帝为了皇室的颜面,很大可能会让太子身边的人顶罪,比如那些已经被太子处理掉的人。”

只要天家还是姓赵,让太子钉在耻辱柱就不太现实。

“无妨,能让他死就行。”临哥儿冷道。

许清宜:“……”这个倒是没问题,太子迟早都会死的,就算不是被恭王斩草除根,也是身体衰竭而死。

外面,谢韫之弄的这一出全民查案,传到太子耳朵里是肯定的,他的反应也和将军府一家子猜想的一样,担惊受怕之余,对谢韫之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能给太子带来一丝安慰的,也就是皇后的保证了,所以他谨遵皇后的吩咐,继续深居简出,不做反应。

皇宫也传进去了,甚至很早,皇帝的耳目不是花架子,之所以不知道太子十三年前的恶行,也是灯下黑罢了。

毕竟好端端的,谁也不会去怀疑看起来病恹恹的储君。

“朕这个爱卿,打的什么主意?”皇帝听完探子的禀报,琢磨起谢韫之的心思来,今天伴驾的是新科状元沈知节,被提问道:“沈状元,你觉得呢?”

面对皇帝的提问,沈知节稍作思索,俊秀漂亮的脸庞赏心悦目:“回禀陛下,学生觉得,谢将军应该是在敲山震虎,想让匿藏在京城的杀人凶手自乱阵脚,然后暴露自己。”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笑呵呵地说:“刚才侍卫汇报的案情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闻言,沈知节苦笑:“陛下为难学生了,光凭这些线索怎能推断出凶手。”顿了一阵,他又道:“不过学生倒是有一计,请君入瓮。”

“说吧。”皇帝颇感兴趣。

“很简单,只要放出消息,说坊间有人自称目击者,便可以守株待兔。”沈知节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起来确实很简单,皇帝看着沈知节问:“你觉得凶手真的会上当吗?”

“学生觉得应该会的。”沈知节分析道:“凶手不是派死士刺杀过谢小案首吗?证明凶手实则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眼下风声鹤唳,他应当很慌。”

沉不住气就会跳出来。

“有道理。”皇帝欣赏地看着沈知节这个准女婿,和蔼地道:“不过谢将军才是查案的主审人,我们就不扰乱他的思路了。”

这样的办法他们能想出来,谢韫之也可以。

“是。”沈知节垂眸道。

凶手是太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所以他坦荡荡的,也不是有意要勾起皇帝亲自查案的兴致。

沈知节走后,嘴上说着不干涉的皇帝,心里也忍不住沉思起来,恭王查了十三年都没查出来的凶手,究竟是谁?

对方还豢养死士,在皇城根下刺杀重臣之子,这就像是一根刺,已经深深刺进皇帝的心中。

皇后看着外头如火如荼的查案行动,心里也不无慌乱,谢韫之这么做,无疑是把凶手架在火上烤啊。

届时若是指向太子,就算定不了罪也会惹得一身骚。

“好他个谢韫之……“皇后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十分好的解决办法,便咬牙说了一句。

数日后,太子过了几天足不出户的日子,忍不住派人打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听侍卫说,百姓们的情绪十分激愤,还吵嚷着找出凶手后,要将凶手吊在城楼上烧死。

太子:“……”

原本不是很相信,但坐着轿子出去转了一圈,果真听到很多百姓咬牙切齿的言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亲儿子。

所以,那凝渊公子的名气,就真的有这么大吗?

人人都为他讨公道,简直不合理,太子愤怒地想,都是谢韫之这个心机深重的贱人,故意煽动百姓们的情绪。

照这样下去,太子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被扣上罪名了,下场会怎么样?

遗臭万年,无缘大位,甚至是死……

很是不淡定的太子,又进宫去找皇后,六神无主地对皇后说:“母后,要不儿臣向父皇坦白吧?看在儿臣错手杀人份上,父皇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儿臣名誉扫地。”

“不行。”皇后立刻否了,冷冷地瞪着沉不住气的儿子:“你承认了,你的储位怎么办?”

“可是母后……”太子着急,害怕被吊在城楼上烧死,现在百姓们的情绪太激动了。

“好了。”皇后强硬地将太子的声音压下去,抿唇道:“他们也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在陛下面前揭露你,所以你忍忍,母后会替你想想别的办法。”

听了皇后的话,太子的抗议就咽了回去,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听您的。”

匆匆而来的太子,又匆匆忙出了宫。

回到太子府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

太子妃已经留意太子的反常很久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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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太子妃,去外边转了几圈,然后进宫了。”侍卫回答说。

“转了几圈,做什么?”太子妃不解地问。

侍卫想了一下,摇摇头:“没做什么……”然后又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去听消息,听百姓们谈论谢将军查案的消息。”

果然又是跟这件事有关,太子妃本来以为,太子只是在焦躁恭王背叛他和谢韫之联手了,但静下心来想想,先后顺序好像弄错了。

是太子那个不能触碰的秘密,使得恭王背叛太子,所以太子焦躁的其实是那个秘密。

太子妃再想想,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陆襄夫妇案,顿时心脏一紧,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怎么会……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太子这个储君,只怕是要做到头了。

“……”

“太子妃,您怎么了?”侍卫觉得太子妃似乎要晕过去。

没有,但也几乎快了,她摁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装傻,亦或者直接去找太子明说?

太子那种性情,太子妃最终还是选择装傻。

她不想把自己卷进去,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不日,坊间传出重大的案情进展,说是抓到了一个疑似是凶手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此人没有命根子,还镶了两颗大金牙。

这个消息传得有板有眼,立刻让整个京城的人们都关注起来。

那逍遥了十三年之久的凶手,终于要落网了吗?

勇国公夫妇听见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勇国公夫人立刻就拎着一大堆礼,上门来找许清宜。

“谢夫人,我听说谢将军把凶手抓住了,是真的吗?”她激动地问。

“国公夫人。”许清宜招呼对方坐下,保守回答:“是啊,人是抓到了一个,但只能确定与案情有关,至于是不是凶手,还得审问过才知道。”

“好好好。”勇国公夫人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开心了,期待地道:“只要消息是真的就好,有线索就是好事,我们相信谢将军的能力。”

许清宜的手都被抓疼了,但笑着点点头:“肯定可以的,您回去和国公爷耐心等消息就行。”

“哎。”勇国公夫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用力了,这才松开许清宜的手,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动了。”

“没事。”许清宜不计较地摇头。

来都来了,勇国公夫人关心地问:“临哥儿最近如何,他还好吗?”

最近儿子和儿媳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夫妻俩都担心临哥儿心里不好受。

不过孙子不肯亲近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扰,今天就趁机会问问。

“好的。”许清宜点头:“那孩子心里坚强着呢,都是从小练就的。”

简单的一句话,叫勇国公夫人怪心酸的,不用细想也知道,她家大孙子吃了很多苦。

“嗯。”

勇国公夫人又拉着许清宜着聊了一会儿,才回隔壁去。

皇宫,养心殿。

近来沈知节颇受皇帝喜欢,今日仍在,陪着皇帝听完最新的案情进展后,少不了又被皇帝问道:“知节,你偷偷给谢爱卿出主意了吗?”

不然才过去没几天,怎么这么巧,与案情有关的人就抓住了。

沈知节忙道:“回陛下,学生没有给谢将军出主意,这嫌疑人特征描述得如此清楚,应当是真的抓到了吧?”

闻言,皇帝便开始回想刚才听到的嫌疑人特征,其中没有命根子那条,令他高高地一扬眉。

“这……”

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然大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陛下,方才太子府传来消息,说太子在府邸气急攻心,昏阙过去了,情况很是危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忽然而至的坏消息,把皇帝吓得一惊,连忙问大太监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为何会气急攻心?”

大太监只是负责传消息,摇摇头禀道:“奴才不知,太子府的奴才只说了这些。”

“罢了,摆驾去太子府。”皇帝忧心太子,也不再问了,立即凝重着神情出宫。

沈知节见状也跟着出了宫,但不是跟去太子府,而是准备回将军府。

同行的路上安慰皇帝:“陛下,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不要太忧心。”

皇帝无声点点头,心里如何能不忧心,太子打小就体弱,他已经习惯了太子三天两头地生病,希望这次也能平安度过。

抵达太子府时,太子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帐顶,脑海里闪过一张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脸,四十来岁,没有命根子,还镶着两颗大金牙,这是他以前身边的得力太监金三宝。

也是目睹了他杀人的目击者。

现在已经被谢韫之找到了,想到这里,太子又感到眼前一黑,好似胸口有块大石堵住般喘不过气。

“太子!”床边照顾太子的太监惊呼一声。

被掐人中的太子勉强缓过来,睁眼看见太子惊慌的脸,和当时金三宝看见他杀人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瞬间就把太子激怒了,提脚踹过去喝道:“滚!”

太监摔了个结实,又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皇帝浑厚的声音从远到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来到太子床前。

“父皇?”太子看见皇帝,连忙想爬起来请安。

“躺着,别瞎折腾了。”皇帝看着太子这副虚弱的样子,面露不愉,责备地道:“明知道自己身子弱,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来看自己,太子很开心,可他哪敢实话实说,极力保持镇定地笑着道:“些许小事,是儿臣自个身子太弱了,还累得父皇出宫跑一趟,是儿臣的过错。”

“些许小事?”皇帝感觉太子在糊弄自己,不过想了想,也没有追究,现在还是太子的身体要紧:“你自己的身子骨你自己清楚,不要让我和你母后担心你。”

“是。”太子忙道。

话音落,外头太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急匆匆进来,看见皇帝也在,停下福了福:“陛下,您也来了?”

内心也同样欣喜,皇帝还是很看重太子的。

脸上却忧心忡忡,在得到皇帝的颔首后,连忙来到太子床前看望:“翀儿,你现在感觉如何?太医怎么说?”

“母后。”太子心虚地低下头,回答母亲:“儿臣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心急昏阙了一下。”

皇后闻言目光闪烁,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是因何故才心急昏厥的,无非就是听见谢韫之抓到目击者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们一口咬死,是那金三宝错手杀人,畏罪潜逃,眼下还想攀咬太子获取庇护,谁又能奈何?

“你呀,改改你的急脾气,稳重点。”皇后拍拍太子的手背,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皇后转身跟皇帝说:“您也劝劝太子,对政务不必这么钻牛角尖,有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朕倒是想劝。”皇帝轻哼一声,睨着他们母子俩道:“可惜太子却藏着掖着,不叫朕知道他因何气成这样,怎么?你手头上那点政务,还有什么可对朕隐瞒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皇误会了,儿臣御下能力不如父皇,只是怕叫您笑话而已。”太子忙说道。

皇帝板着脸不置可否。

“肃王殿下驾到。”外头又传来一声通报。

众人朝门口望去,肃王器宇轩昂地走进来,先是向皇帝和皇后行了礼,说道:“父皇,母后。”然后一脸关心地走到太子床前慰问:“二弟,大哥听说你有恙,担心坏了,连忙赶回来看你,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吗?”

“大哥有心了,孤没什么大碍。”太子扯着嘴唇一笑,心中却冷哼,老大只怕担心他是假,来看他死了没才是真的。

“那就好,二弟乃是我们大启的储君,要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肃王道,表现得毫无破绽。

“多谢大哥关心。”太子道。

皇帝是知道他们兄弟相争的,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哪怕知道这是假的也看得舒心。

“你大哥说得对,这些天就先歇着吧,有事多和你三弟商议,叫你三弟去办就好了。”皇帝暂时还不知道,太子和恭王已经闹掰了,说:“朕出来得匆忙,还要回去处理政务。”

众人立刻行礼道:“恭送陛下。”

“嗯。”皇帝最后看了太子一眼,便转身出去。

和众人说着要回宫的他,站在院子里的某处停下来,对身边的人吩咐:“刘得住,你去叫太子府的总管过来。”

“是。”刘公公离开。

一会儿就领着太子府的总管过来,总管谦卑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

“说吧。”皇帝急着出来不是为了回宫处理政务,只是想打听打听太子隐瞒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隐瞒,负手睨着太子府总管道:“太子气急攻心是怎么回事?”

太子府总管哪敢隐瞒皇帝,立刻一五一十地回禀:“回陛下,太子殿下昏阙前……正在听侍卫汇报消息。”

“什么消息?”

“是……谢韫之将军抓到凶手嫌疑人的消息,然后太子殿下便昏阙了过去。”

凶手嫌疑人的消息?皇帝陷入沉思,之前他就在思索案情来着,只是忽然被太子昏阙的消息打断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太子昏阙竟然和案子有关。

无根之人,死士,在京城,作案后能匿藏十三年之久不被发现,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无不指向宗室子弟。

皇帝的眼神猛然一震,负在腰后的拳头瞬间握紧,随后,他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太子府总管:“太子近来,可有什么反常之举?”

总管额头直冒冷汗,再说下去恐有叛主的嫌疑,可是转念一想,陛下也是关心太子呢,便老实地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好像和恭王殿下发生了口角,从那天起便喜怒不定,连太子妃也不敢多问。”

皇帝深深地皱着眉:“因何事发生口角?”

“这个奴才就真的不知了。”总管过了会儿迟疑地道:“似乎与谢韫之将军的长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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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皇帝的目光空洞了一瞬,陷入恍惚,接着才恢复过来,当刘得住和太子府总管偷看他时,已是看到满脸寒霜,十分骇人。

所以,太子就是杀害陆襄夫妇的凶手吗?

皇帝阴着脸不想相信,可是这么多线索摆在眼前,似乎由不得他不信,甚至连太子杀害陆襄夫妇的动机,他也是清楚的。

太子怎就这般糊涂呢?他气得胸口发闷地想,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堂堂储君变成杀人凶手,若传出去,按照现在百姓们对陆襄夫妇案的看重,太子以死相抵都不算过分,更遑论继续当储君。

所以,太子是凶手这个消息不能公布,这会动摇皇家的声誉,但,太子这个储君也做不成了,皇帝快速地筹谋。

一想到要一边是太子,一边是恭王和谢韫之,还有百姓,所有人都要一个交代,皇帝就眉心突突跳,十分棘手。

“陛下,您不是回宫吗?”皇后也出来了,第一眼看见皇帝,然后才看见跪在皇帝身边的太子府总管,当下心头一紧。

太子府总管知道多少,和皇帝又说了什么?

“是打算回的,遇到太子府的总管,闲扯了几句。”皇帝压着情绪,看向皇后问了句:“皇后知道太子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皇后看看地上的太子府总管,一时不敢再拿政务来搪塞了,勉强笑笑道:“具体何事,太子也未曾跟臣妾这个母后交代。”

皇帝紧紧盯着皇后的脸,锐利的眼神令皇后心惊胆战,但最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道:“回宫再说。”

皇后微微松口气时,只听皇帝朝着刘得住又吩咐了句:“刘得住,派人传谢爱卿与恭王进宫一趟,立刻。”

闻言,皇后险些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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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之刚从外面回来,途中碰到已经从小厮升级成管事的明钰就问:“夫人呢?”

“将军回来了?”明钰行了礼,心中好笑,难怪大家都说将军一回府就找夫人,原来是真的,忙回道:“夫人好像在库房呢?”

谢韫之就往库房去了。

近日府里又进了点贵重东西,许清宜亲自在安置这些宝贝,也不是担心别人碰坏了,就是养眼啊,摸一摸能开心一整天。

正在欣赏一件玉雕,忽然背后贴过来一份重量,许清宜受到惊吓,随即想到是谢韫之,这才放松下来。

“将军?”回头一看果然是,许清宜又瞄了眼门口,丫鬟们已经躲得不见人影,这帮丫头……也不留一个当电灯泡!

“是我。”谢韫之抱了抱妻子,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了一吻。

许清宜半天不见,也想这家伙得紧,算了算了,光天化日便光天化日吧,她踮起脚也亲了亲谢韫之的唇角。

谢韫之顺势而为地一侧首,噙住妻子娇艳欲滴的唇,来势汹汹地往深了吻,直到对方举拳轻砸他的胸膛。

这才停止采撷。

拢了拢耳边不听话的鬓发,许清宜也欣然抱着谢韫之的腰,枕着对方的胸膛问:“审问得怎么样?对方可是招了?”

谢韫之低头轻嗅着许清宜鬓发上传来的香气,手掌环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招了,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还未用刑就老实得很。”

许清宜点头,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当机立断地逃跑,估计太子当时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溜了。

是的,谢韫之放出的消息并非假消息,他们是真的抓住了目击者,这还得多亏了恭王手下能人辈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金三宝。

许清宜也是听了一耳朵,指出金三宝所在方向的人竟然是吴先生,看来吴先生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啊,叫临哥儿拜对方为师真是拜对了。

“夫人慧眼识人,为孩子们费心了。”谢韫之也想到了一块儿去,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夫人能做到的有些事情,他这个当爹的却未必能够。

“忽然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许清宜笑笑。

夫妻二人依偎了片刻,忽然听见丫鬟在外头说:“夫人,将军,沈状元来了,在前厅候着。”

“哎,听到了。”许清宜应了声,连忙从谢韫之怀里出来,猜测道:“沈状元早上进宫去了,一回来就找我们,估计有事发生,走,去见见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库房,往前厅走去。

“谢将军,谢夫人。”沈知节见了他俩,简单行了礼,开门见山道:“太子好像不大好了,陛下匆匆忙去了太子府。”

“不大好,什么意思?”许清宜追问。

“说是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沈知节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很重要,所以一回来就和谢将军夫妻俩说。

谢韫之目光一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沈知节颔首道:“多谢沈状元告知,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

“真的吗?能帮到谢将军就好。”沈知节开心地道。

许清宜瞅见沈知节亮晶晶的眼神,好嘛,大型偶像与粉丝的会晤现场,她想对这名粉丝说,你好歹都考上状元的人了,不必这么迷弟。

“真的。”谢韫之道。

几人正说着话,负责门房的观棋亲自进来禀报:“将军,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请您即刻进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了。”谢韫之应道。

许清宜看着谢韫之:“是因为太子的事?”

谢韫之颔首,干净利落地吩咐:“我进宫,在府里等我回来,不必担心。”

“去吧,一切小心。”许清宜目送谢韫之离去。

“谢夫人。”沈知节不解地道:“难道太子昏厥跟谢将军有关?”

许清宜摇摇头:“沈状元别问了,这件事你不知情比较好,知道了对你和沈夫人都没有好处。”

闻言,沈知节立刻就不问了,他知道谢夫人肯定是为了自己着想的。

皇宫,依然养心殿。

谢韫之和恭王前后脚到,两人一起给皇后行了礼:“陛下,皇后娘娘。”“父皇,母后。”

“嗯,你们来了?”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点点头笑了,只是今天的笑容显得有些沉重。

“谢将军,恭王。”皇后一如既往地严肃。

但仔细看,就能看出她与往日的不同,今天的她,脸上覆盖着一层岌岌可危的灰色。

“韫之。”皇帝开口道:“听说你抓到了凶手嫌疑人?情况如何,招了吗?”

谢韫之想了想,说道:“回陛下,对方暂时还未开口,不过微臣已得知,此人曾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名叫金三宝。”然后抬头望向皇后,询问:“不知皇后可记得这号人物?”

提到金三宝的名字,皇帝心中微探,果然是这个人,的确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只是后来失踪了。

他点点头:“朕记得,想必皇后也记得。”

皇后紧紧地抿着嘴唇,手指在袖子里头攥紧,在谢韫之和恭王来之前,皇帝已经直接质问过她,问太子是不是杀人凶手?

皇后当然不想承认,立刻就惊恐地反问皇帝:“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凶手?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他那副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杀谁啊?”

皇帝冷笑:“他身子骨是不好,但他身边多的是爪牙,皇后,你若是再继续瞒着朕,朕只能让谢爱卿和恭王继续查下去,你自己选吧!”

皇后顿时面容苍白,脸上的犹豫衡量出卖了她。

皇帝闭了闭眼睛,果然,真的是太子杀的,甚至不是那些爪牙杀的,否则以皇后的性子,肯定会极力摘出太子,将一切责任推到爪牙身上。

“你若是一五一十地交代,朕还能想个两全的法子,保住太子的最后一点体面,如若不然,朕也帮不了他。”皇帝冷冷地道。

本就在犹豫的皇后,闻言容色灰白地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后红着眼睛承认道:“是太子糊涂了,他不是有意的,是错手杀人,请陛下相信,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亲耳听见皇后承认,皇帝向来挺拔健朗的身形也颓然了几分,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咽回去,淡淡道:“皇后,死的是老三的妻妹和勇国公府的世子,还牵扯到了谢爱卿的养子,你当知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事绝不会轻拿轻放,所以,太子非废不可。”

“他不可能成为大启的下一任皇帝了。”

皇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没想过跪在皇帝脚边哭求,求求皇帝再帮太子想想办法,可是夫妻几十年,她知道皇帝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她只能怔怔地接受儿子的江山没了这个事实。

“不过你放心,朕会保太子的性命无虞。”皇帝道,倾注了几十年感情的太子就这样被废了,他也痛心。

如果死者不是牵扯到这么多重要的人物,皇帝大概还能保住太子的储位,可惜没有如果,太子一旦失去恭王和谢韫之的支持,根本就无法在朝中立足。

他总不能为了保太子,将恭王和谢韫之都灭口了吧?

所以只能废太子。

回到眼下,皇帝望着两人道:“眼下的线索都显示与太子有关,虽说金三宝还未招供,但朕知道,你们心里已经认定凶手是太子了,朕说的可有错?”

谢韫之和恭王齐齐跪下:“不敢。”

“既然不敢,这件案子就不要再往下查了,定金三宝的罪吧。”皇帝话音落,只见跪在地上的二人同时抬头看过来,他微微地避开视线,坚定道:“太子在这件事上也有过错,朕会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其余的,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两条人命,还有刺杀谢临,太子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废,甚至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

这个结果,和谢韫之料想的一样,他倒是能接受,但恭王提了一个条件:“父皇,您的决定儿臣都可以接受,不过儿臣希望二哥能去临哥儿的父母坟前上柱香,给他们请罪道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话一出,整个养心殿的氛围都变得剑拔弩张。

“本宫不同意。”皇后一听就急了,怎么能让太子去坟前请罪呢?朝皇帝哭咽道:“太子那副身子骨有多弱,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儿受得了这种打击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韫之和恭王都皱起眉头,二人心道,难道太子的命是命,陆襄夫妇的命就不是命了?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皇帝也觉得皇后的话有问题,陆家和温家损了血亲,怎么着也要给两家一个交代,废太子只是其一,太子这样……本就失去了民心,不废也不成了。

而去坟前赔罪道歉,是私下给两家的交代,这已经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

但凡不是太子这个身份,陆家和温家定然有能力让凶手血债血偿。

可是皇后的考虑也是对的,太子既体弱,又心性不稳,皇帝也害怕对方受到废黜的刺激,一命呜呼。

嫡子始终是嫡子,皇帝自己当初便是嫡子继位,很看重正统,因此他倾向的人选一直是太子,对太子的感情很深,又怎是轻易能割舍的?

若有一丝能保住太子储位的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惜的是,太子亲自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连丝毫的余地都不留。

恭王见皇帝久久不说话,一颗心便往下沉了沉,主动开口问:“父皇,您的意思呢?”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在大启就算不能全然当真,但也不是形同虚设。

为了皇室的颜面,恭王同意不公开处置太子,可他认为自己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面对恭王的紧逼,皇帝皱了皱眉,面容疲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赔罪道歉是应该的,但是你二哥身子骨也确实不好,你看能不能给他一些时间,先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再说?可以吗?”

皇帝已经示弱了,希望恭王给自己一个面子,可恭王的心却凉了几分,父皇这样无非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恭王对此结果,其实也说不上意外,父皇本就对太子一直偏爱有加,其次是老大肃王,对他却一直平平。

直到后来,他崭露头角被父皇看到,这才开始培养他,作为太子的助力。

至于大统,皇帝一直都没考虑过他。

原因恭王隐约知道,是以他不强求,心甘情愿当太子的助力。

可惜事与愿违,太子竟然如此不堪。

恭王可以不肖想大位,只是想要太子的一个道歉而已,眼下看来都是不实际的。

他将这件案子翻出来,‘玷污’了太子的清白,说不定父皇还要怪他惹是生非。

“恭王,你别以为朕在骗你,朕说话算数。”皇帝见状,对恭王郑重地承诺:“真的,一旦确定你二哥的情况不坏,朕立刻就叫人押送他前往,如何?”

恭王对皇帝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还能如何?

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应下:“您都这么说了,儿臣也只能听命行事。”

任谁都听得出来,恭王充满了委屈,皇帝也知道这个儿子受了委屈,还有谢韫之父子俩,当初也是真真切切地遭到了死士的刺杀。

可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丧命。

恭王的不满,谢韫之的不满,也只能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受。

“恭王,谢爱卿,朕知道委屈你们了。”皇帝在人前的样子向来都是强大的,如今却满脸的歉意和难过地道:“太子做出这等错事,朕也有责任,在金三宝定罪后,朕会亲自向陆温两家致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后看向谢韫之,叹了口气道:“谢爱卿与谢小案首受到的惊吓,朕也在此替太子向你父子二人致歉。”

“不敢。”谢韫之垂下眼帘,他和临哥儿倒是还好,府里的护卫也没受什么伤。

但恭王妃娘家和陆家,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凶手不死,不足以平息家眷心中的伤痛。

然而,能够处死太子的只有皇帝,眼下看来,皇帝却是护着太子的。

“就当是给朕一个面子,朕不会忘记你们受过的委屈。”皇帝声音低低地安抚,然后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你们去办吧,朕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谢韫之和恭王轻声应。

走出养心殿,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不过太子能废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之后,就是谨防对方报复了,他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一点。

直到大位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能有所松懈。

谢韫之回到将军府,立刻将养心殿发生的一切,转述给了许清宜,完事说道:“皇帝对太子感情颇深,为了太子,怕是要寒了陆温两家的心,还有恭王……我一直对这位殿下没有什么印象,近来与之共事才知道,对方是办事的一把好手,既然如此优秀,陛下却好像看他不到,真是奇了怪哉。”

听完谢韫之的转述,许清宜也幽幽地吐了口气:“皇帝年纪大了,心里挂念着亲情也是可以理解,不过凝渊公子和温家小姐那么神仙般的人物,真是意难平啊,一命抵一命都不为过。”

狗太子要是不动手,那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路人听了都激愤的情况,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沾亲带故的当事人。

“嗯。”谢韫之觉得夫人说的对,皇帝年轻时,真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君主,他十分敬佩对方。

如今上香道歉这种小事,他觉得皇帝不应该拒绝的。

“事情只办到这个地步,希望临哥儿不要怪我不尽力才好。”

许清宜侧目,抬手揉了揉他那张过分绷紧的脸庞,缓声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为了保护自家人,放弃自己的原则,扭转自己的观念,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个满分的爹了。”

闻言,谢韫之的面容才放松下来。

夫妻俩对视片刻,便亲到了一块儿去,不开心的时候,就做点开心的事。

“……”

许清宜一向是不提倡白日宣那什么的,但今天特殊情况,她便没有制止,甚至主动得过分。

“心疼我了?”谢韫之见妻子将自己推倒在鸳鸯戏水的绣被上,便笑了,欣然地与对方旧梦重温。

“少说话。”许清宜嗔怪道,同时用手捏住对方的嘴唇,不许说话。

谢韫之听话地闭上嘴,阖眼享受妻子在自己怀里忙活,虽然对方还是那么不长进,闹得他不上不下的,可他大抵是个受虐狂吧,就爱这个滋味儿。

二人新婚那会儿,许清宜经常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韫之的脸,但那时候对方都是‘睡着’的状态,哪有现在如此生动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也是病了,看见谢韫之这么快活享受,内心也有种油然而生的满足。

许清宜伺候了这位大将军一通,等她累得无以为继了,便反过来由对方伺候她。

同样都是伺候,对方的质量明显比她高很多,让她难以招架。

“夫人,给我怀个孩子吧,我们全家都会保护他的,我保证。”谢韫之紧紧抱着妻子,嘴唇贴着嘴唇,近乎起誓般地说。

许清宜:“……”

心里一热,便无声地点点头。

她也想啊,但这个要看缘分不是,缘分来了就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拥缠绵过后,夫妻二人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不过该忧心的事情还是有的,许清宜懒洋洋地躺着,望着男人的背影犹豫地道:“韫之,勇国公府那边,我应该去传个消息吗?”

不管怎么说,勇国公夫妇作为陆襄的父母,肯定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谢韫之起来穿衣,边考虑道:“先不急,我猜陛下很快就会召见他们,还是由陛下来告诉他们比较好。”

又说:“横竖勇国公夫人从宫里回来,一定会来找你,届时你有什么话再说。”

想想也是,许清宜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小睡片刻。

和谢韫之这个武将亲热实在是太累了,对方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也不怜惜着她点。

次日,勇国公夫妇、恭王妃,三人果真受到了陛下的召见,他们分别代表着两位死者的亲眷,进宫接受皇帝替太子的致歉。

知道这番是自己不占理,皇帝的态度放得十分低,可能是因为有女眷的原因,比昨日在养心殿面对谢韫之和恭王这两个大男人时柔情多了。

皇后作为太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在场的,要在死者的亲眷面前承认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她含糊不清说出真相时,勇国公夫人几乎哭得昏厥过去,恭王妃昨日就知道了真相,已经哭了半宿,今晨脸上还是憔悴的。

勇国公虽没有妻子这么激动,但也泣不成声,频频抹泪。

苦命的儿子与儿媳,竟然是被当今太子所害,一心一意忠君为国半辈子的勇国公,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崩塌了。

皇帝一直温言安慰,倒显得旁边面无表情的皇后十分冷漠,是啊,因为皇后实在没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即将她自己也有可能会面对丧子之痛,骄傲了半辈子的太子,如何受得了被废黜的消息?

太子定然是会崩溃的,她的太子啊,既然都隐藏了十三年,为何还要将案子翻出来查呢?!

皇后越想越伤心与不甘。

皇帝将皇后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颇为不愉,数次用眼神暗示,可惜皇后沉浸在怨气中,毫无反应。

倒也不是皇后糊涂了,她很清醒,既然太子都被废黜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换作皇帝的其他子嗣上位,将来会善待他们母子俩吗?

不会的,所以已经没有希望了,她又何必再装贤良。

拿皇后没有办法的皇帝,也只能先将这几位好好安抚一番,然后再差人送出去。

出了宫,勇国公夫人反而不哭了,声音沙哑着和勇国公道:“我要去找谢夫人,我们一道去吧?顺便见见临哥儿。”

上回去没见着,她心里念着呢。

而勇国公更是没见过一面。

“成。”勇国公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回头还要去儿媳妇坟上走走,想起这事,便道:“回头挑个好日子,把临哥儿爹娘合葬了。”

他们夫妻分开了这么久,今后的日子,便重新聚在一起继续相守。

将军府。

许清宜就知道隔壁老两口要来,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也生了恻隐之心,忙吩咐苏叶:“去把大少爷喊来。”瞧着怪可怜的。

哭太久了消耗大,估计东西也吃不进去,许清宜便又吩咐人上了两碗米汤,还有两盆热水,给老人家净脸净面。

不久后,二老都缓了过来,勇国公夫人看着忙前忙过后的许清宜,感激地道:“谢夫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您喊我清宜就是了,这样太生份了。”长辈这样称呼自己,许清宜其实有些不习惯。

“好,那我就喊你清宜了。”勇国公夫人巴不得呢,见两家关系又亲近了些,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刚才她要说的是:“多谢你啊,对临哥儿这么好,对我们也这么好。”

“都是亲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有临哥儿这层关系在,以后少不得是要来往的,只是不知道勇国公夫妻俩会怎么平衡庶子和亲孙子了。

他们这边没有去争的想法,但横竖会有矛盾的,毕竟许亭筠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更是想吃了她吧?

亲戚?这话勇国公夫妇爱听,二人忙笑着点头:“对,都是亲戚,以后常来往,互相帮助。”

那狗太子被废黜后,他们就没有倾向的对象了,二老眼下当场决定,以后将军府倾向谁,他们就倾向谁。

谁叫他家的大孙子在将军府呢?

“娘,您找我?”说大孙子大孙子就到,临哥儿快步走来,撩起袍摆跨过门槛,仔细看袖子上还沾了几滴墨,解释道:“刚才在写文章,还有最后几行字,我想写完再来,所以耽搁了一下。”

“无妨。”许清宜对他无比自然地道:“你祖父和祖母来了,刚从宫里出来,听到了真相,这会儿心里难受着呢,我就把你叫过来说会话。”

临哥儿见到勇国公夫妇的瞬间,已经明白了娘的意思,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感到抵触,觉得别人伤心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现在找出了凶手,也听了亲生父母的故事,他和娘一样也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早就原谅了生母带来的伤害。

现在就只剩下同情。

“嗯。”临哥儿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他甚至愿意给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一句淡淡的关怀,道:“祖父,祖母,既然凶手已经受惩,往事不可追,请节哀保重。”

勇国公夫妇忽然听见临哥儿这样喊自己,激动得险些又落下泪来,二人忙点头道:“好好好,听临哥儿的,我们不伤心难过了,不幸中的万幸找到你,祖父祖母高兴着呢。”

这是他们的嫡亲孙子,儿子和儿媳留给他们唯一的命根子。

许清宜微笑,偷偷瞅了眼临哥儿,还挺会的嘛?

而临哥儿还是那张清冷的脸庞,说了一句就不肯再开口了,自己走到旁边去坐着。

弄得许清宜怀疑,这孩子刚才是不是奔着完成任务才开的口?

勇国公夫妇已经很满足了,还沉浸在认会大孙子的喜悦里,压根没觉得临哥儿有什么问题。

乐了片刻,说回正事,勇国公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些年帮的竟然是仇人,废太子……他真是歹毒,可恨。”

因自己的一时私心,竟然害了那么好的两个人。

“是啊,但谁叫他是太子,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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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悲哀,毕竟对方是君,他们是臣。

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关于此事,两位不必着急。”许清宜不想看着两位憋闷不快,便冒着被说神神叨叨的风险,笃定道:“太子命不长了,相信我,他体弱心力短,遭逢变故后,每天都会过得生不如死,然后三个月内衰竭而亡。”

虽然这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勇国公夫妻俩爱听,也跟着点点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皇后的冷漠和算计,许清宜冷笑了一声又道:“同样煎熬的还有皇后,因为她心里只有太子和大位,视其他人如蝼蚁,等着看吧,她也会生不如死的。”

刚才在宫里当了一回蝼蚁的勇国公夫妻俩,捣蒜似的点头,临哥儿娘说出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感受:“正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皇后看他们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同情和忏悔,有的只是冷漠和怨恨。

“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她怎么能这样?”勇国公夫人愤恨地道。

“所以恶人自有天收,他们会死的。”许清宜满脸笃定。

随后,三人又说了好久废太子的坏话,这才结束,然后着人送二老回了隔壁去。

见临哥儿一言难尽地望着自个,许清宜先是不解,随后领悟了,应该是自己骂人的词汇量太丰富了,震撼了小案首的三观。

“咳,安抚悲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情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比如骂人就是其中一个途径。”反正骂完之后她爽多了。

临哥儿颔首:“感觉您像一本翻不完的书,今天是新的内容。”

许清宜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夸自己吧?

不管了,她就当是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陆两家知情后,这一边,金三宝也正式定罪,即日午门问斩。

当金三宝听见自己被定罪后,跪地大呼:“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杀陆世子夫妇,真的不是我杀的!”

是太子杀的,他已经如实告诉主审案子的谢韫之将军了,可对方转头却定他的罪。

他知道,自己成了顶罪的!

“是,你可以不承认陆世子夫妇是你杀的。”谢韫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卷宗:“可是金三宝,你以为自己很无辜吗?”

这个金三宝,当年卷了太子的钱逃窜后,大抵是担惊受怕,心理压力过大,便染上了酒瘾和赌瘾。

又是无根之人,性情从此变得作恶多端。

“作奸犯科,残害妇人,你还觉得自己不该死吗?”谢韫之眼神锐利地问。

金三宝噎了一下,这些确实是他做过的事,不过他神色扭曲地大吼:“谁叫她们嘲笑我!她们该死!”

随后又道:“如果我该死,太子也该死!他杀人了,你们却只敢抓我不敢抓太子!”

牢房内还有其他的狱卒,闻言面面相觑,心里惊涛骇浪,是真的吗?

这个金三宝不会是故意乱攀咬吧?

那可是太子……

但转念一想,金三宝无论如何都要午门斩首了,他在牢房里攀咬太子也没用。

这样推算不合理啊。

谢韫之没有反驳金三宝的话,因为要处死太子,的确是一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做不到的。

“来人,给他带上枷锁和镣铐,塞上嘴巴,押到囚车上游街示众。”谢韫之吩咐。

“是。”狱卒行动起来。

太子府,侍卫匆匆回来禀报太子:“太子殿下,杀害陆世子夫妇的凶手抓到了!”

这句话,听得太子心里一震,险些又不好了。

“眼下谢韫之将军押着囚犯,在街上游街示众,准备午时问斩。”侍卫继续往下说。

闻言,太子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去,接着便欣喜若狂,如今案子就这么结了,难道是母后想到了法子,为他周旋了?

“凶手是谁?”太子暂时按捺住激动问。

侍卫道:“回禀太子殿下,凶手正是那个金三宝,他招供了。”

原来如此。

太子的目光闪了闪,几乎笑出来,好,招供了好啊,说道:“午时问斩是吗?走,出去看看。”

一旁的贴身太监,闻言迟疑地劝道:“太子殿下,您还在静养,太医说不宜出门。”

现在外面人山人海,万一冲撞了殿下怎么办?

“无妨,孤现在好得很。”太子起身往外走,端的是步履生风,一扫之前的沉郁。

此时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似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出来看凶手游街。

“就是这个人渣杀了陆世子夫妇?”百姓们议论纷纷道,仔细瞧清楚凶手的样子。

“该死的凶手,杀了他!”很多人高喊道。

“凶手终于找到了,谢将军断案如神!”也有一些百姓的目光追随着谢韫之,想着能见到谢将军太好了。

一路上,百姓们将手上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泔水,都往囚犯的身上扔。

“去死去死!”众人激愤地道。

接收着众多百姓们的唾骂诅咒,囚车里的金三宝瞪红了眼睛,想大声地说出实情,陆世子夫妇不是他杀的,太子才是凶手!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无法说出真相。

太子带人躲在某栋楼上,透过窗缝悄悄地望着街上路过的囚车,看见百姓们恨不得撕了金三宝,他庆幸的同时又心有余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好坐在囚车上的不是自己,否则他如何受得了这般对待。

许清宜也带孩子们出来看游街,开开眼界,顺便教育孩子们:“看见没,作奸犯科就是这种下场,你们以后千万别干坏事。”

“娘,您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干坏事?”禛哥儿有着一颗忠厚直爽的心,觉得这是天荒夜谈,随后看着大哥:“对吧大哥?”

然后发现,大哥连正眼都不给他,应该是看得太入迷了,没听见?

许清宜暗笑,老二就是这点很可爱,以为全家人都跟他一样光明善良。

她想说傻孩子,你才是想多了,你大哥可是杀人未遂的狠角色。

“临哥儿,你二弟问你呢?”许清宜也想从老大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便说。

“嗯。”刚才对二弟很高冷的临哥儿,认真回答娘道:“知道了,做坏事得不偿失。”

许清宜:“……”关键不是得不偿失啊喂,做人要有底线和良知,打击报复是一码事,主要还是不能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人身和利益。

不过算了,临哥儿的思维暂时就是这样,慢慢来吧。

许清宜看着在吃芝麻糖的珩哥儿,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从小爹娘和兄长疼爱着,以后肯定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看完游街示众过后,斩首他们就不去看了,到底还是太血腥,不适合孩子们。

“你们也不想看吧?”她好奇。

“不看。”三个娃都摇摇头表示。

禛哥儿对下馆子比较感兴趣,央着许清宜去吃了顿豪华的,就去找小王爷玩了。

临走时,许清宜叮嘱他:“禛哥儿,娘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用心听。”

禛哥儿眨了眨眼,老实地看着娘:“什么事?”

许清宜先问他:“你和小王爷玩,是不是偶尔会带上太孙?”

见禛哥儿点头,又摇头:“最近没有了,之前玩得挺好。”

当然了,看来小王爷也收到了指示,许清宜点头:“记住,今后再见你们就是敌人,不可以在一起玩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敌人有机会伤害你,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上。”

禛哥儿乍听似懂非懂,不过娘说的就是对的,先答应下来:“知道了,娘。”

“去吧。”许清宜满意地颔首。

禛哥儿高高兴兴地走了,身边当然跟了人,否则许清宜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出去玩。

去找小王爷的路上,禛哥儿还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和赵淙毓忽然就成了敌人。

那小王爷呢?

如果小王爷还跟太孙一起玩,自己夹在中间,那岂不是尴尬?

来到和小王爷经常玩的地方,也就是他家的园子,这里不仅租给文人墨客,也有其他的爱好群体。

比如射箭、古玩、斗蝈蝈什么的。

不过,禛哥儿今天不是来斗蝈蝈的,有正事要办,小王爷跟凝渊诗社不是有过节吗?

现在真正的凶手伏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小王爷觉得自己从前做得太过分,要来跟凝渊诗社道个歉,特地找了禛哥儿当中间人。

“谢禛。”刚踏进园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正在思考事情的禛哥儿抬头望去,正是太孙赵淙毓,对方微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玩。”

禛哥儿皱着眉心想,但是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

没等他说话,赵淙毓主动开口:“最近我母妃不准我出来,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母妃不许他再和堂弟赵思睿以及谢禛玩,他不解,这两人的父亲,不是父亲需要拉拢的对象吗?

追问之下,母妃才告诉他,这两人的父亲背叛了太子府,他们以后就是敌人了。

他们背叛了太子府?赵淙毓听了很难过,毕竟他的同龄玩伴不多,赵思睿和谢禛是比较好玩的,也不怕他。

可是这俩人的父亲为什么要背叛太子呢?

赵淙毓的难过变成了埋怨,他偷跑出来想问个清楚。

一根筋的禛哥儿想了想,直接说道:“太孙殿下怎么来了?你没有收到你家的通知吗?反正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你以后别来了。”

赵淙毓没想到禛哥儿这么直接,阴沉下脸:“我知道,我母妃说三皇叔和谢将军要与太子府作对,你们为何要这样?”

禛哥儿一时被问住了,他娘只是吩咐他怎么做,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禛哥儿不说话,赵淙毓声音冷冷道:“你们知不知道,和储君作对是大逆不道之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禛哥儿当然知道,这是常识,可是他觉得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会和自己的家人同进退。

想到这里,禛哥儿坚定道:“事已至此,太孙殿下跑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了您自个儿的安全,还是请回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小王爷也走我们的康庄大道。”

爹娘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把他们往沟里带的,所以是庄康大道。

“你。”赵淙毓脸色发青,他堂堂太孙,放下身段来劝谢禛这个逆臣之子,对方竟不知好歹。

禛哥儿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我爹从来都是纯臣,又不是你家的臣子,我不跟你玩了而已,你生什么气?”

赵淙毓一噎,谢韫之确实不是太子党,可他们不是一直在示好吗?

赵思睿赴约而来,已经听了好几句两人的对话,走到禛哥儿身边淡淡道:“太孙殿下,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赵淙毓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堂弟话里有话:“知道什么?”

赵思睿身上流着温氏的血,多年来对这件案子十分在意,看着仇人之子,冷哼一声:“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而不是贸然跑来这里教训人。”

“赵思睿,三皇叔背叛了太子府,我为何没有资格说你们?”赵淙毓气愤地看着他们:“我父亲是正统,将来会登上皇位,而你父亲是罪臣之女所生,身上流着叛国贼的血,永远也不可能登上宝座!”

赵思睿顿时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我爹就是让路边的狗登基也不理你爹,气死你。”

这点攻击对他来说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

禛哥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叛国贼?

不过他很佩服小王爷,这都老神在在,还理直气壮地骂回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言,赵淙毓的脸色白了白,想不通一直对自己挺好的堂弟为什么变成这样?

其实赵淙毓对这个堂弟并非没有真感情,吼出那段话时他就后悔了,会那样说,只是因为面对冷落感到愤怒,一时就口不择言了。

当然,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确实是有的,这是事实,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赵思睿,你竟敢这样侮辱储君?”拿太子跟狗比,气得赵淙毓冲上来要掌赵思睿的嘴。

不仅是他,侍卫也跟着冲了上来。

见状,禛哥儿立刻挡在中间,警告道:“你想干什么?想打人?”

“滚开!”赵淙毓冷声,到底不敢对禛哥儿这个学武的人动手,可他欺负赵思睿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没资格掌赵思睿的嘴。

然而禛哥儿纹丝不动。

作为这里的少东家,他不会让小王爷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欺负。

赵思睿听见赵淙毓这样对禛哥儿说话也很不爽,立刻就上前说道:“太孙好大的威严!开口闭口都是储君如何,呵,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爹的储君还能当多久吧!”

赵淙毓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觉得赵思睿在说大话吓唬自己,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觉得很不对劲,心下不由疑神疑鬼。

思考片刻后,便冷着脸色甩袖道:“好,你们非要和太子府作对是吗?那就好自为之,别怨我以后对你们不留情面。”

在禛哥儿和赵思睿的目送下,领着侍卫离去。

他要回去找父亲和母妃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太子心满意足地看完午门斩首,心情大好地摆驾回太子府。

刚踏入大门,就听见小太监禀报:“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在等您呢。”

父皇又来看自己了?

太子的心情就更好了,父皇果然还是最看重自己,只不过是昏厥了一回,便三番两次出宫登门。

老大何时曾有这种待遇?

恭王就更不用说了,母族通敌是大启的罪人,皇帝再如何欣赏他的能力,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实际的建树。

“父皇,儿臣让您久等了。”太子进来行了个礼。

本以为父皇会过来扶他,结果却见对方冷冷地看着自己,这让他不解。

“刚才,去何处了?”皇帝问。

太子以为父皇生气自己静养期间乱跑,没有多想,笑道:“父皇,儿臣的身体好多了,刚才听说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抓到了,所以儿臣也去看热闹。”

“哦?”皇帝盯着他若无其事的笑脸:“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吗?可觉得眼熟?”

太子这才紧张起来,临时编了个话回道:“儿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凶手竟然金三宝……”

“赵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满面怒容地盯着太子。

“父皇……”太子顿时跪了下去,脸色惶惶不安。

“蠢货,朕的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怎么是你这样的蠢货!”皇帝气得很,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东西就想朝太子砸过去,但念着太子的身体,举了半天手又还是放下来,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金三宝为何会定罪?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你当朕是傻子么!”

连续三个质问,砸得太子瘫坐在地,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金三宝定罪是父皇的手笔,他想通了,连忙跪地忏悔道:“父皇,儿臣错了,不该瞒着您,呜呜呜,当年是错手杀人,儿臣绝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皇帝满脸阴郁震怒地看着自己选中的储君。

“这些年儿臣也不好过,每天都活得很煎熬,呜呜呜。”太子痛哭流涕。

“你还有脸哭?”皇帝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但凡你早些告诉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局面,现在,你以为你哭一哭就能继续高枕无忧了吗?”

太子不解,抬头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金三宝不是斩首了吗?”

这件事有了交代,他心头的大石就落下了。

皇帝冷笑:“金三宝是定罪了不错,但你莫非以为恭王和韫之不知道凶手是你?”

太子动了动嘴唇神情不服,被皇帝打断:“你是不是想说,知道是你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失去他二人还有陆温两家的助力,你用什么在朝中立足?”

此事过后,恭王和谢韫之绝不会让太子继位,只会与太子为敌。

太子听到这里,心中一沉,不敢置信地望着皇帝,但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只说道:“父皇,您是说,他们会辅佐老大上位?”

“哼。”皇帝冷哼一声,在太子忐忑的注视下,说出实情:“他们不公布你罪行的条件,就是废黜你的太子之位。”

话音落,太子脸色惨白,再次瘫倒在地,随后很快又抱着皇帝的腿哭求道:“父皇,您不能废了儿臣,您还有别的办法对不?”

“朕已经答应了,所以才会有金三宝替你顶罪。”皇帝闭了闭眼睛,不去看自己疼着长大的嫡子。

事已至此,他只能放弃太子。

抛开立嫡的执念,其他儿子中也有不错的选择。

皇帝觉得,自己眼下的身体还很健朗,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总能培养出一个好的储君。

“父皇——”太子哭得撕心裂肺,受不了这消息,紧紧抓住皇帝道:“您这是要儿臣的命啊,老大上位一定会杀了儿臣,还有淙毓,对,赵、淙毓已经十四了,您可以立那孩子,他才是正统!”

“淙毓?”皇帝冷笑一声:“谁扶持他?你这些年为淙毓攒下拥趸了吗?恭王等人会同意吗?”

太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恭王、勇国公府,甚至是谢韫之,原本都可以扶持他稳坐江山。

赵淙毓站在门外,已经听了有一段时间,听到这里,不禁全身冰凉。

父亲竟然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他很是震惊,而且皇祖父还打算废太子,这是真的吗?

正当赵淙毓怀疑自己听错时,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沉沉道:“从今日起,你禁足在太子府,过段时间,朕会以你体弱为由,宣布废太子旨意。”

太子顿时如坠冰窟,仿似失了魂般一动不动。

皇帝见状,硬着心肠移开目光:“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吧。”起身离开。

在门廊外,遇见赵淙毓。

“皇祖父。”赵淙毓满脸慌乱无措,哭着问道:“您要放我们了吗?”

“淙毓。”皇帝的脸色稍稍柔和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做了错事,以后当个闲散王爷也很好,其他的,就别强求了。”

这已经是他能为太子争取到最好的结果,没有贬为庶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祖父!”赵淙毓激动地道:“如果皇叔继位,您觉得我父亲还有命当闲散王爷吗?!”

皇帝顿了一下,承诺:“这你无需担心,皇祖父自然会安排妥当,保你们一家性命无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性命无虞?赵淙毓呆了呆,喃喃着这几个字,可是生在皇家,他们要的何止是性命无虞,那跟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

更让赵淙毓感到难以接受的是,父亲的太子之位被废后,意味着他以后在堂弟赵思睿面前,也将抬不起头来。

皇帝离开后,太子妃才出现,她已经知道太子是凶手的事了,也知道太子被废黜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知道哭闹没有用,太子妃眼睛红红地拉着嫡子的手道:“淙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听从你皇祖父的安排,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

她想着等风头过了,没准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是韬光养晦,等待翻盘的机会。

“母妃。”赵淙毓感到不甘心,他是太孙,是大启以后的主人,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嗯。”太子妃努力笑着,眼神充满鼓励:“我们不要灰心,要好好地一起熬过去。”

赵淙毓看着强颜欢笑的母妃,忽然怨恨起父亲来,父亲为什么要毁掉他和母妃的未来?

明明可以不这样的,父亲太自私了。

“走吧,去看看你父亲。”太子妃心中也有埋怨,但绑在一条船上,她不会表现出来。

母子二人走进屋里,太子双眼赤红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妻儿的关心目光而感到被安慰,反而暴躁地怒视着他们:“滚!”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受不了一丝别人的目光,特别是他亏欠最多的妻儿。

太子妃和赵淙毓被吓了一跳,见状,最终还是决定不刺激太子,转身离开。

“母妃。”出门后,赵淙毓欲言又止,担心地道:“您以后还是少靠近父亲,我担心他会伤害到您。”

对方那性子,本来就喜怒无常,现在就更可怕了。

太子妃一怔,欣慰地笑笑点头:“母妃知道了。”

废太子的遭遇,确实让太子陷入癫狂,注意点是应该的。

另一边,禛哥儿通过赵思睿的讲述才知道,原来太子就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而且马上就要被废了。

“不是吧?你家里人竟然什么都不跟你说吗?”赵思睿一脸你的家人很离谱的样子。

禛哥儿倒是觉得没什么,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娘知道我不耐烦听这些,她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赵思睿:“……”好吧,他这样的熊孩子,不是很理解禛哥儿这种听话的孩子。

而且听起来,禛哥儿的娘很厉害的样子。

“喂,谢禛。”赵思睿搂着禛哥儿的肩膀说:“说起来,你大哥是我亲表哥,照这样算下来,你岂不是也要喊我一声表哥?”

表哥?禛哥儿斜了小王爷一眼,看了看两人相差无几的高度,想说你想得美,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把拒绝说的有情商一点:“这个嘛,你先问问我大哥认不认你这个表弟再说。”

赵思睿一时噎住。

该说不说,他确实很担心那位冷冰冰的大表哥看不上自己,忽然就后悔起来,后悔当初不应该给对方留下那么负面的印象。

“哎,我当初确实可能失礼了一点。”赵思睿讨好地看着禛哥儿道:“二表弟,看在我待你不薄的面子上,你给我当当说客呗?”

禛哥儿没好气地白了小王爷一眼,敢情他是说客专业户,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只因小王爷确实出手大方。

“行吧,我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他点头。

赵思睿眉开眼笑:“嗯嗯,等你的好消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世子夫妇案,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

谢韫之这个监斩官下午回到府里,许清宜便叫人准备了一盆柚叶浴,给他去去晦气。

“夫人细心。”谢韫之不是个迷信的人,从前每次打仗归来,也没有弄过这些形式。

不过也不反感许清宜准备的,这不是迷信,是对他的上心。

谢韫之洗完澡后,身上散发着柚子叶的清香。

“韫之,你身上好香啊。”许清宜忍不住上前闻闻他的味道。

柚子叶的清香,混合着对方身上独特的味道,好闻。

谢韫之眼神幽暗,当许清宜再一次凑近闻自己的脖子时,他低头拿捏好位置,让许清宜的唇精准印在他唇上。

“……”

“夫人想亲我?”谢韫之问,还未等许清宜回答,便慷慨地搂住对方的腰肢,搂在怀里亲。

许清宜无语极了,人却很诚实地迷失在对方宽厚的怀抱里,以及技巧醇熟的亲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韫之的唇擦过她的耳尖,轻微咬了一下道:“还要吗?”

许清宜的脸庞火辣辣的,轻咳道:“不要了,晚上再说吧。”

“哦。”谢韫之有些失望,不过约了晚上,也可以再等等。

外边,禛哥儿怀揣着小王爷给的银票,来到澹怀院找大哥,说道:“大哥,写文章呢?”

看见二弟难得光临自己的院子,临哥儿搁下笔:“嗯,吴先生布置了功课。”

由于他最近都没有去吴先生家里,对方有些担心他,于是写了一封信问候他,顺便布置了功课。

禛哥儿点点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拿出大半给大哥道:“小王爷给的,说是孝敬表哥。你是大表哥,我是二表弟,所以分给我少点。”

临哥儿不高兴地皱眉:“我没说要认他当表弟,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禛哥儿向来怕大哥,见大哥生气了就讪讪道:“我错了,我还给他。”

伸手想拿回来,却被临哥儿摁住,拍了一下他的手:“好处可以收,但什么时候认他,看我心情。”

禛哥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听说可以收银票,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好的好的,我如实转告。”

“嗯。”临哥儿从二弟留下的那部分又抽了一张:“给三弟的。”

禛哥儿:“……”

好黑,大哥真的黑!

用晚膳的时候,珩哥儿收到大哥给的银票,开心,然后转手就给了娘。

“小王爷送的?”许清宜接过银票也很开心:“好嘞,娘帮你收着,给你攒一个小金库。”

“不是给我攒的。”珩哥儿摇头道:“是孝敬给娘的。”

许清宜愣了一下,瞬间感动极了:“真的吗?谢谢娘的乖宝宝珩哥儿,娘好开心哦。”

谢家另外的父子三人侧目,珩哥儿这个小马屁精,惯会卖乖讨好。

一下子把他们衬托得猪狗不如。

“娘,我明儿个也给您买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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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宜闻言,笑道:“礼轻情意重嘛,要不你自己看着买?横竖你送什么娘都喜欢。”

禛哥儿觉得也行:“嗯,那我自己想想。”

各位都这么爱表现……

不过给娘送礼物是应该的,一向不随大流的临哥儿也忍不住思考起来,给娘什么礼物比较好。

谢韫之倒是没想法。

不是他不想,是进账都在妻子手中,他身上没有余钱,平日的零花都是从账房支。

若是从账房支一笔钱给妻子买礼物,待到月头妻子做账时看见了,那该多尴尬?

“对了,再过两天,裴副将就要举办婚宴了。”许清宜想起来说:“到时候咱们早点过去帮帮忙,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大家点点头:“嗯。”

“我帮着接新娘!”禛哥儿举手。

“是啊,到时候没准会出什么难题。”许清宜笑看着临哥儿道:“若是吟诗作对的,裴副将恐怕没有这方面的特长。”

“爹可以。”临哥儿指派道。

“你爹成亲了,不适合去迎新娘。”许清宜道。

临哥儿心下无奈,妥协:“好吧,我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也有自己的任务,裴副将家里人丁单薄,又是平头老百姓,届时迎宾待客这些,都需要他们帮着点。

夜里。

夫妻亲热过后,二人的心都跳得厉害,谢韫之意犹未尽地搂着许清宜道:“家里的几个孩子倒是知道孝敬你。”

许清宜:“……”

这时间猛然聊起孩子,她真是有点不适应,正想切换一下慈母模式家长里短,便听见谢韫之又道:“我的进账都给你了,你自个儿想花就花,别给我们省着不舍得花。”

许清宜一听,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重点不是孩子们,是某人在刷好感度。

“妾身知道了。”许清宜暗自反省自己,看来不仅孩子做了好事要夸,夫君也是要夸的:“一个铜子儿都不私藏,你这种好丈夫,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嗯。”好话谁都爱听,谢韫之心情不错。

都准备阖眼睡觉了,忽然妻子的纤纤玉手在鸳鸯被下作怪。

闹得他重新睁开眼睛,有些诧异。

在房事上向来只嫌多不嫌少的妻子主动求欢,他便依了对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许清宜悠悠然醒来,床帐内一如既往地只剩下自个儿,旁边那块早就空了。

谢韫之向来勤快,只有冬天才会偶尔陪她赖床。

“夫人,醒了?”苏叶笑吟吟地过来伺候,只是今天与众不同,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八卦。

“怎么了,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吗?”许清宜奇道。

苏叶边伺候主子穿衣边说道:“方才奴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真阳郡主临盆了,生了个男婴,不过,那孩子打出生就不哭,然后没了。”

许清宜一怔,心情复杂道:“看来那孩子有灵气,知道自个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哎,没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活下来也是受罪。

“是啊。”穿好衣服,苏叶扶着许清宜去净面洗漱:“听说侯夫人哭得昏厥过去,好好的一个嫡孙还是男胎,就这么没了。”

“呵,去年为了嫡孙,不是还亲手堕了一个男胎?”估计是报应不爽,自作孽。

也不知道杜缙云那个原文女主,至今看清了谢淮安的真面目没有?

这一世命运不同了。

杜缙云继续跟着谢淮安,也不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因为,她这个知道剧情的穿书者,是不会让谢淮安等人造反成功的。

“老太太也很伤心呐,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嫡亲曾孙。”苏叶说道,眼睛控制不住地瞄向许清宜的肚子。

话说夫人和将军成亲得更早,可眼下却还没动静,难道是将军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横竖不是夫人的原因。

“嫡曾孙没了,老太太伤心也是正常的。”许清宜替她老人家想想也伤心:“生嫡孙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以后真阳郡主不可能再和谢淮安同房了,除非俩人和离,谢淮安再娶。”

就算杜缙云再生,那也是个庶子。

在老夫人和侯夫人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也不知道侯爷此刻后悔了没有?”苏叶和夫人同仇敌忾,也不怕说句得罪侯爷的话。

选谢二爷当继承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眼。

“天知道,不过咱也没必要去怨侯爷,后不后悔的,都是五五开的机会罢了。”许清宜道,搁下净面的毛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挑着瓶瓶罐罐,打理自己的这张脸:“若是将军没醒来,他的选择就是对的。”

在原著里,侯爷一家子就是靠着谢淮安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事实。

苏叶见主子的情绪这么从容平稳,得意时不骄,低谷时不躁,打心底里佩服,笑道:“还是您的心态超然,跟个活菩萨似的,奴婢就不行了,看见昔日欺负过您的恶人倒霉啊,奴婢能高兴得多吃两碗饭。”

“瞧这张小嘴甜的,你这样也很好啊。”小姑娘就应该活泼张扬点,哪能像她这个大姐姐一样四平八稳,许清宜笑着想,忽然看着高挑秀气的苏叶,道:“好姑娘,你今年十七了吧?”

苏叶点头:“奴婢和柳儿都是十七。”

夫人忽然问年龄做什么?

苏叶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寻思,难道夫人要打发她们出府嫁人吗?

“十七倒是还小。”至少在许清宜眼里是还小,不过这里终究是古代,她喝了一口嬷嬷送过来的养颜汤,说道:“可是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你瞧着,咱们府里的哪位青年才俊顺眼?可别不好意思挑,不然我就让柳儿先挑了。”

嬷嬷在一旁听着,笑道:“还用得着往哪儿挑,照我看呐,将军的四个身边人,个个都挑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钰紫霄,墨砚观棋,个个都是模样周正,二十啷当的好小伙。

苏叶知道不是要打发自个出府,心里就松口气,随后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夫人挂心,奴婢会考虑的。”

“没事,你慢慢考虑,考察个一两年都不打紧。”许清宜笑道,觉得盲婚哑嫁能幸福的概率还是太小了,有自由恋爱的条件还是自由恋爱吧。

回头柳儿那边,许清宜也是这么说一遍。

至于府里的其他适婚丫鬟的婚事,她这个当家主母就管不着了,一般会有嬷嬷和管事们去张罗。

反正上了年纪的嬷嬷们都喜欢给小年轻们做媒。

听说前几天,还有嬷嬷给明钰他们介绍对象,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所以许清宜才跟苏叶提上一嘴,要是有喜欢的,千万记得出手,否则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平阳侯府,眼下乱成一团。

谢淮安那日盼夜盼的嫡子没了,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伤心过度。

侯爷很头疼,既要安抚她们,还要想想,谢淮安和真阳郡主的这桩婚姻,究竟如何是好?

现在真阳郡主明显是不想回平阳侯府了,连坐月子都是留在娘家,那么这样下去,谢淮安何时才会有嫡子?

谢淮安的心情也糟糕,伤心过后就开始懊悔,若是当初没有堕掉杜缙云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

当初他完全可以把杜缙云暂时送出府,瞒着郡主就说堕了,如果那时候能说服杜缙云这样做,现在也不至于两头空。

一片愁云惨雾的平阳侯府里,最开心的就数杜缙云了,知道郡主产下死婴,她差点没笑出来。

好啊,她的孩子没了,郡主也休想顺利产子。

时至今日,杜缙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自己当初的孩子不是完全摔没的,很有可能是真阳郡主买通了喜儿,给她下药药没的,

所以喜儿才被发卖了。

倒不怪杜缙云这么想,因为孩子没了后,谢淮安对她很好,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加上真阳郡主搬回了娘家,她这个贵妾在侯府的生活,俨如正牌夫人,很是舒心。

只有偶尔想到许清宜时,难免还是会胸口发闷。

听说对方和公主关系好,听说对方被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赏识了,听说对方押宝的举人考中了状元,等等等。

每回听见这些许清宜享福的好消息,杜缙云都很是嫉妒。

明明没出阁之前,许清宜看起来也不是多聪明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被她和谢淮安瞒天过海。

也不知道那谢韫之是怎么想的,杜缙云实是想不通,对方竟然舍弃了那么多优秀的贵女而对许清宜死心塌地。

府里侯爷正院。

谢淮安去看醒来之后茶饭不思的侯夫人,劝道:“娘,您保重身体,不要忧思过度,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侯夫人落泪,如果只是滑胎了,她都没这么伤心,但那孩子是生下来才没的,叫她怎能不伤心?

“淮安。”侯夫人紧紧抓住谢淮安的手:“你老实告诉娘,你和郡主以后还会有孩子吗?”

谢淮安被问住了,一时竟答不上来。

侯夫人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激动地道:“郡主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你立刻去肃王府关心关心她,无论如何都要叫她回心转意!”

“娘。”谢淮安一脸烦闷,真阳郡主喜欢的是谢韫之又不是他,何来的回心转意?

再说了,真阳郡主是别人关心一下就会感动的人吗?

他干脆直白地和侯夫人交代:“娘,郡主不会回来了,也不会给我生嫡子,以后让缙云给您生孙子。”

“不,你少拿丫鬟生的庶子糊弄你娘!”提到那个丫鬟,侯夫人就不喜欢,她决不能接受侯府以后的继承人是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忿忿地道:“郡主怎么能不回来,她嫁了就是嫁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又道:“如果她坚决不回来,成,你去跟她谈,叫她同意你娶平妻。”

门第低一点没关系,总比指望一个背主爬床的丫鬟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平妻’二字,谢淮安的第一反应是,娘莫不是伤心糊涂了。

“您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御赐的婚事,联姻的对象还是王府,弄出平妻岂不是打皇家的脸?

谢淮安头疼地揉着眉心:“是谁给您的底气,让您觉得王府会同意我娶平妻?”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府真的同意,他敢娶吗?

“为何没底气,难道她要让我谢家断子绝孙?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是我们占理。”侯夫人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自个委屈巴巴。

“是,您可以去讲理,没准陛下还会怜惜平阳侯府。但您是不是忘了?”谢淮安提醒道:“当初答应这桩婚事,就是为了借肃王府的势,希望肃王得势后提携平阳侯府,若是娶了平妻,那就不是借势,而是结仇。”

侯夫人噎住,这才无话可说。

“不去讲这个理,反而让肃王府欠咱们一个人情,您懂吗?”谢淮安倒是想得开,横竖他有杜缙云就够了,当初想要真阳郡主肚子里的嫡子,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关系。

现在没了也不打紧,终究是肃王府亏欠了他们。

若再弄个平妻过来,杜缙云又要闹了,所以对他来说,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不甘心,就是觉得他们平阳侯府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太冤枉了。

侯爷的想法也差不多,暂时就保持这样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娶平妻是十足的馊主意。

不过,上门去关心郡主是对的,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真阳郡主产下死婴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京城传开了,成了热议话题。

她赖在娘家不回夫家,也被人津津乐道,替肃王府惹了不少非议。

肃王妃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女儿嫁入平阳侯府。

“你现在后悔了没?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肃王妃既心疼又埋怨。

真阳郡主苍白着脸,拧头不想和母亲说话。

这个孩子没了,其实她心里是庆幸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和谢淮安和离。

不过她知道,陛下赐婚不容儿戏,眼下也只能躲在娘家,等父亲得势再做打算。

“你倒是说句话,你是不是心里头还想着他?”肃王妃也觉得孩子没了不打紧,等丈夫得势就能解了女儿这桩婚姻,可她害怕女儿一颗心还栽在谢韫之身上。

那谢韫之就真的这么好吗?

“不。”真阳郡主终于开口说话,转过脸来满脸是泪:“我不想着他了,他铁石心肠,心里头一点儿也没有我。”

谢韫之是好,但得不到再好有什么用?

不是对方认可的人,连一丝好脸都欠奉。

熙宁公主曾经那么偏执的人,如今都和别人订婚了,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仅要放下,真阳郡主咬牙暗暗决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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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通了就好。”肃王妃闻言,心里终于松口气,就怕女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却还是执迷不悟。

“现在外头的形势怎么样?”真阳郡主有段时间没有关注这些,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就希望父亲赶紧上位。

“你心气回来就对了。”肃王妃看见女儿眼神都变了,和从前一样飞扬锐利,开心地道:“我听说太子被父皇禁足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为何被禁足?”在真阳郡主的印象里,太子是皇祖父的心头肉,若非太子这些年身子骨每况愈下,她父亲根本没有相争的可能。

“估计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陆世子夫妇案。”肃王妃冷笑道:“被午门斩首的金三宝,原是太子的身边人,这还是你爹千方百计从刑部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外面却瞒得死死的,你说其中能没有猫腻吗?”

“您是说……”真阳郡主瞪大眼睛,靠在床头道:“陆世子夫妇案跟太子有关?”

“自然是有关,听说金三宝被斩首前,在牢里嚷嚷凶手是太子,如果是真的,恭王和谢韫之就要恨死太子府了,呵呵。”肃王妃想想这个结果就可乐。

真阳郡主思考着:“若是真的,只是禁足也太轻拿轻放了。”

肃王妃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嫉妒地道:“老不死的向来偏疼太子,好在太子享受不了这福分,他越是偏心,太子死得越快。”

肃王可不是忠厚老实的恭王,他们一家对于皇帝的偏心,都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皇帝真的看重肃王府,当初就不会给真阳郡主赐婚平阳侯府,让肃王府成了笑话。

“也不一定。”肃王妃道:“这才斩首了金三宝,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立刻处置太子,否则会引人遐想。”

“他倒是爱惜太子的名声。”真阳郡主冷哼一声。

“毕竟太子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肃王妃淡淡道:“墙倒众人推,等着看吧,太子没那么容易干干净净地隐身。”

就算恭王和谢韫之答应,他们肃王府也不答应。

大喜日子,将军府一家早早起床收拾。

临哥儿和禛哥儿兄弟俩,穿上比平日得体的衣服,天蒙蒙亮便赶往裴副将的府邸,准备陪着一起去迎亲。

“大表哥!”赵思睿的声音洪亮有力传来。

临哥儿看看小王爷,又看看禛哥儿:“他怎么也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禛哥儿挠头,解释道:“昨天我照着你的话如实转告了,然后说了一下我们今天要帮忙迎亲。”

结果小王爷也来凑这个热闹。

临哥儿白了老二这个猪脑袋一眼,随后淡淡地警告小王爷:“八字还没一撇,小王爷还是不要乱喊才好,免得给我们添麻烦。”

赵思睿忙道:“哦哦哦。”

临哥儿就不理他了,准备骑马启程。

“我也去。”赵思睿见状也去要一匹马,下人得知他的身份,赶紧给他安排上。

小王爷帮着迎亲,这敢情好!

新娘子寇家那边的亲戚,都觉得寇明珠低嫁了,不是很看得起裴彻这个姑爷。

今儿个迎亲的重头戏,他们已经想好法子为难裴彻等人。

好叫对方知晓,娶他们寇家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寇明珠,听丫鬟说了亲戚们的坏点子,心中难免担忧,便着人请了兄长进来,嘱咐道:“一会儿迎亲队伍来了,劳烦大哥帮妹妹看着点,不是不能为难,太过分就不好了,毕竟结亲不是结仇。”

“妹妹放心,大家都是有分寸的。”寇以泽笑道。

寇明珠还是不放心,严肃着俏脸又道:“最好有分寸,不然叫我知道谁敢坏我的喜事,休怪我无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边,寇家这边一群年轻人,摩拳擦掌地准备堵门,寇以泽出来转达了妹妹的意思,嘱咐大家等会儿对姑爷客气点。

“这有什么,没事的没事的。”有人不以为意道。

“哪家的姑爷迎亲不被为难?哼,看我待会儿好好考他一下。”说这话的人是个书生,想必要考的是文采。

“裴家小子能娶明珠算他高攀了,要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当寇家的女婿?”还有年纪稍长的人道。

寇以泽皱眉,这些人的口吻听起来怎么比他这个亲哥还像亲哥,他这个亲哥都没意见,堂表们倒是委屈上了。

正想说什么,外边人通报:“新郎来迎亲了!”

接着,响起喜庆的炮仗声。

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来了来了,堵门堵门!”寇以泽还没说什么,一群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已经冲上前。

“喂……”寇以泽心想糟了,一会儿得罪了人,明珠得掐死他这个兄长。

新郎官裴彻今儿一袭红衣,肩宽腰窄大长腿,剑眉星目面容俊美,骑马来到寇家,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群的目光。

这就是姑爷?

好一个俊美的男子,是坏了一只眼睛,却也不能影响他的风采。

别说周围的寇家亲友看直了眼,要是许清宜在现场的话,少不得也要欣赏两眼。

倒不是谢韫之不够她瞧,主要是类型不同,各有风情嘛。

谁规定已婚妇女就不能看帅哥,可以看的。

裴彻步伐生风一路走来,身后跟着一串帮手,个个身上都有一个装红封的布兜,见人就发。

有钱开路,路途倒也顺畅。

可是到了新娘子的院子外面,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整个院子门都被堵起来了。

“寇家各位兄弟好,我是裴彻,来迎明珠过门,请各位开门!”裴彻喊道,同时一把把的红封往墙那边扔。

“给红封不顶事!”里头的人喊道:“有种你就弄开这道门!”

众人面面相觑,当真上前推了推,发现院门从里面栓住了,怎么可能弄得开。

“不会是让我们把门撞开吧?”裴彻的一个同僚狐疑道。

“没准能试一试。”几人撸起袖子准备干。

临哥儿皱眉道:“别撞,回头撞坏了还得挑你们的不是。”

众将士停下来,还挺听话地看着谢将军的大公子,询问:“那怎么办?”

“他们知道撞不开,只是想让裴副将服软罢了。”临哥儿看了各位一眼,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就是下马威。”

“啊?”大家一阵意外,下马威?

可是寇家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答应了结亲,和和气气地走个流程不行吗?

“其实服个软也无不可。”裴彻道,一点儿也没有被欺负的自觉,毕竟娶明珠确实是他高攀了。

“裴副将不急。”临哥儿叫住他,然后转头看着凑热闹的赵思睿,点名说道:“小王爷,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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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睿懵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临哥儿点头。

赵思睿心想,我拿什么去开门,不过既是大表哥的吩咐,他豁出去也要完成的,便挺了挺腰杆子:“好,我上就我上。”

众人这才想起来,是了,迎亲的队伍中还混进来一位小王爷,而且是名声极为难缠的那种。

禛哥儿乐了,大哥的口吻怎么听起来像关门放狗?

呸呸,这样想小王爷太不尊敬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里面的人听着!”赵思睿站在门口叉腰,口吻跋扈地道:“我是恭王府的赵思睿,各位若是给小爷我的面子,就立刻把门打开,别耽误了我们裴副将迎亲。”

一顿,森冷道:“呵,若是不给面子,便报上名号来,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在京城地界堵我赵思睿的门。”

此话一出,别说院子里面的寇家亲友皆措手不及,就连站在门外的众将士们,也觉得小王爷的威胁很是吓人。

赵思睿说罢,还回头特地看了临哥儿一眼,似乎在问,大表哥我这样做得对吗?

临哥儿:“……”

懒得理他。

赵思睿是个真恶霸,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回过头去,吼道:“开门!再慢一刻,休怪我不客气!”

在京城这地界讨生活,谁敢跟皇家人过不去,寇家那群年轻人也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罢了,因此很快,院子门就打开了。

本来还有人怀疑,门外是否真的是小王爷亲临。

打开门一看,还真就是小王爷本人,众人连忙行了礼:“见过小王爷,还请小王爷见谅,都是风俗习惯,并不是有意为难。”

禛哥儿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学到了,原来小王爷这么好用。

赵思睿立刻笑道:“我懂我懂,我也是开个玩笑罢了,大喜的日子,各位千万别放在心上。”

各位心想,你才不是开玩笑,你是真恶霸。

裴彻上前拱手笑道:“多谢各位,裴某有礼了。”

这回没人敢拦他,能请来小王爷帮忙迎亲,也没有人再看不起他:“姑爷请请请,明珠在等你呢。”

有人狗腿地跑进去报信:“姑爷来了,新娘子快出来吧!”

寇以泽背着寇明珠出来了,顺利迎亲。

回去的路上,禛哥儿邀功似的对大哥说道:“瞧,把小王爷叫来还是有用的。”

是有用,不过临哥儿说道:“没他在我也能开门。”

“怎么开?”禛哥儿疑惑,大哥这么厉害的吗?

临哥儿简单道:“小王爷的名号好使,咱爹的名号也好使。”

禛哥儿懂了,说到底,还是得上头有人才行,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裴府。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在这儿帮忙,一个帮忙招呼女宾,一个帮忙招呼男宾,瞬间给手忙脚乱的裴家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等新娘子回府,他们才算是闲下来,站在一起观礼。

看着别人喜气洋洋的婚礼,谢韫之就想起自己还欠夫人一场正式的婚礼。

许清宜笑容满面,跟长辈一样欣慰地看完小夫妻拜堂。

她看婚礼,谢韫之在看她,完了低声问道:“清宜,你想再办一场婚宴吗?”

“嗯?”许清宜侧目,第一反应就是不想,结婚的流程太繁琐太累人了。

可是她又想到,谢韫之这辈子还没当过新郎官,没准对方心里是期待的。

所以这事还得有商有量,就算拒绝也要拿出一个能让对方很舒心的理由来。

想了想便道:“我个人不是很在乎仪式感,不过你想办的话也行,只是我觉得相较于成亲这天的仪式,婚后的每一天真实相处,才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

不是说拜了堂就是夫妻,能一块过日子才是夫妻。

就像眼下的他们,踏踏实实地经营着生活,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怎么看,这桩婚姻牢不可破。

“嗯。”谢韫之听懂了妻子的意思,估计是嫌累,他也想尊重对方的想法,可是挣扎了良久,还是轻声商量道:“小办一个可行?没有这个仪式,我怕天地不承认。”

许清宜怔了怔:“……”

随后心中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以看得出来,谢韫之无论是刚醒来那会儿还是现在,都很怕她跑了。

这也是许清宜一直都很奇怪的问题。

自己的跑路之心,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谢韫之聪明绝顶,洞察力逆天,这才拿捏得如此精准。

至于对方看中自己这件事,许清宜已经不疑惑了,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来势汹汹,不问缘由。

“行啊。”她考虑了半晌,小声回:“自己在家里办一个,请阖府上下吃顿喜宴,怎么样?”

“好。”谢韫之本来就和许清宜站得近,眼下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就显得更近了,好像身材高大的他,半拥着自家夫人一般。

众人刚目送完新娘子离去,便将目光转移到这对恩爱的眷侣身上,想着谢将军和谢夫人真是如胶似漆啊。

是谁说谢将军看不上妻子的?

这下谣言通通都粉碎了,人家谢将军对妻子看起来不要太稀罕。

临哥儿兄弟俩站在别处,看见自己的爹娘这般,已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爹对娘究竟有多深情,就连他们这些当儿子的也未必能衡量得清楚,更别说只看到表面的外人了。

喜宴上,裴彻在军营的这帮同僚不停地给裴彻敬酒,诚然裴彻的酒量不错,但多了也招架不住。

谢韫之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差不多就行了,给新娘子留个好印象,想喝以后有的是机会喝,也不是非得今天。”

豪气冲天的军爷们,听见长官的教训便都成了鹌鹑,一个个乖巧地放过裴彻,讪笑道:“是是是,将军说得对。”

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就是军令。

裴彻松口气,对谢韫之感激道:“多谢将军解救。”

大喜的日子,他实在不好拒绝兄弟们的敬酒,可是喝得烂醉如泥回去,也对不起新娘子。

“嗯。”谢韫之趁机叮嘱副将两句:“成家后要稳重些,好好对待你妻子,别辜负了你嫂夫人的期望。”

又冷峻道:“若是叫我知道你行为不端,用不着寇家动手,本将军先折了你的腿。”

“肯定不会的,将军请放心。”裴彻忙道。

好不容易娶到明珠,他疼还来不及,怎会行为不端,辜负对方。

谢韫之颔首:“好好过日子。”

“是。”裴彻笑起来,这小半辈子起起落落,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一天了。

裴家人也是疼爱新娘子的,还未等宾客尽兴,就过来劝裴彻早些回喜房,免叫新娘子好等。

裴彻点头,随后领着众人去闹洞房。

不知道这里闹洞房是怎么个闹法的?

许清宜也是第一次参加婚礼,有些担心宾客们闹得过分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抢占了最前头的好位置。

原本她是抢不到的,要体格子没体格子,要流氓精神没流氓精神,好在,家里的男人们个顶个地有用,轻轻松松抢占高地。

裴彻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寇明珠那张珠圆玉润的鹅蛋脸来,瞬间惊艳了众人。

“哇,新娘子好漂亮啊。”有人说道。

寇明珠微笑,大大方方地环视了一眼众人,看到许清宜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点头当作招呼。

许清宜也露出了姨母笑。

小年轻真好啊。

接下来喝交杯酒,喜娘说些俏皮的喜庆话,逗得新娘子羞答答的。

“亲嘴!亲嘴!”闹洞房开始了。

这下连裴彻也羞涩起来,看了新娘子一眼,似乎在询问,亲不亲啊?

亲嘴倒是不过分,属于正常的环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寇明珠羞涩地点点头,继而裴彻弯下腰来,珍而重之地亲了她的红唇一口。

这下闹洞房的人们满意了,便心满意足地退出喜房。

许清宜一家子也要回去了,今天在裴府忙碌了一天,大家都筋疲力尽。

“谢夫人!请稍等!”快出裴府大门时,裴夫人追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箱子,系着红绸带,感激地道:“这个给您带回去,今天真是多谢了,不知该怎么谢谢各位才好。”

“裴夫人客气了。”原来是伴手礼,古代也讲究这个啊?许清宜欣然地收了过来,笑道:“好精致的回礼,那我们就沾沾裴副将和明珠的喜气了。”

“哎。”裴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于许清宜给裴彻介绍的这个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

明珠那姑娘面若银盘,明眸善睐,一看就是大气有智慧的女子。

裴家娶了人家,是高攀了。

喜房里。

安静下来后,只有龙凤烛在默默燃烧着。

“明珠,你饿不饿?”裴彻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问。

寇明珠摇头:“方才用了些,不饿呢。”

“哦。”裴彻便道:“那……让丫鬟伺候你去沐浴更衣?”他指指新娘子头上的凤冠:“这个应该挺沉的。”

“也还好。”寇明珠笑了笑,随后叫丫鬟来伺候自己,见裴彻傻站着,道:“夫君也去沐浴更衣吧,身上的酒气洗洗。”

裴彻一窘,赶紧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酒气很重吗?

“好,我立刻去洗。”转身就走了。

丫鬟就是最开始陪寇明珠去相看的那个,一张巧嘴特别伶俐,边伺候寇明珠卸妆边笑道:“奴婢瞧着姑爷,在您面前傻傻的。”

寇明珠也笑了,维护道:“武将嘛,叫他上阵打仗可以,哪里会哄女人?”

“那也不一定。”丫鬟拿下主子头上的凤冠道:“奴婢瞧见谢将军就很会哄谢夫人,哎呀,连谢将军那等谪仙般人物都知道哄妻子,有些不会疼人的大男人真该学一学。”

接着忙道:“您千万别误会,奴婢不是说姑爷不会疼人,姑爷一看就是知冷知热的那款。”

“知道知道。”寇明珠无奈笑道:“别叨叨了,快伺候你家主子我沐浴吧。”

“是,伺候着呢,说话又不耽误伺候您。”丫鬟道。

寇明珠摇头,全京城恐怕找不出比这丫头更嘴碎的了。

沐浴后出来,裴彻也回来了。

他洗得很仔细,连长发都用湿毛巾擦过一遍,身上酒气全无,只余皂角的淡淡香味。

混在军营的男人多为粗犷,身上不少有体味的,寇明珠很庆幸裴彻没有,对方洗过澡后,身上就是好闻的味道。

“明珠。”裴彻笑看着洗浴后清水出芙蓉的新婚妻子道:“刚才娘和我说,家里人口简单,明日也不必太早起来敬茶。”

“知道了,多谢婆婆体惜。”寇明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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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片刻,裴彻便道:“那歇了?”

“好。”寇明珠坐进红彤彤的床帐里。

裴彻放下帐帘,坐在床沿上宽衣,等他再回头,便猛然看见妻子身上的鸳鸯红肚兜,顿时血气上涌,赤红了眼睛。

二十四还未亲近过女人,算晚了,以前就算了,心里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觉得有多难熬。

眼下有了两情相悦的妻子,裴彻感觉自己就像一锅烧开的沸水似的,滚烫得厉害。

再不降降火,都要烧起来了。

寇明珠也是个二十的大姑娘,没遇到裴彻之前,瞧谁都觉得差了点意思,直到看见高大俊美的裴彻,一颗芳心便彻底沦陷。

现在只想着被对方拥进怀里,热烈地疼爱。

方才还被丫鬟调侃的裴彻,眼下可不傻,无需妻子主动开口说什么,他便无师自通地抱过去,顿时温香软玉地抱了满怀。

寇明珠闭上眼睛,任凭裴彻摆布自己。

拥吻时还在心中担忧,夫君会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啊,都处出了感情,到时候如何是好?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夫君中看又中用,二人行了一遍好事后,寇明珠感觉自己更爱裴彻了,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才好。

裴彻怜惜妻子,本不想太过孟浪。

不过妻子似乎对他这身腱子肉很满意,三番五次地主动亲近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他只好卯足劲奉陪到底。

半宿后,寇明珠实在累得动弹不得了,这才放过裴彻这个新郎官。

她是软软地枕着裴彻宽厚的胸膛睡着了,裴彻却搂着娇妻乐得睡不着。

原来娶媳妇这么幸福,难怪将军娶了妻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军营的将士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原是被温柔乡绊住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副将念叨的谢韫之,昨日和许清宜商量好要办小婚宴后,今儿晨起锻炼完,便在藏书阁翻开万年历,准备挑个黄道吉日。

“爹,您看黄历做什么?”临哥儿过来还书,碰见便奇道。

谢韫之抬头道:“我和你娘准备补办婚宴,看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

爹娘要补办婚宴?这倒是好事一桩,临哥儿了然地点点头,难得积极地揽活:“您会看吗?我记得吴先生很会选日子,不若我请吴先生选一个?”

那吴先生的厉害之处,谢韫之先前处理案子时见识过,闻言也不推辞地点头:“也好,若是他肯的话。”

“应该肯,老师待我很好。”而且对娘的印象也很好,这种小事不可能推辞,临哥儿心想,说道:“正好我今天要去一趟。”

说到吴先生,谢韫之也是无意中才知道,对方竟是恭王能动用能人异士,双方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于是提醒长子:“吴先生和恭王可能关系匪浅,你有留意吗?”

这一点,临哥儿早就知道了。

他想了想,既然现在将军府已经和恭王帮在了一起,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蚂蚱,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瞒着爹了吧?

临哥儿坦白道:“是的,吴先生是恭王殿下的谋士,这是我和娘无意中发现的,只不过吴先生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谢韫之面露惊讶,皱眉,妻子和长子竟然瞒着这等重要的消息,淡淡道:“是拜师前知道的,还是拜师后知道的?”

临哥儿自然不会出卖许清宜,眼睛不眨地撒谎道:“拜师后知道的,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明朗,我和娘都觉得您不知情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与朝堂牵连的事,您落得个明知故犯。”

听了解释,谢韫之冷哼:“娘俩主意真大,这会儿舍得告诉我了?”

见爹生气了,临哥儿轻叹口气,不急不躁道:“您也别怪娘,当初孤立无援,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扛着,再不就是跟我商量,我总归是无条件支持的。”

谢韫之:“……”

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说得好像他不支持似的?

说到底,就是许清宜不敢把宝押在他身上,总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甚至娘几个抱团取暖不想要他了。

难以避免地,谢韫之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嫉妒临哥儿,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和许清宜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似乎深厚到他难以介入。

当然了,妒忌自己的长子很不应该,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幽幽道:“我没怪你们,只是觉得,你们以后可以更信任我一点,我也很可靠。”

“嗯,最近娘也这么说过。”临哥儿给爹的胸口插上一把刀,继而又给颗甜枣。

谢韫之关心则乱,竟是没注意到长子转移焦点的小把戏:“你娘这样说过吗?”

“是的,恭王妃登门拜访那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您当时就表明了态度,只是我不相信,娘就教训了我,说我不够信任您。”临哥儿看到爹由阴转晴的脸色,也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去上学去。

吴宅。

吴寂容有段时间没见临哥儿了,这还是知晓对方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面。

今天看了对方新作的文章,他微笑着赞叹道:“很好,最近文章进步显著,字也写得更有风骨了。”

“多谢老师指点。”临哥儿跪坐在茶几另一边,欠了欠身。

吴寂容放下学生的稿子,表情犹豫道:“临哥儿,你有没有对老师的身份好奇过,比如,我之前如何得知太子在查你?”

自己这位学生这么聪明,应该是有的吧?

老师递了梯子,临哥儿便顺着爬,点头道:“当然好奇过的,学生今晨才从父亲那里得知,您竟然是恭王殿下的门客。”

横竖老师又不会去找爹对质,就算去找爹对质,爹也会帮他们瞒过去。

“老师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毕竟当初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吴寂容笑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竟是恭王妃的外甥,许多话跟你说起来也就不见外了。”

“不怪老师。”临哥儿道。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吴寂容看着他:“事已至此,你姨夫肯定是要夺位的。”

临哥儿眼帘掀了掀,也看着老师。

“为了更好地支持殿下,老师建议你,夺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

吴寂容顿了一下,沉声道:“届时你明,你爹在暗,才能减轻陛下的疑心。”

当然时至今日,陛下对谢韫之这个情同半子的爱将,估计也不再全然信任了。

只因废太子才是皇帝的心头肉啊,他自己可以弃之,却不容许别人逼着他放弃。

君臣之间的间隙一旦产生,就不会再有愈合的可能了,从今往后裂痕只会越来越深。

所以临哥儿继续待在将军府,有害无益。

临哥儿陷入思考,如果是废太子事件之前和他说这件事,他心中可能会抵触,可是今非昔比,老师说得对,他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思维去考虑事情。

夺权是对的,他不能让娘的潜在敌人占着勇国公府的权利。

许亭筠敢动他一次就有第二次,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这个隐患的苗头从根子上掐灭。

“学生明白了。”临哥儿说道。

吴寂容看着学生平静的脸,饶有兴致,打探道:“你不会放不下养父养母吗?”

据他所知,临哥儿和养母的感情很深。

反倒是和勇国公府素无来往。

“谁说要放下?”临哥儿眉眼清冷地道:“我公开身份,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拿我原有的东西去交换。”

勇国公世子之位他要,而将军府也依然还是他的家。

一路走来,临哥儿相信,无论自己将来是姓谢还是姓陆,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将军府的关系。

“很好。”吴寂容面露欣赏,呵呵笑起来,看着临哥儿道:“你小小年纪就不受感情牵绊,是个走仕途的好苗子,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临哥儿笑而不语,他不是不受感情牵绊,只是珍贵的东西要藏在深处。

叫人看出来就危险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师生二人说开后,淋漓畅快地谈论了许多朝堂上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

“对了老师。”临哥儿想起来道:“我爹娘想补办婚宴,要挑个好日子,您可以帮忙挑一个吗?”

吴寂容立刻笑起来道:“可以啊,现在就看。”

临哥儿他爹娘那桩离奇的婚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竟然打算补办婚宴,看来谢将军夫妇的感情很好啊。

“多谢老师。”临哥儿道。

只见吴寂容一番掐算,然后给学生写了一个日子。

临哥儿又道了一声谢,随后起身告辞。

其实命理风水方面的知识,谢韫之这个大将军也有所涉猎,因为排兵布阵都用得上,只是挑成亲用的喜日子……他是真的不在行。

如今拿到临哥儿老师给挑的日子,也瞧不出哪里特别,不过相信对方就是了。

“爹,老师希望我认祖归宗,拿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您觉得如何?”临哥儿准备离开,但想起爹对他们娘俩的怨念,就有意地改变了有事只跟娘商量的习惯,也和爹说说。

谢韫之一听,就知道吴寂容的心思与布局了,对方显然是要拉临哥儿入局,当下便皱起眉头,因为临哥儿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掺和这些。

然而话到嘴边又及时醒悟过来,父母看孩子总是长不大的,自己不应该总被框在父亲这个角色去替临哥儿考虑问题。

这一点应该学习孩子们的娘,跟孩子们做朋友。

“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谢韫之看着临哥儿说道:“我当然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孩子,不过我相信,就算你认祖归宗,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而非想离开我和你娘,还有弟弟们。”

临哥儿:“……”

怪了,爹今天说话怎么一股子娘的风味呢?

让他险些都快忘了爹以前的样子。

但显然,现在的爹更可爱,让人尊敬的同时,少了以往的畏惧。

“您说的没错。”临哥儿点点头:“都是为了大局罢了,权宜之计,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留下很多隐患。”

“吴先生跟你说了?”若是谢韫之没感觉错,临哥儿以前应该是抗拒的。

临哥儿道:“是老师提起的,不过我自己也是这么想,因为我看现在的世子夫人不顺眼,她爱欺负娘。”

谢韫之:“……”

好吧,原来临哥儿夺权的动力这么单纯。

早上嫉妒儿子,现在有点嫉妒妻子呢,什么时候孩子们也能这样为他着想。

不多时,许清宜也知道了临哥儿的打算,从私人感情上出发,她倒真是舍不得临哥儿去当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长到她不说一个字,临哥儿都看得出来她的不舍。

“娘,又不是真的去他家吃饭睡觉,只是挂个名号。”临哥儿道,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娘的心目中这么重要,重要到娘的聪明劲儿都发挥不出来了:“两家就住在隔壁,我继续在将军府待着,他们还能不愿意吗?”

那倒也是,但凡临哥儿肯认祖归宗,勇国公夫妇就该乐疯了,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见娘的脸色缓过来了,临哥儿又道:“正好还可以把针对您的人挤下去,一举多得。”

这说的是许亭筠吧?许清宜好笑,看来临哥儿对许亭筠的怨念很大啊。

那当然了,还在平阳侯府就经常听说许亭筠欺负娘,现在又亲身体验被对方算计,算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大哥要去别人家了?”禛哥儿明显只听了自己想听的一部分,兴奋发言:“那我以后就是老大了吗?”

临哥儿不客气地敲了一下禛哥儿的头,无情地道:“做梦,你只能当老二。”

禛哥儿捂了捂脑袋,瞬间就老实了:“……”

通常这种情况,许清宜和谢韫之都是不管的,因为老二自己欠收拾。

金三宝是太子身边人这件事,竟然传出去了,现在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案情还有探讨的余地。

主要是疑点重重。

第一,为何这么快斩首金三宝?若是为了平息民愤,理由恐怕有点站不住脚。

第二,金三宝谋害陆世子夫妇的动机是什么?他一个无根之人,太子身边的奴才,和陆世子夫妇无冤无仇,说是他凶手未免太牵强。

第三:倒是太子与温氏二小姐有过一场轰动京城的拒亲事件,没准太子表面大度,实则记恨在心?

因此不少人认为,这个金三宝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这个其人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许清宜听了消息,立刻就想起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果然啊,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给太子扯的这块遮羞布,终究还是遮头不遮腚,自我安慰罢了。

若说现在还只是猜测,届时宣布太子被废,又还有多少人相信太子与陆襄夫妇案无关。

百姓‘谣传’凶手是太子的消息,也传到了宫里,皇帝很生气:“岂有此理!”

这些人竟敢妄议太子,胆子太大了。

可令皇帝无奈的是,案子的确是太子做的,他也没有底气拿百姓们如何,只能另想办法。

皇帝立刻召见了恭王和谢韫之。

也不是责骂他们,只是商量个办法,叹气道:“朕知道,金三宝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应该不是你们故意散播的,毕竟你们答应过朕的事,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谢韫之和恭王被皇帝审视着,两人面不改色,坦荡荡地道:“请陛下明察,此事确实与我等无关。”

半晌。

“好了,朕说了不是责怪你们。”皇帝顿了一下,面容严肃地道:“去查查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另外,压一压那些涉及皇家流言蜚语,成何体统?”

“是。”二人领命,告退。

其实,见过恭王和谢韫之后,皇帝便将他们排除掉,这两人的品行和诚信,他都是认可的,那么剩下能做成事的就只有肃王了,答案毫无疑问是肃王吧。

按理说,肃王的能力也不错,如今太子废了,选肃王登基也无不可,然而皇帝知道,这些年自己拿肃王当太子的磨刀石,肃王对自己早已深恶痛绝。

他又怎么能选一个痛恨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否则等他百年之后,史书还不定怎么写自己,更甚至,可能连皇陵都进不去。

皇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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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三宝的身份一同曝光的,还有谢将军长子和勇国公府的真实关系,人们听说,谢小案首其实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真的假的?”众人惊讶无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凝渊公子当年也是年少成名,以文采著称,若真是父子俩,倒也对得上。”有人分析道。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这跟金三宝替主顶罪一样玄乎,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假。”有人已经迷糊了。

“不是我说,这个节骨眼散播这种消息,有没有可能是转移焦点?”有人怀疑道。

“没准两个都是真的呢?反推一下,假如谢小案首真的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说话的人露出让大家意会的眼神。

“我倒是希望后者是真的,那样凝渊公子就有后了,虎父无犬子啊。”亲凝渊公子的人说道。

从谢将军手里抢孩子,想想就有些刺激。

临哥儿身世的消息,是许清宜趁乱放出去的,主要想试探一下人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如果反响是正面的,就等于为临哥儿认祖归宗做铺垫。

届时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但如果反响是负面的,就需要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了。

虽说凝渊公子死了十三年,可依然有很多人在精神上追随着这位超尘拔俗的大才子。

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好在,得知临哥儿可能是凝渊公子的遗腹子后,这群人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替凝渊公子感到开心。

因此,坊间充满让临哥儿认祖归宗的声音。

这条路铺得好啊,临哥儿想了一下就觉得很妙,到娘跟前询问说:“如果反响不好,您就会先辟个谣,然后再做其他打算是吗?”

许清宜点点头:“我预料到反响大概是好的,届时你就不是夺权,而是众望所归,也没有人会说你挤了陆启铭。”

站在道德制高点嘛,不给人落一丝口舌。

有时候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事,可人们往往就会同情弱者,觉得强者抢走了弱者的生存机会。

许清宜可不想让这样的局面发生,她要让临哥儿的回归,方方面面都毫无破绽。

“没错。”临哥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还要表示不忍相争,拒绝数次之后,最终才肯进陆家门。”

许清宜还能说什么呢?给了老大一个大拇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许亭筠已经和太子妃失去了联系,倒不是太子妃被禁足后无法联系外界,她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会许亭筠。

若非许亭筠这个扫把星,当初往太子府送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可能局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因此,太子妃怎能不记恨许亭筠?

同时兼幸灾乐祸,等着许亭筠成为下一个跌落泥潭的人,想想看,既然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就不可能放着勇国公府的爵位不要。

她原本可以提前告诉许亭筠,好叫对方趁早做准备。

可惜她没有。

直到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人尽皆知,许亭筠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夫妻俩都想错了,谢临不是勇国公的私生子。

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这个消息震惊了许亭筠夫妻俩,接着就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若是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尚且还能道一句出身低贱,名不正言不顺。

可一旦确定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就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

“不可能。”陆启铭一脸不想接受,摇头喃喃:“我亲眼看到了大哥的尸体,他人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有个儿子,莫不是假的?”

许亭筠也希望是假的,可是陆襄死了不代表温二小姐当时没怀孕,若是正好怀着孕,一切就是有可能的。

她惨白着脸色咬牙切齿,怎么就生下来了呢?

要死就全家一起死了干净,竟还留下个孽种挡道。

“怎么办?我的世子之位是不是要被夺了?”陆启铭惶恐道,听外面那些推崇谢临的议论,听得他越来越害怕。

一大群拥护凝渊公子的人,都叫嚣着让谢临认祖归宗,继承爵位。

“不能被夺。”许亭筠冷道,看向儿子所在的里屋,压低声音:“夫君,我们不能让晟哥儿一无所有。”

陆启铭看着妻子:“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许亭筠抿了抿唇:“反正他们不能动晟哥儿的爵位,否则就等着鱼死网破好了。”

看样子妻子有了办法,陆启铭还想开口再问两句,许亭筠就吩咐道:“夫君且先稳住不要慌,我回娘家一趟。”

永安侯府。

外面闹得那么大,永安侯夫妻俩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婿谢韫之的养子,竟然会是勇国公的嫡孙。

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大女儿许亭筠是现任勇国公世子夫人,若是勇国公真打算认回流落在外的嫡孙,岂不意味着大女儿一家要退位让贤?

“这消息不能是真的吧?”永安侯夫人戚氏忧心忡忡,只希望消息是假的,否则大闺女怎么办?

晟哥儿怎么办?

“谣言还说凶手是太子呢。”永安侯知道妻子在想什么,随口安抚道:“最近满城风雨,人心浮躁,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谢临真的是勇国公府的孩子,人家在将军府待得好好的,也未必会认祖归宗。”

戚氏道:“怎么不会,那可是一个爵位!”

“是啊。”永安侯摸摸鼻子,欲言又止地道:“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爵位,既然人家是国公爷的嫡孙,继承爵位便理所当然。”

知道自己有个爵位可以继承,谁会放着爵位不要?

“侯爷?”戚氏闻言气得大声道:“可是亭筠是你的女儿,晟哥儿是你的外孙,没了爵位他们怎么办?”

永安侯被吼得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莫非我们一起去求国公爷,叫他别认孙子?”传出去不用做人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噎了一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没好气地道:“所以妾身才发愁啊,以后亭筠娘几个怎么办?”

“好了。”永安侯想了想说:“亲家公是个仁厚的人,我相信就算国公府要认回孙子,也不会亏待了女婿和女儿一家。”

至于爵位,那是没办法的事,他这个做爹还能如何?

也是没有办法的。

“您说的意思妾身都明白,就怕亭筠接受不了。”戚氏道,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许亭筠能接受,她自然不会在这里发牢骚。

“也是,亭筠那性子,你好生劝劝她吧。”永安侯说道,叹了口气。

戚氏点点头,说了句:“亭筠和清宜姐妹俩本来就不亲近,若是真认了临哥儿回去继承爵位,俩人只怕矛盾更大了。”

“夫人。”听到这里,永安侯忍不住提醒妻子:“这件事你可别掺和一脚,也别去为难清宜,她只是那孩子的养母,事关爵位,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数。”

戚氏面露难堪道:“侯爷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去为难清宜,清宜也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提醒。”永安侯颔首,不怪他担心,现在看来,妻子为了迁就大女儿的情绪,几乎是与二女儿割席了。

永安侯自然不赞成这样做的,可惜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如何,总不能和自己的妻子分开行动。

横竖二女儿现在过得好,也无需他们帮衬。

“夫人,侯爷,大小姐回来了。”夫妻二人说着话,丫鬟前来禀报。

永安侯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种预感,大女儿莫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

“来了也好,不过我眼下要去衙门了,你好好开导开导她。”永安侯吩咐妻子道。

“嗯。”戚氏心不在焉地点头,送永安侯出了房门,便转道去外院见许亭筠。

“怎么忽然来了?”戚氏扬起笑脸,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女:“最近过得如何,哥儿姐儿都还好吧?”

许亭筠却笑不出来,心事重重地看着戚氏,开门见山道:“娘,外面的消息您已经听到了吧?勇国公府,恐怕要变天了。”

戚氏的脸色白了一下,眼底流露着担忧,随后关心地问道:“确定了吗?那孩子真的是陆家的血脉?”

“九成九是。”许亭筠怨恨地道。

“那……国公爷是什么打算?”戚氏问。

许亭筠轻哼:“目前还不清楚,可据我所知,他们肯定是想把人认回来的,因为他们对晟哥儿的态度,已经开始怠慢了。”

戚氏皱着眉,这样的话,竟是不知怎么安慰长女才好。

“娘。”许亭筠忽然一把抓住戚氏的手臂,央求道:“这次您一定得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晟哥儿落魄,晟哥儿他不能失去爵位啊!”

“亭筠,你先冷静下来。”戚氏被长女吓了一跳,看着对方面露为难地道:“娘也想帮你啊,可是娘能怎么帮你?国公府又不是娘说了算。”

“不必去国公府。”许亭筠死死地盯着戚氏道:“您只需要去找清宜,叫她阻止谢临认祖归宗即可。”

闻言,戚氏瞪大眼睛,本能地摇摇头,刚才侯爷才提醒过她,叫她千万不能拿这件事去为难清宜。

现在长女却叫她去找清宜……

见状,许亭筠的脸色阴沉下来:“摇头是什么意思?娘,您别不是不肯帮这个忙吧?”

“亭筠,我……”戚氏欲言又止,脸色很难看,想拒绝又似乎畏惧着什么。

许亭筠冷笑一声,道:“若是晟哥儿的爵位没了,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所以您想清楚了再回答,帮,还是不帮!”

“……”戚氏听见这个威胁,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难以抉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许亭筠步步逼紧,看起来歇斯底里:“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您办事,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您的罪就赎完了,我亲娘那件事,我再也不怪您!”

提起那件事,戚氏心惊肉跳地捂住胸口,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您放心,这里没有人,我都支开了。”许亭筠道,这次就是抱着和戚氏谈判的心思来的。

闻言,戚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嘴角带着苦笑,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许亭筠果然拿这件事威胁自己。

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母慈子孝关系,不过是表面罢了,真正有事,对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撕破脸皮。

可这一刻,戚氏还是忍不住伤心了,毕竟她无微不至地拉扯大许亭筠,难过地质问:“亭筠,我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要风就要风,要雨就要雨,你说不喜欢清宜,清宜就低微到了尘埃里,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许亭筠面无表情,冷看着戚氏对自己指责,嗤笑:“可是您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女儿,也不是您喜欢我,一切都只是因为您活该,您做错了事啊。”

戚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若是我娘没有被你逼死,我需要你这个恶毒的姨母来对我好吗?”许亭筠咄咄逼人道:“你的亲生女儿低微到尘埃里,是我的错吗?不,是你为了自己的罪孽才牺牲了她,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戚氏气急攻心想反驳,又无奈地闭上嘴,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许亭筠的指责,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对方说的没错,是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才牺牲了许清宜。

刚开始的时候,作为母亲她会很内疚,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这样做实在太不应该。

可是她没办法,若是她身败名裂,膝下儿女们的下场说不定会更惨。

因此后来,戚氏就学会了麻痹自己,暗示自己,是许清宜不讨喜,所以她才偏心长女。

一晃眼多年过去,本来大家都过得好好的,眼下却偏偏出了这种事。

“娘,老太太只是不管事了,可还没死呢。”许亭筠又下一剂猛药:“若是让老太太知道您的所作所为,呵,您的好日子到头了不说,戚家的名声也会被您连累吧?”

“亭筠,你闭嘴!”戚氏愤怒不已,用痛心的目光看着许亭筠,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坏到这种地步。

而许亭筠毫不在乎,自从知道真相后,她从来就没有拿戚氏当娘看待:“最后一次,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戚氏失魂落魄地沉默下来,她知道,许亭筠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如果自己不肯答应,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可以答应你去试一下。”戚氏闭了闭眼,道:“可是清宜不一定会听我的,如果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不听?那就以死相逼啊,她总不想背上逼死母亲的骂名。”许亭筠轻飘飘地道。

戚氏满脸怒容,随即又压了下去,只剩下颓然和恍惚,不怪许亭筠,只怪她自己做的孽。

“你现在也是想逼死我。”戚氏喃喃道。

“您现在可还不能畏罪自杀。”许亭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否则我依然会将您的罪状公之于众,让世人看看你的罪孽。”

又道:“横竖都是死,您死在您的亲生女儿府上可有用多了,至少保全了自己和戚家的名声。”

听到这里,戚氏的手指都在颤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

“好说歹说,您应该都听进去了。”许亭筠道:“那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别让我等太久。”

她起身走了,戚氏瘫坐在原地,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将军府,听说裴彻和寇明珠来了,许清宜惊讶,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刚成亲的小两口就出来串门来了?

仔细一算,还真过去了好几天,昨天应该是回门。

许清宜也没把他们当外人,穿着简单的常服就出去接见。

寇明珠倒是盛装打扮,瞧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婚后的生活过得很舒心,滋润着呢。

“谢夫人。”寇明珠被许清宜打量得都害羞了。

“哎呀,明珠瞧着又更漂亮了。”许清宜看看她,又看看裴彻,打趣地道:“看来裴副将是个会体贴人的啊。”

这下两口子都羞涩了。

“嫂夫人。”裴彻行了礼,刚成了亲带新婚妻子出门,眼角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时不时就要看两眼寇明珠。

“你们将军也在家,你去找他吧。”许清宜也是成过亲的人,十分理解裴彻的心情,不过还是打发道:“我和明珠说几句体己话。”

“好。”裴彻忙道。

他走后,许清宜看着寇明珠问:“成亲几天了,和裴彻相处得还可以吧?”

寇明珠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裴郎很好,还要多谢您帮忙促成了这门亲事。”

许清宜秒懂,想来这姑娘是很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手:“你喜欢就好,自己的男人嘛,只有咱们女人自己才知道好赖,至于旁人怎么说不打紧。”

“嗯。”寇明珠笑道。

没错,是有亲戚背地里笑话她,千挑万选选了个瞎子,她听到时气得不行,恨不得撕烂那人的嘴。

现在听了谢夫人的话,心里特别舒畅,要是所有人都有谢夫人这份见识就好了。

“裴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吧?”许清宜站在寇明珠的立场上问,而不是一上来就说裴夫人的好话。

寇明珠道:“嗯,婆婆很好,小姑子和小叔子也很好。”

都说卖猪看圈,成亲之前,不少亲戚轮番来劝她别低嫁,否则就算男人是个好的,他家里人却未必明事理。

说没有担心过是假的,不过寇明珠现在很庆幸,自己还是坚持了想法,选择了和裴彻成亲。

“是啊。”许清宜欣慰地笑笑:“只要男人好,他的家人你也处得来,后院自己一把抓,其实这样的日子最好了。”

这说的不就是谢夫人本人吗?

寇明珠捣蒜似的点头,嘴甜道:“向您学习。”

接下来又聊了些别的,然后许清宜留他们用饭,不过被拒绝了。

寇明珠道:“家里好像要来客人,不如我们下回再来吧?”

“这样啊,那就不留你们了,下回吧。”许清宜道。

刚送走寇明珠和裴彻夫妻俩,门房又有人来通报,永安侯夫人来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清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哪里是亲娘来了,这分明是麻烦来了。

“请进来。”她吩咐道。

戚氏第一次登将军府的门,四处打量,不愧是皇城脚下的宅子,气势恢宏,园林辽阔,人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同。

与隔壁的勇国公府一做对比,将军府竟还出色几分。

戚氏亲眼所见才知道,二女儿如今是真的过得很好,超出了她的想象。

来时的负罪感,不知不觉就减轻了。

既然二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又何必去争勇国公府的爵位,害得她和许亭筠都不得安宁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住,如果她不这样想,她就找不到理由来逼许清宜就范。

“永安侯夫人,您这边请。”丫鬟知道这是主母的娘,都十分殷勤客气。

到了会客堂上,戚氏心不在焉地就坐喝茶,等着许清宜过来。

距离上回母女见面,已经过去了小几个月,许清宜见到戚氏后,带上得体的笑容:“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叫我准备准备。”

戚氏看到被众星捧月,即便穿着简单素净,也满身贵气端庄的二女儿,神情不禁有些恍惚,随后扬起笑道:“也是心血来潮,娘下次会注意的。”

二女儿过得这么好,她的负罪感稍微又减轻了一些。

“哦,娘心血来潮登门看望我,不知所为何事?”许清宜直接道,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兜圈子,演戏也是很累的。

如果不是为了名声,她又何必维持这份面子情。

自己也是三个孩子的娘,最讨厌一碗水端不平的了。

伤了孩子的心,自己的心不会痛吗?

“是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先屏退左右吧。”戚氏道,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留意到许清宜的冷淡。

这时,许清宜多少已经猜到了戚氏的来意,想了想便屏退左右:“好了,您说吧。”

戚氏眼神复杂地看了二女儿一眼,说道:“娘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家长子临哥儿是勇国公的嫡孙,这件事是真的吗?”

许清宜点头:“是真的。”

“这样。”戚氏顿了一下,追问:“既然是真的,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你会让临哥儿认祖归宗吗?”

“会。”许清宜答道。

“……”戚氏噎了一下,没想到许清宜这么爽快,讪讪道:“这么优秀的儿子,你竟然舍得?”

“是啊,就在隔壁,有什么舍不得?”许清宜笑道:“跟孩子的前程比起来,我这点舍不得算什么?那可是一个爵位。”

戚氏脱口而出:“可你姐姐怎么办?”

闻言,许清宜就对戚氏的来意一点都不怀疑了,收起笑容道:“什么怎么办,您这话说的,好像临哥儿抢走了她的爵位似的,可是这个爵位本来就是属于临哥儿,论出身,临哥儿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论实力,临哥儿更是甩了陆启铭几条街,您就算担心大姐的未来,也不该到我跟前来说这话。”

戚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她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她被逼无奈,只能委屈许清宜了。

“清宜,娘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戚氏哀求地道:“可是你姐姐性情极端,她太看重这个爵位了,就当娘求你。”说着,她跪了下来:“你不要和你姐姐争这个爵位好不好?就这一回,你帮帮娘,娘以后都不再烦你!”

许清宜也是没想到,戚氏竟然会下跪,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母女情深。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替原主许二小姐感到不值,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凭什么?

“您别这样,这样折我的寿。”许清宜站起来走到一边:“看来您为了大姐连脸都不要了,那不如我去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请过来,您亲自跟他们说说您的意见?”

戚氏臊红了脸,同时心中翻江倒海,如今自己这般跪下来哀求,而二女儿竟然一点儿怜惜都没有,就这么恨她吗?

“清宜,娘对不住您,但娘是有苦衷的啊。”戚氏哭道,簇簇落泪,看起来确实背负着很大的苦衷。

可是许清宜淡淡道:“您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将牺牲转嫁到我头上,我凭什么为了您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哑口无言了片刻,继而豁出去说道:“因为我是你娘,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就当还我的生恩养恩,就这一次,清宜,我求求你!”

看着戚氏咚咚磕头,许清宜皱眉,这叫什么事啊,就没见过这么离谱自私的娘,许二小姐当了她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您磕破头也没用,还是快起来吧。”许清宜寻思着,叫人进来架起戚氏,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清宜,怎么了?”这时,谢韫之的声音传来,许清宜和戚氏齐齐看去,只见对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你怎么来了?”许清宜问道,想想现在的情景,尴尬地看着丈夫,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说你和岳母发生了争执,我就来了。”谢韫之回答完妻子的话,皱眉看着地上的戚氏道:“岳母跪在地上,这是要做什么?”

“……”戚氏活了一把年纪,被女婿看见丑态很丢面子,可是她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索性不理会谢韫之,继续对许清宜说道:“清宜!这是娘唯一的活路,你要是不肯答应,娘唯有在这里撞柱而死了!”

许清宜:“……”好家伙,一百句脏话在她的嘴里蠢蠢欲动,可惜她的素质让她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谢韫之走到妻子身边,那护人的架势,好像担心戚氏会往这儿撞似的。

许清宜无奈看了谢韫之一眼,跟对方托出:“娘希望我阻止临哥儿认祖归宗,别跟大姐的丈夫抢爵位,不答应就要死给我看。”

竟有这么无耻的人?谢韫之重重皱眉,对戚氏不客气地道:“好一个以死相逼,我谢韫之还真不怕,大不了给您出一笔丰厚的丧葬费!”

戚氏闻言气急,女儿和女婿竟然没有一个吃她这套的,这不禁让她恼羞成怒,觉得撞死在这里算了。

横竖人人都在逼迫她!

“好好好,没人心疼我这条贱命,都逼我去死是吧?”戚氏忽然爬起来,照着一根石柱上撞了过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吃了一惊,随后谢韫之立刻道:“快来人,摁住永安侯夫人,去请陈大夫来!”

戚氏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脑袋都撞得嗡嗡直响,可是用手一摸,也仅仅是撞破了一点额头而已。

然后很快就被丫鬟和嬷嬷摁住了。

随后陈大夫也快速到了现场。

“给永安侯夫人包扎一下。”谢韫之冷冷地吩咐道:“然后护送她回永安侯府,要死也死在永安侯府,别弄脏了将军府。”

“是,谢将军。”陈大夫道。

谢韫之吩咐完,回头关心地看着许清宜:“夫人,吓到了吗?”

许清宜摇摇头,那倒没有,那戚氏撞柱血都没流,看样子只是破了点皮,哪那么容易吓到:“没事。”

“你的脸色白白的,受惊了。”谢韫之不信,也不管现场还有人,立刻将夫人拥进怀里安抚。

那永安侯夫人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谢韫之知道对方偏心,但不知道偏成这样。

可以想象,夫人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越想越心疼。

许清宜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有一点脸色不好吧,主要是气的!

这个戚氏实在是太可气了,什么苦衷也不能这么为难自己的女儿吧?

若是逼死母亲的话传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我不是受惊,我是受气。”许清宜呼吸了一口自家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是好气,想了想道:“走,我们一起送娘回永安侯府,和爹好好说道说道,看看爹是不是也要来个以死相逼。”

戚氏来她府上闹,永安侯应该是不知情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告知永安侯,让这件事停止发酵。

以后就算戚氏真的死了,也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伤得很轻,刚缓过来就听说女儿和女婿要送自己回永安侯府,找侯爷要说法,吓得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清宜,你们不必送我回永安侯府,刚才是娘一时冲动,娘错了,这事不能和你们爹说!”

死是死不成的了,比想象中要难,戚氏试了一次就不敢再试第二次了,眼下主要是息事宁人。

“娘也不求你放弃爵位了,娘现在就这么个要求,你难道连这个也不肯答应吧?”戚氏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仿佛只要许清宜和谢韫之敢去永安侯府揭她的老底,就是十恶不赦,想要她的老命。

许清宜哪里是想要戚氏的老命,她只是不想以后继续被威胁罢了,看样子,戚氏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的手里?

以前她确实没兴趣知道,因为跟自己无关,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许亭筠会拿捏戚氏来搞自己,她就要把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才行。

“娘,您在我府上寻死这么大一件事,我如何敢瞒着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和韫之都承担不起。”许清宜有理有据,不容拒绝地道:“走吧,到了爹面前,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相信爹会为您做主,而不是可着我这个女儿折腾。”

“没错。”谢韫之附和道。

戚氏老脸臊红,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但今天无疑是她有生以来最没面子的一天,不禁又羞又怒:“清宜!你一定要这样作贱娘吗?!”

“可笑。”这次还未等许清宜开口,谢韫之便冷声道:“难道不是您先作践清宜?在将军府寻死觅活,您把清宜当女儿了吗?”

见是女婿开的口,戚氏噎了一下,继而无视对方。

“清宜,娘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戚氏声泪俱下地央求道:“看在你两个弟弟的份上,你就保全了娘的脸面吧,啊?不然娘以后如何教导他们?”

她利弊看得越清楚,许清宜就越生气,咬着后牙槽道:“敢情您什么利弊都清楚,却还是选择用命逼迫我就范,既然如此,您就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吧。”

戚氏咽了咽口水,还想说什么,就被许清宜打断:“我是您千般衡量过后选出来为难的对象,不仅是今天,从始至终都是,所以永安侯夫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母女情分?”

什么意思?

戚氏知道自己不好,愧对二女儿良多,可母女终究是母女不是吗……

“清宜,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不值当。”谢韫之见妻子气急,连忙温柔地搂着顺顺背。

许清宜主要是替原来的许二小姐感到愤怒。

“母慈方才子孝,既然她对你没有真心,这娘家不要也罢,横竖你也不缺这一门亲戚。”谢韫之搂着妻子的肩膀,冷淡地瞥了一眼永安侯夫人。

这下戚氏慌了,听女婿这个口吻,难道要撺掇女儿跟自己断亲不成?

“嗯,我有你和孩子们就够了。”许清宜消了消气,连忙回应一下积极帮腔的谢韫之。

虽说她自己也能处理这件事,不过有人在身边鼎力相助的感觉,特别窝心。

“清宜,你不要这样对娘……”戚氏闻言,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戏,忽然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许清宜倾向于是假的,庆幸道:“晕得好啊,来人,直接将永安侯夫人抬上马车。”

戚氏:“……”

永安侯府。

一来二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永安侯也从衙门回到了府邸,发现夫人不在,便问府里的人:“今天夫人和大小姐聊得怎么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人回道:“回禀侯爷,夫人和大小姐屏退了下人,奴婢也不知道。”

母女俩的私房话不想被人听见,倒也合情合理,永安侯正想询问夫人的去处,便听得一声禀报:“侯爷,二小姐和二姑爷,送夫人回来了。”

永安侯一怔,夫人去了二女儿府上?

单独来看没什么,可问题是,夫人刚见完大女儿又去见的二女儿,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永安侯匆匆忙出去,只见夫人头上包扎着一圈白纱布,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提药箱的大夫。

“怎么回事?”

再往后一看,二姑爷正在扶二女儿下马车,夫妻俩抬头见到他,都没有太好的脸色,只能勉强算平和:“爹。”“岳父。”

“嗯。”永安侯看看担架上的戚氏,赶紧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清宜你娘怎么了?”

“家丑不可外扬,岳父,还是进去再说吧。”谢韫之道,握住许清宜的手掌不曾松开,只因他觉得夫人太委屈了,无比怜惜。

永安侯闻言,心里顿时沉了沉,看来自己猜对了,夫人真是……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啊。

莫不是为了爵位去为难二女儿了?

想到这里,连带着他在女婿面前也臊得慌,女婿两口子不会以为是他的意思吧?

永安侯满嘴苦涩,毕竟他早上就吩咐过妻子,千万不许去将军府为难二女儿,结果妻子就是不听。

进了屋里,屏退下人,由谢韫之开口,将戚氏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一一说清楚,淡声道:“好在人没事,只是撞破了一点皮外伤。”

“她。”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永安侯听得火气上涌:“岂有此理!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妻子太糊涂了,做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席话若非谢韫之亲口所说,永安侯都不愿相信是真的。

“这次好险只是破了皮,若是下次真殒了命,将军府可就有理说不清了。”谢韫之冷冷地道:“这样的亲家,我怕是不敢再要。”

永安侯脸色变了变,忙解释:“女婿听我说,这绝不是我们永安侯府的意思,完全是你岳母自己发疯。”说到这里,怒了起来:“我早上去衙门之前还警告过她,叫她别去将军府为难清宜,没想到她竟左耳进右耳出。”

也就是对方现在昏迷不醒,否则永安侯必定给对方扇两巴掌,将那个糊涂的婆娘扇醒。

真的太可气了。

怎能用命去逼迫自己的女儿?

作为枕边人的永安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是这么疯癫的人。

“爹。”一直不曾说话的许清宜,开口问道:“我是真的想不通,娘为何要这样为难我?难道大姐是她的女儿,我就不是她亲生的吗?”

“你当然是。”永安侯府歉疚地看着二女儿,虽然孽都是妻子做的,但他这个爹也有很大的责任,羞愧地道:“你是我看着从产房抱出来的,这点不必怀疑。”

“既然是亲生的,那娘为什么只对大姐好?”许清宜真是奇了。

这个永安侯倒是知道:“因为你大姐性子极端,从小就见不得你娘对你好,否则就又哭又闹还自残,你娘为了息事宁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忽视二女儿的习惯。

如今说出来,永安侯也觉得很羞愧,特别是面对二女婿那面沉如水的表情,愧疚达到了顶峰。

“仅仅是这样?我看应该还有什么内情吧?”许清宜看着永安侯,莫非永安侯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内情,你大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当年怀来得很不容易。”永安侯摇摇头回忆道:“应该是你娘嫁进来的第四年才怀上的,她格外看重,因此还特地回了气候较好的娘家安胎。”

回娘家安胎?许清宜和谢韫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根据他们夫妻二人的猜测,这戚氏应该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手里吧。

否则只是正常偏心的话,很难做到以命相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查也不难,戚氏的娘家在东州,出了京城往北走三四天即可。

谢韫之手底下大把可用之人,随便指派两名轻骑过去就可以了。

至于眼下,戚氏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横竖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要做什么了断,还得等着查到真相再说。

“岳父。”想清楚后,谢韫之道:“岳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生气,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当然,肯定不会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永安侯连忙保证,眼下老脸仍然是臊得慌。

就算女婿不提,他回头也会狠狠地说妻子一顿。

多说无益,许清宜和谢韫之双双告辞,出了门便开始商量:“派人去东州看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谢韫之温柔地看了一眼妻子道。

“今天谢谢你,为我忙前忙后。”许清宜由衷地说。

谢韫之已经很久没有从妻子嘴里听见‘谢谢’二字了,俊逸无双的脸庞,立刻板了起来,十分不高兴:“不是说好不说谢谢吗?”

夫妻一体,哪来那么多谢?

是是是,许清宜想起来了,连忙抱住谢韫之的胳膊,歉意道:“看我这张嘴,该罚。”

顷刻间,谢韫之便看向夫人的嘴,一扫不快地笑起来道:“是该罚,待回去之后,罚你亲我许多遍。”

许清宜拧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然而……没能拧动。

这个人的肌肉太结实了,而且故意绷她的手,欺负人!

“嗤。”夫人的发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惹来谢韫之一声嘲笑。

回去后,谢韫之尾随夫人回后院待了片刻,惩罚了对方今天说错话的嘴,这才整理衣襟,出去办正事。

永安侯府后院,许清宜的两个弟弟听说母亲晕倒了,连忙来到母亲床前看望。

这时戚氏已经醒了。

两个儿子在她床边关心道:“娘,您不是去找二姐吗?怎么受伤了?”

“二姐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连娘都照顾不好。”其中一个儿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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