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下来。”随后皇后开始盘问,多少人知道,这些人处理了没,等等很多当时的细节。
得知目击者都死了,还有两个失踪下落不明,太子这些年也找了但是没找到,皇后这才稍微稳定下来,严肃对太子说:“记住,这件案子不是你做的,只要你咬死不松口,没人可以定你的罪。”
太子目光一闪,重重点头:“儿臣知道了,母后。”
随后又阴森地说:“老三和谢韫之勾结在一起了。”
“还不是你做的孽?”原本兄友弟恭多好?皇后心里气急,恨不得扇太子一巴掌。
但现在,也只能先帮太子掩盖真相。
谢韫之拿到陛下的旨意后,便开始大张旗鼓地查案,这样一来,很快整个京城就知道谢韫之要查凝渊公子的案子,瞬间被人热议。
这案子恭王已经查过一轮了,最后无果搁置。
大家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想被想起来,而且还是由八竿子打不着的谢韫之接手,一时引起很多人关注。
凝渊公子的拥护者们则是欣喜若狂,谢将军的本事那么大,人们对他有着近乎神化的崇拜,想着这次肯定能水落石出。
而谢韫之也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从公布要查案这天起,便将手里的消息一点点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案子进度。
这更是掀起了百姓们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大家茶余饭后,没事就帮谢将军推理案情。
可能这就是名人效应吧,临哥儿的两个爹,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临哥儿,知道你爹为什么这样做吗?”许清宜知道谢韫之的算盘后,心里很佩服,这家伙可真狡猾。
想了想,就过来和临哥儿聊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临哥儿越来越喜欢和自己聊天了,耐心变得很好,不像以前,当娘的唠叨几句就嫌烦。
临哥儿自己刚琢磨完,听见娘的提问,就点点头:“知道,一是敲山震虎,吓破太子的胆,二是将消息传递给皇帝,让皇帝自己寻找凶手。”
“嗯,还有吗?”许清宜目光期待。
“有,第三。”临哥儿想了想,继续说:“爹让这件案子人尽皆知,届时结果出来,皇帝无论如何都要给百姓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所以,太子肯定是要被废的。”
“没错。”许清宜欣赏地看着长子,不过,有件事她必须要让临哥儿有个心理准备,道:“但是我猜测,最终公布给百姓们的结果,不一定就是真相。皇帝为了皇室的颜面,很大可能会让太子身边的人顶罪,比如那些已经被太子处理掉的人。”
只要天家还是姓赵,让太子钉在耻辱柱就不太现实。
“无妨,能让他死就行。”临哥儿冷道。
许清宜:“……”这个倒是没问题,太子迟早都会死的,就算不是被恭王斩草除根,也是身体衰竭而死。
外面,谢韫之弄的这一出全民查案,传到太子耳朵里是肯定的,他的反应也和将军府一家子猜想的一样,担惊受怕之余,对谢韫之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能给太子带来一丝安慰的,也就是皇后的保证了,所以他谨遵皇后的吩咐,继续深居简出,不做反应。
皇宫也传进去了,甚至很早,皇帝的耳目不是花架子,之所以不知道太子十三年前的恶行,也是灯下黑罢了。
毕竟好端端的,谁也不会去怀疑看起来病恹恹的储君。
“朕这个爱卿,打的什么主意?”皇帝听完探子的禀报,琢磨起谢韫之的心思来,今天伴驾的是新科状元沈知节,被提问道:“沈状元,你觉得呢?”
面对皇帝的提问,沈知节稍作思索,俊秀漂亮的脸庞赏心悦目:“回禀陛下,学生觉得,谢将军应该是在敲山震虎,想让匿藏在京城的杀人凶手自乱阵脚,然后暴露自己。”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笑呵呵地说:“刚才侍卫汇报的案情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闻言,沈知节苦笑:“陛下为难学生了,光凭这些线索怎能推断出凶手。”顿了一阵,他又道:“不过学生倒是有一计,请君入瓮。”
“说吧。”皇帝颇感兴趣。
“很简单,只要放出消息,说坊间有人自称目击者,便可以守株待兔。”沈知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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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觉得应该会的。”沈知节分析道:“凶手不是派死士刺杀过谢小案首吗?证明凶手实则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眼下风声鹤唳,他应当很慌。”
沉不住气就会跳出来。
“有道理。”皇帝欣赏地看着沈知节这个准女婿,和蔼地道:“不过谢将军才是查案的主审人,我们就不扰乱他的思路了。”
这样的办法他们能想出来,谢韫之也可以。
“是。”沈知节垂眸道。
凶手是太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所以他坦荡荡的,也不是有意要勾起皇帝亲自查案的兴致。
沈知节走后,嘴上说着不干涉的皇帝,心里也忍不住沉思起来,恭王查了十三年都没查出来的凶手,究竟是谁?
对方还豢养死士,在皇城根下刺杀重臣之子,这就像是一根刺,已经深深刺进皇帝的心中。
皇后看着外头如火如荼的查案行动,心里也不无慌乱,谢韫之这么做,无疑是把凶手架在火上烤啊。
届时若是指向太子,就算定不了罪也会惹得一身骚。
“好他个谢韫之……“皇后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十分好的解决办法,便咬牙说了一句。
数日后,太子过了几天足不出户的日子,忍不住派人打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听侍卫说,百姓们的情绪十分激愤,还吵嚷着找出凶手后,要将凶手吊在城楼上烧死。
太子:“……”
原本不是很相信,但坐着轿子出去转了一圈,果真听到很多百姓咬牙切齿的言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亲儿子。
所以,那凝渊公子的名气,就真的有这么大吗?
人人都为他讨公道,简直不合理,太子愤怒地想,都是谢韫之这个心机深重的贱人,故意煽动百姓们的情绪。
照这样下去,太子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被扣上罪名了,下场会怎么样?
遗臭万年,无缘大位,甚至是死……
很是不淡定的太子,又进宫去找皇后,六神无主地对皇后说:“母后,要不儿臣向父皇坦白吧?看在儿臣错手杀人份上,父皇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儿臣名誉扫地。”
“不行。”皇后立刻否了,冷冷地瞪着沉不住气的儿子:“你承认了,你的储位怎么办?”
“可是母后……”太子着急,害怕被吊在城楼上烧死,现在百姓们的情绪太激动了。
“好了。”皇后强硬地将太子的声音压下去,抿唇道:“他们也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在陛下面前揭露你,所以你忍忍,母后会替你想想别的办法。”
听了皇后的话,太子的抗议就咽了回去,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听您的。”
匆匆而来的太子,又匆匆忙出了宫。
回到太子府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
太子妃已经留意太子的反常很久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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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太子妃,去外边转了几圈,然后进宫了。”侍卫回答说。
“转了几圈,做什么?”太子妃不解地问。
侍卫想了一下,摇摇头:“没做什么……”然后又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去听消息,听百姓们谈论谢将军查案的消息。”
果然又是跟这件事有关,太子妃本来以为,太子只是在焦躁恭王背叛他和谢韫之联手了,但静下心来想想,先后顺序好像弄错了。
是太子那个不能触碰的秘密,使得恭王背叛太子,所以太子焦躁的其实是那个秘密。
太子妃再想想,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陆襄夫妇案,顿时心脏一紧,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怎么会……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太子这个储君,只怕是要做到头了。
“……”
“太子妃,您怎么了?”侍卫觉得太子妃似乎要晕过去。
没有,但也几乎快了,她摁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装傻,亦或者直接去找太子明说?
太子那种性情,太子妃最终还是选择装傻。
她不想把自己卷进去,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不日,坊间传出重大的案情进展,说是抓到了一个疑似是凶手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此人没有命根子,还镶了两颗大金牙。
这个消息传得有板有眼,立刻让整个京城的人们都关注起来。
那逍遥了十三年之久的凶手,终于要落网了吗?
勇国公夫妇听见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勇国公夫人立刻就拎着一大堆礼,上门来找许清宜。
“谢夫人,我听说谢将军把凶手抓住了,是真的吗?”她激动地问。
“国公夫人。”许清宜招呼对方坐下,保守回答:“是啊,人是抓到了一个,但只能确定与案情有关,至于是不是凶手,还得审问过才知道。”
“好好好。”勇国公夫人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开心了,期待地道:“只要消息是真的就好,有线索就是好事,我们相信谢将军的能力。”
许清宜的手都被抓疼了,但笑着点点头:“肯定可以的,您回去和国公爷耐心等消息就行。”
“哎。”勇国公夫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用力了,这才松开许清宜的手,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动了。”
“没事。”许清宜不计较地摇头。
来都来了,勇国公夫人关心地问:“临哥儿最近如何,他还好吗?”
最近儿子和儿媳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夫妻俩都担心临哥儿心里不好受。
不过孙子不肯亲近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扰,今天就趁机会问问。
“好的。”许清宜点头:“那孩子心里坚强着呢,都是从小练就的。”
简单的一句话,叫勇国公夫人怪心酸的,不用细想也知道,她家大孙子吃了很多苦。
“嗯。”
勇国公夫人又拉着许清宜着聊了一会儿,才回隔壁去。
皇宫,养心殿。
近来沈知节颇受皇帝喜欢,今日仍在,陪着皇帝听完最新的案情进展后,少不了又被皇帝问道:“知节,你偷偷给谢爱卿出主意了吗?”
不然才过去没几天,怎么这么巧,与案情有关的人就抓住了。
沈知节忙道:“回陛下,学生没有给谢将军出主意,这嫌疑人特征描述得如此清楚,应当是真的抓到了吧?”
闻言,皇帝便开始回想刚才听到的嫌疑人特征,其中没有命根子那条,令他高高地一扬眉。
“这……”
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然大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陛下,方才太子府传来消息,说太子在府邸气急攻心,昏阙过去了,情况很是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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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只是负责传消息,摇摇头禀道:“奴才不知,太子府的奴才只说了这些。”
“罢了,摆驾去太子府。”皇帝忧心太子,也不再问了,立即凝重着神情出宫。
沈知节见状也跟着出了宫,但不是跟去太子府,而是准备回将军府。
同行的路上安慰皇帝:“陛下,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不要太忧心。”
皇帝无声点点头,心里如何能不忧心,太子打小就体弱,他已经习惯了太子三天两头地生病,希望这次也能平安度过。
抵达太子府时,太子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帐顶,脑海里闪过一张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脸,四十来岁,没有命根子,还镶着两颗大金牙,这是他以前身边的得力太监金三宝。
也是目睹了他杀人的目击者。
现在已经被谢韫之找到了,想到这里,太子又感到眼前一黑,好似胸口有块大石堵住般喘不过气。
“太子!”床边照顾太子的太监惊呼一声。
被掐人中的太子勉强缓过来,睁眼看见太子惊慌的脸,和当时金三宝看见他杀人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瞬间就把太子激怒了,提脚踹过去喝道:“滚!”
太监摔了个结实,又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皇帝浑厚的声音从远到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来到太子床前。
“父皇?”太子看见皇帝,连忙想爬起来请安。
“躺着,别瞎折腾了。”皇帝看着太子这副虚弱的样子,面露不愉,责备地道:“明知道自己身子弱,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来看自己,太子很开心,可他哪敢实话实说,极力保持镇定地笑着道:“些许小事,是儿臣自个身子太弱了,还累得父皇出宫跑一趟,是儿臣的过错。”
“些许小事?”皇帝感觉太子在糊弄自己,不过想了想,也没有追究,现在还是太子的身体要紧:“你自己的身子骨你自己清楚,不要让我和你母后担心你。”
“是。”太子忙道。
话音落,外头太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急匆匆进来,看见皇帝也在,停下福了福:“陛下,您也来了?”
内心也同样欣喜,皇帝还是很看重太子的。
脸上却忧心忡忡,在得到皇帝的颔首后,连忙来到太子床前看望:“翀儿,你现在感觉如何?太医怎么说?”
“母后。”太子心虚地低下头,回答母亲:“儿臣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心急昏阙了一下。”
皇后闻言目光闪烁,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是因何故才心急昏厥的,无非就是听见谢韫之抓到目击者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们一口咬死,是那金三宝错手杀人,畏罪潜逃,眼下还想攀咬太子获取庇护,谁又能奈何?
“你呀,改改你的急脾气,稳重点。”皇后拍拍太子的手背,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皇后转身跟皇帝说:“您也劝劝太子,对政务不必这么钻牛角尖,有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朕倒是想劝。”皇帝轻哼一声,睨着他们母子俩道:“可惜太子却藏着掖着,不叫朕知道他因何气成这样,怎么?你手头上那点政务,还有什么可对朕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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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板着脸不置可否。
“肃王殿下驾到。”外头又传来一声通报。
众人朝门口望去,肃王器宇轩昂地走进来,先是向皇帝和皇后行了礼,说道:“父皇,母后。”然后一脸关心地走到太子床前慰问:“二弟,大哥听说你有恙,担心坏了,连忙赶回来看你,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吗?”
“大哥有心了,孤没什么大碍。”太子扯着嘴唇一笑,心中却冷哼,老大只怕担心他是假,来看他死了没才是真的。
“那就好,二弟乃是我们大启的储君,要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肃王道,表现得毫无破绽。
“多谢大哥关心。”太子道。
皇帝是知道他们兄弟相争的,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哪怕知道这是假的也看得舒心。
“你大哥说得对,这些天就先歇着吧,有事多和你三弟商议,叫你三弟去办就好了。”皇帝暂时还不知道,太子和恭王已经闹掰了,说:“朕出来得匆忙,还要回去处理政务。”
众人立刻行礼道:“恭送陛下。”
“嗯。”皇帝最后看了太子一眼,便转身出去。
和众人说着要回宫的他,站在院子里的某处停下来,对身边的人吩咐:“刘得住,你去叫太子府的总管过来。”
“是。”刘公公离开。
一会儿就领着太子府的总管过来,总管谦卑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
“说吧。”皇帝急着出来不是为了回宫处理政务,只是想打听打听太子隐瞒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隐瞒,负手睨着太子府总管道:“太子气急攻心是怎么回事?”
太子府总管哪敢隐瞒皇帝,立刻一五一十地回禀:“回陛下,太子殿下昏阙前……正在听侍卫汇报消息。”
“什么消息?”
“是……谢韫之将军抓到凶手嫌疑人的消息,然后太子殿下便昏阙了过去。”
凶手嫌疑人的消息?皇帝陷入沉思,之前他就在思索案情来着,只是忽然被太子昏阙的消息打断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太子昏阙竟然和案子有关。
无根之人,死士,在京城,作案后能匿藏十三年之久不被发现,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无不指向宗室子弟。
皇帝的眼神猛然一震,负在腰后的拳头瞬间握紧,随后,他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太子府总管:“太子近来,可有什么反常之举?”
总管额头直冒冷汗,再说下去恐有叛主的嫌疑,可是转念一想,陛下也是关心太子呢,便老实地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好像和恭王殿下发生了口角,从那天起便喜怒不定,连太子妃也不敢多问。”
皇帝深深地皱着眉:“因何事发生口角?”
“这个奴才就真的不知了。”总管过了会儿迟疑地道:“似乎与谢韫之将军的长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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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皇帝的目光空洞了一瞬,陷入恍惚,接着才恢复过来,当刘得住和太子府总管偷看他时,已是看到满脸寒霜,十分骇人。
所以,太子就是杀害陆襄夫妇的凶手吗?
皇帝阴着脸不想相信,可是这么多线索摆在眼前,似乎由不得他不信,甚至连太子杀害陆襄夫妇的动机,他也是清楚的。
太子怎就这般糊涂呢?他气得胸口发闷地想,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堂堂储君变成杀人凶手,若传出去,按照现在百姓们对陆襄夫妇案的看重,太子以死相抵都不算过分,更遑论继续当储君。
所以,太子是凶手这个消息不能公布,这会动摇皇家的声誉,但,太子这个储君也做不成了,皇帝快速地筹谋。
一想到要一边是太子,一边是恭王和谢韫之,还有百姓,所有人都要一个交代,皇帝就眉心突突跳,十分棘手。
“陛下,您不是回宫吗?”皇后也出来了,第一眼看见皇帝,然后才看见跪在皇帝身边的太子府总管,当下心头一紧。
太子府总管知道多少,和皇帝又说了什么?
“是打算回的,遇到太子府的总管,闲扯了几句。”皇帝压着情绪,看向皇后问了句:“皇后知道太子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皇后看看地上的太子府总管,一时不敢再拿政务来搪塞了,勉强笑笑道:“具体何事,太子也未曾跟臣妾这个母后交代。”
皇帝紧紧盯着皇后的脸,锐利的眼神令皇后心惊胆战,但最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道:“回宫再说。”
皇后微微松口气时,只听皇帝朝着刘得住又吩咐了句:“刘得住,派人传谢爱卿与恭王进宫一趟,立刻。”
闻言,皇后险些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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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之刚从外面回来,途中碰到已经从小厮升级成管事的明钰就问:“夫人呢?”
“将军回来了?”明钰行了礼,心中好笑,难怪大家都说将军一回府就找夫人,原来是真的,忙回道:“夫人好像在库房呢?”
谢韫之就往库房去了。
近日府里又进了点贵重东西,许清宜亲自在安置这些宝贝,也不是担心别人碰坏了,就是养眼啊,摸一摸能开心一整天。
正在欣赏一件玉雕,忽然背后贴过来一份重量,许清宜受到惊吓,随即想到是谢韫之,这才放松下来。
“将军?”回头一看果然是,许清宜又瞄了眼门口,丫鬟们已经躲得不见人影,这帮丫头……也不留一个当电灯泡!
“是我。”谢韫之抱了抱妻子,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了一吻。
许清宜半天不见,也想这家伙得紧,算了算了,光天化日便光天化日吧,她踮起脚也亲了亲谢韫之的唇角。
谢韫之顺势而为地一侧首,噙住妻子娇艳欲滴的唇,来势汹汹地往深了吻,直到对方举拳轻砸他的胸膛。
这才停止采撷。
拢了拢耳边不听话的鬓发,许清宜也欣然抱着谢韫之的腰,枕着对方的胸膛问:“审问得怎么样?对方可是招了?”
谢韫之低头轻嗅着许清宜鬓发上传来的香气,手掌环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招了,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还未用刑就老实得很。”
许清宜点头,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当机立断地逃跑,估计太子当时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溜了。
是的,谢韫之放出的消息并非假消息,他们是真的抓住了目击者,这还得多亏了恭王手下能人辈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金三宝。
许清宜也是听了一耳朵,指出金三宝所在方向的人竟然是吴先生,看来吴先生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啊,叫临哥儿拜对方为师真是拜对了。
“夫人慧眼识人,为孩子们费心了。”谢韫之也想到了一块儿去,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夫人能做到的有些事情,他这个当爹的却未必能够。
“忽然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许清宜笑笑。
夫妻二人依偎了片刻,忽然听见丫鬟在外头说:“夫人,将军,沈状元来了,在前厅候着。”
“哎,听到了。”许清宜应了声,连忙从谢韫之怀里出来,猜测道:“沈状元早上进宫去了,一回来就找我们,估计有事发生,走,去见见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库房,往前厅走去。
“谢将军,谢夫人。”沈知节见了他俩,简单行了礼,开门见山道:“太子好像不大好了,陛下匆匆忙去了太子府。”
“不大好,什么意思?”许清宜追问。
“说是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沈知节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很重要,所以一回来就和谢将军夫妻俩说。
谢韫之目光一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沈知节颔首道:“多谢沈状元告知,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
“真的吗?能帮到谢将军就好。”沈知节开心地道。
许清宜瞅见沈知节亮晶晶的眼神,好嘛,大型偶像与粉丝的会晤现场,她想对这名粉丝说,你好歹都考上状元的人了,不必这么迷弟。
“真的。”谢韫之道。
几人正说着话,负责门房的观棋亲自进来禀报:“将军,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请您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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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宜看着谢韫之:“是因为太子的事?”
谢韫之颔首,干净利落地吩咐:“我进宫,在府里等我回来,不必担心。”
“去吧,一切小心。”许清宜目送谢韫之离去。
“谢夫人。”沈知节不解地道:“难道太子昏厥跟谢将军有关?”
许清宜摇摇头:“沈状元别问了,这件事你不知情比较好,知道了对你和沈夫人都没有好处。”
闻言,沈知节立刻就不问了,他知道谢夫人肯定是为了自己着想的。
皇宫,依然养心殿。
谢韫之和恭王前后脚到,两人一起给皇后行了礼:“陛下,皇后娘娘。”“父皇,母后。”
“嗯,你们来了?”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点点头笑了,只是今天的笑容显得有些沉重。
“谢将军,恭王。”皇后一如既往地严肃。
但仔细看,就能看出她与往日的不同,今天的她,脸上覆盖着一层岌岌可危的灰色。
“韫之。”皇帝开口道:“听说你抓到了凶手嫌疑人?情况如何,招了吗?”
谢韫之想了想,说道:“回陛下,对方暂时还未开口,不过微臣已得知,此人曾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名叫金三宝。”然后抬头望向皇后,询问:“不知皇后可记得这号人物?”
提到金三宝的名字,皇帝心中微探,果然是这个人,的确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只是后来失踪了。
他点点头:“朕记得,想必皇后也记得。”
皇后紧紧地抿着嘴唇,手指在袖子里头攥紧,在谢韫之和恭王来之前,皇帝已经直接质问过她,问太子是不是杀人凶手?
皇后当然不想承认,立刻就惊恐地反问皇帝:“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凶手?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他那副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杀谁啊?”
皇帝冷笑:“他身子骨是不好,但他身边多的是爪牙,皇后,你若是再继续瞒着朕,朕只能让谢爱卿和恭王继续查下去,你自己选吧!”
皇后顿时面容苍白,脸上的犹豫衡量出卖了她。
皇帝闭了闭眼睛,果然,真的是太子杀的,甚至不是那些爪牙杀的,否则以皇后的性子,肯定会极力摘出太子,将一切责任推到爪牙身上。
“你若是一五一十地交代,朕还能想个两全的法子,保住太子的最后一点体面,如若不然,朕也帮不了他。”皇帝冷冷地道。
本就在犹豫的皇后,闻言容色灰白地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后红着眼睛承认道:“是太子糊涂了,他不是有意的,是错手杀人,请陛下相信,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亲耳听见皇后承认,皇帝向来挺拔健朗的身形也颓然了几分,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咽回去,淡淡道:“皇后,死的是老三的妻妹和勇国公府的世子,还牵扯到了谢爱卿的养子,你当知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事绝不会轻拿轻放,所以,太子非废不可。”
“他不可能成为大启的下一任皇帝了。”
皇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没想过跪在皇帝脚边哭求,求求皇帝再帮太子想想办法,可是夫妻几十年,她知道皇帝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她只能怔怔地接受儿子的江山没了这个事实。
“不过你放心,朕会保太子的性命无虞。”皇帝道,倾注了几十年感情的太子就这样被废了,他也痛心。
如果死者不是牵扯到这么多重要的人物,皇帝大概还能保住太子的储位,可惜没有如果,太子一旦失去恭王和谢韫之的支持,根本就无法在朝中立足。
他总不能为了保太子,将恭王和谢韫之都灭口了吧?
所以只能废太子。
回到眼下,皇帝望着两人道:“眼下的线索都显示与太子有关,虽说金三宝还未招供,但朕知道,你们心里已经认定凶手是太子了,朕说的可有错?”
谢韫之和恭王齐齐跪下:“不敢。”
“既然不敢,这件案子就不要再往下查了,定金三宝的罪吧。”皇帝话音落,只见跪在地上的二人同时抬头看过来,他微微地避开视线,坚定道:“太子在这件事上也有过错,朕会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其余的,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两条人命,还有刺杀谢临,太子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废,甚至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
这个结果,和谢韫之料想的一样,他倒是能接受,但恭王提了一个条件:“父皇,您的决定儿臣都可以接受,不过儿臣希望二哥能去临哥儿的父母坟前上柱香,给他们请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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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同意。”皇后一听就急了,怎么能让太子去坟前请罪呢?朝皇帝哭咽道:“太子那副身子骨有多弱,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儿受得了这种打击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韫之和恭王都皱起眉头,二人心道,难道太子的命是命,陆襄夫妇的命就不是命了?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皇帝也觉得皇后的话有问题,陆家和温家损了血亲,怎么着也要给两家一个交代,废太子只是其一,太子这样……本就失去了民心,不废也不成了。
而去坟前赔罪道歉,是私下给两家的交代,这已经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
但凡不是太子这个身份,陆家和温家定然有能力让凶手血债血偿。
可是皇后的考虑也是对的,太子既体弱,又心性不稳,皇帝也害怕对方受到废黜的刺激,一命呜呼。
嫡子始终是嫡子,皇帝自己当初便是嫡子继位,很看重正统,因此他倾向的人选一直是太子,对太子的感情很深,又怎是轻易能割舍的?
若有一丝能保住太子储位的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惜的是,太子亲自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连丝毫的余地都不留。
恭王见皇帝久久不说话,一颗心便往下沉了沉,主动开口问:“父皇,您的意思呢?”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在大启就算不能全然当真,但也不是形同虚设。
为了皇室的颜面,恭王同意不公开处置太子,可他认为自己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面对恭王的紧逼,皇帝皱了皱眉,面容疲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赔罪道歉是应该的,但是你二哥身子骨也确实不好,你看能不能给他一些时间,先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再说?可以吗?”
皇帝已经示弱了,希望恭王给自己一个面子,可恭王的心却凉了几分,父皇这样无非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恭王对此结果,其实也说不上意外,父皇本就对太子一直偏爱有加,其次是老大肃王,对他却一直平平。
直到后来,他崭露头角被父皇看到,这才开始培养他,作为太子的助力。
至于大统,皇帝一直都没考虑过他。
原因恭王隐约知道,是以他不强求,心甘情愿当太子的助力。
可惜事与愿违,太子竟然如此不堪。
恭王可以不肖想大位,只是想要太子的一个道歉而已,眼下看来都是不实际的。
他将这件案子翻出来,‘玷污’了太子的清白,说不定父皇还要怪他惹是生非。
“恭王,你别以为朕在骗你,朕说话算数。”皇帝见状,对恭王郑重地承诺:“真的,一旦确定你二哥的情况不坏,朕立刻就叫人押送他前往,如何?”
恭王对皇帝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还能如何?
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应下:“您都这么说了,儿臣也只能听命行事。”
任谁都听得出来,恭王充满了委屈,皇帝也知道这个儿子受了委屈,还有谢韫之父子俩,当初也是真真切切地遭到了死士的刺杀。
可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丧命。
恭王的不满,谢韫之的不满,也只能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受。
“恭王,谢爱卿,朕知道委屈你们了。”皇帝在人前的样子向来都是强大的,如今却满脸的歉意和难过地道:“太子做出这等错事,朕也有责任,在金三宝定罪后,朕会亲自向陆温两家致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后看向谢韫之,叹了口气道:“谢爱卿与谢小案首受到的惊吓,朕也在此替太子向你父子二人致歉。”
“不敢。”谢韫之垂下眼帘,他和临哥儿倒是还好,府里的护卫也没受什么伤。
但恭王妃娘家和陆家,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凶手不死,不足以平息家眷心中的伤痛。
然而,能够处死太子的只有皇帝,眼下看来,皇帝却是护着太子的。
“就当是给朕一个面子,朕不会忘记你们受过的委屈。”皇帝声音低低地安抚,然后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你们去办吧,朕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谢韫之和恭王轻声应。
走出养心殿,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不过太子能废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之后,就是谨防对方报复了,他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一点。
直到大位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能有所松懈。
谢韫之回到将军府,立刻将养心殿发生的一切,转述给了许清宜,完事说道:“皇帝对太子感情颇深,为了太子,怕是要寒了陆温两家的心,还有恭王……我一直对这位殿下没有什么印象,近来与之共事才知道,对方是办事的一把好手,既然如此优秀,陛下却好像看他不到,真是奇了怪哉。”
听完谢韫之的转述,许清宜也幽幽地吐了口气:“皇帝年纪大了,心里挂念着亲情也是可以理解,不过凝渊公子和温家小姐那么神仙般的人物,真是意难平啊,一命抵一命都不为过。”
狗太子要是不动手,那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路人听了都激愤的情况,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沾亲带故的当事人。
“嗯。”谢韫之觉得夫人说的对,皇帝年轻时,真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君主,他十分敬佩对方。
如今上香道歉这种小事,他觉得皇帝不应该拒绝的。
“事情只办到这个地步,希望临哥儿不要怪我不尽力才好。”
许清宜侧目,抬手揉了揉他那张过分绷紧的脸庞,缓声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为了保护自家人,放弃自己的原则,扭转自己的观念,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个满分的爹了。”
闻言,谢韫之的面容才放松下来。
夫妻俩对视片刻,便亲到了一块儿去,不开心的时候,就做点开心的事。
“……”
许清宜一向是不提倡白日宣那什么的,但今天特殊情况,她便没有制止,甚至主动得过分。
“心疼我了?”谢韫之见妻子将自己推倒在鸳鸯戏水的绣被上,便笑了,欣然地与对方旧梦重温。
“少说话。”许清宜嗔怪道,同时用手捏住对方的嘴唇,不许说话。
谢韫之听话地闭上嘴,阖眼享受妻子在自己怀里忙活,虽然对方还是那么不长进,闹得他不上不下的,可他大抵是个受虐狂吧,就爱这个滋味儿。
二人新婚那会儿,许清宜经常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韫之的脸,但那时候对方都是‘睡着’的状态,哪有现在如此生动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也是病了,看见谢韫之这么快活享受,内心也有种油然而生的满足。
许清宜伺候了这位大将军一通,等她累得无以为继了,便反过来由对方伺候她。
同样都是伺候,对方的质量明显比她高很多,让她难以招架。
“夫人,给我怀个孩子吧,我们全家都会保护他的,我保证。”谢韫之紧紧抱着妻子,嘴唇贴着嘴唇,近乎起誓般地说。
许清宜:“……”
心里一热,便无声地点点头。
她也想啊,但这个要看缘分不是,缘分来了就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拥缠绵过后,夫妻二人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不过该忧心的事情还是有的,许清宜懒洋洋地躺着,望着男人的背影犹豫地道:“韫之,勇国公府那边,我应该去传个消息吗?”
不管怎么说,勇国公夫妇作为陆襄的父母,肯定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谢韫之起来穿衣,边考虑道:“先不急,我猜陛下很快就会召见他们,还是由陛下来告诉他们比较好。”
又说:“横竖勇国公夫人从宫里回来,一定会来找你,届时你有什么话再说。”
想想也是,许清宜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小睡片刻。
和谢韫之这个武将亲热实在是太累了,对方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也不怜惜着她点。
次日,勇国公夫妇、恭王妃,三人果真受到了陛下的召见,他们分别代表着两位死者的亲眷,进宫接受皇帝替太子的致歉。
知道这番是自己不占理,皇帝的态度放得十分低,可能是因为有女眷的原因,比昨日在养心殿面对谢韫之和恭王这两个大男人时柔情多了。
皇后作为太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在场的,要在死者的亲眷面前承认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她含糊不清说出真相时,勇国公夫人几乎哭得昏厥过去,恭王妃昨日就知道了真相,已经哭了半宿,今晨脸上还是憔悴的。
勇国公虽没有妻子这么激动,但也泣不成声,频频抹泪。
苦命的儿子与儿媳,竟然是被当今太子所害,一心一意忠君为国半辈子的勇国公,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崩塌了。
皇帝一直温言安慰,倒显得旁边面无表情的皇后十分冷漠,是啊,因为皇后实在没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即将她自己也有可能会面对丧子之痛,骄傲了半辈子的太子,如何受得了被废黜的消息?
太子定然是会崩溃的,她的太子啊,既然都隐藏了十三年,为何还要将案子翻出来查呢?!
皇后越想越伤心与不甘。
皇帝将皇后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颇为不愉,数次用眼神暗示,可惜皇后沉浸在怨气中,毫无反应。
倒也不是皇后糊涂了,她很清醒,既然太子都被废黜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换作皇帝的其他子嗣上位,将来会善待他们母子俩吗?
不会的,所以已经没有希望了,她又何必再装贤良。
拿皇后没有办法的皇帝,也只能先将这几位好好安抚一番,然后再差人送出去。
出了宫,勇国公夫人反而不哭了,声音沙哑着和勇国公道:“我要去找谢夫人,我们一道去吧?顺便见见临哥儿。”
上回去没见着,她心里念着呢。
而勇国公更是没见过一面。
“成。”勇国公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回头还要去儿媳妇坟上走走,想起这事,便道:“回头挑个好日子,把临哥儿爹娘合葬了。”
他们夫妻分开了这么久,今后的日子,便重新聚在一起继续相守。
将军府。
许清宜就知道隔壁老两口要来,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也生了恻隐之心,忙吩咐苏叶:“去把大少爷喊来。”瞧着怪可怜的。
哭太久了消耗大,估计东西也吃不进去,许清宜便又吩咐人上了两碗米汤,还有两盆热水,给老人家净脸净面。
不久后,二老都缓了过来,勇国公夫人看着忙前忙过后的许清宜,感激地道:“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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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喊你清宜了。”勇国公夫人巴不得呢,见两家关系又亲近了些,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刚才她要说的是:“多谢你啊,对临哥儿这么好,对我们也这么好。”
“都是亲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有临哥儿这层关系在,以后少不得是要来往的,只是不知道勇国公夫妻俩会怎么平衡庶子和亲孙子了。
他们这边没有去争的想法,但横竖会有矛盾的,毕竟许亭筠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更是想吃了她吧?
亲戚?这话勇国公夫妇爱听,二人忙笑着点头:“对,都是亲戚,以后常来往,互相帮助。”
那狗太子被废黜后,他们就没有倾向的对象了,二老眼下当场决定,以后将军府倾向谁,他们就倾向谁。
谁叫他家的大孙子在将军府呢?
“娘,您找我?”说大孙子大孙子就到,临哥儿快步走来,撩起袍摆跨过门槛,仔细看袖子上还沾了几滴墨,解释道:“刚才在写文章,还有最后几行字,我想写完再来,所以耽搁了一下。”
“无妨。”许清宜对他无比自然地道:“你祖父和祖母来了,刚从宫里出来,听到了真相,这会儿心里难受着呢,我就把你叫过来说会话。”
临哥儿见到勇国公夫妇的瞬间,已经明白了娘的意思,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感到抵触,觉得别人伤心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现在找出了凶手,也听了亲生父母的故事,他和娘一样也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早就原谅了生母带来的伤害。
现在就只剩下同情。
“嗯。”临哥儿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他甚至愿意给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一句淡淡的关怀,道:“祖父,祖母,既然凶手已经受惩,往事不可追,请节哀保重。”
勇国公夫妇忽然听见临哥儿这样喊自己,激动得险些又落下泪来,二人忙点头道:“好好好,听临哥儿的,我们不伤心难过了,不幸中的万幸找到你,祖父祖母高兴着呢。”
这是他们的嫡亲孙子,儿子和儿媳留给他们唯一的命根子。
许清宜微笑,偷偷瞅了眼临哥儿,还挺会的嘛?
而临哥儿还是那张清冷的脸庞,说了一句就不肯再开口了,自己走到旁边去坐着。
弄得许清宜怀疑,这孩子刚才是不是奔着完成任务才开的口?
勇国公夫妇已经很满足了,还沉浸在认会大孙子的喜悦里,压根没觉得临哥儿有什么问题。
乐了片刻,说回正事,勇国公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些年帮的竟然是仇人,废太子……他真是歹毒,可恨。”
因自己的一时私心,竟然害了那么好的两个人。
“是啊,但谁叫他是太子,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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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悲哀,毕竟对方是君,他们是臣。
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关于此事,两位不必着急。”许清宜不想看着两位憋闷不快,便冒着被说神神叨叨的风险,笃定道:“太子命不长了,相信我,他体弱心力短,遭逢变故后,每天都会过得生不如死,然后三个月内衰竭而亡。”
虽然这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勇国公夫妻俩爱听,也跟着点点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皇后的冷漠和算计,许清宜冷笑了一声又道:“同样煎熬的还有皇后,因为她心里只有太子和大位,视其他人如蝼蚁,等着看吧,她也会生不如死的。”
刚才在宫里当了一回蝼蚁的勇国公夫妻俩,捣蒜似的点头,临哥儿娘说出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感受:“正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皇后看他们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同情和忏悔,有的只是冷漠和怨恨。
“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她怎么能这样?”勇国公夫人愤恨地道。
“所以恶人自有天收,他们会死的。”许清宜满脸笃定。
随后,三人又说了好久废太子的坏话,这才结束,然后着人送二老回了隔壁去。
见临哥儿一言难尽地望着自个,许清宜先是不解,随后领悟了,应该是自己骂人的词汇量太丰富了,震撼了小案首的三观。
“咳,安抚悲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情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比如骂人就是其中一个途径。”反正骂完之后她爽多了。
临哥儿颔首:“感觉您像一本翻不完的书,今天是新的内容。”
许清宜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夸自己吧?
不管了,她就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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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三宝听见自己被定罪后,跪地大呼:“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杀陆世子夫妇,真的不是我杀的!”
是太子杀的,他已经如实告诉主审案子的谢韫之将军了,可对方转头却定他的罪。
他知道,自己成了顶罪的!
“是,你可以不承认陆世子夫妇是你杀的。”谢韫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卷宗:“可是金三宝,你以为自己很无辜吗?”
这个金三宝,当年卷了太子的钱逃窜后,大抵是担惊受怕,心理压力过大,便染上了酒瘾和赌瘾。
又是无根之人,性情从此变得作恶多端。
“作奸犯科,残害妇人,你还觉得自己不该死吗?”谢韫之眼神锐利地问。
金三宝噎了一下,这些确实是他做过的事,不过他神色扭曲地大吼:“谁叫她们嘲笑我!她们该死!”
随后又道:“如果我该死,太子也该死!他杀人了,你们却只敢抓我不敢抓太子!”
牢房内还有其他的狱卒,闻言面面相觑,心里惊涛骇浪,是真的吗?
这个金三宝不会是故意乱攀咬吧?
那可是太子……
但转念一想,金三宝无论如何都要午门斩首了,他在牢房里攀咬太子也没用。
这样推算不合理啊。
谢韫之没有反驳金三宝的话,因为要处死太子,的确是一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做不到的。
“来人,给他带上枷锁和镣铐,塞上嘴巴,押到囚车上游街示众。”谢韫之吩咐。
“是。”狱卒行动起来。
太子府,侍卫匆匆回来禀报太子:“太子殿下,杀害陆世子夫妇的凶手抓到了!”
这句话,听得太子心里一震,险些又不好了。
“眼下谢韫之将军押着囚犯,在街上游街示众,准备午时问斩。”侍卫继续往下说。
闻言,太子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去,接着便欣喜若狂,如今案子就这么结了,难道是母后想到了法子,为他周旋了?
“凶手是谁?”太子暂时按捺住激动问。
侍卫道:“回禀太子殿下,凶手正是那个金三宝,他招供了。”
原来如此。
太子的目光闪了闪,几乎笑出来,好,招供了好啊,说道:“午时问斩是吗?走,出去看看。”
一旁的贴身太监,闻言迟疑地劝道:“太子殿下,您还在静养,太医说不宜出门。”
现在外面人山人海,万一冲撞了殿下怎么办?
“无妨,孤现在好得很。”太子起身往外走,端的是步履生风,一扫之前的沉郁。
此时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似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出来看凶手游街。
“就是这个人渣杀了陆世子夫妇?”百姓们议论纷纷道,仔细瞧清楚凶手的样子。
“该死的凶手,杀了他!”很多人高喊道。
“凶手终于找到了,谢将军断案如神!”也有一些百姓的目光追随着谢韫之,想着能见到谢将军太好了。
一路上,百姓们将手上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泔水,都往囚犯的身上扔。
“去死去死!”众人激愤地道。
接收着众多百姓们的唾骂诅咒,囚车里的金三宝瞪红了眼睛,想大声地说出实情,陆世子夫妇不是他杀的,太子才是凶手!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无法说出真相。
太子带人躲在某栋楼上,透过窗缝悄悄地望着街上路过的囚车,看见百姓们恨不得撕了金三宝,他庆幸的同时又心有余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好坐在囚车上的不是自己,否则他如何受得了这般对待。
许清宜也带孩子们出来看游街,开开眼界,顺便教育孩子们:“看见没,作奸犯科就是这种下场,你们以后千万别干坏事。”
“娘,您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干坏事?”禛哥儿有着一颗忠厚直爽的心,觉得这是天荒夜谈,随后看着大哥:“对吧大哥?”
然后发现,大哥连正眼都不给他,应该是看得太入迷了,没听见?
许清宜暗笑,老二就是这点很可爱,以为全家人都跟他一样光明善良。
她想说傻孩子,你才是想多了,你大哥可是杀人未遂的狠角色。
“临哥儿,你二弟问你呢?”许清宜也想从老大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便说。
“嗯。”刚才对二弟很高冷的临哥儿,认真回答娘道:“知道了,做坏事得不偿失。”
许清宜:“……”关键不是得不偿失啊喂,做人要有底线和良知,打击报复是一码事,主要还是不能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人身和利益。
不过算了,临哥儿的思维暂时就是这样,慢慢来吧。
许清宜看着在吃芝麻糖的珩哥儿,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从小爹娘和兄长疼爱着,以后肯定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看完游街示众过后,斩首他们就不去看了,到底还是太血腥,不适合孩子们。
“你们也不想看吧?”她好奇。
“不看。”三个娃都摇摇头表示。
禛哥儿对下馆子比较感兴趣,央着许清宜去吃了顿豪华的,就去找小王爷玩了。
临走时,许清宜叮嘱他:“禛哥儿,娘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用心听。”
禛哥儿眨了眨眼,老实地看着娘:“什么事?”
许清宜先问他:“你和小王爷玩,是不是偶尔会带上太孙?”
见禛哥儿点头,又摇头:“最近没有了,之前玩得挺好。”
当然了,看来小王爷也收到了指示,许清宜点头:“记住,今后再见你们就是敌人,不可以在一起玩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敌人有机会伤害你,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上。”
禛哥儿乍听似懂非懂,不过娘说的就是对的,先答应下来:“知道了,娘。”
“去吧。”许清宜满意地颔首。
禛哥儿高高兴兴地走了,身边当然跟了人,否则许清宜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出去玩。
去找小王爷的路上,禛哥儿还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和赵淙毓忽然就成了敌人。
那小王爷呢?
如果小王爷还跟太孙一起玩,自己夹在中间,那岂不是尴尬?
来到和小王爷经常玩的地方,也就是他家的园子,这里不仅租给文人墨客,也有其他的爱好群体。
比如射箭、古玩、斗蝈蝈什么的。
不过,禛哥儿今天不是来斗蝈蝈的,有正事要办,小王爷跟凝渊诗社不是有过节吗?
现在真正的凶手伏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小王爷觉得自己从前做得太过分,要来跟凝渊诗社道个歉,特地找了禛哥儿当中间人。
“谢禛。”刚踏进园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正在思考事情的禛哥儿抬头望去,正是太孙赵淙毓,对方微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玩。”
禛哥儿皱着眉心想,但是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
没等他说话,赵淙毓主动开口:“最近我母妃不准我出来,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母妃不许他再和堂弟赵思睿以及谢禛玩,他不解,这两人的父亲,不是父亲需要拉拢的对象吗?
追问之下,母妃才告诉他,这两人的父亲背叛了太子府,他们以后就是敌人了。
他们背叛了太子府?赵淙毓听了很难过,毕竟他的同龄玩伴不多,赵思睿和谢禛是比较好玩的,也不怕他。
可是这俩人的父亲为什么要背叛太子呢?
赵淙毓的难过变成了埋怨,他偷跑出来想问个清楚。
一根筋的禛哥儿想了想,直接说道:“太孙殿下怎么来了?你没有收到你家的通知吗?反正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你以后别来了。”
赵淙毓没想到禛哥儿这么直接,阴沉下脸:“我知道,我母妃说三皇叔和谢将军要与太子府作对,你们为何要这样?”
禛哥儿一时被问住了,他娘只是吩咐他怎么做,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禛哥儿不说话,赵淙毓声音冷冷道:“你们知不知道,和储君作对是大逆不道之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禛哥儿当然知道,这是常识,可是他觉得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会和自己的家人同进退。
想到这里,禛哥儿坚定道:“事已至此,太孙殿下跑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了您自个儿的安全,还是请回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小王爷也走我们的康庄大道。”
爹娘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把他们往沟里带的,所以是庄康大道。
“你。”赵淙毓脸色发青,他堂堂太孙,放下身段来劝谢禛这个逆臣之子,对方竟不知好歹。
禛哥儿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我爹从来都是纯臣,又不是你家的臣子,我不跟你玩了而已,你生什么气?”
赵淙毓一噎,谢韫之确实不是太子党,可他们不是一直在示好吗?
赵思睿赴约而来,已经听了好几句两人的对话,走到禛哥儿身边淡淡道:“太孙殿下,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赵淙毓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堂弟话里有话:“知道什么?”
赵思睿身上流着温氏的血,多年来对这件案子十分在意,看着仇人之子,冷哼一声:“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而不是贸然跑来这里教训人。”
“赵思睿,三皇叔背叛了太子府,我为何没有资格说你们?”赵淙毓气愤地看着他们:“我父亲是正统,将来会登上皇位,而你父亲是罪臣之女所生,身上流着叛国贼的血,永远也不可能登上宝座!”
赵思睿顿时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我爹就是让路边的狗登基也不理你爹,气死你。”
这点攻击对他来说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
禛哥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叛国贼?
不过他很佩服小王爷,这都老神在在,还理直气壮地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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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淙毓对这个堂弟并非没有真感情,吼出那段话时他就后悔了,会那样说,只是因为面对冷落感到愤怒,一时就口不择言了。
当然,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确实是有的,这是事实,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赵思睿,你竟敢这样侮辱储君?”拿太子跟狗比,气得赵淙毓冲上来要掌赵思睿的嘴。
不仅是他,侍卫也跟着冲了上来。
见状,禛哥儿立刻挡在中间,警告道:“你想干什么?想打人?”
“滚开!”赵淙毓冷声,到底不敢对禛哥儿这个学武的人动手,可他欺负赵思睿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没资格掌赵思睿的嘴。
然而禛哥儿纹丝不动。
作为这里的少东家,他不会让小王爷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欺负。
赵思睿听见赵淙毓这样对禛哥儿说话也很不爽,立刻就上前说道:“太孙好大的威严!开口闭口都是储君如何,呵,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爹的储君还能当多久吧!”
赵淙毓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觉得赵思睿在说大话吓唬自己,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觉得很不对劲,心下不由疑神疑鬼。
思考片刻后,便冷着脸色甩袖道:“好,你们非要和太子府作对是吗?那就好自为之,别怨我以后对你们不留情面。”
在禛哥儿和赵思睿的目送下,领着侍卫离去。
他要回去找父亲和母妃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太子心满意足地看完午门斩首,心情大好地摆驾回太子府。
刚踏入大门,就听见小太监禀报:“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在等您呢。”
父皇又来看自己了?
太子的心情就更好了,父皇果然还是最看重自己,只不过是昏厥了一回,便三番两次出宫登门。
老大何时曾有这种待遇?
恭王就更不用说了,母族通敌是大启的罪人,皇帝再如何欣赏他的能力,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实际的建树。
“父皇,儿臣让您久等了。”太子进来行了个礼。
本以为父皇会过来扶他,结果却见对方冷冷地看着自己,这让他不解。
“刚才,去何处了?”皇帝问。
太子以为父皇生气自己静养期间乱跑,没有多想,笑道:“父皇,儿臣的身体好多了,刚才听说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抓到了,所以儿臣也去看热闹。”
“哦?”皇帝盯着他若无其事的笑脸:“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吗?可觉得眼熟?”
太子这才紧张起来,临时编了个话回道:“儿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凶手竟然金三宝……”
“赵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满面怒容地盯着太子。
“父皇……”太子顿时跪了下去,脸色惶惶不安。
“蠢货,朕的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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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个质问,砸得太子瘫坐在地,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金三宝定罪是父皇的手笔,他想通了,连忙跪地忏悔道:“父皇,儿臣错了,不该瞒着您,呜呜呜,当年是错手杀人,儿臣绝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皇帝满脸阴郁震怒地看着自己选中的储君。
“这些年儿臣也不好过,每天都活得很煎熬,呜呜呜。”太子痛哭流涕。
“你还有脸哭?”皇帝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但凡你早些告诉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局面,现在,你以为你哭一哭就能继续高枕无忧了吗?”
太子不解,抬头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金三宝不是斩首了吗?”
这件事有了交代,他心头的大石就落下了。
皇帝冷笑:“金三宝是定罪了不错,但你莫非以为恭王和韫之不知道凶手是你?”
太子动了动嘴唇神情不服,被皇帝打断:“你是不是想说,知道是你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失去他二人还有陆温两家的助力,你用什么在朝中立足?”
此事过后,恭王和谢韫之绝不会让太子继位,只会与太子为敌。
太子听到这里,心中一沉,不敢置信地望着皇帝,但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只说道:“父皇,您是说,他们会辅佐老大上位?”
“哼。”皇帝冷哼一声,在太子忐忑的注视下,说出实情:“他们不公布你罪行的条件,就是废黜你的太子之位。”
话音落,太子脸色惨白,再次瘫倒在地,随后很快又抱着皇帝的腿哭求道:“父皇,您不能废了儿臣,您还有别的办法对不?”
“朕已经答应了,所以才会有金三宝替你顶罪。”皇帝闭了闭眼睛,不去看自己疼着长大的嫡子。
事已至此,他只能放弃太子。
抛开立嫡的执念,其他儿子中也有不错的选择。
皇帝觉得,自己眼下的身体还很健朗,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总能培养出一个好的储君。
“父皇——”太子哭得撕心裂肺,受不了这消息,紧紧抓住皇帝道:“您这是要儿臣的命啊,老大上位一定会杀了儿臣,还有淙毓,对,赵、淙毓已经十四了,您可以立那孩子,他才是正统!”
“淙毓?”皇帝冷笑一声:“谁扶持他?你这些年为淙毓攒下拥趸了吗?恭王等人会同意吗?”
太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恭王、勇国公府,甚至是谢韫之,原本都可以扶持他稳坐江山。
赵淙毓站在门外,已经听了有一段时间,听到这里,不禁全身冰凉。
父亲竟然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他很是震惊,而且皇祖父还打算废太子,这是真的吗?
正当赵淙毓怀疑自己听错时,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沉沉道:“从今日起,你禁足在太子府,过段时间,朕会以你体弱为由,宣布废太子旨意。”
太子顿时如坠冰窟,仿似失了魂般一动不动。
皇帝见状,硬着心肠移开目光:“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吧。”起身离开。
在门廊外,遇见赵淙毓。
“皇祖父。”赵淙毓满脸慌乱无措,哭着问道:“您要放我们了吗?”
“淙毓。”皇帝的脸色稍稍柔和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做了错事,以后当个闲散王爷也很好,其他的,就别强求了。”
这已经是他能为太子争取到最好的结果,没有贬为庶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祖父!”赵淙毓激动地道:“如果皇叔继位,您觉得我父亲还有命当闲散王爷吗?!”
皇帝顿了一下,承诺:“这你无需担心,皇祖父自然会安排妥当,保你们一家性命无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性命无虞?赵淙毓呆了呆,喃喃着这几个字,可是生在皇家,他们要的何止是性命无虞,那跟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
更让赵淙毓感到难以接受的是,父亲的太子之位被废后,意味着他以后在堂弟赵思睿面前,也将抬不起头来。
皇帝离开后,太子妃才出现,她已经知道太子是凶手的事了,也知道太子被废黜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知道哭闹没有用,太子妃眼睛红红地拉着嫡子的手道:“淙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听从你皇祖父的安排,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
她想着等风头过了,没准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是韬光养晦,等待翻盘的机会。
“母妃。”赵淙毓感到不甘心,他是太孙,是大启以后的主人,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嗯。”太子妃努力笑着,眼神充满鼓励:“我们不要灰心,要好好地一起熬过去。”
赵淙毓看着强颜欢笑的母妃,忽然怨恨起父亲来,父亲为什么要毁掉他和母妃的未来?
明明可以不这样的,父亲太自私了。
“走吧,去看看你父亲。”太子妃心中也有埋怨,但绑在一条船上,她不会表现出来。
母子二人走进屋里,太子双眼赤红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妻儿的关心目光而感到被安慰,反而暴躁地怒视着他们:“滚!”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受不了一丝别人的目光,特别是他亏欠最多的妻儿。
太子妃和赵淙毓被吓了一跳,见状,最终还是决定不刺激太子,转身离开。
“母妃。”出门后,赵淙毓欲言又止,担心地道:“您以后还是少靠近父亲,我担心他会伤害到您。”
对方那性子,本来就喜怒无常,现在就更可怕了。
太子妃一怔,欣慰地笑笑点头:“母妃知道了。”
废太子的遭遇,确实让太子陷入癫狂,注意点是应该的。
另一边,禛哥儿通过赵思睿的讲述才知道,原来太子就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而且马上就要被废了。
“不是吧?你家里人竟然什么都不跟你说吗?”赵思睿一脸你的家人很离谱的样子。
禛哥儿倒是觉得没什么,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娘知道我不耐烦听这些,她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赵思睿:“……”好吧,他这样的熊孩子,不是很理解禛哥儿这种听话的孩子。
而且听起来,禛哥儿的娘很厉害的样子。
“喂,谢禛。”赵思睿搂着禛哥儿的肩膀说:“说起来,你大哥是我亲表哥,照这样算下来,你岂不是也要喊我一声表哥?”
表哥?禛哥儿斜了小王爷一眼,看了看两人相差无几的高度,想说你想得美,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把拒绝说的有情商一点:“这个嘛,你先问问我大哥认不认你这个表弟再说。”
赵思睿一时噎住。
该说不说,他确实很担心那位冷冰冰的大表哥看不上自己,忽然就后悔起来,后悔当初不应该给对方留下那么负面的印象。
“哎,我当初确实可能失礼了一点。”赵思睿讨好地看着禛哥儿道:“二表弟,看在我待你不薄的面子上,你给我当当说客呗?”
禛哥儿没好气地白了小王爷一眼,敢情他是说客专业户,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只因小王爷确实出手大方。
“行吧,我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他点头。
赵思睿眉开眼笑:“嗯嗯,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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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之这个监斩官下午回到府里,许清宜便叫人准备了一盆柚叶浴,给他去去晦气。
“夫人细心。”谢韫之不是个迷信的人,从前每次打仗归来,也没有弄过这些形式。
不过也不反感许清宜准备的,这不是迷信,是对他的上心。
谢韫之洗完澡后,身上散发着柚子叶的清香。
“韫之,你身上好香啊。”许清宜忍不住上前闻闻他的味道。
柚子叶的清香,混合着对方身上独特的味道,好闻。
谢韫之眼神幽暗,当许清宜再一次凑近闻自己的脖子时,他低头拿捏好位置,让许清宜的唇精准印在他唇上。
“……”
“夫人想亲我?”谢韫之问,还未等许清宜回答,便慷慨地搂住对方的腰肢,搂在怀里亲。
许清宜无语极了,人却很诚实地迷失在对方宽厚的怀抱里,以及技巧醇熟的亲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韫之的唇擦过她的耳尖,轻微咬了一下道:“还要吗?”
许清宜的脸庞火辣辣的,轻咳道:“不要了,晚上再说吧。”
“哦。”谢韫之有些失望,不过约了晚上,也可以再等等。
外边,禛哥儿怀揣着小王爷给的银票,来到澹怀院找大哥,说道:“大哥,写文章呢?”
看见二弟难得光临自己的院子,临哥儿搁下笔:“嗯,吴先生布置了功课。”
由于他最近都没有去吴先生家里,对方有些担心他,于是写了一封信问候他,顺便布置了功课。
禛哥儿点点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拿出大半给大哥道:“小王爷给的,说是孝敬表哥。你是大表哥,我是二表弟,所以分给我少点。”
临哥儿不高兴地皱眉:“我没说要认他当表弟,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禛哥儿向来怕大哥,见大哥生气了就讪讪道:“我错了,我还给他。”
伸手想拿回来,却被临哥儿摁住,拍了一下他的手:“好处可以收,但什么时候认他,看我心情。”
禛哥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听说可以收银票,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好的好的,我如实转告。”
“嗯。”临哥儿从二弟留下的那部分又抽了一张:“给三弟的。”
禛哥儿:“……”
好黑,大哥真的黑!
用晚膳的时候,珩哥儿收到大哥给的银票,开心,然后转手就给了娘。
“小王爷送的?”许清宜接过银票也很开心:“好嘞,娘帮你收着,给你攒一个小金库。”
“不是给我攒的。”珩哥儿摇头道:“是孝敬给娘的。”
许清宜愣了一下,瞬间感动极了:“真的吗?谢谢娘的乖宝宝珩哥儿,娘好开心哦。”
谢家另外的父子三人侧目,珩哥儿这个小马屁精,惯会卖乖讨好。
一下子把他们衬托得猪狗不如。
“娘,我明儿个也给您买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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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宜闻言,笑道:“礼轻情意重嘛,要不你自己看着买?横竖你送什么娘都喜欢。”
禛哥儿觉得也行:“嗯,那我自己想想。”
各位都这么爱表现……
不过给娘送礼物是应该的,一向不随大流的临哥儿也忍不住思考起来,给娘什么礼物比较好。
谢韫之倒是没想法。
不是他不想,是进账都在妻子手中,他身上没有余钱,平日的零花都是从账房支。
若是从账房支一笔钱给妻子买礼物,待到月头妻子做账时看见了,那该多尴尬?
“对了,再过两天,裴副将就要举办婚宴了。”许清宜想起来说:“到时候咱们早点过去帮帮忙,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大家点点头:“嗯。”
“我帮着接新娘!”禛哥儿举手。
“是啊,到时候没准会出什么难题。”许清宜笑看着临哥儿道:“若是吟诗作对的,裴副将恐怕没有这方面的特长。”
“爹可以。”临哥儿指派道。
“你爹成亲了,不适合去迎新娘。”许清宜道。
临哥儿心下无奈,妥协:“好吧,我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也有自己的任务,裴副将家里人丁单薄,又是平头老百姓,届时迎宾待客这些,都需要他们帮着点。
夜里。
夫妻亲热过后,二人的心都跳得厉害,谢韫之意犹未尽地搂着许清宜道:“家里的几个孩子倒是知道孝敬你。”
许清宜:“……”
这时间猛然聊起孩子,她真是有点不适应,正想切换一下慈母模式家长里短,便听见谢韫之又道:“我的进账都给你了,你自个儿想花就花,别给我们省着不舍得花。”
许清宜一听,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重点不是孩子们,是某人在刷好感度。
“妾身知道了。”许清宜暗自反省自己,看来不仅孩子做了好事要夸,夫君也是要夸的:“一个铜子儿都不私藏,你这种好丈夫,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嗯。”好话谁都爱听,谢韫之心情不错。
都准备阖眼睡觉了,忽然妻子的纤纤玉手在鸳鸯被下作怪。
闹得他重新睁开眼睛,有些诧异。
在房事上向来只嫌多不嫌少的妻子主动求欢,他便依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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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之向来勤快,只有冬天才会偶尔陪她赖床。
“夫人,醒了?”苏叶笑吟吟地过来伺候,只是今天与众不同,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八卦。
“怎么了,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吗?”许清宜奇道。
苏叶边伺候主子穿衣边说道:“方才奴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真阳郡主临盆了,生了个男婴,不过,那孩子打出生就不哭,然后没了。”
许清宜一怔,心情复杂道:“看来那孩子有灵气,知道自个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哎,没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活下来也是受罪。
“是啊。”穿好衣服,苏叶扶着许清宜去净面洗漱:“听说侯夫人哭得昏厥过去,好好的一个嫡孙还是男胎,就这么没了。”
“呵,去年为了嫡孙,不是还亲手堕了一个男胎?”估计是报应不爽,自作孽。
也不知道杜缙云那个原文女主,至今看清了谢淮安的真面目没有?
这一世命运不同了。
杜缙云继续跟着谢淮安,也不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因为,她这个知道剧情的穿书者,是不会让谢淮安等人造反成功的。
“老太太也很伤心呐,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嫡亲曾孙。”苏叶说道,眼睛控制不住地瞄向许清宜的肚子。
话说夫人和将军成亲得更早,可眼下却还没动静,难道是将军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横竖不是夫人的原因。
“嫡曾孙没了,老太太伤心也是正常的。”许清宜替她老人家想想也伤心:“生嫡孙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以后真阳郡主不可能再和谢淮安同房了,除非俩人和离,谢淮安再娶。”
就算杜缙云再生,那也是个庶子。
在老夫人和侯夫人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也不知道侯爷此刻后悔了没有?”苏叶和夫人同仇敌忾,也不怕说句得罪侯爷的话。
选谢二爷当继承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眼。
“天知道,不过咱也没必要去怨侯爷,后不后悔的,都是五五开的机会罢了。”许清宜道,搁下净面的毛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挑着瓶瓶罐罐,打理自己的这张脸:“若是将军没醒来,他的选择就是对的。”
在原著里,侯爷一家子就是靠着谢淮安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事实。
苏叶见主子的情绪这么从容平稳,得意时不骄,低谷时不躁,打心底里佩服,笑道:“还是您的心态超然,跟个活菩萨似的,奴婢就不行了,看见昔日欺负过您的恶人倒霉啊,奴婢能高兴得多吃两碗饭。”
“瞧这张小嘴甜的,你这样也很好啊。”小姑娘就应该活泼张扬点,哪能像她这个大姐姐一样四平八稳,许清宜笑着想,忽然看着高挑秀气的苏叶,道:“好姑娘,你今年十七了吧?”
苏叶点头:“奴婢和柳儿都是十七。”
夫人忽然问年龄做什么?
苏叶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寻思,难道夫人要打发她们出府嫁人吗?
“十七倒是还小。”至少在许清宜眼里是还小,不过这里终究是古代,她喝了一口嬷嬷送过来的养颜汤,说道:“可是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你瞧着,咱们府里的哪位青年才俊顺眼?可别不好意思挑,不然我就让柳儿先挑了。”
嬷嬷在一旁听着,笑道:“还用得着往哪儿挑,照我看呐,将军的四个身边人,个个都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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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知道不是要打发自个出府,心里就松口气,随后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夫人挂心,奴婢会考虑的。”
“没事,你慢慢考虑,考察个一两年都不打紧。”许清宜笑道,觉得盲婚哑嫁能幸福的概率还是太小了,有自由恋爱的条件还是自由恋爱吧。
回头柳儿那边,许清宜也是这么说一遍。
至于府里的其他适婚丫鬟的婚事,她这个当家主母就管不着了,一般会有嬷嬷和管事们去张罗。
反正上了年纪的嬷嬷们都喜欢给小年轻们做媒。
听说前几天,还有嬷嬷给明钰他们介绍对象,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所以许清宜才跟苏叶提上一嘴,要是有喜欢的,千万记得出手,否则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平阳侯府,眼下乱成一团。
谢淮安那日盼夜盼的嫡子没了,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伤心过度。
侯爷很头疼,既要安抚她们,还要想想,谢淮安和真阳郡主的这桩婚姻,究竟如何是好?
现在真阳郡主明显是不想回平阳侯府了,连坐月子都是留在娘家,那么这样下去,谢淮安何时才会有嫡子?
谢淮安的心情也糟糕,伤心过后就开始懊悔,若是当初没有堕掉杜缙云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
当初他完全可以把杜缙云暂时送出府,瞒着郡主就说堕了,如果那时候能说服杜缙云这样做,现在也不至于两头空。
一片愁云惨雾的平阳侯府里,最开心的就数杜缙云了,知道郡主产下死婴,她差点没笑出来。
好啊,她的孩子没了,郡主也休想顺利产子。
时至今日,杜缙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自己当初的孩子不是完全摔没的,很有可能是真阳郡主买通了喜儿,给她下药药没的,
所以喜儿才被发卖了。
倒不怪杜缙云这么想,因为孩子没了后,谢淮安对她很好,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加上真阳郡主搬回了娘家,她这个贵妾在侯府的生活,俨如正牌夫人,很是舒心。
只有偶尔想到许清宜时,难免还是会胸口发闷。
听说对方和公主关系好,听说对方被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赏识了,听说对方押宝的举人考中了状元,等等等。
每回听见这些许清宜享福的好消息,杜缙云都很是嫉妒。
明明没出阁之前,许清宜看起来也不是多聪明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被她和谢淮安瞒天过海。
也不知道那谢韫之是怎么想的,杜缙云实是想不通,对方竟然舍弃了那么多优秀的贵女而对许清宜死心塌地。
府里侯爷正院。
谢淮安去看醒来之后茶饭不思的侯夫人,劝道:“娘,您保重身体,不要忧思过度,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侯夫人落泪,如果只是滑胎了,她都没这么伤心,但那孩子是生下来才没的,叫她怎能不伤心?
“淮安。”侯夫人紧紧抓住谢淮安的手:“你老实告诉娘,你和郡主以后还会有孩子吗?”
谢淮安被问住了,一时竟答不上来。
侯夫人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激动地道:“郡主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你立刻去肃王府关心关心她,无论如何都要叫她回心转意!”
“娘。”谢淮安一脸烦闷,真阳郡主喜欢的是谢韫之又不是他,何来的回心转意?
再说了,真阳郡主是别人关心一下就会感动的人吗?
他干脆直白地和侯夫人交代:“娘,郡主不会回来了,也不会给我生嫡子,以后让缙云给您生孙子。”
“不,你少拿丫鬟生的庶子糊弄你娘!”提到那个丫鬟,侯夫人就不喜欢,她决不能接受侯府以后的继承人是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忿忿地道:“郡主怎么能不回来,她嫁了就是嫁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又道:“如果她坚决不回来,成,你去跟她谈,叫她同意你娶平妻。”
门第低一点没关系,总比指望一个背主爬床的丫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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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御赐的婚事,联姻的对象还是王府,弄出平妻岂不是打皇家的脸?
谢淮安头疼地揉着眉心:“是谁给您的底气,让您觉得王府会同意我娶平妻?”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府真的同意,他敢娶吗?
“为何没底气,难道她要让我谢家断子绝孙?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是我们占理。”侯夫人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自个委屈巴巴。
“是,您可以去讲理,没准陛下还会怜惜平阳侯府。但您是不是忘了?”谢淮安提醒道:“当初答应这桩婚事,就是为了借肃王府的势,希望肃王得势后提携平阳侯府,若是娶了平妻,那就不是借势,而是结仇。”
侯夫人噎住,这才无话可说。
“不去讲这个理,反而让肃王府欠咱们一个人情,您懂吗?”谢淮安倒是想得开,横竖他有杜缙云就够了,当初想要真阳郡主肚子里的嫡子,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关系。
现在没了也不打紧,终究是肃王府亏欠了他们。
若再弄个平妻过来,杜缙云又要闹了,所以对他来说,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不甘心,就是觉得他们平阳侯府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太冤枉了。
侯爷的想法也差不多,暂时就保持这样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娶平妻是十足的馊主意。
不过,上门去关心郡主是对的,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真阳郡主产下死婴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京城传开了,成了热议话题。
她赖在娘家不回夫家,也被人津津乐道,替肃王府惹了不少非议。
肃王妃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女儿嫁入平阳侯府。
“你现在后悔了没?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肃王妃既心疼又埋怨。
真阳郡主苍白着脸,拧头不想和母亲说话。
这个孩子没了,其实她心里是庆幸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和谢淮安和离。
不过她知道,陛下赐婚不容儿戏,眼下也只能躲在娘家,等父亲得势再做打算。
“你倒是说句话,你是不是心里头还想着他?”肃王妃也觉得孩子没了不打紧,等丈夫得势就能解了女儿这桩婚姻,可她害怕女儿一颗心还栽在谢韫之身上。
那谢韫之就真的这么好吗?
“不。”真阳郡主终于开口说话,转过脸来满脸是泪:“我不想着他了,他铁石心肠,心里头一点儿也没有我。”
谢韫之是好,但得不到再好有什么用?
不是对方认可的人,连一丝好脸都欠奉。
熙宁公主曾经那么偏执的人,如今都和别人订婚了,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仅要放下,真阳郡主咬牙暗暗决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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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通了就好。”肃王妃闻言,心里终于松口气,就怕女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却还是执迷不悟。
“现在外头的形势怎么样?”真阳郡主有段时间没有关注这些,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就希望父亲赶紧上位。
“你心气回来就对了。”肃王妃看见女儿眼神都变了,和从前一样飞扬锐利,开心地道:“我听说太子被父皇禁足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为何被禁足?”在真阳郡主的印象里,太子是皇祖父的心头肉,若非太子这些年身子骨每况愈下,她父亲根本没有相争的可能。
“估计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陆世子夫妇案。”肃王妃冷笑道:“被午门斩首的金三宝,原是太子的身边人,这还是你爹千方百计从刑部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外面却瞒得死死的,你说其中能没有猫腻吗?”
“您是说……”真阳郡主瞪大眼睛,靠在床头道:“陆世子夫妇案跟太子有关?”
“自然是有关,听说金三宝被斩首前,在牢里嚷嚷凶手是太子,如果是真的,恭王和谢韫之就要恨死太子府了,呵呵。”肃王妃想想这个结果就可乐。
真阳郡主思考着:“若是真的,只是禁足也太轻拿轻放了。”
肃王妃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嫉妒地道:“老不死的向来偏疼太子,好在太子享受不了这福分,他越是偏心,太子死得越快。”
肃王可不是忠厚老实的恭王,他们一家对于皇帝的偏心,都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皇帝真的看重肃王府,当初就不会给真阳郡主赐婚平阳侯府,让肃王府成了笑话。
“也不一定。”肃王妃道:“这才斩首了金三宝,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立刻处置太子,否则会引人遐想。”
“他倒是爱惜太子的名声。”真阳郡主冷哼一声。
“毕竟太子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肃王妃淡淡道:“墙倒众人推,等着看吧,太子没那么容易干干净净地隐身。”
就算恭王和谢韫之答应,他们肃王府也不答应。
大喜日子,将军府一家早早起床收拾。
临哥儿和禛哥儿兄弟俩,穿上比平日得体的衣服,天蒙蒙亮便赶往裴副将的府邸,准备陪着一起去迎亲。
“大表哥!”赵思睿的声音洪亮有力传来。
临哥儿看看小王爷,又看看禛哥儿:“他怎么也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禛哥儿挠头,解释道:“昨天我照着你的话如实转告了,然后说了一下我们今天要帮忙迎亲。”
结果小王爷也来凑这个热闹。
临哥儿白了老二这个猪脑袋一眼,随后淡淡地警告小王爷:“八字还没一撇,小王爷还是不要乱喊才好,免得给我们添麻烦。”
赵思睿忙道:“哦哦哦。”
临哥儿就不理他了,准备骑马启程。
“我也去。”赵思睿见状也去要一匹马,下人得知他的身份,赶紧给他安排上。
小王爷帮着迎亲,这敢情好!
新娘子寇家那边的亲戚,都觉得寇明珠低嫁了,不是很看得起裴彻这个姑爷。
今儿个迎亲的重头戏,他们已经想好法子为难裴彻等人。
好叫对方知晓,娶他们寇家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寇明珠,听丫鬟说了亲戚们的坏点子,心中难免担忧,便着人请了兄长进来,嘱咐道:“一会儿迎亲队伍来了,劳烦大哥帮妹妹看着点,不是不能为难,太过分就不好了,毕竟结亲不是结仇。”
“妹妹放心,大家都是有分寸的。”寇以泽笑道。
寇明珠还是不放心,严肃着俏脸又道:“最好有分寸,不然叫我知道谁敢坏我的喜事,休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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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没事的没事的。”有人不以为意道。
“哪家的姑爷迎亲不被为难?哼,看我待会儿好好考他一下。”说这话的人是个书生,想必要考的是文采。
“裴家小子能娶明珠算他高攀了,要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当寇家的女婿?”还有年纪稍长的人道。
寇以泽皱眉,这些人的口吻听起来怎么比他这个亲哥还像亲哥,他这个亲哥都没意见,堂表们倒是委屈上了。
正想说什么,外边人通报:“新郎来迎亲了!”
接着,响起喜庆的炮仗声。
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来了来了,堵门堵门!”寇以泽还没说什么,一群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已经冲上前。
“喂……”寇以泽心想糟了,一会儿得罪了人,明珠得掐死他这个兄长。
新郎官裴彻今儿一袭红衣,肩宽腰窄大长腿,剑眉星目面容俊美,骑马来到寇家,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群的目光。
这就是姑爷?
好一个俊美的男子,是坏了一只眼睛,却也不能影响他的风采。
别说周围的寇家亲友看直了眼,要是许清宜在现场的话,少不得也要欣赏两眼。
倒不是谢韫之不够她瞧,主要是类型不同,各有风情嘛。
谁规定已婚妇女就不能看帅哥,可以看的。
裴彻步伐生风一路走来,身后跟着一串帮手,个个身上都有一个装红封的布兜,见人就发。
有钱开路,路途倒也顺畅。
可是到了新娘子的院子外面,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整个院子门都被堵起来了。
“寇家各位兄弟好,我是裴彻,来迎明珠过门,请各位开门!”裴彻喊道,同时一把把的红封往墙那边扔。
“给红封不顶事!”里头的人喊道:“有种你就弄开这道门!”
众人面面相觑,当真上前推了推,发现院门从里面栓住了,怎么可能弄得开。
“不会是让我们把门撞开吧?”裴彻的一个同僚狐疑道。
“没准能试一试。”几人撸起袖子准备干。
临哥儿皱眉道:“别撞,回头撞坏了还得挑你们的不是。”
众将士停下来,还挺听话地看着谢将军的大公子,询问:“那怎么办?”
“他们知道撞不开,只是想让裴副将服软罢了。”临哥儿看了各位一眼,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就是下马威。”
“啊?”大家一阵意外,下马威?
可是寇家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答应了结亲,和和气气地走个流程不行吗?
“其实服个软也无不可。”裴彻道,一点儿也没有被欺负的自觉,毕竟娶明珠确实是他高攀了。
“裴副将不急。”临哥儿叫住他,然后转头看着凑热闹的赵思睿,点名说道:“小王爷,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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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睿懵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临哥儿点头。
赵思睿心想,我拿什么去开门,不过既是大表哥的吩咐,他豁出去也要完成的,便挺了挺腰杆子:“好,我上就我上。”
众人这才想起来,是了,迎亲的队伍中还混进来一位小王爷,而且是名声极为难缠的那种。
禛哥儿乐了,大哥的口吻怎么听起来像关门放狗?
呸呸,这样想小王爷太不尊敬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里面的人听着!”赵思睿站在门口叉腰,口吻跋扈地道:“我是恭王府的赵思睿,各位若是给小爷我的面子,就立刻把门打开,别耽误了我们裴副将迎亲。”
一顿,森冷道:“呵,若是不给面子,便报上名号来,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在京城地界堵我赵思睿的门。”
此话一出,别说院子里面的寇家亲友皆措手不及,就连站在门外的众将士们,也觉得小王爷的威胁很是吓人。
赵思睿说罢,还回头特地看了临哥儿一眼,似乎在问,大表哥我这样做得对吗?
临哥儿:“……”
懒得理他。
赵思睿是个真恶霸,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回过头去,吼道:“开门!再慢一刻,休怪我不客气!”
在京城这地界讨生活,谁敢跟皇家人过不去,寇家那群年轻人也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罢了,因此很快,院子门就打开了。
本来还有人怀疑,门外是否真的是小王爷亲临。
打开门一看,还真就是小王爷本人,众人连忙行了礼:“见过小王爷,还请小王爷见谅,都是风俗习惯,并不是有意为难。”
禛哥儿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学到了,原来小王爷这么好用。
赵思睿立刻笑道:“我懂我懂,我也是开个玩笑罢了,大喜的日子,各位千万别放在心上。”
各位心想,你才不是开玩笑,你是真恶霸。
裴彻上前拱手笑道:“多谢各位,裴某有礼了。”
这回没人敢拦他,能请来小王爷帮忙迎亲,也没有人再看不起他:“姑爷请请请,明珠在等你呢。”
有人狗腿地跑进去报信:“姑爷来了,新娘子快出来吧!”
寇以泽背着寇明珠出来了,顺利迎亲。
回去的路上,禛哥儿邀功似的对大哥说道:“瞧,把小王爷叫来还是有用的。”
是有用,不过临哥儿说道:“没他在我也能开门。”
“怎么开?”禛哥儿疑惑,大哥这么厉害的吗?
临哥儿简单道:“小王爷的名号好使,咱爹的名号也好使。”
禛哥儿懂了,说到底,还是得上头有人才行,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裴府。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在这儿帮忙,一个帮忙招呼女宾,一个帮忙招呼男宾,瞬间给手忙脚乱的裴家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等新娘子回府,他们才算是闲下来,站在一起观礼。
看着别人喜气洋洋的婚礼,谢韫之就想起自己还欠夫人一场正式的婚礼。
许清宜笑容满面,跟长辈一样欣慰地看完小夫妻拜堂。
她看婚礼,谢韫之在看她,完了低声问道:“清宜,你想再办一场婚宴吗?”
“嗯?”许清宜侧目,第一反应就是不想,结婚的流程太繁琐太累人了。
可是她又想到,谢韫之这辈子还没当过新郎官,没准对方心里是期待的。
所以这事还得有商有量,就算拒绝也要拿出一个能让对方很舒心的理由来。
想了想便道:“我个人不是很在乎仪式感,不过你想办的话也行,只是我觉得相较于成亲这天的仪式,婚后的每一天真实相处,才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
不是说拜了堂就是夫妻,能一块过日子才是夫妻。
就像眼下的他们,踏踏实实地经营着生活,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怎么看,这桩婚姻牢不可破。
“嗯。”谢韫之听懂了妻子的意思,估计是嫌累,他也想尊重对方的想法,可是挣扎了良久,还是轻声商量道:“小办一个可行?没有这个仪式,我怕天地不承认。”
许清宜怔了怔:“……”
随后心中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以看得出来,谢韫之无论是刚醒来那会儿还是现在,都很怕她跑了。
这也是许清宜一直都很奇怪的问题。
自己的跑路之心,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谢韫之聪明绝顶,洞察力逆天,这才拿捏得如此精准。
至于对方看中自己这件事,许清宜已经不疑惑了,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来势汹汹,不问缘由。
“行啊。”她考虑了半晌,小声回:“自己在家里办一个,请阖府上下吃顿喜宴,怎么样?”
“好。”谢韫之本来就和许清宜站得近,眼下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就显得更近了,好像身材高大的他,半拥着自家夫人一般。
众人刚目送完新娘子离去,便将目光转移到这对恩爱的眷侣身上,想着谢将军和谢夫人真是如胶似漆啊。
是谁说谢将军看不上妻子的?
这下谣言通通都粉碎了,人家谢将军对妻子看起来不要太稀罕。
临哥儿兄弟俩站在别处,看见自己的爹娘这般,已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爹对娘究竟有多深情,就连他们这些当儿子的也未必能衡量得清楚,更别说只看到表面的外人了。
喜宴上,裴彻在军营的这帮同僚不停地给裴彻敬酒,诚然裴彻的酒量不错,但多了也招架不住。
谢韫之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差不多就行了,给新娘子留个好印象,想喝以后有的是机会喝,也不是非得今天。”
豪气冲天的军爷们,听见长官的教训便都成了鹌鹑,一个个乖巧地放过裴彻,讪笑道:“是是是,将军说得对。”
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就是军令。
裴彻松口气,对谢韫之感激道:“多谢将军解救。”
大喜的日子,他实在不好拒绝兄弟们的敬酒,可是喝得烂醉如泥回去,也对不起新娘子。
“嗯。”谢韫之趁机叮嘱副将两句:“成家后要稳重些,好好对待你妻子,别辜负了你嫂夫人的期望。”
又冷峻道:“若是叫我知道你行为不端,用不着寇家动手,本将军先折了你的腿。”
“肯定不会的,将军请放心。”裴彻忙道。
好不容易娶到明珠,他疼还来不及,怎会行为不端,辜负对方。
谢韫之颔首:“好好过日子。”
“是。”裴彻笑起来,这小半辈子起起落落,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一天了。
裴家人也是疼爱新娘子的,还未等宾客尽兴,就过来劝裴彻早些回喜房,免叫新娘子好等。
裴彻点头,随后领着众人去闹洞房。
不知道这里闹洞房是怎么个闹法的?
许清宜也是第一次参加婚礼,有些担心宾客们闹得过分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抢占了最前头的好位置。
原本她是抢不到的,要体格子没体格子,要流氓精神没流氓精神,好在,家里的男人们个顶个地有用,轻轻松松抢占高地。
裴彻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寇明珠那张珠圆玉润的鹅蛋脸来,瞬间惊艳了众人。
“哇,新娘子好漂亮啊。”有人说道。
寇明珠微笑,大大方方地环视了一眼众人,看到许清宜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点头当作招呼。
许清宜也露出了姨母笑。
小年轻真好啊。
接下来喝交杯酒,喜娘说些俏皮的喜庆话,逗得新娘子羞答答的。
“亲嘴!亲嘴!”闹洞房开始了。
这下连裴彻也羞涩起来,看了新娘子一眼,似乎在询问,亲不亲啊?
亲嘴倒是不过分,属于正常的环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寇明珠羞涩地点点头,继而裴彻弯下腰来,珍而重之地亲了她的红唇一口。
这下闹洞房的人们满意了,便心满意足地退出喜房。
许清宜一家子也要回去了,今天在裴府忙碌了一天,大家都筋疲力尽。
“谢夫人!请稍等!”快出裴府大门时,裴夫人追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箱子,系着红绸带,感激地道:“这个给您带回去,今天真是多谢了,不知该怎么谢谢各位才好。”
“裴夫人客气了。”原来是伴手礼,古代也讲究这个啊?许清宜欣然地收了过来,笑道:“好精致的回礼,那我们就沾沾裴副将和明珠的喜气了。”
“哎。”裴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于许清宜给裴彻介绍的这个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
明珠那姑娘面若银盘,明眸善睐,一看就是大气有智慧的女子。
裴家娶了人家,是高攀了。
喜房里。
安静下来后,只有龙凤烛在默默燃烧着。
“明珠,你饿不饿?”裴彻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问。
寇明珠摇头:“方才用了些,不饿呢。”
“哦。”裴彻便道:“那……让丫鬟伺候你去沐浴更衣?”他指指新娘子头上的凤冠:“这个应该挺沉的。”
“也还好。”寇明珠笑了笑,随后叫丫鬟来伺候自己,见裴彻傻站着,道:“夫君也去沐浴更衣吧,身上的酒气洗洗。”
裴彻一窘,赶紧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酒气很重吗?
“好,我立刻去洗。”转身就走了。
丫鬟就是最开始陪寇明珠去相看的那个,一张巧嘴特别伶俐,边伺候寇明珠卸妆边笑道:“奴婢瞧着姑爷,在您面前傻傻的。”
寇明珠也笑了,维护道:“武将嘛,叫他上阵打仗可以,哪里会哄女人?”
“那也不一定。”丫鬟拿下主子头上的凤冠道:“奴婢瞧见谢将军就很会哄谢夫人,哎呀,连谢将军那等谪仙般人物都知道哄妻子,有些不会疼人的大男人真该学一学。”
接着忙道:“您千万别误会,奴婢不是说姑爷不会疼人,姑爷一看就是知冷知热的那款。”
“知道知道。”寇明珠无奈笑道:“别叨叨了,快伺候你家主子我沐浴吧。”
“是,伺候着呢,说话又不耽误伺候您。”丫鬟道。
寇明珠摇头,全京城恐怕找不出比这丫头更嘴碎的了。
沐浴后出来,裴彻也回来了。
他洗得很仔细,连长发都用湿毛巾擦过一遍,身上酒气全无,只余皂角的淡淡香味。
混在军营的男人多为粗犷,身上不少有体味的,寇明珠很庆幸裴彻没有,对方洗过澡后,身上就是好闻的味道。
“明珠。”裴彻笑看着洗浴后清水出芙蓉的新婚妻子道:“刚才娘和我说,家里人口简单,明日也不必太早起来敬茶。”
“知道了,多谢婆婆体惜。”寇明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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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片刻,裴彻便道:“那歇了?”
“好。”寇明珠坐进红彤彤的床帐里。
裴彻放下帐帘,坐在床沿上宽衣,等他再回头,便猛然看见妻子身上的鸳鸯红肚兜,顿时血气上涌,赤红了眼睛。
二十四还未亲近过女人,算晚了,以前就算了,心里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觉得有多难熬。
眼下有了两情相悦的妻子,裴彻感觉自己就像一锅烧开的沸水似的,滚烫得厉害。
再不降降火,都要烧起来了。
寇明珠也是个二十的大姑娘,没遇到裴彻之前,瞧谁都觉得差了点意思,直到看见高大俊美的裴彻,一颗芳心便彻底沦陷。
现在只想着被对方拥进怀里,热烈地疼爱。
方才还被丫鬟调侃的裴彻,眼下可不傻,无需妻子主动开口说什么,他便无师自通地抱过去,顿时温香软玉地抱了满怀。
寇明珠闭上眼睛,任凭裴彻摆布自己。
拥吻时还在心中担忧,夫君会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啊,都处出了感情,到时候如何是好?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夫君中看又中用,二人行了一遍好事后,寇明珠感觉自己更爱裴彻了,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才好。
裴彻怜惜妻子,本不想太过孟浪。
不过妻子似乎对他这身腱子肉很满意,三番五次地主动亲近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他只好卯足劲奉陪到底。
半宿后,寇明珠实在累得动弹不得了,这才放过裴彻这个新郎官。
她是软软地枕着裴彻宽厚的胸膛睡着了,裴彻却搂着娇妻乐得睡不着。
原来娶媳妇这么幸福,难怪将军娶了妻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军营的将士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原是被温柔乡绊住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副将念叨的谢韫之,昨日和许清宜商量好要办小婚宴后,今儿晨起锻炼完,便在藏书阁翻开万年历,准备挑个黄道吉日。
“爹,您看黄历做什么?”临哥儿过来还书,碰见便奇道。
谢韫之抬头道:“我和你娘准备补办婚宴,看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
爹娘要补办婚宴?这倒是好事一桩,临哥儿了然地点点头,难得积极地揽活:“您会看吗?我记得吴先生很会选日子,不若我请吴先生选一个?”
那吴先生的厉害之处,谢韫之先前处理案子时见识过,闻言也不推辞地点头:“也好,若是他肯的话。”
“应该肯,老师待我很好。”而且对娘的印象也很好,这种小事不可能推辞,临哥儿心想,说道:“正好我今天要去一趟。”
说到吴先生,谢韫之也是无意中才知道,对方竟是恭王能动用能人异士,双方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于是提醒长子:“吴先生和恭王可能关系匪浅,你有留意吗?”
这一点,临哥儿早就知道了。
他想了想,既然现在将军府已经和恭王帮在了一起,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蚂蚱,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瞒着爹了吧?
临哥儿坦白道:“是的,吴先生是恭王殿下的谋士,这是我和娘无意中发现的,只不过吴先生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谢韫之面露惊讶,皱眉,妻子和长子竟然瞒着这等重要的消息,淡淡道:“是拜师前知道的,还是拜师后知道的?”
临哥儿自然不会出卖许清宜,眼睛不眨地撒谎道:“拜师后知道的,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明朗,我和娘都觉得您不知情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与朝堂牵连的事,您落得个明知故犯。”
听了解释,谢韫之冷哼:“娘俩主意真大,这会儿舍得告诉我了?”
见爹生气了,临哥儿轻叹口气,不急不躁道:“您也别怪娘,当初孤立无援,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扛着,再不就是跟我商量,我总归是无条件支持的。”
谢韫之:“……”
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说得好像他不支持似的?
说到底,就是许清宜不敢把宝押在他身上,总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甚至娘几个抱团取暖不想要他了。
难以避免地,谢韫之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嫉妒临哥儿,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和许清宜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似乎深厚到他难以介入。
当然了,妒忌自己的长子很不应该,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幽幽道:“我没怪你们,只是觉得,你们以后可以更信任我一点,我也很可靠。”
“嗯,最近娘也这么说过。”临哥儿给爹的胸口插上一把刀,继而又给颗甜枣。
谢韫之关心则乱,竟是没注意到长子转移焦点的小把戏:“你娘这样说过吗?”
“是的,恭王妃登门拜访那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您当时就表明了态度,只是我不相信,娘就教训了我,说我不够信任您。”临哥儿看到爹由阴转晴的脸色,也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去上学去。
吴宅。
吴寂容有段时间没见临哥儿了,这还是知晓对方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面。
今天看了对方新作的文章,他微笑着赞叹道:“很好,最近文章进步显著,字也写得更有风骨了。”
“多谢老师指点。”临哥儿跪坐在茶几另一边,欠了欠身。
吴寂容放下学生的稿子,表情犹豫道:“临哥儿,你有没有对老师的身份好奇过,比如,我之前如何得知太子在查你?”
自己这位学生这么聪明,应该是有的吧?
老师递了梯子,临哥儿便顺着爬,点头道:“当然好奇过的,学生今晨才从父亲那里得知,您竟然是恭王殿下的门客。”
横竖老师又不会去找爹对质,就算去找爹对质,爹也会帮他们瞒过去。
“老师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毕竟当初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吴寂容笑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竟是恭王妃的外甥,许多话跟你说起来也就不见外了。”
“不怪老师。”临哥儿道。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吴寂容看着他:“事已至此,你姨夫肯定是要夺位的。”
临哥儿眼帘掀了掀,也看着老师。
“为了更好地支持殿下,老师建议你,夺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
吴寂容顿了一下,沉声道:“届时你明,你爹在暗,才能减轻陛下的疑心。”
当然时至今日,陛下对谢韫之这个情同半子的爱将,估计也不再全然信任了。
只因废太子才是皇帝的心头肉啊,他自己可以弃之,却不容许别人逼着他放弃。
君臣之间的间隙一旦产生,就不会再有愈合的可能了,从今往后裂痕只会越来越深。
所以临哥儿继续待在将军府,有害无益。
临哥儿陷入思考,如果是废太子事件之前和他说这件事,他心中可能会抵触,可是今非昔比,老师说得对,他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思维去考虑事情。
夺权是对的,他不能让娘的潜在敌人占着勇国公府的权利。
许亭筠敢动他一次就有第二次,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这个隐患的苗头从根子上掐灭。
“学生明白了。”临哥儿说道。
吴寂容看着学生平静的脸,饶有兴致,打探道:“你不会放不下养父养母吗?”
据他所知,临哥儿和养母的感情很深。
反倒是和勇国公府素无来往。
“谁说要放下?”临哥儿眉眼清冷地道:“我公开身份,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拿我原有的东西去交换。”
勇国公世子之位他要,而将军府也依然还是他的家。
一路走来,临哥儿相信,无论自己将来是姓谢还是姓陆,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将军府的关系。
“很好。”吴寂容面露欣赏,呵呵笑起来,看着临哥儿道:“你小小年纪就不受感情牵绊,是个走仕途的好苗子,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临哥儿笑而不语,他不是不受感情牵绊,只是珍贵的东西要藏在深处。
叫人看出来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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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师。”临哥儿想起来道:“我爹娘想补办婚宴,要挑个好日子,您可以帮忙挑一个吗?”
吴寂容立刻笑起来道:“可以啊,现在就看。”
临哥儿他爹娘那桩离奇的婚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竟然打算补办婚宴,看来谢将军夫妇的感情很好啊。
“多谢老师。”临哥儿道。
只见吴寂容一番掐算,然后给学生写了一个日子。
临哥儿又道了一声谢,随后起身告辞。
其实命理风水方面的知识,谢韫之这个大将军也有所涉猎,因为排兵布阵都用得上,只是挑成亲用的喜日子……他是真的不在行。
如今拿到临哥儿老师给挑的日子,也瞧不出哪里特别,不过相信对方就是了。
“爹,老师希望我认祖归宗,拿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您觉得如何?”临哥儿准备离开,但想起爹对他们娘俩的怨念,就有意地改变了有事只跟娘商量的习惯,也和爹说说。
谢韫之一听,就知道吴寂容的心思与布局了,对方显然是要拉临哥儿入局,当下便皱起眉头,因为临哥儿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掺和这些。
然而话到嘴边又及时醒悟过来,父母看孩子总是长不大的,自己不应该总被框在父亲这个角色去替临哥儿考虑问题。
这一点应该学习孩子们的娘,跟孩子们做朋友。
“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谢韫之看着临哥儿说道:“我当然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孩子,不过我相信,就算你认祖归宗,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而非想离开我和你娘,还有弟弟们。”
临哥儿:“……”
怪了,爹今天说话怎么一股子娘的风味呢?
让他险些都快忘了爹以前的样子。
但显然,现在的爹更可爱,让人尊敬的同时,少了以往的畏惧。
“您说的没错。”临哥儿点点头:“都是为了大局罢了,权宜之计,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留下很多隐患。”
“吴先生跟你说了?”若是谢韫之没感觉错,临哥儿以前应该是抗拒的。
临哥儿道:“是老师提起的,不过我自己也是这么想,因为我看现在的世子夫人不顺眼,她爱欺负娘。”
谢韫之:“……”
好吧,原来临哥儿夺权的动力这么单纯。
早上嫉妒儿子,现在有点嫉妒妻子呢,什么时候孩子们也能这样为他着想。
不多时,许清宜也知道了临哥儿的打算,从私人感情上出发,她倒真是舍不得临哥儿去当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长到她不说一个字,临哥儿都看得出来她的不舍。
“娘,又不是真的去他家吃饭睡觉,只是挂个名号。”临哥儿道,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娘的心目中这么重要,重要到娘的聪明劲儿都发挥不出来了:“两家就住在隔壁,我继续在将军府待着,他们还能不愿意吗?”
那倒也是,但凡临哥儿肯认祖归宗,勇国公夫妇就该乐疯了,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见娘的脸色缓过来了,临哥儿又道:“正好还可以把针对您的人挤下去,一举多得。”
这说的是许亭筠吧?许清宜好笑,看来临哥儿对许亭筠的怨念很大啊。
那当然了,还在平阳侯府就经常听说许亭筠欺负娘,现在又亲身体验被对方算计,算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大哥要去别人家了?”禛哥儿明显只听了自己想听的一部分,兴奋发言:“那我以后就是老大了吗?”
临哥儿不客气地敲了一下禛哥儿的头,无情地道:“做梦,你只能当老二。”
禛哥儿捂了捂脑袋,瞬间就老实了:“……”
通常这种情况,许清宜和谢韫之都是不管的,因为老二自己欠收拾。
金三宝是太子身边人这件事,竟然传出去了,现在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案情还有探讨的余地。
主要是疑点重重。
第一,为何这么快斩首金三宝?若是为了平息民愤,理由恐怕有点站不住脚。
第二,金三宝谋害陆世子夫妇的动机是什么?他一个无根之人,太子身边的奴才,和陆世子夫妇无冤无仇,说是他凶手未免太牵强。
第三:倒是太子与温氏二小姐有过一场轰动京城的拒亲事件,没准太子表面大度,实则记恨在心?
因此不少人认为,这个金三宝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这个其人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许清宜听了消息,立刻就想起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果然啊,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给太子扯的这块遮羞布,终究还是遮头不遮腚,自我安慰罢了。
若说现在还只是猜测,届时宣布太子被废,又还有多少人相信太子与陆襄夫妇案无关。
百姓‘谣传’凶手是太子的消息,也传到了宫里,皇帝很生气:“岂有此理!”
这些人竟敢妄议太子,胆子太大了。
可令皇帝无奈的是,案子的确是太子做的,他也没有底气拿百姓们如何,只能另想办法。
皇帝立刻召见了恭王和谢韫之。
也不是责骂他们,只是商量个办法,叹气道:“朕知道,金三宝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应该不是你们故意散播的,毕竟你们答应过朕的事,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谢韫之和恭王被皇帝审视着,两人面不改色,坦荡荡地道:“请陛下明察,此事确实与我等无关。”
半晌。
“好了,朕说了不是责怪你们。”皇帝顿了一下,面容严肃地道:“去查查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另外,压一压那些涉及皇家流言蜚语,成何体统?”
“是。”二人领命,告退。
其实,见过恭王和谢韫之后,皇帝便将他们排除掉,这两人的品行和诚信,他都是认可的,那么剩下能做成事的就只有肃王了,答案毫无疑问是肃王吧。
按理说,肃王的能力也不错,如今太子废了,选肃王登基也无不可,然而皇帝知道,这些年自己拿肃王当太子的磨刀石,肃王对自己早已深恶痛绝。
他又怎么能选一个痛恨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否则等他百年之后,史书还不定怎么写自己,更甚至,可能连皇陵都进不去。
皇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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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三宝的身份一同曝光的,还有谢将军长子和勇国公府的真实关系,人们听说,谢小案首其实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真的假的?”众人惊讶无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凝渊公子当年也是年少成名,以文采著称,若真是父子俩,倒也对得上。”有人分析道。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这跟金三宝替主顶罪一样玄乎,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假。”有人已经迷糊了。
“不是我说,这个节骨眼散播这种消息,有没有可能是转移焦点?”有人怀疑道。
“没准两个都是真的呢?反推一下,假如谢小案首真的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说话的人露出让大家意会的眼神。
“我倒是希望后者是真的,那样凝渊公子就有后了,虎父无犬子啊。”亲凝渊公子的人说道。
从谢将军手里抢孩子,想想就有些刺激。
临哥儿身世的消息,是许清宜趁乱放出去的,主要想试探一下人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如果反响是正面的,就等于为临哥儿认祖归宗做铺垫。
届时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但如果反响是负面的,就需要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了。
虽说凝渊公子死了十三年,可依然有很多人在精神上追随着这位超尘拔俗的大才子。
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好在,得知临哥儿可能是凝渊公子的遗腹子后,这群人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替凝渊公子感到开心。
因此,坊间充满让临哥儿认祖归宗的声音。
这条路铺得好啊,临哥儿想了一下就觉得很妙,到娘跟前询问说:“如果反响不好,您就会先辟个谣,然后再做其他打算是吗?”
许清宜点点头:“我预料到反响大概是好的,届时你就不是夺权,而是众望所归,也没有人会说你挤了陆启铭。”
站在道德制高点嘛,不给人落一丝口舌。
有时候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事,可人们往往就会同情弱者,觉得强者抢走了弱者的生存机会。
许清宜可不想让这样的局面发生,她要让临哥儿的回归,方方面面都毫无破绽。
“没错。”临哥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还要表示不忍相争,拒绝数次之后,最终才肯进陆家门。”
许清宜还能说什么呢?给了老大一个大拇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许亭筠已经和太子妃失去了联系,倒不是太子妃被禁足后无法联系外界,她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会许亭筠。
若非许亭筠这个扫把星,当初往太子府送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可能局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因此,太子妃怎能不记恨许亭筠?
同时兼幸灾乐祸,等着许亭筠成为下一个跌落泥潭的人,想想看,既然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就不可能放着勇国公府的爵位不要。
她原本可以提前告诉许亭筠,好叫对方趁早做准备。
可惜她没有。
直到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人尽皆知,许亭筠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夫妻俩都想错了,谢临不是勇国公的私生子。
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这个消息震惊了许亭筠夫妻俩,接着就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若是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尚且还能道一句出身低贱,名不正言不顺。
可一旦确定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就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
“不可能。”陆启铭一脸不想接受,摇头喃喃:“我亲眼看到了大哥的尸体,他人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有个儿子,莫不是假的?”
许亭筠也希望是假的,可是陆襄死了不代表温二小姐当时没怀孕,若是正好怀着孕,一切就是有可能的。
她惨白着脸色咬牙切齿,怎么就生下来了呢?
要死就全家一起死了干净,竟还留下个孽种挡道。
“怎么办?我的世子之位是不是要被夺了?”陆启铭惶恐道,听外面那些推崇谢临的议论,听得他越来越害怕。
一大群拥护凝渊公子的人,都叫嚣着让谢临认祖归宗,继承爵位。
“不能被夺。”许亭筠冷道,看向儿子所在的里屋,压低声音:“夫君,我们不能让晟哥儿一无所有。”
陆启铭看着妻子:“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许亭筠抿了抿唇:“反正他们不能动晟哥儿的爵位,否则就等着鱼死网破好了。”
看样子妻子有了办法,陆启铭还想开口再问两句,许亭筠就吩咐道:“夫君且先稳住不要慌,我回娘家一趟。”
永安侯府。
外面闹得那么大,永安侯夫妻俩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婿谢韫之的养子,竟然会是勇国公的嫡孙。
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大女儿许亭筠是现任勇国公世子夫人,若是勇国公真打算认回流落在外的嫡孙,岂不意味着大女儿一家要退位让贤?
“这消息不能是真的吧?”永安侯夫人戚氏忧心忡忡,只希望消息是假的,否则大闺女怎么办?
晟哥儿怎么办?
“谣言还说凶手是太子呢。”永安侯知道妻子在想什么,随口安抚道:“最近满城风雨,人心浮躁,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谢临真的是勇国公府的孩子,人家在将军府待得好好的,也未必会认祖归宗。”
戚氏道:“怎么不会,那可是一个爵位!”
“是啊。”永安侯摸摸鼻子,欲言又止地道:“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爵位,既然人家是国公爷的嫡孙,继承爵位便理所当然。”
知道自己有个爵位可以继承,谁会放着爵位不要?
“侯爷?”戚氏闻言气得大声道:“可是亭筠是你的女儿,晟哥儿是你的外孙,没了爵位他们怎么办?”
永安侯被吼得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莫非我们一起去求国公爷,叫他别认孙子?”传出去不用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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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永安侯想了想说:“亲家公是个仁厚的人,我相信就算国公府要认回孙子,也不会亏待了女婿和女儿一家。”
至于爵位,那是没办法的事,他这个做爹还能如何?
也是没有办法的。
“您说的意思妾身都明白,就怕亭筠接受不了。”戚氏道,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许亭筠能接受,她自然不会在这里发牢骚。
“也是,亭筠那性子,你好生劝劝她吧。”永安侯说道,叹了口气。
戚氏点点头,说了句:“亭筠和清宜姐妹俩本来就不亲近,若是真认了临哥儿回去继承爵位,俩人只怕矛盾更大了。”
“夫人。”听到这里,永安侯忍不住提醒妻子:“这件事你可别掺和一脚,也别去为难清宜,她只是那孩子的养母,事关爵位,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数。”
戚氏面露难堪道:“侯爷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去为难清宜,清宜也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提醒。”永安侯颔首,不怪他担心,现在看来,妻子为了迁就大女儿的情绪,几乎是与二女儿割席了。
永安侯自然不赞成这样做的,可惜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如何,总不能和自己的妻子分开行动。
横竖二女儿现在过得好,也无需他们帮衬。
“夫人,侯爷,大小姐回来了。”夫妻二人说着话,丫鬟前来禀报。
永安侯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种预感,大女儿莫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
“来了也好,不过我眼下要去衙门了,你好好开导开导她。”永安侯吩咐妻子道。
“嗯。”戚氏心不在焉地点头,送永安侯出了房门,便转道去外院见许亭筠。
“怎么忽然来了?”戚氏扬起笑脸,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女:“最近过得如何,哥儿姐儿都还好吧?”
许亭筠却笑不出来,心事重重地看着戚氏,开门见山道:“娘,外面的消息您已经听到了吧?勇国公府,恐怕要变天了。”
戚氏的脸色白了一下,眼底流露着担忧,随后关心地问道:“确定了吗?那孩子真的是陆家的血脉?”
“九成九是。”许亭筠怨恨地道。
“那……国公爷是什么打算?”戚氏问。
许亭筠轻哼:“目前还不清楚,可据我所知,他们肯定是想把人认回来的,因为他们对晟哥儿的态度,已经开始怠慢了。”
戚氏皱着眉,这样的话,竟是不知怎么安慰长女才好。
“娘。”许亭筠忽然一把抓住戚氏的手臂,央求道:“这次您一定得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晟哥儿落魄,晟哥儿他不能失去爵位啊!”
“亭筠,你先冷静下来。”戚氏被长女吓了一跳,看着对方面露为难地道:“娘也想帮你啊,可是娘能怎么帮你?国公府又不是娘说了算。”
“不必去国公府。”许亭筠死死地盯着戚氏道:“您只需要去找清宜,叫她阻止谢临认祖归宗即可。”
闻言,戚氏瞪大眼睛,本能地摇摇头,刚才侯爷才提醒过她,叫她千万不能拿这件事去为难清宜。
现在长女却叫她去找清宜……
见状,许亭筠的脸色阴沉下来:“摇头是什么意思?娘,您别不是不肯帮这个忙吧?”
“亭筠,我……”戚氏欲言又止,脸色很难看,想拒绝又似乎畏惧着什么。
许亭筠冷笑一声,道:“若是晟哥儿的爵位没了,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所以您想清楚了再回答,帮,还是不帮!”
“……”戚氏听见这个威胁,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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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件事,戚氏心惊肉跳地捂住胸口,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您放心,这里没有人,我都支开了。”许亭筠道,这次就是抱着和戚氏谈判的心思来的。
闻言,戚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嘴角带着苦笑,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许亭筠果然拿这件事威胁自己。
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母慈子孝关系,不过是表面罢了,真正有事,对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撕破脸皮。
可这一刻,戚氏还是忍不住伤心了,毕竟她无微不至地拉扯大许亭筠,难过地质问:“亭筠,我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要风就要风,要雨就要雨,你说不喜欢清宜,清宜就低微到了尘埃里,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许亭筠面无表情,冷看着戚氏对自己指责,嗤笑:“可是您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女儿,也不是您喜欢我,一切都只是因为您活该,您做错了事啊。”
戚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若是我娘没有被你逼死,我需要你这个恶毒的姨母来对我好吗?”许亭筠咄咄逼人道:“你的亲生女儿低微到尘埃里,是我的错吗?不,是你为了自己的罪孽才牺牲了她,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戚氏气急攻心想反驳,又无奈地闭上嘴,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许亭筠的指责,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对方说的没错,是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才牺牲了许清宜。
刚开始的时候,作为母亲她会很内疚,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这样做实在太不应该。
可是她没办法,若是她身败名裂,膝下儿女们的下场说不定会更惨。
因此后来,戚氏就学会了麻痹自己,暗示自己,是许清宜不讨喜,所以她才偏心长女。
一晃眼多年过去,本来大家都过得好好的,眼下却偏偏出了这种事。
“娘,老太太只是不管事了,可还没死呢。”许亭筠又下一剂猛药:“若是让老太太知道您的所作所为,呵,您的好日子到头了不说,戚家的名声也会被您连累吧?”
“亭筠,你闭嘴!”戚氏愤怒不已,用痛心的目光看着许亭筠,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坏到这种地步。
而许亭筠毫不在乎,自从知道真相后,她从来就没有拿戚氏当娘看待:“最后一次,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戚氏失魂落魄地沉默下来,她知道,许亭筠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如果自己不肯答应,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可以答应你去试一下。”戚氏闭了闭眼,道:“可是清宜不一定会听我的,如果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不听?那就以死相逼啊,她总不想背上逼死母亲的骂名。”许亭筠轻飘飘地道。
戚氏满脸怒容,随即又压了下去,只剩下颓然和恍惚,不怪许亭筠,只怪她自己做的孽。
“你现在也是想逼死我。”戚氏喃喃道。
“您现在可还不能畏罪自杀。”许亭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否则我依然会将您的罪状公之于众,让世人看看你的罪孽。”
又道:“横竖都是死,您死在您的亲生女儿府上可有用多了,至少保全了自己和戚家的名声。”
听到这里,戚氏的手指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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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您应该都听进去了。”许亭筠道:“那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别让我等太久。”
她起身走了,戚氏瘫坐在原地,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将军府,听说裴彻和寇明珠来了,许清宜惊讶,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刚成亲的小两口就出来串门来了?
仔细一算,还真过去了好几天,昨天应该是回门。
许清宜也没把他们当外人,穿着简单的常服就出去接见。
寇明珠倒是盛装打扮,瞧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婚后的生活过得很舒心,滋润着呢。
“谢夫人。”寇明珠被许清宜打量得都害羞了。
“哎呀,明珠瞧着又更漂亮了。”许清宜看看她,又看看裴彻,打趣地道:“看来裴副将是个会体贴人的啊。”
这下两口子都羞涩了。
“嫂夫人。”裴彻行了礼,刚成了亲带新婚妻子出门,眼角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时不时就要看两眼寇明珠。
“你们将军也在家,你去找他吧。”许清宜也是成过亲的人,十分理解裴彻的心情,不过还是打发道:“我和明珠说几句体己话。”
“好。”裴彻忙道。
他走后,许清宜看着寇明珠问:“成亲几天了,和裴彻相处得还可以吧?”
寇明珠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裴郎很好,还要多谢您帮忙促成了这门亲事。”
许清宜秒懂,想来这姑娘是很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手:“你喜欢就好,自己的男人嘛,只有咱们女人自己才知道好赖,至于旁人怎么说不打紧。”
“嗯。”寇明珠笑道。
没错,是有亲戚背地里笑话她,千挑万选选了个瞎子,她听到时气得不行,恨不得撕烂那人的嘴。
现在听了谢夫人的话,心里特别舒畅,要是所有人都有谢夫人这份见识就好了。
“裴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吧?”许清宜站在寇明珠的立场上问,而不是一上来就说裴夫人的好话。
寇明珠道:“嗯,婆婆很好,小姑子和小叔子也很好。”
都说卖猪看圈,成亲之前,不少亲戚轮番来劝她别低嫁,否则就算男人是个好的,他家里人却未必明事理。
说没有担心过是假的,不过寇明珠现在很庆幸,自己还是坚持了想法,选择了和裴彻成亲。
“是啊。”许清宜欣慰地笑笑:“只要男人好,他的家人你也处得来,后院自己一把抓,其实这样的日子最好了。”
这说的不就是谢夫人本人吗?
寇明珠捣蒜似的点头,嘴甜道:“向您学习。”
接下来又聊了些别的,然后许清宜留他们用饭,不过被拒绝了。
寇明珠道:“家里好像要来客人,不如我们下回再来吧?”
“这样啊,那就不留你们了,下回吧。”许清宜道。
刚送走寇明珠和裴彻夫妻俩,门房又有人来通报,永安侯夫人来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清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哪里是亲娘来了,这分明是麻烦来了。
“请进来。”她吩咐道。
戚氏第一次登将军府的门,四处打量,不愧是皇城脚下的宅子,气势恢宏,园林辽阔,人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同。
与隔壁的勇国公府一做对比,将军府竟还出色几分。
戚氏亲眼所见才知道,二女儿如今是真的过得很好,超出了她的想象。
来时的负罪感,不知不觉就减轻了。
既然二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又何必去争勇国公府的爵位,害得她和许亭筠都不得安宁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住,如果她不这样想,她就找不到理由来逼许清宜就范。
“永安侯夫人,您这边请。”丫鬟知道这是主母的娘,都十分殷勤客气。
到了会客堂上,戚氏心不在焉地就坐喝茶,等着许清宜过来。
距离上回母女见面,已经过去了小几个月,许清宜见到戚氏后,带上得体的笑容:“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叫我准备准备。”
戚氏看到被众星捧月,即便穿着简单素净,也满身贵气端庄的二女儿,神情不禁有些恍惚,随后扬起笑道:“也是心血来潮,娘下次会注意的。”
二女儿过得这么好,她的负罪感稍微又减轻了一些。
“哦,娘心血来潮登门看望我,不知所为何事?”许清宜直接道,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兜圈子,演戏也是很累的。
如果不是为了名声,她又何必维持这份面子情。
自己也是三个孩子的娘,最讨厌一碗水端不平的了。
伤了孩子的心,自己的心不会痛吗?
“是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先屏退左右吧。”戚氏道,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留意到许清宜的冷淡。
这时,许清宜多少已经猜到了戚氏的来意,想了想便屏退左右:“好了,您说吧。”
戚氏眼神复杂地看了二女儿一眼,说道:“娘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家长子临哥儿是勇国公的嫡孙,这件事是真的吗?”
许清宜点头:“是真的。”
“这样。”戚氏顿了一下,追问:“既然是真的,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你会让临哥儿认祖归宗吗?”
“会。”许清宜答道。
“……”戚氏噎了一下,没想到许清宜这么爽快,讪讪道:“这么优秀的儿子,你竟然舍得?”
“是啊,就在隔壁,有什么舍不得?”许清宜笑道:“跟孩子的前程比起来,我这点舍不得算什么?那可是一个爵位。”
戚氏脱口而出:“可你姐姐怎么办?”
闻言,许清宜就对戚氏的来意一点都不怀疑了,收起笑容道:“什么怎么办,您这话说的,好像临哥儿抢走了她的爵位似的,可是这个爵位本来就是属于临哥儿,论出身,临哥儿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论实力,临哥儿更是甩了陆启铭几条街,您就算担心大姐的未来,也不该到我跟前来说这话。”
戚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她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她被逼无奈,只能委屈许清宜了。
“清宜,娘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戚氏哀求地道:“可是你姐姐性情极端,她太看重这个爵位了,就当娘求你。”说着,她跪了下来:“你不要和你姐姐争这个爵位好不好?就这一回,你帮帮娘,娘以后都不再烦你!”
许清宜也是没想到,戚氏竟然会下跪,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母女情深。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替原主许二小姐感到不值,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凭什么?
“您别这样,这样折我的寿。”许清宜站起来走到一边:“看来您为了大姐连脸都不要了,那不如我去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请过来,您亲自跟他们说说您的意见?”
戚氏臊红了脸,同时心中翻江倒海,如今自己这般跪下来哀求,而二女儿竟然一点儿怜惜都没有,就这么恨她吗?
“清宜,娘对不住您,但娘是有苦衷的啊。”戚氏哭道,簇簇落泪,看起来确实背负着很大的苦衷。
可是许清宜淡淡道:“您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将牺牲转嫁到我头上,我凭什么为了您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哑口无言了片刻,继而豁出去说道:“因为我是你娘,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就当还我的生恩养恩,就这一次,清宜,我求求你!”
看着戚氏咚咚磕头,许清宜皱眉,这叫什么事啊,就没见过这么离谱自私的娘,许二小姐当了她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您磕破头也没用,还是快起来吧。”许清宜寻思着,叫人进来架起戚氏,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清宜,怎么了?”这时,谢韫之的声音传来,许清宜和戚氏齐齐看去,只见对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你怎么来了?”许清宜问道,想想现在的情景,尴尬地看着丈夫,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说你和岳母发生了争执,我就来了。”谢韫之回答完妻子的话,皱眉看着地上的戚氏道:“岳母跪在地上,这是要做什么?”
“……”戚氏活了一把年纪,被女婿看见丑态很丢面子,可是她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索性不理会谢韫之,继续对许清宜说道:“清宜!这是娘唯一的活路,你要是不肯答应,娘唯有在这里撞柱而死了!”
许清宜:“……”好家伙,一百句脏话在她的嘴里蠢蠢欲动,可惜她的素质让她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谢韫之走到妻子身边,那护人的架势,好像担心戚氏会往这儿撞似的。
许清宜无奈看了谢韫之一眼,跟对方托出:“娘希望我阻止临哥儿认祖归宗,别跟大姐的丈夫抢爵位,不答应就要死给我看。”
竟有这么无耻的人?谢韫之重重皱眉,对戚氏不客气地道:“好一个以死相逼,我谢韫之还真不怕,大不了给您出一笔丰厚的丧葬费!”
戚氏闻言气急,女儿和女婿竟然没有一个吃她这套的,这不禁让她恼羞成怒,觉得撞死在这里算了。
横竖人人都在逼迫她!
“好好好,没人心疼我这条贱命,都逼我去死是吧?”戚氏忽然爬起来,照着一根石柱上撞了过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吃了一惊,随后谢韫之立刻道:“快来人,摁住永安侯夫人,去请陈大夫来!”
戚氏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脑袋都撞得嗡嗡直响,可是用手一摸,也仅仅是撞破了一点额头而已。
然后很快就被丫鬟和嬷嬷摁住了。
随后陈大夫也快速到了现场。
“给永安侯夫人包扎一下。”谢韫之冷冷地吩咐道:“然后护送她回永安侯府,要死也死在永安侯府,别弄脏了将军府。”
“是,谢将军。”陈大夫道。
谢韫之吩咐完,回头关心地看着许清宜:“夫人,吓到了吗?”
许清宜摇摇头,那倒没有,那戚氏撞柱血都没流,看样子只是破了点皮,哪那么容易吓到:“没事。”
“你的脸色白白的,受惊了。”谢韫之不信,也不管现场还有人,立刻将夫人拥进怀里安抚。
那永安侯夫人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谢韫之知道对方偏心,但不知道偏成这样。
可以想象,夫人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越想越心疼。
许清宜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有一点脸色不好吧,主要是气的!
这个戚氏实在是太可气了,什么苦衷也不能这么为难自己的女儿吧?
若是逼死母亲的话传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我不是受惊,我是受气。”许清宜呼吸了一口自家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是好气,想了想道:“走,我们一起送娘回永安侯府,和爹好好说道说道,看看爹是不是也要来个以死相逼。”
戚氏来她府上闹,永安侯应该是不知情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告知永安侯,让这件事停止发酵。
以后就算戚氏真的死了,也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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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宜,你们不必送我回永安侯府,刚才是娘一时冲动,娘错了,这事不能和你们爹说!”
死是死不成的了,比想象中要难,戚氏试了一次就不敢再试第二次了,眼下主要是息事宁人。
“娘也不求你放弃爵位了,娘现在就这么个要求,你难道连这个也不肯答应吧?”戚氏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仿佛只要许清宜和谢韫之敢去永安侯府揭她的老底,就是十恶不赦,想要她的老命。
许清宜哪里是想要戚氏的老命,她只是不想以后继续被威胁罢了,看样子,戚氏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的手里?
以前她确实没兴趣知道,因为跟自己无关,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许亭筠会拿捏戚氏来搞自己,她就要把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才行。
“娘,您在我府上寻死这么大一件事,我如何敢瞒着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和韫之都承担不起。”许清宜有理有据,不容拒绝地道:“走吧,到了爹面前,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相信爹会为您做主,而不是可着我这个女儿折腾。”
“没错。”谢韫之附和道。
戚氏老脸臊红,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但今天无疑是她有生以来最没面子的一天,不禁又羞又怒:“清宜!你一定要这样作贱娘吗?!”
“可笑。”这次还未等许清宜开口,谢韫之便冷声道:“难道不是您先作践清宜?在将军府寻死觅活,您把清宜当女儿了吗?”
见是女婿开的口,戚氏噎了一下,继而无视对方。
“清宜,娘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戚氏声泪俱下地央求道:“看在你两个弟弟的份上,你就保全了娘的脸面吧,啊?不然娘以后如何教导他们?”
她利弊看得越清楚,许清宜就越生气,咬着后牙槽道:“敢情您什么利弊都清楚,却还是选择用命逼迫我就范,既然如此,您就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吧。”
戚氏咽了咽口水,还想说什么,就被许清宜打断:“我是您千般衡量过后选出来为难的对象,不仅是今天,从始至终都是,所以永安侯夫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母女情分?”
什么意思?
戚氏知道自己不好,愧对二女儿良多,可母女终究是母女不是吗……
“清宜,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不值当。”谢韫之见妻子气急,连忙温柔地搂着顺顺背。
许清宜主要是替原来的许二小姐感到愤怒。
“母慈方才子孝,既然她对你没有真心,这娘家不要也罢,横竖你也不缺这一门亲戚。”谢韫之搂着妻子的肩膀,冷淡地瞥了一眼永安侯夫人。
这下戚氏慌了,听女婿这个口吻,难道要撺掇女儿跟自己断亲不成?
“嗯,我有你和孩子们就够了。”许清宜消了消气,连忙回应一下积极帮腔的谢韫之。
虽说她自己也能处理这件事,不过有人在身边鼎力相助的感觉,特别窝心。
“清宜,你不要这样对娘……”戚氏闻言,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戏,忽然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许清宜倾向于是假的,庆幸道:“晕得好啊,来人,直接将永安侯夫人抬上马车。”
戚氏:“……”
永安侯府。
一来二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永安侯也从衙门回到了府邸,发现夫人不在,便问府里的人:“今天夫人和大小姐聊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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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的私房话不想被人听见,倒也合情合理,永安侯正想询问夫人的去处,便听得一声禀报:“侯爷,二小姐和二姑爷,送夫人回来了。”
永安侯一怔,夫人去了二女儿府上?
单独来看没什么,可问题是,夫人刚见完大女儿又去见的二女儿,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永安侯匆匆忙出去,只见夫人头上包扎着一圈白纱布,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提药箱的大夫。
“怎么回事?”
再往后一看,二姑爷正在扶二女儿下马车,夫妻俩抬头见到他,都没有太好的脸色,只能勉强算平和:“爹。”“岳父。”
“嗯。”永安侯看看担架上的戚氏,赶紧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清宜你娘怎么了?”
“家丑不可外扬,岳父,还是进去再说吧。”谢韫之道,握住许清宜的手掌不曾松开,只因他觉得夫人太委屈了,无比怜惜。
永安侯闻言,心里顿时沉了沉,看来自己猜对了,夫人真是……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啊。
莫不是为了爵位去为难二女儿了?
想到这里,连带着他在女婿面前也臊得慌,女婿两口子不会以为是他的意思吧?
永安侯满嘴苦涩,毕竟他早上就吩咐过妻子,千万不许去将军府为难二女儿,结果妻子就是不听。
进了屋里,屏退下人,由谢韫之开口,将戚氏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一一说清楚,淡声道:“好在人没事,只是撞破了一点皮外伤。”
“她。”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永安侯听得火气上涌:“岂有此理!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妻子太糊涂了,做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席话若非谢韫之亲口所说,永安侯都不愿相信是真的。
“这次好险只是破了皮,若是下次真殒了命,将军府可就有理说不清了。”谢韫之冷冷地道:“这样的亲家,我怕是不敢再要。”
永安侯脸色变了变,忙解释:“女婿听我说,这绝不是我们永安侯府的意思,完全是你岳母自己发疯。”说到这里,怒了起来:“我早上去衙门之前还警告过她,叫她别去将军府为难清宜,没想到她竟左耳进右耳出。”
也就是对方现在昏迷不醒,否则永安侯必定给对方扇两巴掌,将那个糊涂的婆娘扇醒。
真的太可气了。
怎能用命去逼迫自己的女儿?
作为枕边人的永安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是这么疯癫的人。
“爹。”一直不曾说话的许清宜,开口问道:“我是真的想不通,娘为何要这样为难我?难道大姐是她的女儿,我就不是她亲生的吗?”
“你当然是。”永安侯府歉疚地看着二女儿,虽然孽都是妻子做的,但他这个爹也有很大的责任,羞愧地道:“你是我看着从产房抱出来的,这点不必怀疑。”
“既然是亲生的,那娘为什么只对大姐好?”许清宜真是奇了。
这个永安侯倒是知道:“因为你大姐性子极端,从小就见不得你娘对你好,否则就又哭又闹还自残,你娘为了息事宁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忽视二女儿的习惯。
如今说出来,永安侯也觉得很羞愧,特别是面对二女婿那面沉如水的表情,愧疚达到了顶峰。
“仅仅是这样?我看应该还有什么内情吧?”许清宜看着永安侯,莫非永安侯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内情,你大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当年怀来得很不容易。”永安侯摇摇头回忆道:“应该是你娘嫁进来的第四年才怀上的,她格外看重,因此还特地回了气候较好的娘家安胎。”
回娘家安胎?许清宜和谢韫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根据他们夫妻二人的猜测,这戚氏应该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手里吧。
否则只是正常偏心的话,很难做到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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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之手底下大把可用之人,随便指派两名轻骑过去就可以了。
至于眼下,戚氏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横竖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要做什么了断,还得等着查到真相再说。
“岳父。”想清楚后,谢韫之道:“岳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生气,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当然,肯定不会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永安侯连忙保证,眼下老脸仍然是臊得慌。
就算女婿不提,他回头也会狠狠地说妻子一顿。
多说无益,许清宜和谢韫之双双告辞,出了门便开始商量:“派人去东州看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谢韫之温柔地看了一眼妻子道。
“今天谢谢你,为我忙前忙后。”许清宜由衷地说。
谢韫之已经很久没有从妻子嘴里听见‘谢谢’二字了,俊逸无双的脸庞,立刻板了起来,十分不高兴:“不是说好不说谢谢吗?”
夫妻一体,哪来那么多谢?
是是是,许清宜想起来了,连忙抱住谢韫之的胳膊,歉意道:“看我这张嘴,该罚。”
顷刻间,谢韫之便看向夫人的嘴,一扫不快地笑起来道:“是该罚,待回去之后,罚你亲我许多遍。”
许清宜拧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然而……没能拧动。
这个人的肌肉太结实了,而且故意绷她的手,欺负人!
“嗤。”夫人的发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惹来谢韫之一声嘲笑。
回去后,谢韫之尾随夫人回后院待了片刻,惩罚了对方今天说错话的嘴,这才整理衣襟,出去办正事。
永安侯府后院,许清宜的两个弟弟听说母亲晕倒了,连忙来到母亲床前看望。
这时戚氏已经醒了。
两个儿子在她床边关心道:“娘,您不是去找二姐吗?怎么受伤了?”
“二姐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连娘都照顾不好。”其中一个儿子道。
刚送走女儿和女婿的永安侯大步走进来,冷冷看着刚才说话的儿子道:“是谁整天在你们面前说你们二姐的坏话?还笨手笨脚,你们两个倒是不笨,怎么不去考个秀才回来给我看看?”
他都不奢望案首,只要秀才就行。
可惜家里这两个不孝子,连秀才都考不中,也别拿年纪小说事,不行就是不行。
谢临也年纪小,怎么人家就考中了案首?
“爹。”两个儿子被吓了一跳,不明白爹冲他们发火做什么?
他们最近没惹爹吧,而且说二姐笨手笨脚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也经常说啊。
“是你们娘说的吧?”永安侯冷哼一声,猜到了,看着躺在床上闭眼装晕的妻子:“戚氏,你是不是觉得贬低清宜,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作贱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是这种人?”
“侯爷。”戚氏不敢再装下去了,坐起来,哀求看向显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永安侯:“你让孩子们出去再说吧,算妾身求你了。”
若是旁的事,永安侯肯定会选择保全戚氏的颜面,可今天他实在太生气,而且两个儿子眼看着也被教歪了,不妨留下一起教训,愠怒地道:“你知道在孩子面前要脸,却敢到清宜府上寻死觅活地闹,怎么,在女婿面前丢人就不算丢人了?”
再说了,勇国公府的爵位,什么时候轮到许清宜做主了?
这是双重为难。
永安侯怒视着戚氏道:“我看你不是自己想寻死,你是想逼清宜死,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拿什么去给你保爵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被骂得狗血淋头,无话可说,侯爷说的她都懂,可她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又能怎么办?
“戚氏,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永安侯气道。
“够了!”戚氏原本默默忍受,闻言忽然发疯似的指着永安侯:“我是对不起清宜,但我对得起你,对得起你许家!若不是你们母子俩逼迫我,我何至于此?”
“什么?”永安侯被指责得一脸茫然,心中也来气:“你说什么,我何时逼迫过你?”
戚氏便哭着不出声了,只留下气闷的永安侯和两个面面相觑的儿子。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
“哼。”永安侯轻哼,也不帮着妻子隐瞒:“你娘为了你大姐夫的爵位,上门求你二姐周旋,你二姐不答应就撞柱相逼。”
两个儿子面露惊讶,所以娘头上的伤口,其实是自己撞的?
他们都这么大了,廉耻心还是有的,立刻不赞同地看着娘道:“娘,您……怎么能这样呢?”
“听见没,孩子都知道这样没脸,你却不知道?”永安侯现在担心的是,二女儿一家已经被妻子得罪透了,以后这门亲戚也走不通了。
被全家轮番数落,戚氏只是默默流泪。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她有办法吗?
现在戚氏只希望这件事就此落幕,别再徒生事端,而大女儿那边,她只能借由头上的伤卖卖凄惨,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
另一边,许亭筠收到戚氏的帖子,以为戚氏成功了,便满心欢喜地上门。
发现对方头部有包扎,想必是受了伤,许亭筠假惺惺地道:“辛苦您了,您这么努力为晟哥儿的爵位奔忙,我和晟哥儿将来都会记您的好。”
戚氏闻言,只觉得心凉彻骨,现在看许亭筠哪里还有疼爱,只有恐惧,央求道:“亭筠,我尽力了,你妹妹她不肯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没有成功?得知戚氏失败了,许亭筠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恶毒地道:“尽力?你一没保住晟哥儿的爵位,二没死在许清宜府上,哪里算尽力了?”
“……”戚氏面露绝望,张了张嘴,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许亭筠身后:“侯爷。”
许亭筠脸色一变,转过身来,讷讷地喊了声:“爹。”
啪地一声,永安侯的巴掌重重落在许亭筠的脸上,他怒不可遏地道:“竟然是你?是你撺掇你娘去为难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刚才,永安侯听说长女来了,便想和长女谈谈,让这件事别再继续恶化,最好是能给将军府道个歉。
可没想到刚走进来,就听见长女这番恶毒的话,气得他火冒三丈。
许亭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身为女儿,她不敢对永安侯怎么样,只能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戚氏。
“侯爷,你别打亭筠,不是亭筠的错!”戚氏哭喊着,连爬带滚地从床上下来,挡在许亭筠面前:“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做的孽。”
“你,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永安侯气坏了,如妻子所愿,他给了对方一巴掌。
然后怒瞪着许亭筠,满脸失望地道:“你眼中只有爵位,只有利益,为了这些逼迫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你还是个人吗?许亭筠,你不配为人,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出永安侯府!”
“侯爷!”戚氏生怕许亭筠说出实情,连忙阻止永安侯继续说下去。
永安侯气急地看着戚氏:“闭嘴!你敢再说一句,我休了你!”
一下子,室内都安静了,静得窗外的风吹树叶声清晰可闻,衬托得室内的气氛越发紧张。
戚氏不敢置信地看着永安侯,却见永安侯满面怒容,不像在说假话。
一旁的许亭筠冷眼旁观,脑子里飞快地算计,若是现在说出实情,戚氏这颗棋子就没用了,倒不如先留着,以后自己和晟哥儿兴许还能用得上。
“好,我走。”许亭筠临走时,冷冷看了戚氏一眼,仿佛在提醒对方,别忘了你欠我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日下朝后,恭王在宫门口叫住勇国公:“亲家公。”
本来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这样喊的,不过他当前代表的是温家,这样喊也无不妥。
勇国公一愣,然后就呵呵地笑了,自从十三年前那个噩耗后,两家便成了仇人,已经许久不曾来往。
想来凶手找到后,因为临哥儿的关系,恭王府的态度也软化了。
“恭王殿下。”勇国公连忙行了礼。
“不必多礼。”恭王温和地道:“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哎。”勇国公忙点头。
众臣看见他们走在一块也不奇怪,最近陆襄夫妇案的事轰动京城,听说还有个遗腹子,看来两家是要和好了。
茶楼雅间。
“亲家公,关于临哥儿,不知贵府有什么打算?”恭王开门见山地问。
提到临哥儿,勇国公满眼慈爱和笑意地道:“当然是希望他认祖归宗了。”迟疑了一下:“只是那孩子似乎不愿意离开将军府,我和他祖母也不好勉强。”
现在临哥儿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心头肉,千般珍惜万般疼爱,对方不愿意的事,他们是半点都不敢勉强。
恭王点点头,勇国公单纯站在亲人的角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可是局势所迫,他提醒道:“事已至此,且不管临哥儿肯不肯认祖归宗,他已经是贵府现任世子的眼中钉了,希望亲家公慎重。”
闻言,勇国公表情凝重,是啊,这个道理他懂,且不管临哥儿肯不肯认祖归宗,世子之位也不能再叫陆启铭占着。
若是叫陆启铭占着,等于给临哥儿这个嫡子嫡孙留了个后患。
“是,多谢恭王殿下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勇国公想通了忙道。
“亲家公客气了。”恭王喜欢拎得清的人,笑着又提醒了一句:“对了,我看临哥儿那孩子也许并不是不愿意认祖归宗,他只是性子内敛罢了,你们诚心多和他交流,相信他的态度会有所软化的。”
“是。”勇国公若有所思。
恭王殿下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难道是临哥儿通过对方,给自己传递消息?
毕竟临哥儿肯定不会亲口跟他说,叫他尽快废了陆启铭的。
大孙子的心思太难猜了。
可是勇国公心甘情愿,当务之急,是先废黜陆启铭的世子之位。
勇国公夫妻俩都是性情敦厚之人,做事都留一线,因此尽管瞧不上陆启铭这个五毒俱全的儿子,但到底是亲生的,也没有想过要让对方如何,只想着给笔钱,让对方和姨娘一起到外地生活,眼不见为净。
至于废世子的理由,品行不端即可。
从永安侯府回来的许亭筠,尚且不知道公婆的打算,只知道陆启铭的世子之位摇摇欲坠,她时刻心急如焚,心里更是想着,难道只有谢临死了,才能保住爵位吗?
可是谢临被保护得那么好,想要杀死对方谈何容易。
许亭筠想到这里,一边怨恨戚氏没用,一遍诅咒谢临或者勇国公快点死了才好。
临哥儿有自己获取消息的途径,府里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日前戚氏在府里撞柱一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又是为了爵位。
可惜这个爵位他势在必得。
“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告诉我?”临哥儿还以为事情与自己有关,娘会告诉自己,结果左等右等也没人跟他说,索性他就自己开口。
“你知道了?”许清宜想想也是,临哥儿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歉意笑着道:“毕竟是有些晦气的事,而且我也不想你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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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戚氏死不死跟临哥儿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无妄之灾。
确实晦气,临哥儿替娘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怎么会有戚氏这样的母亲,他关心道:“您受惊了,不是所有母亲都是好母亲,您别往心里去。”
许清宜一阵惊讶,临哥儿竟然会安慰人了,少见啊少见,她惊讶之余受宠若惊地笑笑:“好,娘知道了,因为早就不把她当母亲看了,所以也没那么难受。”
如果是原主遭遇这种事,估计就有得难受了。
“嗯。”临哥儿道,低垂的眼眸里蕴藏着冷意。
既然说开了,许清宜干脆就把他们夫妻俩的怀疑,以及计划也和长子交代了一通,说道:“你爹的人办事效率高,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不弄个清楚,我和你爹心里也不踏实。”
“嗯。”临哥儿回神,又应了一声。
果真是许亭筠在背后捣鬼,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本就不好,眼下更是万分厌恶。
若是光明正大地用实力争夺爵位,他还能高看对方一眼,然而使这种下三滥诛心的手段,便不值得他尊重。
之后,临哥儿陪着许清宜闲聊了片刻家常,便起身告辞。
出了院门,他边走边吩咐道:“阿白,去查一查陆启铭的行踪。”
“是。”阿白应声。
有种预感,主子要有什么动作了。
近日,陆启铭因为爵位的事而心情糟糕,几乎日日在画舫上借酒消愁。
忽然看见有人闯进来,他迷迷瞪瞪地问:“你谁?”
对方长得俊秀清冷,眉目如画,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来到他面前冷声问:“陆启铭?”
“对,就是小爷。”陆启铭愣了一下,努力睁开眼睛,打着酒嗝问:“你,你是谁?”
看着有几分眼熟,自然,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临哥儿。
确认过陆启铭的身份,临哥儿的神情更冷了,揪起对方的衣领,一记拳头打了过去。
这是他替娘打的。
随后继续揪着陆启铭:“我是谁?我是谢临,你有本事用实力和我争爵位,让你妻子在背后捣鬼算什么男人?”
举起拳头又是一记,冷道:“你这个废物,你不会以为靠你妻子耍手段威逼我娘,就能保住爵位吧?”
干净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你!”陆启铭挨了两记拳头,又听得一句废物,酒顷刻间醒了,怒视着临哥儿吼道:“我杀了你!”
他倒是想反抗,可惜喝酒太多,身子亏虚,才挣扎了两下就被临哥儿摁住,提膝往腹部上撞了一下,趁着他弯腰痛呼时,在他耳边嘲笑道:“你杀了谁,陆启铭你个废物,你杀得了谁,庶子就是庶子,只要我不死,你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我杀了你,谢临,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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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就恨不得临哥儿死,眼下将想象付诸行动。
临哥儿见差不多了,手松了劲儿,在持续的拉扯中,任由陆启铭一步步将自己推到窗边。
“你去死!”陆启铭被愤怒迷了心,不假思索,一把将临哥儿推出窗口。
清瘦的临哥儿像只纸鹞,从窗口跌了出去,初夏的衣裳很轻薄,被江风吹得像朵盛开的花。
“啊——有人落水了!”画舫上的丫鬟尖叫道。
就在刚才,她们亲眼目睹了陆启铭杀人的全过程。
站在窗边的陆启铭被江风一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陆启铭冷汗淋漓。
不,他刚才喝了酒,那是被激怒的,不算数!
水里,阿白赶紧游到主子身边,将主子捞上岸,心脏怦怦直跳地想,一会儿将军和夫人来了可千万千万别骂他啊。
这可不是他阿白出的馊主意。
就刚刚主子计划这个主意时,他极力反对,可惜没用。
“咳咳。”临哥儿会水,但他故意呛了两口水,上岸后看起来脸色苍白,形容怪可怜的。
很快,陆启铭谋害侄子一事,便在京城不胫而走,无数老百姓们都亲眼看见了,说得有鼻子有眼。
临哥儿装够了,回到马车上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和阿白说:“回府,放出消息,说我落水病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算计陆启铭时的临哥儿,干脆利落,回到府里时的临哥儿,反倒是破天荒地不敢迈步。
回头犹豫地问阿白道:“阿白,你说,我应该主动向娘坦白好,还是等着娘自己发现好?”
阿白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主动坦白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坦白从宽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主子主动坦白他就不用挨骂了,不然肯定会被臭骂一顿吧。
“行。”考虑了一下,临哥儿道:“我先回院子里躺着,你去通知娘。”免得一会儿勇国公夫妇闻讯而来,他还好端端地站着。
阿白:“……”哎!
不过阿白也是个聪明的,只跟许清宜说主子落了一回水,眼下回了院子里休息,让他过来知会一声。
“这么不小心?”听见落水,许清宜嚯地站起来,自然以为是个意外了,就没多问,边走边急忙吩咐道:“这天儿说冷不热,江水还是冰冰凉的,快去熬姜汤和热水来。”
“哎,热水厨房就有,奴婢马上去安排。”苏叶快步离开。
许清宜疾步来到澹怀院,走进长子的屋里,只见对方衣着倒是干爽的,只是一头黑发全湿了,眼下正自己拿着毛巾擦拭呢。
“娘?”瘦瘦的脸抬起来,瞧着还真有点苍白。
“怎么掉水里了,这么不小心?”许清宜满脸的担心,过来接过对方手里的毛巾,赶紧三两下帮着拧干水。
古代一场风寒能要人命,她的心肝儿能不颤吗?
“柳儿,支个炭炉,给少爷晾头发,快。”
“是。”柳儿立刻去办。
临哥儿看了阿白一眼,想必阿白没有说出实情,心里就有了主意,说道:“天气这么晴朗,用不着碳炉吧,出去晒一会儿也就干了。”
“不行,你哪能出去吹风。”刚从水里上来,风一吹准感冒。
许清宜见长子不说话了,再一次问:“怎么掉水里的?”
“……”阿白见势头不对,轻手轻脚地躲了出去。
见状,临哥儿在心头鄙视了一下怕死的阿白,面不改色道:“许亭筠这么欺负您,我气不过,就去找陆启铭的麻烦,和陆启铭打起来了,他把我推下了船。”
许清宜的手一顿,立刻就从临哥儿给出的信息猜到了什么,恐怕临哥儿落水不是个意外吧?
这孩子为了算计陆启铭,竟然以身入局,简直乱来,她很生气,可是忍住了,继续若无其事地绞干了手里的长发。
随后柳儿提着碳炉来了,她走到一旁坐下,过了片刻才开口:“临哥儿,娘记得从前跟你说过,无论是什么局面,都不值得你拿自个儿去冒险。”
临哥儿垂眸,不意外娘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小把戏。
“娘,对不起,您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我确实做不到事事听话,有些事,我必须做。”他抿唇道。
许清宜气笑了,这小子还理直气壮?
“没有,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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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刚才还梗着脖子的临哥儿,有点无措。
“所以啊,我要反省我自己。”许清宜难受地道。
这话也不是套路临哥儿,她是真心这么想,都是自己没本事,才让孩子自己行动。
接下来才是真的套路,她道:“你要是有个磕磕碰碰,我心里得多煎熬啊,恨不得替你承受灾难才好。临哥儿,你得明白,只有你好好儿的,娘才能跟着好好儿的。”
一通念叨下来,临哥儿的桀骜刚冒了个头,便老老实实地收了回去,头疼地道:“好了,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娘苦口婆心地碎碎念。
“你是真的知道了才好,别下次继续犯。”许清宜轻哼一声。
临哥儿:“……”
这时,姜汤和热水送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急匆匆的谢韫之,他是从外面回来的,长子落水的消息把他吓得不轻。
回来先确认临哥儿无事,才问:“怎么回事?”
许清宜不帮隐瞒,如实回答。
谢韫之听罢妻子的讲述,脸色也不好看,负手冷峻看着长子道:“谢临,鲁莽。”
“好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了,他知道错了。”许清宜赶紧护着。
谢韫之看妻子一眼,这才没再说什么。
“临哥儿,快把姜汤喝了。”许清宜道:“然后去泡个热水澡,躺进被窝里发一发汗。”
“嗯。”临哥儿照着娘的话去做。
等他喝完姜汤去泡澡,屋里只剩下许清宜和谢韫之,一个无奈,一个黑着脸:“他如此乱来,你还帮他说话?”
许清宜叹气道:“不然呢,他又不是禛哥儿,还能打一顿不成?”
临哥儿吃软不吃硬,她最清楚。
“?”禛哥儿心系大哥的安危,正带着老三过来看望,闻言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踏进来好了:“……”
“娘,大哥怎么了?”珩哥儿乖宝宝没有这个顾虑,先一步往许清宜这边跑。
许清宜笑看着他道:“你大哥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现在在泡澡。”
“大哥怎么会掉进水里?”禛哥儿终究还是进来了,问道。
谢韫之道:“不小心被人推下去的。”
临哥儿想要的局面,此刻应该已经传遍了京城,他们对禛哥儿这个一根筋的孩子也这么说才好,免得对方说漏嘴。
“谁?”禛哥儿顿时火了,立刻怒气冲冲地撸袖子骂道:“谁敢欺负我大哥,我揍死他去!”
这时,听得下人禀报,勇国公夫妻登门拜访。
外面的情况和谢韫之猜想的一样,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闻言,他对禛哥儿道:“凶手的父母来了,一会儿你负责讨公道。”
“行!”禛哥儿一愣,接着一脸的义不容辞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不过,勇国公夫妻俩不正是大哥的祖父祖母吗?
这么一想,禛哥儿也隐约明白了过来,大哥正在经历宅门之争,对方为了保住爵位,想置大哥于死地。
那更要讨公道了,且看对方如何抉择。
一会儿,勇国公夫妻俩就进来了,二人已经听说了大概情况,这会儿满脸都是担心,匆忙打过招呼之后,迫不及待问道:“临哥儿怎么样?”
许清宜道:“二位请坐下说,临哥儿刚喝完姜汤,去泡热水澡了,这天儿说冷不热,江水还是冰冰凉的,我和他爹心里都不好受。”
勇国公夫妻俩愧疚极了,未曾说话,声音先哽咽了起来:“哎,怎会如此?临哥儿可不能有事。”
“陆启铭那个孽障,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勇国公怒极地又道。
原本还想着将他们一家五口远远地送出京城,到底是他小瞧了对方的野心,竟想加害临哥儿,实在是可恨之极。
“杀人偿命。”禛哥儿愤怒地瞪着勇国公夫妻俩:“我大哥身子骨弱,假如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叫你们的儿子不得好死!”
勇国公满嘴苦涩地想,如果临哥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不必将军府的人亲自动手,他自己就会手刃了那个孽畜。
没有护好临哥儿,甚至他也没脸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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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看向勇国公夫妻俩:“二位觉得如何?”
这个提议很公正,勇国公夫妇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这样,我们绝不会徇私包庇。”
谢韫之不曾说话,只是脸色看起来不佳,这越发让勇国公夫妻俩感到忐忑,担心如果这么一闹,临哥儿彻底不想回陆家了,那可怎么办?
于是老两口都开始后悔起来,为何当初没有早点安排好陆启铭这件事,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
临哥儿出来时,看见自己屋里来了一大帮人,弟弟们就算了,还有勇国公夫妻俩也在。
不同于上次见面的温文有礼,临哥儿这次只是淡淡扫了二老一眼,便走到碳炉旁边继续晾头发。
“大哥,你还好吗?”珩哥儿跑过来问,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清冷着脸的临哥儿,面容线条这才柔和了几分,对珩哥儿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在江水里泡了一会儿。”
勇国公老两口听了这话,心疼得不行,这哪里是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分明是被恶意谋杀,同时,他们也察觉出了临哥儿的迁怒,心里更是煎熬难受。
恐怕这孩子连他们也不待见了吧。
“临哥儿,你放心,这件事祖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勇国公上下打量着临哥儿,确定没有大碍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是啊孩子,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祖父和祖母给你做主。”勇国公夫人一脸殷切,同时透着小心翼翼。
说来,陆启铭本就不是她亲生的种,以前没有自己嫡亲的孩子也就算了,她尽可能地包容对方。
可现在陆启铭竟然想害她的嫡亲孙子,叫她气愤不已。
在二老的追问下,临哥儿淡淡开口:“两位想追溯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贵府的儿媳开始说起,对方为了保住爵位,教唆永安侯夫人上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撞柱逼迫我娘,让我放弃认祖归宗。”
“什么?”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噌地站起来,满脸都是震怒和不敢置信。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谢夫人?”勇国公夫人震惊地看着许清宜,欲言又止,内疚心疼等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
许亭筠……自己的儿媳,竟然做了这种事?
勇国公夫人不待见陆启铭,但一直以为许亭筠是个好的,所以猛然听见这个消息,难免震惊。
许清宜平静道:“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只是些许皮外伤。”
说起这事,临哥儿可没有娘这么冷静,语气尖锐道:“对方竟敢欺负到头上来,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便去找陆启铭理论,叫他管好他的妻子,诚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我只是发泄内心的不满,而他却是喊打喊杀,一遍遍喊着要杀了我,最终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推入江中。”
“临哥儿也是气不过,毕竟遇到这种事,哎,若是家母真的命丧将军府……”许清宜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我们真的没想到……”勇国公夫人心疼地看着许清宜,由于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儿子与儿媳,除了心疼还有歉意,随后咬牙切齿道:“许亭筠,陆启铭,他们简直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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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各位心道,这老两口心里有数就行。
那还是有的,勇国公夫人一刻也冷静不下来,寒着脸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府里一趟,倒要好好问问他们夫妻俩,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也好,事不宜迟。”许清宜颔首道,关于报官,临哥儿应该已经报了吧?
她看向临哥儿,对方回她一个的眼神。
“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二人离开前,勇国公内疚又忐忑地看向临哥儿:“你好好歇着,祖父去替你讨回公道。”
临哥儿没说什么,只是目送他们离开。
另一边,陆启铭推临哥儿落水后,心虚害怕,不敢回勇国公府。
后来听说将军府报官了,更是东躲西藏。
许亭筠几乎是与公婆同一时间听到的消息,顿时心慌意乱,陆启铭杀人了?
许亭筠是希望临哥儿死没错,可是陆启铭那个蠢货,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连脱罪的余地都没有,蠢货。
继而,许亭筠暗暗在心里想,谢临死了没?
假如谢临死了倒还好,陆启铭伏罪也就伏罪了,她的晟哥儿还能继承国公府,那也不算一件坏事。
许亭筠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这时,忽然看见公婆急匆匆地来到自己的院子,看样子也是知道了消息。
她心里一紧。
“许亭筠!”未曾等她开口,她那历来菩萨心肠的婆婆,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满脸都是憎恨与失望:“我以为国公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的孙子?!”
“婆婆。”许亭筠睁大眼无辜地道:“不是我,我不知道启铭他会……”
言下之意,陆启铭谋杀侄子这件事跟她无关。
“好,你说对临哥儿动手的人不是你。”勇国公紧紧盯着许亭筠,沉声质问道:“那么我问你,教唆永安侯夫人去将军府闹的,是不是你?”
许亭筠怔了一下,慌忙在心里想说辞为自己辩解,比如拿晟哥儿来博取同情,母亲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这样做有错吗?
“我,我也是为了晟哥儿。”许亭筠道。
至于戚氏,那是戚氏自作孽欠她的。
“够了,别拿晟哥儿做筏子,你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勇国公戳穿她,面对昔日的儿媳,不留情面地道:“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陆启铭谋害侄子,从今天起,我已将他逐出陆氏,族谱除名,交由官府处置。”
既然父亲被逐出陆氏,儿子也不会再有继承权。
勇国公厌恶地看着许亭筠:“而你,心肠歹毒,不择手段,不配为陆家妇,我会通知永安侯府将你接回去。”
许亭筠身子一软,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不甘心地哭着求情道:“父亲,求您看在晟哥儿和蓉姐儿的份上,别这样对我们。”
“天作孽,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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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陆启铭和许亭筠夫妻俩,表现得没有一丝人性,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就不配继承国公府。
勇国公夫人气得心脏难受极了,没想到许亭筠这个儿媳如此恶毒,为了爵位,竟拿自己母亲的命去威胁妹妹,光是听着就叫人发指的地步。
还好赶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他们总归是知道了对方的真面目。
“来人,去通知永安侯府,许亭筠被我陆家休弃了,叫他们尽快来人接走。”勇国公夫人道:“我们陆家放不下这尊大佛。”
想想以前和这样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年,他们就觉得胆寒。
“是。”身边的人听见命令,即刻去办。
闻言,许亭筠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备受打击,她的荣华富贵,爵位,名声,顷刻间好像全完了。
永安侯府。
这时,永安侯夫妻俩也听说了陆启铭谋害侄子的消息,心中具是惊涛骇浪。
陆启铭这么做的动机,必然是为了爵位,可是朗朗乾坤,对方竟敢?
一时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胆子大才好。
还是蠢吧,毕竟连累了妻儿。
不久后,永安侯夫妇俩就收到了勇国公府的通知,许亭筠被勇国公府休弃了。
而休弃理由,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件事,陆家表示,不想再要心肠如此歹毒的儿媳。
接到通知的永安侯,脸色瞬间铁青,是啊,陆启铭夫妻俩,根本不是谁连累谁的问题,而是蛇鼠一窝。
这个休弃的理由,永安侯反正是无话可说的,许亭筠逼迫自己的母亲用命去威胁妹妹,可不就是心肠歹毒,心术不正吗?
谁家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怎会如此?那晟哥儿和蓉姐儿怎么办?”头上还抱着纱布的戚氏,听见这消息,感觉天旋地转,头比撞柱那天还晕。
不为别的,现在谈什么母女情分,显然是白扯,她只是害怕许亭筠一旦落魄,自己的秘密就会被抖出来而已。
“怎么办?”永安侯被这个不孝女气得头疼,轻哼一声,不留情面地道:“派人接了送到庄子上去,叫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出来见人。”
逼母撞柱,谋害侄子,这样的人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怎么行?”戚氏立刻反对,因为她觉得,许亭筠肯定受不了被发落到庄子上。
若真的把对方发配到清苦的庄子上,对方少不得又要闹起来,没完没了。
“怎么不行?”永安侯闻言,望着日渐糊涂的妻子,气急道:“她这样对你,难道你还要把她请回来,踩在你头上继续耀武扬威?你是不是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