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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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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谢韫之刚从外面回来,途中碰到已经从小厮升级成管事的明钰就问:“夫人呢?”

“将军回来了?”明钰行了礼,心中好笑,难怪大家都说将军一回府就找夫人,原来是真的,忙回道:“夫人好像在库房呢?”

谢韫之就往库房去了。

近日府里又进了点贵重东西,许清宜亲自在安置这些宝贝,也不是担心别人碰坏了,就是养眼啊,摸一摸能开心一整天。

正在欣赏一件玉雕,忽然背后贴过来一份重量,许清宜受到惊吓,随即想到是谢韫之,这才放松下来。

“将军?”回头一看果然是,许清宜又瞄了眼门口,丫鬟们已经躲得不见人影,这帮丫头……也不留一个当电灯泡!

“是我。”谢韫之抱了抱妻子,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了一吻。

许清宜半天不见,也想这家伙得紧,算了算了,光天化日便光天化日吧,她踮起脚也亲了亲谢韫之的唇角。

谢韫之顺势而为地一侧首,噙住妻子娇艳欲滴的唇,来势汹汹地往深了吻,直到对方举拳轻砸他的胸膛。

这才停止采撷。

拢了拢耳边不听话的鬓发,许清宜也欣然抱着谢韫之的腰,枕着对方的胸膛问:“审问得怎么样?对方可是招了?”

谢韫之低头轻嗅着许清宜鬓发上传来的香气,手掌环着对方的肩膀,说道:“招了,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还未用刑就老实得很。”

许清宜点头,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当机立断地逃跑,估计太子当时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溜了。

是的,谢韫之放出的消息并非假消息,他们是真的抓住了目击者,这还得多亏了恭王手下能人辈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金三宝。

许清宜也是听了一耳朵,指出金三宝所在方向的人竟然是吴先生,看来吴先生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啊,叫临哥儿拜对方为师真是拜对了。

“夫人慧眼识人,为孩子们费心了。”谢韫之也想到了一块儿去,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夫人能做到的有些事情,他这个当爹的却未必能够。

“忽然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许清宜笑笑。

夫妻二人依偎了片刻,忽然听见丫鬟在外头说:“夫人,将军,沈状元来了,在前厅候着。”

“哎,听到了。”许清宜应了声,连忙从谢韫之怀里出来,猜测道:“沈状元早上进宫去了,一回来就找我们,估计有事发生,走,去见见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库房,往前厅走去。

“谢将军,谢夫人。”沈知节见了他俩,简单行了礼,开门见山道:“太子好像不大好了,陛下匆匆忙去了太子府。”

“不大好,什么意思?”许清宜追问。

“说是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沈知节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很重要,所以一回来就和谢将军夫妻俩说。

谢韫之目光一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沈知节颔首道:“多谢沈状元告知,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

“真的吗?能帮到谢将军就好。”沈知节开心地道。

许清宜瞅见沈知节亮晶晶的眼神,好嘛,大型偶像与粉丝的会晤现场,她想对这名粉丝说,你好歹都考上状元的人了,不必这么迷弟。

“真的。”谢韫之道。

几人正说着话,负责门房的观棋亲自进来禀报:“将军,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请您即刻进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了。”谢韫之应道。

许清宜看着谢韫之:“是因为太子的事?”

谢韫之颔首,干净利落地吩咐:“我进宫,在府里等我回来,不必担心。”

“去吧,一切小心。”许清宜目送谢韫之离去。

“谢夫人。”沈知节不解地道:“难道太子昏厥跟谢将军有关?”

许清宜摇摇头:“沈状元别问了,这件事你不知情比较好,知道了对你和沈夫人都没有好处。”

闻言,沈知节立刻就不问了,他知道谢夫人肯定是为了自己着想的。

皇宫,依然养心殿。

谢韫之和恭王前后脚到,两人一起给皇后行了礼:“陛下,皇后娘娘。”“父皇,母后。”

“嗯,你们来了?”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点点头笑了,只是今天的笑容显得有些沉重。

“谢将军,恭王。”皇后一如既往地严肃。

但仔细看,就能看出她与往日的不同,今天的她,脸上覆盖着一层岌岌可危的灰色。

“韫之。”皇帝开口道:“听说你抓到了凶手嫌疑人?情况如何,招了吗?”

谢韫之想了想,说道:“回陛下,对方暂时还未开口,不过微臣已得知,此人曾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名叫金三宝。”然后抬头望向皇后,询问:“不知皇后可记得这号人物?”

提到金三宝的名字,皇帝心中微探,果然是这个人,的确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只是后来失踪了。

他点点头:“朕记得,想必皇后也记得。”

皇后紧紧地抿着嘴唇,手指在袖子里头攥紧,在谢韫之和恭王来之前,皇帝已经直接质问过她,问太子是不是杀人凶手?

皇后当然不想承认,立刻就惊恐地反问皇帝:“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凶手?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他那副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杀谁啊?”

皇帝冷笑:“他身子骨是不好,但他身边多的是爪牙,皇后,你若是再继续瞒着朕,朕只能让谢爱卿和恭王继续查下去,你自己选吧!”

皇后顿时面容苍白,脸上的犹豫衡量出卖了她。

皇帝闭了闭眼睛,果然,真的是太子杀的,甚至不是那些爪牙杀的,否则以皇后的性子,肯定会极力摘出太子,将一切责任推到爪牙身上。

“你若是一五一十地交代,朕还能想个两全的法子,保住太子的最后一点体面,如若不然,朕也帮不了他。”皇帝冷冷地道。

本就在犹豫的皇后,闻言容色灰白地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后红着眼睛承认道:“是太子糊涂了,他不是有意的,是错手杀人,请陛下相信,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亲耳听见皇后承认,皇帝向来挺拔健朗的身形也颓然了几分,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咽回去,淡淡道:“皇后,死的是老三的妻妹和勇国公府的世子,还牵扯到了谢爱卿的养子,你当知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事绝不会轻拿轻放,所以,太子非废不可。”

“他不可能成为大启的下一任皇帝了。”

皇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没想过跪在皇帝脚边哭求,求求皇帝再帮太子想想办法,可是夫妻几十年,她知道皇帝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她只能怔怔地接受儿子的江山没了这个事实。

“不过你放心,朕会保太子的性命无虞。”皇帝道,倾注了几十年感情的太子就这样被废了,他也痛心。

如果死者不是牵扯到这么多重要的人物,皇帝大概还能保住太子的储位,可惜没有如果,太子一旦失去恭王和谢韫之的支持,根本就无法在朝中立足。

他总不能为了保太子,将恭王和谢韫之都灭口了吧?

所以只能废太子。

回到眼下,皇帝望着两人道:“眼下的线索都显示与太子有关,虽说金三宝还未招供,但朕知道,你们心里已经认定凶手是太子了,朕说的可有错?”

谢韫之和恭王齐齐跪下:“不敢。”

“既然不敢,这件案子就不要再往下查了,定金三宝的罪吧。”皇帝话音落,只见跪在地上的二人同时抬头看过来,他微微地避开视线,坚定道:“太子在这件事上也有过错,朕会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其余的,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两条人命,还有刺杀谢临,太子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废,甚至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

这个结果,和谢韫之料想的一样,他倒是能接受,但恭王提了一个条件:“父皇,您的决定儿臣都可以接受,不过儿臣希望二哥能去临哥儿的父母坟前上柱香,给他们请罪道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话一出,整个养心殿的氛围都变得剑拔弩张。

“本宫不同意。”皇后一听就急了,怎么能让太子去坟前请罪呢?朝皇帝哭咽道:“太子那副身子骨有多弱,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儿受得了这种打击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韫之和恭王都皱起眉头,二人心道,难道太子的命是命,陆襄夫妇的命就不是命了?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皇帝也觉得皇后的话有问题,陆家和温家损了血亲,怎么着也要给两家一个交代,废太子只是其一,太子这样……本就失去了民心,不废也不成了。

而去坟前赔罪道歉,是私下给两家的交代,这已经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

但凡不是太子这个身份,陆家和温家定然有能力让凶手血债血偿。

可是皇后的考虑也是对的,太子既体弱,又心性不稳,皇帝也害怕对方受到废黜的刺激,一命呜呼。

嫡子始终是嫡子,皇帝自己当初便是嫡子继位,很看重正统,因此他倾向的人选一直是太子,对太子的感情很深,又怎是轻易能割舍的?

若有一丝能保住太子储位的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惜的是,太子亲自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连丝毫的余地都不留。

恭王见皇帝久久不说话,一颗心便往下沉了沉,主动开口问:“父皇,您的意思呢?”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在大启就算不能全然当真,但也不是形同虚设。

为了皇室的颜面,恭王同意不公开处置太子,可他认为自己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面对恭王的紧逼,皇帝皱了皱眉,面容疲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赔罪道歉是应该的,但是你二哥身子骨也确实不好,你看能不能给他一些时间,先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再说?可以吗?”

皇帝已经示弱了,希望恭王给自己一个面子,可恭王的心却凉了几分,父皇这样无非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恭王对此结果,其实也说不上意外,父皇本就对太子一直偏爱有加,其次是老大肃王,对他却一直平平。

直到后来,他崭露头角被父皇看到,这才开始培养他,作为太子的助力。

至于大统,皇帝一直都没考虑过他。

原因恭王隐约知道,是以他不强求,心甘情愿当太子的助力。

可惜事与愿违,太子竟然如此不堪。

恭王可以不肖想大位,只是想要太子的一个道歉而已,眼下看来都是不实际的。

他将这件案子翻出来,‘玷污’了太子的清白,说不定父皇还要怪他惹是生非。

“恭王,你别以为朕在骗你,朕说话算数。”皇帝见状,对恭王郑重地承诺:“真的,一旦确定你二哥的情况不坏,朕立刻就叫人押送他前往,如何?”

恭王对皇帝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还能如何?

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应下:“您都这么说了,儿臣也只能听命行事。”

任谁都听得出来,恭王充满了委屈,皇帝也知道这个儿子受了委屈,还有谢韫之父子俩,当初也是真真切切地遭到了死士的刺杀。

可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丧命。

恭王的不满,谢韫之的不满,也只能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受。

“恭王,谢爱卿,朕知道委屈你们了。”皇帝在人前的样子向来都是强大的,如今却满脸的歉意和难过地道:“太子做出这等错事,朕也有责任,在金三宝定罪后,朕会亲自向陆温两家致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后看向谢韫之,叹了口气道:“谢爱卿与谢小案首受到的惊吓,朕也在此替太子向你父子二人致歉。”

“不敢。”谢韫之垂下眼帘,他和临哥儿倒是还好,府里的护卫也没受什么伤。

但恭王妃娘家和陆家,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凶手不死,不足以平息家眷心中的伤痛。

然而,能够处死太子的只有皇帝,眼下看来,皇帝却是护着太子的。

“就当是给朕一个面子,朕不会忘记你们受过的委屈。”皇帝声音低低地安抚,然后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你们去办吧,朕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谢韫之和恭王轻声应。

走出养心殿,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不过太子能废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之后,就是谨防对方报复了,他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一点。

直到大位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能有所松懈。

谢韫之回到将军府,立刻将养心殿发生的一切,转述给了许清宜,完事说道:“皇帝对太子感情颇深,为了太子,怕是要寒了陆温两家的心,还有恭王……我一直对这位殿下没有什么印象,近来与之共事才知道,对方是办事的一把好手,既然如此优秀,陛下却好像看他不到,真是奇了怪哉。”

听完谢韫之的转述,许清宜也幽幽地吐了口气:“皇帝年纪大了,心里挂念着亲情也是可以理解,不过凝渊公子和温家小姐那么神仙般的人物,真是意难平啊,一命抵一命都不为过。”

狗太子要是不动手,那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路人听了都激愤的情况,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沾亲带故的当事人。

“嗯。”谢韫之觉得夫人说的对,皇帝年轻时,真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君主,他十分敬佩对方。

如今上香道歉这种小事,他觉得皇帝不应该拒绝的。

“事情只办到这个地步,希望临哥儿不要怪我不尽力才好。”

许清宜侧目,抬手揉了揉他那张过分绷紧的脸庞,缓声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为了保护自家人,放弃自己的原则,扭转自己的观念,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个满分的爹了。”

闻言,谢韫之的面容才放松下来。

夫妻俩对视片刻,便亲到了一块儿去,不开心的时候,就做点开心的事。

“……”

许清宜一向是不提倡白日宣那什么的,但今天特殊情况,她便没有制止,甚至主动得过分。

“心疼我了?”谢韫之见妻子将自己推倒在鸳鸯戏水的绣被上,便笑了,欣然地与对方旧梦重温。

“少说话。”许清宜嗔怪道,同时用手捏住对方的嘴唇,不许说话。

谢韫之听话地闭上嘴,阖眼享受妻子在自己怀里忙活,虽然对方还是那么不长进,闹得他不上不下的,可他大抵是个受虐狂吧,就爱这个滋味儿。

二人新婚那会儿,许清宜经常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韫之的脸,但那时候对方都是‘睡着’的状态,哪有现在如此生动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也是病了,看见谢韫之这么快活享受,内心也有种油然而生的满足。

许清宜伺候了这位大将军一通,等她累得无以为继了,便反过来由对方伺候她。

同样都是伺候,对方的质量明显比她高很多,让她难以招架。

“夫人,给我怀个孩子吧,我们全家都会保护他的,我保证。”谢韫之紧紧抱着妻子,嘴唇贴着嘴唇,近乎起誓般地说。

许清宜:“……”

心里一热,便无声地点点头。

她也想啊,但这个要看缘分不是,缘分来了就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拥缠绵过后,夫妻二人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不过该忧心的事情还是有的,许清宜懒洋洋地躺着,望着男人的背影犹豫地道:“韫之,勇国公府那边,我应该去传个消息吗?”

不管怎么说,勇国公夫妇作为陆襄的父母,肯定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谢韫之起来穿衣,边考虑道:“先不急,我猜陛下很快就会召见他们,还是由陛下来告诉他们比较好。”

又说:“横竖勇国公夫人从宫里回来,一定会来找你,届时你有什么话再说。”

想想也是,许清宜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小睡片刻。

和谢韫之这个武将亲热实在是太累了,对方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也不怜惜着她点。

次日,勇国公夫妇、恭王妃,三人果真受到了陛下的召见,他们分别代表着两位死者的亲眷,进宫接受皇帝替太子的致歉。

知道这番是自己不占理,皇帝的态度放得十分低,可能是因为有女眷的原因,比昨日在养心殿面对谢韫之和恭王这两个大男人时柔情多了。

皇后作为太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在场的,要在死者的亲眷面前承认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她含糊不清说出真相时,勇国公夫人几乎哭得昏厥过去,恭王妃昨日就知道了真相,已经哭了半宿,今晨脸上还是憔悴的。

勇国公虽没有妻子这么激动,但也泣不成声,频频抹泪。

苦命的儿子与儿媳,竟然是被当今太子所害,一心一意忠君为国半辈子的勇国公,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崩塌了。

皇帝一直温言安慰,倒显得旁边面无表情的皇后十分冷漠,是啊,因为皇后实在没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即将她自己也有可能会面对丧子之痛,骄傲了半辈子的太子,如何受得了被废黜的消息?

太子定然是会崩溃的,她的太子啊,既然都隐藏了十三年,为何还要将案子翻出来查呢?!

皇后越想越伤心与不甘。

皇帝将皇后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颇为不愉,数次用眼神暗示,可惜皇后沉浸在怨气中,毫无反应。

倒也不是皇后糊涂了,她很清醒,既然太子都被废黜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换作皇帝的其他子嗣上位,将来会善待他们母子俩吗?

不会的,所以已经没有希望了,她又何必再装贤良。

拿皇后没有办法的皇帝,也只能先将这几位好好安抚一番,然后再差人送出去。

出了宫,勇国公夫人反而不哭了,声音沙哑着和勇国公道:“我要去找谢夫人,我们一道去吧?顺便见见临哥儿。”

上回去没见着,她心里念着呢。

而勇国公更是没见过一面。

“成。”勇国公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回头还要去儿媳妇坟上走走,想起这事,便道:“回头挑个好日子,把临哥儿爹娘合葬了。”

他们夫妻分开了这么久,今后的日子,便重新聚在一起继续相守。

将军府。

许清宜就知道隔壁老两口要来,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也生了恻隐之心,忙吩咐苏叶:“去把大少爷喊来。”瞧着怪可怜的。

哭太久了消耗大,估计东西也吃不进去,许清宜便又吩咐人上了两碗米汤,还有两盆热水,给老人家净脸净面。

不久后,二老都缓了过来,勇国公夫人看着忙前忙过后的许清宜,感激地道:“谢夫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您喊我清宜就是了,这样太生份了。”长辈这样称呼自己,许清宜其实有些不习惯。

“好,那我就喊你清宜了。”勇国公夫人巴不得呢,见两家关系又亲近了些,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刚才她要说的是:“多谢你啊,对临哥儿这么好,对我们也这么好。”

“都是亲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有临哥儿这层关系在,以后少不得是要来往的,只是不知道勇国公夫妻俩会怎么平衡庶子和亲孙子了。

他们这边没有去争的想法,但横竖会有矛盾的,毕竟许亭筠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更是想吃了她吧?

亲戚?这话勇国公夫妇爱听,二人忙笑着点头:“对,都是亲戚,以后常来往,互相帮助。”

那狗太子被废黜后,他们就没有倾向的对象了,二老眼下当场决定,以后将军府倾向谁,他们就倾向谁。

谁叫他家的大孙子在将军府呢?

“娘,您找我?”说大孙子大孙子就到,临哥儿快步走来,撩起袍摆跨过门槛,仔细看袖子上还沾了几滴墨,解释道:“刚才在写文章,还有最后几行字,我想写完再来,所以耽搁了一下。”

“无妨。”许清宜对他无比自然地道:“你祖父和祖母来了,刚从宫里出来,听到了真相,这会儿心里难受着呢,我就把你叫过来说会话。”

临哥儿见到勇国公夫妇的瞬间,已经明白了娘的意思,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感到抵触,觉得别人伤心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现在找出了凶手,也听了亲生父母的故事,他和娘一样也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早就原谅了生母带来的伤害。

现在就只剩下同情。

“嗯。”临哥儿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他甚至愿意给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一句淡淡的关怀,道:“祖父,祖母,既然凶手已经受惩,往事不可追,请节哀保重。”

勇国公夫妇忽然听见临哥儿这样喊自己,激动得险些又落下泪来,二人忙点头道:“好好好,听临哥儿的,我们不伤心难过了,不幸中的万幸找到你,祖父祖母高兴着呢。”

这是他们的嫡亲孙子,儿子和儿媳留给他们唯一的命根子。

许清宜微笑,偷偷瞅了眼临哥儿,还挺会的嘛?

而临哥儿还是那张清冷的脸庞,说了一句就不肯再开口了,自己走到旁边去坐着。

弄得许清宜怀疑,这孩子刚才是不是奔着完成任务才开的口?

勇国公夫妇已经很满足了,还沉浸在认会大孙子的喜悦里,压根没觉得临哥儿有什么问题。

乐了片刻,说回正事,勇国公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些年帮的竟然是仇人,废太子……他真是歹毒,可恨。”

因自己的一时私心,竟然害了那么好的两个人。

“是啊,但谁叫他是太子,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只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了。”勇国公夫人刚听到废太子不愿赔罪道歉时,心中愤怒怨恨。

随后是悲哀,毕竟对方是君,他们是臣。

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关于此事,两位不必着急。”许清宜不想看着两位憋闷不快,便冒着被说神神叨叨的风险,笃定道:“太子命不长了,相信我,他体弱心力短,遭逢变故后,每天都会过得生不如死,然后三个月内衰竭而亡。”

虽然这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勇国公夫妻俩爱听,也跟着点点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皇后的冷漠和算计,许清宜冷笑了一声又道:“同样煎熬的还有皇后,因为她心里只有太子和大位,视其他人如蝼蚁,等着看吧,她也会生不如死的。”

刚才在宫里当了一回蝼蚁的勇国公夫妻俩,捣蒜似的点头,临哥儿娘说出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感受:“正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皇后看他们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同情和忏悔,有的只是冷漠和怨恨。

“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她怎么能这样?”勇国公夫人愤恨地道。

“所以恶人自有天收,他们会死的。”许清宜满脸笃定。

随后,三人又说了好久废太子的坏话,这才结束,然后着人送二老回了隔壁去。

见临哥儿一言难尽地望着自个,许清宜先是不解,随后领悟了,应该是自己骂人的词汇量太丰富了,震撼了小案首的三观。

“咳,安抚悲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情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比如骂人就是其中一个途径。”反正骂完之后她爽多了。

临哥儿颔首:“感觉您像一本翻不完的书,今天是新的内容。”

许清宜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夸自己吧?

不管了,她就当是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陆两家知情后,这一边,金三宝也正式定罪,即日午门问斩。

当金三宝听见自己被定罪后,跪地大呼:“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杀陆世子夫妇,真的不是我杀的!”

是太子杀的,他已经如实告诉主审案子的谢韫之将军了,可对方转头却定他的罪。

他知道,自己成了顶罪的!

“是,你可以不承认陆世子夫妇是你杀的。”谢韫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卷宗:“可是金三宝,你以为自己很无辜吗?”

这个金三宝,当年卷了太子的钱逃窜后,大抵是担惊受怕,心理压力过大,便染上了酒瘾和赌瘾。

又是无根之人,性情从此变得作恶多端。

“作奸犯科,残害妇人,你还觉得自己不该死吗?”谢韫之眼神锐利地问。

金三宝噎了一下,这些确实是他做过的事,不过他神色扭曲地大吼:“谁叫她们嘲笑我!她们该死!”

随后又道:“如果我该死,太子也该死!他杀人了,你们却只敢抓我不敢抓太子!”

牢房内还有其他的狱卒,闻言面面相觑,心里惊涛骇浪,是真的吗?

这个金三宝不会是故意乱攀咬吧?

那可是太子……

但转念一想,金三宝无论如何都要午门斩首了,他在牢房里攀咬太子也没用。

这样推算不合理啊。

谢韫之没有反驳金三宝的话,因为要处死太子,的确是一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做不到的。

“来人,给他带上枷锁和镣铐,塞上嘴巴,押到囚车上游街示众。”谢韫之吩咐。

“是。”狱卒行动起来。

太子府,侍卫匆匆回来禀报太子:“太子殿下,杀害陆世子夫妇的凶手抓到了!”

这句话,听得太子心里一震,险些又不好了。

“眼下谢韫之将军押着囚犯,在街上游街示众,准备午时问斩。”侍卫继续往下说。

闻言,太子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去,接着便欣喜若狂,如今案子就这么结了,难道是母后想到了法子,为他周旋了?

“凶手是谁?”太子暂时按捺住激动问。

侍卫道:“回禀太子殿下,凶手正是那个金三宝,他招供了。”

原来如此。

太子的目光闪了闪,几乎笑出来,好,招供了好啊,说道:“午时问斩是吗?走,出去看看。”

一旁的贴身太监,闻言迟疑地劝道:“太子殿下,您还在静养,太医说不宜出门。”

现在外面人山人海,万一冲撞了殿下怎么办?

“无妨,孤现在好得很。”太子起身往外走,端的是步履生风,一扫之前的沉郁。

此时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似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出来看凶手游街。

“就是这个人渣杀了陆世子夫妇?”百姓们议论纷纷道,仔细瞧清楚凶手的样子。

“该死的凶手,杀了他!”很多人高喊道。

“凶手终于找到了,谢将军断案如神!”也有一些百姓的目光追随着谢韫之,想着能见到谢将军太好了。

一路上,百姓们将手上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泔水,都往囚犯的身上扔。

“去死去死!”众人激愤地道。

接收着众多百姓们的唾骂诅咒,囚车里的金三宝瞪红了眼睛,想大声地说出实情,陆世子夫妇不是他杀的,太子才是凶手!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无法说出真相。

太子带人躲在某栋楼上,透过窗缝悄悄地望着街上路过的囚车,看见百姓们恨不得撕了金三宝,他庆幸的同时又心有余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好坐在囚车上的不是自己,否则他如何受得了这般对待。

许清宜也带孩子们出来看游街,开开眼界,顺便教育孩子们:“看见没,作奸犯科就是这种下场,你们以后千万别干坏事。”

“娘,您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干坏事?”禛哥儿有着一颗忠厚直爽的心,觉得这是天荒夜谈,随后看着大哥:“对吧大哥?”

然后发现,大哥连正眼都不给他,应该是看得太入迷了,没听见?

许清宜暗笑,老二就是这点很可爱,以为全家人都跟他一样光明善良。

她想说傻孩子,你才是想多了,你大哥可是杀人未遂的狠角色。

“临哥儿,你二弟问你呢?”许清宜也想从老大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便说。

“嗯。”刚才对二弟很高冷的临哥儿,认真回答娘道:“知道了,做坏事得不偿失。”

许清宜:“……”关键不是得不偿失啊喂,做人要有底线和良知,打击报复是一码事,主要还是不能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人身和利益。

不过算了,临哥儿的思维暂时就是这样,慢慢来吧。

许清宜看着在吃芝麻糖的珩哥儿,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从小爹娘和兄长疼爱着,以后肯定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看完游街示众过后,斩首他们就不去看了,到底还是太血腥,不适合孩子们。

“你们也不想看吧?”她好奇。

“不看。”三个娃都摇摇头表示。

禛哥儿对下馆子比较感兴趣,央着许清宜去吃了顿豪华的,就去找小王爷玩了。

临走时,许清宜叮嘱他:“禛哥儿,娘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用心听。”

禛哥儿眨了眨眼,老实地看着娘:“什么事?”

许清宜先问他:“你和小王爷玩,是不是偶尔会带上太孙?”

见禛哥儿点头,又摇头:“最近没有了,之前玩得挺好。”

当然了,看来小王爷也收到了指示,许清宜点头:“记住,今后再见你们就是敌人,不可以在一起玩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敌人有机会伤害你,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上。”

禛哥儿乍听似懂非懂,不过娘说的就是对的,先答应下来:“知道了,娘。”

“去吧。”许清宜满意地颔首。

禛哥儿高高兴兴地走了,身边当然跟了人,否则许清宜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出去玩。

去找小王爷的路上,禛哥儿还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和赵淙毓忽然就成了敌人。

那小王爷呢?

如果小王爷还跟太孙一起玩,自己夹在中间,那岂不是尴尬?

来到和小王爷经常玩的地方,也就是他家的园子,这里不仅租给文人墨客,也有其他的爱好群体。

比如射箭、古玩、斗蝈蝈什么的。

不过,禛哥儿今天不是来斗蝈蝈的,有正事要办,小王爷跟凝渊诗社不是有过节吗?

现在真正的凶手伏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小王爷觉得自己从前做得太过分,要来跟凝渊诗社道个歉,特地找了禛哥儿当中间人。

“谢禛。”刚踏进园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正在思考事情的禛哥儿抬头望去,正是太孙赵淙毓,对方微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玩。”

禛哥儿皱着眉心想,但是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

没等他说话,赵淙毓主动开口:“最近我母妃不准我出来,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母妃不许他再和堂弟赵思睿以及谢禛玩,他不解,这两人的父亲,不是父亲需要拉拢的对象吗?

追问之下,母妃才告诉他,这两人的父亲背叛了太子府,他们以后就是敌人了。

他们背叛了太子府?赵淙毓听了很难过,毕竟他的同龄玩伴不多,赵思睿和谢禛是比较好玩的,也不怕他。

可是这俩人的父亲为什么要背叛太子呢?

赵淙毓的难过变成了埋怨,他偷跑出来想问个清楚。

一根筋的禛哥儿想了想,直接说道:“太孙殿下怎么来了?你没有收到你家的通知吗?反正我娘不让我跟你玩了,你以后别来了。”

赵淙毓没想到禛哥儿这么直接,阴沉下脸:“我知道,我母妃说三皇叔和谢将军要与太子府作对,你们为何要这样?”

禛哥儿一时被问住了,他娘只是吩咐他怎么做,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禛哥儿不说话,赵淙毓声音冷冷道:“你们知不知道,和储君作对是大逆不道之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禛哥儿当然知道,这是常识,可是他觉得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会和自己的家人同进退。

想到这里,禛哥儿坚定道:“事已至此,太孙殿下跑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了您自个儿的安全,还是请回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小王爷也走我们的康庄大道。”

爹娘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把他们往沟里带的,所以是庄康大道。

“你。”赵淙毓脸色发青,他堂堂太孙,放下身段来劝谢禛这个逆臣之子,对方竟不知好歹。

禛哥儿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我爹从来都是纯臣,又不是你家的臣子,我不跟你玩了而已,你生什么气?”

赵淙毓一噎,谢韫之确实不是太子党,可他们不是一直在示好吗?

赵思睿赴约而来,已经听了好几句两人的对话,走到禛哥儿身边淡淡道:“太孙殿下,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赵淙毓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堂弟话里有话:“知道什么?”

赵思睿身上流着温氏的血,多年来对这件案子十分在意,看着仇人之子,冷哼一声:“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而不是贸然跑来这里教训人。”

“赵思睿,三皇叔背叛了太子府,我为何没有资格说你们?”赵淙毓气愤地看着他们:“我父亲是正统,将来会登上皇位,而你父亲是罪臣之女所生,身上流着叛国贼的血,永远也不可能登上宝座!”

赵思睿顿时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我爹就是让路边的狗登基也不理你爹,气死你。”

这点攻击对他来说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

禛哥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叛国贼?

不过他很佩服小王爷,这都老神在在,还理直气壮地骂回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言,赵淙毓的脸色白了白,想不通一直对自己挺好的堂弟为什么变成这样?

其实赵淙毓对这个堂弟并非没有真感情,吼出那段话时他就后悔了,会那样说,只是因为面对冷落感到愤怒,一时就口不择言了。

当然,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确实是有的,这是事实,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赵思睿,你竟敢这样侮辱储君?”拿太子跟狗比,气得赵淙毓冲上来要掌赵思睿的嘴。

不仅是他,侍卫也跟着冲了上来。

见状,禛哥儿立刻挡在中间,警告道:“你想干什么?想打人?”

“滚开!”赵淙毓冷声,到底不敢对禛哥儿这个学武的人动手,可他欺负赵思睿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没资格掌赵思睿的嘴。

然而禛哥儿纹丝不动。

作为这里的少东家,他不会让小王爷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欺负。

赵思睿听见赵淙毓这样对禛哥儿说话也很不爽,立刻就上前说道:“太孙好大的威严!开口闭口都是储君如何,呵,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爹的储君还能当多久吧!”

赵淙毓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觉得赵思睿在说大话吓唬自己,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觉得很不对劲,心下不由疑神疑鬼。

思考片刻后,便冷着脸色甩袖道:“好,你们非要和太子府作对是吗?那就好自为之,别怨我以后对你们不留情面。”

在禛哥儿和赵思睿的目送下,领着侍卫离去。

他要回去找父亲和母妃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太子心满意足地看完午门斩首,心情大好地摆驾回太子府。

刚踏入大门,就听见小太监禀报:“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在等您呢。”

父皇又来看自己了?

太子的心情就更好了,父皇果然还是最看重自己,只不过是昏厥了一回,便三番两次出宫登门。

老大何时曾有这种待遇?

恭王就更不用说了,母族通敌是大启的罪人,皇帝再如何欣赏他的能力,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实际的建树。

“父皇,儿臣让您久等了。”太子进来行了个礼。

本以为父皇会过来扶他,结果却见对方冷冷地看着自己,这让他不解。

“刚才,去何处了?”皇帝问。

太子以为父皇生气自己静养期间乱跑,没有多想,笑道:“父皇,儿臣的身体好多了,刚才听说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抓到了,所以儿臣也去看热闹。”

“哦?”皇帝盯着他若无其事的笑脸:“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吗?可觉得眼熟?”

太子这才紧张起来,临时编了个话回道:“儿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凶手竟然金三宝……”

“赵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满面怒容地盯着太子。

“父皇……”太子顿时跪了下去,脸色惶惶不安。

“蠢货,朕的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怎么是你这样的蠢货!”皇帝气得很,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东西就想朝太子砸过去,但念着太子的身体,举了半天手又还是放下来,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金三宝为何会定罪?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你当朕是傻子么!”

连续三个质问,砸得太子瘫坐在地,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金三宝定罪是父皇的手笔,他想通了,连忙跪地忏悔道:“父皇,儿臣错了,不该瞒着您,呜呜呜,当年是错手杀人,儿臣绝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皇帝满脸阴郁震怒地看着自己选中的储君。

“这些年儿臣也不好过,每天都活得很煎熬,呜呜呜。”太子痛哭流涕。

“你还有脸哭?”皇帝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但凡你早些告诉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局面,现在,你以为你哭一哭就能继续高枕无忧了吗?”

太子不解,抬头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金三宝不是斩首了吗?”

这件事有了交代,他心头的大石就落下了。

皇帝冷笑:“金三宝是定罪了不错,但你莫非以为恭王和韫之不知道凶手是你?”

太子动了动嘴唇神情不服,被皇帝打断:“你是不是想说,知道是你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失去他二人还有陆温两家的助力,你用什么在朝中立足?”

此事过后,恭王和谢韫之绝不会让太子继位,只会与太子为敌。

太子听到这里,心中一沉,不敢置信地望着皇帝,但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只说道:“父皇,您是说,他们会辅佐老大上位?”

“哼。”皇帝冷哼一声,在太子忐忑的注视下,说出实情:“他们不公布你罪行的条件,就是废黜你的太子之位。”

话音落,太子脸色惨白,再次瘫倒在地,随后很快又抱着皇帝的腿哭求道:“父皇,您不能废了儿臣,您还有别的办法对不?”

“朕已经答应了,所以才会有金三宝替你顶罪。”皇帝闭了闭眼睛,不去看自己疼着长大的嫡子。

事已至此,他只能放弃太子。

抛开立嫡的执念,其他儿子中也有不错的选择。

皇帝觉得,自己眼下的身体还很健朗,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总能培养出一个好的储君。

“父皇——”太子哭得撕心裂肺,受不了这消息,紧紧抓住皇帝道:“您这是要儿臣的命啊,老大上位一定会杀了儿臣,还有淙毓,对,赵、淙毓已经十四了,您可以立那孩子,他才是正统!”

“淙毓?”皇帝冷笑一声:“谁扶持他?你这些年为淙毓攒下拥趸了吗?恭王等人会同意吗?”

太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恭王、勇国公府,甚至是谢韫之,原本都可以扶持他稳坐江山。

赵淙毓站在门外,已经听了有一段时间,听到这里,不禁全身冰凉。

父亲竟然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他很是震惊,而且皇祖父还打算废太子,这是真的吗?

正当赵淙毓怀疑自己听错时,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沉沉道:“从今日起,你禁足在太子府,过段时间,朕会以你体弱为由,宣布废太子旨意。”

太子顿时如坠冰窟,仿似失了魂般一动不动。

皇帝见状,硬着心肠移开目光:“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吧。”起身离开。

在门廊外,遇见赵淙毓。

“皇祖父。”赵淙毓满脸慌乱无措,哭着问道:“您要放我们了吗?”

“淙毓。”皇帝的脸色稍稍柔和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做了错事,以后当个闲散王爷也很好,其他的,就别强求了。”

这已经是他能为太子争取到最好的结果,没有贬为庶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祖父!”赵淙毓激动地道:“如果皇叔继位,您觉得我父亲还有命当闲散王爷吗?!”

皇帝顿了一下,承诺:“这你无需担心,皇祖父自然会安排妥当,保你们一家性命无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性命无虞?赵淙毓呆了呆,喃喃着这几个字,可是生在皇家,他们要的何止是性命无虞,那跟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

更让赵淙毓感到难以接受的是,父亲的太子之位被废后,意味着他以后在堂弟赵思睿面前,也将抬不起头来。

皇帝离开后,太子妃才出现,她已经知道太子是凶手的事了,也知道太子被废黜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知道哭闹没有用,太子妃眼睛红红地拉着嫡子的手道:“淙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听从你皇祖父的安排,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

她想着等风头过了,没准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是韬光养晦,等待翻盘的机会。

“母妃。”赵淙毓感到不甘心,他是太孙,是大启以后的主人,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嗯。”太子妃努力笑着,眼神充满鼓励:“我们不要灰心,要好好地一起熬过去。”

赵淙毓看着强颜欢笑的母妃,忽然怨恨起父亲来,父亲为什么要毁掉他和母妃的未来?

明明可以不这样的,父亲太自私了。

“走吧,去看看你父亲。”太子妃心中也有埋怨,但绑在一条船上,她不会表现出来。

母子二人走进屋里,太子双眼赤红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妻儿的关心目光而感到被安慰,反而暴躁地怒视着他们:“滚!”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受不了一丝别人的目光,特别是他亏欠最多的妻儿。

太子妃和赵淙毓被吓了一跳,见状,最终还是决定不刺激太子,转身离开。

“母妃。”出门后,赵淙毓欲言又止,担心地道:“您以后还是少靠近父亲,我担心他会伤害到您。”

对方那性子,本来就喜怒无常,现在就更可怕了。

太子妃一怔,欣慰地笑笑点头:“母妃知道了。”

废太子的遭遇,确实让太子陷入癫狂,注意点是应该的。

另一边,禛哥儿通过赵思睿的讲述才知道,原来太子就是陆世子夫妇案的凶手。

而且马上就要被废了。

“不是吧?你家里人竟然什么都不跟你说吗?”赵思睿一脸你的家人很离谱的样子。

禛哥儿倒是觉得没什么,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娘知道我不耐烦听这些,她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赵思睿:“……”好吧,他这样的熊孩子,不是很理解禛哥儿这种听话的孩子。

而且听起来,禛哥儿的娘很厉害的样子。

“喂,谢禛。”赵思睿搂着禛哥儿的肩膀说:“说起来,你大哥是我亲表哥,照这样算下来,你岂不是也要喊我一声表哥?”

表哥?禛哥儿斜了小王爷一眼,看了看两人相差无几的高度,想说你想得美,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把拒绝说的有情商一点:“这个嘛,你先问问我大哥认不认你这个表弟再说。”

赵思睿一时噎住。

该说不说,他确实很担心那位冷冰冰的大表哥看不上自己,忽然就后悔起来,后悔当初不应该给对方留下那么负面的印象。

“哎,我当初确实可能失礼了一点。”赵思睿讨好地看着禛哥儿道:“二表弟,看在我待你不薄的面子上,你给我当当说客呗?”

禛哥儿没好气地白了小王爷一眼,敢情他是说客专业户,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只因小王爷确实出手大方。

“行吧,我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他点头。

赵思睿眉开眼笑:“嗯嗯,等你的好消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世子夫妇案,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

谢韫之这个监斩官下午回到府里,许清宜便叫人准备了一盆柚叶浴,给他去去晦气。

“夫人细心。”谢韫之不是个迷信的人,从前每次打仗归来,也没有弄过这些形式。

不过也不反感许清宜准备的,这不是迷信,是对他的上心。

谢韫之洗完澡后,身上散发着柚子叶的清香。

“韫之,你身上好香啊。”许清宜忍不住上前闻闻他的味道。

柚子叶的清香,混合着对方身上独特的味道,好闻。

谢韫之眼神幽暗,当许清宜再一次凑近闻自己的脖子时,他低头拿捏好位置,让许清宜的唇精准印在他唇上。

“……”

“夫人想亲我?”谢韫之问,还未等许清宜回答,便慷慨地搂住对方的腰肢,搂在怀里亲。

许清宜无语极了,人却很诚实地迷失在对方宽厚的怀抱里,以及技巧醇熟的亲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韫之的唇擦过她的耳尖,轻微咬了一下道:“还要吗?”

许清宜的脸庞火辣辣的,轻咳道:“不要了,晚上再说吧。”

“哦。”谢韫之有些失望,不过约了晚上,也可以再等等。

外边,禛哥儿怀揣着小王爷给的银票,来到澹怀院找大哥,说道:“大哥,写文章呢?”

看见二弟难得光临自己的院子,临哥儿搁下笔:“嗯,吴先生布置了功课。”

由于他最近都没有去吴先生家里,对方有些担心他,于是写了一封信问候他,顺便布置了功课。

禛哥儿点点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拿出大半给大哥道:“小王爷给的,说是孝敬表哥。你是大表哥,我是二表弟,所以分给我少点。”

临哥儿不高兴地皱眉:“我没说要认他当表弟,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禛哥儿向来怕大哥,见大哥生气了就讪讪道:“我错了,我还给他。”

伸手想拿回来,却被临哥儿摁住,拍了一下他的手:“好处可以收,但什么时候认他,看我心情。”

禛哥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听说可以收银票,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好的好的,我如实转告。”

“嗯。”临哥儿从二弟留下的那部分又抽了一张:“给三弟的。”

禛哥儿:“……”

好黑,大哥真的黑!

用晚膳的时候,珩哥儿收到大哥给的银票,开心,然后转手就给了娘。

“小王爷送的?”许清宜接过银票也很开心:“好嘞,娘帮你收着,给你攒一个小金库。”

“不是给我攒的。”珩哥儿摇头道:“是孝敬给娘的。”

许清宜愣了一下,瞬间感动极了:“真的吗?谢谢娘的乖宝宝珩哥儿,娘好开心哦。”

谢家另外的父子三人侧目,珩哥儿这个小马屁精,惯会卖乖讨好。

一下子把他们衬托得猪狗不如。

“娘,我明儿个也给您买一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礼物,您喜欢什么?”禛哥儿手里有钱了,也不想被三弟比下去。

许清宜闻言,笑道:“礼轻情意重嘛,要不你自己看着买?横竖你送什么娘都喜欢。”

禛哥儿觉得也行:“嗯,那我自己想想。”

各位都这么爱表现……

不过给娘送礼物是应该的,一向不随大流的临哥儿也忍不住思考起来,给娘什么礼物比较好。

谢韫之倒是没想法。

不是他不想,是进账都在妻子手中,他身上没有余钱,平日的零花都是从账房支。

若是从账房支一笔钱给妻子买礼物,待到月头妻子做账时看见了,那该多尴尬?

“对了,再过两天,裴副将就要举办婚宴了。”许清宜想起来说:“到时候咱们早点过去帮帮忙,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大家点点头:“嗯。”

“我帮着接新娘!”禛哥儿举手。

“是啊,到时候没准会出什么难题。”许清宜笑看着临哥儿道:“若是吟诗作对的,裴副将恐怕没有这方面的特长。”

“爹可以。”临哥儿指派道。

“你爹成亲了,不适合去迎新娘。”许清宜道。

临哥儿心下无奈,妥协:“好吧,我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也有自己的任务,裴副将家里人丁单薄,又是平头老百姓,届时迎宾待客这些,都需要他们帮着点。

夜里。

夫妻亲热过后,二人的心都跳得厉害,谢韫之意犹未尽地搂着许清宜道:“家里的几个孩子倒是知道孝敬你。”

许清宜:“……”

这时间猛然聊起孩子,她真是有点不适应,正想切换一下慈母模式家长里短,便听见谢韫之又道:“我的进账都给你了,你自个儿想花就花,别给我们省着不舍得花。”

许清宜一听,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重点不是孩子们,是某人在刷好感度。

“妾身知道了。”许清宜暗自反省自己,看来不仅孩子做了好事要夸,夫君也是要夸的:“一个铜子儿都不私藏,你这种好丈夫,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嗯。”好话谁都爱听,谢韫之心情不错。

都准备阖眼睡觉了,忽然妻子的纤纤玉手在鸳鸯被下作怪。

闹得他重新睁开眼睛,有些诧异。

在房事上向来只嫌多不嫌少的妻子主动求欢,他便依了对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许清宜悠悠然醒来,床帐内一如既往地只剩下自个儿,旁边那块早就空了。

谢韫之向来勤快,只有冬天才会偶尔陪她赖床。

“夫人,醒了?”苏叶笑吟吟地过来伺候,只是今天与众不同,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八卦。

“怎么了,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吗?”许清宜奇道。

苏叶边伺候主子穿衣边说道:“方才奴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真阳郡主临盆了,生了个男婴,不过,那孩子打出生就不哭,然后没了。”

许清宜一怔,心情复杂道:“看来那孩子有灵气,知道自个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哎,没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活下来也是受罪。

“是啊。”穿好衣服,苏叶扶着许清宜去净面洗漱:“听说侯夫人哭得昏厥过去,好好的一个嫡孙还是男胎,就这么没了。”

“呵,去年为了嫡孙,不是还亲手堕了一个男胎?”估计是报应不爽,自作孽。

也不知道杜缙云那个原文女主,至今看清了谢淮安的真面目没有?

这一世命运不同了。

杜缙云继续跟着谢淮安,也不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因为,她这个知道剧情的穿书者,是不会让谢淮安等人造反成功的。

“老太太也很伤心呐,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嫡亲曾孙。”苏叶说道,眼睛控制不住地瞄向许清宜的肚子。

话说夫人和将军成亲得更早,可眼下却还没动静,难道是将军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横竖不是夫人的原因。

“嫡曾孙没了,老太太伤心也是正常的。”许清宜替她老人家想想也伤心:“生嫡孙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以后真阳郡主不可能再和谢淮安同房了,除非俩人和离,谢淮安再娶。”

就算杜缙云再生,那也是个庶子。

在老夫人和侯夫人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也不知道侯爷此刻后悔了没有?”苏叶和夫人同仇敌忾,也不怕说句得罪侯爷的话。

选谢二爷当继承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眼。

“天知道,不过咱也没必要去怨侯爷,后不后悔的,都是五五开的机会罢了。”许清宜道,搁下净面的毛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挑着瓶瓶罐罐,打理自己的这张脸:“若是将军没醒来,他的选择就是对的。”

在原著里,侯爷一家子就是靠着谢淮安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事实。

苏叶见主子的情绪这么从容平稳,得意时不骄,低谷时不躁,打心底里佩服,笑道:“还是您的心态超然,跟个活菩萨似的,奴婢就不行了,看见昔日欺负过您的恶人倒霉啊,奴婢能高兴得多吃两碗饭。”

“瞧这张小嘴甜的,你这样也很好啊。”小姑娘就应该活泼张扬点,哪能像她这个大姐姐一样四平八稳,许清宜笑着想,忽然看着高挑秀气的苏叶,道:“好姑娘,你今年十七了吧?”

苏叶点头:“奴婢和柳儿都是十七。”

夫人忽然问年龄做什么?

苏叶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寻思,难道夫人要打发她们出府嫁人吗?

“十七倒是还小。”至少在许清宜眼里是还小,不过这里终究是古代,她喝了一口嬷嬷送过来的养颜汤,说道:“可是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你瞧着,咱们府里的哪位青年才俊顺眼?可别不好意思挑,不然我就让柳儿先挑了。”

嬷嬷在一旁听着,笑道:“还用得着往哪儿挑,照我看呐,将军的四个身边人,个个都挑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钰紫霄,墨砚观棋,个个都是模样周正,二十啷当的好小伙。

苏叶知道不是要打发自个出府,心里就松口气,随后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夫人挂心,奴婢会考虑的。”

“没事,你慢慢考虑,考察个一两年都不打紧。”许清宜笑道,觉得盲婚哑嫁能幸福的概率还是太小了,有自由恋爱的条件还是自由恋爱吧。

回头柳儿那边,许清宜也是这么说一遍。

至于府里的其他适婚丫鬟的婚事,她这个当家主母就管不着了,一般会有嬷嬷和管事们去张罗。

反正上了年纪的嬷嬷们都喜欢给小年轻们做媒。

听说前几天,还有嬷嬷给明钰他们介绍对象,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所以许清宜才跟苏叶提上一嘴,要是有喜欢的,千万记得出手,否则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平阳侯府,眼下乱成一团。

谢淮安那日盼夜盼的嫡子没了,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伤心过度。

侯爷很头疼,既要安抚她们,还要想想,谢淮安和真阳郡主的这桩婚姻,究竟如何是好?

现在真阳郡主明显是不想回平阳侯府了,连坐月子都是留在娘家,那么这样下去,谢淮安何时才会有嫡子?

谢淮安的心情也糟糕,伤心过后就开始懊悔,若是当初没有堕掉杜缙云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

当初他完全可以把杜缙云暂时送出府,瞒着郡主就说堕了,如果那时候能说服杜缙云这样做,现在也不至于两头空。

一片愁云惨雾的平阳侯府里,最开心的就数杜缙云了,知道郡主产下死婴,她差点没笑出来。

好啊,她的孩子没了,郡主也休想顺利产子。

时至今日,杜缙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自己当初的孩子不是完全摔没的,很有可能是真阳郡主买通了喜儿,给她下药药没的,

所以喜儿才被发卖了。

倒不怪杜缙云这么想,因为孩子没了后,谢淮安对她很好,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加上真阳郡主搬回了娘家,她这个贵妾在侯府的生活,俨如正牌夫人,很是舒心。

只有偶尔想到许清宜时,难免还是会胸口发闷。

听说对方和公主关系好,听说对方被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赏识了,听说对方押宝的举人考中了状元,等等等。

每回听见这些许清宜享福的好消息,杜缙云都很是嫉妒。

明明没出阁之前,许清宜看起来也不是多聪明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被她和谢淮安瞒天过海。

也不知道那谢韫之是怎么想的,杜缙云实是想不通,对方竟然舍弃了那么多优秀的贵女而对许清宜死心塌地。

府里侯爷正院。

谢淮安去看醒来之后茶饭不思的侯夫人,劝道:“娘,您保重身体,不要忧思过度,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侯夫人落泪,如果只是滑胎了,她都没这么伤心,但那孩子是生下来才没的,叫她怎能不伤心?

“淮安。”侯夫人紧紧抓住谢淮安的手:“你老实告诉娘,你和郡主以后还会有孩子吗?”

谢淮安被问住了,一时竟答不上来。

侯夫人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激动地道:“郡主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你立刻去肃王府关心关心她,无论如何都要叫她回心转意!”

“娘。”谢淮安一脸烦闷,真阳郡主喜欢的是谢韫之又不是他,何来的回心转意?

再说了,真阳郡主是别人关心一下就会感动的人吗?

他干脆直白地和侯夫人交代:“娘,郡主不会回来了,也不会给我生嫡子,以后让缙云给您生孙子。”

“不,你少拿丫鬟生的庶子糊弄你娘!”提到那个丫鬟,侯夫人就不喜欢,她决不能接受侯府以后的继承人是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忿忿地道:“郡主怎么能不回来,她嫁了就是嫁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又道:“如果她坚决不回来,成,你去跟她谈,叫她同意你娶平妻。”

门第低一点没关系,总比指望一个背主爬床的丫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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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御赐的婚事,联姻的对象还是王府,弄出平妻岂不是打皇家的脸?

谢淮安头疼地揉着眉心:“是谁给您的底气,让您觉得王府会同意我娶平妻?”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府真的同意,他敢娶吗?

“为何没底气,难道她要让我谢家断子绝孙?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是我们占理。”侯夫人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自个委屈巴巴。

“是,您可以去讲理,没准陛下还会怜惜平阳侯府。但您是不是忘了?”谢淮安提醒道:“当初答应这桩婚事,就是为了借肃王府的势,希望肃王得势后提携平阳侯府,若是娶了平妻,那就不是借势,而是结仇。”

侯夫人噎住,这才无话可说。

“不去讲这个理,反而让肃王府欠咱们一个人情,您懂吗?”谢淮安倒是想得开,横竖他有杜缙云就够了,当初想要真阳郡主肚子里的嫡子,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关系。

现在没了也不打紧,终究是肃王府亏欠了他们。

若再弄个平妻过来,杜缙云又要闹了,所以对他来说,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不甘心,就是觉得他们平阳侯府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太冤枉了。

侯爷的想法也差不多,暂时就保持这样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娶平妻是十足的馊主意。

不过,上门去关心郡主是对的,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真阳郡主产下死婴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京城传开了,成了热议话题。

她赖在娘家不回夫家,也被人津津乐道,替肃王府惹了不少非议。

肃王妃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女儿嫁入平阳侯府。

“你现在后悔了没?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肃王妃既心疼又埋怨。

真阳郡主苍白着脸,拧头不想和母亲说话。

这个孩子没了,其实她心里是庆幸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和谢淮安和离。

不过她知道,陛下赐婚不容儿戏,眼下也只能躲在娘家,等父亲得势再做打算。

“你倒是说句话,你是不是心里头还想着他?”肃王妃也觉得孩子没了不打紧,等丈夫得势就能解了女儿这桩婚姻,可她害怕女儿一颗心还栽在谢韫之身上。

那谢韫之就真的这么好吗?

“不。”真阳郡主终于开口说话,转过脸来满脸是泪:“我不想着他了,他铁石心肠,心里头一点儿也没有我。”

谢韫之是好,但得不到再好有什么用?

不是对方认可的人,连一丝好脸都欠奉。

熙宁公主曾经那么偏执的人,如今都和别人订婚了,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仅要放下,真阳郡主咬牙暗暗决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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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通了就好。”肃王妃闻言,心里终于松口气,就怕女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却还是执迷不悟。

“现在外头的形势怎么样?”真阳郡主有段时间没有关注这些,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就希望父亲赶紧上位。

“你心气回来就对了。”肃王妃看见女儿眼神都变了,和从前一样飞扬锐利,开心地道:“我听说太子被父皇禁足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为何被禁足?”在真阳郡主的印象里,太子是皇祖父的心头肉,若非太子这些年身子骨每况愈下,她父亲根本没有相争的可能。

“估计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陆世子夫妇案。”肃王妃冷笑道:“被午门斩首的金三宝,原是太子的身边人,这还是你爹千方百计从刑部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外面却瞒得死死的,你说其中能没有猫腻吗?”

“您是说……”真阳郡主瞪大眼睛,靠在床头道:“陆世子夫妇案跟太子有关?”

“自然是有关,听说金三宝被斩首前,在牢里嚷嚷凶手是太子,如果是真的,恭王和谢韫之就要恨死太子府了,呵呵。”肃王妃想想这个结果就可乐。

真阳郡主思考着:“若是真的,只是禁足也太轻拿轻放了。”

肃王妃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嫉妒地道:“老不死的向来偏疼太子,好在太子享受不了这福分,他越是偏心,太子死得越快。”

肃王可不是忠厚老实的恭王,他们一家对于皇帝的偏心,都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皇帝真的看重肃王府,当初就不会给真阳郡主赐婚平阳侯府,让肃王府成了笑话。

“也不一定。”肃王妃道:“这才斩首了金三宝,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立刻处置太子,否则会引人遐想。”

“他倒是爱惜太子的名声。”真阳郡主冷哼一声。

“毕竟太子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肃王妃淡淡道:“墙倒众人推,等着看吧,太子没那么容易干干净净地隐身。”

就算恭王和谢韫之答应,他们肃王府也不答应。

大喜日子,将军府一家早早起床收拾。

临哥儿和禛哥儿兄弟俩,穿上比平日得体的衣服,天蒙蒙亮便赶往裴副将的府邸,准备陪着一起去迎亲。

“大表哥!”赵思睿的声音洪亮有力传来。

临哥儿看看小王爷,又看看禛哥儿:“他怎么也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禛哥儿挠头,解释道:“昨天我照着你的话如实转告了,然后说了一下我们今天要帮忙迎亲。”

结果小王爷也来凑这个热闹。

临哥儿白了老二这个猪脑袋一眼,随后淡淡地警告小王爷:“八字还没一撇,小王爷还是不要乱喊才好,免得给我们添麻烦。”

赵思睿忙道:“哦哦哦。”

临哥儿就不理他了,准备骑马启程。

“我也去。”赵思睿见状也去要一匹马,下人得知他的身份,赶紧给他安排上。

小王爷帮着迎亲,这敢情好!

新娘子寇家那边的亲戚,都觉得寇明珠低嫁了,不是很看得起裴彻这个姑爷。

今儿个迎亲的重头戏,他们已经想好法子为难裴彻等人。

好叫对方知晓,娶他们寇家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寇明珠,听丫鬟说了亲戚们的坏点子,心中难免担忧,便着人请了兄长进来,嘱咐道:“一会儿迎亲队伍来了,劳烦大哥帮妹妹看着点,不是不能为难,太过分就不好了,毕竟结亲不是结仇。”

“妹妹放心,大家都是有分寸的。”寇以泽笑道。

寇明珠还是不放心,严肃着俏脸又道:“最好有分寸,不然叫我知道谁敢坏我的喜事,休怪我无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边,寇家这边一群年轻人,摩拳擦掌地准备堵门,寇以泽出来转达了妹妹的意思,嘱咐大家等会儿对姑爷客气点。

“这有什么,没事的没事的。”有人不以为意道。

“哪家的姑爷迎亲不被为难?哼,看我待会儿好好考他一下。”说这话的人是个书生,想必要考的是文采。

“裴家小子能娶明珠算他高攀了,要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当寇家的女婿?”还有年纪稍长的人道。

寇以泽皱眉,这些人的口吻听起来怎么比他这个亲哥还像亲哥,他这个亲哥都没意见,堂表们倒是委屈上了。

正想说什么,外边人通报:“新郎来迎亲了!”

接着,响起喜庆的炮仗声。

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来了来了,堵门堵门!”寇以泽还没说什么,一群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已经冲上前。

“喂……”寇以泽心想糟了,一会儿得罪了人,明珠得掐死他这个兄长。

新郎官裴彻今儿一袭红衣,肩宽腰窄大长腿,剑眉星目面容俊美,骑马来到寇家,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群的目光。

这就是姑爷?

好一个俊美的男子,是坏了一只眼睛,却也不能影响他的风采。

别说周围的寇家亲友看直了眼,要是许清宜在现场的话,少不得也要欣赏两眼。

倒不是谢韫之不够她瞧,主要是类型不同,各有风情嘛。

谁规定已婚妇女就不能看帅哥,可以看的。

裴彻步伐生风一路走来,身后跟着一串帮手,个个身上都有一个装红封的布兜,见人就发。

有钱开路,路途倒也顺畅。

可是到了新娘子的院子外面,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整个院子门都被堵起来了。

“寇家各位兄弟好,我是裴彻,来迎明珠过门,请各位开门!”裴彻喊道,同时一把把的红封往墙那边扔。

“给红封不顶事!”里头的人喊道:“有种你就弄开这道门!”

众人面面相觑,当真上前推了推,发现院门从里面栓住了,怎么可能弄得开。

“不会是让我们把门撞开吧?”裴彻的一个同僚狐疑道。

“没准能试一试。”几人撸起袖子准备干。

临哥儿皱眉道:“别撞,回头撞坏了还得挑你们的不是。”

众将士停下来,还挺听话地看着谢将军的大公子,询问:“那怎么办?”

“他们知道撞不开,只是想让裴副将服软罢了。”临哥儿看了各位一眼,说出自己的感受:“也就是下马威。”

“啊?”大家一阵意外,下马威?

可是寇家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答应了结亲,和和气气地走个流程不行吗?

“其实服个软也无不可。”裴彻道,一点儿也没有被欺负的自觉,毕竟娶明珠确实是他高攀了。

“裴副将不急。”临哥儿叫住他,然后转头看着凑热闹的赵思睿,点名说道:“小王爷,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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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睿懵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临哥儿点头。

赵思睿心想,我拿什么去开门,不过既是大表哥的吩咐,他豁出去也要完成的,便挺了挺腰杆子:“好,我上就我上。”

众人这才想起来,是了,迎亲的队伍中还混进来一位小王爷,而且是名声极为难缠的那种。

禛哥儿乐了,大哥的口吻怎么听起来像关门放狗?

呸呸,这样想小王爷太不尊敬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里面的人听着!”赵思睿站在门口叉腰,口吻跋扈地道:“我是恭王府的赵思睿,各位若是给小爷我的面子,就立刻把门打开,别耽误了我们裴副将迎亲。”

一顿,森冷道:“呵,若是不给面子,便报上名号来,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在京城地界堵我赵思睿的门。”

此话一出,别说院子里面的寇家亲友皆措手不及,就连站在门外的众将士们,也觉得小王爷的威胁很是吓人。

赵思睿说罢,还回头特地看了临哥儿一眼,似乎在问,大表哥我这样做得对吗?

临哥儿:“……”

懒得理他。

赵思睿是个真恶霸,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回过头去,吼道:“开门!再慢一刻,休怪我不客气!”

在京城这地界讨生活,谁敢跟皇家人过不去,寇家那群年轻人也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罢了,因此很快,院子门就打开了。

本来还有人怀疑,门外是否真的是小王爷亲临。

打开门一看,还真就是小王爷本人,众人连忙行了礼:“见过小王爷,还请小王爷见谅,都是风俗习惯,并不是有意为难。”

禛哥儿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学到了,原来小王爷这么好用。

赵思睿立刻笑道:“我懂我懂,我也是开个玩笑罢了,大喜的日子,各位千万别放在心上。”

各位心想,你才不是开玩笑,你是真恶霸。

裴彻上前拱手笑道:“多谢各位,裴某有礼了。”

这回没人敢拦他,能请来小王爷帮忙迎亲,也没有人再看不起他:“姑爷请请请,明珠在等你呢。”

有人狗腿地跑进去报信:“姑爷来了,新娘子快出来吧!”

寇以泽背着寇明珠出来了,顺利迎亲。

回去的路上,禛哥儿邀功似的对大哥说道:“瞧,把小王爷叫来还是有用的。”

是有用,不过临哥儿说道:“没他在我也能开门。”

“怎么开?”禛哥儿疑惑,大哥这么厉害的吗?

临哥儿简单道:“小王爷的名号好使,咱爹的名号也好使。”

禛哥儿懂了,说到底,还是得上头有人才行,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裴府。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在这儿帮忙,一个帮忙招呼女宾,一个帮忙招呼男宾,瞬间给手忙脚乱的裴家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等新娘子回府,他们才算是闲下来,站在一起观礼。

看着别人喜气洋洋的婚礼,谢韫之就想起自己还欠夫人一场正式的婚礼。

许清宜笑容满面,跟长辈一样欣慰地看完小夫妻拜堂。

她看婚礼,谢韫之在看她,完了低声问道:“清宜,你想再办一场婚宴吗?”

“嗯?”许清宜侧目,第一反应就是不想,结婚的流程太繁琐太累人了。

可是她又想到,谢韫之这辈子还没当过新郎官,没准对方心里是期待的。

所以这事还得有商有量,就算拒绝也要拿出一个能让对方很舒心的理由来。

想了想便道:“我个人不是很在乎仪式感,不过你想办的话也行,只是我觉得相较于成亲这天的仪式,婚后的每一天真实相处,才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

不是说拜了堂就是夫妻,能一块过日子才是夫妻。

就像眼下的他们,踏踏实实地经营着生活,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怎么看,这桩婚姻牢不可破。

“嗯。”谢韫之听懂了妻子的意思,估计是嫌累,他也想尊重对方的想法,可是挣扎了良久,还是轻声商量道:“小办一个可行?没有这个仪式,我怕天地不承认。”

许清宜怔了怔:“……”

随后心中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以看得出来,谢韫之无论是刚醒来那会儿还是现在,都很怕她跑了。

这也是许清宜一直都很奇怪的问题。

自己的跑路之心,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谢韫之聪明绝顶,洞察力逆天,这才拿捏得如此精准。

至于对方看中自己这件事,许清宜已经不疑惑了,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来势汹汹,不问缘由。

“行啊。”她考虑了半晌,小声回:“自己在家里办一个,请阖府上下吃顿喜宴,怎么样?”

“好。”谢韫之本来就和许清宜站得近,眼下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就显得更近了,好像身材高大的他,半拥着自家夫人一般。

众人刚目送完新娘子离去,便将目光转移到这对恩爱的眷侣身上,想着谢将军和谢夫人真是如胶似漆啊。

是谁说谢将军看不上妻子的?

这下谣言通通都粉碎了,人家谢将军对妻子看起来不要太稀罕。

临哥儿兄弟俩站在别处,看见自己的爹娘这般,已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爹对娘究竟有多深情,就连他们这些当儿子的也未必能衡量得清楚,更别说只看到表面的外人了。

喜宴上,裴彻在军营的这帮同僚不停地给裴彻敬酒,诚然裴彻的酒量不错,但多了也招架不住。

谢韫之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差不多就行了,给新娘子留个好印象,想喝以后有的是机会喝,也不是非得今天。”

豪气冲天的军爷们,听见长官的教训便都成了鹌鹑,一个个乖巧地放过裴彻,讪笑道:“是是是,将军说得对。”

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就是军令。

裴彻松口气,对谢韫之感激道:“多谢将军解救。”

大喜的日子,他实在不好拒绝兄弟们的敬酒,可是喝得烂醉如泥回去,也对不起新娘子。

“嗯。”谢韫之趁机叮嘱副将两句:“成家后要稳重些,好好对待你妻子,别辜负了你嫂夫人的期望。”

又冷峻道:“若是叫我知道你行为不端,用不着寇家动手,本将军先折了你的腿。”

“肯定不会的,将军请放心。”裴彻忙道。

好不容易娶到明珠,他疼还来不及,怎会行为不端,辜负对方。

谢韫之颔首:“好好过日子。”

“是。”裴彻笑起来,这小半辈子起起落落,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一天了。

裴家人也是疼爱新娘子的,还未等宾客尽兴,就过来劝裴彻早些回喜房,免叫新娘子好等。

裴彻点头,随后领着众人去闹洞房。

不知道这里闹洞房是怎么个闹法的?

许清宜也是第一次参加婚礼,有些担心宾客们闹得过分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抢占了最前头的好位置。

原本她是抢不到的,要体格子没体格子,要流氓精神没流氓精神,好在,家里的男人们个顶个地有用,轻轻松松抢占高地。

裴彻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寇明珠那张珠圆玉润的鹅蛋脸来,瞬间惊艳了众人。

“哇,新娘子好漂亮啊。”有人说道。

寇明珠微笑,大大方方地环视了一眼众人,看到许清宜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点头当作招呼。

许清宜也露出了姨母笑。

小年轻真好啊。

接下来喝交杯酒,喜娘说些俏皮的喜庆话,逗得新娘子羞答答的。

“亲嘴!亲嘴!”闹洞房开始了。

这下连裴彻也羞涩起来,看了新娘子一眼,似乎在询问,亲不亲啊?

亲嘴倒是不过分,属于正常的环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寇明珠羞涩地点点头,继而裴彻弯下腰来,珍而重之地亲了她的红唇一口。

这下闹洞房的人们满意了,便心满意足地退出喜房。

许清宜一家子也要回去了,今天在裴府忙碌了一天,大家都筋疲力尽。

“谢夫人!请稍等!”快出裴府大门时,裴夫人追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箱子,系着红绸带,感激地道:“这个给您带回去,今天真是多谢了,不知该怎么谢谢各位才好。”

“裴夫人客气了。”原来是伴手礼,古代也讲究这个啊?许清宜欣然地收了过来,笑道:“好精致的回礼,那我们就沾沾裴副将和明珠的喜气了。”

“哎。”裴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于许清宜给裴彻介绍的这个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

明珠那姑娘面若银盘,明眸善睐,一看就是大气有智慧的女子。

裴家娶了人家,是高攀了。

喜房里。

安静下来后,只有龙凤烛在默默燃烧着。

“明珠,你饿不饿?”裴彻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问。

寇明珠摇头:“方才用了些,不饿呢。”

“哦。”裴彻便道:“那……让丫鬟伺候你去沐浴更衣?”他指指新娘子头上的凤冠:“这个应该挺沉的。”

“也还好。”寇明珠笑了笑,随后叫丫鬟来伺候自己,见裴彻傻站着,道:“夫君也去沐浴更衣吧,身上的酒气洗洗。”

裴彻一窘,赶紧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酒气很重吗?

“好,我立刻去洗。”转身就走了。

丫鬟就是最开始陪寇明珠去相看的那个,一张巧嘴特别伶俐,边伺候寇明珠卸妆边笑道:“奴婢瞧着姑爷,在您面前傻傻的。”

寇明珠也笑了,维护道:“武将嘛,叫他上阵打仗可以,哪里会哄女人?”

“那也不一定。”丫鬟拿下主子头上的凤冠道:“奴婢瞧见谢将军就很会哄谢夫人,哎呀,连谢将军那等谪仙般人物都知道哄妻子,有些不会疼人的大男人真该学一学。”

接着忙道:“您千万别误会,奴婢不是说姑爷不会疼人,姑爷一看就是知冷知热的那款。”

“知道知道。”寇明珠无奈笑道:“别叨叨了,快伺候你家主子我沐浴吧。”

“是,伺候着呢,说话又不耽误伺候您。”丫鬟道。

寇明珠摇头,全京城恐怕找不出比这丫头更嘴碎的了。

沐浴后出来,裴彻也回来了。

他洗得很仔细,连长发都用湿毛巾擦过一遍,身上酒气全无,只余皂角的淡淡香味。

混在军营的男人多为粗犷,身上不少有体味的,寇明珠很庆幸裴彻没有,对方洗过澡后,身上就是好闻的味道。

“明珠。”裴彻笑看着洗浴后清水出芙蓉的新婚妻子道:“刚才娘和我说,家里人口简单,明日也不必太早起来敬茶。”

“知道了,多谢婆婆体惜。”寇明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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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片刻,裴彻便道:“那歇了?”

“好。”寇明珠坐进红彤彤的床帐里。

裴彻放下帐帘,坐在床沿上宽衣,等他再回头,便猛然看见妻子身上的鸳鸯红肚兜,顿时血气上涌,赤红了眼睛。

二十四还未亲近过女人,算晚了,以前就算了,心里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觉得有多难熬。

眼下有了两情相悦的妻子,裴彻感觉自己就像一锅烧开的沸水似的,滚烫得厉害。

再不降降火,都要烧起来了。

寇明珠也是个二十的大姑娘,没遇到裴彻之前,瞧谁都觉得差了点意思,直到看见高大俊美的裴彻,一颗芳心便彻底沦陷。

现在只想着被对方拥进怀里,热烈地疼爱。

方才还被丫鬟调侃的裴彻,眼下可不傻,无需妻子主动开口说什么,他便无师自通地抱过去,顿时温香软玉地抱了满怀。

寇明珠闭上眼睛,任凭裴彻摆布自己。

拥吻时还在心中担忧,夫君会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啊,都处出了感情,到时候如何是好?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夫君中看又中用,二人行了一遍好事后,寇明珠感觉自己更爱裴彻了,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才好。

裴彻怜惜妻子,本不想太过孟浪。

不过妻子似乎对他这身腱子肉很满意,三番五次地主动亲近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他只好卯足劲奉陪到底。

半宿后,寇明珠实在累得动弹不得了,这才放过裴彻这个新郎官。

她是软软地枕着裴彻宽厚的胸膛睡着了,裴彻却搂着娇妻乐得睡不着。

原来娶媳妇这么幸福,难怪将军娶了妻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军营的将士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原是被温柔乡绊住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副将念叨的谢韫之,昨日和许清宜商量好要办小婚宴后,今儿晨起锻炼完,便在藏书阁翻开万年历,准备挑个黄道吉日。

“爹,您看黄历做什么?”临哥儿过来还书,碰见便奇道。

谢韫之抬头道:“我和你娘准备补办婚宴,看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

爹娘要补办婚宴?这倒是好事一桩,临哥儿了然地点点头,难得积极地揽活:“您会看吗?我记得吴先生很会选日子,不若我请吴先生选一个?”

那吴先生的厉害之处,谢韫之先前处理案子时见识过,闻言也不推辞地点头:“也好,若是他肯的话。”

“应该肯,老师待我很好。”而且对娘的印象也很好,这种小事不可能推辞,临哥儿心想,说道:“正好我今天要去一趟。”

说到吴先生,谢韫之也是无意中才知道,对方竟是恭王能动用能人异士,双方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于是提醒长子:“吴先生和恭王可能关系匪浅,你有留意吗?”

这一点,临哥儿早就知道了。

他想了想,既然现在将军府已经和恭王帮在了一起,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蚂蚱,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瞒着爹了吧?

临哥儿坦白道:“是的,吴先生是恭王殿下的谋士,这是我和娘无意中发现的,只不过吴先生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谢韫之面露惊讶,皱眉,妻子和长子竟然瞒着这等重要的消息,淡淡道:“是拜师前知道的,还是拜师后知道的?”

临哥儿自然不会出卖许清宜,眼睛不眨地撒谎道:“拜师后知道的,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明朗,我和娘都觉得您不知情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与朝堂牵连的事,您落得个明知故犯。”

听了解释,谢韫之冷哼:“娘俩主意真大,这会儿舍得告诉我了?”

见爹生气了,临哥儿轻叹口气,不急不躁道:“您也别怪娘,当初孤立无援,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扛着,再不就是跟我商量,我总归是无条件支持的。”

谢韫之:“……”

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说得好像他不支持似的?

说到底,就是许清宜不敢把宝押在他身上,总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甚至娘几个抱团取暖不想要他了。

难以避免地,谢韫之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嫉妒临哥儿,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和许清宜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似乎深厚到他难以介入。

当然了,妒忌自己的长子很不应该,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幽幽道:“我没怪你们,只是觉得,你们以后可以更信任我一点,我也很可靠。”

“嗯,最近娘也这么说过。”临哥儿给爹的胸口插上一把刀,继而又给颗甜枣。

谢韫之关心则乱,竟是没注意到长子转移焦点的小把戏:“你娘这样说过吗?”

“是的,恭王妃登门拜访那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您当时就表明了态度,只是我不相信,娘就教训了我,说我不够信任您。”临哥儿看到爹由阴转晴的脸色,也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去上学去。

吴宅。

吴寂容有段时间没见临哥儿了,这还是知晓对方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面。

今天看了对方新作的文章,他微笑着赞叹道:“很好,最近文章进步显著,字也写得更有风骨了。”

“多谢老师指点。”临哥儿跪坐在茶几另一边,欠了欠身。

吴寂容放下学生的稿子,表情犹豫道:“临哥儿,你有没有对老师的身份好奇过,比如,我之前如何得知太子在查你?”

自己这位学生这么聪明,应该是有的吧?

老师递了梯子,临哥儿便顺着爬,点头道:“当然好奇过的,学生今晨才从父亲那里得知,您竟然是恭王殿下的门客。”

横竖老师又不会去找爹对质,就算去找爹对质,爹也会帮他们瞒过去。

“老师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毕竟当初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吴寂容笑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竟是恭王妃的外甥,许多话跟你说起来也就不见外了。”

“不怪老师。”临哥儿道。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吴寂容看着他:“事已至此,你姨夫肯定是要夺位的。”

临哥儿眼帘掀了掀,也看着老师。

“为了更好地支持殿下,老师建议你,夺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

吴寂容顿了一下,沉声道:“届时你明,你爹在暗,才能减轻陛下的疑心。”

当然时至今日,陛下对谢韫之这个情同半子的爱将,估计也不再全然信任了。

只因废太子才是皇帝的心头肉啊,他自己可以弃之,却不容许别人逼着他放弃。

君臣之间的间隙一旦产生,就不会再有愈合的可能了,从今往后裂痕只会越来越深。

所以临哥儿继续待在将军府,有害无益。

临哥儿陷入思考,如果是废太子事件之前和他说这件事,他心中可能会抵触,可是今非昔比,老师说得对,他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思维去考虑事情。

夺权是对的,他不能让娘的潜在敌人占着勇国公府的权利。

许亭筠敢动他一次就有第二次,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这个隐患的苗头从根子上掐灭。

“学生明白了。”临哥儿说道。

吴寂容看着学生平静的脸,饶有兴致,打探道:“你不会放不下养父养母吗?”

据他所知,临哥儿和养母的感情很深。

反倒是和勇国公府素无来往。

“谁说要放下?”临哥儿眉眼清冷地道:“我公开身份,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拿我原有的东西去交换。”

勇国公世子之位他要,而将军府也依然还是他的家。

一路走来,临哥儿相信,无论自己将来是姓谢还是姓陆,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将军府的关系。

“很好。”吴寂容面露欣赏,呵呵笑起来,看着临哥儿道:“你小小年纪就不受感情牵绊,是个走仕途的好苗子,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临哥儿笑而不语,他不是不受感情牵绊,只是珍贵的东西要藏在深处。

叫人看出来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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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师。”临哥儿想起来道:“我爹娘想补办婚宴,要挑个好日子,您可以帮忙挑一个吗?”

吴寂容立刻笑起来道:“可以啊,现在就看。”

临哥儿他爹娘那桩离奇的婚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竟然打算补办婚宴,看来谢将军夫妇的感情很好啊。

“多谢老师。”临哥儿道。

只见吴寂容一番掐算,然后给学生写了一个日子。

临哥儿又道了一声谢,随后起身告辞。

其实命理风水方面的知识,谢韫之这个大将军也有所涉猎,因为排兵布阵都用得上,只是挑成亲用的喜日子……他是真的不在行。

如今拿到临哥儿老师给挑的日子,也瞧不出哪里特别,不过相信对方就是了。

“爹,老师希望我认祖归宗,拿回勇国公府的继承权,您觉得如何?”临哥儿准备离开,但想起爹对他们娘俩的怨念,就有意地改变了有事只跟娘商量的习惯,也和爹说说。

谢韫之一听,就知道吴寂容的心思与布局了,对方显然是要拉临哥儿入局,当下便皱起眉头,因为临哥儿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掺和这些。

然而话到嘴边又及时醒悟过来,父母看孩子总是长不大的,自己不应该总被框在父亲这个角色去替临哥儿考虑问题。

这一点应该学习孩子们的娘,跟孩子们做朋友。

“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谢韫之看着临哥儿说道:“我当然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孩子,不过我相信,就算你认祖归宗,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而非想离开我和你娘,还有弟弟们。”

临哥儿:“……”

怪了,爹今天说话怎么一股子娘的风味呢?

让他险些都快忘了爹以前的样子。

但显然,现在的爹更可爱,让人尊敬的同时,少了以往的畏惧。

“您说的没错。”临哥儿点点头:“都是为了大局罢了,权宜之计,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留下很多隐患。”

“吴先生跟你说了?”若是谢韫之没感觉错,临哥儿以前应该是抗拒的。

临哥儿道:“是老师提起的,不过我自己也是这么想,因为我看现在的世子夫人不顺眼,她爱欺负娘。”

谢韫之:“……”

好吧,原来临哥儿夺权的动力这么单纯。

早上嫉妒儿子,现在有点嫉妒妻子呢,什么时候孩子们也能这样为他着想。

不多时,许清宜也知道了临哥儿的打算,从私人感情上出发,她倒真是舍不得临哥儿去当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长到她不说一个字,临哥儿都看得出来她的不舍。

“娘,又不是真的去他家吃饭睡觉,只是挂个名号。”临哥儿道,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娘的心目中这么重要,重要到娘的聪明劲儿都发挥不出来了:“两家就住在隔壁,我继续在将军府待着,他们还能不愿意吗?”

那倒也是,但凡临哥儿肯认祖归宗,勇国公夫妇就该乐疯了,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见娘的脸色缓过来了,临哥儿又道:“正好还可以把针对您的人挤下去,一举多得。”

这说的是许亭筠吧?许清宜好笑,看来临哥儿对许亭筠的怨念很大啊。

那当然了,还在平阳侯府就经常听说许亭筠欺负娘,现在又亲身体验被对方算计,算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大哥要去别人家了?”禛哥儿明显只听了自己想听的一部分,兴奋发言:“那我以后就是老大了吗?”

临哥儿不客气地敲了一下禛哥儿的头,无情地道:“做梦,你只能当老二。”

禛哥儿捂了捂脑袋,瞬间就老实了:“……”

通常这种情况,许清宜和谢韫之都是不管的,因为老二自己欠收拾。

金三宝是太子身边人这件事,竟然传出去了,现在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案情还有探讨的余地。

主要是疑点重重。

第一,为何这么快斩首金三宝?若是为了平息民愤,理由恐怕有点站不住脚。

第二,金三宝谋害陆世子夫妇的动机是什么?他一个无根之人,太子身边的奴才,和陆世子夫妇无冤无仇,说是他凶手未免太牵强。

第三:倒是太子与温氏二小姐有过一场轰动京城的拒亲事件,没准太子表面大度,实则记恨在心?

因此不少人认为,这个金三宝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这个其人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许清宜听了消息,立刻就想起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果然啊,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给太子扯的这块遮羞布,终究还是遮头不遮腚,自我安慰罢了。

若说现在还只是猜测,届时宣布太子被废,又还有多少人相信太子与陆襄夫妇案无关。

百姓‘谣传’凶手是太子的消息,也传到了宫里,皇帝很生气:“岂有此理!”

这些人竟敢妄议太子,胆子太大了。

可令皇帝无奈的是,案子的确是太子做的,他也没有底气拿百姓们如何,只能另想办法。

皇帝立刻召见了恭王和谢韫之。

也不是责骂他们,只是商量个办法,叹气道:“朕知道,金三宝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应该不是你们故意散播的,毕竟你们答应过朕的事,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谢韫之和恭王被皇帝审视着,两人面不改色,坦荡荡地道:“请陛下明察,此事确实与我等无关。”

半晌。

“好了,朕说了不是责怪你们。”皇帝顿了一下,面容严肃地道:“去查查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另外,压一压那些涉及皇家流言蜚语,成何体统?”

“是。”二人领命,告退。

其实,见过恭王和谢韫之后,皇帝便将他们排除掉,这两人的品行和诚信,他都是认可的,那么剩下能做成事的就只有肃王了,答案毫无疑问是肃王吧。

按理说,肃王的能力也不错,如今太子废了,选肃王登基也无不可,然而皇帝知道,这些年自己拿肃王当太子的磨刀石,肃王对自己早已深恶痛绝。

他又怎么能选一个痛恨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否则等他百年之后,史书还不定怎么写自己,更甚至,可能连皇陵都进不去。

皇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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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三宝的身份一同曝光的,还有谢将军长子和勇国公府的真实关系,人们听说,谢小案首其实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真的假的?”众人惊讶无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凝渊公子当年也是年少成名,以文采著称,若真是父子俩,倒也对得上。”有人分析道。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这跟金三宝替主顶罪一样玄乎,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假。”有人已经迷糊了。

“不是我说,这个节骨眼散播这种消息,有没有可能是转移焦点?”有人怀疑道。

“没准两个都是真的呢?反推一下,假如谢小案首真的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说话的人露出让大家意会的眼神。

“我倒是希望后者是真的,那样凝渊公子就有后了,虎父无犬子啊。”亲凝渊公子的人说道。

从谢将军手里抢孩子,想想就有些刺激。

临哥儿身世的消息,是许清宜趁乱放出去的,主要想试探一下人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如果反响是正面的,就等于为临哥儿认祖归宗做铺垫。

届时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但如果反响是负面的,就需要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了。

虽说凝渊公子死了十三年,可依然有很多人在精神上追随着这位超尘拔俗的大才子。

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好在,得知临哥儿可能是凝渊公子的遗腹子后,这群人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替凝渊公子感到开心。

因此,坊间充满让临哥儿认祖归宗的声音。

这条路铺得好啊,临哥儿想了一下就觉得很妙,到娘跟前询问说:“如果反响不好,您就会先辟个谣,然后再做其他打算是吗?”

许清宜点点头:“我预料到反响大概是好的,届时你就不是夺权,而是众望所归,也没有人会说你挤了陆启铭。”

站在道德制高点嘛,不给人落一丝口舌。

有时候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事,可人们往往就会同情弱者,觉得强者抢走了弱者的生存机会。

许清宜可不想让这样的局面发生,她要让临哥儿的回归,方方面面都毫无破绽。

“没错。”临哥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还要表示不忍相争,拒绝数次之后,最终才肯进陆家门。”

许清宜还能说什么呢?给了老大一个大拇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许亭筠已经和太子妃失去了联系,倒不是太子妃被禁足后无法联系外界,她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会许亭筠。

若非许亭筠这个扫把星,当初往太子府送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可能局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因此,太子妃怎能不记恨许亭筠?

同时兼幸灾乐祸,等着许亭筠成为下一个跌落泥潭的人,想想看,既然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就不可能放着勇国公府的爵位不要。

她原本可以提前告诉许亭筠,好叫对方趁早做准备。

可惜她没有。

直到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人尽皆知,许亭筠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夫妻俩都想错了,谢临不是勇国公的私生子。

是陆襄夫妇的孩子!

这个消息震惊了许亭筠夫妻俩,接着就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若是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尚且还能道一句出身低贱,名不正言不顺。

可一旦确定谢临是陆襄夫妇的孩子,那就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

“不可能。”陆启铭一脸不想接受,摇头喃喃:“我亲眼看到了大哥的尸体,他人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有个儿子,莫不是假的?”

许亭筠也希望是假的,可是陆襄死了不代表温二小姐当时没怀孕,若是正好怀着孕,一切就是有可能的。

她惨白着脸色咬牙切齿,怎么就生下来了呢?

要死就全家一起死了干净,竟还留下个孽种挡道。

“怎么办?我的世子之位是不是要被夺了?”陆启铭惶恐道,听外面那些推崇谢临的议论,听得他越来越害怕。

一大群拥护凝渊公子的人,都叫嚣着让谢临认祖归宗,继承爵位。

“不能被夺。”许亭筠冷道,看向儿子所在的里屋,压低声音:“夫君,我们不能让晟哥儿一无所有。”

陆启铭看着妻子:“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许亭筠抿了抿唇:“反正他们不能动晟哥儿的爵位,否则就等着鱼死网破好了。”

看样子妻子有了办法,陆启铭还想开口再问两句,许亭筠就吩咐道:“夫君且先稳住不要慌,我回娘家一趟。”

永安侯府。

外面闹得那么大,永安侯夫妻俩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婿谢韫之的养子,竟然会是勇国公的嫡孙。

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大女儿许亭筠是现任勇国公世子夫人,若是勇国公真打算认回流落在外的嫡孙,岂不意味着大女儿一家要退位让贤?

“这消息不能是真的吧?”永安侯夫人戚氏忧心忡忡,只希望消息是假的,否则大闺女怎么办?

晟哥儿怎么办?

“谣言还说凶手是太子呢。”永安侯知道妻子在想什么,随口安抚道:“最近满城风雨,人心浮躁,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谢临真的是勇国公府的孩子,人家在将军府待得好好的,也未必会认祖归宗。”

戚氏道:“怎么不会,那可是一个爵位!”

“是啊。”永安侯摸摸鼻子,欲言又止地道:“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爵位,既然人家是国公爷的嫡孙,继承爵位便理所当然。”

知道自己有个爵位可以继承,谁会放着爵位不要?

“侯爷?”戚氏闻言气得大声道:“可是亭筠是你的女儿,晟哥儿是你的外孙,没了爵位他们怎么办?”

永安侯被吼得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莫非我们一起去求国公爷,叫他别认孙子?”传出去不用做人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噎了一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没好气地道:“所以妾身才发愁啊,以后亭筠娘几个怎么办?”

“好了。”永安侯想了想说:“亲家公是个仁厚的人,我相信就算国公府要认回孙子,也不会亏待了女婿和女儿一家。”

至于爵位,那是没办法的事,他这个做爹还能如何?

也是没有办法的。

“您说的意思妾身都明白,就怕亭筠接受不了。”戚氏道,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许亭筠能接受,她自然不会在这里发牢骚。

“也是,亭筠那性子,你好生劝劝她吧。”永安侯说道,叹了口气。

戚氏点点头,说了句:“亭筠和清宜姐妹俩本来就不亲近,若是真认了临哥儿回去继承爵位,俩人只怕矛盾更大了。”

“夫人。”听到这里,永安侯忍不住提醒妻子:“这件事你可别掺和一脚,也别去为难清宜,她只是那孩子的养母,事关爵位,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数。”

戚氏面露难堪道:“侯爷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去为难清宜,清宜也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提醒。”永安侯颔首,不怪他担心,现在看来,妻子为了迁就大女儿的情绪,几乎是与二女儿割席了。

永安侯自然不赞成这样做的,可惜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如何,总不能和自己的妻子分开行动。

横竖二女儿现在过得好,也无需他们帮衬。

“夫人,侯爷,大小姐回来了。”夫妻二人说着话,丫鬟前来禀报。

永安侯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种预感,大女儿莫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

“来了也好,不过我眼下要去衙门了,你好好开导开导她。”永安侯吩咐妻子道。

“嗯。”戚氏心不在焉地点头,送永安侯出了房门,便转道去外院见许亭筠。

“怎么忽然来了?”戚氏扬起笑脸,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女:“最近过得如何,哥儿姐儿都还好吧?”

许亭筠却笑不出来,心事重重地看着戚氏,开门见山道:“娘,外面的消息您已经听到了吧?勇国公府,恐怕要变天了。”

戚氏的脸色白了一下,眼底流露着担忧,随后关心地问道:“确定了吗?那孩子真的是陆家的血脉?”

“九成九是。”许亭筠怨恨地道。

“那……国公爷是什么打算?”戚氏问。

许亭筠轻哼:“目前还不清楚,可据我所知,他们肯定是想把人认回来的,因为他们对晟哥儿的态度,已经开始怠慢了。”

戚氏皱着眉,这样的话,竟是不知怎么安慰长女才好。

“娘。”许亭筠忽然一把抓住戚氏的手臂,央求道:“这次您一定得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晟哥儿落魄,晟哥儿他不能失去爵位啊!”

“亭筠,你先冷静下来。”戚氏被长女吓了一跳,看着对方面露为难地道:“娘也想帮你啊,可是娘能怎么帮你?国公府又不是娘说了算。”

“不必去国公府。”许亭筠死死地盯着戚氏道:“您只需要去找清宜,叫她阻止谢临认祖归宗即可。”

闻言,戚氏瞪大眼睛,本能地摇摇头,刚才侯爷才提醒过她,叫她千万不能拿这件事去为难清宜。

现在长女却叫她去找清宜……

见状,许亭筠的脸色阴沉下来:“摇头是什么意思?娘,您别不是不肯帮这个忙吧?”

“亭筠,我……”戚氏欲言又止,脸色很难看,想拒绝又似乎畏惧着什么。

许亭筠冷笑一声,道:“若是晟哥儿的爵位没了,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所以您想清楚了再回答,帮,还是不帮!”

“……”戚氏听见这个威胁,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难以抉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许亭筠步步逼紧,看起来歇斯底里:“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您办事,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您的罪就赎完了,我亲娘那件事,我再也不怪您!”

提起那件事,戚氏心惊肉跳地捂住胸口,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您放心,这里没有人,我都支开了。”许亭筠道,这次就是抱着和戚氏谈判的心思来的。

闻言,戚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嘴角带着苦笑,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许亭筠果然拿这件事威胁自己。

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母慈子孝关系,不过是表面罢了,真正有事,对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撕破脸皮。

可这一刻,戚氏还是忍不住伤心了,毕竟她无微不至地拉扯大许亭筠,难过地质问:“亭筠,我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要风就要风,要雨就要雨,你说不喜欢清宜,清宜就低微到了尘埃里,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许亭筠面无表情,冷看着戚氏对自己指责,嗤笑:“可是您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女儿,也不是您喜欢我,一切都只是因为您活该,您做错了事啊。”

戚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若是我娘没有被你逼死,我需要你这个恶毒的姨母来对我好吗?”许亭筠咄咄逼人道:“你的亲生女儿低微到尘埃里,是我的错吗?不,是你为了自己的罪孽才牺牲了她,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戚氏气急攻心想反驳,又无奈地闭上嘴,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许亭筠的指责,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对方说的没错,是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才牺牲了许清宜。

刚开始的时候,作为母亲她会很内疚,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这样做实在太不应该。

可是她没办法,若是她身败名裂,膝下儿女们的下场说不定会更惨。

因此后来,戚氏就学会了麻痹自己,暗示自己,是许清宜不讨喜,所以她才偏心长女。

一晃眼多年过去,本来大家都过得好好的,眼下却偏偏出了这种事。

“娘,老太太只是不管事了,可还没死呢。”许亭筠又下一剂猛药:“若是让老太太知道您的所作所为,呵,您的好日子到头了不说,戚家的名声也会被您连累吧?”

“亭筠,你闭嘴!”戚氏愤怒不已,用痛心的目光看着许亭筠,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坏到这种地步。

而许亭筠毫不在乎,自从知道真相后,她从来就没有拿戚氏当娘看待:“最后一次,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戚氏失魂落魄地沉默下来,她知道,许亭筠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如果自己不肯答应,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可以答应你去试一下。”戚氏闭了闭眼,道:“可是清宜不一定会听我的,如果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不听?那就以死相逼啊,她总不想背上逼死母亲的骂名。”许亭筠轻飘飘地道。

戚氏满脸怒容,随即又压了下去,只剩下颓然和恍惚,不怪许亭筠,只怪她自己做的孽。

“你现在也是想逼死我。”戚氏喃喃道。

“您现在可还不能畏罪自杀。”许亭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否则我依然会将您的罪状公之于众,让世人看看你的罪孽。”

又道:“横竖都是死,您死在您的亲生女儿府上可有用多了,至少保全了自己和戚家的名声。”

听到这里,戚氏的手指都在颤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

“好说歹说,您应该都听进去了。”许亭筠道:“那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别让我等太久。”

她起身走了,戚氏瘫坐在原地,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将军府,听说裴彻和寇明珠来了,许清宜惊讶,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刚成亲的小两口就出来串门来了?

仔细一算,还真过去了好几天,昨天应该是回门。

许清宜也没把他们当外人,穿着简单的常服就出去接见。

寇明珠倒是盛装打扮,瞧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婚后的生活过得很舒心,滋润着呢。

“谢夫人。”寇明珠被许清宜打量得都害羞了。

“哎呀,明珠瞧着又更漂亮了。”许清宜看看她,又看看裴彻,打趣地道:“看来裴副将是个会体贴人的啊。”

这下两口子都羞涩了。

“嫂夫人。”裴彻行了礼,刚成了亲带新婚妻子出门,眼角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时不时就要看两眼寇明珠。

“你们将军也在家,你去找他吧。”许清宜也是成过亲的人,十分理解裴彻的心情,不过还是打发道:“我和明珠说几句体己话。”

“好。”裴彻忙道。

他走后,许清宜看着寇明珠问:“成亲几天了,和裴彻相处得还可以吧?”

寇明珠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裴郎很好,还要多谢您帮忙促成了这门亲事。”

许清宜秒懂,想来这姑娘是很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手:“你喜欢就好,自己的男人嘛,只有咱们女人自己才知道好赖,至于旁人怎么说不打紧。”

“嗯。”寇明珠笑道。

没错,是有亲戚背地里笑话她,千挑万选选了个瞎子,她听到时气得不行,恨不得撕烂那人的嘴。

现在听了谢夫人的话,心里特别舒畅,要是所有人都有谢夫人这份见识就好了。

“裴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吧?”许清宜站在寇明珠的立场上问,而不是一上来就说裴夫人的好话。

寇明珠道:“嗯,婆婆很好,小姑子和小叔子也很好。”

都说卖猪看圈,成亲之前,不少亲戚轮番来劝她别低嫁,否则就算男人是个好的,他家里人却未必明事理。

说没有担心过是假的,不过寇明珠现在很庆幸,自己还是坚持了想法,选择了和裴彻成亲。

“是啊。”许清宜欣慰地笑笑:“只要男人好,他的家人你也处得来,后院自己一把抓,其实这样的日子最好了。”

这说的不就是谢夫人本人吗?

寇明珠捣蒜似的点头,嘴甜道:“向您学习。”

接下来又聊了些别的,然后许清宜留他们用饭,不过被拒绝了。

寇明珠道:“家里好像要来客人,不如我们下回再来吧?”

“这样啊,那就不留你们了,下回吧。”许清宜道。

刚送走寇明珠和裴彻夫妻俩,门房又有人来通报,永安侯夫人来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清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哪里是亲娘来了,这分明是麻烦来了。

“请进来。”她吩咐道。

戚氏第一次登将军府的门,四处打量,不愧是皇城脚下的宅子,气势恢宏,园林辽阔,人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同。

与隔壁的勇国公府一做对比,将军府竟还出色几分。

戚氏亲眼所见才知道,二女儿如今是真的过得很好,超出了她的想象。

来时的负罪感,不知不觉就减轻了。

既然二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又何必去争勇国公府的爵位,害得她和许亭筠都不得安宁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住,如果她不这样想,她就找不到理由来逼许清宜就范。

“永安侯夫人,您这边请。”丫鬟知道这是主母的娘,都十分殷勤客气。

到了会客堂上,戚氏心不在焉地就坐喝茶,等着许清宜过来。

距离上回母女见面,已经过去了小几个月,许清宜见到戚氏后,带上得体的笑容:“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叫我准备准备。”

戚氏看到被众星捧月,即便穿着简单素净,也满身贵气端庄的二女儿,神情不禁有些恍惚,随后扬起笑道:“也是心血来潮,娘下次会注意的。”

二女儿过得这么好,她的负罪感稍微又减轻了一些。

“哦,娘心血来潮登门看望我,不知所为何事?”许清宜直接道,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兜圈子,演戏也是很累的。

如果不是为了名声,她又何必维持这份面子情。

自己也是三个孩子的娘,最讨厌一碗水端不平的了。

伤了孩子的心,自己的心不会痛吗?

“是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先屏退左右吧。”戚氏道,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留意到许清宜的冷淡。

这时,许清宜多少已经猜到了戚氏的来意,想了想便屏退左右:“好了,您说吧。”

戚氏眼神复杂地看了二女儿一眼,说道:“娘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家长子临哥儿是勇国公的嫡孙,这件事是真的吗?”

许清宜点头:“是真的。”

“这样。”戚氏顿了一下,追问:“既然是真的,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你会让临哥儿认祖归宗吗?”

“会。”许清宜答道。

“……”戚氏噎了一下,没想到许清宜这么爽快,讪讪道:“这么优秀的儿子,你竟然舍得?”

“是啊,就在隔壁,有什么舍不得?”许清宜笑道:“跟孩子的前程比起来,我这点舍不得算什么?那可是一个爵位。”

戚氏脱口而出:“可你姐姐怎么办?”

闻言,许清宜就对戚氏的来意一点都不怀疑了,收起笑容道:“什么怎么办,您这话说的,好像临哥儿抢走了她的爵位似的,可是这个爵位本来就是属于临哥儿,论出身,临哥儿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论实力,临哥儿更是甩了陆启铭几条街,您就算担心大姐的未来,也不该到我跟前来说这话。”

戚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她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她被逼无奈,只能委屈许清宜了。

“清宜,娘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戚氏哀求地道:“可是你姐姐性情极端,她太看重这个爵位了,就当娘求你。”说着,她跪了下来:“你不要和你姐姐争这个爵位好不好?就这一回,你帮帮娘,娘以后都不再烦你!”

许清宜也是没想到,戚氏竟然会下跪,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母女情深。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替原主许二小姐感到不值,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凭什么?

“您别这样,这样折我的寿。”许清宜站起来走到一边:“看来您为了大姐连脸都不要了,那不如我去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请过来,您亲自跟他们说说您的意见?”

戚氏臊红了脸,同时心中翻江倒海,如今自己这般跪下来哀求,而二女儿竟然一点儿怜惜都没有,就这么恨她吗?

“清宜,娘对不住您,但娘是有苦衷的啊。”戚氏哭道,簇簇落泪,看起来确实背负着很大的苦衷。

可是许清宜淡淡道:“您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将牺牲转嫁到我头上,我凭什么为了您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哑口无言了片刻,继而豁出去说道:“因为我是你娘,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就当还我的生恩养恩,就这一次,清宜,我求求你!”

看着戚氏咚咚磕头,许清宜皱眉,这叫什么事啊,就没见过这么离谱自私的娘,许二小姐当了她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您磕破头也没用,还是快起来吧。”许清宜寻思着,叫人进来架起戚氏,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清宜,怎么了?”这时,谢韫之的声音传来,许清宜和戚氏齐齐看去,只见对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你怎么来了?”许清宜问道,想想现在的情景,尴尬地看着丈夫,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说你和岳母发生了争执,我就来了。”谢韫之回答完妻子的话,皱眉看着地上的戚氏道:“岳母跪在地上,这是要做什么?”

“……”戚氏活了一把年纪,被女婿看见丑态很丢面子,可是她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索性不理会谢韫之,继续对许清宜说道:“清宜!这是娘唯一的活路,你要是不肯答应,娘唯有在这里撞柱而死了!”

许清宜:“……”好家伙,一百句脏话在她的嘴里蠢蠢欲动,可惜她的素质让她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谢韫之走到妻子身边,那护人的架势,好像担心戚氏会往这儿撞似的。

许清宜无奈看了谢韫之一眼,跟对方托出:“娘希望我阻止临哥儿认祖归宗,别跟大姐的丈夫抢爵位,不答应就要死给我看。”

竟有这么无耻的人?谢韫之重重皱眉,对戚氏不客气地道:“好一个以死相逼,我谢韫之还真不怕,大不了给您出一笔丰厚的丧葬费!”

戚氏闻言气急,女儿和女婿竟然没有一个吃她这套的,这不禁让她恼羞成怒,觉得撞死在这里算了。

横竖人人都在逼迫她!

“好好好,没人心疼我这条贱命,都逼我去死是吧?”戚氏忽然爬起来,照着一根石柱上撞了过去。

许清宜和谢韫之都吃了一惊,随后谢韫之立刻道:“快来人,摁住永安侯夫人,去请陈大夫来!”

戚氏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脑袋都撞得嗡嗡直响,可是用手一摸,也仅仅是撞破了一点额头而已。

然后很快就被丫鬟和嬷嬷摁住了。

随后陈大夫也快速到了现场。

“给永安侯夫人包扎一下。”谢韫之冷冷地吩咐道:“然后护送她回永安侯府,要死也死在永安侯府,别弄脏了将军府。”

“是,谢将军。”陈大夫道。

谢韫之吩咐完,回头关心地看着许清宜:“夫人,吓到了吗?”

许清宜摇摇头,那倒没有,那戚氏撞柱血都没流,看样子只是破了点皮,哪那么容易吓到:“没事。”

“你的脸色白白的,受惊了。”谢韫之不信,也不管现场还有人,立刻将夫人拥进怀里安抚。

那永安侯夫人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谢韫之知道对方偏心,但不知道偏成这样。

可以想象,夫人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越想越心疼。

许清宜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有一点脸色不好吧,主要是气的!

这个戚氏实在是太可气了,什么苦衷也不能这么为难自己的女儿吧?

若是逼死母亲的话传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我不是受惊,我是受气。”许清宜呼吸了一口自家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是好气,想了想道:“走,我们一起送娘回永安侯府,和爹好好说道说道,看看爹是不是也要来个以死相逼。”

戚氏来她府上闹,永安侯应该是不知情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告知永安侯,让这件事停止发酵。

以后就算戚氏真的死了,也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伤得很轻,刚缓过来就听说女儿和女婿要送自己回永安侯府,找侯爷要说法,吓得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清宜,你们不必送我回永安侯府,刚才是娘一时冲动,娘错了,这事不能和你们爹说!”

死是死不成的了,比想象中要难,戚氏试了一次就不敢再试第二次了,眼下主要是息事宁人。

“娘也不求你放弃爵位了,娘现在就这么个要求,你难道连这个也不肯答应吧?”戚氏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仿佛只要许清宜和谢韫之敢去永安侯府揭她的老底,就是十恶不赦,想要她的老命。

许清宜哪里是想要戚氏的老命,她只是不想以后继续被威胁罢了,看样子,戚氏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的手里?

以前她确实没兴趣知道,因为跟自己无关,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许亭筠会拿捏戚氏来搞自己,她就要把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才行。

“娘,您在我府上寻死这么大一件事,我如何敢瞒着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和韫之都承担不起。”许清宜有理有据,不容拒绝地道:“走吧,到了爹面前,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相信爹会为您做主,而不是可着我这个女儿折腾。”

“没错。”谢韫之附和道。

戚氏老脸臊红,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但今天无疑是她有生以来最没面子的一天,不禁又羞又怒:“清宜!你一定要这样作贱娘吗?!”

“可笑。”这次还未等许清宜开口,谢韫之便冷声道:“难道不是您先作践清宜?在将军府寻死觅活,您把清宜当女儿了吗?”

见是女婿开的口,戚氏噎了一下,继而无视对方。

“清宜,娘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戚氏声泪俱下地央求道:“看在你两个弟弟的份上,你就保全了娘的脸面吧,啊?不然娘以后如何教导他们?”

她利弊看得越清楚,许清宜就越生气,咬着后牙槽道:“敢情您什么利弊都清楚,却还是选择用命逼迫我就范,既然如此,您就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吧。”

戚氏咽了咽口水,还想说什么,就被许清宜打断:“我是您千般衡量过后选出来为难的对象,不仅是今天,从始至终都是,所以永安侯夫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母女情分?”

什么意思?

戚氏知道自己不好,愧对二女儿良多,可母女终究是母女不是吗……

“清宜,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不值当。”谢韫之见妻子气急,连忙温柔地搂着顺顺背。

许清宜主要是替原来的许二小姐感到愤怒。

“母慈方才子孝,既然她对你没有真心,这娘家不要也罢,横竖你也不缺这一门亲戚。”谢韫之搂着妻子的肩膀,冷淡地瞥了一眼永安侯夫人。

这下戚氏慌了,听女婿这个口吻,难道要撺掇女儿跟自己断亲不成?

“嗯,我有你和孩子们就够了。”许清宜消了消气,连忙回应一下积极帮腔的谢韫之。

虽说她自己也能处理这件事,不过有人在身边鼎力相助的感觉,特别窝心。

“清宜,你不要这样对娘……”戚氏闻言,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戏,忽然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许清宜倾向于是假的,庆幸道:“晕得好啊,来人,直接将永安侯夫人抬上马车。”

戚氏:“……”

永安侯府。

一来二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永安侯也从衙门回到了府邸,发现夫人不在,便问府里的人:“今天夫人和大小姐聊得怎么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人回道:“回禀侯爷,夫人和大小姐屏退了下人,奴婢也不知道。”

母女俩的私房话不想被人听见,倒也合情合理,永安侯正想询问夫人的去处,便听得一声禀报:“侯爷,二小姐和二姑爷,送夫人回来了。”

永安侯一怔,夫人去了二女儿府上?

单独来看没什么,可问题是,夫人刚见完大女儿又去见的二女儿,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永安侯匆匆忙出去,只见夫人头上包扎着一圈白纱布,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提药箱的大夫。

“怎么回事?”

再往后一看,二姑爷正在扶二女儿下马车,夫妻俩抬头见到他,都没有太好的脸色,只能勉强算平和:“爹。”“岳父。”

“嗯。”永安侯看看担架上的戚氏,赶紧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清宜你娘怎么了?”

“家丑不可外扬,岳父,还是进去再说吧。”谢韫之道,握住许清宜的手掌不曾松开,只因他觉得夫人太委屈了,无比怜惜。

永安侯闻言,心里顿时沉了沉,看来自己猜对了,夫人真是……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啊。

莫不是为了爵位去为难二女儿了?

想到这里,连带着他在女婿面前也臊得慌,女婿两口子不会以为是他的意思吧?

永安侯满嘴苦涩,毕竟他早上就吩咐过妻子,千万不许去将军府为难二女儿,结果妻子就是不听。

进了屋里,屏退下人,由谢韫之开口,将戚氏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一一说清楚,淡声道:“好在人没事,只是撞破了一点皮外伤。”

“她。”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永安侯听得火气上涌:“岂有此理!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妻子太糊涂了,做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席话若非谢韫之亲口所说,永安侯都不愿相信是真的。

“这次好险只是破了皮,若是下次真殒了命,将军府可就有理说不清了。”谢韫之冷冷地道:“这样的亲家,我怕是不敢再要。”

永安侯脸色变了变,忙解释:“女婿听我说,这绝不是我们永安侯府的意思,完全是你岳母自己发疯。”说到这里,怒了起来:“我早上去衙门之前还警告过她,叫她别去将军府为难清宜,没想到她竟左耳进右耳出。”

也就是对方现在昏迷不醒,否则永安侯必定给对方扇两巴掌,将那个糊涂的婆娘扇醒。

真的太可气了。

怎能用命去逼迫自己的女儿?

作为枕边人的永安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是这么疯癫的人。

“爹。”一直不曾说话的许清宜,开口问道:“我是真的想不通,娘为何要这样为难我?难道大姐是她的女儿,我就不是她亲生的吗?”

“你当然是。”永安侯府歉疚地看着二女儿,虽然孽都是妻子做的,但他这个爹也有很大的责任,羞愧地道:“你是我看着从产房抱出来的,这点不必怀疑。”

“既然是亲生的,那娘为什么只对大姐好?”许清宜真是奇了。

这个永安侯倒是知道:“因为你大姐性子极端,从小就见不得你娘对你好,否则就又哭又闹还自残,你娘为了息事宁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忽视二女儿的习惯。

如今说出来,永安侯也觉得很羞愧,特别是面对二女婿那面沉如水的表情,愧疚达到了顶峰。

“仅仅是这样?我看应该还有什么内情吧?”许清宜看着永安侯,莫非永安侯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内情,你大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当年怀来得很不容易。”永安侯摇摇头回忆道:“应该是你娘嫁进来的第四年才怀上的,她格外看重,因此还特地回了气候较好的娘家安胎。”

回娘家安胎?许清宜和谢韫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根据他们夫妻二人的猜测,这戚氏应该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亭筠手里吧。

否则只是正常偏心的话,很难做到以命相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查也不难,戚氏的娘家在东州,出了京城往北走三四天即可。

谢韫之手底下大把可用之人,随便指派两名轻骑过去就可以了。

至于眼下,戚氏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横竖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要做什么了断,还得等着查到真相再说。

“岳父。”想清楚后,谢韫之道:“岳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生气,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当然,肯定不会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永安侯连忙保证,眼下老脸仍然是臊得慌。

就算女婿不提,他回头也会狠狠地说妻子一顿。

多说无益,许清宜和谢韫之双双告辞,出了门便开始商量:“派人去东州看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谢韫之温柔地看了一眼妻子道。

“今天谢谢你,为我忙前忙后。”许清宜由衷地说。

谢韫之已经很久没有从妻子嘴里听见‘谢谢’二字了,俊逸无双的脸庞,立刻板了起来,十分不高兴:“不是说好不说谢谢吗?”

夫妻一体,哪来那么多谢?

是是是,许清宜想起来了,连忙抱住谢韫之的胳膊,歉意道:“看我这张嘴,该罚。”

顷刻间,谢韫之便看向夫人的嘴,一扫不快地笑起来道:“是该罚,待回去之后,罚你亲我许多遍。”

许清宜拧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然而……没能拧动。

这个人的肌肉太结实了,而且故意绷她的手,欺负人!

“嗤。”夫人的发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惹来谢韫之一声嘲笑。

回去后,谢韫之尾随夫人回后院待了片刻,惩罚了对方今天说错话的嘴,这才整理衣襟,出去办正事。

永安侯府后院,许清宜的两个弟弟听说母亲晕倒了,连忙来到母亲床前看望。

这时戚氏已经醒了。

两个儿子在她床边关心道:“娘,您不是去找二姐吗?怎么受伤了?”

“二姐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连娘都照顾不好。”其中一个儿子道。

刚送走女儿和女婿的永安侯大步走进来,冷冷看着刚才说话的儿子道:“是谁整天在你们面前说你们二姐的坏话?还笨手笨脚,你们两个倒是不笨,怎么不去考个秀才回来给我看看?”

他都不奢望案首,只要秀才就行。

可惜家里这两个不孝子,连秀才都考不中,也别拿年纪小说事,不行就是不行。

谢临也年纪小,怎么人家就考中了案首?

“爹。”两个儿子被吓了一跳,不明白爹冲他们发火做什么?

他们最近没惹爹吧,而且说二姐笨手笨脚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也经常说啊。

“是你们娘说的吧?”永安侯冷哼一声,猜到了,看着躺在床上闭眼装晕的妻子:“戚氏,你是不是觉得贬低清宜,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作贱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是这种人?”

“侯爷。”戚氏不敢再装下去了,坐起来,哀求看向显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永安侯:“你让孩子们出去再说吧,算妾身求你了。”

若是旁的事,永安侯肯定会选择保全戚氏的颜面,可今天他实在太生气,而且两个儿子眼看着也被教歪了,不妨留下一起教训,愠怒地道:“你知道在孩子面前要脸,却敢到清宜府上寻死觅活地闹,怎么,在女婿面前丢人就不算丢人了?”

再说了,勇国公府的爵位,什么时候轮到许清宜做主了?

这是双重为难。

永安侯怒视着戚氏道:“我看你不是自己想寻死,你是想逼清宜死,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拿什么去给你保爵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戚氏被骂得狗血淋头,无话可说,侯爷说的她都懂,可她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又能怎么办?

“戚氏,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永安侯气道。

“够了!”戚氏原本默默忍受,闻言忽然发疯似的指着永安侯:“我是对不起清宜,但我对得起你,对得起你许家!若不是你们母子俩逼迫我,我何至于此?”

“什么?”永安侯被指责得一脸茫然,心中也来气:“你说什么,我何时逼迫过你?”

戚氏便哭着不出声了,只留下气闷的永安侯和两个面面相觑的儿子。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

“哼。”永安侯轻哼,也不帮着妻子隐瞒:“你娘为了你大姐夫的爵位,上门求你二姐周旋,你二姐不答应就撞柱相逼。”

两个儿子面露惊讶,所以娘头上的伤口,其实是自己撞的?

他们都这么大了,廉耻心还是有的,立刻不赞同地看着娘道:“娘,您……怎么能这样呢?”

“听见没,孩子都知道这样没脸,你却不知道?”永安侯现在担心的是,二女儿一家已经被妻子得罪透了,以后这门亲戚也走不通了。

被全家轮番数落,戚氏只是默默流泪。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她有办法吗?

现在戚氏只希望这件事就此落幕,别再徒生事端,而大女儿那边,她只能借由头上的伤卖卖凄惨,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

另一边,许亭筠收到戚氏的帖子,以为戚氏成功了,便满心欢喜地上门。

发现对方头部有包扎,想必是受了伤,许亭筠假惺惺地道:“辛苦您了,您这么努力为晟哥儿的爵位奔忙,我和晟哥儿将来都会记您的好。”

戚氏闻言,只觉得心凉彻骨,现在看许亭筠哪里还有疼爱,只有恐惧,央求道:“亭筠,我尽力了,你妹妹她不肯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没有成功?得知戚氏失败了,许亭筠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恶毒地道:“尽力?你一没保住晟哥儿的爵位,二没死在许清宜府上,哪里算尽力了?”

“……”戚氏面露绝望,张了张嘴,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许亭筠身后:“侯爷。”

许亭筠脸色一变,转过身来,讷讷地喊了声:“爹。”

啪地一声,永安侯的巴掌重重落在许亭筠的脸上,他怒不可遏地道:“竟然是你?是你撺掇你娘去为难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刚才,永安侯听说长女来了,便想和长女谈谈,让这件事别再继续恶化,最好是能给将军府道个歉。

可没想到刚走进来,就听见长女这番恶毒的话,气得他火冒三丈。

许亭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身为女儿,她不敢对永安侯怎么样,只能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戚氏。

“侯爷,你别打亭筠,不是亭筠的错!”戚氏哭喊着,连爬带滚地从床上下来,挡在许亭筠面前:“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做的孽。”

“你,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永安侯气坏了,如妻子所愿,他给了对方一巴掌。

然后怒瞪着许亭筠,满脸失望地道:“你眼中只有爵位,只有利益,为了这些逼迫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你还是个人吗?许亭筠,你不配为人,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出永安侯府!”

“侯爷!”戚氏生怕许亭筠说出实情,连忙阻止永安侯继续说下去。

永安侯气急地看着戚氏:“闭嘴!你敢再说一句,我休了你!”

一下子,室内都安静了,静得窗外的风吹树叶声清晰可闻,衬托得室内的气氛越发紧张。

戚氏不敢置信地看着永安侯,却见永安侯满面怒容,不像在说假话。

一旁的许亭筠冷眼旁观,脑子里飞快地算计,若是现在说出实情,戚氏这颗棋子就没用了,倒不如先留着,以后自己和晟哥儿兴许还能用得上。

“好,我走。”许亭筠临走时,冷冷看了戚氏一眼,仿佛在提醒对方,别忘了你欠我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日下朝后,恭王在宫门口叫住勇国公:“亲家公。”

本来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这样喊的,不过他当前代表的是温家,这样喊也无不妥。

勇国公一愣,然后就呵呵地笑了,自从十三年前那个噩耗后,两家便成了仇人,已经许久不曾来往。

想来凶手找到后,因为临哥儿的关系,恭王府的态度也软化了。

“恭王殿下。”勇国公连忙行了礼。

“不必多礼。”恭王温和地道:“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哎。”勇国公忙点头。

众臣看见他们走在一块也不奇怪,最近陆襄夫妇案的事轰动京城,听说还有个遗腹子,看来两家是要和好了。

茶楼雅间。

“亲家公,关于临哥儿,不知贵府有什么打算?”恭王开门见山地问。

提到临哥儿,勇国公满眼慈爱和笑意地道:“当然是希望他认祖归宗了。”迟疑了一下:“只是那孩子似乎不愿意离开将军府,我和他祖母也不好勉强。”

现在临哥儿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心头肉,千般珍惜万般疼爱,对方不愿意的事,他们是半点都不敢勉强。

恭王点点头,勇国公单纯站在亲人的角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可是局势所迫,他提醒道:“事已至此,且不管临哥儿肯不肯认祖归宗,他已经是贵府现任世子的眼中钉了,希望亲家公慎重。”

闻言,勇国公表情凝重,是啊,这个道理他懂,且不管临哥儿肯不肯认祖归宗,世子之位也不能再叫陆启铭占着。

若是叫陆启铭占着,等于给临哥儿这个嫡子嫡孙留了个后患。

“是,多谢恭王殿下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勇国公想通了忙道。

“亲家公客气了。”恭王喜欢拎得清的人,笑着又提醒了一句:“对了,我看临哥儿那孩子也许并不是不愿意认祖归宗,他只是性子内敛罢了,你们诚心多和他交流,相信他的态度会有所软化的。”

“是。”勇国公若有所思。

恭王殿下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难道是临哥儿通过对方,给自己传递消息?

毕竟临哥儿肯定不会亲口跟他说,叫他尽快废了陆启铭的。

大孙子的心思太难猜了。

可是勇国公心甘情愿,当务之急,是先废黜陆启铭的世子之位。

勇国公夫妻俩都是性情敦厚之人,做事都留一线,因此尽管瞧不上陆启铭这个五毒俱全的儿子,但到底是亲生的,也没有想过要让对方如何,只想着给笔钱,让对方和姨娘一起到外地生活,眼不见为净。

至于废世子的理由,品行不端即可。

从永安侯府回来的许亭筠,尚且不知道公婆的打算,只知道陆启铭的世子之位摇摇欲坠,她时刻心急如焚,心里更是想着,难道只有谢临死了,才能保住爵位吗?

可是谢临被保护得那么好,想要杀死对方谈何容易。

许亭筠想到这里,一边怨恨戚氏没用,一遍诅咒谢临或者勇国公快点死了才好。

临哥儿有自己获取消息的途径,府里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日前戚氏在府里撞柱一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又是为了爵位。

可惜这个爵位他势在必得。

“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告诉我?”临哥儿还以为事情与自己有关,娘会告诉自己,结果左等右等也没人跟他说,索性他就自己开口。

“你知道了?”许清宜想想也是,临哥儿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歉意笑着道:“毕竟是有些晦气的事,而且我也不想你有心理负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底是因为爵位才生的事端,万一因为这事,让临哥儿心里产生了内疚感就不好了。

说白了,戚氏死不死跟临哥儿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无妄之灾。

确实晦气,临哥儿替娘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怎么会有戚氏这样的母亲,他关心道:“您受惊了,不是所有母亲都是好母亲,您别往心里去。”

许清宜一阵惊讶,临哥儿竟然会安慰人了,少见啊少见,她惊讶之余受宠若惊地笑笑:“好,娘知道了,因为早就不把她当母亲看了,所以也没那么难受。”

如果是原主遭遇这种事,估计就有得难受了。

“嗯。”临哥儿道,低垂的眼眸里蕴藏着冷意。

既然说开了,许清宜干脆就把他们夫妻俩的怀疑,以及计划也和长子交代了一通,说道:“你爹的人办事效率高,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不弄个清楚,我和你爹心里也不踏实。”

“嗯。”临哥儿回神,又应了一声。

果真是许亭筠在背后捣鬼,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本就不好,眼下更是万分厌恶。

若是光明正大地用实力争夺爵位,他还能高看对方一眼,然而使这种下三滥诛心的手段,便不值得他尊重。

之后,临哥儿陪着许清宜闲聊了片刻家常,便起身告辞。

出了院门,他边走边吩咐道:“阿白,去查一查陆启铭的行踪。”

“是。”阿白应声。

有种预感,主子要有什么动作了。

近日,陆启铭因为爵位的事而心情糟糕,几乎日日在画舫上借酒消愁。

忽然看见有人闯进来,他迷迷瞪瞪地问:“你谁?”

对方长得俊秀清冷,眉目如画,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来到他面前冷声问:“陆启铭?”

“对,就是小爷。”陆启铭愣了一下,努力睁开眼睛,打着酒嗝问:“你,你是谁?”

看着有几分眼熟,自然,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临哥儿。

确认过陆启铭的身份,临哥儿的神情更冷了,揪起对方的衣领,一记拳头打了过去。

这是他替娘打的。

随后继续揪着陆启铭:“我是谁?我是谢临,你有本事用实力和我争爵位,让你妻子在背后捣鬼算什么男人?”

举起拳头又是一记,冷道:“你这个废物,你不会以为靠你妻子耍手段威逼我娘,就能保住爵位吧?”

干净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你!”陆启铭挨了两记拳头,又听得一句废物,酒顷刻间醒了,怒视着临哥儿吼道:“我杀了你!”

他倒是想反抗,可惜喝酒太多,身子亏虚,才挣扎了两下就被临哥儿摁住,提膝往腹部上撞了一下,趁着他弯腰痛呼时,在他耳边嘲笑道:“你杀了谁,陆启铭你个废物,你杀得了谁,庶子就是庶子,只要我不死,你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我杀了你,谢临,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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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就恨不得临哥儿死,眼下将想象付诸行动。

临哥儿见差不多了,手松了劲儿,在持续的拉扯中,任由陆启铭一步步将自己推到窗边。

“你去死!”陆启铭被愤怒迷了心,不假思索,一把将临哥儿推出窗口。

清瘦的临哥儿像只纸鹞,从窗口跌了出去,初夏的衣裳很轻薄,被江风吹得像朵盛开的花。

“啊——有人落水了!”画舫上的丫鬟尖叫道。

就在刚才,她们亲眼目睹了陆启铭杀人的全过程。

站在窗边的陆启铭被江风一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陆启铭冷汗淋漓。

不,他刚才喝了酒,那是被激怒的,不算数!

水里,阿白赶紧游到主子身边,将主子捞上岸,心脏怦怦直跳地想,一会儿将军和夫人来了可千万千万别骂他啊。

这可不是他阿白出的馊主意。

就刚刚主子计划这个主意时,他极力反对,可惜没用。

“咳咳。”临哥儿会水,但他故意呛了两口水,上岸后看起来脸色苍白,形容怪可怜的。

很快,陆启铭谋害侄子一事,便在京城不胫而走,无数老百姓们都亲眼看见了,说得有鼻子有眼。

临哥儿装够了,回到马车上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和阿白说:“回府,放出消息,说我落水病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算计陆启铭时的临哥儿,干脆利落,回到府里时的临哥儿,反倒是破天荒地不敢迈步。

回头犹豫地问阿白道:“阿白,你说,我应该主动向娘坦白好,还是等着娘自己发现好?”

阿白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主动坦白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坦白从宽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主子主动坦白他就不用挨骂了,不然肯定会被臭骂一顿吧。

“行。”考虑了一下,临哥儿道:“我先回院子里躺着,你去通知娘。”免得一会儿勇国公夫妇闻讯而来,他还好端端地站着。

阿白:“……”哎!

不过阿白也是个聪明的,只跟许清宜说主子落了一回水,眼下回了院子里休息,让他过来知会一声。

“这么不小心?”听见落水,许清宜嚯地站起来,自然以为是个意外了,就没多问,边走边急忙吩咐道:“这天儿说冷不热,江水还是冰冰凉的,快去熬姜汤和热水来。”

“哎,热水厨房就有,奴婢马上去安排。”苏叶快步离开。

许清宜疾步来到澹怀院,走进长子的屋里,只见对方衣着倒是干爽的,只是一头黑发全湿了,眼下正自己拿着毛巾擦拭呢。

“娘?”瘦瘦的脸抬起来,瞧着还真有点苍白。

“怎么掉水里了,这么不小心?”许清宜满脸的担心,过来接过对方手里的毛巾,赶紧三两下帮着拧干水。

古代一场风寒能要人命,她的心肝儿能不颤吗?

“柳儿,支个炭炉,给少爷晾头发,快。”

“是。”柳儿立刻去办。

临哥儿看了阿白一眼,想必阿白没有说出实情,心里就有了主意,说道:“天气这么晴朗,用不着碳炉吧,出去晒一会儿也就干了。”

“不行,你哪能出去吹风。”刚从水里上来,风一吹准感冒。

许清宜见长子不说话了,再一次问:“怎么掉水里的?”

“……”阿白见势头不对,轻手轻脚地躲了出去。

见状,临哥儿在心头鄙视了一下怕死的阿白,面不改色道:“许亭筠这么欺负您,我气不过,就去找陆启铭的麻烦,和陆启铭打起来了,他把我推下了船。”

许清宜的手一顿,立刻就从临哥儿给出的信息猜到了什么,恐怕临哥儿落水不是个意外吧?

这孩子为了算计陆启铭,竟然以身入局,简直乱来,她很生气,可是忍住了,继续若无其事地绞干了手里的长发。

随后柳儿提着碳炉来了,她走到一旁坐下,过了片刻才开口:“临哥儿,娘记得从前跟你说过,无论是什么局面,都不值得你拿自个儿去冒险。”

临哥儿垂眸,不意外娘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小把戏。

“娘,对不起,您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我确实做不到事事听话,有些事,我必须做。”他抿唇道。

许清宜气笑了,这小子还理直气壮?

“没有,我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你的气,我生自己的气,是我做得不够好,如果我早点摁死许亭筠夫妻俩,就不必让你去冒这个险了。”她强调:“是我的错。”

闻言,刚才还梗着脖子的临哥儿,有点无措。

“所以啊,我要反省我自己。”许清宜难受地道。

这话也不是套路临哥儿,她是真心这么想,都是自己没本事,才让孩子自己行动。

接下来才是真的套路,她道:“你要是有个磕磕碰碰,我心里得多煎熬啊,恨不得替你承受灾难才好。临哥儿,你得明白,只有你好好儿的,娘才能跟着好好儿的。”

一通念叨下来,临哥儿的桀骜刚冒了个头,便老老实实地收了回去,头疼地道:“好了,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娘苦口婆心地碎碎念。

“你是真的知道了才好,别下次继续犯。”许清宜轻哼一声。

临哥儿:“……”

这时,姜汤和热水送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急匆匆的谢韫之,他是从外面回来的,长子落水的消息把他吓得不轻。

回来先确认临哥儿无事,才问:“怎么回事?”

许清宜不帮隐瞒,如实回答。

谢韫之听罢妻子的讲述,脸色也不好看,负手冷峻看着长子道:“谢临,鲁莽。”

“好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了,他知道错了。”许清宜赶紧护着。

谢韫之看妻子一眼,这才没再说什么。

“临哥儿,快把姜汤喝了。”许清宜道:“然后去泡个热水澡,躺进被窝里发一发汗。”

“嗯。”临哥儿照着娘的话去做。

等他喝完姜汤去泡澡,屋里只剩下许清宜和谢韫之,一个无奈,一个黑着脸:“他如此乱来,你还帮他说话?”

许清宜叹气道:“不然呢,他又不是禛哥儿,还能打一顿不成?”

临哥儿吃软不吃硬,她最清楚。

“?”禛哥儿心系大哥的安危,正带着老三过来看望,闻言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踏进来好了:“……”

“娘,大哥怎么了?”珩哥儿乖宝宝没有这个顾虑,先一步往许清宜这边跑。

许清宜笑看着他道:“你大哥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现在在泡澡。”

“大哥怎么会掉进水里?”禛哥儿终究还是进来了,问道。

谢韫之道:“不小心被人推下去的。”

临哥儿想要的局面,此刻应该已经传遍了京城,他们对禛哥儿这个一根筋的孩子也这么说才好,免得对方说漏嘴。

“谁?”禛哥儿顿时火了,立刻怒气冲冲地撸袖子骂道:“谁敢欺负我大哥,我揍死他去!”

这时,听得下人禀报,勇国公夫妻登门拜访。

外面的情况和谢韫之猜想的一样,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闻言,他对禛哥儿道:“凶手的父母来了,一会儿你负责讨公道。”

“行!”禛哥儿一愣,接着一脸的义不容辞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不过,勇国公夫妻俩不正是大哥的祖父祖母吗?

这么一想,禛哥儿也隐约明白了过来,大哥正在经历宅门之争,对方为了保住爵位,想置大哥于死地。

那更要讨公道了,且看对方如何抉择。

一会儿,勇国公夫妻俩就进来了,二人已经听说了大概情况,这会儿满脸都是担心,匆忙打过招呼之后,迫不及待问道:“临哥儿怎么样?”

许清宜道:“二位请坐下说,临哥儿刚喝完姜汤,去泡热水澡了,这天儿说冷不热,江水还是冰冰凉的,我和他爹心里都不好受。”

勇国公夫妻俩愧疚极了,未曾说话,声音先哽咽了起来:“哎,怎会如此?临哥儿可不能有事。”

“陆启铭那个孽障,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勇国公怒极地又道。

原本还想着将他们一家五口远远地送出京城,到底是他小瞧了对方的野心,竟想加害临哥儿,实在是可恨之极。

“杀人偿命。”禛哥儿愤怒地瞪着勇国公夫妻俩:“我大哥身子骨弱,假如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叫你们的儿子不得好死!”

勇国公满嘴苦涩地想,如果临哥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不必将军府的人亲自动手,他自己就会手刃了那个孽畜。

没有护好临哥儿,甚至他也没脸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禛哥儿,慎言。”许清宜作为家长,总不能放任孩子喊打喊杀,等对方喊完了便道:“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现在还无法定论,需得交给官府判断才知,到时候依法处置便是。”

随后看向勇国公夫妻俩:“二位觉得如何?”

这个提议很公正,勇国公夫妇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这样,我们绝不会徇私包庇。”

谢韫之不曾说话,只是脸色看起来不佳,这越发让勇国公夫妻俩感到忐忑,担心如果这么一闹,临哥儿彻底不想回陆家了,那可怎么办?

于是老两口都开始后悔起来,为何当初没有早点安排好陆启铭这件事,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

临哥儿出来时,看见自己屋里来了一大帮人,弟弟们就算了,还有勇国公夫妻俩也在。

不同于上次见面的温文有礼,临哥儿这次只是淡淡扫了二老一眼,便走到碳炉旁边继续晾头发。

“大哥,你还好吗?”珩哥儿跑过来问,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清冷着脸的临哥儿,面容线条这才柔和了几分,对珩哥儿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在江水里泡了一会儿。”

勇国公老两口听了这话,心疼得不行,这哪里是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分明是被恶意谋杀,同时,他们也察觉出了临哥儿的迁怒,心里更是煎熬难受。

恐怕这孩子连他们也不待见了吧。

“临哥儿,你放心,这件事祖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勇国公上下打量着临哥儿,确定没有大碍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是啊孩子,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祖父和祖母给你做主。”勇国公夫人一脸殷切,同时透着小心翼翼。

说来,陆启铭本就不是她亲生的种,以前没有自己嫡亲的孩子也就算了,她尽可能地包容对方。

可现在陆启铭竟然想害她的嫡亲孙子,叫她气愤不已。

在二老的追问下,临哥儿淡淡开口:“两位想追溯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贵府的儿媳开始说起,对方为了保住爵位,教唆永安侯夫人上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撞柱逼迫我娘,让我放弃认祖归宗。”

“什么?”勇国公和勇国公夫人噌地站起来,满脸都是震怒和不敢置信。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谢夫人?”勇国公夫人震惊地看着许清宜,欲言又止,内疚心疼等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

许亭筠……自己的儿媳,竟然做了这种事?

勇国公夫人不待见陆启铭,但一直以为许亭筠是个好的,所以猛然听见这个消息,难免震惊。

许清宜平静道:“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只是些许皮外伤。”

说起这事,临哥儿可没有娘这么冷静,语气尖锐道:“对方竟敢欺负到头上来,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便去找陆启铭理论,叫他管好他的妻子,诚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我只是发泄内心的不满,而他却是喊打喊杀,一遍遍喊着要杀了我,最终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推入江中。”

“临哥儿也是气不过,毕竟遇到这种事,哎,若是家母真的命丧将军府……”许清宜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我们真的没想到……”勇国公夫人心疼地看着许清宜,由于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儿子与儿媳,除了心疼还有歉意,随后咬牙切齿道:“许亭筠,陆启铭,他们简直丧尽天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勇国公点点头:“是欺人太甚了,报官,立刻把那个孽畜抓起来。”

将军府的各位心道,这老两口心里有数就行。

那还是有的,勇国公夫人一刻也冷静不下来,寒着脸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府里一趟,倒要好好问问他们夫妻俩,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也好,事不宜迟。”许清宜颔首道,关于报官,临哥儿应该已经报了吧?

她看向临哥儿,对方回她一个的眼神。

“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二人离开前,勇国公内疚又忐忑地看向临哥儿:“你好好歇着,祖父去替你讨回公道。”

临哥儿没说什么,只是目送他们离开。

另一边,陆启铭推临哥儿落水后,心虚害怕,不敢回勇国公府。

后来听说将军府报官了,更是东躲西藏。

许亭筠几乎是与公婆同一时间听到的消息,顿时心慌意乱,陆启铭杀人了?

许亭筠是希望临哥儿死没错,可是陆启铭那个蠢货,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连脱罪的余地都没有,蠢货。

继而,许亭筠暗暗在心里想,谢临死了没?

假如谢临死了倒还好,陆启铭伏罪也就伏罪了,她的晟哥儿还能继承国公府,那也不算一件坏事。

许亭筠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这时,忽然看见公婆急匆匆地来到自己的院子,看样子也是知道了消息。

她心里一紧。

“许亭筠!”未曾等她开口,她那历来菩萨心肠的婆婆,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满脸都是憎恨与失望:“我以为国公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的孙子?!”

“婆婆。”许亭筠睁大眼无辜地道:“不是我,我不知道启铭他会……”

言下之意,陆启铭谋杀侄子这件事跟她无关。

“好,你说对临哥儿动手的人不是你。”勇国公紧紧盯着许亭筠,沉声质问道:“那么我问你,教唆永安侯夫人去将军府闹的,是不是你?”

许亭筠怔了一下,慌忙在心里想说辞为自己辩解,比如拿晟哥儿来博取同情,母亲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这样做有错吗?

“我,我也是为了晟哥儿。”许亭筠道。

至于戚氏,那是戚氏自作孽欠她的。

“够了,别拿晟哥儿做筏子,你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勇国公戳穿她,面对昔日的儿媳,不留情面地道:“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陆启铭谋害侄子,从今天起,我已将他逐出陆氏,族谱除名,交由官府处置。”

既然父亲被逐出陆氏,儿子也不会再有继承权。

勇国公厌恶地看着许亭筠:“而你,心肠歹毒,不择手段,不配为陆家妇,我会通知永安侯府将你接回去。”

许亭筠身子一软,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不甘心地哭着求情道:“父亲,求您看在晟哥儿和蓉姐儿的份上,别这样对我们。”

“天作孽,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勇国公一字一顿,痛心疾首地道:“我本想分你们一笔财产,继续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你们,哪怕不在京城,也能在地方锦衣玉食地过一生,可你们呢?可曾想过,那是我的嫡子陆襄唯一的孩子,你们可曾想过?”

没有,陆启铭和许亭筠夫妻俩,表现得没有一丝人性,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就不配继承国公府。

勇国公夫人气得心脏难受极了,没想到许亭筠这个儿媳如此恶毒,为了爵位,竟拿自己母亲的命去威胁妹妹,光是听着就叫人发指的地步。

还好赶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他们总归是知道了对方的真面目。

“来人,去通知永安侯府,许亭筠被我陆家休弃了,叫他们尽快来人接走。”勇国公夫人道:“我们陆家放不下这尊大佛。”

想想以前和这样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年,他们就觉得胆寒。

“是。”身边的人听见命令,即刻去办。

闻言,许亭筠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备受打击,她的荣华富贵,爵位,名声,顷刻间好像全完了。

永安侯府。

这时,永安侯夫妻俩也听说了陆启铭谋害侄子的消息,心中具是惊涛骇浪。

陆启铭这么做的动机,必然是为了爵位,可是朗朗乾坤,对方竟敢?

一时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胆子大才好。

还是蠢吧,毕竟连累了妻儿。

不久后,永安侯夫妇俩就收到了勇国公府的通知,许亭筠被勇国公府休弃了。

而休弃理由,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件事,陆家表示,不想再要心肠如此歹毒的儿媳。

接到通知的永安侯,脸色瞬间铁青,是啊,陆启铭夫妻俩,根本不是谁连累谁的问题,而是蛇鼠一窝。

这个休弃的理由,永安侯反正是无话可说的,许亭筠逼迫自己的母亲用命去威胁妹妹,可不就是心肠歹毒,心术不正吗?

谁家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怎会如此?那晟哥儿和蓉姐儿怎么办?”头上还抱着纱布的戚氏,听见这消息,感觉天旋地转,头比撞柱那天还晕。

不为别的,现在谈什么母女情分,显然是白扯,她只是害怕许亭筠一旦落魄,自己的秘密就会被抖出来而已。

“怎么办?”永安侯被这个不孝女气得头疼,轻哼一声,不留情面地道:“派人接了送到庄子上去,叫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出来见人。”

逼母撞柱,谋害侄子,这样的人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怎么行?”戚氏立刻反对,因为她觉得,许亭筠肯定受不了被发落到庄子上。

若真的把对方发配到清苦的庄子上,对方少不得又要闹起来,没完没了。

“怎么不行?”永安侯闻言,望着日渐糊涂的妻子,气急道:“她这样对你,难道你还要把她请回来,踩在你头上继续耀武扬威?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戚氏被丈夫骂得脸上火辣辣的,万分难堪,可她有办法吗?

被人揪住了把柄,就算老脸被许亭筠掼在地上肆意踩踏,她也只能隐忍求全。

现在的戚氏,比谁都后悔,早知道当初有机会那会儿,就彻底捂了许亭筠的嘴。

也不至于现在落得投鼠忌器。

“不能送到庄子上,侯爷,到底是自家女儿。”戚氏惴惴不安地央求道:“算妾身求求你,接回来再说成吗?”

“……”

永安侯被妻子磨了许久,最终没能拗过对方,便暂时妥协了。

若是许亭筠不知悔改,他还是会将对方送到庄子上吃苦头。

陆启铭的两个孩子,勇国公夫妻俩没有强求,随许亭筠自己想带走就带走,不想带走便留在国公府养着。

也不差那两双筷子。

许亭筠对自己的孩子,到底还是感情多于算计,考虑过后最终选择带在身边。

好在,她们娘仨还有永安侯府可以回。

只要她手里握着戚氏的秘密,就可以继续在永安侯府如鱼得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勇国公府那边的动静,许清宜他们一家子已经听说了,许亭筠被直接休弃送回娘家,连孩子也一起。

不得不说,勇国公的手段有点儿秋风扫落叶的意思,很是干脆。

“劣竹难出好笋,不要也罢。”临哥儿凉凉地道。

勇国公夫妇是两个厚道之人,陆启铭和许亭筠却显然不是,那两个小的谁知道能不能养熟,没得二老尽心尽力抚养,最后却被反咬一口。

“有道理。”许清宜担心临哥儿的身体,夜晚睡前又送来了一碗姜汤,仔细叮嘱:“喝了好好睡个觉,被子捂严实点,今晚没事的话,也就没事了。”

长子这单薄的身子骨,太叫人担心。

“哦。”临哥儿一边喝姜汤一边道:“陆启铭抓住了吗?是什么情况?”

许清宜道:“陆启铭还没抓住,不过那条船上的目击者已经被官差带去问话了,毫无疑问,可以判定他是故意谋害你。”

“嗯。”临哥儿掀了掀唇角,当时他激怒陆启铭的话都是小声说的,只有陆启铭听到,没有人会怀疑他自导自演。

见临哥儿喝完了,许清宜道:“好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多谢娘,夜里走路小心。”临哥儿道。

来自好大儿的关心,许清宜受用地哎了一声,然后吩咐守夜的下人小心照看,便出了澹怀院。

初夏的天,外面月朗星稀,晚风轻柔,漫步走在园子里十分舒适。

这个季节还是花团锦簇的季节,路边有不少的花都开了,许清宜随意弯腰采了几支带香味儿的,准备给屋里添一份浪漫。

回到主屋插好花,外间就传来了动静,显然是谢韫之回房了。

“夫人?”对方径直进来找她。

“回来了?”许清宜嘴上招呼着,慢条斯理地净手。

谢韫之转进来,看到妻子玲珑曼妙的背影,这才缓下脚步。

“我还以为你睡下了。”他走到许清宜身边,动手取了干爽的柔软棉布,服侍对方净手。

许清宜这双手白皙漂亮,谢韫之小心对待着,完事捧到近前闻了闻,敏锐地道:“栀子花?”

许清宜点了点头,不奇怪谢韫之能闻出来,这种花的香气太霸道了,弥久不散。

出来后,谢韫之便看到了茶几上的花瓶,扬眉:“大晚上地去摘花,这么好兴致?”

“哪里啊。”许清宜笑着解释:“去给临哥儿送姜汤,回来的路上顺手摘的。”

提到临哥儿,谢韫之拉着夫人的手在软榻上坐下来,一边解下腰带一边说道:“派去东州的几名轻骑回来了,刚才去书房就是见的他们。”

“怎么说?”许清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但也没忘了搭把手,帮谢韫之脱去身上的累赘。

这人整齐习惯了,就算去书房见下属,也必须穿得得体。

“出人意料。”谢韫之脱剩下里衣和亵裤,便搂着妻子亲了一口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亭筠并不是永安侯夫妻俩的亲生女。”

“嗯?”许清宜面露吃惊,那还真是出人意料。

许亭筠竟然不是永安侯夫妇俩的亲生女?

“我从头说起,永安侯夫人当初嫁入永安侯府,四年无所出,不禁心急如焚,四处求医拜佛,历经千辛万苦这才怀胎。”谢韫之道:“永安侯夫人十分看重这胎,而当时京城正值大暑,她为了安胎便回了东州娘家,可这一胎并不顺利,生下来是个死婴。”

听到这里,许清宜不禁皱起眉,心中有个猜测。

谢韫之和夫人对视了一眼,往下说:“永安侯夫人不甘心夭折了孩子,恰好彼时她有个庶妹正怀胎七月,于是便花钱买通庶妹的婆婆和丈夫,将庶妹还不足月的孩子剖了出来,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而庶妹发现自己被丈夫和婆婆,还有嫡姐联手欺骗后,在戚家闹了一通,但不了了之,三个月后,人们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果然是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那庶妹何其无辜,许清宜设身处地一想,顿时感到背脊生寒。

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实在是太可怕了。

“韫之。”许清宜心有戚戚地道:“你说那小戚氏,究竟是自己投河死的,还是被人谋杀了?”

“都不奇怪,戚氏乃是当地望族,自古高门大院藏污纳垢,丑闻频出。”谢韫之说道,见妻子好像被这个故事吓到了,便温柔地搂着对方安抚:“别害怕,我在呢,不会叫人伤害你。”

许清宜依偎在谢韫之怀里,点点头,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处境还不错,就算当初开局并不美妙,也硬是被自己力挽狂澜了。

“那许亭筠能够指使戚氏,想必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真相,此后便一直以此威胁戚氏就范。”谢韫之猜测着。

许清宜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许亭筠应该在年幼时就知道了真相,而戚氏却不敢捂她的嘴,让她彻底消失,说明,她要么是跟原来的家人联系上了,要么是留了什么后手。”

这就是戚氏投鼠忌器的原因。

“夫人聪慧,事情大概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谢韫之亲了一口许清宜的脸颊,然后看看漏刻,说道:“夜深了,不如先去安寝,有事等明日再说?”

许清宜还在思考事情,冷不丁两瓣炽热的唇便吻了过来,她也不想被带跑啊,奈何对方实在霸道,很快就冲散了她的思考能力。

也罢,什么线索,高门龌龊,暂时都先放到一边去。

茶几上的栀子花很香,二人都似乎很中意这里,暂时不打算转移阵地。

当许清宜的膝盖靠近那丛雪白娇嫩的栀子花,谢韫之眸色一深,嗓音低哑地对比道:“清宜,你比栀子花瓣还白。”

有吗?许清宜集中精神看了一眼,好像还真是差不多。

随后就没空再去细想了。

对方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在雪缎上种下一簇簇的红梅。

闻着馥郁芬芳的栀子香厮混了一回,谢韫之才把夫人弄进帐内。

然后耳鬓厮磨,波澜再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早晨,许清宜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派人去澹怀院看看长子的情况,得知没有异常,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然后也在府里转转,锻炼锻炼身体。

沈状元一家已经搬到状元府居住了,发来帖子说,等安顿下来就请他们吃饭。

将军府一下子好像变得冷清了不少,还怪让人有点不习惯的,许清宜这么想着,又想到了珩哥儿的学业。

沈状元马上就要去翰林院就职了,肯定不能再继续教导珩哥儿学习,得另外找个老师才行。

她漫无目的地转着转着,不知不觉就晃到了校场上,这里人多热闹,冷清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大帅哥和小帅哥扎堆,赏心悦目啊,许清宜静静地笑看着,也不打扰他们父子几个晨练。

等太阳升到半空,几人换过干爽的衣服,带着皂角的清香气息出现在许清宜面前,将军府的一天才算正式开始。

管事的们也奔忙起来了,进来递消息。

“将军,夫人,陆启铭抓住了。”

闻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管事的继续说道:“不过出了意外,陆启铭在逃窜的过程中失足掉下山崖,找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陆启铭死了?屋子里安静了一下,随后,许清宜让管事的下去,转头看向沉默的临哥儿,说道:“临哥儿,不要多想,这是他自己自作孽,命该如此。”

如果陆启铭夫妻俩不作死,许清宜相信以勇国公夫妇的为人,肯定不会亏待他们一家子。

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满足,非要削尖了脑袋算计钻研。

弄得现在命也没了。

许清宜只希望临哥儿别往心里去才好。

临哥儿轻嗯了一声,没告诉任何人,其实陆启铭死了,他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觉得对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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