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女儿,再怎么嫌弃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愿意别人给女儿有异样的眸光。
李茹欣带着女儿推开三楼约定好的厢房。
刘玉淑已经在等了。
只是她的儿子,也即今天相亲的男主角还没到。
“茹欣快过来。”看到李茹欣母女,刘玉淑连忙站起身招呼她们入座。
正当李茹欣有点奇怪怎么只有刘玉淑一人时,刘玉淑开口解释道,“阿宇刚刚在楼下遇到熟人,说是打个招呼就上来。”
李茹欣点头表示理解,拉着女儿入座。
刘玉淑热情地给李茹欣母女两倒水,眼里不自觉地悄悄打量程筱语,不要说儿子说这姑娘合眼缘,她也是越看越喜欢。
虽说穿着一身宽大的棉服,看起来没有时下女子那么精致,可恰好能看出这姑娘的踏实稳重与自信。
她可不兴人靠衣装那一套。
表面上穿得光鲜亮丽,私底下乱七八糟的女子多的是。
不像这程家姑娘,五官长的肯定是不用嫌弃,可却没锦上添花,更没因为相亲对象是她儿子而特地打扮。
是个实在的姑娘!
程筱语被刘玉淑看得很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穿了件面包服就能被夏柯宇的母亲脑补这么多。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假装看手机信息。
正好这时传来一条微信消息。
“我马上到!”
消息是夏柯宇发来的。
程筱语一怔,夏柯宇……这是发错信息了?
正当她想问夏柯宇是不是发错消息的时候,厢房的门被推开。
室内的光线没外面明亮,程筱语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走进来的男子。
只觉得朝她们走来的男子很高大,身材比例很好,颀长挺拔,走路很稳重踏实。
等她看清楚来人时,吓得连忙站起身。
刘玉淑招呼着夏柯宇,对李茹欣母女介绍道,“茹欣,筱语,这就是我儿子柯宇。”
“柯宇,快和茹欣阿姨和筱语问个好。”
夏柯宇从善如流,笑着伸出手,“阿姨新年好!”
李茹欣没想到夏柯宇长得这么俊逸,整个人的气度看起来十分不凡,当下有些担忧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和李茹欣握完手,夏柯宇又伸向程筱语,“筱语,好久不见!”
程筱语脸红成一片,哪有刚刚的淡定自如?
“夏叔叔好!”
这称呼一出来,刘玉淑和李茹欣都吓一跳。
“夏叔叔?”刘玉淑连忙问,“怎么叫夏叔叔了?”
他们不过相差9岁,也不用前后辈这样来论称吧?
她儿子不会看起来那么老吧?
夏柯宇倒是习惯了,“妈,筱语是瑾瑜的侄女,往日里见到我都是喊我叔叔的,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以后改口叫名字就行。”
李茹欣怔怔地看着难得有点害羞的女儿,再看了看夏柯宇从进来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女儿的视线。
“你们两个认识?”李茹欣问。
程筱语点头,“之前在宁县,和夏叔叔有些工作往来。”
这几年虽然很少见面,但夏柯宇经常找她帮忙解读一些涉外文件,两人线上联系比较多。
刘玉淑喜笑颜开,“认识好啊,知根知底。”她终于知道儿子这几年为何不愿意去相亲了,反而一有时间就往宁县去。
她本以为儿子是和程瑾瑜交好才老往宁县去,如今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怪昨天一看到程家姑娘的照片就立刻坐不住,什么合眼缘,分明就是心上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程家姑娘一口一个“夏叔叔”,这辈分分得明明白白的,难怪他毫无进展。
刘玉淑抓住程筱语的手,轻声细语道,“筱语啊,你就别喊他叔叔了,叫名字就好!”
程筱语脸红,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竟然是夏柯宇,尴尬得不知所措。
看出程筱语的尴尬,夏柯宇暗叹口气,这姑娘还是太乖了。
“都先坐吧!我让服务员上菜。”夏柯宇帮程筱语和李茹欣移开凳子,让她们坐好后自己才坐到对面去。
入座后,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一番忙碌后,包间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餐具轻微碰撞的声响。
刘玉淑率先打破沉默,笑着对程筱语说:“筱语,你平时工作忙不忙呀?我之前在电视里看到你,那一口一句外语可太厉害了!”
刘玉淑说的是程筱语给筻头精酿做品宣时拍的视频,那视频传得很广,现在还有人因为这个视频关注宁县,关注筻头精酿。
说起工作,程筱语便没那么窘迫,“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筻头精酿是宁县新的工业产品,国外市场那么大,要推广出去就得走创意。”
刘玉淑点头,“要推广新产品确实不容易,你们几位姑娘是巾帼不让须眉,给我们华国女子争脸了。”
刘玉淑说的是实话,她性格开朗直接,在京圈可以有那么好的人缘更因为她说话直入人心,情商高,说话舒服,却没有给人刻意奉承之感。
她丈夫之前能那么快成为华夏银行的总行长,也少不了她在背后做推力。
程筱语被夸得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在宁县工作,真的很开心,大家都很好相处,有什么问题都会围在一起想办法解决。”
“听说宁县政治风貌是全国之最,我一直想抽时间去看看,不知到时筱语有没有这个时间做一下我的向导。”刘玉淑已经忘了自己是带儿子来相亲的,她觉得自己特别喜欢筱语这姑娘,说话实在,也不浮夸。
夏柯宇没插话,倒是安安静静地给几个女士添菜加水。
程筱语点头,满口答应,“当然可以啊!就算到时我真没时间,我也能给阿姨安排可靠的向导陪您四处逛逛。宁县现在开发了很多景点,都很有特色,去到那里,没有玩上十天半月都舍不得走。”
“真的?”刘玉淑笑,“那我就有福了。”
夏柯宇给程筱语添满茶水,“都先吃饭吧,别光顾着说话。”
程筱语接过夏柯宇递过来的茶杯,“谢谢夏……”叔叔二字突然停在舌尖,说不出来了。
之前喊得挺顺口的,这会儿却莫名地不想喊了。
“叫我柯宇吧,以后也不要把我看成你小叔的朋友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夏柯宇向来敏锐,看出程筱语的不自在。
“对啊对啊!”刘玉淑连忙道,“大家各论各的。”
程筱语看了眼含笑鼓励她的母亲,讷讷道,“柯宇……哥……”
直接叫名字总觉得没礼貌,叫哥好像就不那么没礼貌了。
夏柯宇笑,也好,叫哥总比叫叔好,至少是平辈。
李茹欣看着互动的两人,旋即对上刘玉淑的眼神,立刻意会。
她对刘玉淑道,“玉淑姐,我听说国贸那边今年的展品不少,要不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刘玉淑连忙答应,“好啊,我也想抽时间去看,正好咱俩有伴。”
两人三两句就定下下一个行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玉淑对夏柯宇道,“阿宇,你待会陪筱语四处走走,我和你茹欣姨去国贸逛逛。”
程筱语还没反应过来两位长辈是想给她和夏柯宇独处的时间,“外面那么冷,我陪你们一起逛逛吧,好久没去国贸逛了。”
她正好可以看看现在世界流行前沿的商品。
李茹欣当场想给女儿一个脑瓜子,碍于人前到底还是忍下了。
夏柯宇却不急,“外面确实冷,我和筱语陪两位长辈逛吧,顺便当提包小弟。”
夏柯宇这样说,李茹欣和刘玉淑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吃完饭几人就准备去国贸大厦。
等司机来接他们的时候,程筱语竟意外发现了陶奕希。
看到好友,程筱语抱着面包服就冲过去,“奕希,你怎么会在京都?”
陶奕希看到包得严严实实的程筱语,也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
程筱语朝母亲方向努了努嘴,“我来相亲……”
她正想告诉陶奕希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是夏柯宇时,陶奕希身边有个年轻男人拿着水瓶过来,“姐?这位是?”
男人眼底闪过戒备。
陶奕希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程筱语,跟我一样在宁县工作。”
“筱语,这是我表弟,陶成渝。我也是临时决定上来,我弟媳约我们来这里吃饭,这不就和你碰上了。”陶奕希觉得挺巧的。
这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来趟京都,先是同温和撞上了,现在又巧遇程筱语,待会若是让她见到赵恒熙。她估计也不意外。
程筱语朝陶成渝点头打招呼,她莫名觉得陶奕希的弟弟有点不好相处,便尴尬地笑了笑,“那奕希,你忙,我们吃饱了,要去国贸那边走走。”
陶奕希点头,“回头微信聊,看能不能一起回宁县上班。”
“好!”程筱语匆匆答应。
夏柯宇的司机过来接他们了,她也得走了。
陶奕希朝她挥挥手,也跟着表弟踏进京都大酒店。
陶成渝问,“姐,你们关系很好?”
“嗯!情如姐妹!”陶奕希笑,也没多说程筱语的背景,看陶成渝按的电梯楼层,不禁有些奇怪,“弟妹不是定在这里吃饭吗?京都大酒店吃饭的楼层是在二楼和三楼。”
陶奕希来过几次京都大酒店,所以对里面的格局很清楚。
陶成渝解释道,“姐,阿薇刚刚说不舒服,临时在酒店定了房,我们先上去看看再下来吃饭。”
陶成渝的妻子怀孕三个多月了,两人结婚也算是奉子成婚。
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但也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陶奕希替弟弟高兴,也没想太多,“是不是孕反应啊?要不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吃饭什么的随时都可以。”
她昨晚到京都已半夜,温和帮她定了间房,不过不在京都大酒店,而是离这里不远的华府酒店。
她一觉睡到中午,才与表弟定下晚上的饭局。
初次见弟媳,她下午还特地去国贸那边给弟媳买了一条项链,准备做见面礼。
……
夏柯宇让司机先回去,他自己坐上驾驶座。
刘玉淑挽着李茹欣坐进后座。
程筱语见状,也只好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夏柯宇的车是宾利的飞驰V8,低调中的极品奢华,舒适度极高。
程筱语一坐下去就稍稍调整一下坐椅,熟练的程度让坐在后排的刘玉淑和李茹欣侧目。
程筱语拉安全带的时候突然一顿,想起按理来说自己是没坐过夏柯宇这才对,她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夏柯宇接过她手上的安全带,给她扣好,然后启动车子往国贸大厦驶入。
国贸大厦是京都最大型的商业综合体,在国际经济舞台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宛如一座闪耀的经济灯塔,屹立于全球商业版图之中,是京都较为有名的地标性建筑。
大厦一到五层是国际贸易区域,每年在此举办的国际商品展销会,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企业参展。从高科技产品到传统工艺品,从高端机械设备到时尚的快消品,无数商品在这里展示、交易。它不仅是京都,更是整个国家与世界贸易往来的重要窗口,促进了全球资源的优化配置和经济的融合发展。
从六层开始则汇聚了众多国际知名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区域总部。像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在这里都设有分部,每天都有海量的资金在这里流动、汇聚、再分配。全球外汇交易的一部分都在这里进行着实时的博弈,其外汇交易量在全球排名前列,每一次汇率的微小波动,都可能对国际金融市场产生连锁反应。
华夏银行总部就在国贸大厦的第十层到十五层,夏柯宇三月份开始就会到这里上班。
“以前华夏总行不在国贸这边,而是爱国路东十三街那里。”刘玉淑说道,“现在那边旧城改造,就搬到国贸这边来了。”
程筱语静静地听着刘玉淑和母亲说话,原来夏柯宇三月份就要调到总行工作了?
程筱语看着前面闪烁的霓虹灯,想起昨晚答应父母要调回京都的话。
如果他们俩在一起,好像距离也不成问题了……
只是……
程筱语微微侧脸,看向正在开车的夏柯宇,修长的手指正抓着方向盘,专注的神情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侧脸线条如雕塑般俊朗矜贵。
程筱语的心悄然加速,不可否认,她对夏柯宇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可她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怕自己走错一步,遭来厌恶。
万没想到她会有一天和夏柯宇以这样的方式相亲,相处……
车子抵达商贸大厦。
夏柯宇给她们打开车门,然后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熟悉地带着她们往里头走。
刘玉淑和李茹欣走在前头,夏柯宇和程筱语并肩走在后头。
夏柯宇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高大帅气,反而程筱语穿着面包服,脸上只有淡淡的妆容,看起来没那么亮眼。
夏柯宇往程筱语侧了侧身,“你待会也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买给你作为新年礼物!”
程筱语连忙摆手,“不用,我没什么想买的。”
夏柯宇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跟我客气。”
程筱语脸红,躲开他的手。
李欣茹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她什么时候看过女儿这副模样了?
如果对相亲对象不满意,她跑得比谁都快。
还有这夏柯宇,看样子对女儿也不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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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然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匆忙往科技展厅的方向跑过去。
夏柯宇连忙拉住程筱语的手往自己身后站,免得被人冲撞了。
程筱语蹙眉,顺着那群人的方向看过去,“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夏柯宇目光紧紧跟随着那群黑衣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想到刚刚在京都大酒店遇到国安部的熟人的事,低声说:“不清楚,别乱动,先看看情况。”
李茹欣和刘玉淑也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回头张望。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科技展厅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争吵。
夏柯宇犹豫了一下,“你和阿姨还有我妈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情况。”
程筱语拉住他的手臂,有些不放心,“我也去!”
她的心莫名觉得不安。
夏柯宇看她坚持,“你跟在我身后。”
等两人靠近,听清了几句争吵内容。
原来是一场国际科技产品发布会正在进行,有不法分子企图破坏发布会,窃取新型科技产品的核心技术资料。
夏柯宇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李茹欣和刘玉淑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她心立刻沉了下去。
李茹欣在外交部工作,十分清楚这些年华国在经济、科技与军事领域一路高歌猛进,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让不少心怀叵测的外国势力如坐针毡,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制约华国发展,甚至不惜用下作手段窃取机密。
李茹欣将女儿和刘玉淑拉到自己身后,“你们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李茹欣作为国家干部,自然不会因为是在假期碰到了就躲开。
“我去联系国安部的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夏柯宇回过头对李茹欣道,“阿姨,我已经通知国安部了!你们在这里,别进去。”
程筱语看着里头已经混乱起来,抓着母亲的手,“妈,你和阿姨在这里,我和柯宇哥去。”
她这些年在宁县也有学自由搏击,跟着长陇的退伍兵练了不少自保招数,保护自己没有问题。
事实上,自从温婉出车祸后,她和陶奕希赵恒熙三人知道那车祸是有人指使的后,就开始增强自己的自保能力,至少在遇到危险时,她们不能成为拖后腿的一个。
而且她们也想保护好温婉,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搏击手,可比寻常姑娘来说,就强多了。
夏柯宇自然也知道程筱语有点身手,他这几年一有假期就去长陇小住,跟着长陇的保安晨练,比划,也自然有与程筱语比划过。
到底是特种兵手里带出来的姑娘,真如他母亲所言,这几个姑娘,是真的巾帼不让须眉。
夏柯宇见里面打起来了,也顾不得与她们多说,“筱语,保护好阿姨和我妈。”
说着就快跑进去。
程筱语本想跟过去,却突然发现温婉亲生父母心尖尖上的那个江柔。
她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混乱起来时,她竟不慌不忙,抓起地下一个黑色包裹就慢慢往外走。
程筱语直觉有问题。
“妈,我看到温家那个养女了,她看起来很不对劲,她手上还有一个包裹,我得去阻止她。”
李茹欣顺着程筱语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是温家的养女江柔,她手上的黑色包裹很突兀。
“我和你去!”李茹欣也担心一时疏忽被奸细逃跑了。
“不,你打电话给我小叔,告诉他我们这里的情况。”
程筱语知道程瑾瑜哪怕不在京都,但他一定有办法阻止犯罪分子逃脱。
程筱语说完,撒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她要去阻拦江柔。
她不知道江柔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现场,还拿走了那疑似含有机密信息的包裹。
程筱语心中警铃大作,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目光紧紧锁定江柔的背影。
江柔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加快脚步。
程筱语见状,猛地加快速度,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去抓江柔的胳膊。
江柔反应也不慢,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程筱语的抓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冷冷道:“程筱语,你想干什么?”
程筱语喘着粗气,对江柔的身手矫健有些意外,原来江柔藏得这么深,平时三天两头住院肯定都是装的。
只是这会儿她顾不得替温婉质问,目光紧紧盯着江柔手中的包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在这种混乱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离开?”
江柔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说着,转身又要走。
程筱语怎会轻易放过她,再次挡在江柔面前,摆好搏击的架势,“把包裹留下,今天你别想走。”
江柔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包裹换到左手,右拳猛地朝着程筱语的面门袭来。
程筱语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抬腿踢向江柔的腹部。
江柔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江柔冷笑,“程筱语,别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能拦住我,今天这东西我是拿定了!”话音刚落,她猛地将手中包裹朝着程筱语的头顶砸去,趁程筱语下意识躲避的瞬间,转身拔腿就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程筱语哪能让她得逞,迅速伸手拨开包裹,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江柔在前面左拐右拐,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程筱语,可程筱语凭借着平日里锻炼出的敏捷身手和坚定决心,始终紧咬不放。
就在江柔即将跑到一个安全出口时,程筱语瞅准时机,一个飞扑,将江柔扑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江柔挣扎着想要起身,程筱语却死死地压住她,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包裹。
江柔拼了命地反抗,用指甲去抓程筱语的手,程筱语吃痛,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夏柯宇从混乱的发布会现场赶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前,将江柔从程筱语身上拉开。
江柔被夏柯宇制住,还在不停地叫骂:“你们别多管闲事,你们知道这背后是谁吗?你们惹不起!”
夏柯宇冷哼一声:“不管背后是谁,在华夏的土地上窃取机密,就别想轻易逃脱。”
程筱语站起身,揉了揉被抓伤的手,拿起地上的包裹,此时她心中十分笃定,这包裹里装的绝对是至关重要的机密。
她正要打开查看,突然听到江柔的手机响了一下。
夏柯宇和程筱语对视一眼,夏柯宇从江柔身上搜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东西到手了吗?立刻想办法撤离,国安的人马上就到。”
程筱语看着这条消息,心中一惊,看来敌人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正准备让江柔逃跑。
江柔的手被夏柯宇用衣服反身绑了起来,江柔被踩在地面上挣扎不起来,嘴上却叫嚣着,“程筱语,你最好放过我,要不然陶奕希的命就没了。”
江柔本以为温婉和程瑾瑜过年没回京,正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谁知道明明万无一失的行动,竟然会毁在程筱语这贱人身上。
“你说什么?”程筱语跑过去要揪起她问个究竟,却被突然驶来的车灯爆闪,夏柯宇只来得及抱走程筱语。
等两人回过神来,江柔已经被那车载走了。
程筱语的心慌成一片,“夏叔叔,江柔刚刚说奕希有危险。”
她抖着手要打电话给温婉,她们四人的主心骨是温婉,她得找温婉想办法。
夏柯宇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打电话给温婉。
“我发给你小叔,京都有他的人。”夏柯宇看她抖得厉害,将她揽进怀里,“不要担心,陶奕希不会有事的。”
夜幕笼罩着京都,京都大酒店走廊里灯光昏黄黯淡。
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到温和与欧鑫城的房间门口,黑影熟练地掏出工具,轻轻插入门锁,动作敏捷且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声响。
房门缓缓打开,黑影猫着腰走进房间,径直朝着放置金属盒的桌子摸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金属盒的瞬间,房间里的灯光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别动!”温和与欧鑫城从房间的隐蔽角落现身,眼神中透露出锐利与警惕,将黑影牢牢锁定。
黑影猛地一惊,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退路已被彻底截断。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年轻却又因惊慌而扭曲的脸,竟是陶成渝。
温和的心一沉,到底还是和陶奕希牵扯上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们房间?”欧鑫城声色俱厉地问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陶成渝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大半夜的,带着开锁工具走错房间?”温和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陶成渝紧咬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不肯开口。
这时,温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皱眉,对欧鑫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稳住局面,然后转身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喂,瑜哥。”温和压低声音说道。
“温和,情况有变。”程瑾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人给江柔通风报信,她已经开始转移了。”
“什么?”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怎么会这样?我们这边刚有进展。”他把刚刚有人闯进他们房间的情况跟程瑾瑜说了一下。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你和欧鑫城务必小心。”程瑾瑜叮嘱道,“先从这个闯入者身上问出点什么,或许能找到江柔的线索。”
温和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房间。
他看着陶成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江柔在哪里?”
听到“江柔”这个名字,陶成渝的身体明显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我不认识什么江柔。”陶成渝还在垂死挣扎。
“还嘴硬?”欧鑫城走上前,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你以为我们查不到你背后的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酒店安保,查房。”
温和与欧鑫城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几个身着酒店安保制服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冷漠。
“你们好,例行查房。”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而,温和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所谓的“安保人员”身上散发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息,他们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紧张和警惕。
“不好意思,我们正在处理一点私人事务。”温和试图挡住他们的视线,“能不能等会儿再来?”
“不行。”为首的男子语气强硬,“酒店有规定,必须配合检查。”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安保人员”便强行挤进房间。
温和与欧鑫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那几个“安保人员”迅速分散开来,将他们和闯入者围在中间。
为首的男子眼神冰冷,一步步向温和逼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电击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欧鑫城怒吼道,双手握拳,摆出防御的姿势。
“别冲动,年轻人。”为首的男子冷冷一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温和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他知道,一旦动手,局面将彻底失控,但对方明显来者不善,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紧接着,房间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如闪电般冲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想,他眼神坚定,手中的武器直指那些假安保人员。
“都不许动!国安部执法!”随着一声厉喝,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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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试图负隅顽抗:“你们别乱来,我们……”
“少废话!”国安部的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们的罪行已经暴露,乖乖束手就擒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假安保人员很快被制服,双手被反铐在背后。
温和与欧鑫城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温和对李想和他身后的国安人员说道。
“程先生已经料到会有变故,提前通知了我们。”为首的国安人员解释道,“他还让我们务必保证你们的安全,把这些奸细一网打尽。”
这时,温和想起了那个被抓住的陶成渝,他还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温和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江柔到底在哪里?”
陶成渝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已经变成了绝望。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如果我没按她的要求做,她的人会杀了我老婆孩子,我老婆怀孕三个多月了,我不能不听她的话……”
陶成渝崩溃大哭。
温和一听,惊觉不对,他们顺着江柔的线查到她最近常联系的人是陶成渝,可按陶成渝这样说的话,江柔早就把他老婆孩子抓走了,那和陶成渝在一起的陶奕希呢?
“那陶奕希呢?”温和揪起他,目眦欲裂,“你不是叫陶奕希来京都住吗?”
“奕希姐?奕希姐和我老婆孩子一起被抓了!”所以他不敢抗拒,也无力抗拒。
陶成渝嚎啕大哭,他怎么会知道那天好心送那个女的去医院,会连累得自己连老婆孩子都见不到,还害了他表姐。
温和被吵得烦,扬手扇了他一巴掌,“闭嘴!”
他打开电脑,快速追踪陶奕希的手机定位,希望一切来得及。
……
陶奕希只记得自己刚走进弟媳定的客房,人就失去了意识。
狭小的房间,外面的乌漆漆的一片,但听得到风浪的声音。
她这是在海边?
不对。
京都没有海,但有一个金海湖,会是被抓来金海湖那里吗?
到底是什么人把她抓到这里来?
她表弟和弟媳呢?
“有人吗?”
陶奕希按捺住心里的恐慌,摸着墙找到了房门。
可门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
陶奕希大声喊着:“开门啊!放我出去!”
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断回荡,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双手用力地拍打着门,掌心被粗糙的门板磨得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些。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陶奕希瞬间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了下来。
“是谁?”陶奕希颤抖着声音问道。
“别白费力气了,老实待着。”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从门外传来,语气中透着冰冷与威胁。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表弟他们呢?”陶奕希愤怒地质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该问的别问,再吵有你好受的。”男人扔下这句话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陶奕希瘫坐在地上,大脑飞速运转。
金海湖附近人迹罕至,想求救都难。
她努力回忆着和表弟见面后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丝线索。
她只是去看望弟媳,怎么就陷入了这可怕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陶奕希抱紧自己的双臂,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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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再次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这一次,她注意到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发现窗户同样被锁死,而且外面装着细密的防护栏。
陶奕希努力回想着在长陇训练时李想他们是怎么教她和筱语几人的脱险方式。
四年多前,温婉遇险的案子还没告破,那就像绷在她们几人神经里的一根线。
长陇的安保都是退役军人,每天早上都以军队的形式进行训练,她和筱语几人虽然学得没那么厉害,可几年坚持下来,也有自保的自信。
她记得他们上过脱困的安全课,她不能慌,她得好好回想。
陶奕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闭双眼,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安全课上的内容。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教官讲过的一个细节:遇到窗户被锁且有防护栏的情况,要检查窗户与窗框的衔接处是否有松动。
她立刻俯下身,仔细观察窗户的边框。
手指沿着缝隙摸索,当摸到右下角时,她感觉到有一处微微的晃动。
心中一喜,她更加用力地抠动那块位置,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窗户边框的一角竟然真的被她撬动了。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继续扩大松动范围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陶奕希动作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贴在墙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脚步声在门口短暂停留后,又缓缓离开。
确定危险暂时解除,陶奕希长舒一口气,继续投入到“逃生工程”中。
她用指甲拼命地抠挖着缝隙处的密封胶,指甲断裂了,鲜血渗了出来,可她浑然不觉疼痛。
终于,边框被撬出了一个足够她把手伸进去的缝隙。
她的手指探进去,摸索着内部的锁扣结构。
幸运的是,这是一个老式的插销锁,虽然被锁得很紧,但她还是找到了插销的位置。
她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推动插销。
插销一点点地移动,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窗户的锁终于被打开了。
陶奕希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一股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证实了这里确实是金海湖附近。
然而,摆在她面前的还有防护栏这一难关。
她四处张望,发现房间里的梳妆台前有张老旧的木椅。
陶奕希迅速冲向那老旧木椅,双手紧紧握住椅腿,费了好大劲才将它拖到窗边。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木椅,朝着防护栏连接处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木椅与防护栏碰撞,木屑飞溅,手臂因巨大的反震力而发麻,可防护栏却只是微微晃动。
没时间犹豫,她又一次抡起木椅,一下又一下地砸着,每一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汗水顺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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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窗外传来人声:“好像有动静,过去瞅瞅!”陶奕希心里一紧,手上动作却没停,反而更加用力。
就在她感觉手臂快要脱力时,一根防护栏的焊点处出现了裂缝。
她见状,爆发最后一丝力气,全力一击,那根防护栏终于被砸弯,出现了一个勉强能容身的缺口。
陶奕希顾不上喘口气,将椅子扔到窗外,双手抓住窗沿,用力一撑,翻出了窗户。
她沿着外墙,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粗糙的墙面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直流,她却咬牙坚持。
好不容易落地,她刚想往远处跑,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陶奕希扭头一看,几个黑影正朝着她快速奔来。
她来不及思考,转身就往湖边的树林里冲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一定要逃出去。
无论他们是何种目的抓她来这里,她都得逃出去。
她在小树林里穿梭着,终于跑到了公路上,看到远处有车经过连忙挥手求救。
司机看到她挥手,很快就停到她身旁。
正当陶奕希想叫跑过去叫司机救她离开时,司机打开车门朝她跑了过来。
那气势汹汹,分明和她后面的绑匪是一伙的。
陶奕希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可来不及了。
她重新窜进树林,可杂乱的草丛绊倒了她。
她逃无可逃,被前后两群人夹击,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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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陶奕希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江柔站在高处俯视着陶奕希冷笑。
“我不是跟你说要迅速脱身吗?你看你搞的,还抓了这个女人做什么?”黑衣人脸上满是不满地质问江柔。
“她是温婉的好友,可以拿来谈判。”江柔眼底满是阴狠。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泄露了身份,若不是她的上线提醒她已经暴露,她还在想办法进程家。
明明她的伪装万无一失,有温严生夫妻俩的背景,怎么都不会被怀疑。
可程瑾瑜的势力就像狗一样紧咬着她,破坏了她很多行动。
让她的上线对她有所怀疑,勒令她如果再不窃取出有价值的东西出来,那么她也活够了。
想到W组织对无价值的成员的残忍手段,江柔就忍不住打冷战。
她想尽办法想嫁进程家,就想借由程家的势力抗衡W组织,甚至跟W组织的上线说好,只要他们助自己嫁进程家,程氏集团的核心资料就是他们的,可程瑾瑜因为温婉针对着她,百般阻扰她嫁给程思远。
江柔越想越气,看向陶奕希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仿佛只要将眼前之人折磨得够惨,就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捏着陶奕希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陶奕希,要怪就怪温婉和程瑾瑜,若不是他们,我的计划才不会一次次落空,既然华国没我的容身之地了,我也要在他们身上挖一块肉出来!”
陶奕希强忍着下巴被捏的剧痛,她不知道江柔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她疯魔了,“江柔你疯啦,好好的温家小姐不做,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陶奕希不明白温婉不跟她争温家小姐的位置,回到宁县发展,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干嘛老揪着温婉不放?
“温家小姐?”
江柔“呸”的一声,“我稀罕这温家小姐?若不是他们害死我父母,我何必被人可怜被人施舍?”
若不是他们的职业,她又怎么会被W组织盯上,逼着她做这些叛国的事?
可她已经没有后路了,要么逃,要么死。
逃不了,她就抓些垫背的。
若不是温婉四年前车祸后身边警戒森严,她也不至于拉陶奕希来泄气。
陶奕希的手被反捆着,她扭了扭,挣脱不出来。
这时另一个黑衣男子跑了进来,“车到了。”
“快走吧,国安部的人查到这里了!”刚刚质问江柔的男人道。
江柔看了眼陶奕希,掏出陶奕希的手机扔到她身上,然后站起身,“把这里烧了吧!”
火油味在四周弥漫开来,刺鼻又浓烈。
黑衣人迅速将火油泼洒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干枯的木质地板与陈旧的家具瞬间被浸透,只等一点火星,便能燃起熊熊大火。
陶奕希心中一紧,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她强装镇定,目光仍紧紧盯着江柔,试图从这个疯狂女人的举动中找到一丝破绽。
“江柔,你逃不掉的,国安部的人不会放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她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知道国安部的人为何要追江柔,但能肯定的是江柔疯了,她在做极其危险的事。
江柔没有理会陶奕希的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急促却又带着几分慌乱。
“赶紧点火,动作快点!”她对身旁的黑衣人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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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国安部的人,他们来得太快了!”刚刚通风报信的黑衣男子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抖。
江柔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被阴狠所取代。
“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抓住,我们从树林里逃!”她咬着牙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即将被点燃的屋子和被捆在地上的陶奕希,最终还是听从了江柔的命令,几人迅速朝着后门逃窜而去。
陶奕希听到警笛声,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又担心江柔等人会在逃跑前对她下狠手。
她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绳索,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腕处也被粗糙的绳索磨破,鲜血渗出。
国安的车辆在屋外戛然而止,车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身着制服的人迅速冲了进来。
带队的正是李想和温和,他们迅速扫视着屋内的情况,一眼便看到了被困在地上的陶奕希。
“陶奕希,你没事吧!”温和快步上前,掏出匕首,几下便割断了陶奕希身上的绳索。
陶奕希大口喘着粗气,“我没事,江柔他们从那边树林跑了!”她心急如焚地说道。
温和皱了皱眉头,“放心,国安部的人早有部署,他们跑不掉的。”
李想则转头对身旁的队员说道,“分成两队,一队去追江柔他们,一队检查现场,收集证据!”
队员们迅速领命而去。
温和扶起陶奕希,走出了那间充满危险气息的屋子。
外面的月光洒在身上,陶奕希的心松了松。
“谢谢你,温和,这次多亏了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她心有余悸地说道。
温和微微摇头,“是我们来晚了,让你受惊了。江柔犯下了那么多罪行,她的末日就要到了。”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厉,随后又满是关切地看向陶奕希,“你先跟我去车上休息一下,医护人员马上就到,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陶奕希点点头,双腿还有些发软,在温和的搀扶下慢慢走向国安的车辆。
此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现场勘查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拍照、取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另一边,追捕江柔的国安部工作人员及李想带来的队员们迅速冲进树林。
这片树林枝繁叶茂,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阴影,给追捕行动增添了不少难度。他们只能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踪迹。
江柔等人在树林中拼命逃窜,树枝划破了他们的衣服和皮肤,鲜血渗出,可他们不敢停下。
江柔心中满是懊悔与不甘,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会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都怪程瑾瑜和温婉,还有这些国安的人,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抓住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眼神中透露出疯狂的杀意。
国安队员们逐渐缩小了包围圈,江柔等人的喘息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名队员发现了江柔的身影,大声喊道:“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队员们迅速朝着目标围拢过去。
江柔见状,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她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追上来的国安队员挥舞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她的声音尖锐而疯狂,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带队的队员站在最前面,冷静地说道:“江柔,放弃抵抗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国法,只有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江柔却置若罔闻,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制裁?我宁愿死也不会被你们抓住!”
跟在江柔身边的黑衣人率先和国安部的人打起来。
江柔趁机逃往金海湖湖边,她看着结了冰的金海湖,左右都是死,走进去还有一线生机,她咬了咬牙踏了进去,冰面顿时裂开。
江柔连滚带爬地在冰面上逃窜,每一步都伴随着冰面令人胆寒的“咔嚓”声,裂缝在她脚下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夺走。
国安队员们迅速追至湖边,看着摇摇欲坠的冰面,脚步顿住。
带队队员心急如焚,一边通过对讲机呼叫支援,一边对着江柔大喊:“江柔,别再跑了!这冰面随时会塌,你这样是在送死!”
可江柔此时已陷入疯狂,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冰面的破碎愈发严重,江柔脚下一滑,半个身子瞬间没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湖水的寒意如针般刺透她的身体,让她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
她惊恐地挣扎着,双手拼命地扒着冰面,指甲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想要爬回冰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冰面在自己的拉扯下不断破碎。
国安队员们见状,迅速找来长树枝和绳索,小心翼翼地靠近冰面边缘,准备实施救援。
“江柔,抓住树枝!”队员们大声呼喊着,将树枝伸向江柔。
此时求生的本能让江柔下意识放弃了抵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去抓树枝。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树枝的瞬间,一大块冰面突然坍塌,江柔整个人再次坠入湖中。
湖水迅速将她吞没,水面上只剩下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队员们的心猛地一沉,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展开紧急救援。
冰冷的湖水让队员们的身体迅速麻木,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专业的救援技能,在湖水中搜寻着江柔的身影。
然而夜色太晚,湖底一片漆黑,能见度极低,冰冷的湖水还不断消耗着队员们的体力,每一次睁眼搜寻,眼前只有混沌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
带队队员在水中强忍着不适,打着手势让队员们分散开,扩大搜索范围。他们的肺部因湖水的侵入而阵阵刺痛,却依旧凭借着坚定的信念,一寸一寸地摸索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可怎么都找不到江柔,不得已他们只好回到岸上,等天亮再来搜寻。
只是这样一来江柔只怕凶多吉少了。
……
温婉是初三早上才知道江柔掉进冰湖里死生不明的消息。
程瑾瑜见她一脸意外,“你知道W组织吗?”
温婉点头,W组织是潜伏在华国许多年的一个地下组织,他们成员几乎囊括了华国各个领域,改换不同的身份盗取国家机密,军事、经济、科技……
华国一直致力于清巢行动。
可他们太狡猾,清了一个过段时间又来一个。
只是她不明白W组织和江柔的事有什么关系。
程瑾瑜接着道,“你之前那场车祸幕后主使人就是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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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这才知道,江柔生父那边的江家早就是W组织的人,并在江柔10岁那年进一步接触江柔。
从她生父因救温严生而亡,到生母因姚丽梅的失误而亡一一列出证据,不断地告诉江柔,是温家欠她的,温严生夫妇对她不是有恩,而是有仇,要报复他们,就是利用温严生的职务让温家坠入深渊。
这些事情都是昨晚的清剿行动连夜审问出来的。
从获知江柔是温婉车祸的幕后指使人到她与W组织的牵扯,这个围剿行动的局部署了四年。
昨夜行动的不仅在京都,其它省市也在同一时间行动,力求一网打尽。
直至程瑾瑜告诉温婉真相的这天早上,针对W组织的清剿行动仍在继续。
国安部门根据审讯得到的线索,对W组织的各个据点展开了全面的搜查和抓捕。
在不同的隐蔽据点,国安队员们与负隅顽抗的W组织成员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W组织的成员纷纷落网。他们被押解上警车的那一刻,这场持续了四年的围剿行动,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然而,所有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他们知道,W组织虽然遭受了重创,但还有残余势力潜伏在暗处,需要他们时刻警惕着。
听程瑾瑜讲完所有的事情,温婉不禁问:“那我爸妈……”
到底是她的亲生父母,哪怕对他们已无期待,可依旧忍不住想关心一下。
“他们都已停职,被国安部叫去进一步调查了。就看他们对江柔做的事情是否知情。”
昨晚的行动时温严生被实时监控着,目前看来,他应该不知道江柔的所作所为,但江柔借由他的职务泄露了国家许多机密,他也有失职的责任。
只怕他的仕途也到头了。
而姚丽梅是否在接生江柔母亲时出现了失误,导致江柔母亲难产而亡这一件事需要更进一步调查,会不会是W组织为了让江柔仇恨温家而做的误导还是两说。
前一世截至温婉离世,这些事情都没有被揭开。
江柔嫁进了程家,仕途也一片光明。
可这一世,她退居宁县,不想和他们再有牵扯,却不知为何江柔没有嫁进程家,甚至揭出这样的惊天秘密。
温婉心中五味杂陈,既对命运的转折感到不可思议,又对未来的走向充满了迷茫。
程瑾瑜看着温婉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你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婉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思忖,这一切的改变究竟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自己重生后不经意间的一些举动,蝴蝶效应般地改变了整个事态的发展?
“对了,你说时昨晚奕希被江柔抓走,现在人怎么样了?”温婉想到好友,心里也急起来了,虽然刚刚程瑾瑜说她没事被温和救了,可心里还是很担心。
“没事,听说手在破窗的时候受了伤,温和带她去医院包扎。”程瑾瑜知道妻子关心陶奕希的情况,所以在下属汇报情况时也有询问清楚。
“我给她打视频电话。”温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陶奕希打视频。
……
此时,国安部的审讯室里,温严生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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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被W组织利用,做出这么多危害国家的事情……我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啊……”他的眼中满是懊悔与痛苦,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另一边,姚丽梅同样在接受调查。
她坐在审讯椅上,眼神闪躲,对于当年接生江柔母亲的事情,时而含糊其辞,时而矢口否认存在失误。
审讯人员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她的话语中找出破绽。
而在国安部的指挥中心,气氛依旧紧张。
虽然已经抓捕了众多W组织成员,但对于残余势力的排查和追踪工作才刚刚开始。
一张巨大的情报网正在悄然铺开,每一条线索都被仔细梳理,每一个可疑人员都被纳入监控范围。
……
程筱语和陶奕希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医院里再次相遇。
程筱语坐在轮椅上被夏柯宇推着。
陶奕希则十只手指被包扎成十个粽子,身旁是陪着她去拿药的温和。
两人四目相对。
陶奕希率先笑出声来,“一个晚上没见,你脚断啦?”笑归笑,眼底的关切却掩饰不了。
程筱语睨她,“我看你手断了才是。”说着眼睛盯着陶奕希还有红印的脸。
江柔要是就这样掉湖里死了就太便宜她了。
她造的孽,就应该让她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程筱语已经知道江柔把陶奕希和她弟媳抓走的事了。
陶奕希的弟媳陈薇被抓时挣扎而流产了,而陶成渝则因为配合江柔迷昏了陶奕希,目前被警方控制了,另外他还涉嫌盗取国家机密正被进一步调查中。
温和朝夏柯宇点点头,问,“筱语怎么了?”
夏柯宇轻笑,“她昨晚在国贸大厦和江柔打起来了,膝盖上的皮擦破了,不敢走路,只能推着。”
膝盖是最难痊愈的地方,一开始程筱语还不愿意坐轮椅,觉得矫情,结果那膝盖走一下,伤口就痛得她“嘶嘶”直倒吸气,最后还是选择坐轮椅。
夏柯宇看着陶奕希,“陶小姐的手怎么了?”
温和下意识瞄了她的粽子手一眼,“她逃脱时砸窗抠绳,指甲分裂了。”那是十指连心,痛是肯定的,但陶奕希从上药到包扎,哼都不哼一声。
程筱语转动轮子移到陶奕希身旁,“我们俩像不像难姐难妹?”
陶奕希白了她一眼,“你就像,我福气大着呢!”大过年的,也不说点好听的。
正说着,温婉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陶奕希赶忙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现温婉焦急又关切的面容:“奕希,你的手到底怎么样了?真的没事吗?”
陶奕希晃了晃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咧着嘴笑道:“阿婉,你就别担心啦,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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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筱语也凑到镜头前,笑着打招呼:“阿婉,我在这,我就是膝盖擦破点皮,没大碍。你看我俩,像不像难姐难妹。”
她话刚出来,就被陶奕希敲了一下脑门。
温婉看着屏幕里的两人笑闹,稍稍松了口气,“你们俩都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几人又聊了几句家常,挂断电话后,医院走廊里恢复了片刻宁静。
这时,一位护士匆匆走来,对夏柯宇说道:“夏先生,程小姐的拍片结果出来了,医生请您和程小姐过去一趟。”
夏柯宇应了一声,推着程筱语跟着护士走向医生办公室。
昨晚一片混乱,程筱语被夏柯宇送来医院后,李茹欣和刘玉淑也跟来了。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
夏柯宇便主动揽下照顾程筱语的工作。
两位大人看程筱语一再强调自己没事,而且精神状态也好,本着凑合小年轻的念头,也就让夏柯宇留下了。
陶奕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头对温和说:“也不知道筱语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温和微微颔首,“放心吧,她应该问题不大。倒是你,这几天要注意伤口,别沾水,按时换药。”
陶奕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对了,我表弟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提到表弟,陶奕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温和神色一凛,沉声道:“他盗取国家机密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势力在操控。国安部正在全力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陶奕希心下一沉,“他怎么这么糊涂,希望他能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与此同时,国安部审讯室里,姚丽梅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终于崩溃大哭,交代了当年W组织威逼她在接生江柔母亲时故意失误的真相。
审讯人员迅速将这一重要线索上报,整个国安部指挥中心的气氛愈发凝重。
技术人员在夜以继日地破解从江柔住所搜出的加密文件,随着一行行代码被解析,一个涉及多个领域、旨在颠覆国家经济和安全体系的庞大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国安部高层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应对策略,决定加大对残余W组织势力的追捕力度,务必将这个隐藏多年的毒瘤连根拔起。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里,医生仔细端详着程筱语的X光片,“程小姐,你的膝盖伤势比初步检查时更严重。”
医生放下片子,语气凝重地说,“不仅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骨裂,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住院观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程筱语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既担忧自己的伤势,又惦记着初六准备回宁县工作的事。
程筱语要,试图争取:“医生,不能用别的办法吗?我初六要回宁县工作了,那边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处理。”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程小姐,你现在的伤势经不起拖延,不及时治疗和调养,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行动。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伤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夏柯宇轻轻握住程筱语的手,安慰道:“筱语,别担心,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让温小姐帮你,你现在应该安心把伤养好。”
程筱语无奈地点点头,接受了住院的安排。
但她躺在病床上,思绪却飘回了宁县。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负责的项目,要怎么交接才能让同事顺利推进。
李茹欣给女儿和夏柯宇带早饭,听到女儿不仅仅是膝盖破皮,还有轻微骨裂时心疼得不得了。
“别回宁县了,你把工作交接好,然后调回京都。筱语,部长知道你受伤的消息,让我给你带声问候,他说外交部随时欢迎你回归。你只有留在妈身边,我才安心。”
程筱语看着头发上已有白丝的母亲。
这次回来,她是真的觉得父母老了。
去宁县工作这几年,是她循规蹈矩的人生里唯一的出轨。
她一直是听父母话的乖乖女,她也为自己的人生反抗过,去看了脱轨人生的另一处风景。
在那里的收获,她终身受益。
可她的根在这里,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她不应该再任性妄为罔顾父母的心情了,也该走回正轨了。
程筱语轻叹口气,“妈,等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就回外交部。”
李茹欣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程筱语的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好孩子,妈就盼着你能在身边,平平安安的。”
夏柯宇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笑了笑。
这样也好,他就不用老往宁县跑了。
……
温和帮陶奕希拿了换洗的药,才走出医院。
陶奕希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平时淡定从容的脸上有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本来她还有个表弟,仅存的至亲却走错了方向。
温和打电话给李想,“你要和我一起回宁县吗?”
“不了,程先生让我配合国安部的调查,将我们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与证据上交,而且江柔还没有搜寻到。”
金海湖面已经在破冰搜寻,可并没有找到江柔的踪迹。
程瑾瑜的意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找到江柔的尸体,就怕她被W组织的人救走。
若江柔还活着,以她的狠辣,只怕卷土重来,到那时造成的麻烦会更严重。
温和打开车门,让陶奕希坐进程瑾瑜派来接送他们的车。
他来京都的目的已完成,江柔虽然还没找到,但让他留在京都也没意义。
还不如送陶奕希回宁县。
这姑娘只怕是吓到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回去有妹妹陪着,兴许还能缓缓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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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因为是第一个接触江柔的人,哪怕流产了依旧疑点重重,所以被官方监控起来,在医院的特殊病房里休养。
温和看了她一下,旋即点头:“好,我陪你去。”
说完他就打电话给李想,让他联系国安部,看能不能让陶奕希去探视。
李想很快给了准信,温和便让司机掉头回医院。
车子在医院停稳,两人来到陈薇的病房外。
透过玻璃,能看到陈薇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陶奕希眼神一丝不忍与担忧,轻轻推开了门。
陈薇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看到陶奕希的瞬间,眼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痛苦。
“奕希姐………”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陶奕希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弟媳,心里只有心疼:“阿薇,你感觉怎么样?”
陈薇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说到孩子,她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陶奕希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看向陈薇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阵酸涩,那里曾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陈薇哭着将那天的遭遇又详细说了一遍,“我和成渝在湖畔公园散步,遇到江柔求救,她说她低血糖,眩晕,没法独自回家,说她家就在公园附近,问我们能不能送她回家。
我和成渝都想江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而且她的脸色那么白,还冒着汗,看起来也不是装的样子,而且她一个人,我们两个人,总归不怕她是坏人,所以就答应。
谁知道这一答应就引来了祸患。江柔告诉我们她家在湖畔路那边的平房,很近,我们送她过去时走小巷不用五分钟就到了。
可刚到她家,我们就被绑起来了。江柔家里有四五个黑衣人,他们守在屋子里面等我们送上门!
江柔说,如果成渝不帮她去科技展拿样东西,她就让我腹中的孩子流掉。这时我们才知道江柔是有备而来……”
陈薇泣不成声,言语间满是懊悔,“江柔太可怕了,成渝是为了我不得已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的。姐,成渝一直以你为骄傲,一直说要学习你报答国家,他不想做这些事的,是江柔逼他的。”
陶奕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法律会调查清楚的,如果成渝是被胁迫而叛国,国家会酌情给他减刑的。”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一名国安人员走进来,对陶奕希和温和说道:“我们需要进一步询问陈女士一些问题,麻烦你们避让一下。”
陶奕希和温和立刻配合起身,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陶奕希靠着墙,一脸疲惫。
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弟弟明明那么阳光善良,勤恳踏实地工作生活,如今却因为江柔一步错,步步错。
温和递给她一瓶水,“国安部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江柔要么死在湖里,要么接受法律的惩罚,不会让你弟的孩子白丢的。”
陶奕希接过水,眼底闪过极度的愤恨,江柔怎么会这么狠毒?
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样狠心?
看到陶奕希这副样子,温和终究是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如果实在太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陶奕希一直紧绷着情绪,给自己竖起了坚硬的外壳,从出事以来,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只有弱者才会哭泣,她是自己的依靠,不能软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是此刻温和对她说,她要是太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的时候。
那股情绪瞬间决堤,泪水夺眶而出,她在温和怀里无声哭了起来,似乎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她才得以宣泄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积压的恐惧、愤怒与悲伤。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揪住温和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温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用无声的陪伴给予她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陶奕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从温和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谢谢你,温和。我没事了,江柔犯下的罪孽,我一定会让她如数偿还的。”
陶奕希从没如此痛恨一个人。
过去她讨厌江柔,是因为她霸占了姐温婉父母的所有关注,让温婉明明有父母,却如同虚设,吃了那么多苦。
如今痛恨江柔,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她的不择手段。
温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陶奕希,有我呢,我一定会把江柔绳之以法的。”
不管是为妹妹受过的伤害,还是为眼前刚被伤害的陶奕希,他都不会放过江柔。
被温和的拇指擦去眼泪,陶奕希这才反应过来俩人的姿势过于亲密。
她有些尴尬地从温和的怀里出来,站直身子,“谢谢你!”
温和怅然若失,旋即认真道,“陶奕希,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陶奕希有些吃惊地看向他,温和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含义吗?
“……我妹、长陇的乡亲们……”温和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引来陶奕希的困扰,连忙补上其他人。
不管怎样,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心的。
哪怕他们俩做不成夫妻,只是朋友关系,只要他在,也不会让她再这样难过。
陶奕希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避开温和的目光,轻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
赵恒熙初一下午回到家,当天晚上家里就来了不少青年才俊来家里做客,有的说是她母亲刘丽的学生,有一些也是新闻系毕业的学长。
赵恒熙自然知道这是父母的用意。
只是这些青年才俊见到赵恒熙没多久就和她称兄道弟起来。
讨论的都是时下热门的问题。
尤其是他们获知赵恒熙不仅是宁县宣传部的副部长,还是传说中跟着温婉去宁县打天下的三位好友之一时,对赵恒熙更是热情得让人看不出半丝半缕暧昧。
是的,毫无暧昧。
他们围着赵恒熙问了许多宁县宣传的问题,向赵恒熙讨教了不少实用的经验。
一口一个“您”,一句一个“赵同志”,明明是赵同麒夫妇精心准备的联谊晚宴,结果却变成了女儿在宁县宣传工作的经验交流分享会。
赵同麒和刘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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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熙倒是乐得自在,她本就无心相亲,如今能和这些志同道合的人探讨工作,反而觉得兴致盎然。
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在宁县的宣传工作经历,从如何挖掘当地特色文化,到怎样利用新媒体平台进行推广,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生动。
其中一位年轻的学长听得入神,忍不住赞叹道:“赵同志,您在宁县的工作成果太让人钦佩了,这些经验对我们以后的职业发展太有帮助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晚宴结束后,众人意犹未尽,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相约以后继续交流工作心得。
赵恒熙送走了这些青年才俊,回到客厅,看到父母满脸的失落,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只是到底不愿意他们这样难受,她还是跟他们交了个底,“爸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别瞎操心了。”
“啥?喜欢的人?”刘丽诧异,她这女儿还有看上的人?
赵恒熙点头,“在宁县工作认识的,是程先生的属下。”
对于李想的职业,赵恒熙也不藏着掖着。
赵同麒微微蹙眉,程瑾瑜的属下?
那不就是助理一样的人吗?能有什么出息?
“是宁县人?”
“不是,是宜州人,但和他母亲住在长陇。”赵恒熙见父母一脸不认同,旋即又开口,“他家境一般,母亲身体不好,在桃源居养老,不过爸妈,目前为止是我单方面对人家有意,他对我有没有意思还是两说。”
“啥?”赵同麒当下不满,“他还敢挑剔?”他女儿这么优秀,在宁县的工作有声有色,就连他都与有荣焉,谁敢挑他女儿不好?敢看不上他女儿?
赵同麒完全忘了刚刚女儿一说起对方是程瑾瑜的下属时,自己还觉得对方没什么出息一事了。
“他没挑剔,他就是把我当兄弟。”赵恒熙说得淡然,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赵同麒和刘丽一噎,想到今天请了十几个后生仔来家里聚餐,结果女儿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可聊到最后,无一不是和她称兄道弟起来。
刘丽脸一沉,“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剪短发,头发留长起来。”
就女儿这头短发,再加上那一米七几的高个,平时还总是裤装,难怪看不出半点女人味。
“还有,明天带你去买裙子,你衣柜里的裤子都给我扔了。”
“对了,还要带你去打耳洞……”
赵恒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妈,您饶了我吧?您这也太夸张了吧!裤子招谁惹谁了,说扔就扔?留长发和穿裙子就能让人家对我另眼相看啦?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我耳朵得罪谁了?得遭这个罪?”说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耳垂,抗拒油然而生。
刘丽双手抱在胸前,态度坚决:“你懂什么!形象很重要,你得让他看到你的女性魅力。明天就去,没得商量!”
赵同麒也在一旁帮腔:“你妈说得对,咱就听你妈的,改改形象,说不定那小子立马就开窍了。”
此刻赵同麒也不再考虑什么出息不出息的问题了,他女儿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哪有让人看不上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初二初三,赵恒熙把自己关在家里,以各种理由拒绝出门。
她一会儿说自己感冒了,身体不舒服;一会儿又说还有工作上的紧急文件需要处理。
刘丽在房门外急得直跺脚,可赵恒熙铁了心,就是不配合这场“改造计划”。
到了初四,刘丽软磨硬泡,甚至用上了“断绝母女关系”这种狠话,赵恒熙实在拗不过,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母亲出了门,前往商场。
一路上,赵恒熙都耷拉着脑袋,像个被押赴刑场的犯人。
走进商场,刘丽立刻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
她拉着赵恒熙在女装区穿梭,一件又一件地挑选裙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件显气质,那件显身材,男人看了肯定喜欢。”
赵恒熙只能机械地试穿,然后麻木地摇头或点头。
就在刘丽拉着赵恒熙准备去饰品区挑耳环时,赵恒熙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回头,竟然看到了李想。
李想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李大哥,你怎么会在京都?”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在长陇陪他的老母亲吗?
李想过来国贸大厦看监控,确认初二晚上的追捕是否有漏网之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赵恒熙。
“程先生让我来京都办点事。”李想没有细说初二发生的事,他的眼神驻足在赵恒熙身上。
此刻的赵恒熙,跟在宁县时很不一样,身上是一件粉色呢绒长大衣,衬得她的皮肤很白皙,整个人看起来粉嫩而精神,很赏心悦目。
赵恒熙留意到他的打量,当下不自在地拢了拢外套。
刘丽自然也看出了女儿的不自在,暗自打量眼前的男人。
很高大威猛的样子,目测有一米九几,身量挺直,眼神锐利,看起来很稳重且很有正气。
传说程瑾瑜的属下多是退伍兵,就连长陇的安保也是退伍兵出身,所以眼前这个高大男人,大有可能也是退伍兵。
刘丽的打量没有掩饰,李想的眼神迅速截获,看到与赵恒熙有几分相似容貌的刘丽,立刻推测出刘丽的身份,他伸出手,“阿姨您好!我是恒熙的朋友李想。”
刘丽伸出手与他叫我,“你好,我是恒熙的妈妈,刘丽。”
李想的手掌很大,只是这样短暂接触,刘丽就判断出李想是个常干活的人,手上有茧,十分粗糙。
撇去家世和工作,只拿外形来说,这李想配她女儿确实挺合适。
女儿一米七几的身高站在高大威猛的李想身旁,哪怕不用刻意装扮,女儿那属于女子的柔软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
似乎所有的女子在心上人面前自然而然就流露出那股无法掩饰的娇柔。
与刘丽所以为的娇羞不一样的是,穿着粉色大衣的赵恒熙此刻恨不得把身上的外套扔掉,可又怕做这个更让人奇怪,但她已觉得自己尴尬得可以把地抠出三房两厅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形象尽毁。
李想倒没想那么多,大过年的,很多人都会穿着艳红点的衣服,看起来更喜庆一些。
赵恒熙的粉色外套,比起那些绚丽的红低调多了。
不过赵恒熙穿这个确实很好看,她身材高挑,身段匀称,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李先生的事办好了吗?”刘丽问。
女儿刚刚和李想的对话都被她听进耳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想点头,若不是正好遇到赵恒熙,他此刻就是前往京都机场,准备乘机回宁县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下意识掩去了自己要赶飞机这件事,“已经办好了!”
刘丽眼睛一亮,“那不如到家里坐坐,晚上在家里吃饭。”这样赵同麒那家伙也能看到女儿的心上人。
“这……”李想有些意外刘丽的邀约,他下意识看向赵恒熙,“方便吗?”
不等赵恒熙回答,刘丽连忙抢道,“当然方便!”
说着也不再坚持要给女儿买买买了,而是率先走在前头,让李想跟着她走。
赵恒熙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母亲,还有李想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叹了口气,她妈到底有多怕她嫁不出去?
也不至于遇见个她认识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请吧?万一李想不是自己口中的心上人呢?万一人家有对象了呢?
好在李想确实是自己有意的对象,而且她也确认李想是没对象的,要不然就乌龙了。
刘丽和赵恒熙是赵同麒载过来的,说好等她们母女逛好了他再来接她们回家。
因为遇见李想,刘丽也忘了要提前通知丈夫来接她们这事,直到走出商场,她才反应过来。
“要不然我们打个的士回去?”刘丽提议。
此时是2015年的二月,滴滴快车还没有上线。
京都出行公共交通最为快捷的依旧是的士。
与其它城市不一样的是,在京都要成为的士司机首先要有京都的常住户口,才能有资格在京都开的士。
因此外地游客一打的士,就会发现京都的司机大多都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他们不仅对京都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还特别健谈,能从故宫的历史讲到胡同里的趣事,让乘客在乘车过程中感受到浓郁的京都文化氛围。
热情好客,且让人倍有安全感。
赵恒熙是京都本土人,自然清楚京都的士司机的资历与条件,因此温婉在做交通改革的时候,赵恒熙就曾让温婉借鉴一下京都的交通管理模式。
李想和赵恒熙比和程筱语、陶奕希要更熟恁一些,有时两人还会相约出去喝两口,自然讨论的内容也会比较广泛。
不过李想此刻却表示不用打车,“阿姨,程先生有安排车给我开,我去开过来。”
等李想把一辆灰色的路虎揽胜开过来稳稳停在刘丽母女俩面前,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时,刘丽暗自点头,心想这年轻人办事能力应该是不错的,才能得到程瑾瑜的重用。
谁都知道,程瑾瑜哪怕不在京中,但他的人遍布各地,能被他外派出来工作,可见对他的信任度有多高。
一路上,刘丽开启了“查户口”模式,从李想的家庭情况问到工作日常,李想都礼貌又耐心地回答着。
赵恒熙坐在后排,时不时踢母亲的脚示意她收敛些,可刘丽完全沉浸在与李想的交谈中,“毫无察觉”。
到达赵家的时候,赵同麒看到妻子带着女儿回家还有几分意外。
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她的战斗力应该持续到下午走不动了才会回家,这也是他不愿意陪她们母女俩逛商场的原因。
现在还没到中午呢,怎么就回来了?
他正想问怎么那么早回来?就看见提着大袋小袋走在她们后面的高大男人?
这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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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朝他眨眨眼,无声提示他,这是女儿的心上人。
奈何默契不够,刘丽眨到眼睛快抽筋,赵同麒也不明白哪来的男人。
李想看到赵同麒,立刻认出他是华夏知名的评论员。
他没想到,赵恒熙的父亲竟然是华夏电视台时评频道的主播。
莫名的,他的心沉了沉。
他和赵恒熙的距离又遥远了。
赵恒熙没察觉到李想的异样,对父亲道,“爸,这是我在宁县认识的朋友。”
赵同麒一听这是女儿在宁县认识的朋友,不禁侧目,开始反应过来妻子的挤眉弄眼,这该不会是女儿口中的意中人吧?
长得高头大马,不像时下那些弱不禁风的明星光有张脸,却没有半分男人的英武之气。
光是这一点,赵同麒便有些难以了。
在看他眼神。
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心正不正看眼神就知道了。
这一看,又觉得眼前男人清正,五官端正,乍一看气势有些吓人,却给人一种很稳妥的感觉。
赵同麒又给李想加了一分。
不过要过他这一关没那么容易,他还要再考究考究……
不过,如果赵恒熙知道父亲的心理活动是这样,肯定会吐槽他想多了,她和李想八字还没一撇呢,那需要他来考究考究?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是两说。
赵恒熙性子沉稳,做事也比较果决,向来说一不二,再加上为了方便工作常年中性打扮,与她相处,往往会被她的工作能力折服,被她坦荡直爽的性子吸引,然后忘了她是女子的身份。
因此这些年,赵恒熙在宁县的朋友很多,几乎是男女老少通吃,可追求她却半个没有。
反倒是程筱语和陶奕希的追求者不断,而她却是无人问津。
她也不在意这个,会觉得李想适合她,也是自己跟李想相处得最多,两人说话做事十分有默契,让她觉得很舒服,也很轻松。
这两年一回家就被催婚,赵恒熙想,如果真要找对象,她估计就只会看上李想这一类的男人,踏实,有男子气概,做事稳妥也有魄力,不会弯弯绕绕,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也有孝心。
初一那天晚上和父母交底,一来是有搪塞父母的乱点鸳鸯谱,二来也确实觉得李想不错。
可李想和自己的相处模式,除了更熟悉一点,其实也和其他人大差不差。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还在纠结回宁县后要怎样才能把李想拐到碗里来,她妈倒把人带家里了。
李想手上拿着东西,忙不迭把东西放到玄关上,伸出手与赵同麒握手,“您好,叔叔,我是李想。”
赵同麒看他半倾着身子与自己握手,看得出是个真诚的,便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与他握手,“你好,李先生,欢迎来家里做客。”
李想忙道,“叔叔,喊我李想就行了。”
赵同麒笑了笑,“好,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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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同麒说完,领着他往客厅走。
刘丽则连忙去冰箱看可以做什么菜。
好在过年,因为女儿要回家,所以刘丽的冰箱里备满食材。
赵恒熙看母亲从冰箱拿出食材,准备亲自下厨,便也走进去帮忙。
她在宁县这几年,虽然不会做大菜,但简单的菜肴还是会的。
刘丽倒是有点意外,“你会做菜?”
赵恒熙不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有时在宿舍加班,懒得下楼就随便搞点吃,能熟就行。”反正还不至于烧厨房或吃到拉肚子,但美味就谈不上就是了。
刘丽一听,连忙把她赶出厨房,“去,去外面陪客人!”
赵恒熙无奈,“我可以帮忙洗菜,切菜。”
“不用你,免得洗不干净切不好看。”刘丽并不认为女儿能做好厨房的事。
“行吧!”赵恒熙摊手,她想帮忙还能被嫌弃,也没谁了。
来到客厅,就见他爸和李想你观我,我观鼻沉默地坐着,气氛莫名诡异。
赵恒熙坐到父亲身旁,问李想,“李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宁县?”
“明天。”李想在京的工作基本完成,搜寻江柔有搜救队,所以他不用守在京都等。
“这样啊?我和筱语定的是初六的机票,这两天一忙,也忘了叫她来家里吃个饭。
一说到这,赵恒熙便拿出手机,“我这就叫筱语过来一起吃饭。”
李想一顿,知道赵恒熙还不知道程筱语受伤住院的事。
“不用打电话了,她受伤了。”
“啊?”赵恒熙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疑惑道,“谁受伤了?”
“程小姐。”
“啥?”赵恒熙吓一跳,“筱语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她也等不及李想说明原因就立刻给程筱语打视频电话。
程筱语很快接通,她正百无聊赖,除了躺病床上玩手机还是只能玩手机。
“筱语,你怎么了?”一接通视频,映入赵恒熙眼帘的是穿着病号服的好友,正好应证了李想的话。
程筱语看到赵恒熙,眼睛一亮,然后开始撒娇,“恒熙,我好疼呀,两个膝盖不仅破皮,还骨裂了,可疼死我了,你快来陪我。”程筱语在父母和其他人面前都是很乖巧听话的,唯有面对几个好友,怎么任性怎么来,撒娇撒泼加吐槽,反正处了就是自我。
赵恒熙听得心直跳,“好端端的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还不是江柔?我初二晚上在国贸大厦那里跟她打了一架。”程筱语满脸不爽,“可惜最后还被她逃了。”
“你打不过她?”赵恒熙也不爽了,“你要跟她打架也不和我说一声?”
“还有,你怎么连江柔都打不过?你不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吗?”赵恒熙听到她被江柔打伤,心下也不高兴。
输谁都不能输江柔。
江柔那个绿茶女,也就温严生夫妻俩当成宝,她连阿婉的脚小趾都比不上。
赵恒熙对江柔的厌恶不输任何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程筱语可不承认自己打输江柔,“我是躲车子撞过来才受的伤。”
程筱语低声道,“恒熙,江柔做了很多对不起国家的事。”
她把初二晚上发生的事跟赵恒熙说了一下,“奕希被江柔的人绑走,逃的时候也受伤了。”
陶奕希来京都和表弟聚会的事有在她们四人的群里提过一嘴。
没想到还被江柔欺负了,想到这,程筱语也很不高兴,既希望江柔就这样死在湖里,又觉得她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太便宜她了。
“我待会去看你和奕希。”赵恒熙低声道。
“奕希跟温和哥回长陇了。”
赵恒熙一愣,所以这个新年,敢情除了温婉两公婆,其他人都来京都溜达一圈了。
“那好,我待会去看你。”赵恒熙挂掉电话看向李想,“所以你刚刚说程先生让你来办京都的事跟江柔有关?”
李想点头。
江柔的事还没公开,赵同麒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女儿一脸严肃,不禁问,“江柔是谁?”
赵恒熙解释道,“就是阿婉她亲生父母的养女。”
赵同麒恍然,原来是抢占温婉亲生父母的那个养女。
几乎所有认识温婉,都知道温婉亲生父母只疼养女不疼亲女的奇葩事。
那么优秀的温婉,却有着这样的不如意。
这样的认知让人忍不住唏嘘。
世间万物皆有苦,每个人的苦却各不相同。
“她做了什么?”赵同麒忍不住再问一句。
赵恒熙寻思着江柔的事到底还没公开,不知是否还有什么顾虑,便对父亲说,“爸,具体您等官方消息吧!反正不是好事。”
一听女儿这话,赵同麒便明白女儿的用意,旋即转移话题,“李先生,平日里有什么兴趣爱好?”
李想的回答中规中矩,“我没什么兴趣爱好,但是在长陇,每天早上会和同事们一起晨训。”
“晨训?”赵同麒有听说过长陇一个特色训练,便是不管什么天气,雷打不动的晨训,场面十分壮观。
赵恒熙补充道,“爸,李大哥是长陇安保的负责人。”
长陇安保是程瑾瑜主张李想创建起来的安保公司,旗下的安保人员全是退役军人。
一开始,程瑾瑜只是要李想全权负责长陇的安保情况,后来,长陇安保因他们的严谨负责专业而广受好评,在业内声名鹊起,业务不断扩大,不仅宁县各景区都争先恐后要请长陇安保里的安保人员,就连那些富商,请保镖也首选长陇安保。
就连远在京都的赵同麒也听说了这个名字,没想到眼前男人会是长陇安保的负责人。
李想却很淡定,“长陇安保是程先生支持的安保公司,我就是个负责安排安全保障的职业经理人,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赵同麒却不这么认为,虽说长陇安保是程瑾瑜支持下运营的公司,但若职业经理人能力不行,长陇安保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做得如此有声有色。
因此对李想的谦虚虽没多说什么,却也默默地又加了一分。
就这样,俩男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围绕着长陇安保的晨训、演练以及执行过的各类安保任务侃侃而谈。
赵同麒听得饶有兴致,不断抛出问题,李想则耐心解答,条理清晰地讲述着每一次任务中的关键细节与应对策略。
甚至等到刘丽做好午餐,招呼着他们吃饭时,甚少中午喝酒的赵同麒还拿出了自己的珍酿与李想小酌了一番,算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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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京都发生的事,温婉到底失去了打卡各景点的兴致。
小六一倒不用父母天天带着出门,只要爸爸妈妈能在家陪她玩耍就行。
金海湖破冰后对江柔进行搜救,却怎么也没找到她的踪迹。
温严生和姚丽梅也被管控起来进一步调查。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事都与前世的轨道不一样了。
温婉有些惴惴不安,她担心是不是她的重生引起了蝴蝶效应,担心这些偏离前世轨道的变化会不会带来更多未知的危险。
这时她正陪着女儿坐在客厅里搭积木,只是心思不知不觉飘远。
察觉到妻子的走神,程瑾瑜伸手摸摸她的头,过两天就上班了,但妻子到底是被京都的这场围剿影响了心情。
只是当下江柔没找到。
温严生的问题还要进一步核实。
而姚丽梅是否28年前因为失误而致江柔的母亲死亡一事也需要进一步取证。
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这案件已过了20年的追诉期,姚丽梅是否需要判刑,还要根据具体的失误情况来决定,虽说不一定会坐牢,但她的职业生涯估计也到头了。
只是短时间内,这些事都不能得到明确的结果。
程瑾瑜想,既然这样,便只能转移妻子的注意力了。
想到这,他对高艳红道,“妈,我和婉婉还有事要谈,六一您帮忙陪一会。”
高艳红哪有不答应的,忙道,“你们有事尽管忙去,六一有我带就行了。”
她女儿女婿都是干大事的人,她别的帮不上忙,帮忙带带外孙女还是可以的。
温婉回过神,不知丈夫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谈,“怎了?”
“回房间,我们细聊。”程瑾瑜说完率先回房。
温婉也从客厅的坐垫上站起身。
六一抬头看妈妈,“妈妈不学砌城堡了吗?”
“爸爸妈妈去谈点事,你先教一下外婆砌城堡好吗?”
高艳红立刻接话,“一一,外婆不会砌,你教教外婆可以吗?”
六一睁大眼睛,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外婆,然后点头,“妈妈别太辛苦,我和外婆砌城堡给你和爸爸住。”
温婉笑,“好!妈妈很快过来看一一砌的城堡。”
说着便走出地垫穿好鞋子回房。
程瑾瑜这会儿已经打开电脑。
温婉坐过去了,是程瑾瑜的干部任免审批表。
温婉有点意外,“你要调职了?”说着她接过顺便点击文档,发现除了干部任免审批表,还有工作总结和业绩报告,以及考核登记等。
“何书记要调往京都,他举荐我成为下一个接班人。”程瑾瑜淡道。
温婉这才想起,前世程瑾确实是在2015年接了何书记的班。
程瑾瑜在河洛工作这些年,政绩斐然。
一直深受何晨光的重用。
程瑾瑜这些年,不仅改善了河洛的经商环境,还为河洛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新活力。
他主导推出了“一站式审批服务”,将原本分散在多个部门的审批流程集中整合,精简不必要的环节,让企业开办时间从原来的平均15个工作日缩短至3个工作日。
这一举措极大地激发了市场活力,政策刚出的那一年,河洛新注册企业数量就增长了30%,为经济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
为促进发展,他又善加利用河洛的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大力推动文旅产业发展。
宁县的发展,离不开他的大力支持。
此外,他还亲自带队外出招商,成功吸引了多家大型文旅集团入驻,在洛市投资打造了集历史文化街区、主题乐园和生态度假区为一体的综合性文旅项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项目建成后,洛市当年的游客接待量就突破了50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增长了40%,不仅带动了当地餐饮、住宿等服务业的繁荣,还提升了洛市的城市知名度。
另外,程瑾瑜还积极推动建立了河洛首个科技产业园区。
为吸引优质企业和高端人才入驻,他争取到一系列优惠政策,包括税收减免、租金补贴和人才公寓等。在他的努力下,园区成功吸引了多家高新技术企业,涵盖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前沿领域。
其中一家人工智能企业在园区落地后,迅速发展壮大,研发出的智能安防系统不仅在国内市场占据一席之地,还出口到多个国家,带动了周边相关产业的发展,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条。
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程瑾瑜不仅协调金融机构与企业对接,还推动设立了“河洛中小企业发展基金”,为有潜力的中小企业提供低息贷款和风险投资。
最为典型的是有一家原本因资金短缺濒临倒闭的本地机械制造企业,在获得基金支持后,成功进行了技术升级和设备更新,产品质量大幅提升,不仅扭亏为盈,还拓展了海外市场,订单量逐年攀升。
程瑾瑜的功,是静默的,悄无声息的。
不像温婉那么万众瞩目。
温婉立足于宁县,发展宁县,建设宁县,可因为宁县小,所以一有改变就会很明显,也会很容易被察觉,进而名声也越来越大。
程瑾瑜却站在更高处,宏观整个省市的综合经济,对各地的发展调整更多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改变。
对这些,温婉自是清楚。
程瑾瑜的能力是她前世最为敬仰的地方。
温婉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不禁问丈夫,“你这些晋升需要的资料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程瑾瑜打开另一份资料,是河洛未来十年的发展规划。
温婉一怔,打开自己给宁县未来十年的发展规划。
两份规划进行对比,竟大同小异,除了程瑾瑜是着眼于整个河洛,基本大差不差。
可温婉知道,自己给宁县做的发展规划分明是借着前世的经历而做出来的超前规划,程瑾瑜为何也可以?
难道……
温婉没有怀疑丈夫抄袭自己的规划,她怀疑的是丈夫也和她一样……
“阿瑜……”温婉想试探丈夫。
程瑾瑜淡笑,他将规划给妻子看,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至少眼下也只有让她知道自己和她一样是重来一世,她才能从温严生和姚丽梅那转移注意力。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便传来温严礼的声音,“小婉,在忙吗?”
温严礼很少来敲女儿的房间,尤其是温婉和程瑾瑜关着门。
温婉立刻应道,“爸,我门没锁,您直接进来。”
说是这样说,但温婉知道自己不去开门,她父亲也不会开她的房门。
他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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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起身去打开房门。
只见父亲的脸色不对。
温严礼小心查看一下女儿的脸色,最近糟心的事太多,如今又添一桩。
“桃源居的江老太睡了。”
“啊?”温婉忙问,“是可为的奶奶?”
温严礼点头。
这些年桃源居的老人来来去去也不少,可温婉对江可为却十分重视,甚至怕江可为身体有不足之处,还总会定期让人带他们祖孙俩去做体检。
江老太去世,本也不用惊动温婉,可温严礼知道女儿对江可为的重视,所以第一时间来告知女儿。
温婉随手抓起衣挂上的大衣,“我去看看。”
程瑾瑜也跟了出来。
他也意识到这不是小事。
在2009年那场泥石流里,温婉成功转移了长陇两村的村民,灾后更是将两村的孤寡老人安置在桃源居里,由专业的护工照顾。
江可为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搬进了桃源居。
时隔六年,初见时只有6岁的江可为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孩,个头拔高很快,已经接近一米七了。
此时的江可为抓着奶奶的手,一言不发,更没有哭泣。
只是谁也劝不动他放手。
温婉知道,江可为正处于应激反应中,不撒手,没哭泣,都是他潜意识里在拒绝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这一现实。
看到温婉过来,江有学走过来,低声道,“老人家是睡梦里去的,看神情应该是没有遭罪。”
江可为的奶奶已经85岁高龄了,在前世,她早因为那场泥石流而逝,如今多活了六年,却也依旧逃离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温婉走过去,站在江可为身旁,看着睡得安详的江奶奶,想起她做完白内障手术后,虽然耳朵重,但眼睛灵敏,平时总会做些糕点来给她和六一吃。
很和蔼的奶奶。
温婉眼睛一酸,将手搭在江可为肩膀上,轻声道,“小为,让奶奶放心地走,她会担心的。”
温婉的话让江可为的手抖了抖,到底还是松开了手,只是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温婉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平复情绪。
待江可为情绪稍稳,她才道:“小为,接下来我们要送奶奶最后一程,按我们这儿的习俗,让奶奶风风光光地走。”江可为红着眼眶,机械地点点头。
很快,消息在长陇传开,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赶来帮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江老太是九沟村的村民,灵棚搭在九沟村一处被规划为红白丧事宜专用的场地。
江可为就这样静静地跪在江老太的棺椁旁,一声不吭。
温婉劝他吃点小米粥,却见他眼泪和着粥水,一点点喝进肚里。
温婉前世经历过亲人骤逝的痛苦,自然也理解江可为的心情。
“起来休息一下,大家会帮你给奶奶守灵。”温婉拉起他,但江可为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程瑾瑜赶忙上前扶住他,两人一左一右,将江可为搀扶到灵棚旁临时搭建的休息处。
刚坐下,江有学便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小为,喝口姜汤暖暖身子,你奶奶一辈子和善,这事儿我们全村都记着呢,有啥需要尽管说。”
江可为接过姜汤,嘴唇抖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有学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温婉和程瑾瑜说道:“小婉,程主任,你们放心,村里已经安排好人轮流守灵了,这几天大家都会帮衬着。”
这时,几个村民抬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小为,你就安心休息会儿,这床是新的,干净着呢。”
江可为看着这些热心的老乡们,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他哽咽着挤出两个字:“谢谢。”
夜晚的灵棚,灯火摇曳。
守灵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低声讲述着江老太生前的故事。
江可为躺在行军床上,看似闭着眼睡着了,却眼泪湿了枕头。
以后,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人了。
天蒙蒙亮,听到震遍整个长陇的晨训声响,江可为立刻坐起身,看向祖母的遗像,她眼里含笑,似乎在叫他别担心。
再看昨晚帮他守灵的叔叔伯伯们。
有的半曲着身子,一边打瞌睡,一边猛地睁眼看祖母的香烛是否在烧着。
香不断,烛不灭是他们守灵的规矩。
有的拿着长竹,明明很困,手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动着驱赶猫狗,不让动物靠近灵体。
江可为心下感动,默默地记住这些帮他守灵的叔叔伯伯。
他日他有所成,必不会忘记今日众叔伯之恩。
江可为穿戴好,给祖母上完香后才一一叫醒守灵的叔叔伯伯,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温婉和程瑾瑜还有陇上村的叔叔伯伯们过来换班。
江可为对上温婉关切的眼神,不禁红了眼眶。
哪怕他已经长得比温婉高出半个头了,可他也才是个12岁的孩子。
这些年,温婉是如何照顾他和奶奶的他十分清楚,也十分感恩,因此对温婉也是除了奶奶之外最亲近的人。
温婉抬手摸摸他的头,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给江老太上香。
三炷香插上,温婉才对红着眼眶的江可为道,“小为,奶奶会希望你坚强起来的,她走的时候很安详,让她放心地走吧!”
江可为懂,可眼泪依旧止不住,“温婉姐,我爸妈死了,我爷奶也死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等我呢?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温婉姐,我……我只剩一个人了。”
温婉的眼泪霎时也跟着掉了下来,抱住他道,“小为,你还有我们,长陇的乡亲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她理解江可为此时的心情,那种彷徨与无助曾经也折磨着她。
程瑾瑜见妻子也跟着江可为哀恸起来,当下心疼不已。
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环住她的肩膀,看上去就像连着江可为也被他揽进怀里一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对程瑾瑜多看几眼。
温婉向来柔善,会跟着江可为掉眼泪他们并不意外。
可他们没想到向来不苟言笑的程瑾瑜也会放下身段来安慰这可怜的孩子。
他们都知道程瑾瑜是大领导,虽然在长陇这些年也没有高高在上,可大家见到他都忍不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但此刻,看着他以这般温和的姿态安慰江可为,村民们心中的敬畏悄然添了几分亲近。
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他们长陇的小婉和她丈夫就都是可亲可敬的人。
……
江老太停灵三日就出殡,接下来的事宜皆由九沟村的村民帮忙完成。
温婉回到家里,周身疲惫。
六一这两天被拘着不让她去桃源居找江可为玩,高艳红白天在家里忙着哄她,也没去灵棚祭拜江老太,只能等晚上六一睡着了快速去插炷香。
六一看到妈妈立刻告状,“妈妈,外婆不让我去找可为哥哥玩。”
六一很喜欢江可为,每天晚上吃完饭就会骑着小白去找他玩一会儿。
江可为也如是,如果不是六一去找他,他绝对不会从他的小实验室里走出来。
温婉为了不埋没他的天赋,特地在桃源居清出两间房改造成实验室给江可为。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温婉为何会如此重视江可为,直到江可为在实验室里捣鼓出了一些让人惊叹的小发明。
他制作的简易灌溉装置,能巧妙利用水流和机械原理,让农田的灌溉变得高效又省力,引得村里的农户纷纷前来观摩学习。
后来,江可为又研发出一种改良的驱虫药剂,采用天然植物成分,既能有效驱赶田间害虫,又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在长陇村和周边村落推广开来,大大提高了农作物的产量。
村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曾经被他们视为需要照顾的孩子,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创造力。
江可为并没有因为这些小小的成就而骄傲自满,他愈发痴迷于科学研究,几乎整日泡在实验室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知识储备越来越丰富,六年间在温婉重金聘请的全科教师引导下,他完成了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业,独立研究的课题也越来越深入。
去年,温婉还特地带他去洛市参加科技比赛,那是江可为第一次走出村子,见识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比赛现场高手如云,各种新奇的发明创造琳琅满目,但江可为没有丝毫怯意。
他凭借扎实的知识储备和独特的创新思维,在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成功斩获了大赛的一等奖。
当江可为站在领奖台上,手捧着奖杯,眼中闪烁着激动与自豪的光芒时,温婉在台下欣慰地笑了。
她知道,这些年的付出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这个孩子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载誉而归的江可为,成为了长陇的骄傲。
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从最初的关爱照顾,变成了由衷的钦佩与赞赏。
他的故事在村子里口口相传,激励着更多的孩子努力学习,追逐自己的梦想。
回到村子后,江可为没有被荣誉冲昏头脑,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投身科学研究的决心。
在温婉的支持下,江可为开始计划参加全国性的科技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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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江可为终于完成了参赛作品——一款智能农业监测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实时监测土壤湿度、温度、养分含量等数据,并根据这些数据自动调整灌溉、施肥等农业生产环节,实现农业生产的智能化和精准化。
而这个作品不出意外也引起了评委们的高度关注,最终获得了全国科技竞赛的二等奖。
这个消息传回长陇村,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在村口迎接江可为的归来。他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表达着对江可为的祝贺和骄傲。
只是江可为回来后依旧全身心投入科研项目中,温婉担心他熬坏了身体,便给女儿分派了任务,让她每天晚上去桃源居找江可为绕长陇广场跑两圈。
这两天江可为去九沟村那边守灵,没在桃源居,再加上六一比较幼小,老一辈的人怕有冲撞,便不让六一去找江可为。
这一不让,倒把六一给委屈上了。
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掉金豆子,倒是把家里人给心疼坏了。
温老太和温老爷子已是近九十的年纪,温严生的事家里人都瞒着他们,可江老太的事却瞒不过。
只是年龄太大不方便出门,只好让温严礼作为温家人代表过去帮忙。
几位长辈围着六一转,看她一哭成这样,也不知如何哄好。
程瑾瑜见六一一没满足她的要求就哭闹,当下沉下脸,“程筱一,你再哭试一下?”
见爸爸连名带姓喊她,六一立刻收起哭声往妈妈方向跑。
温婉也没惯她,蹲下身耐心地对女儿道,“一一,妈妈说过多少次了,有事说事,不能动不动就哭闹。”
六一见妈妈也说她,立刻扁嘴,“是妈妈说要六一督促哥哥锻炼身体的。”
她伸出小胖手数了下时间,“一……二……我两天没督促哥哥了。”说着眼泪汪汪,觉得自己好委屈,好难受,好想哭。
温婉将她抱起来,“一一乖,江奶奶去天上做星星了,哥哥要送江奶奶一程。”
每次村里有人离世,六一如果问她是什么事,她总会说是那人到了要去天上做星星的时间。
“轮到江奶奶去天上做星星了吗?”六一眼眶红红的,“那哥哥不就剩下一个人了吗?”
六一想到这,就很心疼,“妈妈,要不让哥哥来家里住吧,我和小白去马厩睡,我的房间给他睡。”
为了哄女儿自己睡觉,程瑾瑜又改装了一间按六一喜好来设计的公主房。
房间改装好后,六一果然喜欢得不得了,不再需要高艳红或温婉哄着睡。
如今她倒大方,愿意让出自己的公主房。
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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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六一转溜着大眼,看到刚刚呵斥她的爸爸,当下偏过头,“妈妈,你跟我睡公主房,爸爸和哥哥一起睡。”
程瑾瑜脸一黑,他养的这小棉袄是漏风棉实锤了。
温婉睨了丈夫一眼,示意他别说话,免得又把女儿惹哭了。
然后才将女儿抱回她的公主房,哄着她睡着了才回自己房间。
程瑾瑜已经洗完澡在处理事务了。
这两天因为江奶奶的事,倒是让她差点忘了明天已经初八,要工作了。
“阿瑜,你说可为要怎么安排?”温婉问道。
今天江有学告诉他们,江可为家里有套房子,自灾后重建后改为民宿,由长陇旅游安排客人,中间赚到的钱一个月给一次,都是转到江奶奶的账号下,如今江奶奶去世,账号里存下来的钱再加上江可为之前参加科技比赛获得的奖金,以及他的小发明版权费等合计下来的数目,竟颇为可观。
只是江可为如今才12岁,未满16周岁,不能单独开银行账号,需要有收养人或寄养家庭等监护人出具相关证明才能办理。
程瑾瑜是清楚江可为后面的发展方向的,知道他会是华国极为出色的科学家,妻子那么关注他,也是出于此。
收养他,本应该是好事,却因为温家有收养江柔这样的前例而导致他们一家对“收养”一词挺膈应的。
但若不收养他,他们也不放心,毕竟只有江可为在他们身边长大,才能最大保证他的身体健康,不至于像前世那般才三十二岁就因胃癌离世。
“以寄养的方式让他和我们一块生活吧!”程瑾瑜道,“等他成年后,他也可以选择回自己家住。”
温婉也是这样打算的,毕竟寄养和收养是两回事。
寄养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江可为带在身边照顾,也不用纠结于用不用改口的问题或身份的问题,中间的环节不会太复杂。
她和程瑾瑜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照顾好江可为,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那明天我再和有学叔说一下。”
温婉明天请了假,要去送江奶奶一程。
程瑾瑜却没有,他面临晋升的接口,大概两会后,关于他的履职文件就会下来,单位里堆积了很多事情,需要他赶快处理。
程瑾瑜点头,“去洗澡吧,明天还要忙呢,别太晚睡。”
就这样,夫妻俩也确定让江可为寄养在温家这件事,具体安排等江奶奶的丧事结束再完成。
好在这些年因为程老爷子很喜欢长陇,时不时跑来长陇小住,所以程瑾瑜干脆以温严礼的名字买下温家一旁的空地,又建起了一栋复古的小楼,房间和环境都很好,中间也连通了原本的温家。
建好后,温婉就搬过来住了,六一的公主房都是在新建的小楼这边,不过小白的马厩却是连着温家,两栋建筑相连,不出户就能逛遍给所有空间,除了地方大了,房间多了,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
他们一家除了睡觉或工作,基本都是在温家这边待着。
程瑾瑜敲了敲桌面,思考了一下,决定把一楼整层改装给江可为,这样江可为的实验室也能搬到这边来,方便他们就近照顾。
另外,温家这边的警戒更严密,也能更好地保护江可为的科研成果……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江老太的丧礼结束。
江可为回到桃源居原本的住处收拾东西。
然而一走进去,他却呆愣了。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原本这房间还有奶奶睡的床和被褥,可奶奶的灵棚搭好,遗体移走后,原本的床也被大家拆走搬出去烧了。
说是要让奶奶安心地走,不用徘徊留恋人间事。
温婉也跟着走进房间,坐到江可为身旁,陪他静默地坐着。
良久,江可为突然开口,“温婉姐,既然注定要死,为何还要活着走一遭呢?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温婉看着空旷的房间,站起身触摸着墙上的相框,上面是江可为这些年获奖时拍的照片,相框一尘不染,可见照护这些相框的人有多珍爱它们。
良久,温婉才开口,“小为,你知道吗?我一直坚信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
“人从出生开始,就是通向死亡,结局都一样。结局虽然一样,可活着的过程却各不一样。”
温婉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想起身边的人和事。
“而这个过程,我想就是人为何要来人间一趟的缘由,或者说是使命。”
“人死了,只能说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他们只是换了个生活方式存于世间罢了。”
“那我奶奶的使命是什么?”江可为走到她身旁,看着相框,那是他参加全国科技大赛时获得二等奖后回村,乡亲们簇拥着他和奶奶拍下的合照。
温婉也看着照片,记忆仿佛回到了那时的欢乐,“我想,你奶奶的使命便是照顾你长大吧!”
“照顾我……长大……吗?”江可为喃喃自语,“可我有什么好的?父母双亡……现在连祖母也没了……就像灾星……”
温婉静静地拉着他走到另一张照片前看。
那是江可为为乡亲们发明的自动灌溉节水装置做出来时,温婉给他和装置拍的照,“小为,你还记得这套装置做出来时多少人喜极而泣吗?”
“还有这个。”温婉指向旁边的另一张照片,那是江可为在村里的小学给孩子们上科普课的画面,照片里孩子们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崇拜,围在江可为身边,小手举得高高的,争着提问。
江可为的眼睛柔和了下来,想起了他们围着自己争先恐后喊着“可为哥哥”时的热闹。
“小为,姐姐和你瑾瑜哥始终相信你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科学家,会给老百姓们带来更多的福惠。”
“如果说人一定要来这世间一趟,我想,必然是老天爷希望我们在走向必死的过程中,为这人间留下些什么吧?”
“留下些……什么吗?”江可为语气带着迟疑。
“嗯,留下些什么!”温婉肯定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想无论是泰山还是鸿毛,都取决于那个来过的人为这人间留下的是什么。”
“为何就一定要留下些什么呢?”江可为不明白,留下的又会是什么?他只觉得既然注定留不住,又何必枉费心机,徒增苦恼,徒增悲伤。
温婉看着江可为,他虽然已经比自己高了,可稚嫩的脸庞无一不透露着他只是一个才来人间十余载的孩子,哪怕他聪慧过人,饱读书籍,有着一身旁人无法媲及的钻研思维,可一个人对生命存在的理解,总要经历过生与死,经历过无数次希望与绝望的交织,才能真正有所感悟。
此时的江可为,就好像钻进了生命存在是否有意义的胡同里,茫然无措,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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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若自己不把这孩子从胡同里带出来,只怕会钻牛角尖,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
这是温婉最不想看到的。
温婉轻叹口气,目光依旧停在墙面上的相片。
前世这相框里的人早就不复存在。
江可为也被收养在福利院里,不会参加什么样的科技创新比赛,更不会有什么乡亲们齐聚一堂为他庆贺。
那仿佛是一场悲痛的梦。
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
“你听说过大千世界吗?”温婉问。
江可为摇头。
“这是佛教的宇宙观。佛教认为,宇宙是由无数个‘世界’组成的,每一个‘大世界’由无数个‘中世界’、‘小世界’构成。你想象一下,若按佛教这样说,这宇宙的世界是不是不可计数?”
江可为点头,这样的世界已经是无穷数。
“我们人类就是这样大千世界里的微粒分子,在时间的洪流里,又是那样的短暂,甚至可以说是洪流概念里的稍纵即逝,宛若一个一闪而过的星点。”
一闪而过?
江可为想起他那短暂生命的父母,又想起刚离开的祖母。
或许包括他在内,也不过是时间洪流的某一个一闪而过的星点。
江可为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悲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或者说,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那一闪而过照亮世界的某一个瞬间,那一瞬间看到我们的人,成为了我们曾经来过的证人。”
“他们会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亲人朋友,会是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会是某一个阅读历史片段是看到我们的任一人。”
“你是你爸妈,你的奶奶来过这人世间的证人,只要你的记忆没有褪变,他们便还活着,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罢了。”
温婉打开窗。
长陇的天空很清净,不像城市里被雾霾遮挡看不到星星。
江可为与她并肩站在窗口看向漆黑的天空,看到那些微小的星光在闪烁。
“我和六一讲过,每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使命一旦完成,就会前往另一个世界去继续他们的使命。”
“你看这天上的繁星,是不是像那数也数不清的大千世界?”
温婉是真的这么认为,否则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重生?
或许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她早已死亡,然后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她来到了平行世界,开始了她新的使命。
江可为苦笑,“温婉姐,你就别用哄六一的话来糊弄我了。”
温婉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抬头看着天空,星星不少,月亮却没找到。
“小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说大家会记得我吗?”温婉问。
江可为蹙眉,觉得温婉说这话不吉利,“姐你别乱说话。”
“没关系的,人既然注定要死,那么面对它,我们才能更好地活着,不是吗?”温婉笑了笑,“你回答我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别有忌讳。”
江可为立刻点头,“肯定记得。”
他想起四年多前的那场车祸,那场揪动全县人民情绪的祈祷,还有他奶奶在家里不断地跪地祈求,以及听说六一出生后,村民们连夜赶制的百家衣……
“为什么?”温婉又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大家会记得我?”
“因为……姐帮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更改变了很多人。”他奶奶总说温婉是干大事的人,是造福老百姓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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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为不敢想象这世界如果失去温婉会怎样悲痛。
至少在他心里,他连想象一下都做不到。
“那你觉得我在这世界的使命是什么?”
江可为默默看了温婉一眼,发现她一直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
他把视线重新移到天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想,姐的使命是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这些年,温婉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改善人们的生活。
若真要追究生命的意义,大概就是这个吧?
温婉姐完成了她造福一方老百姓的使命,也成为了她来这人间一趟的意义。
想到这,江可为似乎有些明白温婉的用意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婉。
温婉朝他微微一笑,“因为大家看见我了。在大千世界里,我正处于那一瞬间的光点中,哪怕有一天我的光点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也会有人记住,曾经有个叫温婉的来过人间。”
哪怕有一天我的光点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也会有人记住,曾经有个叫温婉的……来过人间……
江可为细细地消化这句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小为,人从一出生就开始走向死亡,死亡既然必不可免,那么为何还要活着走这一遭呢?这是你刚刚的问题,现在你是否找到了答案?”
江可为垂下头,沉默了许久,他很聪慧,结合温婉刚刚的话,也开始有了自己的领悟,只是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姐……是……改变这个世界吗?”就像温婉改变了长陇改变了宁县一样,她在有限的生命里,像一束光,照亮了无数人的生活。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人来世间一趟,是带着一个必然的使命,那就是改变这个世界。”
江可为却又迟疑了,“可也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出很伟大的事去改变世界,去让人们记住啊。”
温婉笑,对他的迟疑并不意外,“你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是不是多了一条生命?那么这世界改变了没有?”
江可为点头,“改变了。”
“这个世界多一条生命,是不是让这个世界的生命得以延续?”
江可为再一次点头。
“这个世界不断有生命出现,不断有生命的延续,是不是才不会真正灭亡,是不是才可以不断地延续下去直至永久?”
“……对。”
温婉继续道,“我们新华国成立时,人口只有5.4167亿人,去年人口普查时已经有13.68亿人。”
“这近8亿人口的增长,是无数个像你我这样平凡的生命所造就的。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都蕴含着无限可能,他们会在成长过程中,以各自的方式为世界带来改变。”
温婉的目光始终温柔而坚定,她看着江可为,继续说道:“有的人,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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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为认真地听着,脑海中浮现出村子里形形色色的人:辛勤劳作的农民,让土地产出粮食;朴实的工匠,打造出生活所需的器具;还有那些默默照顾家人、邻里互助的村民……
他们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却又实实在在地构成了这个世界,影响着身边的一切。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缩影,这个世界有无数个像他们这样的人。
“姐,我好像懂了。”江可为缓缓说道,“不是只有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才算改变世界,我们日常的每一个举动,对身边人的每一份善意,都是在为这个世界增添美好。哪怕只是很微小的改变,汇聚起来,也能让世界变得不一样。”
温婉欣慰地笑了:“没错,小为。就像你为乡亲们发明自动灌溉节水装置,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却解决了大家的大难题,让村子的生活有了变化。你给孩子们上科普课,激发了他们对知识的渴望,说不定未来他们也会成为改变世界的新力量。”
“就像生养你的父母,照顾你长大的祖母,他们都曾用他们平凡而伟大的力量改变过这个世界。这些改变,或许人们没有看见,或许人们记不住,可还有你,不是吗?”
“你会记住你是你父母生命的延续,会记住你的祖母教育你的一切事物,他们影响着你一生的言行,你的感念,是他们来过这人间一趟的痕迹。”
“如此,我们还能说他们白来一趟吗?他们为这人间留下的,是聪明善于思考、善于解决问题的你,也许在很多年以后,他们的名字会随着你的成就载入史册,成为永恒的痕迹。”
温婉的话并不是大饼,前世江可为胃癌去世,关于他的发明他的事迹他的一生都成为了名人百科词条里的内容。
江可为转身看向墙上的相片,“就像那些照片,记录着我们生活的片段,承载着曾经的欢笑与温暖,它们也是我们改变世界的证明。那些看似普通的瞬间,对我们来说却无比珍贵,它们见证了我们的成长,也见证了我们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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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可在走向结局的这一路上,我们开了什么花,结了什么果,留下了什么印记,才成为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生命本来就没有意义,”温婉的声音柔和却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是我们的存在赋予了它意义。就像这空荡荡的房间,原本只是四面墙壁和一个屋顶,可因为有了你和奶奶生活的痕迹,有了这些照片,它就被赋予了温暖、爱与回忆的意义。”
江可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照片上,仿佛透过那一张张画面,看到了曾经生活的细枝末节。
他想起奶奶在昏黄的灯光下为他缝补衣衫,粗糙的双手带着无尽温柔;想起自己熬夜做实验时,奶奶悄悄放在桌旁的那碗热汤,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些看似平凡的瞬间,如今却成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江可为明白温婉与他这番谈话的用心良苦,“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连带奶奶那一份,我父母那一份一起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谁生养了我?我来自何方,我没有白来一趟,我的父母我的奶奶更没有白来一趟。”
此刻的江可为扫去连日来的阴霾,像是被点燃了的火炬,眼里是炽热是坚定更是熊熊燃烧的信念。
看到他的眼神重新明亮起来,温婉悄悄松了口气。
面对生离死别,大人尚且难挨,更何况是江可为这样半大不小的孩子。
好在他能想得通,否则温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把你的衣服收拾一下,跟我去素心居住。”
素心居是程瑾瑜新建的那栋小楼。
“你瑾瑜哥已经让人腾出一间房间给你住,实验室也安排在改装,回头你做实验不用来桃源居做了。”
江可为连忙摆手,“不用这样麻烦,桃源居也不远……”
“不远是不远,但那边更安全一点,可以更好地保护你。”温婉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他的衣服到行李箱里。
江可为看着温婉站在衣柜前给他整理衣服,就像每次他要去参赛,他奶奶也会事无巨细地给自己收拾东西一样,眼泪瞬间泛上眼眶。
江可为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把眼泪眨回去,“姐……谢谢你!”
这些年来,温婉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以后他一定会报答她的。
……
江可为拿着行李箱,跟着温婉站在温家小院门口,旁边就是素心居,两套房子连在一起,很精致,也很和谐。
温婉拉着他的胳膊,“咱们先来这边吃点热乎的,然后再带你去你的房间。”
江可为有点迟疑,他怕温家人不欢迎他。
毕竟从今天开始,他不是偶尔来一下,而是常住在他们这边,这样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他知道温婉是真心待他的,却也担心温婉因为她而难做。
许是听到门口的声响,小六一打开门迎了出来。
“可为哥哥,快来!我今天有帮忙煮汤。”
高艳红也站在门口,“快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开饭呢!”
江可为在高艳红和小六一热情的招呼下,忐忑地迈进了温家小院。
一进门,他就看到客厅的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五颜六色,香气扑鼻,每一道菜都像是在诉说着家的温暖。
看到江可为走进来,程瑾瑜走上前,拍了拍江可为的肩膀,郑重地说道:“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别拘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江可为眼眶微红,用力地点点头。
这时,温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江可为面前:“这是我们迎接家庭新成员的小仪式,打开看看。”
江可为带着一丝好奇与紧张,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定制的钥匙扣,上面刻着温家及素心居的门牌号和“江可为”三个字,还有一颗小小的幸运星,在钥匙扣旁边还有两支钥匙。
温婉解释道:“这钥匙扣代表着你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以后这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幸运星呢,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往后的日子顺顺利利。至于这两支钥匙,一支是温家小院的,一支是素心居的,拿着它们,这里就是你随时随地想回就回的家。”
江可为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动,这个小小的钥匙扣与钥匙,承载着温家人对他的接纳与关爱。
小六一拉着江可为的手,蹦蹦跳跳地说:“可为哥哥,快来尝尝我煮的汤,可好喝啦!”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高艳红不停地给江可为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在温馨的氛围中,江可为渐渐放松下来,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这顿晚餐,不仅是美食的盛宴,更是他新生活的开始,是他在失去亲人后,重新找到的避风港。
……
话说回陶奕希初三下午就被温和带回宁县,因为手受伤,高艳红直接让她在温家住了下来,说是方便照顾。
一开始陶奕希觉得不好意思,怕给温家人增加麻烦,但温婉一句,“你不让我妈和我伺候你,还想谁上门去伺候你?”堵得她哑口无言。
最终在温婉原先的房间住了下来。
高艳红还怕陶奕希不自在,直接去买了新床和被褥,让陶奕希安心地住,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
对此温和也十分赞成,毕竟他本来也打算劝陶奕希到家里住,有他妈和妹妹在,也方便点。
不过话虽如此,陶奕希在家里住的这几天,他倒是也照顾得十分周到,装茶递水加偶尔跑跑腿,少见地没有和陶奕希吵架,和谐得让大家侧目。
江可为住进素心居,陶奕希还特地去参观他的房间,看不过一天功夫,就把一间原本比较简洁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舒适,让她忍不住叹息金钱的力量。
江可为看着她还包裹着的手,有些担忧,“奕希姐,你手没事吧?”
长陇人都认识温婉和她那几个好友,也都知道她们是极好的人,今晚和温家人一起吃饭,看到他们照顾陶奕希时几乎是一口菜一口饭地投喂,而陶奕希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可为心下触动。
温家人,他们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温暖有爱。
“快好了!”陶奕希笑了笑,“过两天就可以拆了。”
因为手受伤,江老太的葬礼她并没有去参加,怕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小为……”陶奕希顿了顿,“在这里好好地住下来,你温婉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她特地过来,心里想了千般语言要安慰这孩子,最终只是化作轻轻浅浅地一句,“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你不会是一个人。”
江可为重重点头,“嗯!谢谢奕希姐。”
“快收拾收拾,然后早点休息,这几天累坏了吧?”
“不累。”江可为摇了摇头,“村里的叔叔伯伯们才累,他们都照顾着我,帮着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婉牵着刚吃饱的六一走过来,“我来帮你把衣服整理进衣柜里,明天我下班接你去买多几套换洗的衣服。”
温婉发现他有些衣服都变小了,但他还是穿在身上。
温婉知道他是个念旧的孩子,也不勉强他把旧衣服扔掉,只是衣服太小穿着不舒服,更影响孩子的情绪,所以她过来的路上和江可为说好带他去买几套新衣服。
只是明天她就要上班了,只能等她下班后再回来接他去。
“要不我带他去吧?”高艳红走过来道,她舍不得女儿忙一天工作还要抽时间带江可为去买衣服。
温婉笑,“没事,妈,年前没时间带你和爸去逛商场,年后也是各种忙,明天你和爸也去,我们都趁年后大甩卖买点打折的衣服。”
温家确实有钱了。
可老一辈的人省吃俭用惯了,买点好吃的东西都得藏着等有客人来了才吃,平时衣服更是能穿能补绝对不会买新的。
温婉一买新衣服给他们,他们就觉得特别贵,然后就舍不得穿,还要放起来等过年过节的时候再穿。
果然,温婉的话一出来,高艳红连忙摆手,“我一衣柜的衣服,哪需要买?”
“现在过完年了,很多商店都在打折,你们去试几件相当于买一件,很划算的。”
“真的?”高艳红狐疑,“商场卖的衣服还能便宜到哪里去?”
她平时买衣服,最多的就是镇里的市集,便宜又暖和。
陶奕希自是知道温家长辈的性子,帮口道,“阿姨,我也想去买,明晚我们一起去逛,你帮我过过眼。”
陶奕希开口,高艳红哪有不答应的,连忙道,“你们年轻人肯定要多买点衣服搭配,明晚阿姨陪你去,我给你买。”
温婉抿嘴偷笑,对她妈这样的双标习以为常。
他们自己省吃俭用,却总想把最好的留给晚辈,对她如是,对她的朋友亦如是。
她突然想起刚刚在桃源居和江可为说的话。
她想,她或许与亲生父母没有多大缘分。
可这世间,有失有得,皆是命运的馈赠。
她前世所有的遗憾,都在重来的这一遭得到了圆满,还有什么不可释怀的呢?
温婉想通了,心口中那因为温严生夫妻出事后带来的郁结也松泛了出来,他们的对错,让法律来判决吧,于自己而言,他们有生育之恩,可无论他们有怎样的理由,她吃过的苦都不可能轻描淡写地抹去,若他们需要自己赡养,她也不会拒绝,该给的赡养费她不会少,再多的往来却是不会有的。
这一世的她没有怨恨他们,可她也没法替前世受尽煎熬的自己说句原谅的话。
就这样吧,既然隔阂与伤痕难以消除,那么就保留原本的距离,让时间慢慢去沉淀那些过往。
……
温婉回到房间,程瑾瑜还在加班。
这几年工作量暴增,程瑾瑜也戴上了一副无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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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妻子回房,程瑾瑜摘下眼镜,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还没忙完?”温婉看着电脑上的文件。
“新年有很多新项目要启动,要审核的文件也比较多。”他揉了揉鼻梁,然后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给温婉看。
温婉接过去一看,是年前她和高宇做的非遗文化建筑群的提案。
“怎了?是方案有问题吗?”
“知道你急着要落实这个项目,今天我就先拿这份提案去找何书记讨论这方案的可行性。”程瑾瑜道,“何书记看完后十分认同这个方案,但他却提出了一个关于选址的问题。”
温婉一愣,她从来不觉得选址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之前拟定的选址,是在县郊那块交通便利、土地非常开阔的地方,那边配套设施也比较好开展,有什么问题呢?”温婉疑惑地问道。
程瑾瑜打开文件的后两页,“这个建筑群占地62亩,总建筑面积约3.2万平方米,其中旧建筑可以再利用约1.6万平方米,旧建筑修补约5800平方米,总投资约4.5亿元。这是陶奕希做的预算。”
“这样的项目宁县没法单独吃下,肯定需要引入多方资源协同推进。”程瑾瑜神情认真,目光聚焦在文件上,“但宁县的资源和影响力有限,若项目落地于此,后续的运营、推广以及文化传承的深度和广度都会受限。”
温婉沉思片刻,“那你的意思是……”
“洛市。”程瑾瑜直接说出了何晨光的意思,“洛市作为省会,有着丰富的文化资源、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庞大的人流量。在洛市建立非遗文化建筑群,不仅能吸引更多游客,还能借助其高校、科研机构云集的优势,为非遗传承和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和智力支持。”
“再来,宁县这些年开发的旅游产品十分丰富,何书记也想促动一下洛市周边城市的经济,若非遗建筑群建在洛市,周边城市在建有关更细致的非遗文化分点,”程瑾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继续说道,“如此便能形成一个以洛市为核心,辐射周边城市的非遗文化产业集群。宁县凭借已有的旅游基础,能够承接从洛市溢出的游客,发展特色非遗体验游,形成互补的旅游格局。”
洛市和宁县距离不远,高铁只要两个站就能到了。
如果非遗建筑群建在洛市,宁县不仅可以解轻财政压力,同时也能借助洛市的品牌效应与资源优势,深度挖掘自身特色非遗项目。像是宁县传统的竹编工艺,以往只是小范围售卖,在非遗产业集群的带动下,能通过洛市的销售渠道走向更广阔的市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婉沉默了下来,突然有点泄劲。
程瑾瑜看出她的不高兴,但何书记的话不无道理。
温婉的奇思妙想,高宇的设计图,陶奕希的精准预算……合成了这个让人一看就心动的项目。
“婉婉,除夕那天我同何书记去做春节慰问,因为宁县的民俗文化节及全民穿汉服的发酵,网络上街道上都是宁县的新闻,何书记对此赞不绝口,当时他就跟我说想调你到省里,让我春节期间问问你的意见。”
奈何春节那七天,天天有事,他们夫妻俩也没有好好地谈一谈这事。
“调到省里?”温婉有想过会再往一步,却没想过连跨好几步。
“昨天看到这个项目后,他又说起了这事,问你是否愿意到综合发展部去,刚好部门主任退休了,需要再提拔新的部门主任上去。这个位置从空下来,就有人在竞争,谁也不服谁。”
“但何书记却一直没定下来,他想等你的意见,这些年他一直惋惜你在宁县发展,多次和我提起要把你调到省会,可我知道宁县没真正脱贫,没有真正发展起来,你不会离开宁县。”
“直到除夕,他才郑重其事地吩咐我,务必征求你的意见。”程瑾瑜笑了笑,“结果春节接连好几桩事,倒也把他布置的任务给忘了。”
“今天早上何书记看到你策划的这个项目,便提议让你带着这项目到综合发展部去任职,政绩依旧是你的,宁县依旧可以福惠到,同时还可以福惠更多的城市,造福更多的老百姓。”
温婉看着手上的策划,苦笑,“阿瑜,何书记只怕是拿这个项目的推进作为条件要我去洛市吧?”
程瑾瑜摸了摸她的头发,“婉婉,你是所有领导梦寐以求的福将,不管是叶穆成,还是张美雅,他们都对你赞不绝口,甚至将你的话奉为圭臬。”
“项目落在洛市却是比在宁县有更远前景。婉婉,我知道你心有大志,不仅是何书记,我也一样希望你可以站更高的平台去发挥你的实力。”
程瑾瑜郑重道,“于私,我希望我们的工作可以近一点,接下来我的工作并不能让我像过往那样,很多应酬或活动能不去就不去,我希望我出席的场合需要携伴参加的时候,站在我的身边是你。”
“于公,我也需要与我并肩作战的伙伴,我也挺羡慕张美雅和叶穆成,可以有你事无巨细地帮他们想办法,解决问题。他们的福将,我也想要有。”
温婉不由自主看向丈夫,她明白丈夫话里的深意,心里感动他对自己的看重。
可她也知道,前世没有她,程瑾瑜依旧混得风生水起。
“可我们不用避嫌吗?”
按老规矩,他们俩夫妻俩都是公务员,在工作中需要遵循相关的任职回避规定,以确保工作的公正性和客观性,避免因亲属关系而产生利益冲突或影响正常公务执行。
比如职务回避,像他们俩就不能在同一机关担任双方直接隶属于同一领导人员的职务,像同在一个处里,程瑾瑜是处长,温婉就不能担任副处长,否则就违反了职务回避规定;同时他们也不得在其中一方担任领导职务的机关从事组织、人事、纪检、监察、审计和财务工作。比如一方是某局局长,另一方就不能在该局从事人事、财务等关键岗位工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有地域回避,按规定,公务员担任乡级机关、县级机关及其有关部门主要领导职务的,应当实行地域回避,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这意味着他们夫妻双方不能同时在一方的原籍地担任关键领导职务,比如夫妻不能同时在男方老家所在县担任县委书记和县长等重要领导岗位。
最后是公务回避,公务员执行公务时,涉及本人利害关系或涉及与本人有夫妻关系人员的利害关系等情形,应当回避。比如在项目审批、干部选拔、案件审理等工作中,如果涉及配偶相关利益,公务员必须回避,不得参与相关决策或执行过程。
而这最后一点,恰是温婉和程瑾瑜该回避的,温婉的职务晋升,不应该有程瑾瑜插手的痕迹,否则就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对彼此的声誉都会带来不良影响。
程瑾瑜笑,她的妻子是担心他会被非议吧?
“婉婉,你这是当局者迷。何书记为何选这个时候要调你去省里?”
何晨光调去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调任书去年底就下来了,等两会结束,做好交接就会离开河洛。
但现在的一把手还是他,提拔温婉也是他任期内的事。
程瑾瑜轻轻握住温婉的手,神色认真道:“婉婉,我明白你的担忧,关于任职回避的规定我也清楚。但这次的调动,是何书记基于你的能力和项目本身的潜力做出的决定,全程都是公开透明的流程,我不会也不可能在其中插手。”
程瑾瑜继续耐心解释道:“何书记看重你的能力已久,他这是在为河洛的长远发展布局。他即将调任京都,自然希望在离开前,为河洛留下更多发展的火种。
你的非遗文化建筑群项目,不仅能带动文旅产业,还能传承和弘扬传统文化,这对河洛整个省的文化建设都意义重大。他提议你去综合发展部,是想让你在更广阔的平台施展拳脚,把项目做大做强,这是纯粹从工作角度出发的考量,和我没有关系。”
“再来,现在他还是老大,哪有我插手的事?”程瑾瑜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温婉被他的动作逗笑,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一来她还放不下宁县,总觉得宁县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调去省会,就像把并肩作战的战友丢在半路上一样……
可就像程瑾瑜所言,去省会,她有更大的施展空间,现在是何书记的提拔她,程瑾瑜可以避嫌。
何书记的用苦良心在这里温婉才真正明白。
他卡的哪是项目,分明是想助自己上更高的平台,帮助程瑾瑜更好的发展河洛。
何书记是一位真正一心为公的好领导。
程瑾瑜确实是希望妻子能去省里的,毕竟现在的宁县只要按她的规划去走,可以稳步发展,她梦想的蓝图也终将实现。
可华国不仅仅只有宁县,还有更多需要发展的地方,需要温婉这样有人格魅力的人站在高处去引导更多的人齐心协力发展起来。
事实上,今天何书记找他谈话时,办公室里不仅有何书记,还有几位从京都来的领导,他们都看着温婉提交上来的策划项目,无不为之吸引。
可以说,温婉策划案里的非遗建筑群一旦落成,就会成为全省乃至华国的标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一个极具意义的项目,不仅表现出华国深厚的文化底蕴,还能成为推动文旅融合发展的强大引擎。
它将古老的非遗技艺与现代建筑美学、旅游产业完美结合,让那些散落在民间的传统技艺重焕生机,吸引世界各地的目光聚焦华国文化。
这会是关于华国的时代名片。
温婉轻叹口气,觉得脑子有点乱,她现在很多事要做,过年到现在的事一桩又一桩的。
虽说服从上级安排调往更高处任职是好事,可她是念旧的人,突然要她离开愿以一生之力去发展的家乡,心中的不舍油然而生。
她喜欢长陇,喜欢宁县,喜欢这里的乡亲,喜欢他们看到她就远远地喊“小婉”或者“温姑娘”!
如今她丈夫突然告诉她,希望她可以往更高的平台去。
事实上她心很小,装得下宁县的老百姓,但装得了那么多的老百姓吗?
她重生最大的祈愿就是长陇的乡亲们平安,后来如愿了,又希望宁县脱掉贫困的帽子,如今一一实现,宁县越来越好,乡亲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幸福……
她在这里的使命好像也已完成。
可她真的完成了吗?
“我再想想吧!”温婉说道,“总觉得好多事还没完成。”
程瑾瑜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可他也知道,他的妻子没有“官瘾”,只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能力可以帮助更多人时,她会同意调去省里的。
“这世界,比温婉的能力更强大的人才多的是,可能像温婉这样一心为公,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的人才却极少,尤其是她的社会影响力如此大,带来的正面效应不可估量,这是河洛的大幸,也是河洛老百姓的大幸。
温婉不能只是长陇的温婉,不能只是宁县的温婉,她应该是河洛的,是华国的温婉。”
这段话是何晨光在叫他劝说温婉去省里的原话。
程瑾瑜给她温了杯牛奶递给她,“喝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去上班吗?”
温婉接过牛奶慢慢地喝起来,睡前一杯热牛奶,养胃,助眠,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阿瑜,明天我抽个时间给何书记打个电话吧!感谢他对我的器重。”温婉站起身去洗手台洗杯子顺便刷牙漱口。
程瑾瑜也起身关掉电脑,准备就寝。
如今他们俩在一起,作息时间基本保持一致。
他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远大的理想,想要实现的路上,必须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因此除了特紧急的情况,才会出现熬夜的情况,否则他们夫妻俩都是十一点准时睡觉。
程瑾瑜在京都的好友听说他无应酬更无夜宵,都打趣他在长陇是进去了养老的生活。
对此程瑾瑜并不反驳。
在长陇的生活,简单而幸福。
这几年,他陪着温婉一同见证这片土地的变化,看着百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的生活日益改善,内心更是充实。
他满心期待着妻子能走更远一点,他想见证妻子打造下的崭新世界。
如这被誉为现代版“世外桃源”的长陇,如这被称赞为“经济腾飞新典范”的宁县。
……
春节七天假期,再加上一天请假参加江奶奶的葬礼,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还没趁着过年好好歇口气,年就过完了。
温婉踏进办公室,堆积如山的文件让她的眼角抽了抽,她不过是昨天请了个假,至于立刻把她的办公桌全占满吗?
温婉简单搞一下办公室的卫生,才坐下来看文件。
这一看就一个上午。
直到张美雅敲了敲办公室门,“温主任,还不准备吃午饭吗?”
温婉抬头看墙上的时钟,在惊觉已经十二点多了。
温婉在文件上签了字,才合起来放到审核好的文件上方。
“书记,您也忙到现在?”温婉站起身。
县政府的午餐一般十二点就可以吃,张美雅这个时间点来找她,估计也是忙到现在。
张美雅帮她合上办公室门,与她并肩下楼。
“忙到现在都是正常的,你看政研室那边还没下班呢。”张美雅笑。
“这两天发下来的红头文件那么多?”能让政研室忙得下不了班的,估计就是上头传达下来的政策文件,需要他们抓紧时间研读、分析并制定出符合宁县实际情况的落实方案。
“年年都多,这会儿还少一些,等两会结束,估计更多。”张美雅已经习惯了,“对了,你是今年的人大代表,准备好了吗?”
“嗯,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两天再确认一下。”
温婉准备把自己的议案和建议和其他代表再沟通一下,了解一下他们关注的议题和方向,看看是否有互补或需要合作的地方。
“对了,书记,审议发言稿我也写好了,待会我拿给您看看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两会上肯定会有关于政府工作报告、财政预算报告等各项重要报告的审议环节,她要结合宁县的实际情况和自身工作经验,对报告内容提出有价值的看法和建议,为大会的审议工作贡献自己的力量。
“好。”张美雅笑了笑,“我好好学习学习!”
温婉的发言稿走到哪都吃香,她可以作为第一个读者来拜读,很是荣幸。
张美雅的话让温婉不禁莞尔,“书记您可别打趣我了,大家互相交流罢了。”
两人说着便到了食堂,打了饭菜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开始了新年的第一顿工作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两人吃饭也没歇着,继续刚刚的话题。
张美雅一边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一边说道:“温婉,你这次准备的议案是关于文华自信那块吧?”
从去年下半年,温婉就一直主力推动宁县的文化建设工作。
温婉点点头,“书记,一个地方经济发展起来,精神文明肯定也要紧跟上,文化是一个地区的灵魂,咱们宁县历史悠久,民俗文化丰富,可目前很多都藏在深闺无人识。我在议案里着重提了要挖掘和整理本地特色文化,像咱们特有的民俗节庆、传统手工艺,都能成为增强文化自信的有力抓手。”
张美雅喝了口汤,放下勺子道,“说到这个,我们之前提交上去的非遗文化建筑群也不知审核得怎么样?过年这几天,我也是是想了又想,我们建博物馆还可以,但建筑群的话财政确实有点吃不消,得争取省里支援。”
说是这样说,但张美雅眼里含笑,对这项目满是期待,“等审核通过,我们就得来落实资金的事来启动项目了!”
温婉夹筷子的手一顿,“书记……”
温婉斟酌着要怎么才能把昨晚丈夫告知的情况跟张美雅说一下。
只是何书记想把非遗建筑群定在洛市的话,张美雅估计也会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