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洪斌黑着脸从宁县中医院大步走了出来。
王副院长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一脸心虚。
扭头就给济州那边打了电话。
“喂,找一下顾小子,对,顾云洲。”
等了好一会,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喂。”
王副院长瞬间精神,“顾小子,你事情还没办妥吗?你家老子亲自到宁县接你来了,刚从我这边走,你回济州军的事已经瞒不住了。
我跟你说,顾洪斌从这边回去,顾家肯定知道你的打算.....”
王副院长话还没说完,顾云洲轻声道,“没事,我复职手续已经办好了,老师为我操作的,彻底脱离顾家了,就算他们发现也已经来不及了。”
王副院长松了口气,“顺利那就好。”
“不过,以后你很多事都只能靠自己了。”
顾云洲嗯了一声,“他们要是再找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用搭理他们。”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应该也不会再找你了,这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回一趟家属大院的。”
王副院长深吸一口气,“嘶,这压力可不小,你要顶住啊。”
顾云洲微拧眉头,“迟早要回去面对,该来的也还是要来,躲不掉。
对了,马上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健康长寿,你好好养生,活久点,以后我家老爷子享不到的福就归你了。”
王副院长的小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你可要争气点。”
顾云洲笑道,“这还用你说吗?我要不争气,媳妇跑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看志华那边啥时候办事,到时候见面再聊。”
王副院长点头,“行。”
电话挂了,王副院长想到顾云洲说的话,挺了挺腰和脖子,背着手大摇大摆的朝着办公室而去,嘴里还开心的哼上了小曲。
另一边,顾云洲结束电话后,急匆匆的去银行将自己所有的家底都取了出来,又带上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去了一趟黑市,从黑市出来,一刻不停骑自行车飞快的去了闹市的一座大院。
“咚咚咚~”
“吱嘎~”,气派豪华的大门被打开。
一位身穿唐装头发花白的妇人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看向了顾云洲。
“你是老谭的学生?”
顾云洲一脸的恭敬,“湘姨你好,我是谭青林的学生,我叫顾云洲。”
湘姨上下打量了顾云洲两眼,“老谭眼光不错,进来吧。”
尽管湘姨头发已经花白,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她身姿挺拔体态非常好,化着精致的妆,神态端庄,说话慢声慢语,是一个非常优雅的老太太。
她坐在红木靠背椅上,优雅的朝着旁边摆了一下手,“请坐。”
“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湘姨一边给顾云洲倒茶,一边小声的问道。
顾云洲将一个用黑色皮夹子放在桌子上,朝着湘姨的方向推了过去。
湘姨嘴角挂着笑,“老谭有跟你说清楚吗?我只要美金。”
顾云洲点点头,“老师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您不想走官方置换,又要的急,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和人脉才弄到。”
湘姨涂着精致丹寇的手指往前一带,将皮夹子捡起来拉开,露出里面的美金。
她眉眼微微一弯,嘴角上扬,“不愧是老谭看中的人,痛快。”
将皮夹子拉上,她不舍的抬头看了一眼古香古色的绣楼,语气带着不舍,“以后请珍惜它,能不损坏它的原貌就尽量不要动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云洲点点头,“湘姨,你不点一下吗。”
他指了指湘姨手上的皮夹子问道。
湘姨摇摇头,“我相信老谭。”
说着她站起来,“走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跟你走一趟,要不各单位也马上要放假了,我可不想留在济州过年。”
顾云洲点头,“麻烦您了。”
湘姨朝着顾云洲抿嘴一笑,满是风情,“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顾云洲有点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心中暗道,不愧是让老师惦记了一辈子,宁愿退下来也要护住的人。
跟着湘姨转了一圈,从房管所出来后,顾云洲上手多了一个房契书。
湘姨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小皮包里面将一串钥匙递给顾云洲,“以后那座绣楼就归你了,祝你们幸福。”
想到房屋登记的名字是一个姑娘,湘姨又说道,“既然认定了,那就一定不要放手,要不,一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她的语气带着遗憾,抬着头看着天空,像是在怀念什么。
顾云洲好像有点明白她的意思。
下意识的,他追问道,“湘姨,你以后还回来吗?”
顾云洲想,老师应该是想知道的。
湘姨笑了笑,“目前是打算定居那边不回来了,不过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行了,小朋友,有缘再见。”
她朝着顾云洲摆摆手,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朝着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而去。
车内一位戴着礼帽的男士见她走过去,下车帮着打开了车门。
直到车子离去,顾云洲才回过神。
他只知道老师和湘姨之间有故事,也知道湘姨的身份是大家小姐,其他的他就不清楚了。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房契本,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正好,等江心来参加志华的婚礼,便把她留下来,要赚钱做生意,宁县可比不上济洲。”
想到再不久,江心也能来济州常驻,心是暖的,马路都在笑,连刮在脸上的寒风都带着甜。
顾家又开上了家庭大会。
“就是这样的,那个逆子故意躲着我们呢.....”
“砰,哗啦~”
“啊!”
顾洪斌话刚说完,头已经挨了顾庆勇一茶盖子。
王洛心一提,根本就不敢吱声。
顾庆勇瞪着顾洪斌夫妻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了。
“废物,蠢货,蠢货!!!”
“我之前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们还在人家身上找原因,还不知道反省,没救了,没救了,扶不上墙的烂泥,难怪老话说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我好好的一个孙子,就被你们作的跟顾家离了心了。”
顾庆勇就算脑子大条,也明白了顾云洲现在的意思。
顾洪斌缩着脖子,“爸,我现在就去找,一定......”
顾庆勇黑着脸,“还找啥找啊?等你找到,黄花菜都凉了,再说,现在还用的着你找吗?眼看就过年了,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要回来一趟跟家里摊牌。”
说完,顾庆勇看都懒得看这一对蠢货夫妻一眼,站起来就带着警卫员朝外面走。
顾洪斌和王洛低着头,连抬头看顾庆勇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门口的汽车声远去,顾洪斌这才敢抬头。
王洛一脸心疼的朝着男人走去,想用帕子帮他捂脑子,“哎,都肿起来破皮了,洪斌你没事吧?你可是他亲儿子,爸还真下死手啊。”
王洛话音还未落下,顾洪斌狠狠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直抽的王洛举着手在空中转了个圈,最后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地板上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顾洪斌,“你打我?顾洪斌你个没良心的,你又打我,呜呜呜。”
王洛哭着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朝着顾洪斌胸口撞去,“顾洪斌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可女人哪里是男人的对手,顾洪斌伸出一只手抓住王洛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狠狠一巴掌又甩在了王洛的左脸上。
随后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朝着旁边甩去。
“啊~”
王洛扑在地上发出惨叫,支着身子回头看向丈夫,眼里露出了恐惧。
“呜呜呜,顾洪斌你是不是男人,在老爷子那边受了气就发泄在我身上,呜呜呜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操持家务,为你养育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王洛要是不说这些还好,她一提到这些,顾洪斌眼睛都红了。
“你个贱人,你还有脸说,你以为老爷子的火气是冲着我来的?老子那是为你挡过,都是因为你,老子倒了什么八辈血霉,娶了你这种女人!
老爷子说的不错,娶妻不贤祸害三代,我们顾家三代人都被你给害惨了。
我告诉你,要云洲真跟家里离了心,要老爷子的布局被你给弄砸了,老子饶不了你。”
顾洪斌怒气冲冲走了,留下王洛哭天抢地。
文工团放假了,刘欣妍提着东西刚踏进大院正准备往娘家那边走,就被一个婶子拉住了。
“欣悦丫头啊,你可回来了,赶紧的,你婆婆搁家里哭一下午了。”
对方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刘欣悦一顿,“我婆婆哭了?”
对方更来劲了,“是啊,今儿老爷子回来了,听你们隔壁文学媳妇说,好像中午听到你家发生了争吵,估摸着是你公公跟你婆婆吵架了。
现在还关着门屋里哭呢,我们在门外喊她,她也不开门,你赶紧的,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本打算回娘家的刘欣悦就这么被半推的回了顾家。
果然像大家说的一样,顾家大门紧闭。
她敲了敲门,“妈,你在家里吗?”
“妈,我是欣悦啊,我回来了,你开开门。”
叫了好一会门,王洛才打开了门,她的眼眶鼻头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门外跟过来看热闹的一个个的朝着前面挤,“哎呀,王洛你咋了,没事吧?”
“王婶,你和顾叔吵架了吗?怎么下午喊你也不答应?”
“哟,看这样子是哭了吧?小王啊,有啥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就是啊,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要有啥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王洛感受大家那些探究的眼神,没好气道,“说啥说?你们家两口子不吵架啊?多管闲事。”
话落,拉着刘欣悦进屋,啪的一声合上了门。
拴上门,眼泪又下来了,“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都是来看我笑话的。”
刘欣悦僵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搀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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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进了,这才看到王洛脸上的伤。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王洛的脸,语气带着震惊,“妈,爸朝你动手了?”
王洛再也忍不住了,扯住儿媳妇就哭了出来,“呜呜呜,欣悦啊,顾洪斌他就不是个男人,他在老爷子那边受了气,就知道拿我这个儿媳妇撒气。
呜呜呜,他要有本事,他心里有气,他冲老爷子去啊,凭啥打我......”
王洛颠三倒四的说了一通,刘欣悦算是明白了。
她心里莫名的一阵舒畅。
她说顾云海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心理,原来都是遗传的。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面上却是一副关心不认同的表情。
“哎呀,爸也是,怎么能朝你动手,这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行了,妈,你也别哭了,前儿你不还在劝我,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吗?我们女人啊,就是要柔弱点,对男人体贴宽容点。
男人就像是小孩子,等他们年纪大了,就懂的疼人了。”
王洛一脸的便秘,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因为刘欣悦说的这一番话,正是前两天亲母找到自己跟前来的时候,自己对刘欣悦所说的话。
她强忍下心中的憋屈和哭诉欲望,转头骂起了顾云洲。
“都是老二那个逆子,这么多年,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我把他生下来,难不成我还欠他的不成?
这家里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件事跟他没关系?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去年大年三十闹一场,今年老爷子寿宴前闹一通,现在马上过年了又给我来这一通,他这是怕我活的太久了想要气死我啊~”
刘欣悦心一提,语气带着试探,“妈,小叔又怎么了?听说今儿爷爷回来了,又跟他有关系吗?”
王洛心中的憋屈无处发泄,咬牙切齿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口口声声说我们偏心,你爸都亲自去宁县接人去了,结果他已经偷偷返回济州了,回来就算了,一点风声都没有露,也没回家。
也怪我,之前在军医院门口都遇上你那堂妹了,我竟轻易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这个逆子,现在是要跟整个顾家对着干呢,把老爷子的计划都打乱了,现在全家都把这事责怪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冤不冤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忙着贴对联买菜做年夜饭,街道上不少店铺门口都挂上了漂亮的福字红灯笼。
孩童穿着新衣服,拿着家里人给买的炮仗聚在一起,欢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顾家的气氛却异常沉闷。
厨房,王洛带着顾二婶顾三婶正忙活着。
客厅,顾庆勇面无表情的坐在红木椅上,顾洪斌三兄弟以及顾云海几人围坐在他身边,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顾芸芸刘欣悦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不远处拿着红纸剪窗花,目光时不时的往这边打量。
今年的年夜饭做的异常安静,王洛连揭锅盖子都轻轻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了响声,引得老爷子烦躁发火。
尽管气氛凝重,但所有人都统一似的,时不时的偷偷朝着大门口望去。
今天大年三十了,按照顾家以往的规矩,只要是顾家人,今天必须要回来团聚。
但今天,年夜饭的菜都已经上了几个了,顾云洲还不见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5点半,六点,六点半,七点。
饭桌上的菜一碗一碗的上,碗筷已经摆好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座位像是在邀请着大家入座。
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顾二婶轻轻推了王洛一把,“大嫂,杵在这干啥啊?去请爸入座啊。”
王洛压低声音面无表情回怼,“你有本事你去。”
顾二婶朝着王洛投过去一个白眼,“去就去,我又没干缺德事!”
话落,顾二婶朝着大家走了过去。
坐立不安的顾云海几人眼巴巴的看着顾二婶,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顾二婶脸上挤出笑容,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爸,年夜饭做好了,大嫂不敢来请你,让我来,你看是入座还是再等等?”
顾二婶话落,王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爸,我没.....”
话还没说完,顾洪斌冰冷的目光已经朝着王洛扫了过去。
王洛喉间一梗,不敢再解释,只能愤怒的瞪向顾二婶。
李秋萍这个贱人,她记下了。
顾庆勇垂着眼皮子没有出声。
顾洪斌和顾洪武都朝着顾二婶使眼色。
顾二婶撇撇嘴,老爷子明显心里就不舒坦,她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她的目光朝着大伯顾洪斌斜了过去,意思是,你有本事你上啊。
屋内沉闷的气氛和外面喜气洋洋的鞭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穿着作战军靴的顾云洲,提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刚走到门口,顾云洲就见着所有人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甚至好几个还站了起来。
顾洪斌刚松了口气,就见缩着头不敢说话的王洛蹦了出来。
这段时间,因为这个儿子她又是挨打又是挨骂的,今天一天都夹着尾巴不敢吱声,现在见着罪魁祸首了,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了咋一点事都不懂,你不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吗?
这一家人都等着你呢,你就不能早点回来?
不指望你进厨房搭把手,吃饭还要人家等你,你的教.....”
王洛话还没说完,顾云洲一个回首,快速转身,大步离去。
“云洲!!”
是顾洪斌的的喊声。
顾云洲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本就乌云密布的顾老爷子脸上那叫一个狂风暴雨。
捡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朝着顾洪斌的脑袋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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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砸在顾洪斌的脑袋上,又掉在地上。
“啊”
顾洪斌痛呼出声,但他根本不敢去看顾老爷子的脸色,也不敢去捂那火辣辣的脑袋,急忙朝着门口追去。
“云洲,云洲你等等。”
王洛吓傻了,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朝着老爷子看去,她知道这茶杯老爷子是想要砸在自己的头上,但当公公的不可能打儿媳妇,所以由她丈夫代过了。
要平时,顾二婶肯定是要见缝插针,添油加火的,但今天,她也不敢,不但不敢,她还跟在大伯哥后面,急匆匆的朝着顾云洲追了过去。
“云洲,云洲,你干啥啊,这年三十的,年夜饭都做好了,大家都等着你呢,二婶我可是忙了一下午,我还专门给你炖了汤呢......”
顾洪斌一把扯住顾云洲的手臂,“云洲,你妈不会说话,你当她放屁就是了,家里这几天到处找你,我还去宁县接你去了,你爷爷一大早就过来了,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这会走啊。”
“走,跟我回去,你妈那里我待会说她。”
顾二婶眼疾手快抢了顾云洲手上的包,扯住顾云洲就往里面走,“走走走,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你可不能孩子气,啥事吃完再说,你心里要有啥委屈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你二叔三叔都在呢,你爷也在。”
顾云洲装作不情不愿的被拉了回去。
顾洪斌朝着老爷子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爸,云洲回来了。”
顾庆勇看了顾云洲一眼,点点头,带头朝着饭桌走了过去。
“到齐了就坐。”
其他人俱是松了一口气,跟在顾庆勇身后落了坐,连顾二婶才十三岁的小儿子都不敢调皮了,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吃吧。”顾庆勇道。
但是没人敢动筷子,大家心里都明白,老爷子虽然表面没有发火,但心里肯定是憋着大火的。
顾二婶见状赶紧端起酒杯,“来,大年三十到,新春佳节来,又是一年团圆时,让我们一起祝爸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话落,顾二婶用屁股撞了一下旁边的小儿子。
顾云虎赶紧站起来,“爷爷愿你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如常青树,事业顺利如日中天。”
老爷子听着小孙子的话,脸色终于柔和了下来。
“你也好好学习,以后要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顾洪斌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端起酒杯,“对对对,万事如意。”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一人一句吉祥话,气氛算是热切了起来。
顾云洲都没正眼扫一眼这一屋子演员。
关他什么事?
瞄准了那一盆老母鸡汤,伸手就把一个大鸡腿夹在了自己碗里。
大家都留意到了顾云洲的举动,但没有一人敢说什么,生怕一句话不对,顾云洲站起来就走了。
要真那样,这个年就别想消停了。
“来,吃吃吃。”
顾二婶僵着笑脸招呼大家,努力活跃气氛。
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也太恐怖了点,就连她这个号称八面玲珑的儿媳妇都有点hodl不住了。
“来,云洲啊,二婶给你打碗汤。”
顾二婶看了一眼老爷子,扭头去拿顾云洲的碗。
很快,一碗鸡汤,加一只鸡翅就放到了顾云洲面前。
“来,吃个大翅膀,祝我们顾家最优秀的侄子,展翅高飞!”
顾二婶说了一句吉祥话。
顾云洲抬头看了一眼顾二婶,礼貌的点点头,“谢谢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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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洪斌笑道,“老二家的会说话,这做饭的手艺也好,我们今晚有福了。”
今晚一直靠着这个弟妹活跃气氛,顾洪斌心里感激,也愿意给对方面子
顾二婶赶紧接过话,“是吗?那洪武,赶紧给爸盛一碗汤尝尝,看合不合爸胃口,上次体检,齐主任说要爸饮食清淡些,我还特意少放了些盐。”
顾洪武收到妻子的眼色,连忙帮着顾庆勇打了半碗鸡汤。
顾庆勇也很给面子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嗯,是不错,老二家的一直是个能干的,忙活了一天,辛苦你了。”
顾二婶这才发自内心的笑了,“辛苦啥啊,嫣嫣(老三顾洪林媳妇)也忙了一天呢,对了,那道鱼就是嫣嫣蒸的,你看摆的多好看。”
林嫣愣了一下,她性子比较木讷,听着妯娌当着大家的面夸自己,连忙红着脸摆手,“没有,做的不......”好。
顾二婶连忙打断她,“嫣嫣,快给爸夹块鱼肉尝尝,祝爸干啥都游刃有余,事业顺风如鱼得水。”
尽管林嫣木讷,但也知道二嫂这是给自己做脸。
她硬着头皮站起来,拿起公筷和调羹,从鱼腹部弄了一块最嫩又没有刺的鱼肉送到了顾庆勇面前。
济州这边的习俗,鱼肉老人不动筷子,大家都不能动,而且头和尾也不能动,要留下的。
“爸....”
十四岁的顾云芬看着养母涨红的面孔赶紧道,“爷爷,鱼跃龙门,福寿双全。”
林嫣松了口气,“对对,鱼跃龙门福寿双全。”
顾庆勇点点头,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老三家的也不错,云芬教的很好。”
林嫣还是第一次被老爷子夸奖,高兴的有点手足无措,“谢,谢谢爸。”
就连老三顾洪林也跟挺了挺腰杆子,觉得长脸。
王洛心里憋着气,假笑都有点维持不住了。
她也忙活一天了,李秋萍和林嫣都不错,就没自己一句话,这是拐着弯说自己不好呗。
心里憋着气,但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呵呵的陪着笑,啥话都不敢说。
老爷子最近因为老二那个逆子看自己不顺眼,她干啥说啥都是错的。
气氛缓和下来后,话题终于还是转到了顾云洲身上。
老爷子放下调羹看向顾云洲,“云洲,你试试这道鱼,你三婶蒸的好。”
林嫣紧张的看向顾云洲。
顾洪林既不能在事业上为家里争光,又不能为家里延续香火,三房在顾家基本就属于透明人。
老爷子难得的一句肯定,顾洪林夫妻都紧张的看向了顾云洲。
顾家其他人也下意识的看向了顾云洲,相比于其他人脸上的好奇和看热闹,顾洪斌和王洛的心则是提起来了。
他们都想起了去年年夜饭上顾云洲闹的那一通,生怕他不按套路出牌,弄的这大年三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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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
顾云芬感受到了爸妈的紧张,喊了顾云洲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恳求。
她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还在亲戚家里寄养了一段时间,最是懂得察言观色。
她能感受到家里气氛的紧张,她怕事情闹起来,一个不好就要牵连到她父母。
顾云洲看了顾云芬和三叔三婶一眼,伸出筷子,从顾庆勇指着的鱼腹夹起一块鱼肉递进了嘴里。
“嗯,好吃,三婶这一手厨艺三叔有福气。”
三房一家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顾庆勇笑道,“你三婶手艺是不错,你要喜欢,以后让你三婶给你做。”
顾洪林赶紧跟着道,“对对对,云洲你要得空,就上三叔家吃饭,想吃啥让你三婶给你做。”
顾洪斌和王洛听到这话,顿时就警惕了起来,目光紧张的对视一眼看向了顾庆勇。
他们想起了之前顾庆勇说过要把顾云洲过继给老三家的事。
老爷子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真起了这个心思?
这可不行。
顾洪斌坐不住了,马上想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跟顾云洲的父子之情。
“云洲你这孩子,咋上京都都没跟家里打招呼啊?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跟你妈担心的两晚都没睡着。”
“我们给王副院长打不少电话都没碰上你,前几天我还上宁县亲自接你去了呢。”
顾庆勇听着这个话抿紧了唇,不悦的朝着顾洪斌扫了一眼。
这个蠢货,所有人都避开不提的话题,就连他都没有提,顾洪斌这个没眼色的东西,竟然在饭桌上就这么大喇喇的点开了。
就不能好好吃完饭,气氛再融洽一些后,坐下再谈吗?
那边顾洪斌的注意力全都在儿子身上,并没有看到老爷子朝他使的眼色,他起身给顾云洲倒了小半杯酒。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仔细问过王副院长了,他说手术非常成功,以后与常人无恙,我们两父子也好久没有谈心了,来,趁着这大过年的,喝一点点。”
王洛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抓过汤勺就从鸡汤里面捞了一大勺的鸡肉递给顾云洲。
“对对对,来多吃点。
我看着你都瘦了不少,你喜欢吃啥?
趁着这段时间回来了,你喜欢啥妈都给你做。
对了,你房间妈都给你收拾好了,被子全都晒过又过了一遍火,暖和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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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哥吧,我自己喜欢吃啥我自己夹。”
声音冷淡,毫无感情,说完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反手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又夹了一筷子菜心到自己碗里。
王洛那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讨好这个儿子,竟然遇到了这么大个冷屁股,那举在空中的一汤勺鸡肉,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对对,给云海吧,云洲想吃啥自己夹。”,顾洪斌连忙打圆场。
王洛借着台阶下,将汤勺转头要递给顾云海。
顾云海额头青筋都在跳,怎么又到了自己身上来了?
他一句话都没敢说,小心谨慎的,就怕行错踏错了。
现在看着那大庭广众之下要伸到自己碗里的鸡肉,他就像是看着一把要烧到自己身上来的火。
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碗端起来,躲开了王洛递过来的汤勺。
“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么多菜呢,想吃啥我自己会夹。”
顾云海的语气带着生硬,眼神甚至带上了不满,面无表情的脸,代表他现在很生气。
王洛这下才是真尴尬了,老二儿子不给自己面子,一直被自己疼爱有加的老大也这么下自己的脸。
顾庆勇看着又把气氛弄僵的长儿媳,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王洛举着汤勺的手臂微微的抖了一下,看到顾云海身边的刘欣悦,快速的把鸡肉倒在了她的碗里。
“来欣悦,多吃点,年底你们文工团是最忙的,成天不是排练就是演出,看你都瘦了。”
刘欣妍看着碗里的鸡肉,再看看大家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
但她一个儿媳妇,不能像亲儿子似的给婆婆没脸,只能硬着头皮道谢,“谢谢妈。”
王洛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低着头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委屈的她鼻子一酸,眼眶发胀,眼泪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她招谁惹谁了?
她做错啥了?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
顾二婶赶紧活跃气氛,“哈哈哈,欣悦你多吃点,你婆婆这是着急抱孙子呢,你和云海结婚也这么久了,这家里小辈都长大了,最小的云龙都十三了,得给我们顾家添个曾孙才行。
到时候我们顾家四代同堂,子孙绕欢膝下,让你爷高兴高兴,好好颐养天年。”
言罢,顾二婶还敲了一下自己的小儿子,“云虎到时候就是小叔叔了,可要懂事一些了。”
顾洪斌赶紧点头,“对对,你三婶说的对。”
顾庆勇也赞同的点点头。
刚才王洛弄僵的气氛,再次活络了起来。
面对催生,刘欣妍心里烦躁,面上却只能装作害羞。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顾庆勇举起了酒杯,目光看向顾云洲。
就算顾云洲不给别人面子,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老爷子下不来台。
他伸手端起了顾洪斌给自己倒的酒,跟着大家举起了杯。
顾二婶赶紧喊道,“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大家都想什么有什么。”
一杯酒下去,顾庆勇的情绪好多了。
“都吃吧,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想吃什么自己夹,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他这话是变相的说给老大夫妻听的。
顾洪斌和王洛都没有吱声,当不知道是在说自己。
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就连八面玲珑的顾二婶都快吃出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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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媒婆出身的姥姥,传授她那点东西,今晚全都给她使上了,脸都快给她笑抽了。
吃完饭,大家移坐到客厅,王洛刘欣悦和林嫣主动去收拾碗筷,主要是想避开客厅那边。
顾二婶认命的端着茶盘帮着大家摆上。
又切了苹果和橙子,招呼小辈去旁边吃水果,不要打扰大人们说话。
顾庆勇端起茶喝了一口,轻轻放下,这才看向顾云洲。
“既然身体没问题了,也该归队了,离开这么长时间,刚回来可能还需要一点适应期,再有之前的职位也已经被人替代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以后你.......”
顾云洲打断顾庆勇的话,“这些就不用家里操心了,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顾庆勇表情一凝,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事要来了吗?
顾洪斌和顾云海俱是紧张的看向顾云洲。
顾洪武和顾洪林兄弟脸上也是错愕和诧异。
“什么叫不用家里操心,你是顾家人,为你操心是应该的。”,顾洪斌连忙打圆场。
话落,他看向老爷子,“爸,云洲跟家里说糊涂话呢,他的事还得辛苦您多打算。”
顾云洲懒得跟大家扯,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牌。
“我的复职手续已经下来了,不用帮我走关系,一个萝卜一个坑,挤了谁都不好,再说大哥和云龙不是已经在爷爷手下了,没必要都凑一起。”
顾云洲话落,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顾庆勇默了默,压着声音问道,“你进了蓝老头下面的战区?”
顾云洲摇头,“军区今年新成立的特种战队正在挑人,我提交了资料,以后我就是特战队里面的一名普通士兵。”
顾洪斌瞪大了眼睛,“云洲你这孩子犯什么傻啊?”
“你之前都已经走到啥职位了?今年的表彰大会,你不在部队还因为配合宁县那边打击犯罪团伙,被当地公安和受害者家属发来感谢信提名了。
有你爷爷在,在加上你之前的功绩。
综合上述这些情况,正营长随便你挑,你要再立两个功,家里使使劲,年底就有望在上一阶弄个副团,两年之内就能上正团。
好好的光明大道你不走,你去新成立的特战队当一名普通士兵,你脑子怎么想的?
你这一入职,你之前的努力不都全白费了吗?”
顾云海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本来他还担心家里的资源以后都会倾斜给顾云洲,没想到对方直接放弃了。
他脸上的惊喜都来不及掩饰,但也就是几秒的功夫,他马上收敛了情绪,好心的朝着顾云洲道。
“是啊云洲,去新成立的特种作战队,所有的一切可都是要从头开始的,这军队里面你也知道的,靠的都是一桩一桩的功绩。”
顾洪武也劝道,“云洲,这可关乎着你的前途,不能使小性子呀!”
顾洪斌更是急的上头,他都不敢回头去看老爷子的脸色。
“云洲,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知道这两年你生病了,心里想的多,落差也大,跟家里的关系也疏远了些,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啊,我们能害你吗?
你就算心里有怨,有再多不满,也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啊?”
顾云洲面无表情抬头,“谁有空跟你们开玩笑?
我21岁(三年前)能走到正营的职位真的是靠着家里吗?这顾家也不是只有我在军营,爸你和二伯三伯不也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言罢,顾云洲扭头看向了顾云海,“大哥和云龙不也在?甚至小姑父不也在?”
他的意思是,这么多人都在军营里面,却只有他年纪轻轻就走到了这个位置,现在大家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要靠着顾家。
“我相信,就算没有顾家,我也能混出一番名堂来,家里的资源也就这么多,小辈也不少,我就不占用了,免得兄弟之间还生出了龌龊。”
顾云洲这话说的重,顾云海脸上火辣辣的,他感觉顾云洲就是在阴阳自己。
顾庆勇气血翻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顾家最有出息的两个小辈,两兄弟,还是生了隔阂。
“云洲,你跟我进书房,我们爷孙好好聊一聊。”
顾庆勇说完这句话便站起来,带头朝着书房走去。
顾云洲坐着没动。
顾庆勇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一下头,“怎么,我这个老头子现在你也不放在眼里了?”
顾洪斌赶紧伸手去推顾云洲,“云洲,愣着干啥啊?赶紧去。
心里有啥想法,有啥委屈都跟你爷爷说,你可是你爷爷带大的。”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顾云洲只能站起来,大步跟在老爷子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顾庆勇在书桌前坐下,朝着进门的顾云洲指了指旁边的红木椅子。
顾云洲一屁股坐下,不等老爷子说话便率先开口。
“如果您跟我谈的是关于复职的事情,就不用再开口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顾庆勇叹了口气,“哪怕从头再来,你也要争这一口气?”
顾云洲摇头,“我不是争这一口气,而是我想完全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顾庆勇愣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回顾家你的人生就不是你的人生了吗?”
顾云洲直视顾庆勇,“是吗?”
顾庆勇斩钉截铁,“是,不管怎么样,爷爷只是希望顾家好,顾家好了,你们才会越来越好。”
顾云洲没有吱声。
顾庆勇叹了口气,“云洲,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从小爷爷就给你灌输要为顾家而战,为顾家争气,你把顾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但现在,顾家还是你心中的信念吗?”
顾云洲还是垂眸不语。
老爷子眼里闪过失望,刚毅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你竟然连顾家也不要了?”
死寂的沉默过后,顾庆勇再次开口。
“为什么?是因为你爸妈吗?”
顾云洲终于抬头看向老爷子,“爷爷,如果三年前的那场任务,我死在了战场上,现在顾家还有人记得我吗?”
顾庆勇喉间一梗,“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一直都是顾家小辈努力的目标,一直都是我们顾家的骄傲。”
顾云洲轻声道,“可我出事的时候,顾家第一个就放弃了我,不但放弃了我,还拿我的血肉喂养整个顾家。”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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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含着血丝,“云洲,你要明白,有顾家才有我们,你是我的孙子,可我的孙子不止你一个,我还有儿子,还有女儿,还有其他的子孙。”
见顾云洲又沉默了,他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对,在爷爷心中,顾家重于一切,如果你心里要有怨,你就怨我吧。”
“你哥,是我推上去的,你爸这一代在军队里面没一个站得住的,我年纪也大了,你又出了那样的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我是顾家的一家之主,只能以大局为重,把你哥推上去。
我知道你是怨我的,但我没法子,顾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军中的发展。
我想着你也是顾家的一员,总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我也想着,只要顾家不倒,就能一辈子护你衣食无忧。”
顾云洲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爷爷,到现在了,你还在用顾家大局绑架我。”
“既然我出事,顾家第一个就放弃了我,那我又何必为顾家拼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爷爷,我没怪你扶大哥上位,我也理解你的顾全大局,我不能接受的是,顾家放弃了我,还要回踩我一脚。”
顾庆勇目光闪烁,“云洲,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指的是你大哥和刘欣悦的婚事吗?我之前也问过你的意思,是你说.....”
顾云洲打断顾庆勇的话,“爷爷,我并不在意刘欣悦的事,并且你们当初也不是询问我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我。
我在意的点在哪,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故意避重就轻,把话题转到儿女情长上?”
顾庆勇看向顾云洲,语气坚定的告诉他,“云洲,你只是出了那次意外,心里落差太大了,再加上刘欣悦的事以及家里对你的忽视。
你放心,你爸妈那里我已经敲打过了,之前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
至于你的婚事,我另有打算,我可以跟你承诺,你的婚事绝不会比你哥差!”
顾云洲已经没有耐心在谈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顾庆勇。
“爷爷,您一定要我把话题挑破吗?”
“当初我出事的原因您真的不清楚吗?而他又是如何逃避了处分,无错反而有功还往上走了一大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初我出事的原因您真的不清楚吗?而他又是如何逃避了处分,无错反而有功还往上走了一大步?”
顾云洲这话一出来,祖孙俩都沉默了。
面对顾云洲坦荡的目光,顾庆勇竟不敢跟他对视。
好半晌,顾庆勇这才干涩道,“云洲,我是一家之主,舍小家为大家,我只能为大局考虑。”
顾云洲看着眼前这个带大自己的爷爷也红了眼眶,“当初你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为顾家冲锋陷阵,让我提携顾家子弟,让我顾全大局。
我都听你的,我以你的教导为信念,所以我就活该吗?
爷爷,您是一位领导啊,您的公证呢?
好大喜功而不听指挥单独行动,害的整个任务差点失败,您就这么为他遮掩了下来。”
顾云洲鼻子一酸,“为了扭转乾坤完成任务,我把命都搭上了,我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上,结果最后这功劳却落在一个犯了错的人身上,你说多讽刺啊?你让我如何能在全新为顾家………”
说到这里,顾云洲深吸一口气,“这些就不说了,后面顾家的一系列操作,何止是寒了我的心,你们为了让他在军中站稳借上刘家的关系,把刘欣悦给他了。
给他了又怕人家说闲话,硬把带着伤的我从济州逼了出去,我当初的情况,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们这何止是夺妻是羞辱,更是丝毫没有把我的命当命啊。”
顾云洲语气带着悲痛,“爷爷,我为顾家做的还少吗?我只是身体出了问题,顾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身为军人,为国家而战,我光荣,我乐意,身为顾家人,为顾家而奋勇拼搏,我也光荣。
可爷爷,我是一个人啊,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顾庆勇脸上平静的神色终于崩裂了。
他急切的站起来解释道,“云洲,你误会爷爷了,你是我的亲孙子,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一枚棋子?
我知道你对顾家的举动可能有一些寒心,可我们的初衷不都是为了顾家好吗?”
“爷爷!”
顾云洲打断他说的话,语气带着决绝,“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是我不够大义,而是顾家不配我这么付出!”
顾庆勇一愣,无力的坐回了凳子上。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这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
顾云洲站在老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不管你再说什么,不管你怎么解释,特种作战队,我去定了!”
话落,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顾庆勇还想再争取一下,“云洲,没有顾家......”
顾云洲接话,“没有顾家,我可能更加辛苦,但我愿意去吃这一份苦,您要真的还念着这一份祖孙之情,就当我受伤后再也没有站起来了,好好培养你的大孙子吧,不要再把我给拉进来搅合,让我自己出去闯一番。”
看着义无反顾要逃离的孙子,顾庆勇义嘴里满是苦涩,这个孙子有多倔强,他最清楚。
他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哎~”
“云洲,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
算了,你想出去闯荡一番,你就去吧,爷爷不拦你了,不,是拦不住。
但你永远都是我顾庆勇最优秀的孙子,永远都是我们顾家的骄傲。
之前的事,不管你理不理解,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得空就多回来走走,这些年,你和家里不亲,我也有很大关系,是我将你与他们分开,带去了军营,你爸妈他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等顾庆勇说完,顾云洲便道,“爷爷,很多事情也是看缘分的,有些东西不可强求。”
顾庆勇看着孙子坦荡的眸子,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情绪,但没有。
没有难过,没有悲伤,没有委屈,他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顾庆勇心中一窒,说话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云洲,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就算他们忽视了你,但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你啊,他们只是习惯了你不在身边。”
顾云洲声音很轻,“既然已经习惯了,何必又要凑一起,让大家都不习惯呢,您纠正过,想让他们跟我亲近,可结果呢?
硬逼着我们亲近,我们双方都不开心,甚至隔阂更多,不是吗?”
顾云洲从书房走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顾洪斌朝着他身后看去,“云洲,跟你爷爷谈的怎么样啊?”
顾云洲微微点了下头,“爷爷还在书房。”
言罢,他转走到柜子面前,提着自己的行李袋就往外走。
王洛吓了一大跳,“云洲,这年三十的,你上哪去啊?”
“对啊,云洲,这大晚上的,正是团圆的时候,你干啥去啊?”,顾二婶也喊道。
顾云洲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去看看老师,谭大哥他们都不在济州,我过去陪陪他老人家。”
顾洪斌头皮发麻,赶紧上前扯住顾云洲的行李袋,“云洲,东西就放在家里吧,明儿你姑姑姑父他们回来,怎么着也得见一面,你小时候,你姑姑可最疼你了。”
顾云洲想起姑姑,倒松了手,“行,我明早早点回来。”
顾云海看着顾云洲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复杂。
他这个弟弟就是有这种本事,不管是受伤前受伤后还是伤愈回来,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他就是焦点。
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而一晚上尽量当透明人的刘欣悦也一脸的茫然若失。
顾二婶和丈夫对视一眼,“爸还在书房没出来呢,可能是没谈拢。”
王洛听着这话,更是忐忑。
顾庆勇在书房坐了接近一个小时,直到警卫员送了几次热茶,又提了炉子进去,他才开口道,“让老大进来吧。”
惶惶不安的顾洪斌硬着头皮进去,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爸,你喊我。”
他不敢说顾云洲又走了,也不敢问顾庆勇谈的怎么样。
“坐。”,顾庆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顾洪斌见他情绪还算是稳定,提着的心这才轻轻的放下。
顾庆勇叹了口气,“云洲这次是真跟家里离心了。”
顾洪斌干巴巴的,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爸,他只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等他年纪大点成熟点了,就能理解家里的难处了。”
顾庆勇没有理会儿子干巴巴的安慰,反而说道,“他年纪也不小了,既然身体没问题了,那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男人都这样,成了家有了媳妇孩子之后,这颗心啊,就有了归属感,有了牵挂和惦记。
以后有个儿媳妇在中间调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也能慢慢修复,到底是一家人,是血脉至亲,总不能一直这么拧着......”
另外一边,顾云洲丝毫不知道家里已经打上他婚事的主意了,他正陪着自己的老师谭青林坐在茶几面前闲聊。
谭青林理了理盖在脚上的毯子,“这团圆节,难得你还跑我这一趟。”
顾云洲脸上的表情倒是比在顾家随意多了,“我宁愿在老师这待着也不愿回去陪着他们演戏,累得慌,各有各的算计,哪里是一家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谭青林摇摇头,“你啊,就是这个脾气太直了,以后在仕途上,需要演戏的地方多着呢,要顾家都搞不定,那还说啥往上走。”
顾云洲轻笑出声,“老师,我不是傻子。”
谭青林也跟着笑了笑,“年后就要开始忙了,虽然在特种作战队你还是个新人,但你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兵了。
之前我就跟你说了,现在军区里面,跟着领导打江山的老旧派掌权不愿松手,新生代年轻冲劲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对老派的保守也越发积着不满。
这两头,现在上面领导全力压着都随时可能较上,你可注意上了,可别打上哪方的派号好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云洲认真的听着,“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注意的,两方我都不挨,我只干我该干的事。”
谭青林点点头,“嗯,你跟顾家划清界限后,也算是从头再来,没人在上面拉拔没关系,我相信你靠自己也行,毕竟军队都是看军功看实力说话的地方。
但有人在上面压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你自己行事作风,都要有分寸。
其他的你也不用过多操心,老师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以前也留下了一些人情,拼上这张老脸,也有人能为我说上几句话。
但你知道的,人情要用在刀刃上.......”
屋外慢慢的飘起了雪花,远处,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为这一番天地添加了几分喜庆。
屋内,谭青林开始给顾云洲分析军中的关系以及后面的发展。
对这个学生,谭青林可谓是倾囊相授毫不保留,而顾云洲也一点就透。
年初一,早上五六点,外面就噼里啪啦的到处放起了开门炮。
昨晚谭青林和顾云洲聊到半夜,等他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家里照顾谭青林的阿姨为两人端了早餐上来。
简单的五谷粥茶叶蛋以及一人一盅汤。
吃过后,顾云洲就告别了谭青林,回了顾家。
顾云洲的姑姑顾玉娥生产后落下了病根,因为身体弱,一直在姑父曾山河的老家休养,这几年也就过年回来住上两个月。
顾云洲对这个姑父和姑姑印象还算不错,当初顾云海结婚,他从济州被送走的时候,这个姑父是家里亲人中反对最激烈的。
姑姑顾玉娥甚至还拖着病体回来了一趟,要把他接到自己乡下那边照顾。
这两年,顾云洲去了宁县,顾玉娥也没有跟顾云洲断了联系,时不时的有书信来往。
虽然顾云洲跟这个姑姑也不算很亲,但比起顾家其他人,他是愿意给两分颜面的。
顾玉娥知道顾云洲身体已经康复,很是欢喜,直拉着顾云洲的手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
先苦后甜,以后都是好日子,看到你这个样子,姑姑心里开心。”
顾云洲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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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端着东西出来,见着姑侄俩那和谐的气氛,心里泛着酸水。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儿子跟谁都能心平气和,就跟自己父母不对付。
他啥时候给过自己好脸色啊,可能真像人家说的,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他的,生来讨债的。
将喝茶的茶盘放在桌子上,王洛一屁股就在顾玉娥旁边坐了下来,想起昨晚丈夫跟自己说的话,她脸上带着笑意道,将话题往顾云洲婚事上转。
“可不是大好事,你都不知的家里因为这事高兴成啥样了,现在云海也成家了,云洲身体也好了,两人都有各自的发展,等云洲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那我这一辈子也就没啥遗憾了。”
顾玉娥听着这个话,果然顺着王洛的话接了过来,“对对对,云洲今年也25了吧?你妈说的不错,确实是要考虑终身大事了。”
顾玉娥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顾云洲跟家里的关系有点僵,她知道顾家之前的做法,伤害了这个侄子,但是顾家也是她的娘家,她自然是希望顾云洲跟家里人解开这个心结的。
此时怕顾云洲拒绝,她小心劝道,“就算不着急,也可以先看着,要是遇上合适的,也可以先处处看,要不,好姑娘都被人家给挑走了。”
王洛见小姑子这么配合,不等顾云洲说话就赶紧抢过话头,“对对对,家里也是这个意思,云洲你放心,你爷爷已经发话了,绝对给你挑个家世长相能力性格都好的。
等你结婚了,多生几个娃,妈给你带,我们顾家人丁兴旺......”
顾云洲眸子一闪,顿时就知道顾家打的什么主意了。
他气血上涌,气的难受,江心说了,自己不痛快,谁都别想痛快,直接发疯。
“你有那闲工夫先把你自己的事给管好吧?爸早就对你不满了,想跟你离婚离你知道吗?
前几天我还看他带着一个女同志遛弯呢,说不准我都要有后妈了,你还在这操心我。
爷爷更是看你不顺眼,恨不得把你退回王家,还有顾云海,都结婚快三年了,他是不是不孕不育?这么多年了都不生,要么就是他有问题,有么就是他女人有问题了,趁着年轻你赶紧带他看看去,该治病治病该吃药吃药。
还逼着我结婚,还人丁兴旺,人家汪婶生6个,葛大嫂7个,我奶都生七个养大了4个,我三婶还生四个养大三个,你就生了顾云海一个,你和爸才是顾家最大的罪人。”
顾云洲说着说着,咻的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看着一屋子震惊的面孔,他目光夸张的扫了一眼顾洪斌和顾云海,语气带着不屑。
“一个个的,为顾家打拼争光不行,孩子都生不出来,不下蛋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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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顾云洲消失在门口,顾洪斌这才回过神来,咻的一下站起来,像是一颗要爆炸的原子弹朝着外面追去。
“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顾玉娥的丈夫曾山河连忙去拉顾洪斌,“大哥,大哥,大过年的,你冷静点。”
顾云海铁青着脸坐在一边,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大男人,简直,顾云洲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刘欣悦也气的手指头都在哆嗦,这顾家人是不是都有病,一个个的,都不会看脸色吗?
明明知道顾云洲这段时间就是个疯子,还硬要凑上去。
凑上去又压不住人家,每次把自己气的半死,还连累了她。
顾洪斌被曾山河拉住还涨红着脸使劲挣扎,“我冷静个屁,那小畜生刚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你放开我,老子打死他!”
“嫂子,嫂子,你快劝劝大哥。”,顾玉娥连忙推了王洛一把。
王洛整个人都被顾云洲刚才那一番话砸傻了。
老爷子对自己不满,想要把自己退回王家?
顾洪斌竟然想要跟自己离婚,还带着女同志遛弯,他搞破鞋了?
此时被顾玉娥一推,王洛红着眼睛就朝着顾洪斌冲了过去。
“顾洪斌,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那个女人是谁?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都要当爷爷的年纪了,你竟然敢背着我搞破鞋,呜呜呜,你对得起我吗?难怪这段时间,你对哪哪都不顺眼,还跟我动手.......”
顾洪斌被扯了个踉跄,回头咆哮,“他说的屁话你也信,你给我放手。”
曾山河夫妻没想到,顾云洲走了,这一对夫妻反而闹起来了,连忙上前拉架。
“大嫂,你放开大哥先,有话好好说,”
王洛这段时间在顾家那叫一个水深火热,此时已经被刺激的理智全无,她大声道,“我不放,顾洪斌你不说清楚,我就出去好好给你宣扬宣扬,我找你们领导给我做主,你给我说清楚,是哪个贱人,是不是你们征兵办那个姓吴的老娘们,老娘饶不了.....”
顾洪斌一把将王洛推开,“你给我松手,他胡说八道的混账话你也信?他还说云海是不下蛋的公鸡呢!
我们家的事情你别扯到人家身上,人家吴春华虽然离婚了,但人家行事作风端正,你别坏了人家名声!”
王洛被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扭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大儿子。
她怎么忘记重点了,她家云海这个事可比她的严重多了。
王洛哆嗦的开口,“云海,你,你身体......”
顾云海脸色已经不能用吃了屎来形容了。
他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妈!!!”
可这落在王洛眼里就是另一层意思,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妈??”
“大嫂,大嫂你没事吧?”
顾云洲从顾家走出来,听着身后的喧闹争吵声,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江心说的不错,发疯也太痛快了,他一点事没有,身体嘎嘎好,顾家那一群各怀心思的倒是快气死了。
气自己不如气别人。
不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总闲的没事攀扯到自己身上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刚走出来没多远,就见着住在隔壁的夫妻朝着这边来伸长脖子,一脸的八卦。
“咦,云洲新年好啊,这一大早的,你妈在屋里喊啥呢?”
顾云洲回头看了顾家一眼,正好听到顾云海大声喊妈。
“还能是啥,好像是因为我哥不能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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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婶子那叫一个精神百倍,眼睛瞪的溜圆,“什么?”
“哎哟,我果然没猜错,云海和刘家丫头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忙于工作,也不可能两三年都不怀,之前我私底下议论,你妈还骂人呢,还说两人工作忙,大院里面的人还说是不是欣悦丫头那啥,真没想到啊,竟然是云海。
真看不出来啊,这云海看起来身体强壮大高个,老老实实的,竟然......”
隔壁婶子一边说一边回头,结果早已没有了顾云洲的身影。
她朝着四周环顾一圈,“哎,人呢,才说着话,咋就不见了。”
见人不见了,她眼睛四处扫射,寻找可以分享八卦的同盟。
而顾云洲从家里出来后,直接就去了彭志华那里,在彭志华那里没见到人,他又朝着军医院宿舍而去。
这大过年的,彭志华不在家,只能是在刘欣妍那边。
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有了对象兄弟都不要了。
军医院宿舍,尽管一个人过年,刘欣妍还是在单间宿舍门口贴上了对联和红福字。
昨天大年三十,大伯那边没人喊自己回家吃饭,她也没有主动回去。
之前每次在大伯家过年,她并不开心。
大伯他们是一家人,自己是一个外人,更何况朱丹还会给她脸色看,家里啥活都喜欢喊她干。
她自己在宿舍包了肉馅的饺子,一个人过年,比之前都舒坦畅快。
就是有点想念江心的大肉包和驴肉饺子。
初一早上,随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了,刘欣妍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彭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没说要去多久。
对方留下来的钱,她已经取了一部分,买了不少结婚用的东西。
翻出记账的本子,她一边记着账,一边想着,大院那边要不要去走个过场?
虽然大伯娘对自己不好,但大伯到底是自己的长辈,要过场都不去走一个,人家指不定就说三道四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彭大哥呢,可不要因为自己,害的彭大哥也被人讲究了。
正出神之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刘欣妍眼睛一亮,赶紧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嘴里还喊道,“谁啊?”
打开门,是顾云洲冒着雪站在门口。
“顾大哥?”
顾云洲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新年好,志华在这吗?”
刘欣妍看他肩膀上都是雪花,连忙让开一步,让他进屋。
“彭大哥不在,顾大哥,你快进来快进来。”
顾云洲正往里迈的脚停顿了一下,“志华不在你这?”
刘欣妍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彭大哥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大前天走的。”
顾云洲愣了一下,“秘密任务?”
刘欣妍继续压低声音,“对,彭大哥的指导员徐同志亲自过来通知的,本来他是回营拿结婚报告的,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了,我还等了他一天呢,也没说啥时回来,也没说去哪,说都是保密的。”
顾云洲感觉有点不对劲,彭志华大前天走的?那他走的前一天自己还跟他见过面啊。
当时他还拿着日历让自己帮着选日子呢,怎么隔了一天,就执行任务去了?
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是临时任务吗?如果是高重视的保密任务,应该轮不到彭志华啊。
顾云洲不动声色的套话,“这么着急?”
刘欣妍点头,“是挺着急的,回来跟我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存折本子还是托徐同志带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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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又觉得不妥。
“是我想多了,既然是秘密任务,肯定是要保密的,对了,你找彭大哥有事吗?”
顾云洲摇摇头,“没啥重要的事,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刘欣妍道,“不进来坐一下吗?”
顾云洲嗯了一声,“志华不在,不方便。”
刘欣妍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顾云洲的意思,“行,等彭大哥回来,我让他找你去。”
顾云洲从军医院宿舍走后,直接就往火车站去了。
大年初一,火车站比以往的时候要清冷很多。
很容易就买到了票,登上了去往宁县的火车。
下午四点左右,顾云洲出现在了乔家的店铺里面。
“老板,大年初一都不休息啊?”
乔江心抬头,“新年好大吉大利,做生意那有.....咦,顾大哥?”
顾云洲笑意盈盈,眼里都是眷恋,“江心,好久不见了。”
乔江心也很高兴,连忙从柜台走了出来,“顾大哥,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回济州了吗?”
顾云洲嗯了一声,“我路过宁县,顺便进来看看你,明天我就要归队了,晚点就要走。”
乔江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今天班车不是都停了吗?你咋来了?待会怎么走?”
顾云洲指了一下外面停着的车子,我找你刘姑姑借了车子。
乔江心朝着顾云洲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刘姑姑的大宝贝,你可真牛。”
顾云洲开着玩笑压低声音道,“那可不是,我就差给她跪下了,还让王副院长给我担保这才让我开走,今天晚上就要归还给她。”
“咦,顾同志?”
从门外走进来的乔有财语气也带着惊讶。
顾云洲礼貌的朝他打招呼,“乔二叔,新年好,生意兴隆,正好路过这边呢,想着顺路进来给您拜个年。”
乔江心扭头朝着乔有财道,“爸,你看着,我带顾大哥上楼喝茶暖和暖和。”
“行行行,这天寒地冻的,你廖奶奶正做饭呢,家里有菜,让顾同志留下一起吃饭。”
不等乔江心说话,顾云洲便应道,“行行,麻烦乔二叔了,对了,我给您和乔大伯提了一对酒,还给孩子们买了些零嘴,还在车上呢,我去拿一下。”
乔有财笑道,“都是老熟人了,这么客气干啥,你人来了我们就高兴了。”
乔江心跟着顾云洲到车上拿东西。
“这么多啊?你弄批发去了吧?”,乔江心看着车上的东西道。
顾云洲笑道,“哪多?之前叔叔去刘姑姑那里拖的时候那才多。”
乔江心无语道,“我们去刘姑姑那里拖是进货去了,你这是拜年。”
“爸,快来帮东西。”,乔江心扭头朝着乔有财喊。
乔有财走了出来,看着乔江心从车上提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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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干啥啊这是?放在我们店里寄卖吗?”
顾云洲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买啥东西,就随便胡乱买了些。”
乔有福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打过招呼帮着提东西往屋内走。
顾云洲抱着一捆超大的鞭炮散开铺在大门口,还不忘贴心的朝着里面喊道,“上去跟婶子他们打声招呼,我放鞭炮了,把孩子抱紧了,免得惊到孩子。”
乔有福听着这话急匆匆往楼上走。
很快从楼上窗户朝着楼下喊道,“行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又响又持久,响完后,顾云洲头顶着碎纸屑跟着乔江心上了楼上。
刘阿芳和秦雪都已经知道顾云洲来了,连忙招呼顾云洲围到炉子边喝茶。
顾云洲从兜里掏出四个红包,给江木,栓子,花花以及柱子各递了一个。
弄的刘阿芳和秦雪不停的喊着,“太客气了,顾同志你也太客气了。”
曾经的抑郁少年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八面玲珑特长,几句话哄的乔家上上下下都高兴。
刘阿芳把江木给乔江心抱着,“我去厨房看看,你们先坐一会哈。”
趁着秦雪抱着花花换尿布去了,顾云洲偷偷将一个大信封塞到了乔江心兜里,压低声音道,“江心同志,这是你对象给你的专属压岁钱。”
乔江心下意识的伸手去掏包,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也不像是钞票的感觉,“啥玩意啊压岁钱?”
她语气带着疑惑。
顾云洲笑道,“你自己看呗,一定是你喜欢的东西。”
乔江心咧嘴笑,“我摸着不像是金砖的样子。”
顾云洲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你心里除了金砖还有别的东西不?”
乔江心回头看看,刘阿芳还在厨房跟廖福珍说话,秦雪在房内换尿,没人注意到自己。
她快速朝着顾云洲靠了过去,“我心里还有你。”
顾云洲愣了一下,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完全控制不住脸上的暗爽。
不枉他大年初一冒着雪来去近十三个小时,就为了见她一面。
有这一句,足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家人非常热情,乔江心还亲自下厨烧了两个顾云洲喜欢的菜。
晚饭的气氛非常好,和顾家的年夜饭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乔有福兄弟哄着孩子,让媳妇先吃,等吃好了,媳妇喂孩子,他们才吃。
“来,顾同志,喝一杯。”
乔有福举着温好的酒壶给顾云洲倒酒。
乔江心连忙推拒,“大伯,顾大哥开车呢,不喝酒。”
乔有福愣了一下,讪讪的收回了举着的酒壶。
顾云洲见状连忙拿起杯子,“这水酒又没啥度数,我弄半杯没事,之前喝的都是烧刀子呢,不会醉,就当暖身子了。”
乔江心想着这时候基本没啥车,也没红路灯,更没交警,便不再破坏气氛随他们去了。
顾云洲说到做到,就陪着乔有福兄弟喝了半杯,哄的兄弟俩哈哈笑。
乔江心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开心。
这种场景,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
现在,实现了。
大伯爸爸都在,江木也在,还有了大伯娘,有了栓子和花花
顾云洲正跟大家说着部队里面的趣事,说着自己执行任务去外地遇见的风水人情,别说乔家人了,就连廖福珍和许伍都听的津津有味。
乔江心目光落在顾云洲脸上,心里一股甜蜜蔓延开来,真好。
顾云洲像是感受到了乔江心的目光,回头朝她望去。
周边的喧闹渐渐淡去,眼中唯有她的身影,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他朝着她微微一笑,如同璀璨星辰熠熠生辉。
乔江心莫名觉得不自在,心也随之微微颤抖,脸颊发热。
不谈之前,不说以后,至少现在,她敢确定,顾云洲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晚饭过后,顾云洲就急着要走了。
刘阿芳客气道,“这么着急啊?这大晚上的,又冷,干脆在这里歇息了,柱子爷一个人住楼下房间呢,你跟柱子爷睡。”
秦雪也搭腔,“是啊,这都晚上了,家里有床,睡得下。”
顾云洲站起来礼貌道,“我真是路过这边,明天下午四点之前我就要归队,两点就要去部队走手续,从宁县火车站回济州还得五个多小时呢,我直接上宁县王副院长那边休息一下,起来直接去火车站了,免得耽搁了来不及。”
听着顾云洲这么说,乔家人也不好再劝。
刘阿芳从屋内拿出一兜子自己打的糯米糍粑,一兜子乔江心年前做的麻辣肉干递给顾云洲。
“都是自己做的,看喜不喜欢吃,要喜欢,下次婶子多做点。”
顾云洲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谢谢刘婶。”
乔江心道,“行了,妈你们看着孩子就别出去了,我送送顾大哥。”
站在车子旁边,乔江心这才掏出大信封,压低声音朝着顾云洲道,“这是你给我的压岁钱?”
顾云洲摸了摸鼻子,“这不是钱,应该叫新年礼物。”
乔江心回头看了大门一眼,见没人出来,这才严肃道,“你们济州的新年礼物,流行送宅子啊?”
刚才趁着顾云洲陪着大家吹牛,乔江心没忍住,回房打开信封看了。
顾云洲送给她的“压岁钱”竟然是济州闹市的一座宅子,而且还是一座不小的宅子,房契上登记的赫然是她乔江心的名字。
顾云洲宠溺的低头看着她笑,“济州不流行送宅子,是我想要送给你,以后这就是你在济州的家了,你有空记得上去看看。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是一座精致的两进大院子,我去看过了,面宽20左右,进深35米,外面看着大气,最里面的主屋还是两层的结构,上百年历史了,最开始好像是一个大官妻子娘家陪嫁的的嫁妆,用来做绣楼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着说着,顾云州伸手去牵乔江心的手,“位置也很好,外面就是济州最繁华的街道,还占据了拐角的位置,如果你要做生意,外面就是之前你说的那种最好的双门面。”
乔江心被顾云洲说的有点心痒痒,房子啊,还是闹市两进的四合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听着顾云洲说的位置这么好,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啊。
她捏紧手中的大信封,扭扭捏捏道,“你这不声不响的,弄一个这么大的,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吧?”
顾云洲嗯了一声,何止是花了心思,他所有的家底都投进去了,还欠了不少人情。
但嘴上却轻轻带过,“是花了点心思呢,不过你喜欢就值了,对了,钥匙我也给你带过来了,这么大一座宅子空着浪费,年后你看啥时候有空,我来接你上去看看。”
乔江心轻笑出声,“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把我哄到济州去。”
顾云洲淡笑不语。
好一会他才不舍道,“行了,进去吧,这么冷别冻着了。”
乔江心接过顾云洲递过来的一大串钥匙,抬头笑道,“顾大哥,欣妍姐和彭大哥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顾云洲心里一喜,乔江心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很清楚了,她会去济州。
想到彭志华,心里的喜悦又慢慢褪去,“我今儿上午还去找了志华,欣妍说他出任务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想应该也快了,因为上午在刘欣妍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屋内放了不少新添置的东西呢。”
乔江心也为刘欣妍高兴,“都开始置办东西了,那估计是快了。”
送走顾云洲后,乔江心缩着脖子回了屋。
上了二楼,就被刘阿芳喊住了。
“江心,这顾同志也太客气了吧?江木他们几个的压岁钱,一人两块六呢,四个娃娃,这一出手就接近十来块,刚才我们也没看,以为也就三毛五毛的,这会才拆开看,你说我们给他回的礼是不是太轻了啊?”
乔江心淡定道,“没事,两块六就两块六,等我得空给他和欣妍姐做一些猪肉脯牛肉干啥的寄过去,他们城里人就好这一口。”
心里却暗暗道,两块六就给你们惊了,我的压岁钱可是一座八百来平的两进大宅子。
大年初二,川前村。
今天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李凤妹夫妻早早就起来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今年,她比以往的每一年都激情满满,连菜也比以往不知道丰盛了多少,不但有腊肉和腊鱼,还专门杀了一只鸡。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刘家最有出息的小姑子刘阿芳今天要回来。
还有刘阿霞,刘阿霞这个之前的穷小姑子,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穷小姑子了。
人就是这样,招待客人也是分等级的,之前的穷小姑子回来,随便弄弄吃点就算了。
现在不一样了,这两个小姑子有出息了,刘阿霞有工作,家里也跟着跑货郎了,更别提到镇上开了铺子的刘阿芳。
所以刘家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随便弄弄了,必须得重视起来,让这两个小姑子感受到娘家对她们的热情。
李凤妹风风火火的进了厨房,见水开了连忙朝门外喊道,“国兵,水开了,你赶紧把鸡提出来,把毛烫了,待会阿芳他们可就要来了。”
刘国兵提着一只杀好的鸡进了厨房,将开水一瓢一瓢的淋在鸡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凤妹将剩下的热水倒在被熏的漆黑的腊肉上,又朝着外面喊道,“小建,小建,你帮阿霞抱着孩子,让阿霞去地里扯一些蒜回来洗。”
刘小建从屋内走了出来,“让阿霞在家带孩子,我去地里扯蒜。”
乔有财一家四口在村口就遇上了刘阿霞一家,刚从村口进来,不少人就朝着刘阿芳姐妹打招呼。
“新年好啊,阿芳阿霞回来了啊。”
“嗨,阿芳这是越来越年轻了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从小看你就是个有福气的,我记得啊,你家三姐妹,就你最爱乖了,你妈给你做了双花布鞋,你穿着新鞋,垫着脚尖一扭一扭的,到处让人看你鞋子,哈哈哈~”
刘阿芳姐妹从村口到刘家门口,遇上了好几波又热情又和善的“远亲”,各个都跟自己家里有点拐着弯的关系。
各个都能回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好像以前有多亲似的。
进了刘家,刘铁椤已经坐在桌旁边了。
下面子女都有了好生计好出路,日子一家比一家好,连孙辈刘小建和邱石他们也成长起来了,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靠着老天爷赏饭吃了,他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开心高兴。
“都来了啊,走累了吧?”
“姥爷,新年好。”
“姥爷~”
“爸,新年好,身体健康。”
大家争先恐后的牵着打招呼,热闹的场景,让刘铁椤喜笑颜开。
“好,都好,大家健康,事事顺意。”
李凤妹招呼着大家喝茶,“来来来,这边桌子下面架了地灶,才加了碳,可暖和了,过来这边喝茶。”
说着她端着一个糖盘子,一把一把的给小辈散糖。
连乔江心也分到了四五个。
刘阿芳和刘阿霞,进门就递给了刘铁椤一个红包,又给李凤妹的大孙子一个红包。
现场气氛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乔江心朝着人群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大姨刘阿花。
现场气氛很好,母慈子孝,姊妹之间亲密融洽,小辈开心,长辈和善,现场时不时传出哈哈的笑声。
好到乔江心都不忍心破坏这么好的气氛。
她朝着门口走去,刘国兵一边拔毛一边朝着乔江心道,“江心,站门口干啥啊?屋里烤火去。”
乔江心剥了一颗糖含在嘴里,“大舅,我不冷,穿了厚棉衣。”
“对了,大姨她们还没来吗?”
刘国兵拔毛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不自在,含含糊糊道,“还没来呢,要之前,你大姨早早就过来帮忙了,今年许家吵了好几场,你大姨年前辞年都没来,就路上遇见你姥爷,让他顺便提回来几个馍,估摸着是怄着气呢。”
乔江心装作疑惑套着话,“许家闹什么啊?”
刘国兵叹了口气,“还能闹啥啊,就因为桃子的事呗,桃子过年都没回来,你大姨年三十还站在村口等呢,她家那婆婆你也知道,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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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江心道,“桃子不是已经给家里搭话了吗?说村里流言蜚语多,过年就不回来了,之前许二婶娘家侄子进她屋的事,大家都知道啊。”
刘国兵脸色也不好看,“话是这样说,哎,这许家也全是乱七八糟的事,之前不想桃子回去,现在看着桃子能赚钱了,又硬要逼着桃子回去。
就年三十,许家那老太婆还逼着你大姨和你大姨父上城里把桃子抓回来呢,说给她说个人家嫁了,说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把心都玩野了,过年都不想着家了,正好把店里的工作让出来给男娃。
你大姨父也是个没主意的,啥都听他妈的,还真带着人要抓桃子去,后面还是你大姨给拦了下来。
因为这事,你大姨都扛上锄头了,差点把她婆婆脑袋刨出血
后面我跟你二舅带着你小建表哥去了许家,那许家说话可难听了,我们是去为你大姨撑腰的,结果许家骂我们笼络离间了桃子和许家的关系,她一句话都不说。”
刘国兵想起前天那一场闹,语气也带着气愤。
那可是大年三十,要不是他们兄弟去的及时,大姐都要被许家欺负死了。
结果那老婆子说话那么难听,满嘴喷粪,大姐一句话都不说。
说不定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乔江心理不清这上一辈的恩怨,也没了心情再问什么,各有各的理,他们好像谁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委屈。
屋内刘阿芳几人喝完茶,提着东西准备往刘国华家里打一转(二舅),乔江心小声道,“不等等大姨吗?”
这话一出来,刘阿霞这才问道,“大姐还没过来吗?我还以为她已经上老四家了呢。”
刘铁椤脸上的欢喜慢慢褪去,语气复杂道,“今儿还没来呢,估摸着是耽搁了。”
刘阿芳道,“那我们先往大姐家拜年,大姐最大呢,给她拜完年,我们再跟大姐一起往二哥家去就是了。”
“我看行。”,刘阿霞对小妹的提议赞同,低头就从自己提过来的篮子里面提出一斤水果糖。
乔江心也连忙把给大姨准备的饼干和糖提了出来,跟在二姨身后。
从刘家出来,大家脸上的喜气洋洋都淡去了不少,不说刘阿霞他们,就连邱石这一辈的小辈都是不喜欢往大姨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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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刘阿花在许家还是不讨喜的存在,所以刘家这些亲戚去许家,人家表面上没啥,但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
小孩子都会看脸色,去大姨家拜年,连几颗糖都得不到,许老婆子还阴阳怪气的赶人,谁愿意去啊?
可不去,就是对刘阿花这个大姐不尊重,她是大姐,家里兄弟姐妹拜年都不往她那去一趟,她还能有脸吗?
所以这么多年,刘阿霞每次回娘家拜年,都是在大哥刘国兵家里吃中饭,到刘国华家里吃晚饭,刘阿花这边,她都是提点东西,打一转就走,不多待,从来也没有在许家留过饭。
乔江心等人还没走到许家门外,隔着好几米就听着刘阿花的叫骂声传了出来。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少回娘家来搅和,还为我好,你真为我好,就把你爹妈那一对老不死的接走,你不是想他们吗,你不是说我泼妇不孝顺吗,你孝顺,你赶紧弄到你泥家村供着去?
还有脸骂我家桃子,你自己又是个啥东西,我家桃子吃你一粒米了还是喝你一口水了?
今儿我就把话放这里了,你们许家人谁敢到桃子面前碍眼,我就跟谁拼命,整个许家,她只欠我一个人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这个那个?”
刘阿花话音刚落,两个陌生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大嫂,你说话要讲道理,桃子是你一个人生出来的?她不姓许?大哥,你就这么看着刘阿花欺负爹妈?你还是不是男人?”
“大哥,我们可都是为了你着想,以后桃子是要嫁人的,嫁人了就是人家家里的人,男丁才是我们许家的人,工作这种事情不留给男娃,难不成让桃子那个白眼狼带到别人家去?”
乔江心脸色一冷,回头看向大家,“妈?”
这大年初二的,许家在吵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大姨。
最主要的是,大姨性格还要强,还要脸面,在弟弟妹妹面前还维护许家,他们这一伙人到门口了,进去还是不进去?
就这迟疑的瞬间,屋内刘阿花再次嚎了起来,“贱人,我让你在这挑拨离间。”
“咚~”
是长凳倒地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惨叫。
许老太太看着自己闺女吃亏了,大喊道,“都站着干啥啊,赶紧把她拉开。”
“老大,给我扇死刘阿花这吃里扒外的烂蹄子!”
刘阿芳等人当即就冲了进去。
进门就见着刘阿花被她的妯娌许二婶按在地上,她的两个出嫁的姑子,一个扯住她的头发,一个举着拳头砸在她脸上。
许忠生带着两个儿子站在一边,想要上前但被许家两个女婿以及许老二带着儿子拦着。
见大姐吃这么大亏,刘阿霞和刘阿芳都红了眼睛。
“许招娣老娘跟你拼了!!!”
刘阿芳扯住其中一个许家姑子,一爪子就朝着对方脸上挠了下去。
刘阿霞一屁股把许二婶撞开,压在她身上张嘴就咬在了她肩膀上。
刘阿花得了帮手,红着眼反手薅住小姑子许来娣的头发,拼着被她薅掉了一大把头发,将对方压在了地上。
许家老头老太太见着这一幕,气的哆嗦,“没王法了,没王法了,大过年的还打上门来了,当我们许家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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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有财和邱石父子赶紧对上了许忠生等人。
乔江心朝着身后的邱远喊道,“回去喊大舅二舅和小建表哥,他们许家有人,刘家就没人吗?”
话落,乔江心回头冷冷看向两个许家女婿,“那些个不长眼的敢动手,一人断他一条腿,打死了打残了,我们有关系有钱,赔得起!!”
气势汹汹的两个许家女婿退缩了,带着两个儿子的许老二也生了忌惮,许长丹赶紧推开堂弟,一把拉开正撕扯母亲的姑姑。
“你放开我妈!!!”
许来娣被扯着一甩,顿时松开了刘阿花的头发,一个踉跄倒在了许老太的脚边。
许老太气的不行,“丹丹,你可是我们许家的血脉,你这是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吗?”
许长丹跟他的父亲许忠生一样,都是懦弱的性子,听着许老太的话,心里慌乱的不行,眼里闪过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我妈才不是外人,姑姑才是外人,她打我妈!要姑婆回来揍你,我爸也应该帮着姑婆吗?”
乔江心见许家男人暂时不敢动了,一个弹跳就薅住了跟刘阿芳扯在一起的许招娣头发用力朝着地上甩去,刘阿芳眼疾手快,一个屁股蹲坐在许招娣肚子上,大嘴巴子就扇到了她脸上。
“你才是烂蹄子,你才是烂蹄子,我让你欺负我大姐,你个泼出去的水还回家做起嫂子的主来了,你个没家教的东西,你妈死了没人教你吗?”
邱小妹见表姐帮着小姨去了,也朝着按成一团的刘阿霞和许二婶去了。
许老太太听着刘阿芳的叫骂声,看着乱成一团的厅屋,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妈,妈你没事吧?”
许老二被人高马大的邱石带来的压迫感压的心颤,此时看着许老太倒了,眼珠子一转,赶紧借着担心许老太,从对峙中跑了。
一直黑着脸的干瘦许老头这才喊道,“刘家的,你们别太过分了,要我家老婆子有啥事,我一定找刘铁椤好好说道说道。”
话落,外面传来了刘铁椤的声音。
“许老头,你要跟我说道啥啊?正好老头子也有事想找你说道说道!”
刘铁椤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孙子大喇喇的从门口进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脸上挂彩的刘阿花,冷哼一声的朝着许老头道。
“要说没有为你们许家传宗接代,我家阿花生为你们许家了两儿一女。
要说好吃懒做,阿花当初在生产队可是跟男人一样拿十公分的,连你家老二都比不上,就现在,你们许家的地里大多都是我家阿花夫妻俩伺弄。
要说不孝长辈,你们两口子可不是你家老二养着的,更不是这两个出嫁的姑娘养着。
怎么?我家阿花还做了啥大错,能让你们许家大过年的就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一出来,许家人都愣住了。
许老头黑着脸叫骂,“刘铁椤你个王八蛋,你别给我们许家扣大帽子,你家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你心里没数吗?
说的再严重点,谁家没有点磕磕碰碰,现在是你们刘家人冲进我们许家,打了我们家的人,你还有理了?
我还没有开口呢,你倒是嚷嚷上了,今儿可是刘阿花那个泼妇先动手的,要不是她先拿凳子砸了我家来娣,我家来娣姐妹也不至于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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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太也不装晕了,虚弱的捂住胸口,声音高昂的争辩道。
“你们刘家教出来的好女儿,真是好家教,刘铁椤你还有脸上门,要换成我家教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闺女,我都没脸出门了。
你家闺女孝不孝顺老人,你心里还没点数吗?大年三十的,老婆子差点就死在她手上了,你要认为她没错,那我可要拉着李凤妹好好说道说到,让她跟她大姑姐好好学学怎么对待老人才行!!!”
许老婆子越说越气,“自从刘阿花进了我们许家的人,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时常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她也就看着我们家忠生性子老实好欺负,要换成别人家的媳妇,早打死了!!”
说着说着,许老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拉着嗓子嚎道,“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们许家倒了什么霉啊,娶了这么个祸害媳妇啊
忠生啊,老婆子对不起你啊,害了你一辈子啊,给你娶了这么个泼妇,害的你一辈子都被压得抬不起头啊~”
“刘阿芳你个烂心烂肝烂下水的贱人,你不得好死啊,许桃那个白眼狼就是随了你的种,要不是你惯着,她哪敢这么造次啊。
都是你个丧门星的错,你要把我们许家掏空了去贴补人家啊,你个里外不分的东西,以后你死了是要埋在我们许家坟地的,你脑子里面装的是大粪......”
许忠生缩着脖子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妈,妈,你别哭了,阿花,阿花,你快给妈道歉......”
刘阿花最难堪的一面,就这么摊开在了娘家,摊在了兄弟姊妹面前。
老婆子作贱她就算了,还牵连到了刘家,男人还不站在自己这边,羞愧和愤怒燃烧了她的理智,她朝着许老婆子冲了过去。
“你个老不死的,我前儿怎么就没一锄头刨死你,既然不想活了,那就一起死了算了!!!”
“妈!!”
许长丹见刘阿花朝着奶奶冲去,吓得瞳孔一缩,赶紧一把抱住刘阿花。
许老婆子看着癫狂的刘阿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手指头直哆嗦,她好像又看到了大年三十那把刨到自己面前的锄头了。
而旁边的许老二见刘阿花被许长丹抱住了,狠狠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胸口,直踹的刘阿花和许长丹母子俩摔在了一起。
许老二这一脚踹重,直踹的刘阿花面无血色,唇色转青,半天爬不起来。
看着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大姐趴在地上起不来,刘国兵也红了眼睛,“许老二,我杀了你!!!!”
话落,他朝着许老二冲了上去,一拳头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刘国华见大哥动手了,自然也不会站着不动,刘国华也动了,邱家父子也动了,没一会许家大院里面就打成了一团,到处都参团了,哭声喊声惊叫声,引来了半个村围绕。
最后还是村长和妇女主任出面了,才将打红了眼的两家分开。
尽管被扯开了,许家刘家谁都不服。
许家叫嚣着刘家欺负人,上门打人掺和他们家的家事,让村长给他们做主,让许国忠休了刘阿花。
刘家叫嚣着许家欺人太甚,一屋子人欺负刘阿花一个,当刘家没人了,也让村长给他们做主。
而许家和刘家积怨已久,谁都一肚子怨气,吵着吵着就开始翻旧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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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桩的,从今天到二十多年前,全都摆出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别说外人了,就连乔江心都听得一脸复杂。
最后吵着吵着,刘铁椤一掌拍在桌子上,“既然我家阿花处处都做的不对,就不在你跟前碍你们眼了,分家,你把他们这一房分出去,以后你们两老就跟着你家宝贝老二好好过吧!!”
这话一出来,菜市场般喧闹的房内瞬间就安静了。
几秒钟后,许老太高昂又尖锐的声音响起,“分家,这家里有啥是她刘阿花的,她要有本事,就给我滚出去!!你当老娘稀罕她吗?我家忠生和丹丹他们可没说过要分家,要分,她一个死出去!!!”
刘铁椤扭头看向许忠生,“忠生,阿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搅合在一起吗?
这些年你爸妈有多偏着你那兄弟,你也看的到,你们为这个家付出二十多年了,在你妈眼里这个家还没有你们一分一厘呢。
你们要一直在一个大锅搅合,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今天你给我一句准话,这家你分不分?”
许老太叫嚣道,“刘铁椤,你当着我们的面挑拨啥呢?你以为我怕吗?我又不是只有许忠生一个儿子,老娘又不是必须得靠他,他要这么是非不分,为了个丧门星连老子娘都不要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也不稀罕。
趁早带着一家人给我滚出去,这家里一块砖一厘地都别想动,讨饭都别讨到我门前来!!!”
许忠生听到这里,缩了缩脖子,陪着笑道,“妈,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老子娘都不要了?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分家我们去哪啊?那啥,你别生气,是阿花的错,我让她给你道歉!!”
言罢,许忠生赶紧朝着刘阿花使眼色,让她道歉,压低声音劝道。
“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妈手上抓着,粮食,钱,就连房子也是老两口的,要这么被扫出去,我们一家还怎么活?丹丹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丹丹又怎么办?”
一脸麻木的刘阿花,听到丈夫的话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出声,直到儿子许长丹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妈,你就给奶认个错吧。”
刘阿花眸子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一片死寂,胸口的疼,脸上的痛,都不及她心里的痛。
她这一辈子,注定,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当女儿的时候是,当大姐的时候是,当儿媳的时候是,当妻子的时候是,当母亲的时候也是。
退让,退让,永远退让。
她永远永远,一辈子都不会被坚定的选择一次,爸妈选弟弟妹妹,丈夫选父母,儿子也不站自己。
刘阿花朝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满大院的人,她的公公婆婆,她的丈夫儿子,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姐妹,她的侄子外甥,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乔江心身上。
她张了张嘴,红着眼睛颤抖道,“江心,告诉桃子,我爱过她,在我心里,她和长丹兄弟俩是一样的,我护着她,比护长丹长军还多花了好多好多的心思。”
话落,刘阿花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扭头就朝着外面狂奔。
乔江心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没有扯住刘阿花,惊的她张嘴大喊,“快,快,大姨要想不开了。”
许长丹最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妈!”
刘小建也跑的飞快,“大姑,大姑!!!”
刘铁椤整个人脑子一空,等他缓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惊恐的叫声。
“啊!!!跳下去了,有人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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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这一步,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桃子跟她离了心,兄弟姊妹看不起她排挤她,丈夫只会让她忍忍,父亲永远都是让她让步,连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婆家集体欺负自己,现在还因为自己弄得刘家和许家反目,她夹在中间没有任何活路了。
川前村位于半山腰,山脚下面一口潭,潭上面是高高的峭壁,为了安全,村子在靠近潭的这一面还装上了栏杆。
刘阿花就是冲着这里去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可能是想要逃脱这个环境所激发的肾上腺素,双手撑着栏杆,毫不犹豫一跳。
动作麻利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杂乱的呼喊声,有喊大姐的,有喊妈的,也有喊大姑的,还有喊她名字的。
她感觉自己快速的下坠,她心里一片轻松,她终于要从这个压抑绝望的环境中解脱出来了。
死了后,这世上再也没人会怪自己了。
爸爸不会怪她心思重斤斤计较了,丈夫不会怪自己为人强势了,儿子也不会怪自己老是跟家里闹腾了,公公婆婆也不会看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她不用天天受妯娌公婆的气了,也不用胡思乱想经常气的半夜睡不着了。
桃子也不会怪自己重男轻女,只会压榨她了,兄弟姐妹也不会怪自己说话不好听,排挤自己了。
不,也许大家还是会怪,毕竟她从小到大就没被爱过,怪就怪吧,反正她也看不到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跟桃子说,妈妈找她要钱,不是想要留给哥哥,妈是想要分家,想要有自己的家。
她都五十了,她一辈子都快走完了,她还没有家啊。
娘家不是她的家,婆家不是她的家,她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了,做梦都想。
一个她想干啥就干啥的家,一个再也不用看人脸色的家。
可她不讨喜又没本事,桃子的工资,是她想要分家出来最接近的希望。
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砸进了潭里。
她感觉自己被水包围,被水淹没,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张开双臂,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切都解脱了。
刘铁椤听到人家说刘阿花跳下去了,人就软了下去,趾高气昂的许家老两口也惊呆了,吓得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刘阿花这个丧门星,啥时候死不是死,偏偏要这个时候死?
这要真死了,他们许家逼死儿媳妇的名声算是落实了,以后他们许家的孙子说亲可麻烦了。
而许忠生脑子也一阵空白,踉跄的就朝着外面跑去,嘴里喊着阿花,阿花。
刘小建趴在栏杆上,红着眼睛看着大姑消失在眼前。
他想起了小时候,大姑偷偷藏着煨红薯回来逗他,想起了他跟人家打架,大姑追着人家骂。
听说,他生下来,第一个抱他的人就是大姑。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惊呼声。
刘小建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许长丹翻过围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跟在身后追过来的许老头和许忠生当场就瘫在了地上。
许老二也吓得牙齿打颤。
大嫂和大侄子都死了,他刚才还狠狠踹了大嫂一脚,天都要塌了。
“大姐啊!!!!!”
刘阿芳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喊声,刘阿霞牙齿都在打颤,根本叫不出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江心朝着傻在原地的刘小建刘国兵喊道,“快,愣着干啥啊,赶紧下去。”
话落,刘国兵父子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朝着下面跑去,许忠生和许老二也跟在后面跑。
乔江心朝着刘阿芳喊道,“妈,二姨,你们赶紧回去抱棉被。”
刘阿花刘阿霞一边往回跑,一边哭着道,“一定要把丹丹和你大姨捡上来啊。”
别说刘阿芳姐妹了,就乔江心都生了悔意,那可是人命啊。
他们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大姨。
今天亲眼看到的情况,刷新了乔江心对这个大姨的印象。
以前她只觉得这个大姨说话刻薄,见钱眼开,重男轻女,不顾桃子的死活,还有点不识好歹。
但现在,她看到了这个大姨的艰难,也知道了她想要什么。
乔江心不是没有这个能力,甚至只是随便拉一把,就能把刘阿花拉出许家这个泥坑,但她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怕麻烦,一直想要置身事外。
因为冬天穿着大衣,许长丹入水没一会,就被浸湿的大衣拉着往下沉。
他摸索着解开了自己的大衣,又抽开了裤子上的绳子。
大衣和棉裤褪去,他瞬间就灵活起来了。
伸出头在水面换了口气,他焦急的四处张望。
“妈!!!!”
“刘阿花,妈!!!”
很快,他看见了一只漂浮在水面的的千层底布鞋,毫不犹豫,赶紧朝着水里潜了下去。
他睁着眼睛在水里来回穿梭了好几遍,用脚一点一点去探底,终于,他的脚扫到了刘阿花的头发,一个猛子扎下去,这才抓住刘阿花的头发往上游。
刘阿花身上的衣服同样沉重,将人提出水面,许长丹已经接近脱力。
看着刘阿花那张没有血色,安静的过分的脸,许长丹又急又怕直接哭出声来。
“妈,你醒醒啊,妈,我快没力气了,呜呜呜,妈啊,你别急着走啊,你要不争气,估摸着我也要跟你一块了。”
见刘阿花没有反应,许长丹只能全力拖着她往岸边划,可刘阿花吸足水的袄子坠着两个人,再加上之前许长丹在水里找了几圈,人也快脱力了,所以,为了让刘阿花鼻口露出水面,许长丹连续喝了好几口水。
就在他绝望之际,刘小建和邱石已经到了。
许长丹哆嗦着喊道,“小建表哥,邱石,脱...咕咚.....”
正准备下水的刘小建快速扒了自己的棉袄,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邱石紧跟其后。
刘国兵站在岸边焦急不已,“小建快点,快点啊,丹丹没劲了!!!”
邱强看着下潭的儿子,更是握紧了拳头,他想跟儿子说,一定要先保重自己。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乔江心扛着长竹下来的时候,邱石和小建已经拖着刘阿花往岸边来了。
“大舅,给!!!”
乔江心喘着气,将竹竿丢给大舅。
因为天气冷,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出一阵白雾。
看着潭里泡着的几人,乔江心都下意识觉得头皮发麻。
“石头,快抓住!”
刘国兵把竹竿朝着潭内伸进去,邱石一手扯住刘阿花的手臂,一手去抓竹竿,探手抓竹竿的瞬间,水就淹没了他的头顶,连带着刘阿花露出水面的五官也淹没了。
引得岸边一阵惊呼。
好在抓住了竹竿,岸边刘国兵和邱强等人,赶紧使劲拖拽着竹竿。
刘阿花被第一个送上来,此时她闭着眼青着脸没有任何声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忠生嗷的一声就嚎了出来。
“阿花,阿花,你气性咋这么大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你醒醒啊~”
跟过来的许老二见事不妙,后退两步,转头就跑。
乔江心查看了一下大姨,朝着许忠生喊道,“大姨父,你朝着大姨嘴里吹气,快,之前我那军医院的朋友说的,快。”
言罢,她双手交叉,开始给刘阿花做心肺复苏。
许长丹脱力了,他是最后才被拉上来的,拉上来顾不得歇一口气,就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刘阿花身旁,嘴里崩溃的喊着,“妈,妈你醒醒啊~”
刘阿霞红着眼睛将棉被给瑟瑟发抖的许长丹裹上,“快披上,你妈这边还要人照顾,可再腾不出手照看你了,你可不能病了。”
许忠生麻木的按着乔江心的吩咐,深吸一口气给妻子吹进去,又深吸一口气再吹。
心肺复苏是个体力活,几分钟乔江心就扛不住了,额头全是薄汗,就在她准备喊人接替的时候,一直没有声息的刘阿话口鼻开始溢水,还带着微弱的轻咳声。
刘阿芳紧紧盯着大姐,激动道,“醒了醒了,大姐有反应了,没事了,没事了。”
“大姐,大姐,你醒醒。”
“妈啊!!!”
“阿花,孩他娘~”
刘阿花感觉好多好多人在喊自己,她费力的睁开看,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张张担忧、焦急、关切的面孔。
她想笑。
怎么死了,还想着这种好事。
国兵阿芳他们怎么会担忧自己这个大姐?他们只会嫌弃自己。
自家男人怎么会焦急?他只会让自己忍忍。
儿子怎么会关心她?他只会说,“妈啊,别闹了,人家家里都是这样过的,奶年纪大了,你就让让她,算了算了。”
看着母亲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许长丹吓得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声。
乔江心探了一下大姨颈部的脉搏,“有心跳有气了,快,赶紧送卫生院,快。”
乔有财朝着许忠生喊道,“快,把她大姨背上,我去套牛车。”
许忠诚像个木头一样,点一下动一动。
刘国兵看着着急,自己扛着大姐就跑,许长丹等人披着棉被在后面追。
牛车上,刘阿霞把刘阿花浸湿的大衣脱了下来,用棉被紧紧包裹着,不停的给她搓手。
许长丹父子爬上牛车后,乔有财一鞭子就甩在了牛屁股上。
牛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再加上着急,也根本不敢上那么多人。
除了赶车了乔有财,失去知觉的刘阿花,马车上就只有许忠生许长丹和刘阿霞了。
刘阿芳抱着江木看着牛车远去,眼里都是懊悔。
要是大姐这一关过不了,她会愧疚一辈子。
刘国兵拦住要徒步跟着去的刘铁椤,“爸,你在家里,医院去那么多人有啥用啊,干着急,你在家里等消息,我去,我跟着去。”
“你都这把年纪了,这天寒地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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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芳赶紧接话,“大哥,一定要把大姐救回来,钱不够,你就找我家有财。”
刘铁椤拧着眉看着儿子的背影,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而昏过去的刘阿花也没想到,一直被忽视的她,在生死关头之际,所有人好像又开始爱她了。
刘阿花被送去镇上卫生院了,可事情还没有完。
刘国华带着邱石和刘小建等堂表兄弟,把许家砸了,把许老二打的一头都是血,硬逼着许家掏出了五十块的医药费,连许二婶和许家出嫁的闺女也挨了好几巴掌。
刘铁椤更是放话,要是刘阿花没了,他会带着许家两老一起下去。
而许长军(刘阿花小儿子)看着生死仇敌般的两方人马,惶惶不安的缩在墙角,不知如何自处。
乔有财把人给送进卫生院,交上了医药费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转头赶紧回来接妻子孩子。
刘阿花虽然有气息但一直没醒,刘阿霞拉着医生一直问大姐啥时候会醒。
头发花白的医生给刘阿花检查了好几次,这才慢吞吞道,“病人生命体征基本还平稳,但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呼之不应,再加上身体僵硬,从表面看起来,倒像是病患自己没有求生欲望。”
听到医生说刘阿花没有求生欲望,刘阿霞和许家父子都急了。
“医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妈啊!”
“医生,你想想办法吧,我姐还这么年轻呢,有啥药你都给她下,钱不够我们可以凑。”
医生想了想,拉着刘阿花的手指头扎了几针,放了血,又给她颈部扎了两针,让家属陪着刘阿花说话。
许长丹一边哭一边喊妈,许忠生也一直喊着,“阿花啊,你要走了我和孩子咋办啊”之类的话。
但效果不怎么样,第二天早上她突然又发起了高热还说起了胡话,再次被送进了抢救室。
桃子这边,是胡昌良的姑姑胡双喜过来通知的。
“是乔同志打来的,王副院长不在,我正好在医院值班,就跑了一趟,她说现在还在抢救室,如果你不回去,有可能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胡双喜话落,桃子端着的面疙瘩汤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孩子,回去看看吧,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胡双喜拍了一下桃子的肩膀,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桃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胡主任。”
对母亲所有的不满以及埋怨,在这一刻,突然间被挖走了,直在她心里挖了一个坑出来,空落落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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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刘阿霞和许长丹父子以及刘国兵,正配合卫生院,将刘阿花从推床搬到病床上。
刘阿霞眼里带着血丝,紧张的询问医生情况。
“医生,我大姐没事了吧?”
“谁是家属?”,卫生员递出一张单子,让家属签字。
“病人一直高热不退,还出现了抽搐说胡话的情况,打了退烧针退不下去,所以给喂了一粒牛黄丸,现在已经退热了,你们注意观察,看能不能给喂点米汤啥的给她补充一下津液,另外,这是牛黄丸的费用单子,你们去缴费处缴一下。”
许长丹接过卫生员递过的单子,僵硬的给签了字。
许忠生赶紧去缴费,昨天许家拿出来的那五十块,在他兜里揣着。
刘阿霞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一直追着医生问。
卫生员耐心的回复,“只要不继续烧应该就没事了,我们葛老医生已经扎针刺激了,接下来你们继续喊她,刺激她的求生欲就是了。”
许长丹一夜没睡,声音已经喊的沙哑了。
“丹丹哥,你先吃早餐,要你也不吃,怎么有精力照顾大姨。”
乔江心把带过来的馒头递给许长丹,又配合着刘阿霞给刘阿花喂面汤。
刘阿霞将没有知觉的刘阿花搀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乔江心用喂孩童的小勺子给她喂面汤,嘴里还叨叨道。
“大姨啊,我已经通知桃子了,她现在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可快点醒来吧,许家人本来就不喜欢桃子,想要找她麻烦,你要是没了,她百分百要嫁给许二婶那二流子侄子了。
这次二舅舅带着小建表哥他们把许家砸了,还把许老二他们都给打了,还找许老太那周扒皮要了五十块。
要你没了,刘家和许家肯定是要结仇了,到时候桃子和长丹哥长军他们可怎么办哟,你也知道的,大姨父是个立不起来的,啥事都听家里的。
说不准许家两老因为你的事给怪上长丹哥他们了,到时候使劲磋磨压榨你娃贴补二房,要大姨父再娶,那你生的三个孩子,更是没有活路了。
姥家不待见,爷奶家里看不起,再来个后妈,没准你还刚到地底下,你三个孩子都追来了。”
刘阿芳也跟着道,“是啊,大姐,你可要争气啊,你说你都熬这么多年了,长丹也长大了,桃子还去城里了,马上就要享福了,你这时候想不开可太不划算了。”
也不知道是医生扎针刺激的还是刘阿霞和乔江心说这些话刺激的,刘阿花竟然能配合吞咽了。
喂了半保温杯面汤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缴费上来的许忠生最先发现,激动的扑到了床头,“孩她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许长丹嘴里还含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喊着妈。
刘阿花睁开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许忠生高兴的拉着儿子,“别吵你妈,让她休息一下,让她好好休息。”
乔江心也松了口气,“太好了,醒来就好,大姨你可吓死我们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你都不知道,长丹哥见你跳下去,想也没想都跟着你跳下去了。”
听到这话,刘阿花这才有点反应,扭头去看许长丹。
乔江心笑着站起来,朝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给许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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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提着一个布袋子刚进卫生院就遇上了要回家给媳妇拿东西的许忠生。
“许桃?”
许忠生的语气有点陌生。
桃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喊出那一声爸。
许忠生也没在意,许桃虽然是他亲生闺女,但两人基本没有相处过,陌生的还不如侄女甚至是他的外甥女。
“你妈已经醒了,在7号病房,你进去看看吧。”
桃子那紧绷的肩膀缓缓的耷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朝着许忠生点点头,扭头朝着里面走去。
站在七号病房门口,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倒是屋内的刘阿霞看到了她,主动招呼道,“桃子?”
“你站门口干啥啊,快进来,大姐你看谁来了,桃子来了,桃子回来了。”
刘阿花非但没有回头看桃子,反而往被窝缩了缩脖子,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头。
刘阿霞眼里的笑意褪去,低头看向床上的刘阿花,眼里都是担忧。
刘阿花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目光无神,谁也不理。
“来来来,桃子,过来坐,这里有凳子。”
刘阿霞努力活跃气氛,想要消除这对母女之间的隔阂。
可刘阿花没有反应,桃子也一句话不说,倒是让热情积极的刘阿霞尴尬的不行。
正好卫生员喊家属,刘阿霞站起来,朝着桃子道,“桃子,你好好劝劝你妈,我去去就来。”
刘阿霞出去了,房内就剩下桃子和刘阿花了,气氛更是沉寂的可怕,两人都能清楚的数着自己的心跳。
过了很久很久,桃子突然干巴巴的开口问道,“你要跟我走吗?”
声音很轻很轻,刘阿花听到了。
那盖在头顶的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喉咙发紧根本说不出来。
直到桃子的脚步声远去,刘阿花虚弱的掀开被子,扭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泪水注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桃子的背影。
她突然嚎啕出声,像是发泄般,像是想引起某人注意般,很大声很大声。
卫生员和刘阿霞急匆匆的赶来,可不管大家怎么询问,刘阿花就看着走廊尽头声嘶力竭的哭。
“桃子这孩子咋回事啊,亲妈出这么大事,她就过来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阿芳听到刘阿霞的抱怨声,脸色也不好看,“哎,大姐也难,姐夫不顶用,啥事都要大姐出头,苦也苦了,累也累了,没谁记她的好,不止是许家人,我们刘家也一样。”
“其实她心不坏,就是嘴巴得理不饶人,性子直,又敏感拧巴,不讨喜。”
乔江心也有点诧异,她不相信桃子就这样走了。
“应该不会吧,她还上我店里来了一趟呢,问了我初二那天啥情况,我都跟她说了。
跟她说大姨在许家被许家一屋子人欺负,说大姨拼命拦住许家人,不让许家人去找她,要不她早被许家人抓回去了。”
刘阿霞很为大姐不值,对桃子也有了意见,她提高语气道,“啥不会啊,我都问了,人说亲眼看到她上了班车走了,去城里了。
我看村里人就没说错,她也就是个冷心冷情的,这从小没养在身边,就是不亲,大姐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又不是大姐容不下她,是这个世道,是许家容不下她,大姐至少拼尽全力护住她了,她为啥就只记她妈的不好,不记她妈对她好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以为大姐这次在许家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啥呢?最大的原因不还是桃子吗?”
刘阿霞这话出来,乔江心和刘阿芳都没吱声了。
因为她们心里也下意识的认同这个说法。
按刘国兵的说法,年前,桃子没有回来过年,许家已经闹了一场了,要去把桃子抓回来,那时候是刘阿花扛着锄头拼命拦下来的。
初二那天同样是。
加上之前桃子的婚事那场闹,完全也可以想象,小时候刘阿花带着桃子是有多艰难。
她不是没有争取过,没有拼过,大年初二乔江心亲眼看到了,她一个人,弄不过许家全家。
大姨父许忠生就是透明人,唯唯弱弱的,啥都听家里的。
之前长丹表哥他们还小,现在大了,在家里也基本是逆来受顺的性格。
也许真像刘阿花说的,把桃子放在娘家养,已经是她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所有人都在怪刘阿花,怪她寄养桃子连口粮也不给,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许家的口粮,刘阿花能不能做主。
……
因为刘阿花的事,几姊妹这个年过得都不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身体透支过度,刘阿花中间又烧了一次,本就干瘦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更瘦了下去。
初四下午,走了的桃子又回来了。
她找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只有刘阿花一个人。
大过年了,大家都忙,也没人时时守着她。
许长丹父子被许家喊回去了,刘阿霞家里也有客人,所以今天一天,也就住镇上的刘阿芳过来给刘阿花送饭照顾一下。
看了一眼抱着腿孤单坐在床上的刘阿花。
桃子扭头就找医生去了。
也就十几分钟,她又回来了。
“我在城里租了个小房子,很小,只放的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那里没有人欺负你,你要跟我走吗?”
刘阿花红了眼睛,声音沙哑道,“你,你愿意管我?”
桃子点头,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我从没说过不管你,我愿意管你,许家人,我也只管你一个。”
默了默,桃子怕她舍不得大哥他们,话中有话的说道,“你在许家搅和,自己难熬,也帮不上大哥他们啥,去城里,就算捡废品,也比家里强,等有钱了,啥都好了。”
“路我已经给你了,走不走,你自己决定,你要留下,我也不反对,许家我是不会回去了,跟许家扯上关系的你都别找我。”
桃子的意思是,不管是分家,大哥娶媳妇,还是爷爷奶奶去世,反正许家的一切一切她都不会管。
刘阿花孤单的害怕,许家父子昨天就被喊回去了,刘国兵今天也陪着李凤妹回岳父家了,刘阿霞要回去接待客人。
姊妹间,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了,不可能丢下家庭来守着她。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拖累人的累赘,多余又没用。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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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用脏兮兮的麻袋提着刘阿花不多的东西,刘阿花亦步亦趋的跟在桃子身后。
特意做的宽大些的袄子空荡荡的挂在她的身上,她眼里是忐忑,是迷茫,但她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她没地方去,她没有房子也没有地,还没有钱,她只能紧紧跟在桃子身后。
“桃子,给,路上吃。”
乔江心将几个热包子和一壶灌满热水的军用水壶递给桃子。
又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塞给桃子,“别推让,上面临时找的房子啥也没有,就当我借给你的。”
桃子没有推让,很认真的道谢,“谢谢你,江心姐。”
乔江心点点头,“嗯,去吧,大姨父那边我到时候跟他们打个招呼,再过两天我也上去了。”
言罢,乔江心扭头看向刘阿花,见她微微躬着身子,站着都有点喘,便又多说两句,“城里的医生好些,你带大姨去看看,可别落下病根了。”
刘阿花很安静,全程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远去,乔江心才叹了口气往回走,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许忠生的性子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永远不发火,不着急,也无所谓。
听说刘阿花跟桃子走了,他只愣了一下,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食里香的大门被推开,桃子让刘阿花进去,“今天店里不做生意,我们先在这边,那边屋子啥也没有,冷冷清清的,明儿我找马涛,让他帮我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旧炉子啥的,添置些东西。”
刘阿花点点头。
桃子打了热水给她擦手擦脸,“刚吃了包子,现在也不饿,趁着现在有空,我带去你对面医院看看。”
刘阿花张嘴想拒绝,“我没......”
话还没说完,桃子便道,“你也知道,我上班比较忙,没空时时照顾你,你赶紧好起来,才不会拖累我。”
刘阿花不敢说话了。
宽敞整洁的医院内,刘阿花拘束的坐在凳子上,让医生把着脉。
医生号完脉,提起笔给她开方子,嘴里交代着注意事项。
“底子之前就亏虚,这次又受寒高热,这段时间饮食清淡些,吃些易消化的食物,米粥面条啥的,免得增加肠胃负担。
要是条件可以,也可以适量吃一些鸡蛋羹,豆腐,鱼等帮助身体恢复,增强体质。
这几天要注意休息,让身体在睡眠中得到充分休息,我再给你开些补气虚的黄芪,补血虚的当归熟地,还有一些温阳散寒扶正祛邪的药物。
先给你拿五天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喝。”
刘阿花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向医生,“医,医生,要,要多少,钱啊?”
医生大概估算了一下,“嗯,大概要八块三左右。”
刘阿花微微张大了嘴,目光带着忐忑,小心翼翼的去看桃子的脸色。
她声音有点胆怯,“桃子,医生说,要,要八块多呢?”
桃子心中莫名一酸,以前,年幼的她就是这样朝刘阿花要学费的。
现在母女之间突然转换了个位置。
那个雷厉风行疾声厉色像大山一样的母亲,如同曾经的她一样,小心翼翼又忐忑的看女儿的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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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有福兄弟的外家已经没人了,老家那边断了亲,剩下的亲戚不多,能走的差不多都走完了。
今天乔江心回城,准备店里开业,而乔有财趁着送乔江心上去,顺便去刘翠云那边再拿一些货物。
刘阿霞因为长子邱石要相看亲事,跟乔江心打了招呼,晚一天上去。
乔江心到的时候,胡昌良正歪在食里香门框上,跟拖地的马涛说笑。
桃子提着桶和齐里正擦桌子,门口贴着崭新的对联,喜气洋洋。
“江心姐,你回来啊?”
齐里最先看到乔江心,拿着抹布就冲了出来。
胡昌良扭头,骚气十足的朝着乔江心眨眨眼睛,“乔同志,新年好啊,又变漂亮了。”
乔江心朝着大家露出一个笑容,“大家都新年好,胡同志的店也开业了吗?”
胡昌良单手支在收银台,“过年本来是开心的日子,结果一个个的不是催婚就是催生,初三我跟我舅舅吵了一架,被我妈扇了一巴掌,一生气,当天就到店里开门看店了。”
乔江心轻笑出声,“你年纪确实也到了,家里催你是应该的,你还跟你舅舅吵,你妈不得拍死你。”
胡昌良一脸郁闷,“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烦,有多闲着瞎操心,一个个的都关心我以后老了没人养,大过年的担心以后没下场,我都黑脸了,他们跟瞎了一样,还一个个的劝我。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说一些诛心的话,还越劝越起劲。
我舅一直问我现在不结婚老了怎么办?还非缠着我要一个答案,我也是气上头了,就跟他说老了吊死在他家大门口,哪知道我妈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乔江心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连带着阿里桃子等人都哈哈大笑。
马涛边笑边说,“胡老板,你可太牛了,这大过年的,你妈没扇死你都算对你疼爱有加了。”
齐里也朝着胡昌良竖起一个大拇指,“哈哈哈,胡老板,你最牛,你舅估计都气的够呛。”
胡昌良一脸无语,“我舅气不气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已经气好几天了,再也不想过年了,年年这样!”
乔江心倒是好奇的问道,“小惠呢?”
胡昌良毫不在意,“我咋知道,都好久没找我玩了,过年也没上我家,我奶倒是推着我找她出去遛弯,她也不在啊,不知道上哪去了。
不过她不烦我,我还舒坦点,你们女人事多,一点都不好伺候。
特别是蔡小惠那种,女人中的张飞,比我还男人,想想都吓人。
跟她待久了,我雄性激素都被她给压低了,还是小云护士好,又温柔,又细心,那才是女人,跟这种女人待一起,我才是真男人。”
乔江心懒得搭理胡昌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大炮,转头朝着桃子问起了刘阿花的情况。
桃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还好,就是性子比之前安静多了,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带她去医院开了点药,她心疼钱,我说她不吃药,要身体不好,就是拖累我,估摸着是怕连累我吧,老老实实的吃药,老老实实的睡觉,不给我添麻烦。”
说到这里,桃子语气一酸,“之前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专横跋扈的样子,才短短一个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反差大的让我都不习惯了。
江心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给她拿了两个馒头,她推回来一个给我,小声的说,不用干活做事,吃不了那么多,一个就够了,她怕吃多了,连我也嫌弃她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桃子一说,乔江心就明白了刘阿花现在的心理,她没有安全感,跟桃子一直也不亲,怕自己成为拖累,怕桃子也嫌弃她。
叹了口气,乔江心道,“她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你先让她养好身体,晚上找她过来一起吃顿饭,我跟她聊一下。”
在店里待了没一会,乔江心就出门了,她要去南城那边跟供应商都打招呼,让开始送货了。
另外,刘翠云那边的生意一直很忙,齐海清又不是全职,去年年底她就提过,年后想要再招两个人。
乔江心准备往她那边去一趟,看她招好人了没有,要是还没招,看能不能把刘阿花推荐过去试试。
刘阿花年纪还不大,干活也干净利索,除开许家那一家难缠的,以及刘阿花自己的性子问题,其他的没啥。
经过这一变故,她从许家出来了,自己性子也转变了很多,再加上刘翠云也是个强势的,乔江心觉得应该是没啥问题。
“刘姑姑,新年好,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乔江心朝着红光满面的刘翠云大声说着吉利的话。
刘翠云见着乔江心很高兴,“恭喜恭喜,同样发财,之前不说初五开门吗,今儿都初六了。”
乔江心笑道,“家里事多,耽搁了一天。”
说着,乔江心朝着店里张望,“就你一个人啊?齐叔呢?阿里说他初八才上班呢?”
刘翠云掏出个大橘子让乔江心剥着吃,“刚有财兄弟不是进货来了,装了货,你齐叔送他下去了。”
乔江心笑道,“这么快啊,都走了。”
“可不是,你爸急的不行,说店里要人看店,家里孩子又多,明天就是集市了,还有一些货也快没了,要赶紧补货,火急火燎的装上货就催着你齐叔赶紧走。”
乔江心看着刘翠云眉飞色舞的表情,被她逗得哈哈笑。
寒暄一阵后,她才转入正题。
“对了,刘姑姑,你年前不是说年后想要招两个人吗?找到合适的了没?”
刘翠云一边从柜子里面掏出松子瓜子摆在桌子上,示意乔江心拿着嗑,一边回道,“还没呢,方五征那边的亲戚,还有我娘家的亲戚,听说我要招人,一个个的都跑我面前现世来了。
你也知道,我恨不得守寡,怎么可能招方五征的亲戚,更何况那亲戚大多和周满玉(婆婆)有关系,我便宜狗也不能便宜了她们。
这些年,她们可没少帮着那两母子打抱不平,就差把我传成一个杀人魔王了,现在才来套近乎,晚了。”
“至于我娘家那边的亲戚,我也不想让他们掺和,这做生意的事情,最是忌讳这些,招了这个,不招那个也不好,事情干不好我还不能说不能骂,说不定还顺我东西回家,我招工人还是招祖宗啊?”
说到这里,刘翠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你这不能闲着无聊跑来问我这些吧?怎么?你那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乔江心也不拐弯抹角,“嘿嘿,啥都瞒不过姑姑,我这边还真有一个人选,不过合不合适我也不知道,得你自己看过才行。”
“我店里那桃子你见过吧,她妈,也是我大姨,不过姑姑,我可不是来占人情的,你也别看我面子,你要觉得人合适,你就要,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哎,本来我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
乔江心也不遮掩,将刘阿花的所作所为,难处,以及许家的事,都一股脑给倒了出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大姨那个人,有小心思,但她能照顾弟弟妹妹长大,能伺候我姥走,心绝对不是个坏的,干活也是个利索的,你刚才也说了,做生意最忌讳亲戚掺和了。
我之前想着拉我二姨一把,桃子也是被硬塞过来的,大姨我可再不能往店里塞了。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到底是亲大姨,我妈还是她带大的呢,这不就想着给她找个活干,有一份能糊口的事干着,也不至于成天这么胡思乱想了。”
刘翠云也直爽,“带过来我看看吧,确实也难,我也是女人,要不是我豁得出去,我也走不到这一天,我能理解她的难处。
要我说,你大姨走到今天,那是她顾及太多了,就你刚才那些话,听着我都奶胀。
都要当婆婆的年纪了,还让人给逼着跳崖了,还让嫁出去的小姑子给按着扇,连小叔子都能朝她心口踹。
她那男人还真是窝囊废,连他妈的方五征那个短命鬼都不如啊,还有她两儿子,她是宫寒吗?这是生出了啥冷心冷肺的棒槌?还好我不生。”
“带过来带过来,就算不适合上我这干活,也得弄过来跟我学两招,没用的玩意,憋屈一辈子了没一人记她的好,还活啥活啊?
你姥爷也不是个东西,你舅他们那么多姊妹,一个大姐被欺负成这样,都不是啥有良心的。
人家敢这么欺负你大姨,一看就是不怕你舅他们,肯定以前你舅你妈他们以前就没人给你大姨出过头,所以人家想打就打,她公婆也没顾忌。”
“打不过你们还不能摸黑套麻袋啊?腿给他敲折了,你看他还跳不跳,再不行半夜点火去,那两老不死的不做人,先送他们下去见祖宗。”
听着刘翠云义愤填膺的叫骂声,乔江心嘴角无声的抽了抽。
眼看刘翠云越骂越激动,都已经叫嚣着要给许老太灌农药了,乔江心赶紧打断她的话,“那啥姑姑啊,骂归骂,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哈哈哈~”
刘翠云瞪了乔江心一眼,“你大姨也是个没卵用的废物,难怪男人是废物养出来的也是废物,还跳河寻死,要跳也要带着全家一起跳,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跳,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被人这么磋磨,自个生的都不能养在跟前,她自己去死,让人家仇人活的好好的,怎么想的啊她?”
晚上,刘阿花被桃子带到了食里香吃饭,只有桃子乔江心和她。
乔江心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简单吃过饭后,乔江心给她倒了一杯开水,“你晚上还要喝药,就不给你放茶叶了,身体好些了吗?”
刘阿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还喝着那么贵的药,怎么能不好。”
乔江心点点头,“那就好。”
给自己专用的茶杯也倒了半杯茶,乔江心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后面有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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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花低着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桃子说,桃子说她能管我。”
沉寂过后,她又小声道。
“我们租房隔壁那老头说,玻璃厂那边有碎玻璃捡,扛到三公里外的废品收购站,一分钱两斤,他一天能捡好几十斤呢,运气好能捡百来斤.....”
乔江心直击重点,“要在城里长久待着,确实是要找点事做,城里不比农村,啥都要钱,而且这人闲着就会胡思乱想。
你身体要是没问题了,正好我知道有个店在找工人,你要愿意,就去试试。”
刘阿花猛的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乔江心,“你,你说啥?工作?我?我,有人愿意要我?我,我行吗?我不认识字,我不讨喜,也,也不会说话.......”
刘阿花又激动又紧张,磕磕巴巴的,语无伦次。
正收拾碗筷的桃子心中一喜,赶紧放下碗筷走过来,“行,妈你咋不行了?论干活,二叔都干不过你,百来斤的担子你挑着就走了,许家一年四季用的水,不大多都是你挑的,咋就不行了?”
刘阿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乔江心的手,急切道,“江心啊,我能干,你让我试试,我努力,我一定让老板满意,我多干点,拿少也行,只要管我饭吃,不会干的我努力学,要没做好,我不要工钱,等我做好了才给我工钱也可以。”
乔江心点点头,“我也就推荐你去试试,具体人家看不看得上,还得看人家老板怎么说。
不过我丑话也跟你说在前头,这个老板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人家要看上你了,你好好干,人家肯定不会亏待你,要你耍小心思,人家也不会讲情面。”
刘阿花老老实实的听着,“要能看上我,我指定好好干,让我干啥就干啥,我不怕苦不怕累。”
乔江心默了默,“另外许家那边你给我交个底,你打算怎么办?要那边找过来纠缠......”
刘阿花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以前那是没别的路走,只能跟他们在一个大锅搅合,人都死了一回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既然长丹和许忠生不愿意分家,就让他们去搅合吧。
以后就各过各的,只要那老太婆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我就不可能回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自嘲一笑,“怪天怪地的,其实最该怪的是自己,是我自己没本事,这么多人,也就我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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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和指甲都找隔壁邻居借了剪刀剪的整整齐齐的,那一把枯黄的披肩马尾,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更瘦了,但也精神多了。
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衣服,“江心,你看,大姨这样行吗?”
乔江心感受到她的紧张,朝她安抚的笑道,“行,精神多了,你再等我会,待会客人少一些了,我带你去。
你先找个桌子坐一下,我喊二姨给你下一碗招牌面。”
刘阿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别浪费了,我吃过了,刚吃了一个好大的馒头呢,早上也没干啥活,哪里用吃那么多。”
乔江心道,“吃吧,我让二姨下少点,又不是天天吃,说不定待会老板看中你了,当场让你干活,要你没吃饱,那不是影响发挥了?”
十点后,早上的客人基本散的差不多了,乔江心从后院推出自行车,示意刘阿花坐上去。
到了南城刘翠云店铺门口,乔江心停下自行车,朝着店内喊道,“刘姑姑~”
刘翠云正撅着屁股理货,听到门口的喊声直起腰回头。
“来了啊?”
刘阿花局促的扯着自己的衣角,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见刘翠云目光看向自己,鼓起勇气打招呼,“老,老板好。”
刘翠云点点头,“你好,来来来,快进来。”
乔江心停好自行车,提着个油纸袋进店,“刚出笼的肉包,给你和齐叔的。”
刘翠云嘿嘿笑,“转身招呼拿着个本子登记货物的齐海清道,“齐大哥,先别忙活了,过来吃包子,江心店里的。”
刘阿花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翠云也没冷落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这么瘦?我们店里的活可不轻松哟,经常要上货下货的,那可都是体力活,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吧?”
刘阿花鼓起勇气道,“老板,我今年九月初三就满五十了,我有劲,扛还是挑,我都行,要,干不好,我不要工钱。”
刘翠云看着刘阿花一本正经的样子,轻笑出声,“还挺有自信的啊,我也姓刘,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本家呢,也算是有缘分了,既然你说你行,那就留下试试吧。”
刘阿花眼里涌出巨大的惊喜,她呆呆的转头看向乔江心,“我,我找到工作了?”
乔江心给她泼了点冷水,“刘姑姑说让你试试,要试试不行....”
刘阿花赶紧扭头朝着刘翠云道,“我行,我一定行,我就是没读书,不认识字,其他的我都行。”
刘翠云咬了一口大包子问道,“嗯,啥时候能到岗?”
刘阿花愣了一下,“到岗?”
“就是问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干活?”,乔江心解释道。
刘阿花腰杆挺的笔直,鼓起勇气,“现在,我现在就能干,我一定好好干。”
“行。”
刘翠云指着齐海清,“正好店里到了一车货还没卸,你先跟着齐大哥把货卸了搬到后面仓库去。
对了,待遇方面,我先给你说说。
试用期两个月,试用期间22一个月,过了试用期,28一个月,包吃中餐和晚餐,不包住,早上八点半就要到店里,晚上看情况,早班6点,晚班10点,一天早班一天晚班轮流来,一个月轮休两天。”
“干活就是店里有啥事干啥事,客人多的时候多干,没客人就休息。”
刘阿花连连点头,听刘翠云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跟着齐海清搬货去了。
乔江心朝着齐海清看了一眼,嘴里八卦的问道,“姑姑,你和你丈夫最近还好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翠云一边吃包子一边道,“就那样,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别想要有日子过,他住宿舍,也不会来烦我,过年回来了一趟,被我打出去了。”
乔江心好奇道,“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咋不直接离婚算了,反正你也不指望他了。”
刘翠云冷哼一声,“离婚?他现在还能生,还有工作,离婚让他祸害别的女同志?
我就拖死他,他要敢搞破鞋,我就举报他,气死那老不死的,我闺女一条命,别想这么过去。”
乔江心默了默,“可你这样拖着,也不止是耽搁他啊,你自己不也耽搁了吗?”
说着,乔江心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搬货进仓库的齐海清。
“听阿里说,过年收到了你一个好大的红包呢,昨儿在我店里,一直嚷嚷着刘阿姨好,刘阿姨大方,刘阿姨是好人。
而且,你这么大生意,不赶紧把方五征给处理了,不怕他惦记你财产啊?”
刘翠兰拍了拍手掌,“你当我傻啊,还惦记我财产,毛都没有,债务倒是能分给他一些。”
说着,她也顺着乔江心的视线,看了一眼齐海清,“我的事情不急,总要水到渠成嘛。
再说我这把年纪了,你当我还相信啥情啊爱的?我又有钱又有事业,只是缺一个伴,再说现在天天能见着,我也不孤单,不挺好的?”
桃子手上干着活,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门外瞄,连蔡小惠问她话,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见乔江心回来了,她赶紧冲了出来,仰着头紧张的问道。
“江心姐,怎么样?我妈,我妈面上了吗?”
乔江心笑道,“何止面上了,都已经干上了。”
桃子一拍巴掌,“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工作,我妈也算是有了着落了。”
蔡小惠双手插兜依在门口,“聊啥呢,聊的这么开心。”
乔江心将自行车停好,“你咋有空上我这边来了?胡昌良昨儿还在我这边抱怨,说整个过年都没遇上你,你又跟谁好上了?连未婚夫都不要了?你也不怕他被小云护士给钓走了?”
蔡小惠摸摸鼻子,“爱钓就钓,当谁稀罕似的?我已经跟家里说了,我跟他处不到一块,我看他就像看我家小康。”
乔江心啧啧了两声,“看来还真有情况,去年也不知道谁,人胡昌良就夸了欣妍姐几句,某人就指着人家鼻子骂,这会倒是不稀罕了,女人心呐,真是海底针啊~”
蔡小惠小脸一红,“谁啊?你说的啥啊?我听不懂。”
乔江心也学着她的语气耍赖道,“哎哟,我说了啥啊,我也听不懂。”
蔡小惠俏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挠乔江心痒痒,两人哈哈大笑。
玩闹过后,蔡小惠拉着乔江心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乔家。
“江心啊,我看乔建国还挺怕你的啊,之前说他是你养着,家里闹腾的很,这过年他也没回去呢,他妈是不是很难相处啊?”
乔江心一愣,马上反问道,“胡昌良说过年都没见着你人影,你不会找乔建国玩去了吧?”
蔡小惠赶紧道,“没有的事,我,我怎么可能跟乔建国玩到一块?”
见乔江心一脸怀疑,她连忙解释,“我是正好去我姨夫家,路上就遇上了,然后我正巧跟人家起了点矛盾,然后他不是男人嘛,我就把他推了出去,然后,谁知道他这么脆,一砖头就进医院了。”
“啊?”,乔江心一脸震惊。
蔡小惠又赶紧道,“都是意外,全都是意外,这一次不是我找事,是人家找事,那女的踩掉了我的鞋还骂我不会走路,我才跟她干起来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我讹了他们一大笔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江心忌惮的上下打量蔡小惠,“你可真行,就凭你这个找事的功夫,你这充沛的精力,我觉得雷红花在你手中绝对活不过一年。”
蔡小惠不知道雷红花是谁,她小声的问到,“江心啊,医生说乔建国脑震荡,还昏迷了一天,前儿才醒呢,就我刚出门的时候,他还说他眼睛能看到重影,你说他不会借着这个事讹上我了吧?
不过我看着也不怎么像是演的,出了老多血呢,头顶一个洞,还缝针了,这个年可累死我了,都没咋玩,关伺候他了,我也不敢跟家里说,还好人家赔了不少钱,要不我得亏死了。
你说他长的人高马大的,咋一点用都没有啊,干仗都不会还手,一个大男人还往我屁股后面躲,他是不是男人啊?
还有脸说我是宁县第一叉,说我克他,遇着我就有血光之灾,我就没见过这种怂货。”
乔江心看着一脸嫌弃的蔡小惠道,“小惠姐啊,我说句公道话.....”
蔡小惠赶紧举起一只手,“诶,你这公道话别说了,就你这一句开头,就不是站我这边的,我不想听公道话,你跟我好,你得为我说话。”
乔江心嘴角抽了抽,“你说你咋跟谁都能干起来?胡昌良说,你跟你们大院里面一大半的人都吵过架,上到七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儿......”
蔡小惠一脸冤枉,“我那都是事出有因,我又不是主动找事,就那七十老太婆,我晾个被单,她说我挡她楼下光了,我又不是天天晾,那半空中是她家的吗?
还有那三岁娃娃,横冲直撞的,撞我肚子上了,我就说他一句,他就哭了,他妈还跳出来硬说我打了他,可冤死我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解释,没人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揍那孩子了,连我爸妈我奶都这么认为,气的我见他一次撵他一次,抓住了就一顿屁股揍。
现在他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他父母都上我家三次了,我下次遇上还撵他,反正我不揍他他也说我打他了,我要让他从小就明白,男人就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乔江心抽了抽嘴角,“人家才三岁,你至于吗?”
蔡小惠一脸认真,“马上就五岁了,谁让他冤枉我的,他妈说我打他了,我问他,我打他了没有,他说打了,以至于我都背两年黑锅了,名声都被他给弄坏了。”
乔江心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这惹事的能力,就你这火爆的性子,你还有名声?”
蔡小惠一愣,“我本来还想放过胡昌良算了,按你这么说,我得抓死不能放手,要不,凭着我现在被人污蔑的名声,凭大伙对我的误解,我以后真嫁不出去了?”
桃子被蔡小惠逗的不行,“小惠姐,你现在这名声,真的是人家误解和污蔑吗?
哈哈哈,我咋觉得,宁县第一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像也......”
蔡小惠一个眼神杀过去,桃子不敢吱声了。
她扭过头再次拉着乔江心打听乔家。
乔江心直言道,“你到底想要干啥?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打听他家干啥?”
蔡小惠蹦的老高,“我他娘的找个女人也比他强啊!”
“那你想干啥?”
“我不想伺候了,我要开工上班了,我感觉他想讹我,给他家去个信,让他家来伺候,伺候这么多天我对得起他了,你说他一个男人,我还一个女同志,多不方便啊?
本来我名声就不怎么好,要被人知道了,我得被讲究成啥样啊?”
乔江心无语道,“一个脑震荡而已,几天就好了,我建议你最好别跟他家接触,都不是啥省心的玩意。”
蔡小惠磕磕巴巴道,“也不止是脑震荡,腿也打上石膏了。”
乔江心再次瞪大了眼睛,“你可真行?”
蔡小惠连忙解释,“这真不赖我,他那么大个,我也扛不动啊,扛着他摔了一跤,他腿正好架在楼梯上,我正好没站稳坐上去了。
但医生说了,他那条腿以前就骨裂过一次,是以前还没长好,他那是旧伤,要不是他之前就有问题,根本不会折,要不我怎么骂他一个男人脆的不行呢。”
旧伤?
乔江心想起之前自己和大伯推着板车从乔建国身上压过去,不自然道,“我觉得乔建国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可能真有点克他。”
蔡小惠一脸烦躁,“烦死了,胆小怕死的玩意,成天哭丧着一张脸,好像我是故意害他似的,他不是过年都不敢回家吗,我正好做点好事让他跟家里团圆了,正好我也可以甩手不管了。
要不就这么把一木乃伊丢在医院,我也不忍心,虽然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到底还是有一点点关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蔡小惠主意很正,尽管乔江心已经跟她说了,老乔家很难缠,但蔡小惠还是给乔家那边拍了一个电报。
而另一边,陈文德熬夜通宵废寝忘食的,终于把他的《攀登》给写了出来。
怀着激动心情去镇上邮寄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蔡小惠要传到高石村老乔家的电报。
乐于助人的陈文德同志,就顺手的将老乔家的电报给拿了回去,同时带回去了一个让全村怀疑人生的消息。
死了的乔建国活了,但又快死了,在宁县人民医院。
电报上就是这么写的。
雷红花拿着电报激动不已,“我家建国,我家建国来消息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建国没事。”
“怎么样,上面说啥了?”
陈文德淡淡道,“上面说快死了,在宁县人民医院,让你们快去。”
雷红花那还未褪去的欣喜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胡说八道!!”
陈文德转身就走,“上面就是这么写的,你不信找别人给你看就是了。”
他一点都不关心乔建国的事,他只在乎自己的《攀登》什么时候来消息,什么时候发表。
今天一大早,陈友亮已经发话了,明天让家里人都跟他上山铲草皮。
这时候化肥少,不少农家都是自己生产肥。
将山上的干草野草连草根带泥铲下来堆积在一起点火烧了,然后浇上茅房的肥料一起沤着,这就是开春后地里这一季度的肥料。
陈文德想到他这双握笔的手,要去干这种贱活,心里已经快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乔建国是死是活。
雷红花见陈文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也着急了,赶紧举着电报让人给自己看。
可看了几个人,人家都说乔建国快死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雷红花本来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下来,结果快到眼前了,惊喜变成了刀,这一喜一悲的,一口气没上来,依着门框就瘫了下去。
另外一边,蔡小惠在乔江心这边玩了一中午,又去发了电报,最后才想起医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乔建国。
这才不情不愿的买了两个包子晃悠晃悠的朝着医院而去。
“乔弱不禁风,吃饭了。”
蔡小惠将油纸袋丢在乔建国床上,“还是带肉的呢,对够你好吧。”
乔建国一脸怨妇样看着蔡小惠。
蔡小惠脾气一上来,“哟,你那是啥眼神啊?案板上的鱼,你还敢瞪我,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医院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去!”
乔建国气的直喘气,扶着头喊道,“蔡小惠,你的良心呢?我是因为谁才这样的?啊?现在几点了,我问你几点了?”
蔡小惠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三点啊,怎么了?”
乔建国鼻孔喷火,“你家三点吃中饭啊?我是病人,我是病人,你三点才想起我,人家十一点半,十二点就已经吃上了,全院上下,你去看看,有谁三点才吃中饭?”
蔡小惠双手一叉腰,“有的吃还那么多屁话,这么难伺候,你还指着我干啥?”
乔建国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你以为我想要指着你啊?是谁一屁股把我腿骨给坐裂了?是谁推我出去挨砖头的?你瞎啊,我腿还打着石膏呢,刚我尿都差点撒床上了,你一走就是大半天,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小护士闻声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斗鸡眼似的两个人道,“你俩怎么又吵上了?注意影响,还有别的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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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国抓着包子瞪着蔡小惠,小媳妇一样憋屈的往嘴里塞,想起自己挨的这一遭,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要不是遇上了蔡小惠,要不是蔡小惠跟个炸药包似的,遇见狗都想打一架,要不是被她给连累送进来了。
自己现在哪能躺在这里受这个气,他指定吃着肉喝着酒,正驰骋商场,陪着客人吃喝玩乐,而且还是带薪水那种。
哪里能来受这个气。
咬着包子,乔建国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我让你给我请假你请了没有?我初八可就要到岗了,你可别害我吃了这么大亏,还害我丢了工作!”
蔡小惠白眼一翻,“你不是说你是销售部一把手,没有你酒厂都转不了了,怕啥啊?就你这种人才没到岗,着急的应该是酒厂。”
乔建国急了,提高声音道,“你真没给我请假?”
那表情就像是看着十恶不赦的坏人。
蔡小惠不耐烦道,“哎哟,急什么吗?不就是打个招呼吗?我晚些跟我姨父说一声就是了。”
“你要怎么说?”
乔建国不依不饶。
“怎么说,我就说你跟人打架,连个女人都没打过.....”
“不行!”
“你这是请假吗?你这是举报,你举报我打架斗殴,你想让我被开除,蔡小惠啊蔡小惠,我算是看错你了。
你给我找纸和笔来,我自己亲手写一封请假条,你帮我送过去,不用你开口帮我说。”
蔡小惠懒得跟乔建国争,从随身挎着的军绿色挎包里面掏出纸笔就丢了过去。
乔建国防备的看了蔡小惠一眼,这才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写着写着又停下来酝酿,然后继续。
看的蔡小惠直翻白眼。
一张请假条磨磨蹭蹭写了快一个小时他才写好,亲自折好,交给蔡小惠。
还千叮万嘱道,“你不许看!”
蔡小惠一把抽过请假条,“一张破请假条,谁爱看了?”
乔建国梗着脖子,“你看了就是狗。”
蔡小惠扭头往外走,刚出门就赶紧展开手中的请假条看了起来。
“你说是狗就是狗啊?”
“咦,死孬种,写个请假条写了三页纸,真他娘是个人才,啧啧啧~这得两千多字吧?”
蔡小惠一边走一边念了起来,“请假条,我此生最尊敬的领导,我人生的导师,我成长路上的引路人,我亲爱的赵主任,新年好。”
“咦~恶心死了,一个请假条,要不要这么肉麻?”
蔡小惠一脸嫌弃的继续跳着往下看。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在抱歉,因身体原因,初八不能准时到岗.....”
“原因如下,初三,建国惦记着厂里的发展,虽然放假了,但心还在工作上,想着春节期间,各家亲友团聚,酒水消耗应该是小高峰,于是上街做调研,想要为年后的销售打下基石
.....路边一女同志被欺负,我可是宁县酒厂出来的员工,浑身都是正义,更何况赵主任时常教导我们要乐于助人.....我铭记在心
以一敌三,护住了女同志,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建国有心无力
虽在医院,但心里惦记着工作,心急如焚.....一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回到岗位,为厂里尽忠尽职。
......女同志心存感激,说能培养这么正义的员工,宁县酒厂的各位领导必定都是高思想高觉悟.....这背后离不开厂里的.....说要给咱们厂送锦旗感谢
但我知道赵主任为人低调,各位领导更不在意这种表面功夫,所以拒绝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剩下的一页,蔡小惠已经没眼看了。
“真是要上天了,还乔建国,我看他应该改名叫乔贱人,建国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我人生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这....这怎么写的出来的啊???一封请假条,拐着弯夸了领导厂里一百遍,顺便夸了自己一百二十遍。
请个假,硬是被他给写出了一本自传了。”
蔡小惠嘴里嫌弃着,但还是把信折起来了,老老实实的送去了姨父家里。
“小姨,姨父,都在家呢?”
蔡小惠进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正雄和李敏,出言打招呼。
赵正雄抬头,“哟,小惠来了啊,快坐。”
李敏一边扯着柚子,腾出一只手扯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今天咋有空过来了啊?你妈呢?你一个过来的啊?
你说你,前儿上我这拜年都不愿多待,吃完饭就走了,我还以为你表弟哪里又得罪你了,拉着他逼问了一晚。”
蔡小惠往靠椅上一坐,“是我自己有事,跟赵东有啥关系?”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乔建国的信丢到赵正雄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含糊道,“那啥,你们单位那乔建国的请假条。”
赵正雄放下茶杯,捡起厚厚的请假条疑惑的看了起来,“乔建国的请假条,怎么让你给拿来了?
你不是说你跟他不熟吗?”
蔡小惠从小姨手里抢了一片柚子,“是不熟,这不正好遇上了,他也知道你是我姨父,就让我顺路给带过来了。”
赵正雄也没多想,展开信封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好,看着看着还点起了头,“嗯~,嗯~,是个好同志~,没给我们单位丢脸,春节期间还惦记着工作,是个积极上进有觉悟的.....”
蔡小惠嘴角抽了抽,“小姨父,刚那请假条,我也看了,你不觉得写的.......”
赵正雄从请假条中抬起头,“你也觉得写的很好是吧?真情流露,通篇都是高觉悟,一点平常请假条的刻板都没有,前因、过程、后果以及态度,都写的清清楚楚。”
“小惠啊,你这人给介绍对了,非常适合我们酒厂业务部啊,我就喜欢这种贴心有眼色,思想觉悟高的同志。”
从小姨家出来,蔡小惠还昏昏沉沉的,刚才赵正雄就差给乔建国夸出花来了。
热情,积极,思想觉悟高,有远见,对人诚恳,对领导尊重,耐得住性子,脾气好,情绪稳定,有眼色,深受客户喜欢
这是乔建国????
医院里面,乔建国正心急如焚的等着。
“蔡小惠这个泼妇,咋还没来?送个请假条,都去大半天了,用得着这么久吗?”
“不会又在路上挑事,看这不顺眼,看那有问题,又跟谁干起来了吧?”
而蔡小惠晃悠晃悠到食里香和胡昌良吃过饭,又跟乔江心扯完犊子,这才想起医院的乔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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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咋又把他给忘记了。”
急匆匆端着碗面朝着医院去。
乔建国已经等成喷火恐龙了,见着蔡小惠,直接半躺着表演了一番毛利战舞。
蔡小惠把面条放在旁边,捂住耳朵,等他说完了,这才放开手,“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气性这么大,赶紧吃吧你。”
“跟人家干仗的时候,我咋没见着你这一副雄劲啊?窝里横的东西~”
“你.....”
“你什么你,一个长鸟的还叽叽歪歪的,你在跟我逼逼,信不信另外一条腿也给你压折了!!!”
乔建国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憋屈的吃面的手都在哆嗦。
“收起你那一副受气小媳妇样,你这事还真赖不上我,完全是你自己运气不好,我还被你给连累了呢,这一年到尾上班,好不容易放个假,我还伺候你来了,我冤不冤啊?”
“再说你这一天天花的,吃的,都是我出的,你还想咋滴?”
乔建国忍无可忍,“你出的还不是人家赔的,你把我推出去挡砖头,人家砸的,合着这钱还要我出?”
蔡小惠看着他头顶的绷带语气一软,“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正好站在我旁边,换成别人,我照样是推出去,不是针对你。”
“再说,我也在想办法补偿你啊,你不是不敢回家吗?不是嫌我照看不周到吗?
我通知你家里,等你家人过来了,有的是人照看你,亲人总比我好,而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除你和家里之间的隔阂......”
蔡小惠话还没说完,乔建国就惊叫了起来,“什么?”
“蔡小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晚了,我上午已经发了电报过去了,要你家里人没耽搁,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乔建国天都要塌了,“不是,你有病吧?你跟我家里搅和啥啊?你知道我妈有多难搞吗?赶紧扶我起来,快点啊。”
“干啥?”
“你说干啥,趁着他们还没来,赶紧跑啊,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要我妈来了,讹死你丫的都是你活该。”
“讹我,我蔡小惠怕过谁.....”
就在两人对喷之际,病房门被暴推开,蔡小惠还没回头,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
刚扶着墙站稳,就听到了一声爆鸣般的哭喊。
“我的儿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建国被老母亲勒的脸红脖子粗,鼓着眼睛朝着旁边蔡小惠求救。
蔡小惠赶紧过去拉雷红花,“你这老太太干啥啊,人都要被你勒死了,你快放手,你没看见他头上有伤啊?”
雷红花手一松,捧着乔建国的脑子,眼泪吧唧的看着他。
“呜呜呜,我家建国受苦......呃,好像胖了?”
雷红花捧着脸的手压了压,还胖了不少。
目光从乔建国脸上移动到头上的纱布,雷红花又嚎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家建国受苦了,你这孩子,吓死妈了,你咋不回家啊?要不是家里收到电报,我们都以为你没了呢,你个没良心的,吓死妈了,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
蔡小惠松了口气,原来是乔建国的妈啊,她以为哪里冲进来一个疯婆子呢。
乔建国从雷红花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门口黑着脸的乔久旺和乔建华,神色不自然道,“行了行了,先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医生要拖我去太平间了。”
雷红花看着浓眉大眼的乔建国,怎么看都看不够。
乔久旺倒是扭头看向蔡小惠,“小同志你好,我家建国.....”
话还未落,雷红花就一把拉住了蔡小惠的手,她坐在床上,抬着头慈爱的看着蔡小惠。
“你就是我家建国的对象吧?长的可真俊啊,我就知道我家建国是个有出息的,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我家建国吧?真是辛苦你了......”
乔久旺和乔建华面面相觑。
乔建国一脸惊恐……
蔡小惠一脸震惊……
“妈你别乱说。”
“哎哟,妈知道,妈知道,妈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你还害羞上了....”
“姑娘,你叫啥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里都有啥人啊?你和我家建国到哪一步了........”
二十分钟后,雷红花被抬走了。
蔡小惠打的。
看着急匆匆跟着去的乔久旺父子,蔡小惠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乔建国。
“你说你妈要讹死我,我以为也就讹点钱,她连人也讹啊?你刚才看到了吧,不是我主动动手的,是她一直拉着我不放,我挣不脱,我就推了她一把,她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怎么动手呢,她就躺地上了,这是拿命讹我啊。”
乔建国头都要炸了,“谁让你把他们弄来的,谁让你弄来的,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收场?”
蔡小惠才不管,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塞给乔建国,“上回那个泼妇赔的钱除了你这几天的吃喝药费,其他的都在这了。
对了,我再给你多拿二十块钱,十块给你补营养,另外十块就当给你妈的,现在你家里人也来了,以后我就不来了,你们相亲相爱好好相处,我明儿要上班了,走了。”
话落,蔡小惠跑得比被狗撵还快。
刚才乔久旺几人从门口过的时候,乔江心就看到了。
此时见着蔡小惠急匆匆的下来,乔江心连忙喊住她。
“诶,诶,你跑那么快干啥啊?”
乔江心一脸都是八卦,“你跟乔建国家里人碰上了吧?”
蔡小惠舒了口气,“脱手了,以后我就不来了,乔建国交给他们了。”
乔江心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朝着她挤眉弄眼,“那老婆子可不是个讲理的,就你这暴脾气,交手了?”
蔡小惠诧异道,“你咋知道?”
“呵~”
乔江心冷笑一声,“我都在她下面苟活了十几年,就她那性子,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就你这全身上下的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有单位的同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长的还白净秀气,年纪也正好,还和乔建国有点关系,那老婆子能放过你吗?
乔建国在我们乡下,名声可不好,再加上他们老两口作天作地,要说媳妇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这么高质量的媳妇。
所以我上午才会跟你说,让你别招惹他们,不过我估摸着你也不是一般人,也不能吃亏了去。”
蔡小惠点点头,“是没吃亏,那老婆子估摸着要住院了。”
乔江心嘴巴张成了一个O,语气拔高,“才见面?她就住院了?”
蔡小惠神色有点不自然,“我这不是被惊到了,那老婆子拉着我手说一些七七八八的,我也是想挣脱,一扯,没控制住力道,把她从床上扯了个踉跄下来,还没站稳呢,我一甩,她就飞出去了,撞在柜子上,又弹到了地上,扶着腰直唉哟哎哟,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刚被医生用担架抬走了。”
“还有一男的,不知道是乔建国哥还是弟的,想要来扯我,被我一巴掌扇傻眼了。”
“不管了,我刚还多给了乔建国二十块钱呢,这烫手的山芋算是丢出去了,明儿我就开始上班了,他们家的人都来了,总有人管他,说不定跟他妈住一块,他还觉得有伴。”
“走了,拜拜。”
乔江心拿着自行车钥匙,“我带你一段路。”
“这大晚上的,你要干啥去啊?”,蔡小惠问道。
乔江心笑了笑,“我大姨到南城上班了,今儿第一天,桃子对那边也不熟,我去接她,顺便带她熟悉一下路,明儿让她自个来去了。”
蔡小惠给招了个雷过来,炸的乔建国晕晕乎乎,自己脱手跑路了。
乔建国看了一眼黑着脸的乔久旺,在偷偷瞄了一眼,顶着巴掌印,像是看杀父仇人般看着自己的乔建华,耳边是隔壁床雷红花的叫骂声
眼睛一闭,假的假的,这都是假的。
乔江心到城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姑姑,还忙着呢?”
刘翠云抬头,“忙的差不多了,准备关门了,我就想着你应该会来接刘大姐。”
刘阿花一身都是劲,“老板,那,那我先走了,明儿早上我早点来。”
刘翠云摆摆手,“忙一天了,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儿八点半开门,你八点四十之前来就是了。”
乔江心没有骑自行车载她走,而是领着她一边走一边熟悉周边的环境。
“这里穿出去就是大马路,大马路直走,要走快点可能也要十七八分钟才能到你住的地方,不过有班车,班车的车票.......”
听到要钱,刘阿花赶紧打断乔江心说的话,“我走路,我走的快,我记下了,大路直着走,到这边拐弯进去,嘿嘿~”
“江心啊,谢谢你啊,你真是大姨的大恩人呐,那刘老板也很和气,我分类没分对,吓得要死,她没骂我,只让我重新弄。
齐同志也很有耐心,我问啥,他都跟我说,我今天已经学会很多了。”
刘阿花精神奕奕,“容易压坏的放在高处,容易受潮的垫着报纸,全都用薄膜封起来,日用的放在东边,吃进肚的放在南边
客人进来了要打招呼,要说“你好”,走了要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一定好好干,认真学习,争取让老板满意,两个月后转正。”
她眸子带着光,一身都是干劲,她有工作了,她在城里有工作了。
有了谋生的工作,以后她每个月也有工资了,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存钱。
等存够钱了,她就能有房子,她就能有家,她再也不想回川前村了,她现在突然理解桃子为什么不想回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江心见刘阿花一脸憧憬,心里也为她高兴。
第二天早上,刘阿花八点不到就在店门口等了。
刘翠云过来的时候,隔壁卖手工糕点的大姐跟她打招呼,“早啊刘老板,你这店员都守半个多钟了,再不来都要冻僵了。”
刘阿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干巴巴的解释,“我起得早,习惯了,起来也没事干就想早点过来。”
刘翠云一边开门锁,一边道,“我们这生意不比人家卖吃食的,早上没啥生意,一般就是理一下货,搞一下卫生啥的,最早都要接近十点才能有客人,不用来那么早。”
刘阿花赔笑点点头。
刘翠云又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吃的大馒头。”
刘阿花比手画脚的用手在空中捧了一下,想要告诉刘翠云,馒头很大。
刘翠云推着大门,将大门尽量敞开,见光线比较暗又把灯打开了,这才扭头跟刘阿花说道,“今儿只有你和我,齐大哥单位今天上班了,他要下午五点后才能过来,中午可能比较忙,你到时候跟在我身后,看事做事。”
“我还没吃早饭呢,我先吃着,你把昨儿哪些还没入库的货都分一下类,然后看看店里哪些货少了,从仓库拿出来补上,不懂的再问我就是。”
“好勒。”
有活干了,刘阿花很开心,马上往仓库去了。
刘翠云闲着无聊,端着个水杯,举着包子站在仓库门口跟刘阿花八卦。
“我看你干活挺利索的啊,咋让婆家欺负到寻死了?昨儿下货,齐大哥扛着都费劲的箱子,你轻松就扛起来了,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你上头的公婆不得老的动不了了?你还弄不过他们?”
刘阿花愣了一下,“我,我男人比我小四岁多,是家里老大,上面俩老不死的结婚早,好像十七八就怪了我男人,其实他们也就比我大十五六岁而已。”
刘翠云又咬了一口包子,“那就是六十五六了,那也老了,以你昨儿扛货的劲,一手扛一个,公婆全都扛起来一起跳,跳下去,你还能爬上来,他们就只能沉下去了。”
“我跟你说,这人啊就是这样,人家欺负你之前,就已经衡量过你的实力了,你越没底线,人家越欺负你,要么不来,要么你把命豁出去,横的怕不要命的。
你就认准一个理,时机未到,该当孙子当孙子,时机成熟,斩草除根!!
欺负我,我活不活无所谓,但你必须死!”
刘阿花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翠云。
“你看我干啥啊?人家打你打回去啊!”
刘阿花讪讪张嘴,“打了,没打过,他们人多。”
刘翠云喝了一口热水,“打不过那就来阴的,说软话会吗?说最软的话,做最狠的事,你婆家跟谁有矛盾,联手啊
陌生人欺负咱,算了就算了,因为转身就一辈子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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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洗脑下来,刘阿花看向刘翠云的眼神那叫一个虔诚。
而刘翠云也终于算是明白刘阿花把日子过成这样最大的原因了。
“我说呢,你兄弟姊妹也不少,咋就被逼成这样了,你自己的问题也很大。
事情你干了,责任你扛了,你就让人家看到,让人家感激你。
结果你倒好,一边干一边骂,吃力不讨好,活干了,人也给你得罪光了,人只听着你破口大骂了,哪里还看得到你干的活,还指望人家感激你呢。”
“就你刚才说的那几桩事,你既然觉得不对,你当时怎么不反抗?你要当时反抗那叫有理有据,结果你憋着了,憋着心里又不痛快,时不时的拿出来念叨两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觉得你吃亏了,再重新拿出来念叨,那不成为你自己小肚鸡肠没事找事了吗?”
“你看,本来你有理,硬变成你没理了。”
“还有,你有外援你还不用,婆家对你不好,你姊妹说一句你婆家不好,人家是在为你打抱不平,结果你倒好,你拧巴的要死,总觉得人家看不起你。
你是你,你婆家是婆家,再说,都这样了,你还要啥脸,粉饰太平吗?”
刘阿花被刘翠云骂的一愣一愣的,晚上下班回到家里,还在想着刘翠云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干的都是些蠢事。
恨不得当场穿回到之前,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连做梦都在梦里起义反抗。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乔江心把刘阿花塞到了刘翠云那边,刘翠云也把当初自己难产,送自己去医院的那位娘家堂姐的男人唐松塞到了食里香上班。
唐松以前在国营饭店当过两年学徒,还跟着在单位食堂干过大锅饭,可惜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三根手指头,被辞退了,他非常珍惜这一份工作,到食里香也算是专业对口,倒是让乔江心轻松了很多。
人闲下来,就无聊,看着顾云洲留下的那一串钥匙,乔江心觉得,也该去看看自己在济州的两进大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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