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生赶紧去缴费,昨天许家拿出来的那五十块,在他兜里揣着。
刘阿霞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一直追着医生问。
卫生员耐心的回复,“只要不继续烧应该就没事了,我们葛老医生已经扎针刺激了,接下来你们继续喊她,刺激她的求生欲就是了。”
许长丹一夜没睡,声音已经喊的沙哑了。
“丹丹哥,你先吃早餐,要你也不吃,怎么有精力照顾大姨。”
乔江心把带过来的馒头递给许长丹,又配合着刘阿霞给刘阿花喂面汤。
刘阿霞将没有知觉的刘阿花搀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乔江心用喂孩童的小勺子给她喂面汤,嘴里还叨叨道。
“大姨啊,我已经通知桃子了,她现在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可快点醒来吧,许家人本来就不喜欢桃子,想要找她麻烦,你要是没了,她百分百要嫁给许二婶那二流子侄子了。
这次二舅舅带着小建表哥他们把许家砸了,还把许老二他们都给打了,还找许老太那周扒皮要了五十块。
要你没了,刘家和许家肯定是要结仇了,到时候桃子和长丹哥长军他们可怎么办哟,你也知道的,大姨父是个立不起来的,啥事都听家里的。
说不准许家两老因为你的事给怪上长丹哥他们了,到时候使劲磋磨压榨你娃贴补二房,要大姨父再娶,那你生的三个孩子,更是没有活路了。
姥家不待见,爷奶家里看不起,再来个后妈,没准你还刚到地底下,你三个孩子都追来了。”
刘阿芳也跟着道,“是啊,大姐,你可要争气啊,你说你都熬这么多年了,长丹也长大了,桃子还去城里了,马上就要享福了,你这时候想不开可太不划算了。”
也不知道是医生扎针刺激的还是刘阿霞和乔江心说这些话刺激的,刘阿花竟然能配合吞咽了。
喂了半保温杯面汤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缴费上来的许忠生最先发现,激动的扑到了床头,“孩她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许长丹嘴里还含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喊着妈。
刘阿花睁开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许忠生高兴的拉着儿子,“别吵你妈,让她休息一下,让她好好休息。”
乔江心也松了口气,“太好了,醒来就好,大姨你可吓死我们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你都不知道,长丹哥见你跳下去,想也没想都跟着你跳下去了。”
听到这话,刘阿花这才有点反应,扭头去看许长丹。
乔江心笑着站起来,朝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给许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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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提着一个布袋子刚进卫生院就遇上了要回家给媳妇拿东西的许忠生。
“许桃?”
许忠生的语气有点陌生。
桃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喊出那一声爸。
许忠生也没在意,许桃虽然是他亲生闺女,但两人基本没有相处过,陌生的还不如侄女甚至是他的外甥女。
“你妈已经醒了,在7号病房,你进去看看吧。”
桃子那紧绷的肩膀缓缓的耷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朝着许忠生点点头,扭头朝着里面走去。
站在七号病房门口,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倒是屋内的刘阿霞看到了她,主动招呼道,“桃子?”
“你站门口干啥啊,快进来,大姐你看谁来了,桃子来了,桃子回来了。”
刘阿花非但没有回头看桃子,反而往被窝缩了缩脖子,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头。
刘阿霞眼里的笑意褪去,低头看向床上的刘阿花,眼里都是担忧。
刘阿花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目光无神,谁也不理。
“来来来,桃子,过来坐,这里有凳子。”
刘阿霞努力活跃气氛,想要消除这对母女之间的隔阂。
可刘阿花没有反应,桃子也一句话不说,倒是让热情积极的刘阿霞尴尬的不行。
正好卫生员喊家属,刘阿霞站起来,朝着桃子道,“桃子,你好好劝劝你妈,我去去就来。”
刘阿霞出去了,房内就剩下桃子和刘阿花了,气氛更是沉寂的可怕,两人都能清楚的数着自己的心跳。
过了很久很久,桃子突然干巴巴的开口问道,“你要跟我走吗?”
声音很轻很轻,刘阿花听到了。
那盖在头顶的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喉咙发紧根本说不出来。
直到桃子的脚步声远去,刘阿花虚弱的掀开被子,扭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泪水注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桃子的背影。
她突然嚎啕出声,像是发泄般,像是想引起某人注意般,很大声很大声。
卫生员和刘阿霞急匆匆的赶来,可不管大家怎么询问,刘阿花就看着走廊尽头声嘶力竭的哭。
“桃子这孩子咋回事啊,亲妈出这么大事,她就过来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阿芳听到刘阿霞的抱怨声,脸色也不好看,“哎,大姐也难,姐夫不顶用,啥事都要大姐出头,苦也苦了,累也累了,没谁记她的好,不止是许家人,我们刘家也一样。”
“其实她心不坏,就是嘴巴得理不饶人,性子直,又敏感拧巴,不讨喜。”
乔江心也有点诧异,她不相信桃子就这样走了。
“应该不会吧,她还上我店里来了一趟呢,问了我初二那天啥情况,我都跟她说了。
跟她说大姨在许家被许家一屋子人欺负,说大姨拼命拦住许家人,不让许家人去找她,要不她早被许家人抓回去了。”
刘阿霞很为大姐不值,对桃子也有了意见,她提高语气道,“啥不会啊,我都问了,人说亲眼看到她上了班车走了,去城里了。
我看村里人就没说错,她也就是个冷心冷情的,这从小没养在身边,就是不亲,大姐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又不是大姐容不下她,是这个世道,是许家容不下她,大姐至少拼尽全力护住她了,她为啥就只记她妈的不好,不记她妈对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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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霞这话出来,乔江心和刘阿芳都没吱声了。
因为她们心里也下意识的认同这个说法。
按刘国兵的说法,年前,桃子没有回来过年,许家已经闹了一场了,要去把桃子抓回来,那时候是刘阿花扛着锄头拼命拦下来的。
初二那天同样是。
加上之前桃子的婚事那场闹,完全也可以想象,小时候刘阿花带着桃子是有多艰难。
她不是没有争取过,没有拼过,大年初二乔江心亲眼看到了,她一个人,弄不过许家全家。
大姨父许忠生就是透明人,唯唯弱弱的,啥都听家里的。
之前长丹表哥他们还小,现在大了,在家里也基本是逆来受顺的性格。
也许真像刘阿花说的,把桃子放在娘家养,已经是她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所有人都在怪刘阿花,怪她寄养桃子连口粮也不给,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许家的口粮,刘阿花能不能做主。
……
因为刘阿花的事,几姊妹这个年过得都不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身体透支过度,刘阿花中间又烧了一次,本就干瘦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更瘦了下去。
初四下午,走了的桃子又回来了。
她找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只有刘阿花一个人。
大过年了,大家都忙,也没人时时守着她。
许长丹父子被许家喊回去了,刘阿霞家里也有客人,所以今天一天,也就住镇上的刘阿芳过来给刘阿花送饭照顾一下。
看了一眼抱着腿孤单坐在床上的刘阿花。
桃子扭头就找医生去了。
也就十几分钟,她又回来了。
“我在城里租了个小房子,很小,只放的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那里没有人欺负你,你要跟我走吗?”
刘阿花红了眼睛,声音沙哑道,“你,你愿意管我?”
桃子点头,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我从没说过不管你,我愿意管你,许家人,我也只管你一个。”
默了默,桃子怕她舍不得大哥他们,话中有话的说道,“你在许家搅和,自己难熬,也帮不上大哥他们啥,去城里,就算捡废品,也比家里强,等有钱了,啥都好了。”
“路我已经给你了,走不走,你自己决定,你要留下,我也不反对,许家我是不会回去了,跟许家扯上关系的你都别找我。”
桃子的意思是,不管是分家,大哥娶媳妇,还是爷爷奶奶去世,反正许家的一切一切她都不会管。
刘阿花孤单的害怕,许家父子昨天就被喊回去了,刘国兵今天也陪着李凤妹回岳父家了,刘阿霞要回去接待客人。
姊妹间,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了,不可能丢下家庭来守着她。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拖累人的累赘,多余又没用。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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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用脏兮兮的麻袋提着刘阿花不多的东西,刘阿花亦步亦趋的跟在桃子身后。
特意做的宽大些的袄子空荡荡的挂在她的身上,她眼里是忐忑,是迷茫,但她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她没地方去,她没有房子也没有地,还没有钱,她只能紧紧跟在桃子身后。
“桃子,给,路上吃。”
乔江心将几个热包子和一壶灌满热水的军用水壶递给桃子。
又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塞给桃子,“别推让,上面临时找的房子啥也没有,就当我借给你的。”
桃子没有推让,很认真的道谢,“谢谢你,江心姐。”
乔江心点点头,“嗯,去吧,大姨父那边我到时候跟他们打个招呼,再过两天我也上去了。”
言罢,乔江心扭头看向刘阿花,见她微微躬着身子,站着都有点喘,便又多说两句,“城里的医生好些,你带大姨去看看,可别落下病根了。”
刘阿花很安静,全程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远去,乔江心才叹了口气往回走,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许忠生的性子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永远不发火,不着急,也无所谓。
听说刘阿花跟桃子走了,他只愣了一下,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食里香的大门被推开,桃子让刘阿花进去,“今天店里不做生意,我们先在这边,那边屋子啥也没有,冷冷清清的,明儿我找马涛,让他帮我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旧炉子啥的,添置些东西。”
刘阿花点点头。
桃子打了热水给她擦手擦脸,“刚吃了包子,现在也不饿,趁着现在有空,我带去你对面医院看看。”
刘阿花张嘴想拒绝,“我没......”
话还没说完,桃子便道,“你也知道,我上班比较忙,没空时时照顾你,你赶紧好起来,才不会拖累我。”
刘阿花不敢说话了。
宽敞整洁的医院内,刘阿花拘束的坐在凳子上,让医生把着脉。
医生号完脉,提起笔给她开方子,嘴里交代着注意事项。
“底子之前就亏虚,这次又受寒高热,这段时间饮食清淡些,吃些易消化的食物,米粥面条啥的,免得增加肠胃负担。
要是条件可以,也可以适量吃一些鸡蛋羹,豆腐,鱼等帮助身体恢复,增强体质。
这几天要注意休息,让身体在睡眠中得到充分休息,我再给你开些补气虚的黄芪,补血虚的当归熟地,还有一些温阳散寒扶正祛邪的药物。
先给你拿五天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喝。”
刘阿花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向医生,“医,医生,要,要多少,钱啊?”
医生大概估算了一下,“嗯,大概要八块三左右。”
刘阿花微微张大了嘴,目光带着忐忑,小心翼翼的去看桃子的脸色。
她声音有点胆怯,“桃子,医生说,要,要八块多呢?”
桃子心中莫名一酸,以前,年幼的她就是这样朝刘阿花要学费的。
现在母女之间突然转换了个位置。
那个雷厉风行疾声厉色像大山一样的母亲,如同曾经的她一样,小心翼翼又忐忑的看女儿的脸色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初六,乔江心大包小包的跟着乔有财上了宁县。
乔有福兄弟的外家已经没人了,老家那边断了亲,剩下的亲戚不多,能走的差不多都走完了。
今天乔江心回城,准备店里开业,而乔有财趁着送乔江心上去,顺便去刘翠云那边再拿一些货物。
刘阿霞因为长子邱石要相看亲事,跟乔江心打了招呼,晚一天上去。
乔江心到的时候,胡昌良正歪在食里香门框上,跟拖地的马涛说笑。
桃子提着桶和齐里正擦桌子,门口贴着崭新的对联,喜气洋洋。
“江心姐,你回来啊?”
齐里最先看到乔江心,拿着抹布就冲了出来。
胡昌良扭头,骚气十足的朝着乔江心眨眨眼睛,“乔同志,新年好啊,又变漂亮了。”
乔江心朝着大家露出一个笑容,“大家都新年好,胡同志的店也开业了吗?”
胡昌良单手支在收银台,“过年本来是开心的日子,结果一个个的不是催婚就是催生,初三我跟我舅舅吵了一架,被我妈扇了一巴掌,一生气,当天就到店里开门看店了。”
乔江心轻笑出声,“你年纪确实也到了,家里催你是应该的,你还跟你舅舅吵,你妈不得拍死你。”
胡昌良一脸郁闷,“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烦,有多闲着瞎操心,一个个的都关心我以后老了没人养,大过年的担心以后没下场,我都黑脸了,他们跟瞎了一样,还一个个的劝我。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说一些诛心的话,还越劝越起劲。
我舅一直问我现在不结婚老了怎么办?还非缠着我要一个答案,我也是气上头了,就跟他说老了吊死在他家大门口,哪知道我妈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乔江心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连带着阿里桃子等人都哈哈大笑。
马涛边笑边说,“胡老板,你可太牛了,这大过年的,你妈没扇死你都算对你疼爱有加了。”
齐里也朝着胡昌良竖起一个大拇指,“哈哈哈,胡老板,你最牛,你舅估计都气的够呛。”
胡昌良一脸无语,“我舅气不气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已经气好几天了,再也不想过年了,年年这样!”
乔江心倒是好奇的问道,“小惠呢?”
胡昌良毫不在意,“我咋知道,都好久没找我玩了,过年也没上我家,我奶倒是推着我找她出去遛弯,她也不在啊,不知道上哪去了。
不过她不烦我,我还舒坦点,你们女人事多,一点都不好伺候。
特别是蔡小惠那种,女人中的张飞,比我还男人,想想都吓人。
跟她待久了,我雄性激素都被她给压低了,还是小云护士好,又温柔,又细心,那才是女人,跟这种女人待一起,我才是真男人。”
乔江心懒得搭理胡昌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大炮,转头朝着桃子问起了刘阿花的情况。
桃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还好,就是性子比之前安静多了,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带她去医院开了点药,她心疼钱,我说她不吃药,要身体不好,就是拖累我,估摸着是怕连累我吧,老老实实的吃药,老老实实的睡觉,不给我添麻烦。”
说到这里,桃子语气一酸,“之前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专横跋扈的样子,才短短一个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反差大的让我都不习惯了。
江心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给她拿了两个馒头,她推回来一个给我,小声的说,不用干活做事,吃不了那么多,一个就够了,她怕吃多了,连我也嫌弃她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桃子一说,乔江心就明白了刘阿花现在的心理,她没有安全感,跟桃子一直也不亲,怕自己成为拖累,怕桃子也嫌弃她。
叹了口气,乔江心道,“她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你先让她养好身体,晚上找她过来一起吃顿饭,我跟她聊一下。”
在店里待了没一会,乔江心就出门了,她要去南城那边跟供应商都打招呼,让开始送货了。
另外,刘翠云那边的生意一直很忙,齐海清又不是全职,去年年底她就提过,年后想要再招两个人。
乔江心准备往她那边去一趟,看她招好人了没有,要是还没招,看能不能把刘阿花推荐过去试试。
刘阿花年纪还不大,干活也干净利索,除开许家那一家难缠的,以及刘阿花自己的性子问题,其他的没啥。
经过这一变故,她从许家出来了,自己性子也转变了很多,再加上刘翠云也是个强势的,乔江心觉得应该是没啥问题。
“刘姑姑,新年好,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乔江心朝着红光满面的刘翠云大声说着吉利的话。
刘翠云见着乔江心很高兴,“恭喜恭喜,同样发财,之前不说初五开门吗,今儿都初六了。”
乔江心笑道,“家里事多,耽搁了一天。”
说着,乔江心朝着店里张望,“就你一个人啊?齐叔呢?阿里说他初八才上班呢?”
刘翠云掏出个大橘子让乔江心剥着吃,“刚有财兄弟不是进货来了,装了货,你齐叔送他下去了。”
乔江心笑道,“这么快啊,都走了。”
“可不是,你爸急的不行,说店里要人看店,家里孩子又多,明天就是集市了,还有一些货也快没了,要赶紧补货,火急火燎的装上货就催着你齐叔赶紧走。”
乔江心看着刘翠云眉飞色舞的表情,被她逗得哈哈笑。
寒暄一阵后,她才转入正题。
“对了,刘姑姑,你年前不是说年后想要招两个人吗?找到合适的了没?”
刘翠云一边从柜子里面掏出松子瓜子摆在桌子上,示意乔江心拿着嗑,一边回道,“还没呢,方五征那边的亲戚,还有我娘家的亲戚,听说我要招人,一个个的都跑我面前现世来了。
你也知道,我恨不得守寡,怎么可能招方五征的亲戚,更何况那亲戚大多和周满玉(婆婆)有关系,我便宜狗也不能便宜了她们。
这些年,她们可没少帮着那两母子打抱不平,就差把我传成一个杀人魔王了,现在才来套近乎,晚了。”
“至于我娘家那边的亲戚,我也不想让他们掺和,这做生意的事情,最是忌讳这些,招了这个,不招那个也不好,事情干不好我还不能说不能骂,说不定还顺我东西回家,我招工人还是招祖宗啊?”
说到这里,刘翠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你这不能闲着无聊跑来问我这些吧?怎么?你那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乔江心也不拐弯抹角,“嘿嘿,啥都瞒不过姑姑,我这边还真有一个人选,不过合不合适我也不知道,得你自己看过才行。”
“我店里那桃子你见过吧,她妈,也是我大姨,不过姑姑,我可不是来占人情的,你也别看我面子,你要觉得人合适,你就要,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哎,本来我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
乔江心也不遮掩,将刘阿花的所作所为,难处,以及许家的事,都一股脑给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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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想着拉我二姨一把,桃子也是被硬塞过来的,大姨我可再不能往店里塞了。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到底是亲大姨,我妈还是她带大的呢,这不就想着给她找个活干,有一份能糊口的事干着,也不至于成天这么胡思乱想了。”
刘翠云也直爽,“带过来我看看吧,确实也难,我也是女人,要不是我豁得出去,我也走不到这一天,我能理解她的难处。
要我说,你大姨走到今天,那是她顾及太多了,就你刚才那些话,听着我都奶胀。
都要当婆婆的年纪了,还让人给逼着跳崖了,还让嫁出去的小姑子给按着扇,连小叔子都能朝她心口踹。
她那男人还真是窝囊废,连他妈的方五征那个短命鬼都不如啊,还有她两儿子,她是宫寒吗?这是生出了啥冷心冷肺的棒槌?还好我不生。”
“带过来带过来,就算不适合上我这干活,也得弄过来跟我学两招,没用的玩意,憋屈一辈子了没一人记她的好,还活啥活啊?
你姥爷也不是个东西,你舅他们那么多姊妹,一个大姐被欺负成这样,都不是啥有良心的。
人家敢这么欺负你大姨,一看就是不怕你舅他们,肯定以前你舅你妈他们以前就没人给你大姨出过头,所以人家想打就打,她公婆也没顾忌。”
“打不过你们还不能摸黑套麻袋啊?腿给他敲折了,你看他还跳不跳,再不行半夜点火去,那两老不死的不做人,先送他们下去见祖宗。”
听着刘翠云义愤填膺的叫骂声,乔江心嘴角无声的抽了抽。
眼看刘翠云越骂越激动,都已经叫嚣着要给许老太灌农药了,乔江心赶紧打断她的话,“那啥姑姑啊,骂归骂,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哈哈哈~”
刘翠云瞪了乔江心一眼,“你大姨也是个没卵用的废物,难怪男人是废物养出来的也是废物,还跳河寻死,要跳也要带着全家一起跳,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跳,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被人这么磋磨,自个生的都不能养在跟前,她自己去死,让人家仇人活的好好的,怎么想的啊她?”
晚上,刘阿花被桃子带到了食里香吃饭,只有桃子乔江心和她。
乔江心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简单吃过饭后,乔江心给她倒了一杯开水,“你晚上还要喝药,就不给你放茶叶了,身体好些了吗?”
刘阿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还喝着那么贵的药,怎么能不好。”
乔江心点点头,“那就好。”
给自己专用的茶杯也倒了半杯茶,乔江心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后面有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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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花低着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桃子说,桃子说她能管我。”
沉寂过后,她又小声道。
“我们租房隔壁那老头说,玻璃厂那边有碎玻璃捡,扛到三公里外的废品收购站,一分钱两斤,他一天能捡好几十斤呢,运气好能捡百来斤.....”
乔江心直击重点,“要在城里长久待着,确实是要找点事做,城里不比农村,啥都要钱,而且这人闲着就会胡思乱想。
你身体要是没问题了,正好我知道有个店在找工人,你要愿意,就去试试。”
刘阿花猛的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乔江心,“你,你说啥?工作?我?我,有人愿意要我?我,我行吗?我不认识字,我不讨喜,也,也不会说话.......”
刘阿花又激动又紧张,磕磕巴巴的,语无伦次。
正收拾碗筷的桃子心中一喜,赶紧放下碗筷走过来,“行,妈你咋不行了?论干活,二叔都干不过你,百来斤的担子你挑着就走了,许家一年四季用的水,不大多都是你挑的,咋就不行了?”
刘阿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乔江心的手,急切道,“江心啊,我能干,你让我试试,我努力,我一定让老板满意,我多干点,拿少也行,只要管我饭吃,不会干的我努力学,要没做好,我不要工钱,等我做好了才给我工钱也可以。”
乔江心点点头,“我也就推荐你去试试,具体人家看不看得上,还得看人家老板怎么说。
不过我丑话也跟你说在前头,这个老板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人家要看上你了,你好好干,人家肯定不会亏待你,要你耍小心思,人家也不会讲情面。”
刘阿花老老实实的听着,“要能看上我,我指定好好干,让我干啥就干啥,我不怕苦不怕累。”
乔江心默了默,“另外许家那边你给我交个底,你打算怎么办?要那边找过来纠缠......”
刘阿花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以前那是没别的路走,只能跟他们在一个大锅搅合,人都死了一回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既然长丹和许忠生不愿意分家,就让他们去搅合吧。
以后就各过各的,只要那老太婆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我就不可能回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自嘲一笑,“怪天怪地的,其实最该怪的是自己,是我自己没本事,这么多人,也就我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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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和指甲都找隔壁邻居借了剪刀剪的整整齐齐的,那一把枯黄的披肩马尾,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更瘦了,但也精神多了。
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衣服,“江心,你看,大姨这样行吗?”
乔江心感受到她的紧张,朝她安抚的笑道,“行,精神多了,你再等我会,待会客人少一些了,我带你去。
你先找个桌子坐一下,我喊二姨给你下一碗招牌面。”
刘阿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别浪费了,我吃过了,刚吃了一个好大的馒头呢,早上也没干啥活,哪里用吃那么多。”
乔江心道,“吃吧,我让二姨下少点,又不是天天吃,说不定待会老板看中你了,当场让你干活,要你没吃饱,那不是影响发挥了?”
十点后,早上的客人基本散的差不多了,乔江心从后院推出自行车,示意刘阿花坐上去。
到了南城刘翠云店铺门口,乔江心停下自行车,朝着店内喊道,“刘姑姑~”
刘翠云正撅着屁股理货,听到门口的喊声直起腰回头。
“来了啊?”
刘阿花局促的扯着自己的衣角,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见刘翠云目光看向自己,鼓起勇气打招呼,“老,老板好。”
刘翠云点点头,“你好,来来来,快进来。”
乔江心停好自行车,提着个油纸袋进店,“刚出笼的肉包,给你和齐叔的。”
刘翠云嘿嘿笑,“转身招呼拿着个本子登记货物的齐海清道,“齐大哥,先别忙活了,过来吃包子,江心店里的。”
刘阿花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翠云也没冷落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这么瘦?我们店里的活可不轻松哟,经常要上货下货的,那可都是体力活,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吧?”
刘阿花鼓起勇气道,“老板,我今年九月初三就满五十了,我有劲,扛还是挑,我都行,要,干不好,我不要工钱。”
刘翠云看着刘阿花一本正经的样子,轻笑出声,“还挺有自信的啊,我也姓刘,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本家呢,也算是有缘分了,既然你说你行,那就留下试试吧。”
刘阿花眼里涌出巨大的惊喜,她呆呆的转头看向乔江心,“我,我找到工作了?”
乔江心给她泼了点冷水,“刘姑姑说让你试试,要试试不行....”
刘阿花赶紧扭头朝着刘翠云道,“我行,我一定行,我就是没读书,不认识字,其他的我都行。”
刘翠云咬了一口大包子问道,“嗯,啥时候能到岗?”
刘阿花愣了一下,“到岗?”
“就是问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干活?”,乔江心解释道。
刘阿花腰杆挺的笔直,鼓起勇气,“现在,我现在就能干,我一定好好干。”
“行。”
刘翠云指着齐海清,“正好店里到了一车货还没卸,你先跟着齐大哥把货卸了搬到后面仓库去。
对了,待遇方面,我先给你说说。
试用期两个月,试用期间22一个月,过了试用期,28一个月,包吃中餐和晚餐,不包住,早上八点半就要到店里,晚上看情况,早班6点,晚班10点,一天早班一天晚班轮流来,一个月轮休两天。”
“干活就是店里有啥事干啥事,客人多的时候多干,没客人就休息。”
刘阿花连连点头,听刘翠云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跟着齐海清搬货去了。
乔江心朝着齐海清看了一眼,嘴里八卦的问道,“姑姑,你和你丈夫最近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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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江心好奇道,“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咋不直接离婚算了,反正你也不指望他了。”
刘翠云冷哼一声,“离婚?他现在还能生,还有工作,离婚让他祸害别的女同志?
我就拖死他,他要敢搞破鞋,我就举报他,气死那老不死的,我闺女一条命,别想这么过去。”
乔江心默了默,“可你这样拖着,也不止是耽搁他啊,你自己不也耽搁了吗?”
说着,乔江心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搬货进仓库的齐海清。
“听阿里说,过年收到了你一个好大的红包呢,昨儿在我店里,一直嚷嚷着刘阿姨好,刘阿姨大方,刘阿姨是好人。
而且,你这么大生意,不赶紧把方五征给处理了,不怕他惦记你财产啊?”
刘翠兰拍了拍手掌,“你当我傻啊,还惦记我财产,毛都没有,债务倒是能分给他一些。”
说着,她也顺着乔江心的视线,看了一眼齐海清,“我的事情不急,总要水到渠成嘛。
再说我这把年纪了,你当我还相信啥情啊爱的?我又有钱又有事业,只是缺一个伴,再说现在天天能见着,我也不孤单,不挺好的?”
桃子手上干着活,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门外瞄,连蔡小惠问她话,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见乔江心回来了,她赶紧冲了出来,仰着头紧张的问道。
“江心姐,怎么样?我妈,我妈面上了吗?”
乔江心笑道,“何止面上了,都已经干上了。”
桃子一拍巴掌,“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工作,我妈也算是有了着落了。”
蔡小惠双手插兜依在门口,“聊啥呢,聊的这么开心。”
乔江心将自行车停好,“你咋有空上我这边来了?胡昌良昨儿还在我这边抱怨,说整个过年都没遇上你,你又跟谁好上了?连未婚夫都不要了?你也不怕他被小云护士给钓走了?”
蔡小惠摸摸鼻子,“爱钓就钓,当谁稀罕似的?我已经跟家里说了,我跟他处不到一块,我看他就像看我家小康。”
乔江心啧啧了两声,“看来还真有情况,去年也不知道谁,人胡昌良就夸了欣妍姐几句,某人就指着人家鼻子骂,这会倒是不稀罕了,女人心呐,真是海底针啊~”
蔡小惠小脸一红,“谁啊?你说的啥啊?我听不懂。”
乔江心也学着她的语气耍赖道,“哎哟,我说了啥啊,我也听不懂。”
蔡小惠俏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挠乔江心痒痒,两人哈哈大笑。
玩闹过后,蔡小惠拉着乔江心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乔家。
“江心啊,我看乔建国还挺怕你的啊,之前说他是你养着,家里闹腾的很,这过年他也没回去呢,他妈是不是很难相处啊?”
乔江心一愣,马上反问道,“胡昌良说过年都没见着你人影,你不会找乔建国玩去了吧?”
蔡小惠赶紧道,“没有的事,我,我怎么可能跟乔建国玩到一块?”
见乔江心一脸怀疑,她连忙解释,“我是正好去我姨夫家,路上就遇上了,然后我正巧跟人家起了点矛盾,然后他不是男人嘛,我就把他推了出去,然后,谁知道他这么脆,一砖头就进医院了。”
“啊?”,乔江心一脸震惊。
蔡小惠又赶紧道,“都是意外,全都是意外,这一次不是我找事,是人家找事,那女的踩掉了我的鞋还骂我不会走路,我才跟她干起来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我讹了他们一大笔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江心忌惮的上下打量蔡小惠,“你可真行,就凭你这个找事的功夫,你这充沛的精力,我觉得雷红花在你手中绝对活不过一年。”
蔡小惠不知道雷红花是谁,她小声的问到,“江心啊,医生说乔建国脑震荡,还昏迷了一天,前儿才醒呢,就我刚出门的时候,他还说他眼睛能看到重影,你说他不会借着这个事讹上我了吧?
不过我看着也不怎么像是演的,出了老多血呢,头顶一个洞,还缝针了,这个年可累死我了,都没咋玩,关伺候他了,我也不敢跟家里说,还好人家赔了不少钱,要不我得亏死了。
你说他长的人高马大的,咋一点用都没有啊,干仗都不会还手,一个大男人还往我屁股后面躲,他是不是男人啊?
还有脸说我是宁县第一叉,说我克他,遇着我就有血光之灾,我就没见过这种怂货。”
乔江心看着一脸嫌弃的蔡小惠道,“小惠姐啊,我说句公道话.....”
蔡小惠赶紧举起一只手,“诶,你这公道话别说了,就你这一句开头,就不是站我这边的,我不想听公道话,你跟我好,你得为我说话。”
乔江心嘴角抽了抽,“你说你咋跟谁都能干起来?胡昌良说,你跟你们大院里面一大半的人都吵过架,上到七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儿......”
蔡小惠一脸冤枉,“我那都是事出有因,我又不是主动找事,就那七十老太婆,我晾个被单,她说我挡她楼下光了,我又不是天天晾,那半空中是她家的吗?
还有那三岁娃娃,横冲直撞的,撞我肚子上了,我就说他一句,他就哭了,他妈还跳出来硬说我打了他,可冤死我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解释,没人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揍那孩子了,连我爸妈我奶都这么认为,气的我见他一次撵他一次,抓住了就一顿屁股揍。
现在他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他父母都上我家三次了,我下次遇上还撵他,反正我不揍他他也说我打他了,我要让他从小就明白,男人就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乔江心抽了抽嘴角,“人家才三岁,你至于吗?”
蔡小惠一脸认真,“马上就五岁了,谁让他冤枉我的,他妈说我打他了,我问他,我打他了没有,他说打了,以至于我都背两年黑锅了,名声都被他给弄坏了。”
乔江心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这惹事的能力,就你这火爆的性子,你还有名声?”
蔡小惠一愣,“我本来还想放过胡昌良算了,按你这么说,我得抓死不能放手,要不,凭着我现在被人污蔑的名声,凭大伙对我的误解,我以后真嫁不出去了?”
桃子被蔡小惠逗的不行,“小惠姐,你现在这名声,真的是人家误解和污蔑吗?
哈哈哈,我咋觉得,宁县第一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像也......”
蔡小惠一个眼神杀过去,桃子不敢吱声了。
她扭过头再次拉着乔江心打听乔家。
乔江心直言道,“你到底想要干啥?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打听他家干啥?”
蔡小惠蹦的老高,“我他娘的找个女人也比他强啊!”
“那你想干啥?”
“我不想伺候了,我要开工上班了,我感觉他想讹我,给他家去个信,让他家来伺候,伺候这么多天我对得起他了,你说他一个男人,我还一个女同志,多不方便啊?
本来我名声就不怎么好,要被人知道了,我得被讲究成啥样啊?”
乔江心无语道,“一个脑震荡而已,几天就好了,我建议你最好别跟他家接触,都不是啥省心的玩意。”
蔡小惠磕磕巴巴道,“也不止是脑震荡,腿也打上石膏了。”
乔江心再次瞪大了眼睛,“你可真行?”
蔡小惠连忙解释,“这真不赖我,他那么大个,我也扛不动啊,扛着他摔了一跤,他腿正好架在楼梯上,我正好没站稳坐上去了。
但医生说了,他那条腿以前就骨裂过一次,是以前还没长好,他那是旧伤,要不是他之前就有问题,根本不会折,要不我怎么骂他一个男人脆的不行呢。”
旧伤?
乔江心想起之前自己和大伯推着板车从乔建国身上压过去,不自然道,“我觉得乔建国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可能真有点克他。”
蔡小惠一脸烦躁,“烦死了,胆小怕死的玩意,成天哭丧着一张脸,好像我是故意害他似的,他不是过年都不敢回家吗,我正好做点好事让他跟家里团圆了,正好我也可以甩手不管了。
要不就这么把一木乃伊丢在医院,我也不忍心,虽然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到底还是有一点点关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蔡小惠主意很正,尽管乔江心已经跟她说了,老乔家很难缠,但蔡小惠还是给乔家那边拍了一个电报。
而另一边,陈文德熬夜通宵废寝忘食的,终于把他的《攀登》给写了出来。
怀着激动心情去镇上邮寄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蔡小惠要传到高石村老乔家的电报。
乐于助人的陈文德同志,就顺手的将老乔家的电报给拿了回去,同时带回去了一个让全村怀疑人生的消息。
死了的乔建国活了,但又快死了,在宁县人民医院。
电报上就是这么写的。
雷红花拿着电报激动不已,“我家建国,我家建国来消息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建国没事。”
“怎么样,上面说啥了?”
陈文德淡淡道,“上面说快死了,在宁县人民医院,让你们快去。”
雷红花那还未褪去的欣喜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胡说八道!!”
陈文德转身就走,“上面就是这么写的,你不信找别人给你看就是了。”
他一点都不关心乔建国的事,他只在乎自己的《攀登》什么时候来消息,什么时候发表。
今天一大早,陈友亮已经发话了,明天让家里人都跟他上山铲草皮。
这时候化肥少,不少农家都是自己生产肥。
将山上的干草野草连草根带泥铲下来堆积在一起点火烧了,然后浇上茅房的肥料一起沤着,这就是开春后地里这一季度的肥料。
陈文德想到他这双握笔的手,要去干这种贱活,心里已经快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乔建国是死是活。
雷红花见陈文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也着急了,赶紧举着电报让人给自己看。
可看了几个人,人家都说乔建国快死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雷红花本来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下来,结果快到眼前了,惊喜变成了刀,这一喜一悲的,一口气没上来,依着门框就瘫了下去。
另外一边,蔡小惠在乔江心这边玩了一中午,又去发了电报,最后才想起医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乔建国。
这才不情不愿的买了两个包子晃悠晃悠的朝着医院而去。
“乔弱不禁风,吃饭了。”
蔡小惠将油纸袋丢在乔建国床上,“还是带肉的呢,对够你好吧。”
乔建国一脸怨妇样看着蔡小惠。
蔡小惠脾气一上来,“哟,你那是啥眼神啊?案板上的鱼,你还敢瞪我,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医院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去!”
乔建国气的直喘气,扶着头喊道,“蔡小惠,你的良心呢?我是因为谁才这样的?啊?现在几点了,我问你几点了?”
蔡小惠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三点啊,怎么了?”
乔建国鼻孔喷火,“你家三点吃中饭啊?我是病人,我是病人,你三点才想起我,人家十一点半,十二点就已经吃上了,全院上下,你去看看,有谁三点才吃中饭?”
蔡小惠双手一叉腰,“有的吃还那么多屁话,这么难伺候,你还指着我干啥?”
乔建国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你以为我想要指着你啊?是谁一屁股把我腿骨给坐裂了?是谁推我出去挨砖头的?你瞎啊,我腿还打着石膏呢,刚我尿都差点撒床上了,你一走就是大半天,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小护士闻声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斗鸡眼似的两个人道,“你俩怎么又吵上了?注意影响,还有别的病人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蔡小惠双手抱着胸,一撇脑袋,不想搭理乔建国。
乔建国抓着包子瞪着蔡小惠,小媳妇一样憋屈的往嘴里塞,想起自己挨的这一遭,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要不是遇上了蔡小惠,要不是蔡小惠跟个炸药包似的,遇见狗都想打一架,要不是被她给连累送进来了。
自己现在哪能躺在这里受这个气,他指定吃着肉喝着酒,正驰骋商场,陪着客人吃喝玩乐,而且还是带薪水那种。
哪里能来受这个气。
咬着包子,乔建国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我让你给我请假你请了没有?我初八可就要到岗了,你可别害我吃了这么大亏,还害我丢了工作!”
蔡小惠白眼一翻,“你不是说你是销售部一把手,没有你酒厂都转不了了,怕啥啊?就你这种人才没到岗,着急的应该是酒厂。”
乔建国急了,提高声音道,“你真没给我请假?”
那表情就像是看着十恶不赦的坏人。
蔡小惠不耐烦道,“哎哟,急什么吗?不就是打个招呼吗?我晚些跟我姨父说一声就是了。”
“你要怎么说?”
乔建国不依不饶。
“怎么说,我就说你跟人打架,连个女人都没打过.....”
“不行!”
“你这是请假吗?你这是举报,你举报我打架斗殴,你想让我被开除,蔡小惠啊蔡小惠,我算是看错你了。
你给我找纸和笔来,我自己亲手写一封请假条,你帮我送过去,不用你开口帮我说。”
蔡小惠懒得跟乔建国争,从随身挎着的军绿色挎包里面掏出纸笔就丢了过去。
乔建国防备的看了蔡小惠一眼,这才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写着写着又停下来酝酿,然后继续。
看的蔡小惠直翻白眼。
一张请假条磨磨蹭蹭写了快一个小时他才写好,亲自折好,交给蔡小惠。
还千叮万嘱道,“你不许看!”
蔡小惠一把抽过请假条,“一张破请假条,谁爱看了?”
乔建国梗着脖子,“你看了就是狗。”
蔡小惠扭头往外走,刚出门就赶紧展开手中的请假条看了起来。
“你说是狗就是狗啊?”
“咦,死孬种,写个请假条写了三页纸,真他娘是个人才,啧啧啧~这得两千多字吧?”
蔡小惠一边走一边念了起来,“请假条,我此生最尊敬的领导,我人生的导师,我成长路上的引路人,我亲爱的赵主任,新年好。”
“咦~恶心死了,一个请假条,要不要这么肉麻?”
蔡小惠一脸嫌弃的继续跳着往下看。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在抱歉,因身体原因,初八不能准时到岗.....”
“原因如下,初三,建国惦记着厂里的发展,虽然放假了,但心还在工作上,想着春节期间,各家亲友团聚,酒水消耗应该是小高峰,于是上街做调研,想要为年后的销售打下基石
.....路边一女同志被欺负,我可是宁县酒厂出来的员工,浑身都是正义,更何况赵主任时常教导我们要乐于助人.....我铭记在心
以一敌三,护住了女同志,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建国有心无力
虽在医院,但心里惦记着工作,心急如焚.....一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回到岗位,为厂里尽忠尽职。
......女同志心存感激,说能培养这么正义的员工,宁县酒厂的各位领导必定都是高思想高觉悟.....这背后离不开厂里的.....说要给咱们厂送锦旗感谢
但我知道赵主任为人低调,各位领导更不在意这种表面功夫,所以拒绝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剩下的一页,蔡小惠已经没眼看了。
“真是要上天了,还乔建国,我看他应该改名叫乔贱人,建国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我人生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这....这怎么写的出来的啊???一封请假条,拐着弯夸了领导厂里一百遍,顺便夸了自己一百二十遍。
请个假,硬是被他给写出了一本自传了。”
蔡小惠嘴里嫌弃着,但还是把信折起来了,老老实实的送去了姨父家里。
“小姨,姨父,都在家呢?”
蔡小惠进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正雄和李敏,出言打招呼。
赵正雄抬头,“哟,小惠来了啊,快坐。”
李敏一边扯着柚子,腾出一只手扯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今天咋有空过来了啊?你妈呢?你一个过来的啊?
你说你,前儿上我这拜年都不愿多待,吃完饭就走了,我还以为你表弟哪里又得罪你了,拉着他逼问了一晚。”
蔡小惠往靠椅上一坐,“是我自己有事,跟赵东有啥关系?”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乔建国的信丢到赵正雄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含糊道,“那啥,你们单位那乔建国的请假条。”
赵正雄放下茶杯,捡起厚厚的请假条疑惑的看了起来,“乔建国的请假条,怎么让你给拿来了?
你不是说你跟他不熟吗?”
蔡小惠从小姨手里抢了一片柚子,“是不熟,这不正好遇上了,他也知道你是我姨父,就让我顺路给带过来了。”
赵正雄也没多想,展开信封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好,看着看着还点起了头,“嗯~,嗯~,是个好同志~,没给我们单位丢脸,春节期间还惦记着工作,是个积极上进有觉悟的.....”
蔡小惠嘴角抽了抽,“小姨父,刚那请假条,我也看了,你不觉得写的.......”
赵正雄从请假条中抬起头,“你也觉得写的很好是吧?真情流露,通篇都是高觉悟,一点平常请假条的刻板都没有,前因、过程、后果以及态度,都写的清清楚楚。”
“小惠啊,你这人给介绍对了,非常适合我们酒厂业务部啊,我就喜欢这种贴心有眼色,思想觉悟高的同志。”
从小姨家出来,蔡小惠还昏昏沉沉的,刚才赵正雄就差给乔建国夸出花来了。
热情,积极,思想觉悟高,有远见,对人诚恳,对领导尊重,耐得住性子,脾气好,情绪稳定,有眼色,深受客户喜欢
这是乔建国????
医院里面,乔建国正心急如焚的等着。
“蔡小惠这个泼妇,咋还没来?送个请假条,都去大半天了,用得着这么久吗?”
“不会又在路上挑事,看这不顺眼,看那有问题,又跟谁干起来了吧?”
而蔡小惠晃悠晃悠到食里香和胡昌良吃过饭,又跟乔江心扯完犊子,这才想起医院的乔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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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咋又把他给忘记了。”
急匆匆端着碗面朝着医院去。
乔建国已经等成喷火恐龙了,见着蔡小惠,直接半躺着表演了一番毛利战舞。
蔡小惠把面条放在旁边,捂住耳朵,等他说完了,这才放开手,“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气性这么大,赶紧吃吧你。”
“跟人家干仗的时候,我咋没见着你这一副雄劲啊?窝里横的东西~”
“你.....”
“你什么你,一个长鸟的还叽叽歪歪的,你在跟我逼逼,信不信另外一条腿也给你压折了!!!”
乔建国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憋屈的吃面的手都在哆嗦。
“收起你那一副受气小媳妇样,你这事还真赖不上我,完全是你自己运气不好,我还被你给连累了呢,这一年到尾上班,好不容易放个假,我还伺候你来了,我冤不冤啊?”
“再说你这一天天花的,吃的,都是我出的,你还想咋滴?”
乔建国忍无可忍,“你出的还不是人家赔的,你把我推出去挡砖头,人家砸的,合着这钱还要我出?”
蔡小惠看着他头顶的绷带语气一软,“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正好站在我旁边,换成别人,我照样是推出去,不是针对你。”
“再说,我也在想办法补偿你啊,你不是不敢回家吗?不是嫌我照看不周到吗?
我通知你家里,等你家人过来了,有的是人照看你,亲人总比我好,而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除你和家里之间的隔阂......”
蔡小惠话还没说完,乔建国就惊叫了起来,“什么?”
“蔡小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晚了,我上午已经发了电报过去了,要你家里人没耽搁,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乔建国天都要塌了,“不是,你有病吧?你跟我家里搅和啥啊?你知道我妈有多难搞吗?赶紧扶我起来,快点啊。”
“干啥?”
“你说干啥,趁着他们还没来,赶紧跑啊,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要我妈来了,讹死你丫的都是你活该。”
“讹我,我蔡小惠怕过谁.....”
就在两人对喷之际,病房门被暴推开,蔡小惠还没回头,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
刚扶着墙站稳,就听到了一声爆鸣般的哭喊。
“我的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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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惠赶紧过去拉雷红花,“你这老太太干啥啊,人都要被你勒死了,你快放手,你没看见他头上有伤啊?”
雷红花手一松,捧着乔建国的脑子,眼泪吧唧的看着他。
“呜呜呜,我家建国受苦......呃,好像胖了?”
雷红花捧着脸的手压了压,还胖了不少。
目光从乔建国脸上移动到头上的纱布,雷红花又嚎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家建国受苦了,你这孩子,吓死妈了,你咋不回家啊?要不是家里收到电报,我们都以为你没了呢,你个没良心的,吓死妈了,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
蔡小惠松了口气,原来是乔建国的妈啊,她以为哪里冲进来一个疯婆子呢。
乔建国从雷红花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门口黑着脸的乔久旺和乔建华,神色不自然道,“行了行了,先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医生要拖我去太平间了。”
雷红花看着浓眉大眼的乔建国,怎么看都看不够。
乔久旺倒是扭头看向蔡小惠,“小同志你好,我家建国.....”
话还未落,雷红花就一把拉住了蔡小惠的手,她坐在床上,抬着头慈爱的看着蔡小惠。
“你就是我家建国的对象吧?长的可真俊啊,我就知道我家建国是个有出息的,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我家建国吧?真是辛苦你了......”
乔久旺和乔建华面面相觑。
乔建国一脸惊恐……
蔡小惠一脸震惊……
“妈你别乱说。”
“哎哟,妈知道,妈知道,妈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你还害羞上了....”
“姑娘,你叫啥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里都有啥人啊?你和我家建国到哪一步了........”
二十分钟后,雷红花被抬走了。
蔡小惠打的。
看着急匆匆跟着去的乔久旺父子,蔡小惠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乔建国。
“你说你妈要讹死我,我以为也就讹点钱,她连人也讹啊?你刚才看到了吧,不是我主动动手的,是她一直拉着我不放,我挣不脱,我就推了她一把,她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怎么动手呢,她就躺地上了,这是拿命讹我啊。”
乔建国头都要炸了,“谁让你把他们弄来的,谁让你弄来的,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收场?”
蔡小惠才不管,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塞给乔建国,“上回那个泼妇赔的钱除了你这几天的吃喝药费,其他的都在这了。
对了,我再给你多拿二十块钱,十块给你补营养,另外十块就当给你妈的,现在你家里人也来了,以后我就不来了,你们相亲相爱好好相处,我明儿要上班了,走了。”
话落,蔡小惠跑得比被狗撵还快。
刚才乔久旺几人从门口过的时候,乔江心就看到了。
此时见着蔡小惠急匆匆的下来,乔江心连忙喊住她。
“诶,诶,你跑那么快干啥啊?”
乔江心一脸都是八卦,“你跟乔建国家里人碰上了吧?”
蔡小惠舒了口气,“脱手了,以后我就不来了,乔建国交给他们了。”
乔江心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朝着她挤眉弄眼,“那老婆子可不是个讲理的,就你这暴脾气,交手了?”
蔡小惠诧异道,“你咋知道?”
“呵~”
乔江心冷笑一声,“我都在她下面苟活了十几年,就她那性子,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就你这全身上下的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有单位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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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国在我们乡下,名声可不好,再加上他们老两口作天作地,要说媳妇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这么高质量的媳妇。
所以我上午才会跟你说,让你别招惹他们,不过我估摸着你也不是一般人,也不能吃亏了去。”
蔡小惠点点头,“是没吃亏,那老婆子估摸着要住院了。”
乔江心嘴巴张成了一个O,语气拔高,“才见面?她就住院了?”
蔡小惠神色有点不自然,“我这不是被惊到了,那老婆子拉着我手说一些七七八八的,我也是想挣脱,一扯,没控制住力道,把她从床上扯了个踉跄下来,还没站稳呢,我一甩,她就飞出去了,撞在柜子上,又弹到了地上,扶着腰直唉哟哎哟,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刚被医生用担架抬走了。”
“还有一男的,不知道是乔建国哥还是弟的,想要来扯我,被我一巴掌扇傻眼了。”
“不管了,我刚还多给了乔建国二十块钱呢,这烫手的山芋算是丢出去了,明儿我就开始上班了,他们家的人都来了,总有人管他,说不定跟他妈住一块,他还觉得有伴。”
“走了,拜拜。”
乔江心拿着自行车钥匙,“我带你一段路。”
“这大晚上的,你要干啥去啊?”,蔡小惠问道。
乔江心笑了笑,“我大姨到南城上班了,今儿第一天,桃子对那边也不熟,我去接她,顺便带她熟悉一下路,明儿让她自个来去了。”
蔡小惠给招了个雷过来,炸的乔建国晕晕乎乎,自己脱手跑路了。
乔建国看了一眼黑着脸的乔久旺,在偷偷瞄了一眼,顶着巴掌印,像是看杀父仇人般看着自己的乔建华,耳边是隔壁床雷红花的叫骂声
眼睛一闭,假的假的,这都是假的。
乔江心到城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姑姑,还忙着呢?”
刘翠云抬头,“忙的差不多了,准备关门了,我就想着你应该会来接刘大姐。”
刘阿花一身都是劲,“老板,那,那我先走了,明儿早上我早点来。”
刘翠云摆摆手,“忙一天了,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儿八点半开门,你八点四十之前来就是了。”
乔江心没有骑自行车载她走,而是领着她一边走一边熟悉周边的环境。
“这里穿出去就是大马路,大马路直走,要走快点可能也要十七八分钟才能到你住的地方,不过有班车,班车的车票.......”
听到要钱,刘阿花赶紧打断乔江心说的话,“我走路,我走的快,我记下了,大路直着走,到这边拐弯进去,嘿嘿~”
“江心啊,谢谢你啊,你真是大姨的大恩人呐,那刘老板也很和气,我分类没分对,吓得要死,她没骂我,只让我重新弄。
齐同志也很有耐心,我问啥,他都跟我说,我今天已经学会很多了。”
刘阿花精神奕奕,“容易压坏的放在高处,容易受潮的垫着报纸,全都用薄膜封起来,日用的放在东边,吃进肚的放在南边
客人进来了要打招呼,要说“你好”,走了要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一定好好干,认真学习,争取让老板满意,两个月后转正。”
她眸子带着光,一身都是干劲,她有工作了,她在城里有工作了。
有了谋生的工作,以后她每个月也有工资了,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存钱。
等存够钱了,她就能有房子,她就能有家,她再也不想回川前村了,她现在突然理解桃子为什么不想回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江心见刘阿花一脸憧憬,心里也为她高兴。
第二天早上,刘阿花八点不到就在店门口等了。
刘翠云过来的时候,隔壁卖手工糕点的大姐跟她打招呼,“早啊刘老板,你这店员都守半个多钟了,再不来都要冻僵了。”
刘阿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干巴巴的解释,“我起得早,习惯了,起来也没事干就想早点过来。”
刘翠云一边开门锁,一边道,“我们这生意不比人家卖吃食的,早上没啥生意,一般就是理一下货,搞一下卫生啥的,最早都要接近十点才能有客人,不用来那么早。”
刘阿花赔笑点点头。
刘翠云又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吃的大馒头。”
刘阿花比手画脚的用手在空中捧了一下,想要告诉刘翠云,馒头很大。
刘翠云推着大门,将大门尽量敞开,见光线比较暗又把灯打开了,这才扭头跟刘阿花说道,“今儿只有你和我,齐大哥单位今天上班了,他要下午五点后才能过来,中午可能比较忙,你到时候跟在我身后,看事做事。”
“我还没吃早饭呢,我先吃着,你把昨儿哪些还没入库的货都分一下类,然后看看店里哪些货少了,从仓库拿出来补上,不懂的再问我就是。”
“好勒。”
有活干了,刘阿花很开心,马上往仓库去了。
刘翠云闲着无聊,端着个水杯,举着包子站在仓库门口跟刘阿花八卦。
“我看你干活挺利索的啊,咋让婆家欺负到寻死了?昨儿下货,齐大哥扛着都费劲的箱子,你轻松就扛起来了,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你上头的公婆不得老的动不了了?你还弄不过他们?”
刘阿花愣了一下,“我,我男人比我小四岁多,是家里老大,上面俩老不死的结婚早,好像十七八就怪了我男人,其实他们也就比我大十五六岁而已。”
刘翠云又咬了一口包子,“那就是六十五六了,那也老了,以你昨儿扛货的劲,一手扛一个,公婆全都扛起来一起跳,跳下去,你还能爬上来,他们就只能沉下去了。”
“我跟你说,这人啊就是这样,人家欺负你之前,就已经衡量过你的实力了,你越没底线,人家越欺负你,要么不来,要么你把命豁出去,横的怕不要命的。
你就认准一个理,时机未到,该当孙子当孙子,时机成熟,斩草除根!!
欺负我,我活不活无所谓,但你必须死!”
刘阿花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翠云。
“你看我干啥啊?人家打你打回去啊!”
刘阿花讪讪张嘴,“打了,没打过,他们人多。”
刘翠云喝了一口热水,“打不过那就来阴的,说软话会吗?说最软的话,做最狠的事,你婆家跟谁有矛盾,联手啊
陌生人欺负咱,算了就算了,因为转身就一辈子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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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洗脑下来,刘阿花看向刘翠云的眼神那叫一个虔诚。
而刘翠云也终于算是明白刘阿花把日子过成这样最大的原因了。
“我说呢,你兄弟姊妹也不少,咋就被逼成这样了,你自己的问题也很大。
事情你干了,责任你扛了,你就让人家看到,让人家感激你。
结果你倒好,一边干一边骂,吃力不讨好,活干了,人也给你得罪光了,人只听着你破口大骂了,哪里还看得到你干的活,还指望人家感激你呢。”
“就你刚才说的那几桩事,你既然觉得不对,你当时怎么不反抗?你要当时反抗那叫有理有据,结果你憋着了,憋着心里又不痛快,时不时的拿出来念叨两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觉得你吃亏了,再重新拿出来念叨,那不成为你自己小肚鸡肠没事找事了吗?”
“你看,本来你有理,硬变成你没理了。”
“还有,你有外援你还不用,婆家对你不好,你姊妹说一句你婆家不好,人家是在为你打抱不平,结果你倒好,你拧巴的要死,总觉得人家看不起你。
你是你,你婆家是婆家,再说,都这样了,你还要啥脸,粉饰太平吗?”
刘阿花被刘翠云骂的一愣一愣的,晚上下班回到家里,还在想着刘翠云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干的都是些蠢事。
恨不得当场穿回到之前,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连做梦都在梦里起义反抗。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乔江心把刘阿花塞到了刘翠云那边,刘翠云也把当初自己难产,送自己去医院的那位娘家堂姐的男人唐松塞到了食里香上班。
唐松以前在国营饭店当过两年学徒,还跟着在单位食堂干过大锅饭,可惜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三根手指头,被辞退了,他非常珍惜这一份工作,到食里香也算是专业对口,倒是让乔江心轻松了很多。
人闲下来,就无聊,看着顾云洲留下的那一串钥匙,乔江心觉得,也该去看看自己在济州的两进大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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