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无迹觉得自己是错怪了自己这俩心腹,因为就这么简单被和悠给混过去的,远不只他们两个,和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没有被他任何一个手下拦截下来,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重庚军驻地。而这一路对她的追踪,使得陨无迹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多少低估了她。
从戎已有百十载,身为皇廷禁卫中军,虽大概不如瞿令思他们这些瞻枢廷专门查案的,但觅迹寻踪也是职分。按照他的估算,从她离开军营到现在不会走太远,加上她身T明显还有不适的虚弱,所以带上两个好手,找到她至多只要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可是,这一路追过去——和悠留下来的痕迹可谓是少只又少,出了驻地之后,就压根没有人对她有任何印象。驻营本身就是军事重地,周遭都不会有多少人,而一路上驻守的卫兵也并都很肯定没见过她。她偷跑出去时,天正好入夜,离开营区范围之外,世煌区就热闹了起来,可是仍然——没有人对她有任何印象,大抵是因为她本就普通,融入人流之后根本不会有人多注意她一眼的。况且他禁卫中军的身份也太敏感,牵一发动全身,绝不能因为私事大张旗鼓地调动大批部下,全城来寻拿人来审。外面还有一批人在追杀她,如果太过兴师动众,也会让她重新陷入危险处境。可她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留下半点踪迹,要么就是她运气太好,要么就是……
她有着极强的反追踪能力,一路上都刻意抹去了自己的行踪。
在一个断头巷里,和悠的痕迹彻底消失了。看着高松入天的石墙,陨无迹摆了摆手,让下属控制住两条猎犬,原地思考了一会,他果断回头上了车辇。
车辇一路疾驰,来到了一片纷乱的庭街面前。这里现在已被围了起来,他们的车马也被拦在了外面。手下去出示了令牌,那天曦府衙差还不情不愿,看起来交涉并不顺利,好一会也没放行。
但这衙差摆官架子摆习惯了,显然忘记了一件X命攸关的事儿:皇廷禁卫军能有什么善茬?
这俩下属回头看到辇上车帘微微一动,就知道自家中军等地不耐烦了。顿时,俩人一改刚才的好言好语,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拔剑b翻脸更快:
砰地一声就把那衙差揪着领子砸墙上了,一人当场拔剑出鞘,拦住天曦府围上来的几个衙差,另外一人视若无人,拿着重庚军令牌怼到那衙差脸上,呲牙笑着说:“现在能看清楚了吗?我们能不能进啊?车马还禁不禁行啊?啊?!”
坚y的令牌如同重拳一样生生把对方的鼻子都齐根压断,血沫和着碎骨被压在令牌之下,倒流回去堵住鼻中呛出血咳,却因为领子被大力勒住颈子喘不出半口气——两息就脸sE憋地涨紫,恐惧地看着这两个重庚军禁卫,这才想起来自己惹了天都最不该惹的y茬子。
这天曦府的哪能知道,眼前这两位凶神恶煞的天都军爷,是刚挨了一顿熊批,正没地泻火呢。众目睽睽之下,两个重庚军禁卫根本不把天曦府放在眼皮子底下夹上半点,那衙差哪敢再惹这两位军爷,这不,嘴巴子下去,什么交涉不交涉的,被那禁卫拿令牌拍着脸g肩勒着脖子,还得赔着笑弓着腰列队恭送车辇大摇大摆地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陨无迹也懒得计较这俩手下办事的手段,他们开了道,也同时有效清了场,俩人朝那一站,天曦府的衙差们就灰溜溜地朝旁躲,哪敢沾上半点。
陨无迹下了车辇,进了楼内。他之前来过这一两次,还记得这儿曾经的奢华,这会已塌毁成了大半,遍地废墟残垣。有着山河庭大阵的托底,还有本身造价质量投入,都能毁成这样,可想而知这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恶战。里面也没有天曦府的人在了,应该是已经搜查完毕,只能见到大片g涸的乌血,尸T应该都被清理g净了。
但很快,陨无迹还是发现了异样。他弯下腰,在一片乌木上擦试了下,指上鲜红,血是新鲜的。他没有声张,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屏气凝神,沿着断裂的楼梯朝上走去。
眼前是一片彻底的废墟,断梁倒柱,石木乱堆,炸开的深坑穿透数层楼板,直陷地底——这应该就是恶战的源头处。这里似乎也没有任何异常,还b其他地方更g净,连乌血都被处理g净了,没有尸T,没有活人,甚至连个物件的碎片都没有——显然,这里是被有人刻意清理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忽然。
一声沉闷的剑鸣,剑已出鞘挡住了撩杀过侧颈的一只匕首。匕首划过剑刃,在他的余光中迸出火星。
偷袭失败,匕首滑开,她身子也被惯X带了个趔趄,朝侧前方扑去,陨无迹已借着这个空当转过身站直身T,一剑挑向她的后心——
但这个间隙,陨无迹也好在借着月光看清模糊的人影,不的不停住剑势,趔出两步捞住被他剑芒掀出去的nV人。
收回剑把人调转个来,低头一看,果然,是和悠。
可陨无迹非但没有轻松上半口气,反而心头接着一沉。
她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显然是从他的衣架上取下的,也难怪自己那些下属各个都误会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注意这个,因为他的衣服颜sE是深朱sE和黑sE,此时却红地透亮,显然是浸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