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爷子本着陪同大孙子的想法去军区医院走个过场,他并没打算体检。
可到了军区医院,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因为严漠九说:“老爷子这几天血压骤升,吃不下饭,彻夜失眠。”
医生们如临大敌,立刻给严老爷子准备检查,丝毫不敢怠慢。
严老爷子咬着牙关瞪着严漠九,可严漠九一副关切的模样,他一个反驳的字都蹦不出来。
严老爷子好面儿,而严漠九是他亲自公开承认的长孙,严少翔这么多年都没这待遇,整个京圈乃至上层都知道,他不能在军区医院打严漠九的脸,否则很快就会传出去。
深吸一口气后,严老爷子将情绪压了下来——他不能真把血压给升上去了。
他身体硬朗得很,再活三十年给儿子送终都没问题,不怕体检。
两小时后,严老爷子各项体验结果出来,一切正常。
严漠九拿着检查报告和检查单一页一页地翻看,也不去上药。
衬衫扣子早就被他扣了起来,包括最上面的第一颗。
遮盖住所有爱的痕迹。
毕竟,老爷子不懂,不代表医生们不懂。
“这一项指标,不是很高吗?”严漠九拿着血常规的单子,手指在几个英文字母旁边的数字上敲了敲。
旁边的医生连忙探过头来一看,“……”
就高出正常值范围0.02,也算很高?
“看来,老爷子很有必要住一段时间院。”严漠九看着医生,“至少留院观察半个月,对吧?”
严老爷子蹭一下站起,中气十足,“我不住院!”
医生忙说:“其实……”
“对吧?”严漠九抬手,搭在医生肩膀上,锐利的视线让人喘不过气。
医生发怵地看看严老爷子,严老爷子同样怒眼圆睁,但到底年事已高,不如严漠九这个两道通吃过的年轻人令人腿软。
他纠结半晌,低下头,“还是观察半个月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严老爷子被刺激得差点背过气去。
严漠九将血常规单子塞进胸口的衬衣口袋里,走到严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和明萱一起来接老爷子回家。”
“不回。”严老爷子赌气道。
“也是,在家里吃喝还要钱,这里全报销。”
“……”
气死他算了。
严漠九手掌搭上严老爷子的手背,看着严老爷子的眼睛,缓缓地说:“明萱又乖又懂事,她要是知道您住院了,一定会来医院看您的,您不会太无聊。不过,希望您能对她慈祥一点,否则半个月很可能变成一个月,甚至更久。”
“……”
严老爷子心情复杂地看着严漠九半晌,“你在临城就是这么收服人的?”
“不,我会先把他们揍服。”
“……”
严漠九浅笑,“您待遇高多了。”
“……”
严漠九侧头看了一眼,老管家很懂事,早就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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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转过头来,淡淡地说:“10岁那年,我妈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说那是她很好的朋友和朋友的女儿,我第一次见到明萱,她歪着脑袋靠在孟姨身边,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容甜美,讨喜得不得了。”
“我妈问我,喜欢这个妹妹吗?我说喜欢,我妈就笑,说妹妹马上会来临城,还把那张照片送给了我。我天天揣着照片在书包里,倒数着妹妹来临城的日子。”
“但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那天她没有来。”
“我妈接到孟姨的电话说她们快到了,我迫不及待想见明萱,拉着我妈到门口等。我这一急,就让明萱失去了双亲。孟叔为了救我和我妈,迎面撞上那辆本来撞向我们的醉驾车,孟叔当场身亡,孟姨随后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她临终前将明萱托付给我们,却不让我们告诉明萱车祸真相,她说她不希望明萱在怨恨中长大,她希望明萱能开开心心地融入到严家,成为严家的一份子。”
“我对明萱从来都不是愧疚,而是心疼。我心疼她因为我,从父母捧在掌心疼爱的孟家小公主,变成没有双亲的孤儿。所以我尽我所能地给她爱,以此缓解这种心疼。”
“您应该很清楚,她是我唯一的逆鳞,为了她我甚至推迟回京都的时间整整三年。”
“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对我动心,好不容易才娶到她,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她。”
“这半个月,您一边静养,一边好好想想清楚,是要和我一起疼爱保护她,还是我带她回临城,从此不再踏入京都半步。”
“我妈很疼她,很喜欢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临终前告诉我和我爸,要好好疼明萱,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妈说,仇可以不报,但明萱一定要幸福,否则她到了天上都不认我这个儿子。”
严漠九的嗓音很轻,很慢,却饱含了足够浓烈的深情。
这让严老爷子想到了很遥远的以前,整个人沉默下来,身上的那股恼意消失不见了。
“你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我很喜欢她。”
严老爷子说完这句,就转过身背对着严漠九躺在病床上了。
严漠九顿了顿,“我过几天和明萱一起来看您。”
严老爷子没再说话。
严漠九走出了病房,他摸了摸胸前衬衣口袋里的血常规单子,对病房门口的老管家说:“老爷子平常喜欢什么,都搬过来,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好的,大少爷。”老管家毕恭毕敬。
严漠九瞥了老管家一眼,“不为老爷子发声吗?”
“老爷子确实需要静养一阵子,操心太多对身体不利,我们这些手下也累。前阵子我奉命带人去砸二少爷的坦克800,被二少爷拿高压水枪浇了个透心凉。”老管家微笑。
严漠九默了几秒。
“知道了。”
“多谢大少爷。”老管家再次毕恭毕敬。
严漠九转身离开。
老管家目送严漠九离开,拿出手机慢吞吞戳屏幕:【我告过状了,大少爷说他知道了,等着吧。】
战友群里一片欢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严漠九和严少霆出现之前,严家就严少翔一根独苗苗。
严老爷子是看不上严少翔的,奈何他长子身亡,次子又只生了严少翔这么一个儿子,他总不能让严家的根断了。
但严老爷子原本是打算,等严少翔结婚生子之后,就把小重孙抱过来亲自教,他是断不会把严家给严少翔这个混账东西继承的。
结果老天待他不薄,又给他蹦出两个孙子,长孙还优秀到让他睡着时都能笑出声来。
于是严少翔自然而然就沦为弃子。
整个京圈都知道,严少翔失宠了。
不止是失了严老爷子那边本来就不存在的宠,还失了严铮这边父爱如山的宠。
严少翔从医院回到家养伤,驾照没了,新车被砸了,他暴躁得如同突然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兽,成天拿身边人撒气。
徐雨禾在家守着他,不让他出去惹事。
她很清楚严铮现在心中的天平,倾斜了。
而惹是生非是需要人兜底的,没人兜底了,就不要惹是生非了。
“夫人,少爷,那、那个谁……他来了。”女佣匆匆走进,像是被吓到。
“什么那个谁?”徐雨禾抬眸,娴静的面色微露不悦。
“话都说不清楚了是吧!”严少翔一脚踹过去。
女佣跌坐在地,带着哭音,“临城来的那位。”
她不敢叫大少爷,虽然他就是大少爷,可夫人和少爷不会爱听的,她又要挨打。
严少翔阴恻恻地一笑,“他还敢来这里,真当我是吃素的。”
女佣刚想说对方是带了人来的,结果严少翔已经大步流星冲出去了。
“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那人带了好多人过来,气势汹汹的。”
徐雨禾眸色微微变了变,严漠九有这么大胆?
但徐雨禾到底是担心严少翔,起身快步走出去。
她刚走出大门,就听见严少翔的惨叫声。
只见严漠九的人,将严少翔撂倒在地上,死命按着他的胳膊。
别墅里原本的保镖,都被拦在了圈外,他们也不敢跟严漠九硬碰硬,这可是老爷子甚至是严部都护着的大少爷。
严家的天,早就变了。
“住手!”徐雨禾脸色难看极了,走上前看着严漠九,“你太没有规矩了,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弟,何况我们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并没有招惹你。”
严漠九把玩着手里造型低调的打火机,淡淡瞥了她一眼,“老爷子让我来的。”
“……”
徐雨禾噎住了,眸光甚至闪了闪。
她当然知道上回老爷子派人来家里砸车,被严少翔用高压水枪冲了一个多小时的事儿。
但她以为,那些人不敢回去告状的,他们是什么身份,敢告她儿子的状,老爷子也不可能替一群奴才撑腰。
“老爷子说了,他身边的人都是跟着他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他们身上有一半以上的伤,是为了他受的。”
严漠九垂眸,看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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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
徐立一干人等,背脊瞬间挺直,脸色在烈日下是越发的冷峻慑人。
尤其徐立,他到了京都之后,好想改姓,但祖宗可能不会同意。
幸好他叫徐立不叫徐宇也不叫徐河,不然他一定要改名。
“老爷子让你打人?我不信。”徐雨禾作势要给老爷子打电话。
严漠九淡淡瞥了一眼徐立,“去拿高压水枪。”
“是,九爷。”
徐立很快把高压水枪拿过来,摁着严少翔的人把严少翔从地上拽起来,两个人分别将他按在别墅的外墙上。
徐雨禾瞬间明白严漠九要对她儿子做什么了。
她左右看看,无人可求助,一咬牙就给严铮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估计是静音了,没人理会。
严少翔被高压水枪浇得透心凉,一大群人在周围看着,他咬着牙怒瞪严漠九时,徐立就把调节过后不算强的水柱朝他脸上冲,他怕被弄瞎眼睛,只能把眼睛闭上。
徐雨禾眼睛都红了,她这辈子除了严铮之外,最在意的就只有这个儿子,可现在儿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受苦,被人欺辱,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儿子的父亲,还挂她电话。
如果这是一个濒临死亡之前的求救电话,他会后悔吗?
徐雨禾眼泪到底是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指,给严铮发去温柔的文字消息。
【记得回来给我们母子收尸。】
办公室里的严铮,手指轻微按着太阳穴,看了那行文字许久,才打了电话给老管家。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把事情委婉说了一遍。
严铮并没在意老管家说的什么高压水枪报仇的事,淋点雨而已,又不会死人。
他在意的是老爷子住院的事。
“你是说,漠九把老爷子软禁了?”
“不是软禁,是大少爷关心老爷子身体,想让老爷子静养半个月或者更久的时间。”老管家替自家少主子澄清道。
屁的静养。
严铮太阳穴突突地跳。
不像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严铮挂掉电话,站起身朝外走,门外的便衣立刻跟上。
严铮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徐雨禾扶着落汤鸡似的严少翔,盈盈含泪的模样惹人心疼,她那张脸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上次被打掉的牙也补上了。
“老公。”徐雨禾眼泪掉下来,楚楚可怜。
严铮看着这张脸,忽然有些心烦。
夫人从来不哭。
严铮没理会徐雨禾,转头看向严漠九,“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说着就朝书房走去。
严漠九站着没动,严铮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来看着眸含讥讽的严漠九,心头忽然一窒。
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他母亲。
严铮想起当年的林如雪。
他跟徐雨禾出双入对时,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最后又静静地看了徐雨禾一会儿,起身上楼去了。
仅仅两个月,他就失去了她。
严铮轻轻捏了一下拳,又走回去,“去你车上谈吧。”
严漠九这才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劳斯莱斯。
父子两人坐进车内,隔音极好的车窗紧闭,只剩空调和发动机的轻微声音。
严铮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严漠九,“今天很热吧?”
严漠九默了几秒,到底伸手接过。
“老爷子德高望重,就算是京都最上面那几位,也是关注着的,你不能对老爷子不敬。”严铮说。
“你去问老爷子,我有没有对他不敬。”
严铮就笑,“老爷子护着你,又公开承认过你,就算你对他不敬,他也不会说你半个字不是。”
严漠九抬手,抿了一口矿泉水。
说这些没用。
一码归一码。
“临城机场改造的事,我要是不批,你是不是也要送我去体检。”严铮忽然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严漠九缓慢地,拧上矿泉水瓶盖。
“你想太多了。”
他不可能有这待遇。
“体检都不让我体检了?”严铮竟然猜到了严漠九的真正心思。
从严漠九回京都开始,从严铮知道有这么一个长子开始,严铮就对严漠九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补偿和亲近,不论是态度行为还有说话方式,亦或是送孟明萱的那只镯子。
严漠九怎么会感觉不到。
可他没有丝毫触动。
有些错误,是无法挽回也无法弥补的。
“体检就不必了。”严漠九说,“但我可能不会把我妈留给你的遗言告诉你。”
严铮搁在腿上的手指,蓦地攥紧。
车内开始蔓延一股沉默,一路蔓延到人的心脏深处,慢慢地把脆弱的心脏抓住。
“我批。”
严铮侧眸看向严漠九,“你说吧。”
严漠九悠悠往后靠,“等改造文件下来再说。”
“你还怕我骗你?”
“那是。”严漠九微微笑,“毕竟我妈被骗过。”
“……”
车内沉默再次蔓延。
许久,严铮抬手拍了拍严漠九,“别跟少翔闹太僵,他不成器,你却是要挑起严家大梁的人,传出去你容不得他这种话,不好听。”
“你应该叫他别惹我。”严漠九嘲讽,“当然,他不会听你的。可既然他都不听你的,你又凭什么奢望我听你的?”
“我的意思是,大局为重。”
“我的大局就是弄死他妈。”
“……”
严铮其实很难去想他的夫人当年是怎么顺利带球跑的,都说她掉到海里淹死了,他不信,让救援队找了很久,却又刚好遇上升迁,他忙完那阵,想拷问徐雨禾,徐雨禾却查出有孕。
再往下查,就什么线索都没了。
他还亲自带人去临城找过,可她根本没回临城,她那位竹马老师也早就出国了。
在那个年代,找一个隐姓埋名躲起来的人,比登天还难。
他这些年无数次自嘲地想过,她说不定和她那位竹马一起出国了。
她终于逃离了他。
可事实却是,她是怀着他的骨肉离开京都的,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这个儿子回京都来要找徐雨禾报仇,那徐雨禾当年对她做了什么事,不言而喻。
“没有证据,你怎么弄死她?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你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姑娘。”严铮看着他说。
他当年不够豁达,总在意一些有的没的,他不希望他儿子也犯同样的错。
“我不像你这么无能。”严漠九眼神轻慢地看着他,“哪怕你护着她,我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弄死她。”
“……”
他很无能吗?
严铮一直到被严漠九赶下车,都在反思这个诛心的问题。
后来他一想,他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没护住,确实无能。
……
“棠棠,我找到冯澍了,去年他酒驾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被判了三年半,现在正在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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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秦长安马上给孟明忧打电话。
孟明忧轻轻摸了摸贝贝的头,起身走到一边,“冯澍平时跟什么人来往?”
“他是严少翔一个小跟班的表弟。”
孟明忧眸光微顿,“严少霆刚到京都,不太可能知道冯澍这号人。”
秦长安没有接话。
他站在窗边,看着他和孟明忧年前一起培育的月季。
月季开的花漂亮极了,却不及她半分。
冯澍真的存在,严少霆又不可能早就认识冯澍,这就意味着严少霆说的一部分,是事实。
“如果从现在起往后推三年,冯澍得到减刑机会,就刚好服刑结束,他出来后前往临城,发消息骗明萱去机场,再制造一起交通意外。”
孟明忧眸光泛起寒冰,“那么指使他的人,除了严少翔或者徐雨禾,不会再有第三个疑犯。”
“是啊。”秦长安语气低落落的。
“你干什么?”孟明忧问。
“大哥说我在追妻火葬场,可我感觉我要被扬灰了。”秦长安嗓音涩哑地像含着砒霜。
“……”
孟明忧眉眼弯了一下,茶得要死。
不过,她相信她再不哄他,他就真的要哭了。
新婚夜那晚,他看着上方的她,就哭了,当时她以为他颜面上过不去,谁知道他说他害怕,怕她要了他,将来又不要他了,那他就要死了。
她挺无语的,到底谁要了谁。
她在上又不代表他吃亏。
“明萱先前给我发消息,说明天想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孟明忧说。
秦长安轻咦,“一家三口吗?”
“不然还带上叶小少爷一家四口吗?”
“不要!不带!”
孟明忧到底笑了出来。
“明天过来接我和贝贝。”她轻声道。
“好。”秦长安应了一声,随后微顿,“棠棠。”
“嗯?”
“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小九,所以才不想放你回临城。”
“我知道。”
明萱告诉她了。
“对不起,是我卑鄙。”他没有光明正大地去争取她。
孟明忧侧过身,视线落在佣人照顾着的贝贝身上。
“明萱原谅了你。”她说。
秦长安嗓音愈发涩哑,“我会当面谢谢我们的妹妹。”
“我挂了。”孟明忧听不得秦长安这语气,好像她欺负了他,可明明犯错的人是他。
“好。”
孟明忧挂掉电话,神色冷凝片刻,发了条消息到秦长安微信上。
【查一下冯澍,他很可能是替严少翔顶罪。】
【好。我爱你,棠棠。】
孟明忧瞥过那个爱字,熄了手机屏。
“你不能进去!再这样我们不客气了!”
门口,传来保镖的斥喝声。
孟明忧抬眸望去,瞥见保镖拦着五官扭曲的严少霆,她知道他的来意,她并不惧他。
“让他进来吧。”
孟明忧开口,随后朝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意会,立刻抱起贝贝先行上楼。
秦家的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孟明忧的命令,给严少霆放了行。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严少霆冲进来,双眸猩红地盯着孟明忧。
“一段溃烂的过去,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孟明忧徐徐落座,皓白的手腕轻搭在沙发扶手上,“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允许她被一个烂人成天看着照片意淫。”
严少霆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但杀人不见血的女人,情绪几次暴走却又被压下。
原因无他。
她是孟明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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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霆想起孟明萱在梦中穿婚纱的样子,心脏一阵阵悸动,“如果不是严漠九从中作梗,我和萱萱会一直幸福下去。”
孟明忧轻轻一笑,“只是一个梦而已,你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不只是一个梦。”严少霆看着孟明忧,“我觉得,这是我和萱萱的上辈子。”
“你最近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孟明忧目光怜悯,“我指的是精神病院。”
“……”
严少霆想到秦长安还有叶玉侃,不得不承认能同时收服这一大一小两个魔王的女人,确实难以对付。
她简直油盐不进。
“如果你不信,你让秦家查冯澍做什么?”
严老爷子给了严少霆几个人,严少霆早就让他们查到了冯澍的下落,他不会放过梦里伤害过孟明萱的凶手,而他同时发现秦家也在查冯澍,他顿时明白是孟明忧让秦长安去查的。
她相信了他说的故事。
“被你发现了啊。”孟明忧笑,“我信与不信,都不是你能觊觎我妹妹的理由。我如此防微杜渐,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保护好我妹妹。你听懂了吗?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她。”
“伤害她的人是严漠九!”严少霆大吼。
孟明忧抬手轻轻拍了拍心口,像是有些被吓到。
严少霆瞬间将怒容收了回去。
“一个成年人,要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孟明忧启唇,“别像被疯狗咬了似的。”
没直接说他是疯狗,已是看在他与她妹夫同宗的面子上。
“每个人都有脾气,萱萱发脾气时还抽我脸呢。”严少霆下意识摸了摸脸,她是一点不留情。
可他很怀念。
她生气,愤怒,伤心,难过,吃醋,都是因为他啊。
不像现在,她把他当成路人,无喜无怒。
“是吗?”孟明忧似乎来了点兴趣,“她怎么抽的你,抽的左脸还是右脸,用的左手还是右手,还是说,左右开弓那样抽?”
“……”
这女人有毒吧。
严少霆深吸一口气,“我会找最厉害的黑客,把手机照片复原。”
“我会找我超厉害的老公,揍你。”
“……”
“严少霆,其实人生有很多遗憾,但不是每一种遗憾都有机会弥补,你现在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当上了严家的小少爷,前途光明美好,可不要逼我出手对付你。”
孟明忧施施然起身,走到严少霆面前,浅略低眸,“如果你和我妹妹真有上辈子,那也已经过去了。这辈子,她有小九了。你,只是她不小心犯的一个错,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否则……”
“我会让你比上辈子还惨哦。”
“……”
这场冲动之下的见面,终究以严少霆的完败而告终。
孟明忧让秦家保镖进来,将严少霆带出去之前,吩咐保镖抢走了严少霆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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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烂。
严少霆简直了,“……”
他说找黑客复原,只是一句玩笑话啊。
本来就是几年前的老款手机,连云端都没有,还被她删的那么干净并恢复出厂设置,黑客也复原不了啊。
严少霆被赶出去后,看着旁边孟明萱的别墅,目光久久不能收回来。
秦长安只派了四个保镖守在孟明忧的别墅门口,但孟明萱这边严漠九安排守门的保镖,却快有一个排了,在门口左右两边齐齐站着,一只鸟都别想飞进去。
严少霆并没想去找孟明萱。
秦家保镖不好对他直接动手,可严漠九的人一定会对他动手。
严少霆很清楚,他们从在临城时就对他积怨已久。
每次他和孟明萱约会,他们的目光就仿佛要生吃了他。
严少霆的乖觉不靠近,并没有让那些保镖放过他半点——发觉是临城旧仇之后,保镖们立刻上前来,将严少霆架起,扔出了锦鲤苑大门。
“看清楚这张脸,他叫严少霆,从今天开始不许他踏进锦鲤苑半步,哪怕买房也不行,否则就是跟我们九爷过不去。”
一名保镖冷峻地警告保安队长。
严少霆:“……”
“是,是,我马上就把照片发到保安群里,绝对不会让他再踏进锦鲤苑半步。”保安队长冷汗直流,他们也没想到这位严家小少爷,竟然和严家二少爷一样,都不受九爷待见啊。
严少霆回到老爷子给他派的车上,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然后……
他自闭地靠在了真皮座椅上。
严漠九怎么敢的啊?
到底怎么敢的啊?
……
孟明萱舒舒服服休养生息了一天,除了上洗手间,三餐两点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她很愉悦地发现,她没有像前世那三年嫁给殷霆之后,每一次生理期都痛得死去活来,要靠吃布洛芬才能缓解。
果然,她这朵花还是要靠她九哥滋养。
“这么开心的?”
卧室门虚掩着,严漠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握住她肩膀低头在她颊上落下一吻。
看来昨晚没有给她留下阴影。
很好。
“你回来了!”孟明萱立马爬起来,把自己窝进他怀里,然后看到他干净清爽的衬衣,“你都换过衣服了?”
“嗯,一身汗,洗完澡才来见你。”严漠九坐下来,轻勾住她腰。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叫老公先。”严漠九捏捏她脸,“叫老公什么都可以,不用商量,直接吩咐。”
“……”
孟明萱到底是笑出来。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又帅又可爱,还一点都不违和。
【还有1章在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孟明萱酝酿了一下情绪,手伸到严漠九腰上环住,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公。”
尾音刚落,她嘴里就被塞进一颗糖。
是一颗蜂蜜软糖。
“叫老公,有糖吃。”严漠九轻抵了一下她额头。
孟明萱巴巴地看着他,唇角轻勾着,慢慢地将甜而不腻的软糖吃下去。
果然,结婚怎么可能跟谁结都一样。
根本不一样。
糖吃完了,孟明萱才说:“我想把姐姐的户口本,从临城拿过来,贝贝马上就要上幼儿园,姐姐再怎么上了秦家的族谱,没有结婚证还是不行。”
而且她那天已经当着京圈子弟的面怼过叶玉侃,公开说她姐姐和姐夫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这个谎要圆上。
“明萱的意思,是我们带姐姐姐夫回一趟临城?”严漠九轻抚她散落在背的长发。
“嗯,反正当年我们没有给姐姐销户,而在京都补办户口本会留下记录,加上姐姐和姐夫的结婚证也最好在临城民政局办理。临城那边是你说了算,事情操作起来不会太麻烦。”孟明萱替孟明忧考虑了很多。
京都这边,还有那对母子虎视眈眈,说不定会给她姐姐添堵。
操作起来容易走漏风声。
“只是,我担心你太忙,抽不出时间来。”孟明萱看着他,“我本来不想耽搁你的……”
严漠九低头将她吻住。
他掌住她细滑的后颈,将她压在被子里,灼热的气息席卷她身心。
许久,他才将这个吻放缓,一下一下地啄着她轻颤的红唇。
“怎么就跟哥哥生分成这样了?”
他摩挲她小巧的耳垂,“又乖又懂事,还不想给哥哥添麻烦,要不要再来个鞠躬礼感谢一下哥哥帮忙。”
“……”
孟明萱忽然觉得他欠虐,难道他喜欢作精吗。
她明明是不希望他太累了。
“都持证睡过我了,你可以任性一点,对我粗暴一点。”严漠九挑着眉说。
“……”
粗暴一点是怎么个说法。
孟明萱脸热了热,伸手抱住他,“我以前任性,是因为我不够爱你,只想到自己。你希望我像以前那样老是惹你生气,事事跟你对着干吗?”
她从来不否认她曾经犯下的错,但她会深刻反省,吸取教训。
严漠九顿了顿,“那明萱还是要对我温柔一点。”
“那你能抽一天时间吗?”她问。
“你刚刚好像说爱我了。”严漠九答非所问。
“……”
“我可能听错了。”
孟明萱也不太明白什么是爱,但她对他动心,喜欢他,想跟他一直一直这么过一辈子。
这会是爱吗?
“我们这么多人回临城,要有一个很合理的借口。”严漠九起身,将她轻柔拉入怀中,圈住,“你让我琢磨一下,安排安排。”
“嗯。”孟明萱自然信任他,又说:“餐厅位置订好了吗?姐姐半小时前发微信,说姐夫已经到锦鲤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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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吩咐,我当然办得妥妥的。”
严漠九搂着她起身,将她放到衣柜前,“看看穿哪套衣服。”
孟明萱今天生理期,不想穿浅色,她看了严漠九的打扮一眼,“白衣黑裤吧,跟你一样。”
严漠九帮她拿出来,她换上后,忽然问他:“你怎么没穿过我给你买的白色裤子?我看电视上的男明星穿起来很好看。”
“他们没本钱,哥哥有。”
“?”
孟明萱呆了片刻,忽然在他含笑的眼神下明白过来。
“……”
她淡定地转身,出门。
真多余问他这句。
两人下了楼,很快到隔壁去找孟明忧和秦长安。
四人带着贝贝坐上车,一同前往预定好的餐厅。
菜上桌后,四人简单交谈。
饭后,严漠九才喝着茶开口,“明萱说抽空回临城一趟,给你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下来,对外就说你们四年前在临城办的。”
秦长安一下子看向孟明萱。
孟明萱浅笑,“我看得出来,姐夫很爱姐姐,对姐姐可以说是呵护备至有求必应。而贝贝马上要上幼儿园,这些证件是要提前准备的。”
“是,我很爱她。”秦长安看了低头喝茶的孟明忧一眼,毫不避讳地承认,“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孟明萱点头,“我相信姐夫,未来四十年会比过去四年做得更好。”
秦长安一算,四十年后他还不到70岁,期期艾艾道,“四百年不行吗?”
“……”
孟明萱还来不及笑,严漠九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急促响了起来。
严漠九看了一眼,“是亦霖打来的。”
他手指轻抬,滑动接听并开启免提。
“九哥,临城那边打电话给我,说白蝉在孟严集团出事了。”
封亦霖的声音,清晰响彻在包间里。
‘砰’。
孟明萱手里的茶杯落了地。
她脸色微微发白。
为什么?
她不是以孟严集团大小姐的身份,护住了白蝉吗?
为什么白蝉还是没逃过上一世的结局?
那她呢。
她三年后,还逃得过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清楚怎么回事。”严漠九视线扫过手机上封亦霖三个字,随后起身将孟明萱的椅子往后拖,远离地上的茶杯碎片。
封亦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语焉不详造成多大的地震,他说:“据说是感情纠纷,白蝉一直暗恋技术部的组长宋津越,她进孟严集团也是宋津越介绍的,但宋津越追求她却被拒绝。宋津越大概是趁白蝉晚上在办公室加班想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被白蝉用钢笔尖戳瞎了眼睛,现在临城警方以故意伤害罪将白蝉暂时羁押,具体情况还要等调查取证。”
那些字眼,一个字一个字飘进孟明萱耳里。
向她传达了两个讯息。
一,白蝉没死。
二,白蝉活着。
孟明萱渐渐缓过来,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血,又灌了回去。
严漠九这时刚好握住她的手,蹙眉低眸:“手怎么这么凉?”
白蝉就是她一个学姐,没重要到这种地步。
还有别的原因。
一旁,孟明忧眼神也微微沉了沉。
明萱的反应,不对劲。
“我们回临城去救白蝉吧。”孟明萱抓住严漠九的手腕,嗓音轻颤,“我不要她出事,她也不能出事。”
严漠九看着她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睛,到嘴边一句为什么咽了回去。
“好。”
他将她拉进怀里,抱紧,“我们去救她。”
你别哭。
我把星星摘给你。
严漠九明明什么也没说,可孟明萱却好像听到了她小时候刚住进严家那会儿,他在她掉眼泪时拿萤火虫哄她的温柔话语。
“嗯。”
她抓紧了他衬衣,心底越发安定。
白蝉一定会平平安安活下去的。
她也会。
“我先带明萱回去休息。”严漠九挂掉封亦霖的电话,伸手将孟明萱轻柔抱起,对孟明忧和秦长安说,“回临城的事,姐夫这边安排一下吧。”
秦长安眸色轻微一闪,“行。”
孟明忧看着孟明萱极度没有安全感地窝在严漠九怀里,一直到严漠九将她抱出包间,她小手都紧紧抱着严漠九的脖子,那力道仿佛能勒死他。
“明萱好像很在意这个白蝉的生死。”孟明忧啜了口已经冷掉的茶,皱了一下眉。
秦长安伸手将她茶杯拿走,倒了杯五谷热饮递给她,“我一直有让人关注临城的动向,听说明萱在忽然跟殷霆提出分手之后,去孟严集团找小九时,遇到了这个叫白蝉的女孩儿。她比明萱大一届,明萱对她非常好,还让小九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救了她躺在icu的母亲。”
孟明忧抿一口热饮,又皱了一下眉。
秦长安一惊,“烫着了?”
“难喝。”
秦长安松了口气,又垂眸,“自然没有我亲手熬制的好喝,可你不让我留宿,不然我早上可以给你熬。”
她不喜欢太甜,也不喜欢寡淡,所以他每次会加一点点蜂蜜。
甜而不腻。
“……”
孟明忧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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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婆。”
秦长安听话地喝完,嘴角沾了一点残渣。
孟明忧顿了顿,拿过餐巾替他擦掉,然后凑过去亲了一下。
“棠棠……”
“别乱动。”
“噢。”
“只能我亲你。”
“……噢。”他怎么这么热,身体要爆炸。
孟明忧朝他灰色西裤上瞥了一眼,“你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
秦长安听着这话,莫名觉得耳熟,可半天也没想起这是他陪孟明忧在别院里无聊刷短剧时,霸总常对女主说的一句羞辱话。
他那时注意力只在他的棠棠身上,哪里会注意到短剧里男女主在干什么。
“棠棠被我勾引到了吗?”秦长安小心翼翼拉过她的手,放在上面。
孟明忧难得耳根热了一下,她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留校察看期间,别想太多。”
“好吧。”秦长安想他家棠棠就是这么不好勾,当初他使尽浑身解数才观察到她喜欢他哪一面,才勾到她。
可那时候她对他有依恋之情,有感激之心,他自然有胜算。
现在他被留校察看,不好勾了。
孟明忧静默一秒,继续分析她的宝贝妹妹和白蝉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明萱听到封亦霖说白蝉出事了,手里的杯子都掉了,我从她脸上看到了无措和害怕。后来她又跟小九说,她不要白蝉出事,白蝉也不能出事。所以,在那个她也做过的梦里,白蝉很可能死掉了。她努力地想让白蝉活下去,是因为她认为如果白蝉活过梦里的死亡点,她就不会像梦里一样在三年后——哦,没什么。”
这样难过的发现,令秦长安体内的热火冷却下来。
他眸光委屈,又很是歉疚地看着孟明忧。
“你说,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吗?”孟明忧不愿意说出重生两个字,那意味着她失去过妹妹一次,她宁可是时光出错,突然倒流。
秦长安嗓音涩哑,“我不希望有时光倒流。”
孟明忧听懂他的意思,心脏慢慢被一层悄然降临的柔软所覆盖。
她望着秦长安渐渐泛红的眼尾,伸手将他抱住。
“我问过明萱。”她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明萱说,她没有梦到过。知道她为什么骗我这个姐姐吗?”
秦长安眸子里渐渐浮现出光亮,他轻颤着手臂圈紧孟明忧。
是他想的那样吗?
“我在意妹妹的幸福和平安,明萱也同样在意姐姐的幸福和平安。”孟明忧轻轻抚了一下秦长安的背,“她从来没怪过你,相反,她很感激你救了我。秦长安,如果没有你,孟明萱真的会失去姐姐。”
秦长安忽然有吻她的冲动。
她从来没打过他。
就让她打好了。
秦长安松开孟明忧,在她刚抬眸看向他时,他伸手牢牢掌住她后脑勺,偏头吻住了她。
孟明忧微怔两秒,被他一个用力勾到腿上,吻得更加深入。
结束这个又野又欲的热吻,秦长安气息不稳地后退,嗓音性感暗哑,“棠棠可以打了。”
孟明忧胸脯急速起伏。
他从来没这么吻过她。
她抬起手,他闭上眼,毫不闪躲。
可她却双手勾住他脖子,又轻又软地说,“再来一次,挺刺激。”
秦长安蓦地睁开深幽到不像话的眼,天知道他有多克制自己的兽性。
可她还这么说。
“孟明忧。”
秦长安眸底渐渐升起一丝血红,“你等我腿好了。”
孟明忧趴在他肩头,笑出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孟明萱一路都安静窝在严漠九怀里,乖得不像话。
严漠九抱着她的力道略重,要是平时,孟明萱早就抗议了,可这会儿孟明萱只想让他再抱紧一点,她会更加有安全感。
车停下时,严漠九低头看她,“抱,还是自己走?”
“要你抱。”孟明萱抱紧他的脖子,脸埋进他颈窝。
“要谁抱?”严漠九不动。
“要老公抱。”孟明萱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严漠九喉结微微滚动两下,“你知道的,生理期会结束。”
“我不怕。”孟明萱恨死生理期了,她现在其实想跟他做更亲密的事情,这样能让她的心更加落到实处。
现在她的心是高高挂着的,她很怕有一只手会突然伸过来,捏碎它。
“……”
严漠九头一回被反撩,噎住。
他幽深的视线微微落在她用力过度的手臂上,到底是没有再继续逗她,遂抱着她下车,走进别墅。
门口的保镖欲言又止,但严漠九一步都没停留,保镖只好去问徐立。
徐立慢悠悠抽了一口电子烟,“丢出去就行了,打一顿也没事,不必特地禀明九爷了。”
严少霆算个der。
“好的,徐哥。”
“以后叫我立哥。”他从现在开始讨厌徐这个字。
“是,立哥。”保镖犹豫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电子烟,“立哥,这电子烟好抽吗?什么牌子,我也弄一个。”
徐立悠哉悠哉,“憋着吧,学人抽什么电子烟。”
“……”
自从大小姐回到九爷身边,九爷带头戒烟,凡是会出现在大小姐身边的,都得戒。
他们快憋疯了,要不是为了九爷,谁愿意戒烟。
倒是他们媳妇儿,个个都快爱死九爷了,说果然九爷一句话顶她们一百句。
保镖随后想到昨晚喝酒时兄弟问的问题,又低声打听:“立哥,你说九爷都跟大小姐结婚了,我们怎么还叫大小姐啊?不改个称呼,像话吗?”
“难怪你只能当保镖,我却可以当九爷的司机保镖兼助理。”
“……”利剑穿心,并涌上一点点自卑感。
徐立拍拍保镖的肩膀,“大小姐永远是我们的大小姐,这么说,懂了没?”
保镖似懂非懂的表情,有点蠢,徐立于是伸出两只手,转过他的身体,一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下去。
“去守你的门吧。”
也就这点脑子了。
徐立随后继续坐在车内吹空调,抽电子烟,又想到保镖刚刚的问题,改什么称呼?九奶奶吗?
徐立捶着方向盘笑出声来。
……
别墅卧室内,严漠九抱着孟明萱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随便找了个故事给她念。
他的声音低响在耳边,带着让人沉静安心的力量,孟明萱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渐渐松开。
她稍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严漠九看似平静地念完两个故事,终于将手机丢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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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萱主动极了,一条腿迈到沙发另一边,坐在他腿上,双手攀在他肩膀上。
严漠九很快呼吸急促,眸光沉沉地将她往后带,她却往前凑。
“明萱。”
他声线哑极了。
“不给亲就哭哦。”孟明萱蹭了蹭他的鼻尖。
这个男人是她的,拿着大红本本睡到的。
她现在想亲他。
“……”
严漠九卸了力,微微躺靠在沙发上,“那你亲吧。”
谁能拒绝任人采撷的严漠九,反正孟明萱觉得自己不能。
她身体前倾过去,细细地吻他的唇,手指一颗颗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随着她不得章法的深入,他整个人很快变得紧绷,仿佛正在被酷刑折磨。
孟明萱稍稍退离半寸,看着他极力克制的眼睛,打趣说,“你这个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欺负良家的恶霸。”
“你知道原因。”严漠九额头忍耐出细汗。
孟明萱垂眸看了一眼,“我帮你。”
“……”
红玫瑰到底是被谁染黑的。
许久,严漠九搂住她腰,低低地哼出声时,脑子里清明了一刻: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她本来什么都不会。
孟明萱玩够了,情绪高涨地看着严漠九用很多很多泡泡帮她洗手。
“开心了?”严漠九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孟明萱看着镜子里贴贴着的男女,刚刚被亲得水润的红唇轻勾了下,“你为什么不问?”
严漠九用温热水冲洗她手上的泡泡,在水声停下后,扯过毛巾包住她两只小手,轻轻揉搓。
“如果是会让明萱难过的事情,哥哥可以不问。”他说。
孟明萱心脏被暖意包裹,她目不转睛看着他,“不是有句话说,说出来会觉得舒服些吗?”
严漠九抽走毛巾,将她勾到怀里,低眸看着她的眼睛。
“明萱想倾诉的话,早就说了对不对?”
孟明萱一下子梗住。
她的确不想倾诉。
她想当他心里那朵最漂亮最纯净的玫瑰,没被别人摘走过的,一直只长在他身边的玫瑰。
她知道自己有点卑劣。
“我藏着心事不说,你不会觉得我不信任你吗?”
她今天露出过很多异样,以他的敏锐不可能没察觉,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怕他不高兴她有心事秘密。
孟明萱不知道的是,严漠九早在临城,就已经察觉。
严漠九没说话,他伸手抱起她,走出浴室,将她放在床尾站着。
“你干什么?”她扭头看他。
“转过去,闭上眼睛往后倒,哥哥会接住你。”严漠九拍拍她臀部,说。
孟明萱没玩过这个,但被他拍了一下稍稍有点愕然。
她很快淡定下来,转过去背对着他,然后闭上眼睛往后倒。
房间里安静得不得了。
孟明萱一声没发出,严漠九也很安静。
在她身体几乎呈水平线时,他伸手接住了她。
“可以睁眼了。”他看着她说。
孟明萱在严漠九里睁开眼,眼里无一丝惧怕。
“这不是很信任我吗?”
严漠九眸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她,拨开她心头那丝不确定和忐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孟明萱清澈的目光望着严漠九。
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啊。
可这句话滚到嘴边,到底是没说出来。
她怕雷公给她一个晴空劈。
毕竟,在他说殷霆居心不良时,她一根筋地偏向过殷霆,没有信他。
“哥哥。”
她讨好地轻蹭了一下他锁骨。
用唇蹭。
严漠九下颚微收,喉结轻动,“你就仗着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
孟明萱闷笑出声。
随后她就不笑了,因为严漠九贴着她耳垂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到时候不让她疼也能收拾她是什么意思?
严漠九并没给孟明萱机会问,他将她放到床上,说起回临城的事,“白蝉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回临城的理由,但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姐姐姐夫也跟着一起回临城。不过,加上姐夫去临城找那位有名的老中医治腿,理由够充分了。”
孟明萱顿时想起来他在包间跟秦长安说的话,“难怪你会让姐夫安排去临城的事宜。”
“倒不是因为这个。”
孟明萱一怔,她理解错了?
“严少翔应该快开启疯狗模式了。”严漠九淡笑,“但他敢动我的人,却不敢动秦家的人。他很清楚这位秦三少爷在秦家的地位,谁动了秦三少爷,秦老爷子真会拼命。”
孟明萱眼神怪异极了,“你真的好心机。”
严漠九微顿,这就心机了?
那更深层的东西就不必说了。
“你喜欢傻白甜?”
“……”倒也不是。
“傻白甜护不住你。”严漠九轻弹一下她额头。
孟明萱一怔,莫名想起前世的惨死。
是这个道理,从她成为严家的一份子开始,她和他的关系就再也撇不开。
哪怕前世她只当他是哥哥,嫁给了别人,他的敌人仍旧会以伤害她来让他痛。
所以她前世没来京都,留在临城,却还是出了事。
孟明萱忽然有种问清楚那三年的冲动,尽管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这辈子的老公,不是她前世的哥哥。
可是,他一直喜欢她是真的。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可能你不爱听,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答案。”她轻轻扯了扯他衣袖。
“爱不爱听那是耳朵的事,不用太在意。”严漠九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问吧。”
“……”
这是什么举动。
难道她的手可以缓解他心脏的不适吗?
孟明萱稳了一下情绪,尽量语气平静,“假如,我是说假如,我那天在包厢没有反悔,你同意我嫁给殷霆之后,我真的和殷霆结了婚,你会彻底放弃我吗?”
“不会。”
他回答太快,甚至带着一丝随意,她微微不满,“你想一下那种可能再思考答案嘛。”
“有什么好想,又有什么好思考。”严漠九缓慢地蹲下来,温热的大掌捧住她的脸,“玫瑰就算带了刺,也是我养大的玫瑰,她或许会一时被外面的世界迷住眼,但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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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萱眼圈不争气地泛红,“那如果我和殷霆结婚了,你会一个人回京都报仇吗?”
“会。”
严漠九依旧没有思考,他在她割腕那一刻,是这样决定的。
“那你回京都之后,还会理我吗?在我和别人结婚之后。”
“我怎么会不理你。”严漠九将她拉近,轻吻她泛红的眼角,“你是我的宝贝啊。”
“所以无论我怎么伤你的心,你都不会不理我,不会抛弃我吗?”
“当然。”
孟明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平息内心的剧烈波动。
她相信他。
前世一定是有什么阴差阳错,导致他没能回复她的消息。
或许,总是做梦的严少霆能给她答案。
但她已经不想去证实了。
严少霆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如实告诉她,他只会想尽办法,把责任推给严漠九,挑拨她和严漠九的关系。
孟明萱到底是没忍住,眼泪落了严漠九一锁骨。
“哥哥,你的锁骨好像可以养鱼。”
“……”
严漠九拿她的眼泪没办法,拿她带着眼泪的玩笑更没有办法,只能缓缓收紧手臂,摸着她的头发,“不要哭,哭得我心疼。”
“我也心疼。”孟明萱说。
“哥哥又没哭。”
“……”
她心疼前世的他。
他绝对,绝对没有收到她发去的短信,以及微信消息。
他大概以为,她再也不要他了。
那他该多难过啊。
难怪她和殷霆的婚礼上,聂子炀会说她小白眼狼。
她确实是只小白眼狼。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孟明萱轻轻侧头,将脸贴在他肩上,并不在意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裳后,贴起来凉凉的。
“问吧。”
他心脏是铁打的,不需要顾忌他。
“要是你一个人来京都之后我想你了,然后给你发消息打电话,可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是为什么呢?”他比她聪明,一定可以分析出她想不出来的原因。
严漠九这回略略思考片刻,“有两种可能。”
“两种可能?”
“嗯,第一种可能是我死了。”
“……”孟明萱立刻抬起头来,伸手去捂他的嘴,但迟了一步。
她微红的眼眸瞪他,“你快呸呸呸!”
“呸呸呸。”严漠九依了她的幼稚和迷信行为。
孟明萱心里舒服了一点,他那么厉害,才不会死。
她死了他都不会死。
“第二种可能,是明萱根本没把消息发到我这边,我也没有接到过明萱的电话,也就是说,有人碰了明萱的手机,改掉了一些东西。”严漠九眸色深邃幽暗地看着她。
他的语气很缓慢,平静得没什么波澜,可却在孟明萱的心湖里投下一颗巨大的炸弹。
水花四溅。
她怔怔地看着他,“怎么改啊?”
“我从来不发朋友圈,对不对?”严漠九手指轻轻托住她的下颚,“只要申请一个相似的账号,再换上我的微信头像,在明萱的微信里替代真正的我就够了。至于手机号码,明萱向来设置我为紧急联系人,打我电话都是快捷键,那么对方只要用一个一数之差的号码替换掉我的号码,就足以骗过笨笨的明萱宝宝了。”
严漠九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故事雏形。
他已经明白,她总害怕他不要她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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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过殷霆。
她大概会哭得很伤心。
可严漠九等了很久,孟明萱都没有哭,她的眼睛虽然红红,却没有水光泛出。
她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来,前世准备婚礼期间,殷霆和她互换手机密码的一幕。
他说,夫妻之间没有秘密。
那时候的殷霆,还是误会严漠九是严伯伯的儿子,处心积虑要让严漠九痛苦的,那么他在她手机里做手脚,理由就太充分了。
有什么比她一心扑在殷霆身上,再也不理睬严漠九,更让严漠九痛苦难过的呢?
殷霆是这么想的吧。
孟明萱心里的火苗渐渐蹿了起来,三年,不是三个月,殷霆难道一直不知道他恨错了人?
他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他恨严漠九是恨得没道理的,因为严漠九根本不是严伯伯的儿子,而他和严漠九一样都是京都严家的血脉,可他还是没有停止对严漠九的伤害。
他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把徐立他们借给我,我有点事要带他们去办。”孟明萱不但没哭,还异常平静地从严漠九怀里起身。
“你是他们的大小姐,你找我借你自己的人?”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严漠九见她似有所悟,又问,“打算去办什么事?”
“暴打严少霆。”
“……”
半小时后,孟明萱征用了严漠九那一套,穿上了唬人用的黑色丝质女款衬衫,搭配黑色笔直长裤,头发高贵又冷艳地盘了起来,还化了一个生人勿近的妆。
在穿高跟鞋时,严漠九拿走那双十寸的,递给她一双六寸的。
“这双就可以了。”他说。
“我想穿那双。”
严漠九揉揉她脑袋,“没什么区别,乖。”
穿上十寸的,她也不能靠身高碾压严少霆。
“?”
孟明萱总觉得他这句没什么区别,好像有点别的意思,可没等她问,他已经弯腰替她穿上了鞋。
“不带你去,你会不会不开心?”
“会吧。”严漠九伸手揽过她,淡淡低眸,“所以打算怎么哄我呢?”
“亲你一下?”
“真敷衍啊。”
“……”
孟明萱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更好的哄人方式,她还在生理期嘛。
严漠九伸手轻托她下巴,极浅地亲了一下,“先欠着,从临城回来再补给我,怎么样?”
她眉心微跳,“怎么补?”
“你说呢?”
“……”不会像那天晚上那样吧?
“就一次。”严漠九看出她的微怵,安抚地揉揉她的头,还是吓到她了。
“好。”孟明萱爽快地答应,只是后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所谓就一次,那么久。
严漠九送她上车,俯身从车窗探过去,亲了她一下。
“不要自己动手。”
“明白,我绝对不会碰他一片衣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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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漠九眸中浮现笑意,“我是怕你手疼。”
“……”
自作多情实属尴尬。
“徐立开车。”
孟明萱敲了敲小挡板,徐立应声启动。
严漠九目送两辆车子远去,双手插兜立在原地许久,慢条斯理地想着要不要把那卑鄙玩意儿灭口。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
孟明萱带徐立他们去暴打严少霆的时候,秦长安刚回到秦家,跟他大哥秦琛在书房谈回临城的安排。
“领结婚证当然没问题,爷爷得知弟妹本名孟明忧,是严家长孙媳妇的亲姐姐,高兴得不得了。”
秦琛手指屈起叩了叩桌,“可严漠九为什么让我们秦家安排回临城事宜,他自己没人吗?”
“你不用管,安排好就行。”秦长安表情阴柔而冷峻,平日里的温和不复存在。
“他在践踏你,你不懂吗?”秦琛道。
他们秦家什么时候沦落到当严家的护卫队了?
秦长安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秦琛条件反射地抬手护脸,并退后一步,“我一个字都没提到弟妹。”
“你现在提到了。”
“……”
那他也没说弟妹坏话。
不能打他。
秦长安走到秦琛面前,倒是没有动手打人,只将手掌握在了秦琛肩上,“我妹夫,也不能说,知道吗?”
秦琛就很气,他还是他亲大哥呢,从来没享受过这种维护。
就因为他说过一次带贝贝去做亲子鉴定。
人犯了错就真的不能弥补吗?
“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了。”秦长安松开手,“我妹夫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他让秦家准备这次回临城事宜,有两个原因。”
“哪两个原因?”秦琛还是挺佩服自己这个弟弟的脑子的,很多决策上的事情,他都会不耻下问地找弟弟。
“第一个原因是严少翔,他不敢横到我面前来。”
秦琛点头,“严少翔确实嚣张跋扈,接连两次对严漠九和孟明萱动了手,还是光天化日。”
但他们秦家大队人马随行,严少翔就不敢动了。
“第二个原因,是我和棠棠回临城领证的事,不能被严少翔知晓。”秦长安看着秦琛,“我们出发当天,麻烦大哥带人将徐雨禾母子关起来,在我们回到京都之前,不许他们跟任何人接触。”
秦琛一头雾水,“你不是说严少翔不敢动秦家的人?”
“只要他知道我和棠棠回临城是去领证的,他就会趁我们不在,把流言蜚语放到整个京圈人尽皆知。”秦长安眸色阴鸷,“而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阴招才最伤人。
“……”秦琛还是没太懂。
“照我说的去做。”秦长安回到轮椅上,坐下。
“哦。”
说来说去,还是给严漠九当护卫队呗。
不对,还多了一条,帮严漠九对付严少翔,到时候整个京圈都会知道,秦家对严家马首是瞻,还对严少翔母子动手。
秦琛腹诽。
秦长安没理会秦琛的不平,这跟他没关系。
他操控轮椅离开书房,随后接到了孟明忧的电话,“明萱带人去打严少霆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小姨子打前任?
秦长安神色温柔地笑起来,“棠棠是想去看戏吧?”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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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萱冲他歪头甜笑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他却连和她的合影都没了,她还嫁给了严漠九,成了他名义上的堂嫂。
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每夜还是做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而且梦越来越往后,有些真相令他心惊肉跳。
严少霆仰头靠在沙发上,这是严老爷子送给他的别墅,豪华气派极了,还有佣人伺候他,可越来越空虚的寂寥感却从他心底慢慢滋生,让他感觉这里像极了梦里孟明萱被变相囚禁的那套别墅。
“霆少爷,孟小姐来了……”
佣人的话还没说完,严少霆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向门外。
佣人硬生生咽下‘还带了一大群保镖’的下文。
严少霆冲出门口,满心的激动在看到一身高冷黑,妆容显得严肃干练的孟明萱时,化为乌有。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打扮过。
她一直是他心目中的甜美小公主,而不是冰冷女杀手。
“萱……”严少霆开口。
“叫堂嫂,不然打你嘴巴子。”孟明萱打断他。
一名保镖顿时走到严少霆身边,高高扬起手。
严少霆:“……”
孟明萱倒没想过在门口就动手,而且她想趁此机会,将严少霆的卑劣看得更清楚些。
她往别墅里走去。
徐立和保镖顿时上前开路,粗暴地隔开门神似的严少霆。
孟明萱走进别墅,视线扫了一圈,挑了把最里侧的餐椅坐,这把椅子严少霆肯定没坐过。
“沙发软一点。”严少霆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上前对她柔声说。
“你少管我。”
“……”
“不对。”孟明萱纠正,“应该是,你没资格管我。我哥才有资格管我,我也只听我哥的话。”
严少霆心脏疼得像是被插了一把利剑。
她亲手插上去的。
可她又真的无辜吗?
严少霆想着梦境里那些诛心的片段,心底汩汩流血,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死寂里。
孟明萱视线越过严少霆身后的人,“你们站到门口去,我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
“不是我不听大小姐的命令,主要是我怕他伤害大小姐。大小姐要是少一根头发丝,我会被九爷扣光年终奖的。”徐立神色弱小无助极了。
“我还没说完呢。”孟明萱冷酷道,“你们出去之前,把他捆在椅子上。”
徐立顿时笑逐颜开,“是,大小姐。”
严少霆挣扎,奈何徐立人手众多,三两下就把他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孟明萱对面的一把餐椅上,绳子的另一头还绑在欧式餐柜门把手上。
他要是暴走起身,整个餐柜都会倒向他。
砸不死也残。
捆完人,徐立才带着保镖退到门口去了。
严少霆记忆里的孟明萱,恨过他抽过他唯独没羞辱过他,可现在她却以大小姐的身份下令,让徐立他们把他捆起来。
极尽羞辱。
她真的是恨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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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做了一个梦。”孟明萱神色冷淡极了。
“你梦到我们的婚礼了吗?你穿着洁白的婚纱……”
“我梦到你解锁了我的手机,删掉了我哥的微信,用另一个高仿微信在我好友栏里代替他,还篡改他的手机号码,导致我三年都联络不上他。”孟明萱打断他。
严少霆瞳孔极细微极细微地震了一下。
孟明萱说话时就一直盯着他,看出来了。
真是他干的。
孟明萱抬手,按在眉心上,好一会儿才说:“你真是卑鄙到让我作呕。”
“萱萱,你听我解释。”严少霆很慌,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被孟明萱梦到。
“你解释个屁啊。”孟明萱挪开手指,平静地看着他,“我哥都离开临城了,你不知道恨错了人?你却卑鄙地切断我和他的联系,你看着我抑郁,看着我痛苦,看着我发疯。”
最后,看着她死。
“对不起,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严漠九抓了我母亲威胁我,我不得不……”
“你胡说。”孟明萱十分冷静,“他不是这种人。”
“是真的。”严少霆痛苦地看着她,“你这么好,而我是个正常男人,如果我不是被威胁,我有什么理由娶了你又不敢碰你?吕慧你忘记了吗?她收了京都那边的钱,假扮我妈到别墅里监视我,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我不信。”孟明萱依旧冷静。
“萱萱……”
“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严少霆还想再说,孟明萱却站起来,拍了一下餐桌,“徐立。”
徐立听到声音立马带着保镖跑进来。
“大小姐。”
“给他松绑,揍他。”孟明萱心里那口气不平,其实她有点想哭,但她绝对不会再因为这个渣男而流一滴眼泪。
她所有的情绪,以后都是严漠九的。
“别打脸,爷爷那边不好交代。”孟明萱往外走时,又说了句。
“是,大小姐。”
徐立心想大小姐还不知道严老爷子被九爷弄去住院了呢,但九爷不说,他们可不敢走漏风声。
孟明萱身后传来拳脚相加的声音,她没回头,心如止水。
不论前世的殷霆身世如何悲惨,她孟明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可他却利用她的信任,切断她和九哥的联系,让她到死都没见到她九哥一面。
她很难想象,前世九哥知道她出事之后,是什么反应。
根本不敢想。
严少霆如今到底也是严老爷子认回来的孙子,徐立并没打得太狠,和保镖一起用了巧劲儿替孟明萱出气。
虽然没给严少霆留下外伤,但疼上个几天是肯定的。
结果徐立刚想着差不多了,可以住手了,门口就走进来推着秦长安的孟明忧。
“好热闹啊。”
孟明忧看了一眼脸上无伤的严少霆,微微一笑,“严小少爷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把我乖巧可爱的妹妹都惹火了。”
孟明萱眼圈还是红的,一直在忍耐。
可孟明忧一来,她忽然有些绷不住,想哭,但她还是努力咬着唇想绷住。
恨死秦长安了。
要是姐姐一直在她身边,她怎么会被严少霆欺负成那样。
秦长安对危险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敏锐感知。
他目光在孟明萱泛红的眼圈上微顿,随后低沉开口:“小九的手下没吃饱饭,你们过去帮一下忙,我要看到明显的伤。”
秦家保镖应声,往前大步走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家的保镖一出手,那就是动真格的,毕竟他们三少说了,要看到明显的伤。
忍耐许久的严少霆终于发出声音。
他在剧痛之中,看着远处无动于衷的孟明萱。
她在梦里也是这样,明明发烧住院需要女朋友照顾的人是他,可徐立一来告诉她说严漠九受伤了,她立马丢下他跑去照顾严漠九,然后把他忘在脑后,幸好严漠九不是每次都受伤。
她喜欢他的侧脸。
却没那么喜欢他的正脸。
她才不无辜呢。
严少霆自嘲地想。
在解气的拳打脚踢中,秦长安看着孟明萱,用温和的嗓音哄她,“明萱不哭啊,姐夫替你出气。”
刚刚孟明萱心里一闪而过的那抹恨死秦长安了的念头,就真的只是一闪而过。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感激秦长安,因为他救了她姐姐。
“谢谢姐夫。”孟明萱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一家人,不必客气。”秦长安心下微松。
危机解除。
孟明忧轻轻拉过孟明萱的手,“这里吵,我们到外面等。”
“嗯。”
孟明萱乖乖地跟着孟明忧走出门口,一路走一路在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一些行为。
她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姐姐和九哥一样敏锐,肯定早就察觉了,毕竟严少霆跟姐姐胡说八道过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那些糟心的过去,一是她自己不愿回想,二是她不愿意姐姐和九哥知道那些。
姐姐可以为她不要秦长安,九哥可以为她推迟复仇计划,他们把她疼爱到了骨子里。
他们最想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啊。
要是他们知道她死过一次,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很自责很自责。
严少霆胡说八道没关系,但她不能承认,上次姐姐就是试探,如果姐姐知道她真的死过一次,姐姐恐怕很难原谅秦长安,可她想让姐姐和贝贝幸福啊。
“做噩梦了?”
孟明忧牵着孟明萱到车上吹空调,秦家司机懂事地按下电子手刹,下车去晒太阳。
“梦到一点点。”孟明萱望了望她,“梦里我没有和殷霆分手,九哥说他要去京都报仇,如果我想去京都,就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接我。结果殷霆偷偷拿我手机改掉了九哥的手机号其中一个数,还删掉九哥的微信用另一个假微信冒充九哥,切断了我和九哥的所有联系。”
孟明忧看了她一会儿,“我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只要回答一个嗯字就行了。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欲盖弥彰。
笨笨的。
孟明萱:“……”
九哥说过的,说多错多,她怎么忘了。
“靠一会儿吧。”孟明忧拉过她,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自从知道有个宝贝妹妹之后,我脑海里偶尔会浮现一些记忆碎片,以前你好像就喜欢这么靠着我。”
孟明萱一下子难绷,滑落一滴眼泪在孟明忧裙子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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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忧顿了顿,抱住孟明萱摸着她背轻哄,“只是个噩梦而已,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明萱的。”
她哄妹的嗓音温柔又轻盈,如同羽毛抚过人的心脏,可那双垂下来的水眸中,却藏着凛人的寒光。
……
打完人回家,孟明萱情绪好得不得了。
她本来不是太恨严少霆的,毕竟严少霆是被威胁才对她冷暴力的,何况她现在还非常感激他的不碰之恩。
可严少霆害得她到死没跟九哥说上一句话,让收不到她消息的九哥那么难过,她就不能不恨了。
“看起来挺高兴。”
严漠九懒懒地等在树下,看着下车的几个人。
“九哥!”孟明萱立马跑过去,投进他怀里。
“不叫老公了。”他伸手接住她。
“私下再叫。”她不习惯在外面叫老公。
“行,从临城回来,好好叫给我听。”
孟明萱抬起头。
严漠九神色正常极了。
她轻咳,貌似是她想多了,九哥怎么可能那么坏。
“我高兴是因为姐夫帮我暴打了严少霆一顿,打成猪头那种暴打。”孟明萱解释,“我可不是因为见到什么人才高兴的哦。”
不要他误会。
严漠九一副散漫的语气,“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孟明萱,“……”
她真是多余解释了。
“严少霆藏了很多跟明萱的合照,明萱笑得甜极了。”孟明忧推着秦长安的轮椅走过来,微笑接话。
“姐姐?”孟明萱傻住,姐姐干嘛提这个。
严漠九微顿,一把勾住孟明萱的腰,霸道无比:“现在没信心了,快再解释一遍。”
“……”
孟明萱反应过来,在严漠九怀里闷笑。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她笑起来。
“是要出门吗?”孟明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辆车,保镖们都围在车边。
严漠九点头,“我带明萱去一趟陆家,有贵客。”
“那你们出发吧,我们先回去陪贝贝。”孟明忧顿时明白贵客身份不小,且不宜在外面提起。
“不急,唐钧和封亦霖都还没出发,贵客也还没到,我先带明萱回去换身衣服。”
“好,那你们忙。”
“嗯。”
“姐姐姐夫再见。”
四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孟明萱回到卧室后,才一边找衣服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看她的严漠九,“是什么贵客啊?”
严漠九让她穿随意舒适休闲一点,也不用化妆。
她想陆家来的贵客身份一定低调又尊贵,不然她九哥不会特地说明她要做什么样的打扮。
“陈家人,最上面那位是司令。”严漠九解释,“陆京茜的父亲陆钊救过陈司令的女儿,陈小姐的少将哥哥随后就认了陆京茜父母为干爸干妈,现在陆京茜和聂子炀领了证,他们打算公开两家关系了。今晚陈司令一家四口会到陆家做客,算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我们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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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漠九起身,伸手替她解开盘发,“因为陈司令一直都知道,聂子炀是我的人,当初我们把手伸到京都时一个项目被卡,陈家暗中帮过忙。”
孟明萱瞬间对陈家一家人产生好感。
知恩图报最棒了,人品杠杠的。
却说陆家这边,早就忙活上了,虽然陈司令和陈少将因公务要晚点到,但陈夫人已经带着女儿陈永晴先到了。
陈永晴小时候体弱多病,像只猫儿,全家人疼着宠着。
而她在遭遇绑架后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两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尤其害怕身材高大的男人,因为这会让她想起绑匪。
唐钧收到他九哥消息让他直接去陆家,他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今天的唐钧,一身白色休闲西装,正式中透着风流,一双桃花眼显得很是多情。
他刚一走进陆家别墅,就看到一个穿浅绿色长裙的女孩子在前方低头数台阶,脚下却忽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表情呆呆的摔下去。
唐钧预计此刻会有一声尖叫,但他的判断却失误了。
他冲过去一把接住她,避免她摔个狗吃屎。
“……”
“……”
四目相对,唐钧依稀觉得这女孩儿有那么一丢丢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永晴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剩粉意慢慢爬上嫩白的面颊。
“混账东西!放开我女儿!”
“王八蛋!放开我妹妹!”
两声怒喝从唐钧身后传来,唐钧瞬间清醒,立刻将女孩儿身体扶正,松手。
‘砰’!
唐钧挨了一拳头。
力道之大,他好歹也算个练家子,都差点飞出去。
“不……”
陈永晴看唐钧被她哥哥打,急到张口,却只艰难地发出一个极细极细的音节。
陈司令和陈少将双双不敢置信地转头瞪她,是听错了吗?
陈少将深吸一口气,看向大冤种唐钧,上前就又是一拳过去。
对不住了,你牺牲一下。
他想听到妹妹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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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猜到动手的就是陈家人。
但心里还是被勾起一股火气,随便打人是个什么坏毛病?
“不,要。”
陈少将第二拳打下去,陈永晴眼圈迅速泛红,她小跑上前挡在唐钧面前,张开双手不让哥哥再打人。
讨厌哥哥。
陈少将眼圈也泛着红,他上前一把握住她肩膀,“晴晴,你再说一遍,不然我还打他。”
坐在地上的唐钧:“……”
真是哔了狗了。
“不,打,他。讨,厌你。”陈永晴推开哥哥,虽然吐字还有些困难,但够清楚地表达了她的意愿。
陈少将一个高大威猛的硬汉形象,瞬间崩塌地垮下双肩。
天都塌了。
他居然被妹妹讨厌了。
“晴晴她哥就是冲动,你没事吧。”陈司令看出端倪,敛去一身气势上前扶起唐钧,亲切得仿佛刚刚那声混账东西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一样。
陈司令一身便服,却难以让人忽视掉他长年上位及在部队中养出的威慑力。
唐钧立刻意识到这位应该就是今日陆家贵客陈司令。
他一个后辈,被陈司令双手扶起,再大的怨气都消了,何况他也意识到陈永晴有点不对劲,于是抹了一下泛出血丝的嘴角,“我没事,您是?”
“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伯伯。”陈司令笑容和蔼极了。
陈少将:“?”
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外头叫爹都要挨揍,凭什么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可以叫伯伯?
说好的在外避嫌不攀亲呢?
“陈伯伯好。”虽然唐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跟在他九哥身边三年多,不至于傻到高枝儿递到眼前了都不接,何况这根高枝儿还是他挨了两拳换来的。
“走,我们进去说话。”陈司令一手拉过陈永晴,一手拉过唐钧,朝陆家大门走去。
三人经过陈少将面前时,陈少将略有点火气地看着唐钧,唐钧察觉他视线,瞥过去冷淡一眼。
平白无故挨了两拳,泥人都有火气。
陈少将完全没有即将被全家孤立的危机感,哼了一声,负手走进去。
半小时后,其他人陆续抵达陆家。
封亦霖在门口等到严漠九和孟明萱,叫了九哥和嫂子,才跟在两人身后走进陆家大门。
“待会儿散场后你先飞回临城,把白蝉保出来,我们随后到。”严漠九说。
“好的,九哥。”封亦霖视线略略扫过孟明萱侧脸,不用说就是为了嫂子,但嫂子为什么这么在意此前毫无交集的白蝉,真是令他费解。
“可是亦霖一个人回临城,会不会遇到危险?”孟明萱有些担心。
她和严漠九是怎么到京都的,徐立他们的车队又在高速上遇到什么事,还有严少翔当街开坦克撞宋寒的跑车,她都没忘。
“没我在,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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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人走进陆家客厅,见客厅里陈家人已经到整齐了,只是令人视线略微有些移不开的画面是,陈司令拉着唐钧的手在问着什么。
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隔辈人,是怎么一见如故的?
“九哥,老四。”聂子炀起身上前,压低声音,“唐钧这狗东西今天撞大运了,搂了陈小姐的腰,入了陈司令的眼,我估计陈司令表面严肃,其实私底下跟我老婆一样爱嗑cp。”
“……”
什么鬼。
“小九和明萱来了,快过来坐。”陆钊对严漠九自然是亲切的,这是他女婿的大哥,打好交情能让女婿少挨点揍。
至于孟明萱和他女儿,那已经是京圈内人尽皆知的好朋友了。
“陆伯父,陆伯母。”
严漠九带着孟明萱在陆钊夫妇对面落座,孟明萱嗓音软浅地跟着叫了一遍。
“这是陈泽司令,陈运凯少将,陈永晴小姐。”陆钊笑着介绍,“其实我们两家是干亲,子炀现在跟茜茜结了婚,已经改口叫干爸干妈了。”
“陈司……”
严漠九刚开口,就被陈司令笑着招手,“漠九是吧?早闻大名。你叫我陈伯伯就好了,阿钧也是这么叫的。”
漠九,阿钧。
严漠九视线略挪,和唐钧对上,唐钧眼神显然懵逼得很清澈愚蠢。
“陈伯伯,陈伯母。”
纵是以晚辈身份叫人,严漠九神色语气也不见讨好,气势更是与初进门时无异,这让陈司令和陈少将都高看他一眼。
毕竟以两人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想套近乎的人太多了,何况是一个回京都来夺权的功勋家族子弟。
好感一生,话题就来了,很快男人们就交谈起来,谈一些孟明萱所听不懂的深奥话题。
陆京茜走过来,扯了扯低头喝茶的孟明萱,“坐这儿听什么?也打算入政圈吗?”
孟明萱:“……”
有毒吧她。
“跟我去玩。”陆京茜夺走孟明萱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
孟明萱看了看正回答陈司令问题的严漠九,想了想,没打扰他,起身跟陆京茜离开。
严漠九微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自然地看向孟明萱的背影。
见她和陆京茜上楼,他才收回视线。
陈司令看在眼里,“新婚夫妻就是蜜里调油,一秒都离不得。”
“不是。”严漠九微笑,“我十几年如一日地离不得。”
陈司令顿时失笑,可这笑容莫名,还很欣赏地看了唐钧一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大哥的这么专一长情,弟弟们应该都学到了,比如子炀,开开心心地入赘了陆家,还不都是为了京茜。
唐钧总觉得自己好像那什么肥肉,被盯上了。
他只好低头喝茶。
陈永晴坐在陈夫人身边,手被陈夫人握着,安静得像不存在。
……
孟明萱被陆京茜拉上楼,一见面就被问了个大的,“九爷那晚做了几次?”
“……”
陆京茜看着孟明萱粉意盎然的脸庞,眨眼,“明萱这么纯情的吗?”
“你好意思讲这个?”孟明萱反问。
“食色性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京茜大大方方,“我告诉你一个劲爆的。”
“什么劲爆的?”
“我的新婚夜,是在车上完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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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很劲爆。
陆京茜戳戳孟明萱的腮帮子,“怎么不说话?”
孟明萱拨开她手,“我说什么?你愿意这么宠他。”
她又不傻,聂子炀肯定是喝多了,而陆京茜纵容了他,否则聂子炀怎么敢对陆京茜用强。
“哇,你好聪明。”陆京茜紧挨着她坐下,“现在想想当时还挺刺激的。”
“……”
孟明萱没交过这种很知心的朋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私密的话题。
陆京茜多聪明,看出来了,“你在临城也生活了22年,不会连闺蜜都没有吧?”
“没有。”
“为什么?女孩子都有闺蜜的啊,何况你是孟严集团的大小姐,应该很多人想跟你做朋友才对。”陆京茜觉得奇怪。
孟明萱想了想,“高中时期应该算是交过一个吧,她叫戴薇竹,比我大一届,但九哥不喜欢她,后来她转学了,我就再没见过她。”
陆京茜摸了摸下巴,“你不交朋友该不会是因为九爷吧?”
孟明萱看着陆京茜意味深长的目光,抿抿唇。
她好聪明啊。
“这个戴薇竹,你把她带回过家里吗?就是你和九爷在临城的家。”陆京茜问。
“带回去过。”孟明萱点头。
陆京茜继续摸下巴,“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九爷占有欲太强,哪怕你身边出现女孩子他也吃醋,不过我和你来往,他似乎并没有阻止,显然他还没变态到这种地步。”
“九哥才不变态。”孟明萱微微鼓腮。
陆京茜轻啪一下自己嘴巴,“哎呀我说错了,护夫狂魔。”
孟明萱忍不住笑,“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家九爷被这个戴薇竹觊觎过,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因为九爷才会和你当闺蜜。”陆京茜幸灾乐祸,“你说她转学了,说不定就是九爷暗箱操作的。”
孟明萱震惊极了,“你是说……”
“我教你一招吧,你去问九爷身边的徐立,就说你接到了戴薇竹的电话,她告诉你她当年是被九爷逼着转学的,要是真有这事儿,徐立肯定巴拉巴拉一股脑儿地把当年真相说出来,替他的主子狡辩。”
车上的徐立,感觉一阵冷风刮过。
一声喷嚏毫无预兆地打了出来。
而楼上的孟明萱在听到陆京茜这个招儿之后,微微意动。
但如果试出来真是陆京茜说的这样……
“为什么九哥不直接告诉我呢?”她想不明白。
“被闺蜜背刺的感觉不好受,九爷心疼你呗。再说你当时还小,不懂得九爷对你的心意,万一你想撮合闺蜜和哥哥,把闺蜜变嫂嫂,九爷不得吐血身亡啊?”陆京茜脑回路清奇无比。
“……”
倒也不至于撮合闺蜜和哥哥。
那时候她姐姐都还没来临城,没有什么误会,她对他正是少女心动的时候。
要不然她怎么会乖乖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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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些无关紧要的通通跳过,现在回答我第一个问题。”陆京茜抓住孟明萱的肩膀,“我可是跟你分享过秘密了,你也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孟明萱才不上当,“我不知道。”
她又没数。
何况她后面晕过去了。
“不知道,哇,那就是酣战一整晚咯?”
“……”
陆京茜话术太高,孟明萱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唇瓣浅浅抿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逼你了。”陆京茜看出来孟明萱是真不愿提这种私密事,很自然地勾着她肩膀,聊起唐钧和陈永晴的八卦,“你知道吗?晴晴今天开口说话了,是因为唐钧哦。”
“开口说话?”孟明萱不解,难道陈永晴平时不说话的吗?
陆京茜把陈永晴从小到大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又笑说:“唐钧挨了两拳,换来我干爸的青睐,也不算冤。”
孟明萱想到段霓,微微迟疑,“唐钧对段霓,跟聂子炀对你一样的感情,他们甚至青梅竹马比你们认识时间更久,他能这么快抽身吗?”
陆京茜笑意微敛,“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她干爸的想法太明显了,司令的身份都放了下来,可唐钧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后辈,未必会吃这一套。
孟明萱看着陆京茜,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微微沉默。
……
在陆家的这场聚会很愉快,聂子炀和陆京茜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下月,陆家准备大办一场,到时候陈司令一家会以干亲的身份坐主桌,算是陈司令给这个干女婿的一个天大体面。
唐钧被迫和陈永晴加了微信。
他虽迟钝,但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明白陈司令为什么对他这么和蔼了。
好在陈永晴应该没这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抬眼看过他,这令他心中安定,也没打算在微信上跟陈永晴打招呼聊天,加完就束之高阁了。
严漠九和孟明萱回到别墅,洗完澡换完衣服躺在床上,孟明萱才将陆京茜的担忧告诉严漠九。
“陈司令会撮合,但不会强迫。”严漠九搂过她,“不用担心。”
孟明萱一想也是,陈家对陆家那么知恩图报,显然没有强权的作风。
“老爷子住院了。”
平地惊雷起,孟明萱一下子要弹射坐起,却被严漠九搂了回去。
“没什么大碍,在医院静养一阵子就行了。”严漠九解释。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昨天你不舒服。”
“……”
好想捶他。
那可是严老爷子,他亲爷爷,在整个京都都举足轻重的,她现在是爷爷的孙媳妇,怎么能不去探望住院的爷爷,其他人会怎么看她。
孟明萱可不知道,其他人早就知道严老爷子身体没问题,严老爷子对外说的是严漠九孝顺到大惊小怪,只因为他某项指标超出0.02就非要他住院观察。
可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没人揭穿罢了。
“我们现在去。”孟明萱推他,推不动。
“明早再去。”严漠九将她塞进怀里,闭眼,“快睡,不然亲你,待会儿又要麻烦你帮我。”
“……”
孟明萱手腕顿感发酸,又想着老爷子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她去医院反而打扰老爷子,这才老老实实在严漠九怀里睡去。
一大早,孟明萱就迫不及待地换好衣服要徐立开车带她去买礼品。
她要去医院探望爷爷。
严漠九说严铮找他有事,让她一个人去,她欣然应允,反正她和他夫妻一体,她可以代表他。
目送孟明萱上车后,严漠九这才坐上另一辆车,保镖将车开往严铮所在办公区。
“文件。”
严漠九得到放行,进入严铮办公室,直接朝严铮伸出手。
“遗言是什么?”严铮把文件递给他。
严漠九接过来,翻了翻,“就三个字。”
严铮屏息等待。
“好可惜。”
严漠九说完,深深地看了严铮一眼,转身。
严铮心脏划过一抹熟悉的疼痛。
好可惜。
什么好可惜?
他起身追上严漠九,拽住严漠九手腕,“好可惜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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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到死都没再见过你。
好可惜……
这三个字的开头,可以跟很多种结尾句搭配。
她给他留的,是哪一种?
严漠九侧眸看严铮,“你想要什么意思?”
“当年,她没有不要你。”严铮的手在颤抖。
“发现我妈没有打掉我,还把我生了下来,又肯让我认祖归宗,你很高兴是不是?”严漠九语气嘲讽。
一个女人肯生下一个背叛她的男人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想想就很容易让人摧心断肠。
严铮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松手。
是他不对。
他没资格辩解任何事。
“又想打架?”严漠九盯着他。
“我不还手。”严铮平静地说,“要不你就把我打死让我去见你妈,要不你就把她留给我的遗言说完整。”
她留给他的遗言,不可能只有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见我妈?”严漠九比严铮更平静,“你觉得你配吗?”
严铮的心脏,缓慢地被刺入一把钢刀。
“我妈让我不要告诉你当年的绑架细节,你自己想不想知道?”严漠九问。
“想。”严铮没有半点犹豫。
想知道她受过哪些苦,想知道她那么温柔似水的女人,怎么受住的。
哪怕心脏会被一遍遍碾压,他也想知道。
“但我这个受害者家属不想说呢。”严漠九极淡极淡地讽笑了一声。
严铮听出了点别的意思,长居政圈使得他很快明白儿子这话里的深意,坚硬的心脏缓缓裂开口子,血丝从每一处心脏细胞里渗出来。
他是施害者家属。
这天底下,就没有受害者家属向施害者家属诉苦的道理。
严漠九看着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快被自己说哭了,顿觉无聊,“算了,我妈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对我还有一丁点弥补之心,就把她留给你的话告诉你,我不会违背我妈的临终遗言。”
顿了顿,他说,“完整遗言是——”
严漠九高出严铮几公分,其实也没到严铮抬头的地步,但严铮却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他下颚紧绷着,一瞬不瞬地望着严漠九那双似极了林如雪的眼睛。
“好可惜,差一点就爱上你。”
严漠九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砰’。
办公室的门在不轻不重的声音中,紧闭。
明明没冷风刮进来,明明空调温度不低,可站在门后的严铮却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钻入他身体,直逼他心脏。
他想起将徐雨禾带回别墅的初衷。
林如雪,你就没有一点点在乎我吗?
年轻的男人,在夜晚看着无动于衷的女人,压抑着火气。
她说,你想我怎么在乎呢,是哭着求你不要喜欢别人,还是割腕跳楼上吊,哪一款你说,我来演,未必有你楼下那位演得好,但我会尽量按照你喜欢的去演。
他摔门而去。
酩酊大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错认了人,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哪怕他洗过澡换过衣服警告过徐雨禾,可回到家里她还是上下打量他几眼,淡淡地说了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第二天就跟老爷子提出回临城探亲,老爷子恨透了他,兴高采烈地安排人送她回临城。
她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时隔二十七年,她让儿子带着遗言回来了。
比当年更狠。
哪怕知道她可能只是一句让他后半辈子活在煎熬里的谎言,他也愿意去信。
她一直都知道他想要什么。
是他用错了方式。
是他错了。
……
严老爷子知道孟明萱会来看他,但他以为昨天孟明萱就该来了,结果他白等了一天。
于是孟明萱提着礼品走进来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这谁家的大忙人啊?”
“……”
孟明萱脚步顿了顿。
老管家轻咳一声。
孟明萱看过去,见老管家抬起手腕,摸了摸那只复古手表。
她顿时悟了,忙走上前解释,“爷爷,昨天我和九哥从陆家做客回来之后,听九哥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本想过来探望,但九哥说您应该睡下了,于是一大早买了礼品才过来,我还怕爷爷没起床呢。”
说着将礼品放在边柜上,“不知道爷爷的忌口,就买了些野生人参和金丝燕窝,回头让管家爷爷给您炖补品吃。”
严老爷子磨牙,原来是漠九那小子昨晚才告诉她,故意害他白等。
“陈司令一家,真和陆家是干亲?”严老爷子问起一夜之间就传遍京圈的消息。
“嗯。”孟明萱点头。
“倒是瞒得紧。”严老爷子若有所思,“要不是陆家招赘,这事儿怕还不会公开。”
这是给聂子炀的面子,撑腰着呢。
聂子炀入赘陆家一事儿,知根知底的说是聂子炀爱未婚妻入骨,外头可传得难听极了,说是聂子炀彻底被聂家放弃,被聂家赶了出来,聂子炀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入赘陆家。
否则一点价值都没了,严家这边也不会再高看他一眼。
什么话。
孟明萱没听到那些传言,顿了一下,轻轻附和一声,“是啊。”
“你听懂了吗你就是啊是的。”严老爷子瞥她。
“……”
严老爷子看了她一会儿,招手,“过来,爷爷教你。”
孟明萱眼睛睁大了一下,赶紧走到严老爷子身边,老管家将椅子推到她身后,她道谢后坐了下来,小身板直直的。
严老爷子仔细端详她,然后说,“漠九对你不止是愧疚,就算你父母没有因为救他和他妈而死,他也会对你一见钟情。”
孟明萱心下触动,“谢谢爷爷。”
“下次别再乱发脾气,把漠九抓得一身伤痕了。自家人宠着你,不会说什么,可外人知道了便会诋毁你,听了那些诋毁你也会难过哭鼻子。”严老爷子说。
“……”
孟明萱白皙的小脸瞬间染成朝霞色。
爷爷怎么会知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严老爷子看孟明萱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也没再继续揪着她发脾气的事儿。
他开始教她,“聂子炀入赘陆家,陈司令一家在这时候公开和陆家的关系,你想得明白其中道理吗?”
孟明萱脸上热意稍退,她想了想,说:“给子炀和京茜撑门面。”
“那如果聂子炀不入赘陆家,你觉得陈司令一家会公开出席聂子炀和陆京茜的婚礼吗?”严老爷子又问。
“会吧。”
不都是陆京茜的婚礼吗?陈司令一家感激陆家,两家互认干亲,那陆京茜也算是陈司令的女儿,陈司令一家怎么会不出席陆京茜的婚礼。
“你看你不懂了吧,漠九一直把你养得很好,可却不教你这些弯弯道道。”严老爷子笑,“他会教孟明忧,不会教你,你猜为什么?”
孟明萱心想姐姐才不用教呢,但她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
“因为姐姐比我聪明?”
严老爷子直接白了她一眼,“因为漠九更希望你活得无忧无虑,凡事他都会替你兜底。”
她可一点都不笨,是漠九把她养成这样的。
他懒得说漠九,那玩意儿左耳进右耳出听不进去,他只能私底下来教她。
孟明萱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件事来说,如果聂子炀娶陆京茜回聂家,陈司令一家是不会出席这场婚礼的,陈家和陆家的干亲关系也一直不会公开。”严老爷子说,“道理很简单,陈家人会被聂子炀拉下水。”
孟明萱仔细听着,然后渐渐品出味儿来,“如果子炀在聂家夺权成功,大家会认为他是靠了陈司令这棵大树?”
“没错。”严老爷子意味深长,“交情是交情,可一旦涉及到这些东西,就不能混为一谈了。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将来才不会中圈套。”
“圈套?”
“你孟家没亲戚了吗?漠九这些年也没少帮着他们吧。随着漠九的水涨船高,将来你总会遇到这些事儿的,你要是顾念亲情心软,很可能会给你和漠九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被卷入残酷的政斗之中。”
孟明萱顿了顿,“爷爷,我明白了,以后我遇到任何事情都会先和九哥商量,不会背着九哥擅自做主的。”
“嗯,你要知道,人心可以很软,也可以很坏,就算是亲生骨肉,也未可尽信。”严老爷子淡淡一笑,“当然,我希望你和漠九永远不会遇上糟心的事儿。”
糟心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这些老骨头来经历吧。
横竖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天大的事儿都压不垮。
孟明萱觉得严老爷子对她态度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在教她。
她伸手,握住严老爷子沉淀着沧桑与故事的皱褶大手,“谢谢您,爷爷。”
严老爷子没有女儿,没有孙女儿,平生威严冷峻,严家旁支的小姑娘也不敢靠近他,这会儿被孟明萱一把握住手,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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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生生克制着,生涩地转移注意力,“你吃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
“那你什么时候吃午饭?”
“……”
孟明萱再看不出来严老爷子不自在,就白活了。
她忍着笑收回手,“那要看爷爷什么时候吃呀,我跟爷爷一起吃。”
严老爷子听她要留下来陪他吃饭,面色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让你管家爷爷去安排,有什么忌口的告诉你管家爷爷。”
“我不吃青菜。”
孟明萱实诚极了。
严老爷子看了看她过于白嫩的小脸,吩咐管家:“多做两个青菜,荤素搭配好。”
孟明萱,“……”
“好的,老爷子。”老管家噙着笑转身去安排了。
看着孟明萱的小苦瓜脸,严老爷子说:“不要挑食,青菜很有营养。”
“……我听爷爷的。”孟明萱依旧苦瓜脸。
严老爷子难得笑出了声。
……
孟明萱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严老爷子有午睡的习惯,虽然今天严老爷子不是很想午睡,但老管家却看着严老爷子,微笑说:“不可以哦。”
于是严老爷子就悻悻然地睡了。
孟明萱一路走向徐立停在门口的车,心情很是飞扬,和身后冷峻如电影杀手的保镖显得格格不入。
“大小姐,九爷来了。”
孟明萱到车边时,徐立替她打开车门。
她一眼就看到车内坐着的严漠九,然后吐槽徐立,“你怎么不等我坐上车再跟我说?”
徐立:“……”
严漠九朝她伸出手,她把手递过去,弯腰坐进车内。
她贴着他坐,手指灵活地钻进他指缝里,“你怎么不上去?”
“为了老爷子的身心健康。”严漠九回答。
“……”
原来他还知道他很气人。
不过,他没气过她。
这么一想,孟明萱开心起来,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一开心就亲人的毛病跟谁学的?”严漠九搂过她腰。
“我没有一开心就亲人,我是一开心就亲你。”
她开心起来,嘴巴抹了蜜一样。
换作平时,严漠九早就扣着她后脑勺亲了。
但今天,严漠九只是笑看她一会儿,摸摸她脑袋,“现在是真的很甜了。”
孟明萱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左手伸过去摸他的脸,“怎么啦?是不是跟……”
一下卡壳,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位。
“妈留给他一句遗言,我今天告诉他了。”严漠九没有藏着掖着,她想知道,他就说。
“是什么?”
“好可惜,差一点就爱上你。”
孟明萱整个人呆住。
心口酸酸涩涩的感觉渐渐涨满,令她得到严老爷子认可的开心都消散掉了。
她想起待她犹如亲生,对她比对严漠九还要好的严伯母,眼圈渐渐泛红。
她一直以为严伯母只爱严伯伯的啊,所以严铮的背叛也没什么。
可如果……
“爸恋爱的消息传到京都,妈才放下的。”严漠九轻轻按了按她眼角,“不必替妈觉得难过。”
也只是刚动心而已。
严铮就亲手掐灭了这丝动心。
孟明萱自然知道,她九哥一辈子不会认严铮,她九哥只认严伯伯一个爸。
所以,那时候是严伯伯和齐淑月恋爱的消息传到京都,严伯母才放下了严伯伯,打算和严铮好好过日子。
可惜,严铮带回来一个徐雨禾,让严伯母撤回了这个决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时,严伯母……”
孟明萱艰难地开口,可很快意识到不对。
她顿了一下,重新开口:“那时,妈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严漠九没回答,伸手将她抱住,下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
孟明萱好多的话,一下子咽回肚子里。
他在难过。
她也很难过。
严妈妈在怀着身孕的时候,在放下过去、憧憬未来幸福的时候,丈夫突然带回来一个替身,出双入对,毁掉了她对未来幸福所有的期许,只身回去临城,又被替身小三买通绑匪绑架,打断手脚,还准备撕票。
好苦。
好疼。
如果是她,她也不认这个爸爸。
孟明萱努力地抱紧严漠九,希望把身体里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严老爷子的话给她很大的震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严老爷子一开始不喜欢她,因为严漠九为她付出太多,照顾和考虑她太多,没有哪个爷爷不心疼孙子这么累的。
他把所有的苦都留给了他自己,却把所有的甜都给了她。
孟明萱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时,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严漠九感觉到颈间的湿意,慢慢松开她,抬手接住那些为他而流的眼泪,“回临城扫墓时再哭也不迟,现在妈又看不到,多浪费水。”
“……”
原本还很难过的孟明萱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严漠九替她扣上安全带,吩咐徐立,“开车。”
回家再哄她。
“是,九爷。”徐立也挺难过的,偏偏那人是九爷的亲爹,打不得。
否则他拼着蹲一辈子监狱,也要打那人一顿。
……
严铮今天请了假,提前回到别墅。
他身后跟着两名便衣,一路都跟着,徐雨禾见他脸色不对,上前轻言细语,“老公,你怎么……”
严铮极寒极冷的一眼,令她咽下所有的关心。
“当年,你是怎么知道夫人怀孕的?我这个当丈夫的都不知道。”
严铮坐下来,第一句就是暴击。
徐雨禾背脊骤然爬上一股寒意,他没有丝毫的试探,直接开口问她,身边两名便衣也没有回避,说明他已经掌握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难道,是林如雪告诉严漠九的?
“老公。”徐雨禾缓缓地蹲下来,手试图攀上他的腿,却被他弹了一手烟灰。
很烫,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好歹现在也是名义上的部长夫人,别跟个暖床女似的。”严铮毫无温度地说。
一句名义上的部长夫人,将徐雨禾的脸面彻底在人前撕下来,扔在地上。
徐雨禾看着他冷漠无温的脸,隐约明白他在心里给她判了死刑,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于是缓缓起身,“你打算怎么办吧。”
“离婚。”严铮看着她,“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你到时候配合一下。”
徐雨禾沉默良久,“如果我不配合呢?”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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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雨禾脸色顿白。
她想到她的儿子,想到她的弟弟。
“非要这么绝情吗?”她眼泪滑落下来,看着这个她用尽手段才弄到手,但又从来不真正属于她的男人。
“本来就是个替身,还想当上正主,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
严铮弹了弹烟灰,“当年你急着爬我床,不就是知道夫人有身孕了,怕我知道后将你送走。你摸到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会原谅对婚姻不忠的人,所以在酒里做手脚,还偷了她的衣服出来穿,连神态语气都模仿她,不然我怎么会上你。你心里清楚,我但凡清醒着,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都没反应,不然你怎么会守这么多年活寡。”
徐雨禾被打击得摇摇欲坠,旁边还有其他男人听着,他一点脸面都不再留给她。
哪怕是当年林如雪失踪坠海后,严铮都没这么刻薄过,他怀疑过她,但她肚子争气怀上了孩子,林如雪的尸体又始终没找到,这件事就淡下来了。
“不管你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徐雨禾从动手那天开始,就告诉自己没做过,她到死都不会承认。
严铮像是没听到她的否认,“哪怕夫人离开京都回临城了,你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上位的最大威胁,我要是知道她有身孕,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所以你买通绑匪,绑架了她,你要让她一尸两命,要让她死在海里,要让我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样,我才会误会她和别人私奔,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
徐雨禾再一次重复,“严铮,我说我没做过,我有多爱你,我不会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林如雪是自己离开的,她分明不爱你。她现在人死了,她儿子回来报复我,编排我,污蔑我,你就真相信她当年是被我害的,你能不能对我讲哪怕一点点公平?”
严铮摆手,“送她回徐家。”
“是。”
两名便衣上前,从头到尾冷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过。
徐雨禾退后了一步,不愿让他们架出去。
她自己走。
“出了这道门,好自为之。”
严铮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话中有话。
徐雨禾用力握紧拳头,一步步走出这个她二十七年都没焐热的男人的世界。
别墅内很快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严铮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上方的水晶灯,手掌用力按了一下撕扯疼痛到鲜血淋淋的心脏。
当年,他告诉自己,他堂堂严二少要什么女人没有,她要走就走吧,她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现在他才知道,她很重要。
林如雪,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
封亦霖深夜抵达临城。
他早就跟临城这边打好了招呼,下了飞机就直接去看守所接白蝉了。
白蝉被关了两天,又被宋津越疯狂的行为吓到,整个人憔悴而苍白。
封亦霖办完手续,来到白蝉面前。
白蝉看到封亦霖的那一刻,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心脏揪成一团,慌乱地捏着手指,无措地道歉,“对、对不起……”
刚刚有人进来跟她说,有人来保释她了。
她还以为是孟严集团的人,技术部主管什么的,可她没想到会是他。
他本来就讨厌她这种出身的人,来保释她也是看大小姐的面子,肯定会骂她一顿。
她给大小姐添麻烦了。
封亦霖走上前,打量她惶恐含泪的眸子和苍白憔悴的小脸,微微皱眉,“你被刑讯了?”
白蝉茫然抬头,“没、没有啊。”
封亦霖放下心来,想着到底只是个毕业不久又社恐的女孩子,这回大概是吓坏了,于是抬手在她头顶轻拍了拍。
“做得很好,没给你家大小姐丢人。”
白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徐雨禾被严铮的人送回徐家,徐家从严铮的人口中知道,这对二十七年的夫妻正在走离婚流程,顿时惊动了整个家族开紧急会议。
严少翔也被叫了回去。
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严少翔震惊看向他妈,“妈,你不会真的让人杀了林如雪自己上位吧?”
他一直以为他妈就是朵温柔菟丝花,依附着他爸生存,谁知道他妈竟然还干过这样惊世骇俗的大事?
这是比他还狠的狠人啊。
严少翔没注意到今日徐雨禾看他的眼神很淡,跟过去那种温柔爱怜的目光截然不同。
“我累了,先上楼了。”
徐雨禾无动于衷地起身离开,经年在严家养出的气势,到底令徐家人没敢说什么。
她还有严少翔这张牌在手里呢。
虽然是张不怎么争气的牌,可却实打实地是严铮的亲生骨肉。
徐雨禾上楼后,徐家人跟严少翔说了许多利害关系。
“少翔,你可千万不能让你爸妈离婚,只要你妈还是严夫人,你就是你爸妈唯一的儿子,那严漠九顶多算个早死的前妻所生。”
“你舅舅说的没错,严漠九来势汹汹,老爷子又明显偏袒他,要是你爸妈再离个婚,他可就真肆无忌惮了,以后严家再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是啊,你看你在京都这么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你失势,那些人马上会过来踩你,你受得了这气?”
严少翔:“……”
他想起他从小到大是怎么霸凌同学,又怎么干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后让人抓包顶罪的了。
一旦这些京都子弟反扑回来,他不进局子里蹲上半辈子那都是祖宗在地下保佑他。
“少翔,我觉得你那个早死大伯的儿子,可以拉拢起来。”徐家舅舅说。
严少翔皱眉,“你是说严少霆?一只低贱的蝼蚁,有什么好拉拢的。”
要说严漠九虽然不被承认是京圈子弟,自小没在京都长大,没接受过各种文化洗礼,却也因为严世成的关系,称得上是书香子弟。
可临城的殷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疯子母亲,还是母亲被强暴后在疯人院里生下的孩子,加上收养殷霆的养父母早早过世,殷霆成了一个靠政府救济长大的孤儿,那在严少翔眼里就是低贱到了尘埃里,连当他身边一条狗都没资格。
要他去拉拢这种人,真是比吃屎还恶心。
“少翔,你忘了我们查到的事情,严少霆还是殷霆的时候曾经和孟明萱在临城谈过恋爱,还在临大校园里举行过轰动临城的浪漫求婚吗?这可是用来对付严漠九的一把好刀啊,严漠九越是在乎孟明萱,这把刀就越是有锋利的。”徐家舅舅提醒说。
严少翔这下子倒是意动,“拉拢他之后呢,再怎么做?”
“没有什么比来自前男友的诋毁更伤人清白的了。”徐家舅舅阴恻恻地说。
什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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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一个女人,最容易的当然就是造黄谣了。
尤其是有前男友的女人。
严少翔听着徐家舅舅的暗示,渐渐眯起阴鸷的眼睛。
……
从徐家离开,严少翔坐上车,直奔别墅找他爸,见面就跪下来,说:“爸,您别跟我妈离婚,我不想当没妈的孩子。”
严铮面前一大堆烟蒂,还有酒。
他瞥了一眼跪在腿边的严少翔,语气淡淡:“你可以选择跟着你妈,这样就不是没妈的孩子了。”
“……”严少翔心想他怎么可能选择跟着他妈,在严家和在徐家的区别可太大了。
他跪着朝前走了两步,拉住他爸的衣袖,“可我也不想当没爸的孩子。”
“放心,我不会死在你妈前面。”
“……”
严少翔的记忆里,他爸一向话很少,整个人总是笼罩在一股冷峻之下,神色语气再淡也挡不住上位者的严肃。
可是,他爸说话从来不噎人。
没想到他也会有被他爸噎住的一天。
“爸,您真的相信严漠九说的那些荒唐话吗?就为了这个,把我妈赶回徐家,要跟我妈离婚?”严少翔问。
“你在叫谁?”严铮看着他。
严少翔心脏里涌出一股不甘,可形势逼人,他到底还是低了头,“大哥。”
“你大哥不认你,但你不能叫他名字,没大没小。”严铮端起酒杯,被一旁的便衣默默夺走。
他看了便衣一眼,便衣默默地递上一杯养生茶。
严铮没说什么,接过抿了两口,又放下,“不是你大哥说的。二十七年前我就查过,没查到证据。现在我从临城查到当年负责夫人伤情的医生,据他所说,夫人当时是被毒打虐待所导致的重伤,还被丢到了海里,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
夫人。
严少翔表情愣愣的,他从来没听他爸叫过他妈一声夫人。
严铮继续说,“我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但始终没有找到当年对夫人下手的人。回来问你妈,你妈不承认,所以我才将她赶回徐家,让她好好自省,什么时候跟我承认错误了,把下手的人交代出来,什么时候再回来。”
严少翔猛地抬头,“爸,您没真的打离婚报告?”
“没有。”
“那,离婚也是吓唬我妈的?”
“没错。”
严少翔瞬间松了一大口气,他就说嘛,他爸堂堂部级,又正是继续往上升的当口,怎么可能轻易离婚。
“爸,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严少翔说。
严铮瞥了他一眼,“你妈不会告诉你的,更不会承认她认识那些动手的人。她不信我,怕我会为了这件事,把她送进牢里。”
“怎么可能,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您跟我妈又在一起多少年了。”严少翔失笑,“我妈就是眼界浅,心思重,我来想办法套话,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您到时候可得跟我一起去徐家接妈回来,不然妈多没面子。”
严铮抿了一口茶。
“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琛安排好恋爱脑三弟回临城的相关事宜之后,开始寻思怎么把徐雨禾跟严少翔同时引出来。
那徐雨禾跟严少翔和严铮住在一定级别才能入住的特殊别墅区域里,到处都是安保和便衣,不好操作啊。
就在这时候,秦琛被一个传遍京圈的消息砸中——徐雨禾被严铮的人送回了徐家!
“真是暗室逢灯雪中遇炭啊。”秦琛喃喃道。
在徐家,那就很好欺负了。
秦琛不二话,带着一批人就直接赶到徐家去了。
“秦大少?”徐家舅舅懵逼。
这阵仗是?
“我家老爷子让我来接两个人去老宅,有点旧事想当面问他们。”秦琛搬出自家老爷子的威名。
秦老爷子,徐家舅舅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声好气地问:“不知道是哪两个人?”
“你姐姐,和你外甥。”
徐家舅舅:“……”
他就一个姐姐,徐雨禾。
也就一个外甥,严少翔。
“怎么?还怕我们秦家吃人啊?”秦琛笑意不达眼底。
徐家舅舅也没什么好推诿的招儿,只能点头:“烦请秦大少稍等片刻,我上楼去叫我姐姐。”
“有劳。”秦琛客气极了。
徐家舅舅转身上楼。
没一会儿,徐雨禾就跟在他身后下楼来了。
看着秦琛那张见过几次的俊脸,徐雨禾神色微紧:“秦老爷子让秦大少来找我和少翔,是要问什么旧事?”
她心中存疑。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老爷子说是问一桩旧事。”秦琛故作高深。
徐雨禾很自然地想起林如雪的旧事,又再很自然地想到秦家如今和严漠九的关系,心里泛起一丝冷笑,这是都来找她麻烦了,可她不承认,他们没证据,又能拿她怎么样?
“行。”
于是一行人很快出了徐家大门,刚好遇上回徐家来准备套他妈话的严少翔。
严少翔愣了一秒,“秦琛?你要带我妈去哪儿?”
秦琛笑起来,“还打算单独去请你呢,这下不用了。我家老爷子请你们到老宅坐坐,有桩旧事想问你们。”
旧事?
严少翔也很自然地想到了二十七年前林如雪被残害的旧事,哪里知道秦琛就是随口胡诌的。
“关你家老爷子什么事?这是我们严家的家务事。”严少翔向来横惯了,何况严家一向地位在秦家之上,可他忘了他已经不是严家唯一的少爷了。
秦家会给严家继承人面子,却不会给他一个弃子半分薄面。
“你这话说的。”秦琛笑意淡了淡,“我家老爷子客客气气请人过门,还没有被拒绝过,你是想当出头鸟吗?”
砰。
出头鸟都要被枪打的。
严少翔听懂了,色变愠怒,“你这个……”
“少翔,跟我一起去见见秦老爷子,不过是问问话而已。”徐雨禾抬手,按住了严少翔的肩膀。
这里是徐家,不是严家,秦琛就算将她和严少翔绑上车,也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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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翔忍了下来,但却阴戾地瞪了秦琛一眼。
秦琛上上下下打量严少翔,轻啧出声。
幸亏严家后继另外有人啊,不然就毁在这玩意儿手里了。
傻缺。
徐雨禾和严少翔上了秦家的保姆车,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名黑衣保镖坐在宽敞的保姆车内,母子两人一上车,早得到吩咐的男女保镖就各自出手,将母子两人的手机给搜出来没收了。
“草……”
严少翔嘴巴刚开口骂人,就被堵了一团布,整个人也被男保镖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干什么?”相较于严少翔的暴怒,徐雨禾显得十分冷静。
“没什么,就是请你们在秦家老宅陪老爷子闭关两天,这两天里,不能跟任何人联系。”秦琛脸上早已没了客气的笑容,嗓音毫无温度。
严少翔死死瞪着秦琛,他一定要搞死这个王八蛋!
秦琛忽然出手,拿起保姆车内的青花瓷烟灰缸,在严少翔脸上不客气地拍了两下。
动作十分羞辱人。
在严少翔越发愤怒阴鸷的目光中,秦琛悠悠地笑:“别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严少爷?失去严家的庇护,你连一只狗都不如。我不会随便欺负狗,但我会随便欺负你。”
“……”
严少翔彻底没了脾气。
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处境深深的恐惧。
他舅舅的那句话,回荡在耳边——你在京都这么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你失势,那些人马上会过来踩你,你受得了这气?
……
一大早,秦家的车队驶入锦鲤苑,排场相当壮大,足足有十来辆,随行人员除了佣人还有保镖,以及医疗团队。
除了先去临城的封亦霖,以及需要留在陆家准备婚事的聂子炀,其他人也都到齐了。
只是出发前,锦鲤苑却来了一辆吉普车,下来两个不速之客。
陈司令和陈永晴父女。
唐钧立刻上前,笑说:“什么风把陈伯伯和陈小姐刮来了。”
“阿钧,你这趟去临城,把晴晴带过去玩。”陈司令露出亲切温和的笑容,手掌拍在唐钧肩上。
唐钧,“……”
这个。
有这样当爹的?
唐钧看了看低头不语安静得像水仙花似的陈永晴,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让一个大不了她几岁的臭小子带她出去玩。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对方是禽兽呢?
“陈伯伯。”
严漠九牵着孟明萱上前打招呼,秦长安和孟明忧也走了过来。
陈司令就笑,“漠九,我家晴晴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不是之前在陆家好不容易开口说过两句话,回家就又安静了,我和她妈妈寻思着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更容易沟通,所以知道你们要去临城扫墓的事之后,就想让你们把晴晴一块儿带上,让她散散心。”
说着又看向秦家的车队,“你们这么多人,应该很安全才是,不过我再派几个人给你们。”
陈司令挥了挥手,几个穿得十分让人敬畏的年轻人就走上前来,微微朝众人点了一下头。
唐钧没忍住,轻轻咳了咳。
这级别,真是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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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钧看着众人的目光,拉过陈永晴,“这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我们要好好疼她。”
陈永晴安安静静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
大家就都笑了笑,附和着说对,是团宠妹妹。
唐钧将陈永晴先安排上他坐的车后,关上车门跑到严漠九面前,“九哥,古代皇帝招驸马,驸马要是不从,会被杀头吗?”
噗。
孟明萱实在没忍住笑。
严漠九将孟明萱拉过来搂住,“既不是古代,也不是皇帝,你焦虑早了。”
“其实晴晴妹妹很可爱啊。”孟明萱挺喜欢陈永晴的,“阿钧你可以试着跟她相处一下。”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养好水仙花。”唐钧想了想,形容道,“感觉对她说话大声都是犯错的感觉。”
严漠九瞥了他一眼,“水仙花很好养活,没文化就多看书。”
“……”
严漠九搂着再一次笑出声的孟明萱,坐上了车。
唐钧收起焦虑,随后也上了车。
陈永晴一路都很安静,安静到像是不存在,这令唐钧感到有点压抑。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晴晴妹妹晕车吗?”
陈永晴侧眸,轻轻摇头:“不。”
在陆家时唐钧听过陈永晴开口说话,但那时候她似乎有点生气,有点急,嗓音带着点淡淡的尖。
这会儿在安静的车内空间,他才发现她声线很好听,甜而不腻,带着一丝女孩子特有的柔软。
“那,要不要睡会儿?”唐钧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对别人不说话,他们是不是认识,但他又潜意识里不想去问。
探究太多对他没好处,他不想当驸马。
“好。”陈永晴很听话,随后就闭上眼。
唐钧本来已经转过头了,可没一会儿又忍不住转回去,看着陈永晴白净的小脸,心想她怎么能这么乖。
陈永晴睁开眼,和他视线对个正着。
似乎带着淡淡的困惑,为什么看她?
“……”
唐钧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偷看人家女孩子,还被抓包。
“我有强迫症,你头发乱了。”唐钧给自己找补,然后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头发,“好了,继续睡吧。”
陈永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
她头发并没有乱。
……
孟明忧秦长安、孟明萱严漠九、陈永晴唐钧,阵势极大地从京都出发去往临城,陈司令还派了手下的兵随行护送,消息震动京圈。
秦家对外说的是,秦长安去临城针灸治腿,这个疗程做完就能恢复行走了,而孟明萱严漠九属于刚刚新婚,回临城去给双方父母扫墓。
后面那句话没人敢乱传,因为严铮还活着,扫不着他的墓。
叶玉侃得到消息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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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知道孟明忧竟然和秦长安回了临城,他心里痛极了。
孟明萱和严漠九都要去扫墓,她肯定会带秦长安去孟家父母墓前扫墓,可她曾经也带他去过。
临城是他和她相识并开始的地方。
她现在要带别人去了。
叶玉侃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机场,定下起飞时间最近的一趟航班,登机后靠在座位上闭眼回想四年前的点点滴滴。
不知想到什么,叶玉侃忽然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要带姐姐去以前约会的地方,姐姐说不定会恢复记忆。
姐姐爱的人是他。
秦长安只是个趁虚而入的骗子。
等姐姐恢复记忆,秦长安就出局了。
到临城下飞机后,已经是半夜,叶玉侃首先就去了当年租住的公寓,他临走之前交了足足五年的租金,其实也是在告诉孟明忧,他最多五年就会回来找她。
但她却在四年前出了事,失去记忆忘了他。
叶玉侃心脏传来撕裂的痛楚,他按下当年离开时的密码,门锁滴一声就开了。
公寓久无人居住,散发着一股灰尘和霉味,没有半点当年的整洁温馨。
“你去替我买几套衣服,少年感的连帽卫衣,白色黑色都要。”叶玉侃对身后跟着的保镖说。
“是,小少爷。”
保镖走后,叶玉侃收拾了一下公寓,来到那架盖着白布的钢琴前。
他扯下白布,打开钢琴,坐下来用修长的十指一个键一个键抚过黑白琴键,他想起过去他搂着孟明忧一起弹琴的美好画面,她望着他的眼神简直能将他一身血液点燃。
他控制不住地朝她吻过去,却被她抬起手指点住唇。
“小坏蛋,跟姐姐结婚,才可以亲哦。”
叶玉侃睫毛微颤,想起那时的拥有与甜蜜,以及现在的失去与痛苦,双手控制不住地朝黑白琴键上用力发泄。
公寓里的保安很快来敲门。
叶玉侃因深夜扰民被投诉了。
“……”
早晨7点多,叶玉侃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看见是昨晚他派去盯着孟明忧落脚处的保镖。
“少爷,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被徐立接到九爷的别墅,疑似要替秦三少和孟大小姐办结婚手续。”
保镖的话,像一盆冰水,将叶玉侃从头浇到脚。
原来,他们这趟回来是领证的。
他不许!
叶玉侃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换上白色连帽卫衣,骑上摩托飞车飙向严漠九在临城的别墅。
‘咔嚓’。
叶玉侃冲过关卡闯进别墅时,刚好看见民政局工作人员替孟明忧和秦长安拍下了结婚证照片。
孟明忧温柔浅笑着,和秦长安的脑袋几乎贴在了一起,秦长安脸上同样挂着幸福浅笑。
“姐姐!”
叶玉侃一身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
他狼狈地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孟明忧腿边,“不要。”
不要跟别的男人结婚。
求你了。
……
【胖胖回复评论太多被限了,以后只能可怜兮兮给大家点赞了,但是都会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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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住。
棠棠不会喜欢他粗暴的一面。
孟明忧看着身穿白色卫衣少年感极强的叶玉侃,脑海里几个片段浮现,一抹熟悉的不适从心脏涌出。
她朝秦长安怀里靠了靠,“头疼。”
秦长安身侧的手瞬间卸了力道,抬起来轻轻替她按太阳穴,“这里疼?”
“嗯。”孟明忧微微闭眼。
“老公揉揉就好了。”秦长安趁着孟明忧闭眼的功夫,冰冷且阴鸷地看向跪在孟明忧腿边的叶玉侃,用刚上任的合法身份宣誓主权。
孟明忧忽地睁眼看向他。
秦长安立刻收回视线,一脸温柔地低眸看她。
孟明忧就很想笑。
大尾巴狼。
她抬手,拉下秦长安的手腕,“想起一些过去,所以头疼。”
“……”秦长安听得心脏都在颤抖,手不受控制地跟着抖了抖。
“你抖什么?”孟明忧问。
“我要是有个爱过的前任跑来抢婚,棠棠就知道我抖什么了。”秦长安委屈极了。
“你有吗?”
“没有,也不敢有。”
夫妻两个在那轻声细语交谈,处处透着在乎与情意,好像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跪着。
孟明萱转过头去,看向严漠九。
“怎么了?”他回应她的视线。
“姐姐好像想起来什么了。”孟明萱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她好担心姐姐。
严漠九伸手圈住她,在别墅清凉的冷气中透出温暖,将她包围。
“她会处理好的。”他在她耳边说,“就像明萱一样。”
孟明萱心脏悸动了一下,他在夸她,夸她和殷霆断得很干净。
他应该很开心。
幸好她在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知道他其实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姐姐时,就毫不拖泥带水地和殷霆断干净了,否则,她又会伤害到他,让他难过。
孟明萱伸手环住他的腰,“嗯。”
这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替孟明忧和秦长安办好结婚手续,徐立上前将他们请出去。
孟明忧推了推黏人的秦长安,秦长安不情愿地松开手,孟明忧从他怀里退开,坐直身体,目光淡淡地看向仍旧跪在她腿边的叶玉侃。
他看起来很不好。
形状极美的唇瓣紧紧抿着,漂亮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水光,随时都会哭出来。
“我隐约想起,当初救你的画面了。”孟明忧轻声开口,“你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奶狗,我将你捡回去,你说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于是我随便翻字典,闭眼指字,你得名徐侃。当时,你还挺不乐意,嫌侃这个字不好听,也不好看。”
叶玉侃眼睛里的水光渐渐蓄成小珍珠,顺着眼睑,滑了下来。
他本名叶玉,是因为她给他取名徐侃,所以他回到京都后,才改名叶玉侃。
“别抓这么紧。”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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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明萱拼命地想让她和贝贝幸福的份上,她都没真正跟他算过账。
否则,他会哭得比叶玉侃还惨。
秦长安哦了一声,乖乖松了力道。
孟明忧转头继续看向叶玉侃,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25岁的大人了,不可以再哭鼻子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如果可以挽回姐姐,我不怕丢脸。”叶玉侃眼泪掉得更快,有种让人心怜的破碎感。
“挽回不了了哦。”孟明忧看着他,“你的姐姐被你丢在临城,死在海里了啊。”
“……”
叶玉侃一下子失控,趴在她腿上哭出声。
秦长安忍了又忍没忍住,起身拎起他衣领丢得老远,“离我老婆远点!”
棠棠的腿,也是他能趴的。
动完手,秦长安身体僵了僵,转头看向孟明忧,却见她并未生气,还浅笑吟吟地看着他。
“棠棠,你是我的。”他轻声但执拗地说。
我一个人的。
“腿好了?要不出去跑十圈?”孟明忧问。
“……”
没有。
秦长安老老实实坐回去,重新搂住孟明忧。
叶玉侃根本没想过跟秦长安动手,秦长安的腿刚动过手术,他要是对秦长安动手了,孟明忧会生气的。
她一向温柔强大又有怜悯之心,不然当初也不会将他救回去,还让他跟在九哥身边。
他慢慢地走回来,再次跪在她面前,眼睛通红地望着她,“对不起,姐姐。”
是他不好。
错被家族洗脑,自以为是地隐瞒,辜负了她的情意。
害她差点葬身海底。
“我应该一早就清楚,你对我,并不是爱情。”孟明忧缓缓地说,“如果是爱情,你是没办法用死遁这种方式来伤害我的,你明知道死别的痛苦,更大于生离。”
叶玉侃微慌,“不,不是的。”
是爱。
他爱她的。
“你看见我身边这个男人了吗?他事事以我为重,我皱一下眉他都会担心我是不是不舒服,他不会做我不高兴的事情,也会处处替我保驾护航,哪怕是他最亲的家人,也没有伤害我的权利。”
孟明忧散漫轻笑一声,“这,才是爱。”
“可他骗了你,他根本不是你的合法丈夫,他就骗你生了孩子,这也是爱吗?”叶玉侃问。
秦长安侧过头去看墙上的挂钟,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孟明忧轻轻歪了一下脑袋,“是我先撩他的啊,孩子也是我要的啊。”
叶玉侃整个人呆住。
秦长安微微握紧了孟明忧的手,很快又松开,有些话梗在喉头,他忽然不吐不快。
他看向叶玉侃,“我是骗了棠棠,但我不像你,得到棠棠的心又弃如敝屣,你哪怕突然失踪,她也不会丧失生念,可你偏偏用了最伤害她的方式,你骗她你死了。你根本不爱棠棠,因为如果你爱棠棠,你就会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何等痛不欲生,你不会这样去捅她刀子。”
叶玉侃膝盖隐隐发疼,可远不及他心脏所承受的,一刀一刀剜着的疼痛。
他想起离开前,她似乎隐有所觉,在那晚他送她回家时,她抬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阿侃,再有4个月,你就22岁咯。”
22岁,可以跟她盖章,可以上她配偶栏了。
可惜……他终究没让她等到他的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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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爱耍帅,非常以自己的颜值为傲,孟明忧第一眼自然也是被他的颜值吸引,他很少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兮兮,整个人狼狈至极。
秦长安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要是叶玉侃爱孟明忧入骨,像严漠九爱孟明萱那样将任何事摆在心爱的女人之后,那也就没他秦长安什么事儿了。
他心头那丝火气,渐渐压了下去。
而孟明萱看着眼前的画面,忽然想起她姐姐那本日记。
姐姐的文字总是时而甜蜜,时而又透着淡淡伤感,那时她看了许多遍都看不懂。
现在想想,姐姐也许早就感觉到什么,姐姐早就明白自己并不是徐侃心里第一位的存在。
可姐姐还是给了徐侃一个机会,毕竟徐侃年纪小,姐姐会宠着他,但姐姐没想过徐侃会死遁。
姐姐没有怀疑过徐侃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她。
“棠棠现在是我老婆,是贝贝的妈妈。如果你对棠棠动过一丝真心,那就尊重棠棠的选择,放手祝福。”秦长安不想再听叶玉侃哭下去,难听死了。
“说得容易。”叶玉侃哽咽,“那你呢?如果姐姐恢复记忆后,选择跟我在一起,你也会放手祝福吗?”
秦长安眉眼沉了沉,“棠棠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自恋,臭屁。”
“棠棠如果决定跟我分开,绝不是因为你。”秦长安看向孟明萱,是因为这个妹妹想要棠棠和贝贝幸福,棠棠才会既往不咎。
但他不会因为棠棠既往不咎,就心安理得地高枕无忧。
他会用一辈子来赎罪。
和棠棠一起,像棠棠一样,护着孟明萱这个妹妹。
叶玉侃渐渐地止住了眼泪,孟明忧正要抽纸巾时,秦长安直接把纸巾盒丢了过去。
他还说,“怕棠棠手指累到。”
“……”
叶玉侃胡乱擦了一番,站起身看向孟明忧,“姐姐,我以后还能叫你姐姐吧?”
“当然能。”孟明忧点头。
“姐姐,我知道你想起了一些过去,但记忆仍旧不完整。”叶玉侃轻声说,“你能不能接受我替你请的脑科专家,配合治疗,恢复记忆?”
孟明忧看着他,没作声。
“姐姐的记忆除了徐侃之外,还有家人,对不对?”叶玉侃声音依旧那么轻,“以前,姐姐很疼明萱妹妹的,那些记忆应该很珍贵。”
谁是他妹妹,孟明萱不高兴地抿唇。
秦长安则沉着脸想,大意了,这家伙比他还茶,知道以退为进。
孟明忧看了一眼孟明萱,心思微动,也不知道小时候的妹妹是不是比现在更可爱Q弹。
“好,我接受。”
“谢谢姐姐。”叶玉侃似乎很快调整过来,笑着露出洁白的牙。
他走过去抱起贝贝,“贝贝,还记得叔叔吗?”
“记得。”贝贝完全听不懂大人那些恩怨情仇,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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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真棒,叔叔以后还会买糖糖和玩具给贝贝的。”叶玉侃笑着在贝贝脸上亲了一口。
秦长安,“……”
无耻。
茶叶这个词应该是因为这家伙才出现的吧。
“贝贝,妈妈的弟弟叫什么?”秦长安开始考女儿。
“妈妈的弟弟叫舅舅。”
“爸爸的弟弟叫什么?”
“爸爸的弟弟叫叔叔。”唱过儿歌的贝贝对答如流。
秦长安挑眉,“那抱着你的这个人,是爸爸的弟弟,还是妈妈的弟弟呢?”
贝贝别的听不懂,可称呼却是记忆犹新的,她看了看孟明忧,“是妈妈的弟弟。”
她听见他叫妈妈姐姐了。
“所以你能叫他叔叔吗?”秦长安问。
“不能。”贝贝抱住叶玉侃的脖子,“原来你是我舅舅。”
一开始被叫舅舅,后来才哄着小姑娘喊自己叔叔的叶玉侃:“……”
死秦茶。
“小舅子,你好啊。”秦长安微笑迎上叶玉侃杀人的视线。
孟明忧听不下去了,起身走向孟明萱,“明萱,不是还要去处理白蝉的事吗?走吧。”
孟明萱点头,“好。”
秦长安和叶玉侃较劲儿地对视一眼,暂时休战。
……
白蝉被安顿在酒店里,直到秦长安和孟明忧办完正事,封亦霖才到酒店来接她。
“九哥和嫂子到了。”封亦霖看着她眼下的青影,“认床?”
“没有。”白蝉摇头。
她是做噩梦,一直梦到宋津越将她压在办公桌上,撕扯她衣服时,她抓着钢笔刺瞎宋津越眼睛的血腥一幕。
封亦霖眼睛多毒,一眼看穿她内心,便说:“正当防卫,就算失手杀人也不用觉得愧疚,你是受害者,对方是施暴者,有空对施暴者愧疚,不如想想万一自己没反抗成功,下场有多惨。”
“……”
顺着封亦霖的假设一想,白蝉脸色瞬间苍白得像鬼。
“想明白了?”封亦霖挑眉。
白蝉轻轻点头,抬眸望向他,“封少为什么会帮我?”
“我帮你什么了?”封亦霖问。
“……”
她只是觉得,他上次很讨厌她,但这次似乎没有上次那么锋锐。
保释她,夸她,现在还开解她。
以他锋芒外露的冷硬风格,做这些很奇怪。
封亦霖看出白蝉的想法,淡淡一笑,“你上次给我的印象很不好,我对懦弱的人一向没什么耐心。但孟严集团黑客事件你力挽狂澜,这次又勇敢反抗施暴者,我觉得你很好。”
“……”
白蝉耳尖红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我觉得你很好。
而封亦霖那么高高在上,没必要对她说假话哄她,他是真的觉得她很好。
封亦霖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移开视线,“可以出发去公司了,九哥和嫂子应该快到了。”
“嗯。”白蝉轻点了一下脑袋,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店。
两人很快上车,没一会儿就抵达了孟严集团。
封亦霖带着白蝉走进总裁办,“九哥,嫂子。”
“九爷,大小姐。”白蝉躬了一躬,“对不起,给九爷和大小姐添麻烦了。”
孟明萱跑上前,握住白蝉的肩膀,“你真棒。”
她看过日期了,前世大概就是在这时候,白蝉从孟严集团坠楼。
可这一世,白蝉活得好好地。
她很开心。
白蝉能逃过死劫,她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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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不哭啊。”孟明萱把白蝉抱进怀里,像严漠九哄她一样哄白蝉,“没事了,有我在呢。”
严漠九:“……”
真是刺眼又刺耳。
孟明忧则若有所思,她或许也可以哭一哭,妹妹会抱着哄她哦。
被前方两道目光盯着,白蝉到底是没哭出来,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轻轻退离孟明萱的怀抱,“大小姐,我没事。”
“真没事?在我面前不用逞强的。”孟明萱摸摸她的头。
“本来有事的,可大小姐一来,我就没事了。”白蝉笑得有点甜。
“哇哦,才一阵子没见,修炼甜言蜜语去了。”孟明萱拉着她到严漠九身边落座。
严漠九那一身气势,强悍地散发出来,周围气场都与其他地方不同。
孟明萱毫无所觉,白蝉却拘谨极了。
白蝉像小学生一样坐直身体,开始回答孟明萱的一些问题。
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孟明萱脸色有些冷,“这么说,宋津越认为你暗恋他,所以才在公司冒犯你,你不答应,他就用强。”
“嗯。”白蝉很后悔,对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人渣动过心。
“你喜欢宋津越这件事,除了宋津越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孟明萱问。
“我大二时写过一本日记,宋津越捡到了这本日记,才知道我对他有好感的。虽然原日记本被我烧掉了,但我姐姐白思彤手里有复印本。”白蝉眼里多少流露出一丝恨意,白思彤时刻想着拿捏她。
白思彤。
孟明萱一下子想起来,就是那个当着她的面觊觎她九哥的白家千金。
“九哥,我去白家,替白蝉把复印本拿回来。”她要去发挥一下。
“带不带老公去?”严漠九问。
孟明萱迟疑一下,看着他眸色慢慢幽深,识时务地点头,“带。”
“那走吧。”严漠九起身,朝她伸出手。
孟明萱将手放进他掌中,又问:“九哥,我今天漂不漂亮?”
“在我眼里,你每天都很漂亮。”
“……”
烦人。
孟明萱知道问不出实话,转头问其他人,然后每个人给她的答案都和严漠九一样。
她:“……”
算了,团宠就该有团宠的自觉。
反正她就算不刻意打扮,应该也不会输给白思彤。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往白家。
……
京都,军区医院。
严老爷子听说严铮来看他,连忙叫老管家反锁房门。
但可惜迟了一步,严铮身边两名便衣已经推开门,严铮随后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严老爷子语气嫌弃得不要太明显。
严铮在床前的椅子上落座,“来看看您。”
“想给我送终?别做梦了,我肯定活得比你久。”严老爷子冷哼出声。
“那挺好。”严铮表示欣慰。
严老爷子面对严铮总有一拳打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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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严老爷子说。
“我想跟您说说话,叙叙旧。”严铮看着年迈的老爷子,“这些话,原本我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
严老爷子心脏震了震。
许久之后,他坐了起来,眼神充满打量地看着严铮,“你受什么巨大的打击了?”
“您恨我入骨,其实我也一样。”严铮说,“我从记事起,您就偏心大哥,您不知道他对我使了多少手段,您只看得见他温和谦恭的一面,您甚至不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严老爷子喉头像是被梗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或许自己是偏心了些,但这就是他可以杀害亲大哥的理由吗?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您偏心,就恨您的。”严铮身体往后靠了靠,“是您把我夫人送走的那一刻,我才恨您的。”
提到林如雪,严老爷子的抬肩都微微垮下来几分。
他要是不派人送林如雪回临城,林如雪就不会出事,他的大孙子也会好好地在京都长大。
“您建功立业大半辈子,要不猜猜看,严少霆为什么会在临城出生呢?大哥怎么会突然跑到临城去,强暴齐淑月呢?嗯?”严铮终于打开,今日藏在匣子里的主题秘密。
严老爷子:“……”
他想起严铮当年带着林如雪回到京都后,打了结婚报告上去,娶了林如雪这位夫人,但却从来不将林如雪带到任何人面前,林如雪从不参加任何宴会,包括严家的家宴。
就连他见到林如雪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严铮带林如雪回老宅见他,都是在长子不在的时候。
那时他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看重的继承人是长子严义昌。
现在想想,严铮似乎一直在刻意防备着严义昌这个兄长。
往深了想,严铮是在防备,严义昌对林如雪下手?
“夫人的竹马原名崔鹤松,和齐淑月谈过一段时间恋爱。而就在您把我夫人送去临城的那阵子,两人因性格不和而分手了。”
严铮看着严老爷子的眼神,冷漠无温,“所以,您现在应该清楚,当年我这位好大哥为什么会去临城,为什么会找上齐淑月,强暴折磨她,导致她进了疯人院吧?”
严老爷子双眼浑浊地看着严铮,胸脯开始急速起伏。
老管家神色大变,“老爷子!”
他快步走过去,抓过氧气罩给严老爷子戴上,又在严老爷子背上替他顺着气。
严铮仿佛没看到严老爷子的难受,他一字一顿地说:“您的好长子,我的好大哥,他是冲着我夫人去的,只是……他找错了人。”
严老爷子越发呼吸急促。
严铮缓缓起身,“如果您不送我夫人去临城,他不会去临城,我也不会在知道他的意图之后,动了杀心。”
严老爷子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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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没一会儿就找了过来,“医院不准抽烟。”
“哦。”严铮把烟按灭在烟盒上,问:“老爷子怎么样?”
老管家微顿,“老爷子虽然身体硬朗,但您这刺激也实在太大了些,真把老爷子活活气死,后悔还是您。”
“后悔?你想多了。”严铮很是漠然。
老管家叹气,“当年大少在回京都的路上出事,与您根本无关,您这么多年都没承认,何必在这节骨眼上故意气老爷子。”
严铮看了老管家一眼,“或许我该和你去做个亲子鉴定。”
“……”
老管家剧烈咳嗽起来。
说的什么话!
老爷子听到不得捶死他。
“可能在医院抱错了也不一定。”严铮说。
老管家缓过劲儿来,“我信任您,是因为旁观者清,我知道您是个有原则的,当年我就跟您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您偏偏和老爷子一样犟,认一个死理儿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废话太多,不听。”严铮打断他。
“……”
老管家深吸了口气,顿觉糟心,全是二手烟的味儿,忍耐一下后,才继续说:“您现在也是大权在握的人,您想做什么,我没办法过问,但希望您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护着夫人给您留的孩子。您要是行差就错,夫人当年受的苦就白受了。”
严铮没说话。
通道里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老管家又说,“老爷子早晚会想明白的,您等着就是了。”
“我不在意这个。”严铮语气淡极了。
“您这个节骨眼上抖出这些旧事,不就是想让老爷子断了对霆少爷的维护之心?您可以下棋,但棋盘不能翻。”老管家心如明镜地说。
严铮抬眸,“棋盘翻不翻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很烦。”
“那您也拿我没辙。”
“……”
严铮转身离开。
老管家默默弯腰,掏出手帕把地上的烟灰包起来。
他真是有素质极了。
老管家对优秀的自己很满意。
……
白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程安宁在一旁跪着伺候,脸上几道巴掌印尤为明显。
白蝉被封亦霖保释出来的消息,白家人并不知情。
他们没那么大能量,能收到临城九爷身边人的动向消息。
然后门外佣人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夫人,九、九爷……”
话没说完,先摔了个狗吃屎。
而她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在前面开道的徐立和保镖已经先行闯入开道,整齐列成两排。
严漠九搂着孟明萱,在这样令人噤若寒蝉的排场里,迈着犹如闲逛般懒散的步子走进来,一身望之生畏的气势,将白家人压制得连开口都忘了。
“妈!”白蝉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程安宁,屈辱和怒火弥漫整颗心脏。
她冲过去,颤着手将程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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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蝉,你、你没事了?”程安宁又惊又喜,握住白蝉的手。
“妈,大小姐和九爷保释了我,封少说我是正当防卫,不用坐牢。”白蝉强忍着泪意。
她有大小姐。
她不会被打倒。
“真的,那太好了。”程安宁喜极而泣,转身就朝严漠九和孟明萱鞠躬道谢,“大小姐,九爷,真的非常感谢您二位,我家小蝉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两位贵人。”
“阿姨言重了,我可是白蝉学姐的真爱粉。至于我九哥,一向重视孟严集团的人才,而白蝉学姐是孟严集团的技术骨干,谁敢欺负她。”孟明萱微顿,看着程安宁的脸,问:“阿姨脸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程安宁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语气迟疑:“是……”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小姐,他们打我妈不是一次两次了,罚跪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的。”白蝉低声说。
孟明萱侧头看向严漠九,“九哥,我们回到古代了吗?”
严漠九略一思索,“应该是有封建余孽。”
孟明萱:“……”
他怎么能想到这句话的?
严漠九扣住她手指,吩咐徐立:“把封建余孽找出来,教育教育。”
“是,九爷。”徐立想了一下年终奖扣光的悲伤,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他一脸冰冷严肃慑人地带人走上前,在刚刚程安宁跪着的地方,将一左一右两个女人拽了出来。
白夫人何丽,白大千金白思彤。
会朝程安宁动手,让程安宁罚跪的人,只可能是这对母女。
母女两人似乎此刻才如梦初醒。
白思彤带着一丝娇弱哭腔开口喊,“九爷。”
何丽则看向丈夫白志斌,“老公,救我。”
白志斌看着这一幕,沉默。
手里的筷子竟是一直没有放下。
一名女保镖巴掌扇过来时,何丽又是羞怒又是心凉,他果然还惦记着程安宁这个贱人,他打心底里还是想护着程安宁母女的。
“妈!”白思彤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她妈被按在地上扇耳光,这太羞辱人了。
女保镖对比程安宁脸上的巴掌印,估算了一下,左右开弓打了何丽六个耳光,退后回到原位背着手站立。
“白大小姐动手了吗?”徐立问。
白思彤怕了,下意识摇头,“没、没有,都是我妈打的。”
白家所有人沉默。
白思彤确实没有打,但却罚了程安宁的跪,还诛程安宁的心说,程安宁委曲求全半辈子,还是护不住白蝉这个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蝉坐牢。
“那就不打你了。”徐立说,“好好跪着吧。”
白思彤脸色难堪极了,竟下意识看向那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男人,她怎么也算是去他家做过客,有一面之缘吧?
孟明萱一直看着白思彤,见白思彤看严漠九,就拉着严漠九,走到白思彤面前,“你知道我旁边这位是谁吗?”
“当然知道,是九爷。”白思彤一时没能明白孟明萱的意思。
“不是。”
“?”
孟明萱侧头,朝严漠九勾勾手指头,严漠九意会,唇角噙着笑,低头朝她靠近。
她赏了他一个脸颊吻。
亲完,孟明萱对白思彤说,“他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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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安心下羡慕极了严漠九,忍不住勾住孟明忧的手指,轻声问:“棠棠的老公是谁啊?”
孟明忧看了看他,“小九是个好老公。”
“……”
答非所问,以及,他不是好老公。
“小九没伤害过明萱,只有明萱伤害小九的份儿。”孟明忧略微怅然,不像她。
“……”
秦长安自闭了。
他一介凡人,何苦跟严漠九比。
严漠九根本不是人,是神。
这时白思彤已经明白过来,孟明萱是在对她宣誓主权,脸上表情顿时青白交加精彩极了。
她想起她之前竟然和白蝉一起到孟明萱面前,说要当孟明萱的嫂嫂,她就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她可以得罪白蝉,可以肖想九爷,但不能得罪孟明萱,不能肖想孟明萱的男人。
“对、对不起,大小姐,我当时不知道九爷是您的男人,我当时以为九爷和您是兄妹……”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白思彤,她也是慌了。
等她意识到时,话已经说出口了。
严漠九方才还温和的眸子瞬间沉下来,一股冷气在白家客厅里弥漫,白思彤被吓得瑟瑟发抖,眼泪蓄满眼眶,快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哭出来。
封亦霖心下轻哂,机会果然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双手插兜上前,凑到他九哥身边,“九哥,我听说白夫人的继兄有个儿子,是白大小姐的初恋,虽说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嫌疑,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对象,可惜当初被白夫人棒打鸳鸯了,不如九哥替白大小姐做个主,让这对苦命鸳鸯再续前缘,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蝉轻抽一口凉气,侧眸看向封亦霖,他怎么知道白思彤在少不更事的年纪,被何丽继兄的儿子勾引这件事?
这件事可是被何丽瞒得死死的,而且都过去好多年了,何丽那个继兄的儿子也早就被禁止出入白家。
白蝉哪里知道,封亦霖向来走一步看十步,从孟明萱关注她开始,封亦霖就把白家十八代祖宗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严漠九将孟明萱拉进怀里,手指撩开她额边的一撂柔软细发,“虽然再续前缘,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但还是要看白大小姐的意思。”
封亦霖上前两步,微微弯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思彤,冷眸透着阴戾与寒冽,“白大小姐的意思呢?”
“……”
白思彤背脊爬上寒意,手心全是冷汗,他这么盯着她,威胁意味十足,她能有什么不同的意思?
“我、我觉得再续前缘,很、很好。”
封亦霖直起身,“白大小姐很聪明。”
白蝉扶着程安宁站在一旁,视线来回地扫,心脏柔软得像装着满满的棉花。
大小姐想替她撑腰,可说到底她姓白,大小姐不好插手白家的家事,所以就拿上次的事针对白思彤,其实大小姐是寻由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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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少很明白大小姐的意思,所以才会抖出白思彤和何丽继兄儿子的那段旧事。
大小姐都是为了她。
她是入了哪路神仙的眼,让大小姐这么喜欢她。
“白大小姐,听说你手上有一本白蝉学姐的日记复制本,送给我当见面礼怎么样?上次你登门,我都没收你的礼。”孟明萱神色和语气都没什么温度。
“可、可以,我马上去房间给大小姐拿。”白思彤再看不清形势,就白活二十几岁了。
她可不想挨耳光。
“亦霖,麻烦你陪她走一趟。”孟明萱朝封亦霖一笑。
封亦霖眼毒心思深,白思彤要是动什么念头,他肯定能发觉。
“好的,嫂子。”封亦霖回了一笑。
随后上前叫白思彤起身,跟着白思彤上楼拿日记本。
严漠九把她小脸扳回来,“你对他笑那么甜做什么?”
“……”
她明明只是礼貌地笑一下而已。
“不许对别的男人笑。”严漠九有点霸道,但孟明萱却感觉到了他的那缕焦躁。
她不知道他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想着大概是因为临城有很多让他难过的回忆,所以他才会变得敏感又霸道。
于是她抱住他哄:“好,我只对你笑。”
严漠九心口那股因为白思彤一句兄妹引出来的郁气,被孟明萱柔软的语气哄得消散了一些。
他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闻着她发间香气平息情绪。
她喜欢他,在乎他,甚至对他是有一点爱意的。
不止是对哥哥的感情。
“棠棠,你不要看他行不行?”秦长安拉过孟明忧的手,他也想被老婆哄。
孟明忧本来没看叶玉侃,秦长安这么一说,她顿时朝叶玉侃看过去。
“……”
秦长安情绪恹恹地松开手时,孟明忧反手将他握住,“别无理取闹,我要是喜欢别人,就没你什么事了。”
“棠棠,你是不是在哄我。”秦长安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孟明忧看着他肤色偏白的俊脸,心思一动,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等你腿彻底好了,我再好好哄。”
食色性也。
她是个正常女人。
“……”秦长安耳尖迅速红起来。
他根本禁不住她一点撩。
秦长安看向自己的腿,抿唇:你们争点气,快点好。
封亦霖在楼上不知道跟白思彤说了什么,白思彤把日记本交给封亦霖跟在封亦霖身后下楼时,脸色白得像鬼。
“嫂子,总共两本复制本,都在这儿了。”封亦霖走上前,将两本日记本复制本交给孟明萱。
严漠九抬手接过,丢给徐立,“带回去,烧了。”
“是,九爷。”
孟明萱看向程安宁,“阿姨,我们这次是回临城给父母扫墓,恰好碰上白蝉学姐出事,所以才能及时伸出援手。再有下一次,下下次,我怕是也鞭长莫及。”
程安宁深感带给恩人诸多麻烦,正要开口道歉,却听孟明萱接着问她:“所以,阿姨愿不愿意跟着白蝉学姐,一起去京都生活?”
“…………”
被亿万大奖砸中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
一行人走出白家大门,程安宁和白蝉自然跟在后面。
但凡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白家,程安宁早就带着白蝉离开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不过是没有强大的娘家人可以依靠,而白家却在临城家大业大,程安宁半辈子都胳膊拧不过大腿罢了。
‘汪汪汪汪汪’——
忽然,白家花园里养的几只巨型烈性犬,朝孟明萱的方向攻击而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只烈性巨犬吠叫声洪亮无比,孟明萱被吓了一跳,严漠九将她迅速搂进怀里,往安全地带退去。
徐立带着保镖们出动,亮出家伙与烈性巨犬搏斗。
在后面送行的白志斌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叫着三只烈性犬的名字,可他这个主人在此时仿佛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没有一只烈性犬听他的号令。
一只烈性巨犬忽然灵活绕道,抄缝隙突破保镖,冲向孟明萱。
严漠九眸色寒冽,搂着孟明萱稍稍转了个方向。
白蝉跑上前伸手想挡住狗的来路,封亦霖却先她一步扑了上去,将那只烈性巨犬死死抱住,滚出去好几米。
三只烈性巨犬终于被制服,怪的是没有一人被咬伤。
连封亦霖死死抱着那只搞偷袭的烈性巨犬滚了几圈,都没被咬。
孟明萱在严漠九怀里惊魂未定,为什么这么多人,她在最中间,狗狗却只想咬她。
听说狗狗可以感觉到人所感觉不到的东西,难道就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才会激发狗狗们的攻击性。
“九爷,这几只狗要不要打死?”一名死死制服住烈性犬的保镖问。
“不要。”孟明萱握住严漠九的手腕,“它们没有伤到人。”
严漠九看了她略苍白的小脸一眼,将她打横抱起。
“白志斌,管好你的狗。”
“是,九爷,我、我一定管好它们。”白志斌浑身都被冷汗湿了,风一吹透心凉,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心脏都快爆开了。
严漠九抱着孟明萱安全上车后,保镖们才将狗还给了白志斌。
“封少,你没受伤吧?”白蝉也有些惊魂未定。
“没有。”封亦霖看了她一眼,刚刚她也很勇敢。
“那就好。”白蝉松了口气,到底是她爸养的狗,咬伤了封少她会很内疚。
封亦霖走上前,打量白志斌牵着的几只狗,现在它们看起来倒是没半点攻击力了。
“我留几个人,查它们刚刚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吃什么东西,白先生配合一下调取别墅区监控。”
嫂子被那么多人围着,狗却盯着她一个人攻击,未免太过反常。
得查。
“好,好,我一定配合。”白志斌点头。
……
回到别墅,孟明萱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严漠九将她单独带回卧室安抚,搂着她轻吻她脸颊,“在哥哥怀里也还是会害怕吗?”
“……不是。”她将思绪强行拉回来,看着他深幽到过分的黑眸,心跳慢慢有些不规律,“不害怕。”
“证明一下。”严漠九说。
不害怕怎么证明?
孟明萱随即想到什么,好笑地勾住他脖子,将他勾下来亲她。
严漠九含着她的唇亲了一会儿,稍稍退开,低哑地说,“我是让你证明,不是我自己要证明。”
“我不是害怕狗狗。”孟明萱纯净的眸子微微感伤,“我是害怕……”
她好像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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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都不喜欢她。
“害怕什么?跟哥哥说。”严漠九一下一下地触碰她红唇,“哥哥帮你打跑它。”
孟明萱很难解释这种害怕,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狗狗都不喜欢我。”
无意识的可爱,最让人沉醉。
严漠九被她可爱到心头火热,想好好疼她。
“有我喜欢你还不够,还要狗狗也喜欢你。”他将手塞到她后颈,微微抬起她,“明萱宝宝真是太贪心了。”
“……”
什么明萱宝宝。
孟明萱来不及抗议,被他吻住,她喜欢和他亲吻的感觉,身体有意识地朝他贴,方便他更加深入。
她细软的长发落在他掌中,又有一些倾泻下来,美得如画。
严漠九手臂渐渐收紧,她喉咙里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令他欲罢不能,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在锦鲤苑那张大床上的娇软模样。
不能再亲了。
严漠九克制着松开她,看着她在他掌中眼神朦胧的模样,轻吐一口热气。
他抬手,捏住她仿佛染了胭脂的小巧耳垂,嗓音微微哑,“明萱宝宝的耳垂怎么这么红呀?”
孟明萱:“……”
有被冒犯到。
她动了动被他整个压住的身体,模仿他的语气说:“漠九哥哥的身体怎么这么……呀?”
严漠九微顿,把耳朵凑过去,“那个字不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
那个字,本来她就没说出来,又怎么可能说第二遍。
严漠九顾忌她身体,很快起身坐起,伸手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搂住。
“明萱现在坏的很。”他轻啄她渐渐褪去红色的耳垂。
她反驳,“我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骂我就等于骂你自己。”
严漠九轻笑,“我怎么舍得骂你,别冤枉我。”
孟明萱当然知道他没有骂她,她和他斗嘴而已,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先前的那股不安和害怕也消散大半,她侧过身将他抱了个密密实实,“九哥。”
“在呢。”他侧头轻吻在她发丝。
“是不是越在意一个人,就会越害怕分开?”
严漠九微顿,抱紧她,“我们不会分开。”
孟明萱没说话,但听着他的承诺感觉很安心。
“我们明天去扫墓吧。”她语气轻松起来,“爸妈他们一定很开心我们在一起。”
“好,我要在爸妈墓前亲你。”以此证明,他和她是以夫妻的关系前去扫墓的。
“……”
才不要。
孟明萱一小时后才下楼吃饭,换了套长袖长裤,严漠九怕冷气打得太低会冷,她还在生理期。
严漠九亲自下厨,叶玉侃去打下手了,孟明忧和秦长安在陪贝贝堆积木。
孟明萱扫视了一圈,问白蝉说:“亦霖去哪儿了?”
“大小姐,封少刚刚去了后花园接电话。”白蝉说。
“嗯。”孟明萱点点头,起身走向后花园。
封亦霖刚接完京都那边的电话,准备回客厅,一转身就看见孟明萱,他微微愣了一下,“嫂子。”
“刚才,谢谢你。”孟明萱道谢。
封亦霖轻咳,“嫂子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九哥对他态度不明,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好的机会送上门,他傻了才不把握住。
孟明萱看了封亦霖一会儿,封亦霖渐渐有些不自然,然后她才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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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随便问个假设性问题,你不要搞得像被刑讯一样。”孟明萱失笑。
假设性问题?
封亦霖心想那更要慎重回答了,女人的假设性问题一定藏着大坑。
“嗯。”他神色不见放松,反而更加凝肃。
“……”
孟明萱也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她看了看无人的身后,回过头来,说:“假设我在包厢那天没有反悔,和殷霆在临城举行婚礼,而你们跟着九哥去了京都夺权报仇,你会不会背着九哥,对殷霆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封亦霖斟酌片刻,“比如呢?”
“比如你之前买通余甜甜,让她去殷霆身边纠缠,以免我和殷霆复合这种事。”孟明萱举例道。
这件事,是封亦霖这辈子做过的小动作。
封亦霖再次斟酌,然后反问:“假设你已经和殷霆结婚了,那我再对殷霆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有什么用?何况还要背着九哥做。”
他没有叫嫂子。
因为这个假设前提,是她已经和殷霆结婚了。
“可以离间我和殷霆,让我和他离婚,回到九哥身边啊。”孟明萱说。
封亦霖笑了笑,继续反问:“那我为什么不在你和殷霆结婚之前就动手?一个毫无背景的临城穷小子,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我可以下药让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背叛你,甚至可以将他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国外让你永远都看不到他。我何必等到你跟他结婚之后再动手?”
孟明萱呆住。
是啊,前世的殷霆在九哥回京都之前,一直都以为他是严伯伯的儿子,所以并没有像这辈子一样,跟严老爷子搭上线相认,那时他就是封亦霖口中所说的毫无背景的临城穷小子而已。
封亦霖要是真不想她和殷霆好好过日子,完全可以把殷霆弄出国,甚至弄死。
他何必大费周章买通吕慧和余甜甜,只为离间她和殷霆呢?
难道……
殷霆又在骗她,前世的吕慧和余甜甜,根本不是被封亦霖收买的?
“九哥在意你,而我们是九哥的兄弟,也一样会在意你。如果不是在意你的感受,我们老早就对殷霆动手了,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九哥天天买醉痛苦而什么都不做。”
封亦霖顿了顿,“嫂子,我们对敌人或许够狠,但我们绝不会把这些狠劲儿,用在自己人身上。”
孟明萱微捏手指,“对不起,我只是因为回到临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
“嫂子,你不用对我道歉,事实上余甜甜的确是我弄到殷霆身边的。不过,那是因为你已经和九哥在一起了。因为你给了九哥甜头,我才会这么做。”
这句话,孟明萱没太听明白。
封亦霖淡淡一笑,“嫂子觉得,阿钧为什么不能原谅段霓?”
孟明萱没有回答,她知道封亦霖不需要她回答。
他只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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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为了和殷霆在一起,跟九哥闹,让九哥痛苦,是因为你只把九哥当成家人,我们可以理解。”封亦霖看着孟明萱,“可如果嫂子跟九哥在一起之后,还继续三心两意伤害九哥,就和段霓背刺阿钧一个性质,无法原谅了。”
孟明萱心中微动,“所以你在知道我非常介意余甜甜之后,就买通余甜甜,让她缠着殷霆,从而掐灭我和殷霆复合的可能性?”
“没错。”封亦霖点头。
他不希望九哥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宠在心尖十几年的玫瑰,最后变成那样令人憎恶而又无法原谅的女人。
孟明萱看着封亦霖凝肃又认真的表情,陷入微微的沉思当中。
前世封亦霖回到京都后要帮九哥夺权,把那对母子拉下马,他根本没功夫回临城去抓齐淑月,更没功夫理会殷霆这么一个穷小子。
何况就如他刚刚说的,他有一百种手段来对付殷霆。
他没必要费如此大的周章。
更重要的是,封亦霖虽然有手段,却懂得爱屋及乌,就像他刚刚无惧被烈性巨犬咬伤的危险,挡在她前面一样。
所以前世的封亦霖,绝不会抓走齐淑月,用齐淑月来威胁殷霆不碰她,冷暴力她,还让余甜甜和殷霆出双入对,演出背叛的假象来伤害她。
这里头,一定有内情。
孟明萱忽然抬头,“亦霖,假设当时我留在临城跟殷霆准备婚礼,而你们跟随九哥回了京都,婚礼上九哥没有来,但你们来了,那么我的存在会不会被京都这边的敌人知道?”
前世参加婚礼的人只有聂子炀一个,可婚纱是她九哥帮她准备的。
有没有可能,前世她不在九哥的身边,失去九哥的庇护之后,就已经落入敌人对付九哥的阴谋局中?
敌人用伤害她的方式,来达到伤害她九哥的目的?
“当然会。”封亦霖嗓音微沉,“只要九哥回到京都,徐雨禾严少翔母子就一定会查九哥在临城的背景,也一定会查到九哥有一个疼如眼珠子的宝贝妹妹。”
她和九哥的关系,临城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九哥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孟明萱脸色微白。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严少翔是个没有太多心机城府的二世祖,可徐雨禾的心机城府却足够深。
徐雨禾当年能瞒天过海伤害严伯母而不留下任何痕迹,足见布局之厉害。
所以前世的徐雨禾在九哥回京都后,查到了她和九哥的关系,知道她是九哥最疼爱的妹妹,说不定还知道九哥对她是男女之情,于是就设局让她的婚姻充满痛苦,最后再制造车祸杀了她。
这不比杀了九哥,还让九哥难受吗?
想到前世九哥知道她死讯,知道她受了殷霆三年伤害,知道她抑郁崩溃后的反应,孟明萱心里难受死了。
心疼。
想哭。
“嫂子,九哥过来了。”封亦霖一看孟明萱眼里渐渐蓄满水光,头皮一阵阵发麻,又看到严漠九朝这边走来,顿时后退了几大步。
跟他无关啊。
不是他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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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漠九走过来,很自然地将孟明萱圈住,可随后一眼就注意到她蓄积着水光的兔子眼睛,修眉顿时蹙起来。
孟明萱扑到他怀里,微哽:“哥哥,我好感动。”
“……”
严漠九皱起的眉头松开,瞥了一眼像雕塑似的封亦霖,搂住怀里的人轻拍,“听亦霖胡说八道什么了?”
“亦霖才没有胡说八道。”孟明萱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想哭,“原来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喜欢我,那么包容我,我觉得自己以前好坏,好对不起你。”
封亦霖默默垂眸盯着地面,他才不会傻到掺和夫妻间的事儿呢。
只要嫂子不伤害九哥就行。
当然,真伤害了他也没辙,九哥是终极恋爱脑纯爱战士。
严漠九继续轻拍,“真感动还是假感动?”
“当然是真感动。”
“真感动就亲一下,假感动就继续哭。”
“……”
孟明萱其实一直在强忍眼泪,严漠九来之前她就在强忍,现在她被哄好了,不用忍了。
她把那一点点眼泪左右蹭在严漠九胸口,然后抬起头来,“你烦透了。”
“变脸挺快的,刚刚还感动要哭说哥哥对我好好哦,下一秒就冷酷无情地说哥哥烦透了。”严漠九不客气地抬手,揉乱她头发。
“……”
忽然就想到重生那天,她也是瞬间变脸,快到让包厢里所有人没法反应,孟明萱瞬间感觉黑历史又被拎出来了。
不过,羞耻心倒是越来越淡薄了,很快就要没有了。
“我去看看哥哥做了什么好吃的。”孟明萱躲开严漠九揉她脑袋的手,跑远了。
严漠九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到嘴边一句慢点,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跑太快了。
严漠九确认她安全跑到餐桌前,和盛饭的白蝉低头交谈说话,才慢慢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封亦霖。
封亦霖:“……”
哥,亲哥,能不能别问。
严漠九看着封亦霖许久,才淡淡开口,“以后别跟她说这些,她现在已经很乖了,我不想她再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封亦霖悄然松了口气,还好九哥没问他说了什么,不然,有心理压力的就是他了。
他既不能出卖嫂子,也不能欺骗九哥。
“其实九哥为嫂子付出的,应该让嫂子知道才对,这样嫂子才会明白,九哥是这世上最适合她也最值得她爱的男人。”封亦霖说。
“你没爱上过一个人,你不懂。”严漠九悠悠地说。
“……”有点扎心了。
“我希望她爱我,为我这个人心动而爱上,所以选择我。我不希望她是因为我对她好,或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才选择我。”严漠九抬手,拍在封亦霖肩上,“所以你告诉她那些,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他想要的是孟明萱的爱。
不是愧疚。
更不是感动。
封亦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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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严漠九转身回客厅时,封亦霖看着前方那道高大如松柏的背影,却忽然想到了严铮。
父辈曾无意中提起过的那些传言,让封亦霖眸色轻轻闪了闪。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当爹的显然没有当儿子的懂得如何去养花般爱人。
一个,辣手摧娇花。
一个,只待玫瑰归。
……
餐桌礼仪固然重要,可在家人团聚的时候却显得微不足道,一大家人聊得很是开心。
晚饭在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一向很少食的孟明忧多吃了半碗饭。
秦长安饭后立刻去找严漠九取经,“小九,回京都后我打算住锦鲤苑去,到时候你抽空教我几个菜。”
“我和明萱很乐意姐姐到我们家蹭饭。”严漠九说。
“那怎么能一样?”秦长安不乐意,“我想让棠棠也吃上我亲手做的菜。”
“过去四年你没给姐姐做过饭?这算什么京圈宠妻狂魔。”
“我之前是个只能坐轮椅的残废。”秦长安冷酷脸。
严漠九微顿,“哦。”
然后他瞥了秦长安一眼,“忽然觉得你配不上姐姐。”
“……”秦长安走上前两步,“我现在好了。”
“也就能走两步而已。”
“……”
秦长安气得来回走了十几步。
孟明萱和孟明忧看不下去了,分别上来拉自己家的幼稚男人。
“别逞强,等你腿好了去跑山都行,现在给我老实点。”孟明忧将秦长安领回轮椅上。
孟明萱则扳过严漠九的脑袋,“你干嘛那么说姐夫啊?”
“我说的是实话。”严漠九轻哼。
这才哪儿跟哪儿,秦长安现在身边妻女相伴,没事还能站起来走两步,不像严少霆说的梦境那样孤家寡人还跪到再次废了一双腿,就偷着乐吧。
“你不要这样说姐夫,姐姐会心疼。如果有人这么说你,我也会心疼的。”
孟明萱这句话,让严漠九的情绪稳了下来。
他捉过孟明萱捧住他脸的手,亲了亲她柔软的指尖,“哥哥受教了。”
“……”也没有教训他,她是在讲道理。
严漠九随后牵着孟明萱走到秦长安的轮椅前,“跟姐夫开个玩笑,别生气。回京都后,我教姐夫做糖醋里脊。”
是孟明忧刚刚多吃了半碗饭的菜。
弱小可怜根本不敢跟妹妹妹夫生气的秦长安立马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孟明忧看向孟明萱,轻勾了一下唇角。
妹妹好可爱啊。
真想偷偷藏起来。
严漠九似有所觉地感到危险,迎上孟明忧的视线,顿时将孟明萱往怀里一带,抬手捂住她半张脸。
孟明忧微微一笑,再怎么藏,妹妹也是她的。
孟明萱在严漠九怀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很想把过去的自己拎出来抖死——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出他们眉来眼去情意绵绵的?
这分明是吃醋争宠较劲儿啊。
她真是太笨了。
很快到了夜晚分房间的时候,严漠九堂而皇之住进孟明萱的闺房,至于他那间房已经锁死,不许任何人进入。
孟明忧和白蝉住客卧,叶玉侃则被安排和秦长安住一间。
叶玉侃,“……”
他宁可去睡狗窝。
然后叶玉侃果然就很有骨气地要去守大门,一晚不睡又不会死。
对此,谁都没有异议。
然后到了半夜,秦长安和严漠九在门口碰头,对视一眼后默契地下楼。
守大门的叶玉侃一个激灵清醒起身,“你们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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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孟明忧在,秦长安语气冷极了,周身气势寒冽深沉,俊美阴柔的脸庞在深夜的墨色下显得尤为渗人。
“掘坟?”叶玉侃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长安幽幽地盯着他,“秦家三少夫人活得好好的,临城有她的衣冠冢,那我这个当老公的,不得给她把这不吉利的坟给掘了?”
“……”
叶玉侃终于明白,秦长安和严漠九这么大阵仗回临城,不是为了白蝉,也不是为了治腿,甚至不是为了领证和扫墓,这些事情都可以在京都隔空操作。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来临城,毁掉孟明忧的坟。
这座空坟,才是真正足以威胁到孟明忧名声的存在。
它能证明四年前孟明忧在临城死了,又被秦家三少爷所救,从此金屋藏娇藏在了京都秦家别院。
即便她如今已经是秦家三少夫人,可她出现在秦家的开端,仍旧不那么光彩。
极易遭人捏造事实,被造谣被诋毁。
“我跟你们一起去。”叶玉侃情绪波动着,嗓音不稳。
“去了哭不死你。”秦长安冷嗤。
“……我乐意。”叶玉侃微哽,仿佛现在就要哭了。
“走吧。”严漠九没功夫听两位情敌斗嘴,他还要赶回来洗澡换衣服,陪他家明萱宝宝睡觉。
三人很快上车。
抵达严家墓园时,秦长安和叶玉侃看见挖掘机已经在墓园内了,封亦霖快步上前来,“九哥。”
“没惊动阿钧吧?”严漠九问。
“没有,九哥不是说了,他一步都不能离开陈司令女儿身边嘛。”封亦霖笑了笑。
严漠九点了一下头,走上前看孟明忧的墓碑。
短短四年时间,所有人的生活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年前他怎么会知道,孟明忧竟然被秦长安所救。
如果孟明忧没有‘死’,他和明萱绝不会走到当初那一步。
这只能怪他,权势还不够,站得还不够高,所以京都秦家才能瞒下他。
严漠九深沉的眸色在黑夜里,浓墨如稠。
“开挖。”
严漠九撕掉墓碑上,孟明忧浅笑的照片,丢下两个字命令,转身回到秦长安的轮椅前。
封亦霖立刻招手,开挖掘机的保镖顿时操控挖掘机,朝孟明忧的墓碑挖下去。
“姐姐的照片。”
严漠九伸出手掌,将孟明忧四年前作为遗照的墓碑照片递到秦长安的面前。
叶玉侃一把伸手想抢,却被严漠九收了回去。
“九哥。”叶玉侃眼神有些破碎。
给他行不行?他当初死遁回京都,什么都不敢带,除了带回一个‘侃’字,一张姐姐的照片都没有。
“你没资格了。”严漠九看着叶玉侃,缓慢地说,“她身边有别人了。”
叶玉侃一直都知道,他九哥不再把他当兄弟,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从九哥嘴里听到杀伤力这么大的话。
他宁可被九哥揍进医院。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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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帮你。只是比起他来,你勉强算是可回收垃圾。”严漠九重新将孟明忧的照片塞进秦长安手中,一如既往地扎人心肺。
叶玉侃:“……”
秦长安:“……”
无人再开口说话,只剩挖掘机的声音在整个严家墓园里回荡。
孟明忧的墓碑很快被碎得认不出刻字,封亦霖带人将现场收拾干净,拖向海边停着的船只,运到深海中销毁。
原本的深坑被泥土重新填平,上面覆上了一层鹅卵石,周围全都铺了一遍,用水泥浇灌定型,最多三天时间就不会看出明显被挖过的痕迹。
徐立将孟明忧放衣服的盒子表层清理干净,捧上来,“九爷,明忧小姐的衣服要烧掉吗?”
“人还在,烧什么衣服。”秦长安皱眉。
严漠九没说话,事不关己地单手把玩着打火机。
徐立了悟,转身将盒子交给秦长安,“那就给三少保管了。”
秦长安静静地摸了摸盒子,神色略沉地看向跪在原来墓碑所在位置的叶玉侃。
哭得很厉害。
但也哭不死。
秦长安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过去将盒子递给了叶玉侃。
叶玉侃,“?”
他会这么好心?
“你心爱的人不要你了,但我老婆却很爱我。”秦长安慷慨仁慈地看着叶玉侃通红的眼睛,“她的过去是你的,但她的未来,是我秦长安的。”
叶玉侃抱着盒子,哭得更伤心了。
不远处,三个女人站在制高点拿望远镜看着墓园里的情景。
身后的保镖们,瑟瑟发抖。
但愿九爷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能饶他们狗命,他们不敢通风报信啊。
“真是一场精彩无比的好戏啊,难怪姐姐说,九哥和姐夫肯定有所密谋,来临城是要干一件大事的。”孟明萱放下望远镜,感慨道。
起初她还半信半疑呢,现在她相信了。
姐姐真是聪慧又敏锐。
“是啊,还特意瞒着我们,真的是太坏了。当老公的,怎么能瞒着老婆偷偷干坏事呢?这半夜溜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出门偷吃去了呢。”孟明忧说。
白蝉:“……”
她怎么觉得,九爷和秦三少不告诉大小姐和大小姐的姐姐,是不想让她们熬夜呢?
白天总不好来干掘坟这种事吧,只能半夜来。
孟明忧看了白蝉一眼,温温柔柔地问:“小蝉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跟姐姐说说。”
“……没、没有。”白蝉立刻绷紧身体,有也不敢说。
莫名怕姐姐。
大小姐就很厉害了,一点都不怕姐姐。
孟明萱这时偏过头来,“姐姐,你是想让我跟九哥闹吗?”
“……”孟明忧微微僵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孟明忧语气干巴巴。
孟明萱抿起嘴笑,伸手把孟明忧胳膊抱住,“我知道姐姐好在意我,会和九哥争风吃醋,但是看在九哥很疼我很疼我的份上,看在九哥代替姐姐疼我那么多年的份上,姐姐能不能放过他呀……”
孟明忧侧眸,“这娇撒得有点生硬,重来一遍看看。”
“……”
白蝉没忍住,噗哧了一声。
她觉得姐姐就是想让大小姐再撒一遍娇而已。
“姐姐~~”
孟明忧抬起手,rua了rua孟明萱毛茸茸的脑袋,“今晚跟我睡,我可以考虑接下来跟小九和睦相处。”
欸?
好、好吧。
反正她生理期,跟九哥睡也做不了什么,九哥应该不会太介意才对。
于是孟明萱答应下来。
然后孟明忧就带着一群人离开,回到车上,孟明忧拉过孟明萱的手,说:“男人瞒女人一次,就会瞒第二次,明萱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九哥就算瞒我,也一定是为了我好。”孟明萱无比信任严漠九。
孟明忧沉默一下,“恋爱脑。”
“好巧,九哥也是恋爱脑。”孟明萱眨眼,“刚好和我配。”
“……”
带不动。
好在她是姐姐。
“听姐姐的,给小九摆臭脸,生他气,让他来哄你。”孟明忧端出姐姐的威严。
“……”
孟明萱默不吭声地微微鼓腮。
孟明忧抬手给她‘biu’一下戳漏气,“选姐姐还是选老公,自己考虑吧。”
“选姐姐。”孟明萱自然不会考虑。
姐姐在自己的幸福和她这个妹妹之间,也选择了她的。
何况这并不是什么艰难的选择,姐姐只是想要她一份偏爱。
或者,还有其他。
她感觉到了。
她愿意配合姐姐。
“真乖。”孟明忧捏捏她脸颊,“把手机先关机。”
“哦。”孟明萱惴惴地拿出手机,按下关机键。
孟明忧没再说话,车子很快抵达别墅,然后孟明忧把白蝉和孟明萱都带进她睡的那间客卧,并反锁上了房门。
“姐姐,我想回房间拿套睡衣。”孟明萱坐立难安,想回她房间给严漠九留个便签。
“我带了,崭新没穿过的。”孟明忧施施然起身,拉开衣柜替她拿了一套出来。
“……”
这不能怪她了。
姐姐太精。
孟明萱深吸一口气,接过睡衣,快步去浴室洗澡了。
白蝉坐在沙发上,背脊直直的像小学生。
“看出来了?”孟明忧在床尾落座,轻问道。
白蝉垂眸,“嗯。”
以前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大小姐,很张扬很任性,可她和大小姐近距离接触之后,才知道大小姐的性格不知道有多好,但这种好里头,似乎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甚至是赎罪的违和感。
她从来没见过大小姐发脾气,也没见到传闻中大小姐和九哥闹的无理跋扈模样。
姐姐想让大小姐闹起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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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多精明的人,大小姐是真闹还是假闹,九爷见到大小姐就能看出来。
“你很聪明。”孟明忧轻轻柔柔一笑,“要好好对我妹妹啊。”
“嗯!”这次白蝉抬起头来,语气郑重而坚定。
……
叶玉侃抱着盒子,红着眼睛,坐车和严漠九秦长安一同回到严家别墅。
这回他不再守大门了,他去客厅沙发上蜷着了。
盒子被规规矩矩搁在他笔直修长的腿上,白色的卫衣在墓园跪地时沾了泥巴,蹭到了奶白色的沙发上。
“小九,他把你的车和沙发都弄脏了。”秦长安的轮椅到了楼梯口前,他从轮椅上站起来说。
“那姐夫去打扫一下。”严漠九头也不回地上楼。
“……”
秦长安回头瞥了像是没了灵魂的叶玉侃一眼,也上楼去了。
严漠九回到卧室并未开灯,放轻脚步走向浴室,但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他停下来,侧眸看向安静无比的大床。
片刻后,他走上前掀开被子。
被子里空无一人。
他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去哪儿了?
严漠九想到进门时,门口保镖齐刷刷低头的异样,他眸色微微闪了闪,先去浴室洗澡换衣服,然后走出来去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就连他自己那间上了锁的卧室,都进去找了一遍。
最后,只剩下孟明忧和白蝉睡的那间客卧。
严漠九习惯性掏出打火机把玩,身体懒懒地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与夜色融为一体。
早晨,孟明萱在孟明忧的眼神关注下,板着小脸练习了几遍,然后孟明忧拍拍她脑袋,“去吧。”
孟明萱拉开房门,走出去。
视线直直地和站在走廊墙壁上的严漠九对上,她刚想打招呼,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小九这么早就来当门神啊。”
“……”孟明萱硬生生把到嘴边的一声九哥咽了回去,小脸绷紧。
严漠九看了她一眼,淡笑着回孟明忧,“不是这么早,而是半夜就当上了。”
孟明萱心脏缩了一下,半夜?那他不是在这里站了三四个小时?
他干嘛呀。
孟明萱刚走上前一步,就被孟明忧搂住肩膀,“小九丢下明萱半夜出去偷吃,明萱又难过又害怕,就过来跟我一起睡了,哭了好一会儿,我哄得费劲极了。”
“姐夫偷吃,我都不会偷吃。”严漠九看着落入魔掌的孟明萱,视线慢慢地从她与昨晚不同款的睡衣上扫过,“我从十岁起就只看得见一个孟明萱。”
十岁……孟明萱脸微微热,干嘛说得这么早熟,会带坏小朋友。
“你姐夫偷吃了?”孟明忧是会抓重点的。
“这你要去问姐夫。”严漠九朝孟明萱伸出手,“宝宝,过来。”
“……”她也不想过去啊,可他叫她宝宝欸。
孟明忧把孟明萱搂得紧极了,转身走向楼梯方向,“我们先下楼了。”
孟明萱被迫走了两步,回头看向严漠九,他伸出来的手还没收回去,眼底的晦暗和失落攫住她的心脏,她步子不知不觉慢下来。
“明萱。”孟明忧叫她。
“姐姐你先下楼,我去骂九哥一顿,谁让他半夜偷溜出去的。”孟明萱小脸绷得紧紧的。
孟明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孟明忧视线缓缓从耳濡目染学了几分茶艺的严漠九脸上扫过,松开孟明萱转身下楼。
“姐姐。”
她转头,“嗯?”
孟明萱看着她一如平时的温柔,松了口气,上前抱住她,“我真的会骂他。”
傻不傻。
孟明忧轻笑抬手,拍拍她的背,“去吧。”
孟明萱看着孟明忧下楼,这才转身走到严漠九面前,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可惜身高不够,气势大减。
严漠九顿了顿,半蹲下来让她可以俯视他,又伸手轻轻握住她手腕,抬眸看着她,“半夜看不到老公就哭?”
“……”孟明萱心想自从跟他夜夜睡在一起之后,她的睡眠沉得跟吃了安眠药一样。
她昨晚是被姐姐叫醒的。
“姐姐说男人骗女人一次,就会骗第二次。”孟明萱板着脸,“我又没在你身上装定位器,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出去见哪个女人了。”
“那你装一个。”
“?”
什么。
“你给我身上装一个定位器,24小时掌握我的行踪,行不行?”严漠九浑不在意这个,他还巴不得她有这么在意他,那会让他很爽。
“……”她没那么变态。
严漠九太配合,孟明萱一时间不知道该再怎么骂他。
“明萱,昨晚我跟姐夫去墓园了,姐姐的墓碑上有照片和姓名,这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毁掉,而且不能假手他人。”严漠九开口解释。
“那为什么不带我和姐姐去?”孟明萱早知道了,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偷偷去。
“不想你们熬夜。”严漠九说了一个让她呆住的理由。
就因为这个?
“白天太引人注目,只能半夜动手,我是打算回来就告诉你的,没想过一直瞒你。”严漠九说。
这一点,孟明萱是信的,因为她马上要和他去墓园,他不可能瞒住。
她想起他在门外站了几个小时,伸手拉了拉他,“你先起来。”
“确定没说错?”他勾唇。
“说错什么?”
“我觉得你会让我跪着而不是起来。”
孟明萱无语,再次拉他,“我又不是母老虎。”
想象不出他在她面前下跪的样子。
永远也不要有这一天。
严漠九借着她的力道起身,将她搂进怀里,“你意思是姐姐是母老虎。”
叶玉侃最近跪得不少,快跪成下一个秦长安了。
“我没说。”孟明萱推他一把没推动,“我要跟姐姐告状。”
“随便,反正是情敌。”严漠九一点不在意,小玫瑰都到他嘴里被他含住了,他还怕大玫瑰抢回去。
“……”
严漠九瞥了一眼门内虚晃的人影,将孟明萱抱起,“我们回房间再聊。”
“谁要跟你聊。”孟明萱没忘了自己答应姐姐要跟他闹的事。
“我要跟你聊。”严漠九从善如流地改口。
孟明萱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想姐姐让她闹,她怎么闹得起来,只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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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充满女孩气息的卧室,严漠九将她压在沙发上,低眸看着她。
“不准吻我。”
“没想吻你。”
“……”
严漠九下一刻将她双手按在两边,低头去亲她耳垂。
在她颤栗间,又渐渐移向她颈部,锁骨。
“说了不准……”她声线发颤。
“我没吻你啊,我在亲你。”
哈,真是强词夺理。
不过他亲的很舒服。
孟明萱半眯着眼,微微侧过头去,严漠九微顿几秒,继续往下亲。
她睡衣很快凌乱。
沙发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陷了下去。
“你走开。”孟明萱越来越不舒服,终于伸手把他推开。
“怎么了?”严漠九抬手抚过她皱起的细眉,将她衣领缓缓收拢。
孟明萱往他怀里窝去,“难受。”
严漠九低低地笑开,将她圈紧,“应该不会比哥哥更难受。”
这点,孟明萱没办法反驳,他一靠近她,身体就硌人得很,像石头。
“除了不想让你们熬夜之外,也是不想让你们想起过去而难受。”严漠九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不让动情后又得不到纾解的难受一直蔓延。
孟明萱想起18岁那年失去疼爱她如命的温柔姐姐的痛苦绝望,到底心中爬上隐秘的难受。
“没办法恨姐夫,是他救了姐姐,可又忍不住怪他藏了姐姐四年,之前我很多时候会很想姐姐,会很难过,偷偷躲起来哭。”这种心态矛盾得很。
尤其,她还误会九哥喜欢姐姐,为了这个误会她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理智让她释怀,情感上却总有芥蒂。
“什么时候想姐姐偷偷躲起来哭?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哄你。”严漠九微微蹙眉。
“……”
这她怎么说。
孟明萱绞尽脑汁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好保持沉默。
严漠九并未追问,只以为那时她已经和他生分了。
他眸色幽深地说,“也许他早就付出过代价。”
孟明萱怔了怔,“什么代价?”
严漠九低眸看进她眼底,没有说话。
为了她,他和孟明忧都可以做出让步。
但她要是如严少霆的梦里那般出了事,秦长安就算是孟明忧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能对他做什么,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接纳。
秦长安会永失所爱。
那样强大但偏执的男人,爱而不得一定比死了还痛苦吧。
至于该不该迁怒秦长安,迁怒秦长安对秦长安这个救命恩人公不公平,若他和孟明忧都疯了,哪里还会讲什么公平道理。
……
餐桌上,一大家人吃饭尤为安静。
气氛不对。
一个人睡的秦长安还不知道昨晚半夜挖坟的事已经露馅,悄悄碰了碰孟明忧的胳膊,“棠棠,明萱和小九闹矛盾了?”
“是啊,昨晚小九半夜出去偷吃,被明萱抓了个正着,小九跪到天亮才起来的。”孟明忧微笑说。
秦长安如遭雷击。
他看向严漠九,严漠九一派斯文禽兽地用餐,根本不看他。
“棠棠,我昨晚和小九一起出去的,我们去了严家墓园,把四年前小九给你立的衣冠冢给挖了,这个衣冠冢会对你名声不利,所以我们才趁着半夜行动。”秦长安放下筷子,轻声解释。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但他得亲口解释。
“我是不配去看一眼自己的坟吗?”孟明忧问道。
她很不喜欢男人做事背着女人。
而他们还有一万种我为你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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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忧的情绪一向内敛,秦长安却很能感知孟明忧的情绪,他知道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起身挪开椅子,在她腿边蹲下,“棠棠,我错了。”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是不是我没给你什么难忘的教训,所以你还敢继续骗?”
“是小九的意思。”秦长安求生欲极强地甩锅,“他说越多人知道越容易走漏消息,在我们动身回临城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将严家墓园四周封锁,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严漠九缓缓抬眸,“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是掌握住精髓了。”
秦长安心一横,“回京都给你政策项目,你随便挑。”
“姐姐,这确实是我的意思。”严漠九说完继续用餐。
“……”
“……”
餐桌上短暂地寂静了十来秒。
孟明忧伸手,握住秦长安手腕,“坐下说,我女儿需要一个四肢健全的爸爸。”
秦长安立马起身坐了回去。
贝贝漂亮的眼睛抬了抬,见怪不怪地继续吃饭,爸爸很怕妈妈,但是妈妈好温柔的,她一点都不怕妈妈。
她怕爸爸。
爸爸有时候沉起脸来像怪兽,好在她有一个专打怪兽的妈妈。
“没有下一次。”孟明忧松开秦长安的手腕,“无论任何事,再瞒我一次,死刑。”
秦长安心脏缩了缩,“好。”
他委屈而怨念地看了严漠九一眼。
严漠九仿若未觉,给孟明萱夹了一筷子西兰花。
孟明萱立马给他夹了回去。
“……”管不住了这是。
他抬眸看向孟明忧,“姐姐,管管。”
“这时候知道叫我管了。”孟明忧瞥他一眼,到底还是看向孟明萱,“你从小就因为挑食而缺乏维生素,医生说你要多吃绿色蔬菜,你看你还不如贝贝。”
被点名的贝贝茫然抬头。
儿童碗里荤素搭配,颜色很漂亮,而西兰花已经快快消灭干净了。
孟明萱默默地把丢回去的西兰花又夹了回来,然后一边吃一边想,晚上继续跟姐姐睡。
“叶小少爷呢?”孟明忧忽然问。
秦长安:“想他了?”
“是啊。”
“……”
秦长安深吸一口气,“昨晚把挖出来的那个盒子送给他了,我说你的过去已经终结,你的未来是我。他大概是被打击到了,抱着盒子坐了一晚上,早上人就不见了。”
“派人去找找他,别让他出事。”孟明忧想起一些过去,唇角勾出浅笑,“他是个人才。”
不谈私人感情,还是可以合作的。
“哦。”
叶玉侃是人才,他不是人才?
秦长安的事业心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他看了看双腿,脑子里过了一百个腿好之后的项目计划。
……
严家墓园。
两对夫妻一同来到孟父孟母的墓前,上前摆上瓜果,点蜡烧香送纸钱,两个男人更是将四周打扫了一遍。
孟父孟母合葬在一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昨晚旁边还有个四年前的坟,今天就没了。
“爸,妈,我和妹妹来看您们了。”孟明忧牵着孟明萱的手,跪在墓前磕头。
两个女婿身份的人,一边一个挨着自己老婆跪下来磕头。
“爸,妈,我和明忧来看您们了。”
“爸,妈,我和明萱来看您们了。”
上午的日头并不烈,墓园中微风徐徐,温柔得像父母的手抚过孩子的头。
祭拜完毕,严漠九拉过孟明萱,站在墓前,“我说过要在爸妈面前亲你的。”
“不要。”孟明萱转身想跑,被他一把捞回去。
严漠九扣着她的腰,在她躲闪的眼神中问她,“明萱,以前我们是以什么身份来祭拜爸妈的?”
孟明萱眸里的微光闪了闪。
当然,是哥哥带着妹妹来的啊。
在18岁之前,每次她都会跟爸爸妈妈聊天很久,讲她和九哥之间的一些趣事。
再往前一些,她那时被九哥宠得娇纵,还会跟爸爸妈妈告状,说九哥管她太紧,很讨厌。
可无论是什么时候,九哥都叫的是孟叔,孟姨。
而不像今天,他是以女婿的身份来祭拜岳父岳母,叫的是爸,妈。
“我想告诉爸妈,我们是夫妻了。”他低头看着她,轻柔地说。
“不要。”孟明萱仍旧拒绝。
不喜欢在人前亲亲。
何况还有爸爸妈妈看着,这多冒昧啊。
“那姐姐姐夫先亲一个,做个榜样。”严漠九搂住孟明萱退后些许,看向秦长安和孟明忧。
秦长安:“?”
还有这种好事?
他转头看向孟明忧,见她噙着浅笑望着他,他心脏漏跳一拍,期期艾艾地问:“可以吗?明忧。”
“怎么不叫我棠棠了?”孟明忧挑眉。
秦长安看了一眼墓碑上,孟家父母的照片,“我不敢。”
棠棠是他一个人的,是他曾经想私藏起来的宝贝。
孟明忧却不是。
“我曾经带徐侃来祭拜过。”孟明忧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
“那我更要亲了。”秦长安上前一步握住她肩膀,“你只带他来祭拜过,没跟他亲过。我要让爸妈知道,我才是他们的正牌女婿。”
孟明忧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他亲过?”
秦长安微顿,“因为在我把结婚证拿到棠棠面前之前,棠棠也没让我亲过。”
她总用那样温柔又依赖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可抑制地动了心,后来他把她小心翼翼勾到手,却在两人的关系上犯了难。
不做夫妻,她根本不让他碰一下。
虽然他一直说他和她是夫妻,可她好聪明,好清醒,无奈之下他只能冒险拿出一本结婚证给她。
她才终于让他亲到。
可他没想过她那么甜又那么热情,他只是想亲亲她,她却把他给睡了。
他没想进展那么快的。
“请问,你在想什么?”孟明忧看着他渐渐爬上红色的俊脸。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
秦长安忽然想起她说的死刑两个字威胁,忙改口说,“在想以前的事。”
他憋太久了,从动手术开始就一直憋着,难免会想一些曾经的亲密时刻,这是他控制不住的。
孟明忧神情似笑非笑,倒是变诚实了。
“你亲还是我亲。”她问。
“有什么区别吗?”
“我亲,亲脸。”孟明忧扬眉,“你亲,亲嘴。”
“我亲。”秦长安立刻做出选择。
孟明忧含笑,“来吧。”
秦长安就着握住她肩膀的姿势,低头亲向她。
在孟家二老的墓前,秦长安显得很是规矩,蜻蜓点水地触到孟明忧唇瓣,停顿片刻,便退后了。
“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婿,秦长安。”他将孟明忧搂进怀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别认错了。
孟明忧抬手,轻轻放在秦长安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上,“爸,妈,长安是个很好的丈夫,也是个很好的父亲,更是个很好的姐夫,你们可以放心。”
秦长安觉得这是他最近听到的,最悦耳的话了。
她以前在别院也会哄他,也会说一些他爱听的话,可没有这句份量来得重。
她是在爸妈墓前说的。
如果棠棠可以写出来,裱起来挂墙上天天欣赏就好了。
她书法很好。
此刻,严漠九看着怀里的人,“榜样已经有了,明萱让不让亲?”
孟明萱点头,“让。”
是她误会了。
但也不怪她,谁让他平时亲她像头狼似的。
她不能接受在爸妈墓前那样亲。
严漠九慢悠悠地将她转过来,凑近她时低声说:“明萱的思想一点都不白纸。”
“?”
“难道不是误会我想舌吻。”
“……”
捶死他!
孟明萱抬手朝他捶过去,被他握住手腕,低头亲下来。
很轻柔如羽毛拂过的一个吻,他笑着退开,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孟家二老。
“孟叔孟姨,从前,我以哥哥的身份将明萱妹妹照顾得很好,没有辜负你们的托付。”
他微顿,将孟明萱紧紧圈进怀里,“以后,我会以丈夫的身份,将明萱照顾得更好,爸妈可以放心将明萱交给小九。”
孟明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啪嗒落下来。
他好讨厌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
严漠九抬手接住她的眼泪,“萱宝不哭,爸妈会心疼。”
她扑进他怀里,把眼泪全抹在他衬衫上。
严漠九纵容地抱着她,任她糟蹋他的衬衫。
孟明忧看着这温馨画面,红了眼。
在妹妹那个梦里,她没有保护好妹妹,爸妈一定很失望。
秦长安有样学样地伸手,搂紧孟明忧,轻拍她背安慰。
孟明忧抿着唇,许久才将对秦长安的那抹负面情绪压下。
“让佣人把贝贝从车里抱过来,给外公外婆磕头。”她说。
贝贝还小,皮肤娇嫩,天气又这么炎热,秦长安没舍得让贝贝与他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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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秦长安转身,被她拉住,“坐轮椅里去,医嘱要牢记。”
医生说他可以适当起身走动,但不能超过十分钟,直到完全康复。
秦长安笑了笑,“我听老婆的。”
孟明忧松开手,看着他坐进轮椅,按下对讲机让佣人把贝贝抱过来。
贝贝被佣人放下来,徐立上前放下垫子,孟明忧看见女儿那张像极了自己的小脸,心情好了些。
她噙着笑上前,教贝贝给外公外婆磕头。
……
夜晚降临,一大家人吃过晚饭,就见秦长安派去找叶玉侃的人回来说,叶玉侃在之前的出租屋里睡大觉,还喝了不少酒,又哭又笑的很是疯癫。
孟明忧眸色微微一闪,秦长安立刻握住她手,“不要去。”
“去哪儿?”
“去见他。”秦长安眸光透着哀求,他真的会很吃醋,受不了。
孟明忧抬手,捏捏他脸,“我是有老公的人。”
偶尔只是在嘴上气气他,她怎么会真的做出什么举动让他吃醋。
秦长安松了口气,“棠棠真好。”
这就好了?
孟明萱似笑非笑,收回手,淡声对那名保镖说:“你去守着他,别让他出事,如果他赶你回来,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是,三少夫人。”
所有人回房间。
孟明萱在孟明忧似笑非笑的视线下,松开严漠九的手,朝孟明忧走去,她答应今晚跟姐姐睡的。
严漠九微顿一下,说:“其实姐姐可以和姐夫睡一间房,我们不忌讳这些。”
不跟他抢老婆就行。
秦长安瞬间挺直了腰,目光期待地看着孟明忧。
“那不行,这是严家别墅,不是孟家别墅,我们来严家做客,得讲规矩。”孟明忧牵起妹妹的小手,浅笑从容。
秦长安双肩可怜巴巴地垮了下去。
严漠九再顿一下,说:“我有话想跟姐姐说。”
孟明萱看向严漠九,严漠九稍稍朝她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
调虎离山未免太卑鄙了些。
她才不要配合他。
“明萱,你先进去洗漱,我跟小九去花园走走。”孟明忧摸摸妹妹的头,说道。
“好。”孟明萱转身走进房间。
孟明忧看着严漠九快黏在自家妹妹背影上的视线,好笑地挑眉:“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
严漠九答应归答应,视线却没撤回来,直到彻底看不见孟明萱背影了,他才朝楼梯口走。
“……”孟明忧看了看自家半斤八两的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吐槽小九。
她走上前,亲了一下秦长安的脸,哄他:“你快回去睡,明天下午就返程回京都了,不是还要回秦家别院搬东西到锦鲤苑?”
秦长安立刻被哄好了,“我听棠棠的。”
现在又是棠棠了。
孟明忧到底是笑了出来,将他推进房间关上门,这才转身去找严漠九。
她来到后花园,见严漠九站在花园一片玫瑰花海之中,微微弯腰触碰一朵粉色玫瑰。
“小九真的很喜欢玫瑰。”
但是品种非常单一。
全是迷恋玫瑰。
“小时候的明萱就是小粉团子,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品种的玫瑰花,就觉得很像她。”严漠九起身,看向孟明忧,“我很爱她,就像姐夫深爱姐姐,愿意为了姐姐付出全部一样。”
孟明忧微微沉默,“你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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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明忧面无表情,她不是忍下来了吗。
严漠九继续说,“按照姐姐的脾气,不会原谅秦长安长达四年的欺骗,但因为明萱和贝贝,姐姐在忍。”
孟明忧瞥了严漠九一眼,他是不知道内情。
如果他知道秦长安是因为误会她和他是彼此挚爱,才不肯让她回临城,不肯让严漠九找到她,他会比她更气秦长安。
小九一直对她和明萱感到愧疚,尤其是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明萱,小九好不容易慢慢把这种愧疚以养花的形式减少了些,又搭上她这个姐姐一条命。
当时的小九,一定崩溃极了。
但明萱显然不想让小九知道这个天大的误会。
她也不会多嘴。
“姐姐不爱他。”
孟明忧眸光微凝,“你怎么知道?”
“他不是姐姐会爱上的类型。”严漠九转过身,看向黑夜,“姐姐喜欢心性单纯的人,他心思太深,其实姐姐从来没信过他,否则贝贝不会出生。”
孟明忧,“……”
“可姐姐却一定是他会爱上的类型,所以姐姐永居上位。但是,姐姐应该知道,这种永居上位的前提,是姐姐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秦长安和他,不一样。
他可以忍痛放手,看着小玫瑰被穷小子摘走,秦长安却绝对不会看着大玫瑰被小奶狗叼走。
秦长安舍不得动孟明忧,却一定会毁了叶玉侃。
孟明忧想起严少霆说的梦里那些京圈的动荡,眸色闪了闪,“我已经是秦家的三少夫人了。”
“但你仍旧在迁怒他,而且这种迁怒很可能随时爆发,你太知道怎么让他最痛苦。你对叶玉侃并不决绝的态度,就是为了折磨他。”
严漠九的一针见血,令孟明忧无法反驳。
她的确因为严少霆的梦,耿耿于怀。
“那你开解开解我。”孟明忧抬起头来。
“严少霆那个梦,我知道。”
“……”
孟明忧发出不小的抽气声。
“我在他手机上装了监听,所以他对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严漠九说。
孟明忧想起之后的一幕,默了片刻,“他手机被我锤烂了。”
“……”
“所以他应该换新手机了。”
严漠九微顿,然后一笑,“我让亦霖再去装一次。”
孟明忧浅浅吐了一口浊气,“继续说吧。”
既然他知道了严少霆的那个梦,他怎么能放下对秦长安的芥蒂。
“姐姐应该清楚,我凡事是将明萱放在第一位的,只要她想,只要她喜欢,我都会顺着她心意。”严漠九看着孟明忧,“她感激秦长安救了你,让她没有真正失去姐姐,她想让贝贝有一个幸福健全的家庭,我会帮她达成心愿。”
“那我怎么释怀呢?”
“仇恨转换法。”
仇恨转移法?
孟明忧目光微凝。
“如果严少霆的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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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忧眼神也冷了下来。
“而这些,都和秦长安无关。”严漠九说,“他是蝴蝶效应中的一环,但不是最致命的那一环。如果说蝴蝶效应里的每一环都有罪,那我也有罪。”
“你有什么罪?”
“我就算用绑的,也该把明萱绑到京都,而不是将她一个人留在临城。她可以三年不找我,我却不该三年不找她,我早就该回去看她,哪怕是以哥哥的身份。”
孟明忧没说话。
那个梦里的她,应该也会这么想。
哪怕小九并没有不管明萱,可能是收到有误的消息,又或者是为了保护明萱,但她失去理智后仍旧会迁怒。
“秦长安已经付出过代价,他在那个梦里,不被姐姐原谅,跪废了一双腿,一辈子爱而不得比死了还痛苦。”严漠九俯身,拾起地上一片掉落的玫瑰花瓣,递给孟明忧,“梦终究不是现实,现实是玫瑰鲜艳地开在我们身边,我们能给她最好的爱。”
孟明忧伸手接过,看着玫瑰花瓣,久久不语。
严漠九先孟明忧一步离开花园。
“其实明萱更喜欢在我怀里睡,她从那个梦里醒来后,非常缺乏安全感。”他说。
孟明忧眯眼,不爽。
她才是明萱唯一的亲人,明萱最爱她。
昨晚明萱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姐姐了。
可严漠九又问,“昨晚明萱在姐姐身边睡得好吗?”
“……”
孟明忧压下满腹的酸,看着严漠九转身的背影。
还是怪秦长安。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离开明萱身边四年,导致小九成了明萱心中最重要的人。
……
楼上客房静悄悄,孟明萱穿着睡衣和白蝉一起组队打新款神兽游戏。
“小蝉,我送你一只神兽。”孟明萱看着白蝉系统赠送的神兽。
“谢谢大小姐,但我是这款游戏的开发者。”
“……”
“谢谢大小姐的喜欢。”
砸钱玩的孟明萱自闭了片刻,理直气壮:“那你送我一只限量版,我抽了好多钱没抽到。”
“好。”白蝉答应得很爽快,操作得也很爽快,立马就安排上了。
孟明萱看着限量版神兽,心情美滋滋,有高手宠着就是爽。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是她九哥打来的。
她接听,“九哥。”
“我在门外。”严漠九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孟明萱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连他的声音都会为之心跳加速。
明明他是她的,她还和他做过那么亲密的事。
“姐姐呢?”她问。
“和姐夫花前月下去了。”严漠九造谣造谣得很理直气壮。
“……”
好吧。
那她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