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怔住了一下。
“你说刘秃头?”
“嗯。”
“谁关心这个,没问过,你问过吗?”
面对王欢的反问,宁秋水说了句『没有』。
他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想给『洗衣机』打电话,向他询问刘秃头的事情,但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
鬼公交这回没在『肆号医院』停,那个地方也没见到公交站台,破旧的车身行驶在荒野上,直至两边渐渐出现黑色的山体。
车辆颠簸得厉害,但还是在碎石嶙峋中开到了一条上山的路旁。
下车后,王欢望着四周,眼中先是出现了一些迷惑,而后带着宁秋水向小路走去。
“你对这里很熟?”
宁秋水问道。
王欢叹道:
“我真的很想说『就像回家一样』,但我确实没这个本事和胆量。”
宁秋水跟在了王欢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道:
“你跟刘秃子之间也认识很长时间了吧,这么长时间,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王欢沉默了会儿。
“我真不觉得奇怪。”
“除了你,没人会想问刘秃子的名字,我们也不经常跟他打交道。”
宁秋水道:
“但他的办公室门口总该有,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可是我没看见他的名字。”
王欢皱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的注意力不是应该在『山洞』上吗?”
宁秋水解释道:
“可是,刘秃子就是去过『山洞』啊!”
“他说他在山洞里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王欢也不是蠢货,听懂了宁秋水在讲什么,却觉得有些莫名的荒诞:
“你是说刘秃子在山洞里丢掉了自己的『名字』?”
ps:刚到酒店,还有一更12点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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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笑道:
“可是,丢了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叫刘三,刘五和刘秃子好像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吧?”
“名字是人取的,那不过是一个代号。”
宁秋水没有回答,他跟着王欢一路上山,最终在小路的尽头如愿见到了一座巨山,山体有座裂缝,由上至下,刚好够一人通过。
而在山洞的外面,有一座已经磨损的石碑,甚是破旧。
石碑上刻着一些碑文: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后遂无问津者】
“就是这里了……”
王欢说道。
他拿出手机,对着石碑拍了一个照片。
咔嚓——
“走吧,我们进去。”
宁秋水来到了碑文旁,仔细阅读了一遍。
“真是奇怪,这种文言文好像现在已经没有人用了……”
王欢嗤笑了一声。
“早被淘汰了。”
“走了。”
他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手电筒,拨弄了一下开关。
啪——
明亮的光射了出去。
宁秋水凑了过来。
“好用,给我也整一个。”
王欢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宁秋水,语气很是质疑:
“你什么都没准备么?”
宁秋水:
“我准备得很充分。”
王欢不信。
“可你连手电筒都没有带。”
宁秋水一只手摁在了王欢的肩膀上:
“我这不把你带上了吗?”
二人对视了片刻,王欢低声了骂了句:
“艹。”
他翻找了一下,果真拿出来第二个手电筒,递给了宁秋水。
“电量很充足,手电质量很好,如果在里面突然熄灭了……自己找原因。”
宁秋水试了试手电筒,夸赞道:
“不愧是当队长的。”
王欢没有理会宁秋水的话,带着他朝着山体的狭缝之中挤进去。
“说实话,有点挤。”
越往里走,王欢便越感觉这条缝隙狭窄,一开始还能正着前行,可没过一会儿竟必须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周围岩壁坑坑洼洼,摩擦得他屁股生疼。
“你确定没走错吗?”
宁秋水对王欢的判断产生了首次怀疑。
王欢没好气地回道:
“肯定……没有……艹,这石头好尖,我估计我屁股被划破了。”
宁秋水:
“王队,你可以不用把屁股用力朝后翘。”
王欢冷笑:
“想骗我当太监?”
“你小子不安好心。”
二人一边有的没的闲聊,一边努力向前。
终于,走在前面的王欢喘了一口气,憋着说道:
“不,不行了……过不去了,前面太窄了!”
“我们可能是真的走错路了!”
“先后退吧!”
宁秋水打着手电筒的光照向了王欢那儿,发现他差点儿卡死在了缝隙里。
二人身材差不多,王欢甚至压实了要比宁秋水还瘦些,他过不去的地方,宁秋水也够呛。
“好吧,我往后退,给你让个路。”
见到前面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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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贴墙壁挪了几步,盯着来时的路道:
“后面暂时是安全的。”
另外一头没声儿了。
宁秋水表情微微一变,再一次转过头的时候,瞳孔缩了缩。
原本还卡在尽头狭小裂缝处的王欢,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王队?”
宁秋水的警惕心一下提到了极致,他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象征性地对着王欢刚才所在的位置喊了一声。
洞穴内非常安静,安静到有点儿不正常,只要王欢还在,那宁秋水叫他,他一定听得到。
现在他没有回应,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他死了。
第二,他受到了山洞里神秘力量的影响,去到了其他地方。
“什么情况……”
宁秋水眯着眼睛,将手电筒叼在了嘴巴里,朝着前方继续挤了过去,时不时利用手电筒的灯光观察着前方的墙壁。
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那就是一开始卡着王欢的位置……莫名其妙地变宽了!
宁秋水来到了那个位置,仔细地看了看。
他可以很轻松地在这个地方穿过。
这也意味着,这里不可能卡着王欢!
突如其来的怪异,让宁秋水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叼着手电筒,再一次勘察了其他附近的区域,又有了新的发现。
“不只是那一个地方不对……连带着前面一点的区域也和之前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秋水心中颇为疑惑,但已经走到了这里,他也没有回头路了,于是穿过了那个地方,继续朝着前方的黑暗摸索。
他走了大概有个200米,极度的狭窄终于结束了,前方的裂缝变宽,宁秋水从只能侧着贴在墙壁上一点点朝着里面蹭,变成能够直接走动。
脚踩在地面碎石发出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有些突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空间越来越宽敞,从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通道,变成了一条宽阔且高的石甬。
地面,出现了尸体。
这些尸体高度腐烂,是那股腥臭味的来源。
宁秋水来到其中的一具尸体旁边蹲下,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衣服。
“……研究所的人?”
宁秋水皱眉。
这一具整张脸都已经彻底腐烂变形,甚至连骨头都开始长出绿霉的尸体,似乎是诡秘研究所的人!
宁秋水在它的身上翻找着它的身份牌,果然找到,但是这个身份牌上被腐烂成胶质状的皮肉粘住了,一时半会儿弄不开,宁秋水在地面上寻找着小石头,准备把这皮肉直接磨开,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了特殊的声音……
咚——
咚咚——
咚咚——
这声音像是有人在擂鼓,当然,宁秋水也能听出这其实是心跳。
让他感觉到不安的是,这个心跳声在黑暗中不断地接近他,可是……他却没有听到一点儿脚步声。
咚咚——
咚咚——
当这心跳声已经来到他之前路过的一个s形拐角区时,正在犹豫到底跑不跑的宁秋水,忽地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鱼腥味!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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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向里的地面愈发湿滑,宁秋水不敢跑太快,他也没回头看,一路向着黑暗的更深处逃去。
身后的心跳声与鱼腥味儿紧追不舍,宁秋水隐约间从鱼腥味儿里闻到了一丝人类尸体腐臭的味道……
那股味儿,让人闻之欲呕。
“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心跳,却没有脚步声……”
宁秋水一边逃亡,一边脑海里快速地整理着目前有价值的线索碎片。
越是往里,区域就越开阔,前方渐渐出现了岔路口。
身后的心跳声已经逼近到了不足十步的距离,令人作呕的鱼腥混合着腐尸臭味一同涌入了宁秋水的鼻腔!
望着前方的岔路,宁秋水一头扎入了左边的那条看上去更窄的甬道!
身后的那个『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地面湿滑,再继续跑下去,他迟早被那个『东西』追上。
被它抓住的后果是什么,宁秋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想要提速,必须进入窄小的甬道,利用两边的墙壁来辅助跑路,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在高速移动之中摔倒。
咻!
一个箭步窜入了甬道之中,宁秋水嘴里叼着手电筒,两只手完全摊开,左右抓取着墙壁上凸出来的着力点,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
哪怕他突然脚下打滑,也能够靠着墙上的着力点和强大的上肢力量保证自己不摔倒。
身后那个带着浓郁鱼腥味的『东西』速度依然不快,渐渐被宁秋水拉出了差距。
“咕噜……”
一股溺水声从他身后传来,好像有人在吐泡泡。
但随着这声音结束之后,宁秋水立刻闻到了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不止的腐臭。
他只闻了一下,便觉得头脑发昏,立刻屏住了呼吸,不要命地往前冲锋。
“咕噜……”
“咕噜咕噜……”
溺水声依旧在不断响起,宁秋水吸入了之前的那股腐臭气息之后,脑袋昏昏沉沉越来越难以抵御,到最后,他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面……
…
噼里啪啦——
明亮的火光打在了宁秋水的侧脸上,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头疼无比,差点儿裂开。
“唔……”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稍微觉得好了一些,这才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手掌被地面的碎石硌的生疼,但比起头里那几乎炸裂的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醒了?”
“你运气好,身体素质也棒,吸了一口『腐气』居然没死。”
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宁秋水下意识地看向他,眸子里带着震撼。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刘博士!
“怎么会……”
宁秋水用力眨了眨眼睛,碍于『腐气』的影响,他眼睛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
不过这样的症状,在接触火光以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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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彻底恢复了视力之后,刘博士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刘……刘博士?!”
他嘴里吐出了几个震惊的字眼。
刘博士微微一怔,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你认识我?”
宁秋水仔细地盯着刘博士的脸,确认他的眸子里只有疑惑。
“刘博士,你是被困在这里了么?”
盘坐在火堆旁的刘博士点头。
“嗯,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你也别叫我刘博士了,喊我刘熊吧。”
刘熊,就是他的名字。
柴火燃烧着,不停发出噼啪声响,宁秋水指着柴火问道:
“刘熊,这火堆怎么来的?”
刘熊摇头。
“不知道,山洞里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些地方出现燃烧的火堆,都是些固定的点位,偶尔还会留下一些食物和水……不过我们这次运气不好,这个地方没有吃的,但也可能被山洞里的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对了,当时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旁边掉落了这个东西。”
刘熊说完,将手电筒递给了宁秋水,后者看了看细节,是王欢之前给他的。
“山洞里还有其他人?”
刘熊拨弄了一下火堆,声音颇为沉闷。
“嗯。”
“不过……人越来越少了。”
“那个东西一直都在山洞里徘徊,遇上它的人一不注意就会……”
“后来大家都不敢成群结队,因为人越多,撞上它的可能就更大,如果你一个人,运气好的话三五天都遇不上。”
宁秋水听到这儿,恍惚间明白了为啥自己一进来没多久便撞上了那个东西。
“王欢啊王欢,你小子『跑』的是真的快啊……”
宁秋水心里吐槽了一句。
当然,他也知道王欢的消失大概率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说起来,真是好奇怪……”
刘熊拨弄了一下火堆,那双燃烧的火焰的眸子盯着宁秋水出神。
“你明明都已经在『腐气』的影响下昏倒了,它居然放过了你。”
宁秋水被刘熊的话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它是什么东西?”
刘熊摇了摇头。
“不知道,谁敢去看它?”
“遇上了都巴不得跑快些。”
“不过……那家伙身上总有一股浓郁的鱼腥味儿,也不知道到底哪儿来的,这山洞里根本没水,我们也从来没吃过鱼。”
宁秋水问道:
“你没有尝试过离开山洞吗,这里这么危险。”
刘熊瞟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那根木棍也扔进了火堆。
“能出去早出去了。”
“山洞里根本没出口,进来了就出不去。”
宁秋水皱眉,他回想起了疯子的交代,说道:
“刘熊,那你听说过『啕吪缘』么?”
听到了那三个字,刘熊的神情骤然一变。
“没听过,不知道。”
他非常笃定地摇头道。
宁秋水眉毛一扬:
“不,你知道。”
“你为什么要撒谎?”
“害怕么?”
刘熊原本还算不错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他打断了宁秋水,语气有一种不正常的激烈和激动:
“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最好忘记那三个字!”
ps:第二更12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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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他脑袋感觉又要炸开,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调整呼吸。
就是这么短短的几个呼吸,刘熊已经站起了身,他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朝着远处走去,嘴上嘟囔道:
“真不该救你这样的死鬼,直接让你去死好了,真他妈晦气!”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刘熊骂着,就要离开,宁秋水却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跟在了他身后。
刘熊回头看着宁秋水,眼中已经充斥着一种嫌弃和警惕。
“你跟着我干嘛?”
宁秋水一只手撑着墙壁,对他说道:
“带我去『啕吪缘』。”
刘熊一听这话,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骂道:
“滚蛋!”
宁秋水道:
“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两个人很容易遇上那个散发着鱼腥味的东西吧?”
刘熊愤怒了。
“老子救了你的命,你却想害老子?”
“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宁秋水被这么一骂,似乎良心发现了,他低下头,羞愧道:
“仔细想想,我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了,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告诉我『啕吪缘』在什么地方,我就不让你带我去了。”
刘熊站在原地,盯着一脸羞愧且认真的宁秋水,想了很久也没想通,究竟什么人可以这么无耻。
“拜托了,这对我很重要。”
宁秋水重申一次,眼神中透露着真诚。
刘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那个鬼地方?”
宁秋水道:
“我就是为了那个地方进来的,哪怕是死在那里,也要去看一次。”
刘熊听着这话,有些莫名的动容,表情呈现出了格外的纠结。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偏过头看向宁秋水身后的火堆,说道:
“火堆还能再烧一会儿,过去说……那鬼东西怕火,只有在火堆旁我们才安全。”
回到温暖的火堆处,刘熊道:
“我得提醒你一件事,那是一处真正的死亡之地。”
宁秋水感受着火堆的温暖,目光出神:
“以前还有人去过那个地方?”
刘熊回答道:
“很多。”
“但是去过的都死了,他们的尸体不久后就会出现在山洞里,死状凄惨,五官扭曲,也不知道到底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顿了顿,刘熊的脸色更加难看,声音沉闷:
“我的导师傅岳也是死在里面的。”
宁秋水有些不懂了。
“他为什么要去?”
跳动的火光在刘熊的脸上映出了不一样的颜色。
“他疯了。”
刘熊低垂着头。
“待在山洞里太久,太想出去,出不去,人就疯了。”
“都说那个地方是唯一的出口,疯了的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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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刘熊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宁秋水:
“说起来你真的跟他们不太一样。”
“他们是被逼疯的,你好像本来就是个疯子。”
宁秋水:
“或许吧。”
“所以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刘熊摇头。
“大概在山洞深处,你具体问我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我还没疯,也不想死,没去过那里。”
“想要找到『啕吪缘』本来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更何况在这座山洞里,大家平时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偶尔只会在篝火旁相聚,互相交流信息的机会并不多。”
“一旦篝火熄灭,必须马上分开,否则就会引来怪物。”
宁秋水想到了消失的王欢,向着刘熊问道:
“山洞里会出现那种有人莫名其妙就消失的情况吗?”
刘熊点头。
“偶尔会有。”
“山洞的某些区域会忽然『交换』。”
“这也是这座山洞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搞不好就在『怪物』的旁边。”
“我以前就遇见过一次,但凡我当时跑的再慢一点,我命就没了!”
刘熊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自己导师的事,语气忽然变得悲观起来:
“嗨……不过在山洞里待久了是挺绝望的。”
“这里看不到阳光,看不到花草树木,甚至很难看到其他的人,还要时时刻刻跟怪物纠缠……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像我的导师那样,走入那一处死亡之地。”
宁秋水一直盯着篝火出神,看着上面炽烈燃烧的火苗逐渐变小。
“对了,傅岳以前是不是诡秘收容所的主管?”
他忽然又向刘熊问出了一个话题之外的问题。
后者看向宁秋水的眼神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你也是收容所的人?”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
宁秋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刘熊:
“是,傅岳是我的导师,也是诡秘收容所的主管,当初我是为了救他进来的。”
“你确定?”
“确定,我上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宁秋水陷入了思索。
之前他听山洞外面的刘博士谈起过那个主管。
刘博士说他之所以进入山洞,就是因为那个家伙想要来这个地方采风,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有些出入。
“刘博士也没有提起过关于主管的名字,按理说他如果真的很恨主管的话,应该会直呼他的名字……看来主管跟他一样,也把自己的名字『傅岳』丢在了山洞里。”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地在山洞里丢掉名字,也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不过结合内外发生的一切,宁秋水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不是『名字』被丢了,而是『存在』被丢了!”
“刘博士丢掉了自己『名字』,于是外面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的名字,且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假如按照这种方式来推断,一旦有谁在山洞里丢掉了所有属于自己的『存在』,那即便他出去了,外面的人也根本看不到他,摸不着他,将他完全当成了空气,花草,石头……”
“这样的人最后肯定会被逼疯,为了引起外界的注意……他们会不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
想到这里,宁秋水浑身汗毛倒竖。
石榴市每年那么多人意外死亡……真的全都是意外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九成九的人类都是社会性的群居生物,除了极个别天生能适应孤独的异类或是看破红尘的超脱者,其他人都会被孤独逼疯。
如果一个人真的在这个洞穴里丢掉了大部分属于自己的『存在』,而不仅仅是名字,那当他离开洞穴之后,便很难再引起外界其他人的关注了。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他。
当他和周围所有人说话时,得到的永远是敷衍,甚至完全没有回应,哪怕他去攻击别人,去抢劫,去犯罪……都没人可以关注到他,警察和受害者只会将这些当做是意外事件处理。
这种可怕的状态会让当事人的负面情绪一直累积,但却得不到有效的发泄,最终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谁也不知道。
“但为什么我能突然注意到?”
“是因为青铜树叶的原因么?”
宁秋水想到了青铜树叶,立刻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很快,他便发现青铜树叶少了一片。
宁秋水抬头,看向刘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火光还在变淡,刘熊被宁秋水侧脸上的阴影吓住,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你什么眼神?”
宁秋水拿出了一片青铜叶,放在刘熊的面前晃了晃。
“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个东西?”
刘熊先是一怔,随后指着宁秋水骂道:
“好哇,我救了你的命,你却怀疑我偷东西?”
宁秋水收回了树叶,直接来到了刘熊的旁边,对他进行搜身。
“哎哎哎,你停下!”
“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是可耻的,违反道德的!”
“我刘熊可不是什么男……”
看着宁秋水那杀人的眼神,刘熊一下子老实了。
“真没拿,你信我,外套给你检查……里面的衣服怎么可能藏东西啊……不是,裤子也要脱?”
“小子,你别太过分!”
篝火旁,二人大眼瞪小眼。
最终,宁秋水摊手道:
“好吧,我不搜了,之前你发现我的地方在哪里?”
刘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没脱的衣裤,又把外套套上。
“你要死,没人拦着你,你去吧,那个方向……”
“反正篝火也要散了,我也要走了……”
刘熊还在原地碎碎念着,但宁秋水已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远。
黑暗中,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电,打开开关后依然能射出明亮的光。
随着他远去,身后篝火的火光也在渐渐随着刘熊的声音一同变淡,最终只留下了宛如马赛克一样的模糊……
宁秋水一路在完全陌生的山洞里摸索,其实能不能回到之前那个地方,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刘熊跟他讲过,山洞内部偶尔是会发生区域性交换的。
但或许是上天眷顾,宁秋水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竟真的在前方发现了一截熟悉路段。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尤其是对于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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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的很多特殊棱角都会作为他的记忆参考点。
回到了自己昏迷前的一段路,宁秋水仔细看了看地面,确实没发现青铜树叶。
“青铜树叶的用处是替死么……”
宁秋水思索了片刻,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他遇见的人都说青铜树叶有着特别的力量,应该不只是替死这么简单。
宁秋水摸了摸身上,又仔细在周围找了找,最终没有看见第三片青铜树叶。
但在他寻找的过程之中,另外一样东西从他的兜里掉了出来。
是他之前从那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上翻找到的身份牌。
牌子上面还有十分恶心的,粘黏着的腐烂血肉。
宁秋水在地面上寻找到了一些锋利的小石块,将身份牌上的血肉全都刮开。
随着血肉脱落,宁秋水又拿起了手电筒,对着身份牌上照了一下。
看见上面的两个字,宁秋水握着手电筒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刘熊?!”
他盯着身份牌许久,感觉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这座山洞里的刘熊已经死了么,那我刚才看见的是谁?”
“鬼?”
宁秋水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甬道,沉默了会儿,还是往回走去,顺着他的记忆来到了之前火堆的位置。
火堆已经熄灭,刘熊也不知去向。
宁秋水嗅了嗅,总感觉闻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眉,又单膝跪地,继续通过嗅觉辨别着什么。
最终,他在刘熊刚才坐着的位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喂,秋水,你在干嘛呢?”
啪!
一道光束伴随着声音突然打了过来,宁秋水回头,发现是消失的王欢。
“王队,你怎么在这儿?”
宁秋水站起身子,神情警惕。
王欢身上脏兮兮的,手上还有血,一脸的晦气。
“妈的……别提了。”
他骂了一句脏话,狠狠问候着山洞的母亲。
“刚才我撞着那东西了!”
“那玩意儿一直跟着我追,速度还贼快,一身的鱼腥味差点儿没把我熏死,后来我被追得实在没办法,连路都看不清,脚下一不注意被绊倒了,关键时候还是背着的包帮我捡回一条命。”
说着,他将手里破烂的背包扔到了宁秋水的面前,又将沾满了鲜血的手放在宁秋水的面前晃了晃,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刘熊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宁秋水捡起了地上的包看了看,断裂处虽然凌乱,但是很平整。
“唉,我擦……这地方怎么粘粘的?”
王欢摸了摸屁股下面,发现有一滩湿润的痕迹。
他闻了闻,表情一下子变了,虎视眈眈地盯着宁秋水。
“那地方,刘熊刚才坐过。”
宁秋水说道。
“刘熊是谁?”
“刘秃子。”
“啊?”
王欢脸色有些古怪,问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
宁秋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你呢,后来怎么逃脱的?”
王欢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跑着跑着,那股子鱼腥味就消失了。”
“然后我就看见前方有人蹲着,也不知道在干嘛,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才发现是你。”
“你呢,之前什么情况,怎么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我还专门回头找你来着……”
宁秋水看着王欢,缓缓后退。
“怎么了?”
王欢问道,表情带着疑惑。
宁秋水:
“没什么。”
他说着,又退了几步,然后忽地转身朝身后的黑暗中逃去!
王欢站在原地没动,动作僵硬地注视着宁秋水,疑惑的表情渐渐变为了奇怪的笑容……
嘀嗒——
嘀嗒——
奇怪的液体从他的嘴角两侧渗出,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味……
ps:第二更12点前发。
最近在海南,4月3号恢复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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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钻进了一个甬道,在里面弯弯绕绕很长时间,走到了一处还没有完全燃烧殆尽的篝火堆旁。
宁秋水盯着火苗已经燃烧低迷的火堆,稍微松了口气。
想起刚才的境况,他都觉得不安。
那个『王欢』一直都隐藏得很好,宁秋水甚至在他开口之前都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弊端。
就在宁秋水即将彻底信任他的时候,『王欢』最后那几句话,直接给宁秋水干醒了。
宁秋水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来到『山洞』之前,王欢专门提醒过他,如果走着走着发现他不见了,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这说明王欢是知道一些山洞内的内部情况。
至少他知道,山洞内的某些区域会忽然发生交换。
所以他根本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而且刚才刘熊坐过的地方虽然的确有一层浅浅的黏黏的的附着物,但很少,以王欢穿着的那条具有一定厚度的黑色牛仔裤而言,他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凭借着触觉发现屁股下面有这种东西。
大概率『他』是想通过这种行为来『光明正大』地发现极淡的鱼腥味,再通过自己对鱼腥味的警惕表现,打消宁秋水对『他』的部分猜忌。
当然,不管宁秋水的猜测是对是错,他都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更何况刚才的地方篝火已经熄灭了,哪怕站在他面前的人真的是王欢,他们也不适合继续待在一起了。
否则很快就会引来山洞里那只可怕的怪物。
宁秋水坐在篝火旁休息了一会儿,随着篝火渐渐熄灭,他又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不过,寻找『啕吪缘』的过程并不顺利。
按照刘熊的说法,宁秋水不断朝着山洞内部深入,可这条山洞仿佛无穷无尽。
宁秋水通过计算自己走出的步伐数量来简单地对距离做出了一个评估,他大概走了有三千到四千米。
可是前方依然是一片完全看不见尽头的甬道,就好像这条路根本没有终点。
手电筒照过一旁的墙壁,宁秋水又往前走了600多步,忽然看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记号。
那是他留下的。
见到这个记号之后,宁秋水立刻又朝着前面奔跑。
这一回,他只跑了100多步,便又见到了另外一个记号。
仔细勘察了一下,宁秋水没有再继续朝前走了,而是就地坐下,陷入了思索。
“甬道被打乱了……”
他的眉头紧锁。
这两个记号的前后关系根本对不上。
而且它们的中间还间隔有六个记号,相对应的距离大概是900到1000米左右。
这和宁秋水刚才看见的两个记号之间的关系完全相悖。
“不能再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了……”
“山洞之中的甬道一直都在变化,而且非常频繁,这些甬道似乎在刻意阻止进入山洞的人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再这么硬着头皮往里走,哪怕走到死我也找不到『啕吪缘』。”
宁秋水静下心来,开始整理着手上的一些线索。
“那个刘熊虽然不知是人是鬼,但他的表现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假如他说过的话是真的,那他的导师傅岳以及山洞内的其他不少人都进入过『啕吪缘』……”
“这足以证明,找到进入『啕吪缘』的方式并不难。”
宁秋水在脑海里面搜寻着一些被他遗忘掉的信息,最终,记忆定格在了山洞外的那块石碑上——
石碑上的文字浮现于脑中。
“缘溪行……”
宁秋水喃喃自语,忽然站起身子,将手电筒照在了地面上。
到处都是碎石。
“山洞里根本没有小溪……”
“是我想错了吗?”
宁秋水的眸中有精光闪过。
“或许这里曾经有溪流,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干涸了,也许我应该找一找地面上有没有鹅卵石,青苔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立刻开始寻找起来,但是走了很长一截路,地面上始终只有碎裂的黑石,湿滑倒是真的,但哪里有鹅卵石和青苔?
“难道是我想错了?”
宁秋水咬着自己的手指,思考了半天,没有头绪,他漫无目的地又往前方走了一截,但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宁秋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足足两秒钟,然后开始倒退。
宁秋水退得非常慢,每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前一步的脚印上。
大概过了有四五步的距离,宁秋水停下来,又往前走了一步。
滋啦——
当他抬起右脚的时候,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了一丝非常轻微的声音。
那是有什么粘粘的东西被撕开时,才会发出。
宁秋水蹲下了身子,看着那个被他踩着的大块碎石。
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粘粘的不明液体。
将鼻子靠近,他立刻闻到了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鱼腥臭味。
“只有心跳……没有脚步……”
“只有心跳……没有脚步……”
这种浓郁的味道让宁秋水几乎是在一瞬间想起了先前被神秘怪物追杀时的场景,他喃喃了好几句,终于想明白了。
“怪不得那家伙没有脚步声……那怪物根本就没有腿,它就是一只飘在空中的『鱼』!”
“有『鱼』的地方就有水……鱼经过的地方,就是溪流!”
ps:第二更,晚安!
这段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回家后一定第一时间恢复3更,不定时爆更,这几天各位将就着看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想到这个结论之后,问题并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它又为宁秋水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怎样才能利用『鱼』来呢?
跟在鱼的背后么?
想想似乎可行,但之前他被『鱼』追杀的境况还历历在目,那个鬼东西速度一点儿不慢,而且非常警觉。
这么去做危险性太高了,一旦被发现,搞不好小命就要交待在那里。
要如何才能安全地利用好『鱼』呢……
“不过话说真是奇怪,它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放过我……难不成真是青铜树叶帮我替死了一次?”
宁秋水表情带着一抹疑惑,目光恰好又看见了地面上的粘液痕迹。
“……粘液也是重要的线索。”
想到这里,宁秋水又一次快速朝着前方而去,手电筒打在地面上的碎石中,寻找着下一处粘液的位置。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又发现了一处粘液。
这一次,粘液比上次更多,味道更大。
就好像是谁故意留下的路标一样。
就这样,宁秋水走走停停,一路穿过了黑暗的甬道,进入了前方明亮的区域。
燃烧旺盛的篝火散发着安宁与温暖,之前离开的刘熊与早就被宁秋水甩在了身后的王欢,竟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二人围着篝火取暖,没有说话。
宁秋水出现的时候,他们同时将脸转了过来,直直地看着他。
闪烁的火光将二人的脸上映出不同的阴影,平添上几分莫名的诡异。
“你们怎么在这里?”
宁秋水问道。
刘熊撇着嘴
“你的问题像白痴问的,就这里安全,不在这里在哪里?”
宁秋水眯着眼道:
“可是我记得,山洞内的位置是会突然变化的。”
“哪怕像你所说,篝火点在山洞里刷新的点位固定,可在这座山洞里,你怎么能准确确认自己的位置?”
刘熊回答道:
“做标记啊。”
宁秋水:
“我也做了很多标记,不过在山洞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刘熊嗤笑了一声:
“那是你自己标记做小了。”
“做『大』一点不就行了?”
宁秋水想起了之前在篝火旁发现的那些粘液,似乎懂了些什么,他又看向了王欢:
“王队,你也是根据标记找过来的?”
“我不是……我是走着走着就到了。”
王欢摇头。
“秋水,听刘熊刚才说,你进来是为了去找啕吪缘的?”
宁秋水点头。
他其实不想跟对方多说,因为他暂时没有办法分辨眼前的这个王欢还是不是陪他进来的那一个。
不过既然刘熊都把事情说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个地方,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刘熊插了一句。
“山洞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想去送死,门路都找不着。”
宁秋水看着刘熊:
“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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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我没打听过,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宁秋水看着刘熊那副激动的模样,忽然说道:
“我找到进入啕吪缘的方法了。”
刘熊闻言猛地一怔。
“你认真的?”
宁秋水:
“不能再认真。”
刘熊:
“说来听听。”
宁秋水:
“找到山洞里的鱼怪,跟着它走,就能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刘熊站起身子,转身就要离开。
“刘熊,你去哪儿?”
王欢一把扯住了刘熊的胳膊。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
王欢:“你不要骗我们。”
刘熊:“大家都是朋友,我不会骗你们。”
二人大眼瞪小眼时,宁秋水有些面露苦色:
“不过你们也知道,山洞太大,除非运气特别不好,否则想要遇上鱼怪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顿了顿,他看着王欢和刘熊,话锋一转:
“但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不一样了,等会儿篝火熄灭了,那鱼怪肯定随叫随到……”
宁秋水话还没有说完,刘熊便惨叫起来:
“你他妈快放手!放手!”
“他要我死!要我死啊!”
“没想到我一时好心做回假菩萨,却遇见了真阎王!”
王欢死死抓住刘熊,安慰道:
“刘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刘熊哪里听得进去:
“不会更糟了!”
“三个目标在这里,那怪物会一直追到我们死!”
宁秋水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当即便拍手道:
“太妙了!”
“这样,我们就能一直跟着『溪』走了。”
他话音落下,刘熊跟他对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
“我纠正一开始对你的看法,你不是像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就我们三个人,给那个怪物塞牙缝都不够!”
“而且我告诉你,我们根本跑不过它!”
“你忘记了你是怎么被它攻击的了?”
“之前你一直被它追,你有去到啕吪缘么?”
刘熊宣泄式地向宁秋水质问,但宁秋水却并没有生气。
他仔细地打量着刘熊的表情,想起了刘熊身上的粘液,之前的那个身份牌子,以及自己少掉的那片青铜树叶。
啪!
宁秋水点了根烟。
“其实两个人也够了……刘熊,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们也不强迫你。”
“你先走吧。”
刘熊闻言一怔,腹中酝酿出来的诗书没能发挥,弄得他不上不下。
“那我走?”
宁秋水对着王欢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松开了手,刘熊冷哼了一声,一头钻入了黑暗的甬道……
“就这么放他走了?”
王欢有些意外。
宁秋水来到了刚才刘熊坐过的位置,伸手在石头上摸了摸。
果然,又出现了那种不明黏液。
粘液的鱼腥味很重,但是挥发到空气中的并不多。
“跟上他。”
宁秋水忽然说道。
他率先钻入了黑暗,跟在了刘熊的身后,王欢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紧跟着宁秋水。
他们两人距离刘熊其实不算很远,大约就百米不到的距离,由于山洞里十分寂静,因此刘熊想要发现他们并不难,但此时前方的刘熊却宛如一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地向前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两个人跟着。
一开始,王欢还很小心翼翼,到了后面他甚至直接拿手电晃前方的刘熊,刘熊却根本没有反应。
“擦,这怎么回事?”
王欢看不明白了。
宁秋水:
“看刘熊的脚。”
王欢将手电筒往下打,表情骤变。
“他……”
宁秋水:
“我们保持的距离几乎没有变过,但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小,大约在3分钟前……刘熊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ps:白天陪玩,晒伤,晕船,晚上干活,我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这一章修修改改写了3小时,回头一看,我写的什么寄吧。
笑死,还要拿全勤。
毁灭吧。
还有一更12点前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王欢的手电筒下压,借着那明亮的光,二人都看见了刘熊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人的身体是微微前倾的。
整个人漂浮着前进,四肢像是水母一样上下浮动着。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刘熊飘在水里一样。
“看来我猜得果然没错。”
宁秋水眯着眼。
王欢好奇询问:
“什么猜测?”
宁秋水:
“眼前的这个刘熊不是山洞里原本的刘熊,之前的那个刘熊已经死了。”
他拿出了那个属于刘熊的身份牌,递给了王欢。
后者看到这个身份牌之后,瞳孔缩紧。
“哪来的?”
他问道。
宁秋水回答道:
“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上找到的。”
听到这里,王欢骂了句脏话:
“妈个巴子!”
“亏老子刚才跟他聊了那么久……没想到他竟然不是人!”
宁秋水弹飞了烟灰,继续道:
“山洞里有只鱼怪,你知道吧?”
“可能不止一只……之前你提醒过我的,它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味。”
王欢:
“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它们是鱼怪。”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你之前没遇见过?”
王欢:
“我第一次进来。”
“那你知道那么多。”
“衣总给的消息。”
宁秋水抽了口烟,又盯着他好几秒。
“继续说回刘熊吧……”
“之前我被那怪物追杀,不小心吸入了一口腐气,当场昏迷了过去,按照刘熊的说法,我万不可能有活路,但我最后活了下来……他救的。”
王欢聪明得很:
“你是想说……刘熊是『鱼怪』变的?”
宁秋水继续跟着前面的刘熊。
“太多吻合了……”
“记得他刚才说,我做的标志太『小』了么?”
王欢嗯了声。
“那句话我也觉得很奇怪……正常人不应该说标志太『少』了吗?”
宁秋水道:
“刘熊屁股下面留下的不明液体在山洞内的很多地方都有,伴随浓郁的鱼腥味,但挥发在空气中的比较淡,估计只有它们能闻到。”
王欢恍然。
如果是用『气味』来做标记的话,那的确要比图形标记更『大』了。
“而且我之前在山洞里遇见了另外一个『你』。”
宁秋水弹飞了烟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王欢说了一遍。
“我估计,山洞里也许也有一个『我』。”
“但我不确定,如果有的话,它们应该都是鱼变的。”
王欢不明白,皱眉道:
“鱼……为什么要变成我们的样子?”
宁秋水:
“伪装通常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为了猎杀,二是为了逃避。”
“如果是猎杀的话,以『鱼』的恐怖,完全不需要,所以我个人偏向于后者。”
王欢表情愈发古怪。
“那群鱼……在逃避什么?”
宁秋水提醒他道:
“想想山洞外的石碑碑文。”
王欢想了想,忽地抬眸,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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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人捕鱼为业……那个『武陵人』出现了?”
山洞最近只有他们两个人进入过,也就是说,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大概率就是外面石碑上刻着的『武陵人』!
“别发呆了,刘熊马上就要彻底变成鱼了,我们赶紧过去!”
宁秋水拍了拍王欢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沉思,后者诧异:
“现在过去,不会太危险吗?”
王欢看着远方漂浮在空中的刘熊,有些犯怵。
那家伙的姿态扭曲,双手倒背回去,以一种极其奇怪的角度伸直,看上去就像是……鱼鳍。
“刘熊跟其他的『鱼』应该不一样。”
“何以见得?”
“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应该处于『被捕』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它对我们无害。”
“说得好,但如果你猜错了呢,那算什么?”
“算我们倒霉。”
二人聊着,前方的刘熊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外表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鱼鳞,双腿并拢,锋利的骨头刺出,宛如一根根的鱼刺,夹杂着鲜血与泥泞碎肉。
现在的他既不像人,也不像鱼,在空中游荡的时候,更像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去描述的未知恶物!
“咕噜……咕噜……”
刘熊的口中发出了这种吐泡泡一样的奇怪声音。
“快,跟上!”
“它加速了!”
宁秋水快步往前,随着他们接近了鱼怪,浓郁的鱼腥和腐臭扑面而来。
不过它自顾自地向前游,完全没有搭理后面跟着的宁秋水二人。
就这样,二人一鱼不断在黑暗中行走着……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左右,宁秋水忽然对着走在自己身后的王欢道:
“脚下碎石已经没了,变成了泥土……看来我们确实来到了一个新区域。”
他说完后,却没有得到王欢的回应。
宁秋水下意识地以为王欢又神秘失踪了,但他片刻间便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都有脚步声。
亦步亦趋。
那不是王欢的步伐。
宁秋水的心脏揪紧,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迈步朝着前方的『鱼』跑去,然而身后的那个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速度一点不比他慢!
宁秋水拿出手电筒,回头一照,发现那个跟着自己的人竟长着一张和王欢一模一样的脸。
只不过,它的皮肤极度惨白,脸上挂着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这不就是他之前在火堆旁遇到的那个假王欢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前面『鱼』身上的宁秋水,并不知道身旁的王欢是从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不过既然刘熊是鱼怪伪装的,那『王欢』多半也是,宁秋水能感受到刘熊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不过『王欢』就难说了。
事实证明,宁秋水的直觉是正确的。
『王欢』在发现宁秋水已经发现它之后,也不再继续伪装了,姿势怪异地追逐着宁秋水,一边跑,它的嘴角不断流出恶臭的粘液!
宁秋水一路向前,碍于跑步姿势不熟练的因素影响,『王欢』和宁秋水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咕噜——”
『王欢』张开嘴,嘴里发出了吐泡泡的声音,宁秋水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向着身后看去。
『王欢』咧开的嘴里布满了钢锯一般的尖牙,漆黑的嘴中深处,好像还有几颗闪耀的眼珠。
它一路跟着宁秋水狂追,关键时刻,宁秋水的强光手电忽然闪烁起来,频率很快!
他猛地甩了甩,又拍击了两下,手电才恢复了正常。
强光照射,前方出现了一片骨林。
刘熊已经消失。
望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王欢』,宁秋水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直接一头钻入了前方的骨林之中!
所谓的骨林,其实就是一头又一头巨大的鱼类尸骨尾巴倒插在了地面上,鱼刺就像是树木的枝桠,主骨像是树干。
这些鱼有正常成年人那么高,甚至还要再高一些,尾部彻底埋入了地面,不知道是谁干的。
接近骨林时,宁秋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鱼腥臭气,混合着尸体腐烂时发出的死亡味道,格外恶臭!
虽然这股死味没有明显的毒性,不过其本身也足够可怕,饶是宁秋水这样已经在战场上闻惯了死尸腐烂味道的人,也差点被直接熏吐出来!
气味,是这个地方最大的标签。
钻入了骨林之后,宁秋水屏住了呼吸,在密集的骨林中不停穿梭。
没过一会儿,身后追着他的『王欢』便不见了。
“唔……”
宁秋水放掉肺部的二氧化碳,又用嘴巴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他一般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呼吸,毕竟嘴巴无法辨别气味,没法分辨出一些有害气体,但眼下这鱼骨林中的死气实在是过于难闻,连他都有些受不了。
滋滋——
手电又一次闪烁了起来,宁秋水晃了晃手电筒,它又好了。
“接触不良?”
宁秋水眉头一皱,摇了摇手电,检查了一下,没发现电池有松动的声音。
他继续小心在骨林中逛着,沿途也做着标记。
在这里,标记似乎不会被神秘力量打乱,宁秋水不断深入,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随着他越来越往里走,骨林内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些鱼的『刺』变得越来越粗,数量越来越稀疏。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鱼刺正在逐渐变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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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内,这种情况出现的愈发频繁。
甚至宁秋水还发现,那些倒插在地面上的鱼的尸体也从彻底腐朽风干变得……新鲜了些。
一些鱼尸上出现了蛆虫,不断啃食着尚未完全风干的腐肉。
如果再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些鱼尸的头也变得圆滑了不少,整个身体的长度矮了一截,高度已经越来越像人类。
而它们的鱼刺,也终于化为了人的肋骨形状!
观察着这些变化,宁秋水的心里掠过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滋滋——
就在此刻,他手中的强光手电又一次闪烁。
这回,宁秋水想起了先前王欢叮嘱他的事。
这手电筒是专门准备的,不会出现突然没电,进水等意外状况。
如果手电筒不亮了,他得自己找原因。
巨大的危机感笼络住了宁秋水,他朝着四周望了望,视线忽然落在了自己身后留下的『标志』上。
“有谁在跟踪我么……”
“『王欢』……还是其他什么鬼东西?”
灯与火在某种意义上具有一定效果的『探测』作用,但这种试探并不仅仅只是针对于鬼,也包括一些其他的神秘力量。
宁秋水不想冒险,他继续往前走,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留下任何标志,而是在脑子里记下了自己走过的路。
如果这条路不会忽然变动的话,那宁秋水也不需要通过标志来寻找回去的路。
“救命……”
“救命……”
大约又往前走了两千多米,宁秋水的耳畔出现了求救声。
声音是从他的右侧传来的。
此时此刻,周围这些原本属于鱼的尸骨,已经变成了……人!
尸体虽然高度腐烂,但已经鲜有地方露出白骨。
他们面色惨白,嘴巴圆张,一双死鱼般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浑身湿漉,全都是水。
当然,比这个更加诡异的是,它们所有人都是笔直地站在地上,双脚却被埋进了土里!
“救命……”
那个呼叫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宁秋水寻找着声音的方向。
路上,时不时手电筒还是会闪烁。
当他终于寻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骇住了!
他看见,远处求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鱼变的么?”
这是宁秋水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远处的那个『自己』状态非常糟糕。几乎已经濒死。
宁秋水迟疑了小片刻,最终他还是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对着那个已经腐烂得不成人样的『自己』问道:
“你是谁?”
站在原地不动的『宁秋水』盯着宁秋水半晌,忽而他的眼中出现了浓郁的血丝,问道:
“你带『钥匙』了吗?”
宁秋水眉毛一皱:
“什么『钥匙』?”
“当然是进入『啕吪缘』的钥匙!”
几乎要完全腐烂的『宁秋水』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
“都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找到吗?”
ps:晚点第二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在白骨林中对视了好一会儿,宁秋水眯着眼睛道:
“等等……你刚才说,我已经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什么意思?”
『宁秋水』神情狰狞: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你没有找到,那你就会死在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看着面前几乎要完全腐烂的『自己』,宁秋水又突兀开始头疼了。
他捂住自己的头,缓缓蹲下,大口大口喘息着。
剧痛之中,宁秋水的耳畔忽然响起了白潇潇那带着担忧的声音:
“秋水,除了你,每个人都只有一次进入『山洞』的机会,但你有两次……你这一次进去,一定要找到正确的路,这很重要!”
宁秋水左手用力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一些残缺的,一闪即逝的画面。
那曾经是他的记忆,到现在已经彻底化为了天穹上掠过的流星。
不过,宁秋水已经明白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山洞』了。
这是他的……第二次!
眼前的这个即将彻底腐烂的『宁秋水』,就是他在『山洞』之中丢失的『记忆』!
光是想想,宁秋水就感到不寒而栗。
是的,他丢了一段记忆。
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段记忆。
可怕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缺少了一段记忆!
在丢掉这段记忆之后,他的脑海里明显应该有一段记忆空白的,然而在『山洞』的神秘力量影响下,这种空白直接被抹除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你说的『钥匙』是什么样的?”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自己』生命气息已经越来越弱,急忙追问。
『宁秋水』张着嘴,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
“只有『钥匙』才可以打开进入『啕吪缘』的门……一定,一定要找到钥匙……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
他不断重复着,几遍过后,彻底寂然。
宁秋水摸了摸他的心跳和呼吸。
雀食死了。
随着『他』死掉之后,宁秋水的头疼忽然褪去。
看着面前腐烂的尸体,宁秋水也不知道『他』到底被放在了这里多长时间。
“钥匙……打开门……”
宁秋水嘴里喃喃了几句,左手忽然摸了摸胸口。
还有两片青铜树叶在那里。
这玩意儿……会是他要找的『钥匙』么?
滋滋——
滋滋——
手电的灯光又闪烁了起来,宁秋水被它发出的细微声音拉回了现实,心有所感,回头一看。
『王欢』出现在了不远处。
它惨白的脸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模样无比瘆人,眼睛也失去了瞳孔,只留下了死鱼一样的眼白。
二人只是对视了很短的时间,『王欢』整个人就在空中朝着宁秋水游了过来,它全身上下都好像没有骨头,游泳的姿势真的像极了一只鱼!
宁秋水转身就跑,带着对方在骨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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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诡异的是,无论宁秋水在什么地方,它都能够准确地再一次找到宁秋水。
就好像它在宁秋水的身上装上了一个检测雷达一般!
“不对劲……这家伙好像总能知道我在哪里。”
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绝对是问题了。
宁秋水快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身上衣服没有任何标志,除了两片叶子,一个身份牌,就是手电筒。
看着这三样东西,宁秋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那就是之前他昏迷的时候,刘熊将手电亲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是那个地方么……”
宁秋水缓缓拧开了手电筒,里面果然渗透出了大量的粘液。
剧烈的鱼腥臭气散发,虽然同样很臭,但以宁秋水的嗅觉,也能明显区分出两者的差别,更别提本身就是鱼类的『王欢』了。
看着被粘液附着的手电筒,宁秋水的目光只是短暂犹豫了一下,他便又将手电筒装好。
在山洞里,手电几乎是他能找到的唯一光源,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将手电扔掉!
“继续深入吧……『王欢』虽然能定位我,但它的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应该还能纠缠一会儿。”
装好了手电,宁秋水继续朝着骨林的更深处而去。
这会儿,所谓的骨林其实已经变成了尸林。
到处都是人类腐烂的尸体,它们身躯笔直,站在原地,将自己的脚埋在了泥土中,场面既怪异,又恐怖。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处,尸林的尽头出现了两团巨型的,宛如洪水形成的黑色龙卷,不知千百米高,贯天彻地,风暴之间是完全看不清的灰色浓雾,纵向延伸到不可知的尽头,浓雾背后,隐约闪烁着瘆人的红。
眼前的一切不断冲击着宁秋水的眼球,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充斥着死亡和危险的异世界。
回头望了一眼,一个很小的黑影出现了远处,那正是已经完全『人』化的王欢。
它站在了远处,直直地盯着宁秋水,但没有再跟过来。
似乎在前方的黑色风暴和那片不可知的浓雾让它望而却步。
因为隔的太远,光线太暗,所以宁秋水已经看不清『王欢』的表情了。
对方站在那儿,一步也不愿意往前迈,宁秋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朝着『王欢』走去。
他在试探『王欢』的底线,并且通过『王欢』的反应来确认身后的那条路到底多么危险。
当他接近到距离『王欢』三十米的时候,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王欢』脸上的表情。
对方死死盯着宁秋水,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没有『鱼』的样子了,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人』。
“你找我有事?”
宁秋水见『王欢』没有动,给自己点了根烟,一直紧张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缓解。
“你不能去那里。”
『王欢』的神情无比严肃。
宁秋水眯着眼。
“为什么?”
『王欢』缓缓开口:
“因为你会死。”
宁秋水笑了笑。
“怎么说,你很了解里面?”
二人对视,『王欢』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诡异。
“当然……”
“因为『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ps:马上写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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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欢』告诉宁秋水,他们都是从那不可知的风暴和灰色浓雾深处而来的,所以它们才会害怕那个地方。
没有谁想回去。
宁秋水吞云吐雾,目光犀利。
“你之前欺骗过我一次。”
『王欢』解释道:
“但那没有恶意。”
宁秋水鼻翼间嗤出了一口白色的烟雾:
“怎么证明?”
『王欢』道: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关于『啕吪缘』的事。”
宁秋水细细打量了一下『王欢』。
“你知道我要进啕吪缘?”
『王欢』:
“当然,刘熊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宁秋水怔住了一下,旋即骂道:
“他果然是跟外面一样混蛋。”
“好吧,你说说,要我答应你什么?”
『王欢』:
“让我活下来。”
宁秋水有些意外。
“活下来?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王欢』摆手。
“现在是活得好好的,但等你进入啕吪缘之后……就不一定了。”
宁秋水好奇道:
“进去的是我又不是你,要遇见危险也该是我遇见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欢』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这一切跟我们没有关系。”
“毕竟我们只是想要活下来。”
宁秋水目光一闪: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才要一直猎杀从外面进来的人?”
“你们害怕他们进入啕吪缘是么?”
『王欢』冷笑一声
“害怕?”
“别天真了,你真以为啕吪缘是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么?”
“你往我身后看看,多少尸体?”
宁秋水:
“这些尸体……是外面的人?”
『王欢』:
“有一些是,但大部分都是啕吪缘内部的人,它们想进入桃花源,可最终死在了桃花林中。”
宁秋水扫了一眼那些人和鱼的尸体,表情出现了一丝疑惑:
“我不理解,按理说这片区域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你们,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王欢』脸色难看,语气也跟随着激动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那篇……《桃花源记》!”
“它把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桃花源记……
非要说的话,宁秋水还记得,因为他进入山洞之前,还在外面的石碑上看到过这篇古文。
『王欢』无比激动,几乎是在咆哮,可即便这样它也没有向前跨越一步。
似乎对于那片黑色风暴极度忌惮。
“缘溪行……缘溪行!!”
“那篇该死的桃花源记,满嘴谎言,这里根本没有小溪,山洞里根本没有小溪,你明白吗?!”
“我们出不去!我们永远都到不了桃花源!”
“那篇《桃花源记》把所有的人全都困死在这里面了!”
“我们只是想要出去!”
“我们有什么错?”
宁秋水看着『王欢』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渐渐懂了什么。
“因为找不到溪流,所以你们才变成了『鱼』?”
“你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创造出一条根本不存在的『溪』?”
『王欢』脸上的狰狞神色没有褪去,只是大笑了起来:
“对啊,对啊!”
“我们就是要创造一条不存在的『溪』,然后像『鱼』一样游出去!”
“所有人都疯了,都是被困在这里,活活困疯的!”
“所有人都变成了鱼,一直游,直到死去!‘
宁秋水听到『王欢』的描述,不禁想起了阴山。
因为多了一个『望』字,一山的神鬼全都被藏进了那个字里!
这种芥子须弥的手段,是谁搞出来的?
疯子?
他有这么厉害?
“即便你们变成鱼,也出不去这座山洞?”
“路不对,往哪里走都没用。”
『王欢』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蹲下。
“我们也想变回去,可当我们变成『鱼』之后,我们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宁秋水还是有点不理解。
“等等,这和你们的死有什么关系?”
『王欢』呼吸急促,脸色惨白,抬起头时,那双死鱼眼瞪得宁秋水都忍不住有些犯怵。
“你不懂吗……『鱼』离开了『水』是会死得啊!”
“桃花源记是一个巨大的骗局,这里根本没有溪流,也没有桃花林!”
“只要有人在这里变成『鱼』……”
他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突然打断了他:
“抱歉打断你,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多长时间?”
“十几年?我记不得了。”
『王欢』眼神迷茫。
宁秋水往前走了几步,将手电筒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认真道:
“接下来的问题,关乎到我对你的信任,更关乎你的生死,你务必要认真作答。”
『王欢』死死盯着宁秋水的脸。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对方……难道想起了什么?
“你,你说……”
宁秋水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以前有没有进入过这里?”
『王欢』看着手电筒苍白的光投射在宁秋水的脸上,他嘴巴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几秒,才道:
“好像……进入过?”
宁秋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摇摆不定的模样:
“好像?”
“那到底是进入过,还是没有?”
“别急着回答,也许时间过得太久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王欢』观察着宁秋水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在心中做了一会儿盘算,最终还是觉得宁秋水大概真的想到了什么,咬着牙说道:
“进入过!”
“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吧……具体时间好像是……”
听着『王欢』描述出了具体的时间,宁秋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如果对方没有撒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在进入『诡舍』之前,就已经来过这座『山洞』了!
但问题是……
那个时候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更没有参与过什么特别的计划,所以他怎么会知道……乘坐鬼公交来这座山洞里?
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最后……怎么出去的?
ps:心情低迷,头要裂开。
食言了。(配图:尔康——我的头快要裂开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欢』的回答让宁秋水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和自我怀疑之中。
——早在被诡舍选中之前,他就因为某些理由进入过了『山洞』。
可怕的是,宁秋水完全想不到自己是以怎样的动机和理由进入这里,毕竟在他的记忆之中,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存在的世界有厉鬼的存在。
这意味着,他丢失的记忆恐怕要比想象之中更多!
而且『洗衣机』只怕也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过往的记忆……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宁秋水的眼前出现了眩晕,他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笼中,他越是往边际处走,就越是看不清,枷锁重重。
“继续说……”
“告诉我所有的事,我就答应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活下来!”
『王欢』目光略过了宁秋水,看向了他身后的那团黑色风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道:
“『山洞』是一处很特别的地域,如果你是桃花源来的人,那么在付出一些代价之后,你是可以回去的!”
“同理,我们这些从啕吪缘来的人,也同样可以回到啕吪缘。”
“但我们不一样的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便冷声道:
“你在说谎!”
“我要听真话!”
『王欢』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吓住了,他看见宁秋水那几乎是『审判』的眼神,一时间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眼神,他以前见到过。
就是那个留下了石碑的家伙!
“外面的人只要进入一次,就会死在这里吧?”
“如果你再骗我一次,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会彻底取消,懂了么?”
『王欢』鬓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逐渐汇聚滴落。
“我……其实这也不算是撒谎。”
他既有些惶恐,但更多还是激动地说道:
“虽然他们永远留在了这里,可外面的世界依然有他们!”
“只要……只要我们代替他们出去就好了!”
“虽然他们觉得自己死了,可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他们还活着!”
“就像是你带进来的那个朋友!”
说到这里,『王欢』愈发的激动起来,甚至隐约带着疯狂!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话已经带着颤音:
“你看看我……我可以长得跟他一模一样,未来出去之后,我的记忆就会消失,彻底变成他的!”
“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会遗漏一些什么,但那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重要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挚爱……都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会继续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宁秋水看着『王欢』那近乎疯狂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骨林那漫山遍野的尸骨,后背的汗毛猛地倒竖了起来!
他盯着近乎疯癫的『王欢』,质问道:
“这些年,山洞里究竟有多少人……出去了?”
『王欢』:
“我记不得了……但的确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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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的眼睛里渐渐填充着细密的血丝。
“不少是多少?”
见到宁秋水的表情不大对劲,『王欢』的言论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大约……几十个。”
宁秋水的拳头莫名攥紧。
几十个?
冷汗渐渐渗出。
要知道,『山洞』本身就是一个绝对隐秘的区域,对于外界(桃花源)而言,知道『山洞』存在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参与过军方特殊计划的人,譬如愚公小队等等……这类人原本数量就熹微的可怜,而照『王欢』刚才的说法,其中至少有几十个是从『山洞』里逃出去的人!
知道真相的宁秋水,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呢?我是怎么出去的?”
宁秋水扔掉了烟头,又点了第二根烟,虽然已经极力压制,但夹烟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可惜,『王欢』没能够看见。
这个动作实在过于轻微了。
面对宁秋水的问题,『王欢』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回答:
“这个,我不能说。”
宁秋水盯着『王欢』,追问道:
“为什么不能说。”
“如果因为一些特殊的缘由,我可以不继续追问下去,但……这个问题你必须告诉我!”
『王欢』汗水淌落得更多了,甚至连眼皮都跳动了起来,一直盯着宁秋水,仿佛想起了某些恐怖的回忆。
“因为……我答应过了另外一个人,绝对不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
“而且,我也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宁秋水眉毛用力地挑起:
“那个人……我认识吗?”
『王欢』点头。
“认识!”
接着,他又后退了好几步,眼中的血丝好像要炸开一般:
“你别再问了!”
“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这件事就此打住,我不能再说了!”
『王欢』突如其来的咆哮的确让宁秋水都惊了一跳,他见『王欢』那副即将崩溃的样子,也没有再继续压力他了,将话题引开:
“好吧,换个问题……啕吪缘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才能够进去?”
话题从宁秋水身上引开之后,『王欢』的表现没有那么崩溃了,他恢复了好一会儿,抬起手指着远处的灰雾:
“那条路就是通往了啕吪缘,但灰雾之中岔路很多,你需要有人带着你才能够到达终点。”
“终点处,还有一扇很特别的门。”
“那扇门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打开!”
宁秋水反问道:
“如果没有『钥匙』呢?”
『王欢』的脸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必须要『钥匙』。”
“如果没有……你就会死。”
宁秋水挑眉:
“门也会杀人?”
『王欢』解释道:
“等你见到那扇门之后,你就明白了。”
“我愿意为你领路,只要你答应我,事后让我活下来。”
宁秋水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通过对方的微表情来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我要怎么做,帮你找『水』?”
他问道。
『王欢』摇头:
“没有那么麻烦。”
“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
宁秋水眼中有光闪过:
“就这么简单?”
『王欢』点头。
“就这么简单。”
ps:第二更,还有几百字,稍后修改在这章的后面。
宝子们晚安咯!
早睡早起身体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欢』告诉宁秋水,他不需要多做什么事,只要答应就好了。
这引起了宁秋水的警觉。
如果只是在外面的世界,他答应别人的事情可以不做到,这全凭他自己的心情,但在这座『山洞』里可不好讲。
这里覆盖着他不了解的神秘力量,也许一个承诺,就会害死他自己。
想了想,宁秋水对着『王欢』说道:
“我可以承诺你,在不伤害我自己和身边的朋友情况下,我让你活下来。”
『王欢』听到这话,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他喃喃自语,似乎得到宁秋水的承诺是一件特别稳当的事情。
对于他的态度,宁秋水自己也觉得意外。
毕竟他不是疯子,无论在外面的世界他有多强,面对妖魔鬼怪,他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连自保都困难,又如何对其他的鬼怪做出承诺呢?
盯着『王欢』的脸,一股针刺般的剧痛一下子袭上了宁秋水的脑海里,随后蔓延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浪潮。
这种疼痛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几乎可以瞬间击溃一个人的意志,让其陷入昏迷,饶是宁秋水也痛苦地蹲下了身子,用手撑着地面,意识涣散。
对于这种疼痛,宁秋水已经不陌生了。
自从他第一次因为『鱼怪』的腐气而陷入昏迷之后,这种剧烈的头疼就时不时地会出现,而且毫无征兆,前几次,宁秋水一直觉得这是『腐气』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导致的,不过这一次疼痛,开始引起了他的警惕。
鱼怪的腐气效果……真的能够持续这么久?
而此刻,用尽全身意志对抗疼痛的宁秋水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异样。
——望着半跪在地面上,痛苦喘息的宁秋水,『王欢』的眸子里居然浮现出了浓郁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宁秋水,好像在害怕什么,身体颤抖得厉害。
『王欢』见宁秋水半天没有从地面上爬起来,脚步已经忍不住在往后退。
一步两步……
当他退到十步开外的时候,宁秋水夹杂着浓郁喘息的声音让他的身体猛然僵住:
“你后退什么?”
他微微抬起头,宛如刀一样锋利的目光透过了发丝的缝隙。
『王欢』嘴角抽了抽。
“没有……我……”
他想了想,解释道:
“这样的话,你才会放心点吧,如果你头痛的时候我接近你,不是更容易引起误会吗?”
宁秋水看着有些『失态』的王欢,语气稍缓:
“这倒是……”
『王欢』才呼出了一口气,但马上又听到了另外一个让他心脏一揪的问题: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头疼?”
『王欢』抬头看着宁秋水,汗珠从额头一路流下,一直到他的鼻尖。
他嘴角扯动,难看地笑道:
“当然是因为……”
说到了一半,他忽然沉默了一小下,心脏几乎是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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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本来想说,因为当时宁秋水蹲着的时候用手捂着头,可记忆回溯到了当时,他才发现宁秋水并没有捂头……
卡壳了。
眼看着气氛变得焦灼,『王欢』念头一动,回道:
“是刘熊说的啊!”
“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刘熊跟我聊过了许多关于你的事。”
宁秋水眼底闪过了一道精光:
“那你知道我头疼的原因么?”
『王欢』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可能跟你之前吸入的『腐气』有关吧,但这种事情是没有先例的,因为从外面『桃花源』进来的人,只要吸入了腐气,最后都死了。”
宁秋水闻言,若有所思。
看来,当时确实是青铜树叶帮他挡了一劫。
但不知为什么,宁秋水就是隐约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被掩盖住的东西,虽然嗅觉灵敏,但的确找不出来。
“你头痛好点了?”
『王欢』试探性地问道。
宁秋水回过神。
“嗯,好了……说回正事吧,打开桃花源的『钥匙』长什么样子?”
『王欢』在看见宁秋水并无大碍之后,又缓缓走了回来。
“那把『钥匙』现在被刘熊带着的。”
宁秋水微微侧头:
“你在开玩笑?”
『王欢』:
“我拿什么开玩笑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刘熊为什么不把钥匙交给我?”
“因为那个时候『钥匙』在你手里啊!”
宁秋水愣住,随后想到了什么,猛地道:
“你是说……王欢?”
『王欢』指着自己:
“对,就是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就是打开『啕吪缘』的钥匙。”
宁秋水眼皮跳动着:
“你是想要离间我们?”
“刘熊会告诉王欢,我是钥匙,对吗?”
『王欢』摇头。
“我不知道王欢是怎么想的,但你应该看见过山洞外面的石碑吧?”
“那篇《桃花源记》你还记得吗?”
宁秋水快速回忆了一遍,似乎明白了『王欢』要说什么。
“武陵人……只有武陵人才能推开啕吪缘的门?”
『王欢』:
“是的,他是唯一的『钥匙』。”
宁秋水皱眉:
“但我怎么知道,他是那个武陵人,而我不是呢?”
“如果是以『捕鱼』的方式来确定的话,我应该才是那个武陵人……”
『王欢』:
“一切早有揭示,你或许是遗漏了什么。”
宁秋水思索着,最终记忆留在了那片绚丽的桃花林中。
桃花林,是他跟王欢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是在这里?
“看来你想起了什么……虽然有些事情看上去只是巧合。”
“关于『捕鱼』的问题,也跟你想的不同。”
“你见过刘熊了吧?”
宁秋水点头。
“见过。”
『王欢』说道:
“外面桃花源进来的刘熊已经死了,两条『鱼』争抢吞食了他的尸体,一条鱼抢到了属于刘熊的更多的『因果』,于是它成为了新的刘熊,离开了山洞。”
“由于刘熊在外面的『身份』已经被占据,所以山洞里另外一条鱼……也就是你在山洞里看见的那个刘熊,它只抢到了属于刘熊的名字和少部分记忆,没法出去了,它被永远困在了这里,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彻底腐烂。”
“有时候,它也会重新变成鱼的样子游荡,但只要它回过神,它就会再一次变成刘熊。”
宁秋水好奇道:
“它不知道自己是『鱼』的事?”
『王欢』的表情带着些许诡异:
“『鱼』的记忆很短暂。”
“当它们吞噬了其他人的因果,继承了其他人的记忆之后……它们就会忘记自己是『鱼』的事。”
“这是来自于『桃花源记』的力量,很难理解对吗……我告诉过你,有个可怕的家伙用这些文字……囚禁了山洞里那片灰雾后面所有的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着『王欢』描述出的这些事,宁秋水思绪快速飞动,举一反三:
“这么说,王欢也是假的?”
『王欢』摇头。
“他是真的,而且也是第一次进入山洞。”
宁秋水眯着眼:
“忽悠我?趁我头疼忽悠我?”
『王欢』脸上又浮现出僵硬的笑容。
看上去他似乎很不适应这具属于人类的身体,表情常常做的古怪。
相比于刘熊,『王欢』更像是一具傀儡。
“这当然不是忽悠你。”
他解释道:
“这是武陵人的可怕之处,对于我们来说,他是天敌……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吗——这座山洞里除了我和刘熊,你没有看见第三条『鱼』了。”
宁秋水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在山洞里前前后后晃悠了得有几个钟头了。
但只看见了刘熊和『王欢』这两个山洞中的原住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威胁。
『王欢』说道:
“刘熊现在已经不属于『鱼』的范畴了,武陵人也拿他没辙,但我不一样……我是跑的最慢,最倒霉的那个。”
“当初你们进来之后,大部分的『鱼』都觉察到了不对劲,它们直接潜逃回了那片浓雾中,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快要彻底腐烂了……”
“我不想死在这里,所以我决定留下来碰碰运气,趁着它们都走了,这个时候我一旦吃掉了外面来的人,我就能直接代替他们离开这里,活下去!”
『王欢』讲述到了这个地方,脸上又渐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鳞片,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鱼腥气和腐臭。
他额表情狰狞了很多。
那是发自内心的狰狞。
“可是,我赌输了。”
『王欢』用力攥紧了拳头,片刻后又颓然地松开,盯着自己的脚。
“事实证明,绝大部分的人总是掌握着真理,想要特立独行,就得付出代价。”
“我……撞见了武陵人。”
宁秋水来了兴趣:
“然后呢?”
『王欢』指着自己的脸:
“我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就变成了他的样子!”
宁秋水:
“这有什么影响吗?”
『王欢』又一次激动了起来,激动中还裹挟着恐惧:
“当然有!”
“我告诉过你,啕吪缘里的人变成鱼这个过程是自主选择且不可逆的!”
“吃掉外面进来的人,是我们重新做回人的唯一方法!”
“而我现在在武陵人的影响下,正在由鱼重新变成人!”
“这个过程很快,最多一天,我就会死!”
“当我彻底变成他的时候,就是我死的时候!”
『王欢』的情绪又一次濒临崩溃,宁秋水看出他的求生意志真的很强。
给自己点了根烟,宁秋水问道:
“你要不要来一根?”
『王欢』迟疑了片刻,接过宁秋水递来的香烟,抽了一口,白雾从两腮喷吐了出来。
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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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关河。”
“你在啕吪缘里出生的?”
“不是……”
关河看了远处的巨大风暴和深不见底的灰色浓雾,对着宁秋水道:
“边走边说吧……”
宁秋水这一次没有拒绝。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疯子。
对方既然让他将王欢带进来,那么一定有他的用意。
宁秋水只是觉得,他这么一意孤行,对于王欢很不公平。
几乎可以说,是他亲手害死了王欢。
二人越过了骨林,接近着远处宛如深海漩涡一样的黑色风暴,路上,宁秋水感觉那里有让人极度心悸的感觉,似乎稍不注意就会被牵引进去。
脚下松软的泥土渐渐变得粘腻。
“我不属于这里……很多人都不属于这里。”
“我们被骗了,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关河的语气愤怒又冷漠,脸上却依旧是那僵硬的带着笑容的表情。
宁秋水看着他:
“谁骗的你们?”
关河咧嘴,尖锐的两排牙齿闪烁着寒光:
“罗生门。”
“一个邪教。”
“很抱歉,我用了这么一个中二的词语,但在我看来,罗生门就是不折不扣的邪教!”
随着跟宁秋水聊天,关河的表情管理似乎越来越娴熟了。
周围由参天的风暴引起的飓风已经开始刮得宁秋水走不太动路了,他一边稳住自己的步伐,一边大声地问道:
“罗生门为什么要把你骗到这个地方来?”
关河小心地趁着宁秋水用手臂遮挡自己面部的时机瞟了他一眼,有些生涩地说道:
“他们要入侵『桃花源』!”
“不过由于第九局干扰了他们的行为,所以罗生门没有足够的精力做这些,他们想出了一个其它的办法,就是利用一些无辜的人来帮助他们完成想要做的事!”
“当我们发现自己被罗生门骗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关河说到这里,语气在风中变得凌乱了很多:
“你知道吗,哪怕是善良的人,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也会不惜害死无辜的人……不久以前,啕吪缘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只要外面进来一个人,山洞里就会有另一个人出去代替他!”
“那些人的肩膀上背负着罗生门赋予的『使命』,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在外面的『桃花源』不停制造污染!”
宁秋水听得心惊,当初鸟山镇和一些周边的城镇不断发生怪事,果然都是罗生门的手笔!
“罗生门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秋水大声问道。
“因为……他们和……产生了……分歧……”
关河的声音被风吹散。
“他们……害怕……要……摧毁……他……创……界……”
就在宁秋水感觉自己快要被两边那连接天地的恐怖风暴吸走的时候,关河突然抓住了宁秋水的腰,猛地将他推入了灰色浓雾之中!
“记住……你……答应……我的……”
随着宁秋水彻底被灰色浓雾包裹,关河焦急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了身后……
ps:今天早点更,晚点修改一下瑕疵。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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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条纹病服,手中抱着开水杯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外面的守卫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一般,头顶的白炽灯光落下,正是赵二。
他反手关上了房门,对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洗衣机』问道:
“衣总,找我回来做什么?”
『洗衣机』笑了笑,对着赵二道:
“随便坐。”
随着赵二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洗衣机』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周围的墙壁、门窗都被附着上了一层特别的金属。
“『最终计划』已经开始了。”
『洗衣机』说道。
“他已经前往了『山洞』。”
赵二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怎么会这么仓促?”
“我那边儿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洗衣机』眼睛深处闪过了一道精光,解释道:
“夸父计划属于遗弃项目,从现在开始,你要转向了。”
噗!
赵二一口凉白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狼狈地抽出两张纸,擦拭着自己面前的茶几。
“衣总,你在跟我开玩笑?”
“什么遗弃项目?”
“投入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你跟我说这是遗弃项目?”
『洗衣机』非常淡定地擦拭着身上的那些水点儿。
“不做的真一些,怎么能骗过第九局和罗生门?”
“你真以为,祂做了那么多的事,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让三方势力产生一个『平衡』么?”
“别傻了,你忘了他们叫祂什么?”
“疯子啊!”
赵二从茶几上摸出一根烟,他极其爱惜自己的身体,宁秋水都从来没有看见他抽烟过。
点燃后,他很是熟练地将烟挂在了自己的嘴角,表情郁闷,骂了一句
“操他妈的……跟梦一样,你真没忽悠我?”
“别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洗衣机』目光悠长。
“当然不会……非要说我卖过谁,那只能是王欢了。”
赵二闻言愣住,王欢作为愚公小队一队的队长,还算是比较有名,他当然也听过这个名字。
“王欢怎么了?”
『洗衣机』喝了口茶水。
“我跟他撒了个谎。”
“当初王欢知道了『最终计划』的起源之后,便主动请缨,要插手这个事件。”
“我同意了,我告诉他了大部分关于『山洞』的事,没有隐瞒,因为我知道隐瞒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知晓。”
赵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很多:
“等等,你的意思是……王欢是叛徒?”
『洗衣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老奸巨猾的微笑。
“是不是叛徒还没有定论,但他一定有另外一个身份,至于他到底是为了第九局服务,还是为了罗生门……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
“他是疯子的棋子,怎么用我们说了不算。”
“而且,王欢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野心很大,也极有勇气,愿意为了自己的野心冒着巨大风险,这样的人不会安心屈居于任何一方的势力。”
“他知道的越多,插手的越多,手里握住的筹码就越大,当他待价而沽的时候,就能从中获得想象不到的好处,甚至凭借着手里的筹码搅动风云。”
“你知道的,无论是第九局还是罗生门,都很怕疯子,王欢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要努力插手疯子的计划。”
赵二脸色变差了许多。
“你知道王欢有问题,还让他上位?”
“当初议会投票的时候,你还废了好大的力气,专门为他拉票……”
『洗衣机』细抿着嘴里的茶叶。
“这是一件好事。”
“让第九局和罗生门看见了他的价值,想必他们都为了拉拢王欢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他们在王欢的身上投入的成本越高,对我们就越有利。”
赵二不理解
“为什么?”
『洗衣机』将茶叶咽进了肚子里,呼出一口气:
“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我对王欢撒了一个谎。”
“那件事,除了疯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赵二眉毛一扬:
“他现在人在哪里?”
『洗衣机』:
“在『山洞』里。”
赵二怔住了。
“你做了什么?”
『洗衣机』关上了茶杯:
“我没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王欢太精了,这谎言但凡少点年头,没那股子酒味儿,他估计都不会醉。”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他去了『山洞』,而且……永远不会出来了。”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了一阵子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赵二才说道:
“那我呢,夸父计划如果取消,我要做什么?”
他抬起头,瞳孔已经充斥着淡淡的黑气,格外诡异。
“你看看我,我回不了头了,不是因为你一句话,我想回头就能回头。”
“老实说,我真的不怕死,这一点你是绝对清楚的。”
“我可以为了伟大的『最终计划』付出我的一切,但是我很难接受自己走到一半的时候,像是垃圾一样被扔掉。”
“这是我如此努力的所有原因……不,不是努力,是拼命。”
『洗衣机』指尖缓缓敲击着茶杯。
“我当然知道,有些事情我决定不了,但我也有私心,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也算是我的伙伴了,我一向不爱抛弃伙伴。”
“夸父计划会继续执行,它能拖住第九局和罗生门,但你要从这个计划之中撤离,早在当初你宣誓参与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已经为你留下了后路,如今知道你身份的人……很少。”
“事实上,帮着疯子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我的手里……是有些『私权』的。”
赵二目光深远。
“滥用私权,被疯子发现会怎样?”
『洗衣机』:
“那……要看怎么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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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进灰雾之后,宁秋水感觉到自己的头几乎快要裂开。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头痛了。
剧烈的痛感如浪潮袭来,一波接着一波。
这一次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
身在灰雾之中,宁秋水感受到的只有死亡一般的冰冷,周围好似能听见某些低语,正在议论着他,带着恐惧。
他捶打着自己的头,费尽力气站了起来,想要看清周围,但视线模糊。
宁秋水双腿一软,双手撑在地面上,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流过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斑点,最终凝结成为了锈渍。
随着锈渍出现,周围所有的低语声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秋水才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瘫坐在地,眼神涣散,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
当他艰难地重新站起身子的时候,脸上的铜锈又彻底消失了。
宁秋水茫然地站在迷雾之中,左右看了看,不可视物。
在他的身后,也没有来路了。
他蹒跚着向前走,忽然手心发烫。
宁秋水低头一看,他的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攥着一个玉石打造的鱼型配饰,还在隐约散发着红光。
“关河?”
宁秋水对着周围大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
他心里有了一些想法,攥着玉佩,朝着灰色迷雾的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玉佩忽然冷了下去。
宁秋水盯着手中冰冷的玉佩,换了一个方向,好几次后,直到玉佩再一次重新亮了起来,宁秋水才沿着这个方向继续下去。
由于在迷雾之中,他能够看到的范围很小,所以宁秋水也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他不敢走得太快。
过了半个多钟头,灰色的迷雾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胡子?”
宁秋水叫了一声。
前方的人影回头,却在须臾之间散去。
宁秋水追逐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剩下。
再往前,还有很多其他熟悉的影子,无论宁秋水喊不喊出他们的名字,他们最后都会消失。
随着宁秋水穿过了这些人影之后,出现了一条岔路。
岔路的两边依然是浓雾,什么都看不见,但在岔路的中间站着宁秋水的一个老熟人。
——王欢。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揣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时,才终于转过了头,脸上挂着微笑:
“你终于来了,宁秋水。”
宁秋水仔细地看了王欢两眼,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以为,你会跟那些影子一样消失……”
王欢微微一愣。
“影子,什么影子?”
宁秋水讶异道:
“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王欢摇头。
“没有,是刘熊带我来这里的,而且他告诉我,在这里等你。”
宁秋水朝着四周望了望:
“他人呢?”
王欢:
“走了。”
宁秋水点点头,拿出一根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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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吗?”
“不抽。”
“你真谨慎。”
王欢失笑:
“是你太不谨慎了吧?”
“在这种地方,你觉得我敢随便接别人递给我的烟?”
宁秋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小心确实能够驶得万年船。”
“走吧……走哪儿?”
宁秋水望着面前的两条岔路,一时间表情古怪。
王欢摊手:
“我还想问你呢……刘熊说后面的路你知道怎么走。”
宁秋水将烟夹在了嘴上,拿出了玉佩,对着两条路晃了晃。
左边冷,右边热且发光。
王欢凑了过来,面容惊奇:
“哪儿来的神器,我还真信了你的邪,以为你什么都没带呢……”
宁秋水有些得意道:
“捡的。”
“一个真正的气运之子,路上一般都会捡到重要装备。”
王欢失笑。
“你小子不是杀手吗……平时还看网络?”
“你不看?”
“正经人谁看网络?”
宁秋水撇了撇嘴,收起了玉佩,带头朝着右边的那条路走去。
“那你的生活真是少了很多乐趣,王队。”
二人一前一后,穿行在了灰色浓雾之中,王欢时不时左看右看,喃喃道:
“奇怪……那些声音怎么消失了?”
宁秋水回头看了一眼:
“啥声音?”
王欢挠着头,表情不忿:
“刚才我在那路口的时候,好像有些狗东西一直在骂我,不过你来了之后貌似就听不见了。”
宁秋水攥紧拳头,小臂肌肉棱角分明:
“这就叫人多力量大。”
王欢无语:
“就我们两个老弱病残?”
“随便出来一个鬼东西……都能捏死我们吧?”
宁秋水咳嗽了一声,二人继续往前,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地面上出现了一些类似于海藻的奇怪植被。
“我懂了,这条路通往大海。”
王欢表情严肃。
宁秋水用力嗅了嗅。
“但血腥味儿很重,不像是海。”
王欢学着宁秋水的样子闻了闻,语气古怪道:
“我怎么没闻到?”
宁秋水说道:
“相信我的嗅觉。”
他话音刚落,忽然停住了脚步,走在后面的王欢差点撞在宁秋水的身上。
“怎么了?”
他问道。
宁秋水低头看着地面,缓缓挪开了自己的脚。
王欢来到了宁秋水的身旁,看见他的脚下有个小石头。
“一颗石头而已,走吧……”
他催促道。
但宁秋水却蹲下了身子,将地上的那颗『小石头』捡了起来。
“不是石头……是牙齿。”
他语气严肃,闻了闻牙齿上的味道,抬头看着前方。
“才腐烂脱落不久,你闻闻?”
王欢接过了宁秋水递来的牙齿,放在了鼻子下面闻闻,一脸奇怪:
“闻不到啊,哪里有味儿了……不过这牙齿上的粘液的确是有些恶心了。”
他很是嫌弃地在宁秋水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宁秋水回头,目光警惕:
“你为什么不提前问问我有没有纸?”
王欢表情一滞,随后讪笑道:
“抱歉,我……”
“不用抱歉,我没纸。”
“你tm……”
宁秋水也在他的身上擦了擦,王欢恶心地后退了几步,脱掉外套:
“我脏了,我脏了!”
他咧嘴哀嚎。
结束了小插曲,二人继续沿着前方走,路上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体组织……
一开始只是些牙齿,后来渐渐出现了手指、脚趾、眼球……
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扑面而来。
宁秋水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反倒是王欢,什么都闻不到。
“奇怪……雾好像在变淡。”
宁秋水说着,王欢也附和道:
“对,雾好像真的散了……擦,你快看!”
他指着前方,宁秋水看去,瞳孔猛地缩紧,表情有些僵硬。
随着前方的灰雾逐渐散去,一座巨大的人形腐烂尸体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ps:今天也算更新得早,明天会更早,信我这一次。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的巨大人类尸体让二人都傻站在了原地,其中的震撼不加掩饰。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尸体,宛如城墙一样横贯在面前,最让二人觉得头皮发麻的,还是这具尸体的内部。
它是由一具又一具彻底腐烂的尸体拼凑融合出来的。
那如山的泥泞血肉中,是一具又一具早就烂到完全看不出原来面目的人类尸体!
这些腐肉似乎还在流动,有什么可怕的事物隐匿于死亡的深处。
王欢在见到这具由无数人类尸体拼凑出来的巨大腐尸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前,他的确是怀揣着巨大的勇气,也花了很长时间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王欢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赌徒。
他很擅长估量一个事件的风险性,并且将不可能转变成可能。
正因为这样,他一路走来,做到了很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而这一次,事情和他的预想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不对啊……难道走错路了?”
“还是说宁秋水发现了什么,故意将我引到了一条错误的路上来?”
“再不然……我这一回赌错了,宁秋水根本就不是那把『钥匙』?”
太多的可能和念头一下子全都涌入了王欢的脑海之中,他观察着宁秋水的背影,发现宁秋水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面前的巨人腐尸,似乎沉浸其中。
“不太像……难不成是我这回真的赌错了?”
王欢的心里开始打鼓,脸色又苍白了不少。
但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他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他就是『钥匙』!”
“这是独属于『命』的筛选,如果他不是『钥匙』,怎么可能活着从肆号医院里面出来,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请缨,前来『山洞』?”
“这个世界从来都很残酷,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如果他不是命定之人,绝对活不到现在!”
想到了这里,王欢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他来到了宁秋水的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可能放缓了自己的语气问道:
“秋水,你确定……没有走错?”
宁秋水摇头,依旧盯着前方那巨大的尸体。
“老实说,我不确定。”
“我也是跟着这个『玉佩』走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玉佩,王欢见他如此不靠谱,心里又莫名泛起了嘀咕。
“哎,王队,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巨人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
宁秋水忽然指着远处的巨人,对着王欢问道,后者愣住了一下,随后仔细朝着宁秋水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我没看到啊……什么东西?”
“没看到么,我好像看得也不大清楚,等我走近点看看……”
眼见宁秋水踩着地面上腐烂肉泥前进,王欢赶忙拉住了他。
“宁秋水,你平时做事就这么虎?”
“看看那巨人,它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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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叹了口气:
“那不然呢?”
“王队,你要不要回头一下……灰雾散了,路也不见了,我们还有的选吗?”
王欢闻言一怔,先前他的注意力都被腐烂的巨人吸引,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此刻在宁秋水的提醒下,他才惊觉他们来时的路已经随着灰雾的消散一同消失了。
身后,只剩下破碎的腐尸和一地的泥泞,往后延伸五十米左右,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王欢开始觉得不大对劲,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浓烈。
因为即使到现在,他也闻不到腐烂的臭气。
由于没有第三者作为参照,所以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宁秋水出了问题。
他杵在原地好长时间,一步一步小心来到了深渊面前,往下一看。
那一眼,激发了他内心潜藏的巨大恐惧。
无关死亡和其他任何因素,纯粹得让王欢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苍白。
他惊觉回头,看见宁秋水还站在那里,没有消失,这才稍微安稳了些。
重新回到了宁秋水的身旁,王欢看着宁秋水出神的模样,问道:
“看出什么了?”
宁秋水摸着下巴,眼神里有光。
“王队,你听过……夸父计划吧?”
王欢犹豫了一下。
“嗯,听说过。”
他的回答很警惕。
“不过我了解的不多,衣总基本没跟我聊过这事,怎么……你很了解?”
宁秋水没有隐瞒,缓缓道:
“夸父计划的目的是『逐日』,而血门世界的『日』具有可怕到我们几乎无法理解的污染,因此参与逐日计划的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和腐烂,这是无法逆转的过程。”
“不过,了解这个计划的人永远只会关心那些活着的人最终可以走到哪里,却不会询问死亡的人最终归于何处……”
听着宁秋水平静的叙述,王欢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中的神色也越来越震惊。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远处倒下的腐烂巨人尸体,喉中干涩。
“你是说……这些腐烂的人类尸体,全都是……曾经夸父计划的参与者?!”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秋水小心地踩过了脚下血泥,望着前往由数不清的人类腐尸堆砌的巨人尸体,喃喃道:
“我不知道,当我看见它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而且赵二给我展示过他的力量,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尸体上残存的和赵二的力量同属于一个类别。”
王欢脸色再一次变得震惊,他眸子里折射出了巨大的震惊:
“等等……你说,你能感知到这种力量?”
宁秋水回头:
“怎么,你不能吗?”
王欢和宁秋水对视了片刻,他缓缓后退,脸色愈发的苍白,像是见到了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欢在后退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之前为第九局工作的某个人告诉他的一些事。
…
“我们一定要参与夸父计划才能够获得对抗鬼怪的力量?”
“当然,无论是我们的世界还是你们的世界,没有被『日』污染过,就无法获得它的力量。”
“总有办法有迹可循吧?”
“如何有迹可循?没有被『日』污染过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力量,像是没有生病的人,永远都觉得自己生龙活虎。”
“……”
…
短暂的记忆回溯结束,王欢再一次回过神,盯着宁秋水的眼神已经带着巨大的恐惧。
自己……被算计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夸父计划』的参与者?
“不,不对,不可能!”
王欢感受着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想!
虽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充斥,可他到底还是没有乱了方寸。
王欢知道,每个参与『夸父计划』的人都会在他们的世界失去自己的『身份』,因为『身份』的缺失,他们即便拥有了可以对抗鬼怪的力量,也无法伤害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宁秋水是做什么的?
他杀过的人恐怕比自己认识的人都多!
这样的家伙……不可能是『夸父计划』的参与者!
想到了这里,王欢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王队,别后退了,再后退就该摔下去了。”
不远处的宁秋水好心出言提醒。
王欢惊觉,回头一看,后背渗出一片冷汗。
再退几步,他就会跌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渊。
深吸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了距离宁秋水的旁边。
“先找找门吧……”
“你不是要去啕吪缘么?”
王欢话音落下,宁秋水看向他的眼神忽地挂上了一抹讶异,但这微色很快便消失了。
“这里除了深渊,就只剩下巨尸了,或许进入啕吪缘的路就在巨尸身体的某处……”
宁秋水说完,身体忽然一阵晃悠。
王欢见状上前扶住了他,问道:
“秋水,你怎么了?”
宁秋水摆了摆手,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跃着。
“没事……有点头疼,可能跟之前吸入的腐气有关。”
“出去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王欢仔细观察着宁秋水的面部,没发现什么,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们速战速决,早点找到啕吪缘!”
没有了退路,王欢现在也知道自身处境,这个地方虽然目前看上去暂且没有危险,但毕竟身处『隐秘之地』,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眼下,必须要尽快找到那扇门,进入啕吪缘,只有在那里才有可能接触到有关疯子计划的更多秘密,并找到出去的路。
二人在尸山肉泥中艰难寻找着疑似道路的存在,虽然王欢闻不到那股子催吐的恐怖腐臭,不过腐烂血肉的粘腻感以及浑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沾着的尸水,还是不断冲击着他的底线。
“上来!”
宁秋水抓住不知道是谁的肋骨,爬上了巨尸的肚子,对着下方的王欢伸出手。
后者看着肋骨上滑落的烂肉,强忍着干呕的欲望,抓住宁秋水的手,来到了巨尸的肚子上。
“去它的嘴巴看看。”
宁秋水拽着王欢,后者闻言,整个人都在做对抗。
“喂喂喂,不用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吧?”
“刚才我就看见它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光,去看看。”
王欢将信将疑,跟随着宁秋水来到了巨尸的下巴上,站在那里朝着巨尸的口中看去。
那里确实有发光的东西。
在巨尸的喉咙处,有一双血红色的眼。
和外面的腐烂不同,巨尸的喉咙更像是一条血肉筑成的甬道。
而那双血红色眼睛的主人,就是守在甬道口的一只怪物。
怪物没有动,但带着一种贪婪的眼神审视着二人。
它浑身上下交织着血肉织成的一张网,像是一个猎物被固定在了上面,没有皮肤的头颅下是暗红色的颅骨,牙齿如鲨齿一般尖锐,头颅下没有身体,只有一根粗壮的,血肉模糊的脊髓。
网状的血肉就是从这脊髓上长出来的。
怪物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动,似乎在等待着二人的选择。
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宁秋水回头,看见了王欢脸上诡异的笑容。
“王队?”
宁秋水眉头一皱。
王欢淡淡道:
“你现在还愿意叫我一声王队,让我的心里很愧疚啊。”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试探过你一次了。”
“但是不好意思,我这把枪是经过特殊改装的,里面有12发子弹,这个距离,脚下如此湿滑泥泞,但凡你还是个人,你就不可能躲开。”
宁秋水目光一凝,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他说道:
“这是实话,周围如果有掩体的话,可能还好点……那我需要把双手举起来,抱在脑袋后面吗?”
王欢撇了撇嘴。
“随便你。”
“其实刚知道你是『钥匙』的时候,我还头疼了好久,我真的很担心自己没办法对付你……”
宁秋水的眸中掠过了一抹诧异。
“等等……你刚才说,我是『钥匙』?”
王欢笑了起来。
“对啊,你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去往啕吪缘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么?”
宁秋水皱着眉。
“这是谁告诉你的?”
王欢:
“是洗衣机……”
“没想到吧?”
“出卖你的人,正是你最信任的人。”
他笑了起来,面色是激动的红,宁秋水从来没见过王欢这样。
“抱歉,我有些失态,但是我真的……”
“你知道吗,今天过后,我手中获得的筹码,将会让我拥有搅动风云的力量!”
“『最终计划』……如果让第九局和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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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拳头,眸子里是完全无法抑制的兴奋。
“我真得谢谢你,你帮我太多了!”
“现在……劳烦你去『开门』吧!”
王欢用枪对准宁秋水,示意他走到那个怪物的身旁,二人一前一后,小心朝着巨尸的喉咙里面走去。
当宁秋水终于来到了那只血肉怪物的旁边之后,却忽然对着拿枪的王欢说道:
“我思来想去……『洗衣机』或许真的说了谎。”
“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
王欢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
“你在说什么?”
宁秋水终于退到了血肉怪物的身旁,后者血肉模糊的脊髓延伸出来的蛛网物一下子将宁秋水包裹住,而后王欢眼睁睁地看着宁秋水被蠕动的血肉送到了巨尸的喉咙更深处……
“之前我也挺惋惜的,我觉得你人还不错,这么害死你,我真的过意不去。”
“但现在不会了。”
宁秋水说完,最后深深看了王欢一眼,转过身便朝着巨尸的喉咙更深处走去。
而王欢见到这情况,当时便慌了神,他快步追了过去,对着宁秋水的背影不停开枪!
砰砰砰!
砰砰!
十二发子弹一下子就打空了,但那些特制的,极具杀伤力的子弹,全都被眼前堵在喉咙眼的怪物阻拦了下来。
咕唧——
怪物的身上发出了恶心的声音,那些血肉网状物竟开始缓缓收拢,融入了它鲜红的脊髓中,紧接着,它当着王欢的面长出了手脚……
王欢见状不对,就要后退,准备逃离此地,可他刚刚转身,便看见头顶巨尸的嘴巴猛地合拢了!
黑暗降临。
王欢看不到任何一丝光芒,他摸摸索索,想要从身上拿出强光手电,但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咬着牙,猛地朝着一旁扑过去,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凉。
剧痛还未蔓延的时候,他就感受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走到更深处的宁秋水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王欢那声嘶力竭的哀嚎和瘆人的咀嚼声……
他表情淡漠,拿出打火机又给自己点了根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白雾,又看了看玉佩。
这枚玉佩彻底沉寂了下去,似乎已经不再为宁秋水继续引路了。
想到自己答应的事,宁秋水将玉佩揣到了胸口,可手在接触那里的时候,忽地怔住了……
那里的青铜树叶……不知何时又少了一片。
宁秋水立刻将唯一的一片树叶拿了出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
衣服胸口特制的口袋没有损坏,青铜树叶不可能遗失!
“又用掉了么……什么时候的事呢……”
宁秋水若有所思,他将东西放好,朝着巨尸的腹中而去,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跪倒在地!
一颗炮弹忽然在他的脑海里爆炸……
宁秋水在难以言喻的剧痛中几乎失去了意识……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头。
在剧痛遮盖的空白深处,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朝着彼此缓缓走去,最后又交错着离开……
…
ps:第二更。
晚安宝子们!
点点为爱发电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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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这画面……他曾在一幅画上看见过。
一幅夹在一封信上的画。
宁秋水嘴里的烟掉在了地面上,他双手撑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楚才缓缓消失。
剧痛让宁秋水的意识涣散,他神游起来,脑海中闪烁过了许多遥远的画面。
这些画面熟悉又陌生,宁秋水总觉得他在哪里看到过,但一细想,就像是触碰到了飘忽的云雾,忽地散了。
与之前的头疼不同,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格外的长,当宁秋水的意识总算回归之后,他的手掌和膝盖都已经彻底酥麻。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宁秋水站起了身。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
但疑惑最终追溯到了源头,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山洞里的鱼怪,吸入了鱼怪的『腐气』后导致昏迷。
按照刘熊和关河的说法,他之后的头疼,都是『腐气』引起的。
而且,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外来者能在『腐气』的影响下存活。
这样的说辞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宁秋水现在回溯自己记忆去检查的时候,越来越觉得不对味儿。
“好像哪里不大对……”
“刘熊与关河都是一口咬定被『腐气』影响的外来者全都死了,但从之前和关河的闲聊不难看出,他和刘熊的关系貌似很不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消息都会互通。”
“可按理说,他们的关系既不是『同伴』又没有『利益牵扯』,他们为什么会合作的这么亲密无间?”
“不但互通了消息,甚至刚好一人送一个外来的客人去到了灰色迷雾的深处,相比于巧合,这更像是既定好的计划一样……”
宁秋水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假如两个人确实是在按照某种『计划』合作,会不会一些共同的说辞是为了『遮掩』什么……”
宁秋水很早之前就觉得什么『问题』被藏在了『正常』的说辞背后,但他找不出来。
对方掩饰的太好了。
“等等……当时山洞里的鱼只有刘熊和关河,但刘熊因为已经『吃过刘博士的尸体』,所以严格来讲,他也不算是鱼了,关河说过。只要在刘熊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就是人。”
“我当时身后没有脚步声,追我的肯定是鱼,要想情况可控,当时追杀我的人只能是关河,但从后续的交流推测,关河显然不是真的想杀我,所以那一场追杀……其实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刘熊带走王欢,关河追杀我,让我陷入昏迷!”
宁秋水越想越是心惊。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策划?
疯子么……但这里不应该是罗生门的主场吗?
疯子在这里搞事,罗生门不会轻易允许的吧?
至少,他们应该做出一些应对?
不过,关于疯子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生门之间的纠缠,宁秋水并没有去多想,那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东西。
“让我直接遇到刘熊,他对我坦露出这些事实也完全没问题,跳过『通过腐气让我昏迷』这个过程,对于他们的计划貌似没有什么影响……除非,这个过程有其他的作用……”
宁秋水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挖到了那个被藏在正常之下的『不正常』!
“二人都强调过,其他闻到过腐气的外来者都已经死了,我是唯一的一个例外……换句话说,他们是不是在暗示我,我能活下来一定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
“而当时,最能引起我注意的『其他原因』,当然是消失的那片青铜树叶!”
思绪蜿蜒到了这个地方,宁秋水的身子变得僵硬了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青铜树叶可能并不是用来替死的。
那三片他从外面带进来的青铜树叶……有着其他的作用!
“那三片树叶不是用来替死的……”
“它们到底有什么用?”
宁秋水想不明白,他深吸口气,继续朝着巨人的喉咙深处走去。
这条甬道比他想象的更加漫长,宁秋水拿出了王欢给予的强光手电,一直前行。
周围腐烂的肉道在这个过程之中变得愈发恶心,脚下的路也越来越泥泞。
不知过了多久,甬道的前方出现了一束微光。
宁秋水一步一步朝着微光而去,当他彻底穿透这珍稀的微光之后,却发现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坟场,里面是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
保存得比较完好的尸体,全都在这里了。
坟场的尸体很多,不过似乎被刻意整理过,分别铺陈在了坟场的边角区域,给中间过路的地方腾出了位置。
而宁秋水看见的那一抹微光,就是坟场中间挂着的一盏灯。
宁秋水看见,偶尔会有如同星星一样的萤火从那些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中溢出,然后一点点汇聚到这坟场中间挂着的灯上。
不知为何,这里虽然全是尸体,但灯光照拂过的区域却充斥着一种不正常的祥和。
嘎吱——
宁秋水朝着路灯走去,脚下像是踩到了某种硬物。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竟是半枚已经完全锈蚀破碎的『铜钱』。
宁秋水蹲下身子,将铜钱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
这枚铜钱的做工,几乎和之前疯子送他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疯子的铜钱?”
“他来过这里?”
就在宁秋水仔细打量这枚铜钱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按照约定,你应该更早一些来……不过现在到这里也正好。”
宁秋水回身,看清身后的人后,瞳孔微微一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的人,竟然是『安红豆』。
她的长相与安红豆一模一样,但身上穿着血红色的道袍,皮肤呈现青紫色,脑门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纤细的脖颈间,甚至能看见紫色的血管。
不过,眼前人的表情冷冽,似乎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
“安红豆?”
宁秋水试着问了一声。
“那不是我的名字。”
“我该如何称呼你?”
“观阴。”
宁秋水一愣。
“观阴?”
观阴回答道:
“是的。”
宁秋水眯着眼:
“那你认识刘承峰吗?”
观阴沉默了会儿,谨慎开口道:
“你说的应该是观阳吧,他是我哥。”
宁秋水表情发生了古怪的变化。
“观阴,观阳……”
他喃喃了几遍,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拿出了最后仅剩下的一片青铜树叶,对着观阴问道:
“这片叶子,是不是就是我头疼的源头?”
观阴摇头。
“恰恰相反,你手里拿到的青铜树叶,是用来『治愈』你的头痛。”
宁秋水:
“我为什么会头痛,因为『腐气』?”
“还是因为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是我的记忆么?”
“曾经失去的记忆?”
“还有这青铜树叶,它到底是什么?”
他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观阴的表情依旧冷漠。
“青铜树叶代表的是『命』。”
宁秋水闻言一怔。
“命?谁的命?”
观阴盯着宁秋水:
“那些愿意为了『盘古计划』而奉献出自己一切的人的『命』。”
“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就像你进来的时候,在外面看见的那些数不清的腐烂尸体。”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
“这听上去似乎很残酷,哪怕在战场上牺牲了自己的烈士,都应该有一个姓名。”
观阴淡淡道:
“盘古计划本来就足够残酷。”
“疯子策划出这个计划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记自己的名字。”
宁秋水又问道:
“那这里呢?”
“这么多死去的人,他们都是『夸父计划』的参与者?”
观阴瞟了宁秋水一眼,缓缓朝着路灯走去。
“是的。”
“疯子很聪明,也很会隐藏,所有人都以为夸父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逐日』。”
“但其实,夸父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制造出『夸父』……也就是你在外面看见的那个血肉巨人。”
“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当一条极难走通的道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时时刻刻集中在那些走的最远的活人身上,而没有谁会在意死去的人最终归于何处。”
“用更简单的话来讲,叫做『成王败寇』。”
“再加上,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浓烈的『暗示性』,毕竟那个故事早就已经深入人心。”
道理宁秋水当然明白,但当他听到这句话从安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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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说疯子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但那已经昭然若揭了——疯子不疯,怎么会被称为疯子呢?
仔细想想,宁秋水竟然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
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所以,夸父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制造出『啕吪缘』?”
“但我不明白,这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它看上去……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
观阴站在灯下,对于宁秋水的描述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冒犯,她道:
“看看周围,你觉得这里像什么?”
“像坟场。”
“差不多吧……现在看上去是挺像坟场的。”
言及此处,观阴话锋一转:
“不过在很久之前,这里曾是一个……祭场。”
她冷漠的口吻带着一种淡淡的惨烈。
“祭场?用来献祭的?”
观阴纠正道:
“是用来『保护』的。”
“保护谁?”
“一场特殊的仪式。”
观阴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是肃穆的神色。
“宁秋水,你还记得『山洞』的作用吗?”
宁秋水点头。
“嗯。”
“关河跟我讲过,『山洞』原来是罗生门弄出来的,外面每有一个外来者进来,就会有一条『鱼』离开。”
观阴补充道:
“他描述的只是事实,不是本质。”
“『山洞』的本质是『交换』,罗生门为了制造出这么一块『息壤』,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当年的时候,当他们的首领收到了疯子精心为他们准备的设计图纸后,兴奋得快要疯掉了。”
“不过更妙的是,没人知道那个点子是他们最担忧的敌人提供的。”
宁秋水:
“等等,你快把我绕晕了,你的意思是,疯子在罗生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山洞的设计思路』交给了罗生门?”
“这座不断朝着我们世界输送污染的山洞,是疯子的手笔?”
“他要做什么?”
观阴静静凝视着宁秋水,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让宁秋水有些心绪不安。
这一次,她的嘴里说出了一个几乎击穿宁秋水三观的事:
“他要在绝对隐秘的情况下,跟你们的世界里的某个人……对换『命』。”
看着观阴那直勾勾的眼神,宁秋水的心脏几乎跳停。
“你……”
他缓缓后退着,呼吸声粗重。
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中那一枚之前捡到的半枚铜钱碎片,宁秋水的脑海中很多零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了……
沉默了很久,他抬头盯着观阴:
“我……就是疯子?”
观阴平静地回答道:
“是的。”
“你就是疯子。”
“而现在血门世界的那个疯子……是原来的宁秋水。”
“几个月前,在宁秋水还没有进入诡舍之前,你们做过一次『命』的互换。”
宁秋水嘴唇翕动着,目光出神,豆大的汗珠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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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头,蹲下身子,眼中的血丝十分瘆人。
“……我之所以会头疼,根本不是因为『腐气』,而是因为我回到了这个专门用于『交换』的『山洞』,导致我失去的记忆开始复苏了……是吗?”
观阴冷冷道:
“是的。”
“那三片青铜树叶中有两片是专门用来防止你记忆复苏的。”
“毕竟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罗生门在『山洞』里留下了很多你如今不能理解的手段,还有许多眼睛在灰雾中凝视着你。”
“你是个细心的人,从来都会防止任何意外出现。”
宁秋水笑了起来,捂着脸,抬着头,身体疯狂地颤抖着……许久之后,他从指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疯子……不……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观阴似乎也被疯子的做法再一次惊扰,她回顾了疯子之前告诉她的计划,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用略显颤抖的冰冷声音说道:
“这是唯一的打破『生死平衡』的方法。”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支撑不到你的计划完成。”
“为了能够顺利完成『盘古计划』,你必须要加快这个进程。”
“难道你没有发现,作为一名神祠的『新人』,你一直都很『适应』血门世界么?”
“那当然不是你的心态超乎常人,而是……你本来就属于那里!”
ps:晚安咯!嘎嘎嘎嘎嘎!
都给夜狗点点为爱发电!
跪下求你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观阴的话提醒了宁秋水。
白潇潇曾经也跟宁秋水讲过,无论是他还是言叔,诡舍里的许多人都是在经历了很多次的磨练之后,才能做到冷静地面对厉鬼和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甚至绝大部分的人,即使经历过多次的历练,还是没能成功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心态。
人类从来都是参差不齐的物种,一个学校里上同样多的课程,做同样多的练习题,有人成绩直线上升,几乎能够记下所有的知识点,甚至举一反三,但大部分的人即便付出同样的努力,依然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这也侧面印证了一个观点——人的潜力的确很大,但不是每一个人的潜力都这么大。
只要有了对比,精英永远是少数,废物是大多数。
宁秋水见到了不少七、八扇血门仍旧慌慌张张的,做事冒失的。
这些人沾着好运来到了这里,然后死在这里。
与他们相比,自己似乎真的很适应『血门世界』,从第一扇门开始,他就和别人表现得大不一样。
他成长的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
快得不正常。
这一刻,宁秋水的思绪无法再平静下来,他捂着自己的头,一步步来到了路灯下,靠着路灯坐在了地面上。
看着掌心的半枚破碎铜钱,宁秋水眸光烁动。
“在肆号医院的时候,我曾靠着一枚铜钱杀死过始祖病人……那时候我以为是肆号医院与外界不同,现在看来,原来问题在我自己身上。”
观阴: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力量,只是暂时归还给你了。”
“若不然只凭借一枚铜钱,你怎么可能承受另外一个世界体系的力量?”
“那是不可能的事。”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
“这么说,交换『命』的过程是可逆的?”
观阴摇头:
“当然不可逆。”
“从你们交换『命』后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宁秋水,而原来的宁秋水也成了疯子。”
“你们彼此的记忆、力量、各种因果……都几乎完全交换了。”
“其实在最初的设计图中,『山洞』的原名是『虫洞』,只不过你将设计图交给罗生门的时候,修改了它的名字。”
宁秋水抓住了观阴口中的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等等,你刚才说……几乎?”
观阴解释道:
“是的。”
“『命』中包含的东西实在过于复杂了,在交换的过程之中势必会『遗失』一些——当初你和宁秋水在交换『命』的过程中,你的一部分记忆与一些『其他东西』留在了山洞里腐烂。”
“而这个过程是『不可控』的,就连你自己也无法预知,只能在交换之后根据情况来做出『调整』,从而使得『盘古计划』的正确执行。”
“你在交换『命』之后,还能在特殊的地方短暂使用属于『疯子』的力量,这也是属于意料之外的事,和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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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沉默了好久,才终于抬起僵硬的手,在怀里摸索着。
啪——
烟被点燃,灰烬和正在燃烧的烟草一同演绎着泛光的沧桑。
与头顶充满祥和的灯光相比,烟草的燃烧有一种说不出偏执和疯狂。
宁秋水的鼻翼缓缓喷出白烟,双目出神,用一种凝重的语气问道:
“这太疯狂了,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出了问题,或者被其他势力干扰,最后都会万劫不复吧?”
观阴看了抽烟的宁秋水一眼,淡淡道:
“我们当初也是这么问你的。”
宁秋水怔住。
许久之后,他自嘲地笑道:
“那我确实是个疯子。”
顿了顿,宁秋水又抬头看向了远处自己来时的路,略带迷茫地问道
“这是『天命』么?”
观阴想起了之前疯子所说,虽然觉得既残酷又绝望,但还是缓缓道: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天命』是否真的存在,但我看见不断前赴后继的人,他们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最终总会有人走到终点,那个人……也许就是你嘴里的『天命』。”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反驳道:
“但也许,最后所有人都死在路上呢?”
“肯定存在这种可能性,尤其是这件事情这么危险……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你也有这种想法吧?”
二人对视了很久,观阴冷漠的眼神中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纯净。
她摇了摇头。
十分坚定。
“不。”
“一定有人会成功。”
“你说过的。”
宁秋水的眼眸轻垂,直到抽完了这根烟,他才揉了揉眉心。
“那原来的宁秋水呢?他现在已经成为了疯子,继承了属于我的记忆和我的力量,他完全可以不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他一定很恨我,毕竟我的生命已经不多了,如此交换彼此的『命』,等同于直接杀了他。”
“现在站在他的角度来想,如果有人企图谋害我的生命,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惜同归于尽,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观阴的头顶沐浴在了温暖的灯光下,仿佛置身事外,她娓娓道:
“诡舍世界里的人诞生与血门世界的『愿』有关,通常来说,如果血门世界里的张三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那诡舍世界中的张三也同样身怀业债。”
“不过……由于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世界,即便相互有所联系,但两个人的性格可能天差地别,念头也未必相通。”
“这是我们当初阻止你最大的原因。”
宁秋水:
“但看上去,你们没有成功劝住我。”
观阴在灯光下出神了好久,最终轻描淡写了一句:
“是的,这条路太难走了……但如果你倒下,后来人踩着你的尸体,就会容易得多。”
宁秋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弹飞了烟头:
“这理由听着顺耳。”
“那么,如今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呢?”
ps:稍后还有一更,这个小篇章马上要结束了,篇章不长,主要是为了填坑世界观,后续副本会回归之前微恐怖的风格。
我写文偏随性,没有虫队那种严丝合缝的细纲,但这本儿的世界观力求基本框架完善,相较于第一本就是进步了。
继续干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随着『盘古计划』开启,『夸父计划』要逐渐作废了,当初『夸父计划』三用,到如今已经圆满完成,等待你离开这里之后,我会彻底摧毁啕吪缘。”
“之后再有谁想找到这个地方,或是寻觅和这个地方有关的人与事,都不可能了。”
“至于你……再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这个。”
观阴说着,指了指头顶的那盏灯。
宁秋水抬头看向那散发着温暖灯光的路灯,听观阴继续道:
“这灯积聚了后来『夸父们』的『命』,本来我还担心它们的数量不够,但好在如今的疯子将夸父计划操持得很好,让这『命』在你来前,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厚重的……”
说到这儿,观阴额头的那片符纸掀动了一下。
“没想到吧,他居然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在做事。”
“而且……做得不比你差劲。”
宁秋水思索了一下,冷不丁道:
“但换个说法,我们意念合一。”
观阴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有……拿去吧。”
她抬手,轻轻摘下路灯上明亮的光球,放在了宁秋水的面前。
看着散发着清蓝色淡光的光球,宁秋水尝试伸手触摸,却仿佛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我要怎么拿走它?”
“又该怎么使用?”
宁秋水问道。
观阴道:
“你不是还有一片青铜树叶么?”
她的神色变得复杂,言语中似乎别有它意:
“只有『命』可以驾驭『命』的力量。”
“带上它,交给观阳……哦不,在外面,他应该叫做刘承峰。”
“到了合适的时机,观阳会教他使用这枚特殊的树叶。”
提到了刘承峰,观阴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抖擞起来,似乎在他的身上,有什么让人振奋的秘密。
“另外……这一趟回去之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收集『拼图碎片』。”
“越快越好!”
“那是我们唯一能赢的可能!”
宁秋水拿出了青铜树叶,看着光芒隐入了树叶上的脉络之间,偏头对着观阴问道:
“拼图碎片?”
“抱歉……我现在对于诡舍的事情真的知之甚少,拿到拼图碎片后,不是去往迷雾世界(秽土)的终点么?”
“这跟盘古计划有什么关系?”
观阴上下打量着宁秋水,语气带着一抹犹豫:
“跟第九扇门有关。”
“用现在你能够理解的说法——诡客在诡舍之中只能够经历八扇门,这八扇门属于『愚公计划』,专门用于清理血门世界之中那些死去的,受到了污染的『愿』,因此对于前八扇门而言,只要有无数个诡舍,就有无数扇门。”
“不过第九扇门不同,诡舍那边儿是没有第九扇门的。”
“无论出现多少个诡舍,都只会存在一扇『第九扇门』,那扇门在迷雾的终点。”
“这扇门专属于『盘古计划』,而且和前八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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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凑齐完整的拼图,经过考验,你才能去向第九扇门。”
“至于拼图碎片,还有一个特殊的机制……”
观阴目光幽幽。
“当你所在的诡舍拼图碎片超过九片之后,剩下的三片……要去非常危险的地方收集,在那里,你会遇见其他同道中人,所以你不但要和恐怖的厉鬼缠斗,也要跟他们纠缠!”
宁秋水将青铜树叶收好。
“就和第七扇、第八扇血门一样?”
观阴一字一句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会比这两扇血门更危险!”
“那个地方的鬼虽然限制更多,但你在那里没有任何鬼器可用,也没有任何队友,必须独自为战!”
“而且,你的记忆会被彻底替换,只能随着时间慢慢复苏。”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没有过往的记忆,也就意味着你没有事先的防范,任何意外都可能出现!”
“如果你在那里的身份是一个学生……你就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学生!”
光是听着观阴的描述,宁秋水就已经感觉到了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收集难度了。
这也难怪,为什么存在那么多的诡舍,却几乎没有听说过哪个诡舍收集到了12个拼图碎片,去往迷雾世界(秽土)的终点。
想要收集到最后三个拼图碎片,难度很高!
“我明白了。”
宁秋水只是沉吟了片刻,就恢复了过往时候的冷静。
“回去之后,我会尽可能快速把所有拼图碎片收集完成。”
观阴看着宁秋水现在坚定的模样,眸子深处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她崇敬眼前的这个人,但又害怕,恐惧……兴奋。
“还记得那幅画吗?”
观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定自己的心绪,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
“疯子,你在跟时间赛跑,跟自己竞速……你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事具备,如今只欠最后那个『天命』!”
“你要赢,必须要赶在宁秋水死之前抵达迷雾世界(秽土)的终点,明白了吗?”
“他会在那里等着你,直到他死去!”
宁秋水又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口一口白烟,迷茫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对着观阴笑道:
“送我出去吧。”
观阴微微一怔,似乎感受到了宁秋水的决心,点了点头,对着宁秋水道:
“把我哥给你的符咒拿出来。”
宁秋水叼着烟,表情略僵:
“观阳?它什么时候给过我符咒?”
观阴秀眉向中一凝:
“刘承峰嘴里的『老君爷』就是我哥!”
宁秋水恍然。
他立刻在身上摸索起来。
当初他去肆号医院,刘承峰给他求了三张符。
宁秋水用了一张黄色锦囊的『眠』。
还有两张,其中红色为『斩』、蓝色不知道作用,后来红色锦囊的符纸过了保质时间,自己销毁了,但蓝色锦囊的符纸一直都在,宁秋水也便带在身上。
将蓝色锦囊递给了观阴,后者苍白的指尖轻轻一点,符咒立刻燃烧起来,整个啕吪缘忽然剧烈震动,开始坍缩!
前方出现了血肉交织的鲜红暴风眼,死亡和腐烂在这一刻交融成了绚烂的万花筒。
“疯子,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送走宁秋水之前,观阴站在原地对着他告诫道。
宁秋水朝着暴风眼走去,即将穿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观阴一眼,说道:
“知道了。”
“还有……别喊我疯子了。”
“下次,叫我宁秋水。”
ps:『啕吪缘祭』到此结束。
老实说,这个副本我预想会掉两万五到三万的追更,因为它几乎没有太多故事性。
但我显然低估了追书的朋友们的热情。
诡舍会有至少两部,所以这一本我会尽可能用少的篇幅来构建一个世界观框架,并且在完本的时候彻底填上重要的坑。
诸如『啕吪缘祭』这个填坑式的副本不会再出现了,下一个微恐怖故事副本很快就会来。
最后……诡舍这本书,绝对会比我的第一本书更牛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再一次回神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紧接着模糊的视线恢复了正常。
奇怪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洪柚坐在了刘承峰的身旁,嘴巴大张,里面还充斥着许多嚼碎的红薯来不及咽下,冒着热气,盘坐的腿旁散落着一些烤焦的红薯皮。
腐臭和血腥味消失了,被烤红薯的香气取代。
眼前的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玄清子,刘承峰,洪柚。
三人都是瞪着眼看着宁秋水,眸子里写满了震惊。
“卧槽!”
“小哥,你这……咋的,幻影移形是不是?”
“哎呀妈,小哥你这是遇着高人了,会仙法了!”
刘承峰一拍大腿,满面笃定,兴奋的小眼神根本藏不住。
就连洪柚也带着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宁秋水,刚才她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鬼怪的力量出现,不过宁秋水却这样突兀且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宁秋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刘承峰那眼神,无奈道:
“暂时没法跟你们解释……大胡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刘承峰两只因为剥红薯皮变得黢黑的手随便往身上衣服擦了擦,点了点头,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后者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对着房间里吭哧吭哧吃红薯的二人说道:
“不要偷听。”
二人非常敷衍地应了声。
看着他俩那副模样,宁秋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来到了院子里,宁秋水拿出了那片青铜树叶,递给了刘承峰。
“大胡子,把这个收好。”
刘承峰看着宁秋水递来的青铜树叶,表情微微一变。
他不是普通人,显然能看出青铜树叶的不凡。
“小哥,这……哪儿来的?”
宁秋水瞟了一眼四周。
“不要多问,收好,未来会有人教你怎么使用它。”
刘承峰严肃地点了点头,将宁秋水递来的青铜树叶收捡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我会不停进门,如果有什事找我我不在,你给我留言就成。”
刘承峰:
“你放心小哥,我就一算命的,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小哥,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儿,能帮忙的,俺老刘一定帮忙!”
宁秋水笑了笑。
“好!”
他拒绝了刘承峰请他留下吃饭的提议,径直下了龙虎山。
给白潇潇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宁秋水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在他进入山洞之前,白潇潇就告诉过他,她会尽可能地帮忙收集拼图碎片。
宁秋水回到了诡舍,余江说君鹭远去和田勋一同看他的妹妹了,他也准备去钓鱼。
诡舍里有些冷清。
就在宁秋水接入到诡舍的网站查询有拼图碎片的门时,很少在诡舍里出现的云裳忽然端着两杯牛奶出现在了宁秋水的面前,递给了他一杯。
“咱们诡舍一直都这么冷清吗?”
云裳第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主动跟宁秋水开口。
她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配上脸上的淡妆,有一种紫罗兰般的优雅和距离感。
宁秋水的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平静地回答道:
“以前不是。”
“诡舍里以前人挺多的。”
云裳目光一闪。
“他们后来都死了?”
宁秋水终于稍微收敛心神,瞟了她一眼。
“有事说事,不唠嗑,我时间有些紧。”
云裳抿了抿嘴,咽下一口洁白的牛奶。
“我想跟你进门。”
宁秋水:
“我不带新人。”
云裳听着宁秋水有些冷漠的回答,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
“她也是这么说的。”
“谁?”
“白潇潇。”
“我们都很忙。”
“忙什么,收集拼图碎片?”
宁秋水握着鼠标的手敲了敲桌面,看向了云裳。
“谁跟你说的?”
云裳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猜的。”
“楼道上的拼图碎片你们已经收集了6片,还剩下6片,而你们进的都不是自己的门,还不愿意带新人,肯定去的门难度比较大,所以我猜你们是去找拼图碎片的。”
宁秋水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脑上。
“既然你知道,就别来打扰我,我们把拼图凑齐了,你也能跟着获益,不是吗?”
云裳:
“事实上,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有一个朋友要进入第五扇血门了,而那扇门恰巧有拼图碎片……”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
“名字?”
云裳道:
“丘望盛。”
“男的?”
“是。”
宁秋水转头看向云裳,眼神平静得瘆人:
“要我把他活着从门里带出来?”
云裳温婉一笑。
“那倒不用。”
“他自己有自保能力,而且他那个人……性格有点怪,不喜欢跟其他任何人组队。”
“不过,我的确欠他人情,这次美其名曰说是帮你,其实是为了帮他……必要的时候,你带他一手就行。”
“实在管不了……也不强求。”
宁秋水问道: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云裳点头。
“嗯。”
有了云裳作为中间人,宁秋水很快便成功和丘望盛联系上,并且签订了契约。
当然,在此之前,宁秋水还是偷偷让『鼹鼠』去查了和丘望盛有关的信息。
做完了这些,云裳对着宁秋水道了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宁秋水也从丘望盛那里拿到了有关下一扇门的线索。
…
【任务:在鹅村中等待守灵结束】
【线索: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
ps:还有一更比较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虽然急着入门,但也没有乱了方寸,该调查的他依旧调查了一遍,拿着『鼹鼠』给他的那些资料,宁秋水确认无误,这才回到了诡舍,等待进门。
楼道上的拼图碎片还剩下六片。
想要凑齐十二片,他还需要再收集六片。
站在了三楼的红门前,宁秋水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终于来到,血门上浮现出了熟悉的血字——
【任务:在鹅村中等待守灵结束】
【线索: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随着血门被苍白的手臂推开,宁秋水很快失去了意识……
…
凫——
急速穿行的风吹动着村口道路上的灵幡,不远处的林木折腰,似是对着看不见的客人鞠躬。
宁秋水回神的时候,周围已经站着不少的人。
他们同样脸色茫然,先反应过来的诡客已经开始审查周围的环境,而后不同的表情出现在不同的人脸上。
宁秋水数了一下。
居然有12人。
不远处,银色头发的丘望盛面色冷漠,和宁秋水对视的时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移开了目光。
宁秋水倒也没觉着什么。
要是有人一直缠着他,他反而觉得很烦。
众人找到自己的队友,这次的人稀稀拉拉,有两队人是三人一组,两队人两人一组。宁秋水和丘望盛各自为阵。
村口,摆放着几座花圈,中间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大的『奠』字。
村中这是死人了。
不过众人也没觉着意外,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鹅村里等待着守灵结束,既然是守灵,肯定死了人。
宁秋水看了一眼那几个摆放在外面的花圈和一些插在泥地上的灵幡,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阵仗,有点大啊。”
“死的是村子里身份不得了的人么……”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说话中气十足的西服中年男人指着前方通向村子里的小路道:
“虽然周围没有标注,但应该就是里面了。”
“走吧,各位。”
进入村中的小路不宽,旁边便是一条很深的沟渠,约莫六七米,沟渠里水浅且清,但杂草众生,中间似有毒物,色彩斑斓。
没人想掉进去,所以依次而行,进入小路之后往前走了约百米,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白色孝服的壮实男人站在木牌旁张望。
见到了众人之后,他严肃且带着悲伤的脸色稍微收敛了一些,对着众人招了招手。
到了近前,他用一种礼貌但淡漠的语气对着众人说道:
“很抱歉,诸位,虽然我给旅行社已经提前发了消息,但他们说,一旦大巴车发动,没有办法中途返航。”
“我叫程地,是鹅村专门联系旅行社的负责人,最近鹅村里出了大事,村长蒋名扬病逝,村子里在为村长守灵,这些天原则上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
“不过考虑到当初你们从旅行社来鹅村游玩时,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村长亲自批准,村长的儿子蒋义就专门打了个招呼,给各位在招待所打扫了住处出来。”
“进入鹅村之前,我有几点一定要给各位说清楚……”
“各位在村庄内可以随便拍照,但不要接近村长家也就是灵堂,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联系,另外,这几日在村庄里不要大吵大闹,说话尽量小声些……”
“尤其是晚上,各位最好早点休息,招待所的隔音并不好,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发出太大声音。”
“最后,在为村长守灵结束之前,各位不能离开村子的范围!”
程地为在场的所有人介绍了一下鹅村的规矩,期间,宁秋水有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个老旧木牌。
木牌上写着——
【禁止斗殴】
【禁止欺凌】
【禁止偷盗】
【……也……哦】
木牌上共有四行字,其中三行字比较大,几乎占据了木牌的所有位置,最后的那行小字在最底部,但被划掉的很多。
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两字。
见众人没有什么问题,程地便带着他们朝着村庄里面走去。
路上,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灵幡,许多人家甚至还在门口换上了白布。
“鹅村村长在村民中的地位好像很高啊。”
丘望盛看着周围,对着程地说道。
程地:
“是的,村长在我们村内的威望很高。”
“每个村民都很敬畏他。”
来到了招待所,程地指着一座被潮湿青苔和绿霉爬满的三层楼房说道:
“这是为各位打扫出来的地儿,二层楼可以住人,以往来村庄旅游的客人们都是住在这里,房间可能不够,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互相挤一挤。”
“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打一楼墙上留下的电话,如果我没接,那就是在守灵。”
“另外,由于招待所比较老旧了,还没有来得及翻修,可能这里的水电会稍微有点问题,各位待会儿可以去村子里的小卖部买点蜡烛或者手电筒,出门右拐,沿着那条小路走两百米就到。”
程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宁秋水却忽然叫住了他。
“对了,程大哥……看村子里的情况,你们好像守灵已经不止一天了吧?”
程地转过头看着宁秋水,他依然表情冷漠,隐约能从脸上看到些僵硬的悲伤。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村长的守灵要持续七天。”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
守灵七天?
一般守灵不就三天吗?
村长的守灵……为什么是七天?
“damn……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他gram才说七天?”
人群中,一个将耳机挂在脖子上的美式青年脸上满是诧异。
“name不是回魂夜么?”
他说着奇怪的话,一部分人带着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他似乎很是享受这样,嘴角挂着蜜汁自信的笑容,自顾自地说道:
“哈,虽然我已经极力隐藏,但被你们发现了,没错,我沈强就是这mua的细心!”
“都学着点,菜鸟们,在shit门里,任何一个不小心……可都是会sunmine的!”
他说完之后,众人压根就没搭理他,气氛有些尴尬,但沈强还是给自己圆了回来:
“知道你们被吓傻了……哈,不过没关系,一扇门里能有一个能打的人已经够了!”
“我毕竟是已经去过第six扇门的man,比你们强一点……哼,也是理所应当!”
“友闹m3?”
这家伙话不少,自己说着,自己信了,恨不得原地来上一段即兴,不过不少人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径直穿过了他的身旁,去往二楼挑选房间……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在破旧的木制走廊里拿到了最靠边的一间木房。
根据程地的说法,村子还要守灵5天,而最后一天,正好是村长的头七!
这次的任务也出乎预料的简单,让他们活到守灵结束即可。
唯一让诡客们有些琢磨不清楚的,是血门给予的提示——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表面上来看,就是让他们多做好事,不要做坏事,但事实上……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但凡对于血门的尿性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提示模糊未必是一件好事。
进入房间之后,宁秋水照例检查了一下房间四周。
他检查得很仔细,没过一会儿,还真让宁秋水在他的床下找到了什么。
是一枚图钉。
针锋朝上。
蓬软的被子遮盖,完全看不出来,但一旦有人睡下去,就会被刺中。
而且,这枚图钉是在床的正中央,也就是说这枚图钉的出现不是打扫的时候意外掉落的,而是有意为之。
宁秋水将图钉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没发现什么特殊。
“为什么要留个图钉在我的房间里?”
他看了看图钉,将它放在了木桌上,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快速跑过,宁秋水快步来到房门口,推门一看。
门外已经没有人的踪影了。
宁秋水微微蹙眉。
就在他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卧槽!”
“嘶——”
招待所的房间确实隔音没有那么好,能听到隔壁的人是发出了一声痛呼,似乎受伤了。
砰砰砰!
宁秋水敲了敲隔壁209的门,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门被打开,美式男孩沈强一脸吃了谢的表情:
“干嘛?”
宁秋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没什么,刚才听到你们房间有人叫了一声,寻思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就过来看看。”
沈强同样打量着宁秋水,带着愤怒的眼神渐渐清明了些。
“也没什莫……就是free责(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太不仔细了,刚才wordshow(我的手)被沙发上的一枚图钉扎了一下。”
听到『图钉』,宁秋水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对着沈强道:
“抱歉,沈强,你能否把那枚图钉给我看看?”
沈强迟疑了片刻,倒也没有拒绝,转身对着房间里的人大声道:
“沐泉,刚才图钉我扔哪儿了?”
“垃圾桶里,自己找找。”
沈强走了进去,在垃圾桶里翻找了一下,而后问道:
“沐泉,你啥东西扔垃圾桶里了,这么粘糊?”
“啊?我没有啊。”
沈强皱着眉头,骂道:
“这村子里的人这么恶心吗,换个垃圾袋很难?”
他说着,来到门口,将掌心里的图钉展示给宁秋水看:
“喏,就这个……”
宁秋水看了一眼图钉,眉头一皱。
“咋了?”
沈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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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
宁秋水没有回避,点了点头。
“嗯。”
“图钉基本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放的。”
他说完,不远处的某个房间又传出了女人的惊呼。
几人对视了一眼,喜欢凑热闹的沈强一下子来了兴趣,拉着他的伙伴沐泉去敲门。
由于走的急,他们并没有关门。
宁秋水站在门口,莫名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他觉得身上毛毛的,眼神扫过房间,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远处发生了争吵,好像是爱凑热闹的沈强跟两个女人吵了起来,吵架的动机也很幼稚。
——沈强一个劲儿地想问出那两个女人刚才为什么尖叫,是不是遇到什么了,但那两个女人并不承认,反而质问沈强这么想要进入她们的房间,是不是想害她们……
宁秋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在血门里晃悠久了,也能遇见不少奇葩。
沈强就是其中一个。
他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径直去到了丘望盛的门口,他抬手想要敲门,但却发现这扇门并没有关。
宁秋水推开虚掩的门,发现丘望盛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背对门口,对着面前的茶几出神。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丘望盛回过头,与宁秋水对视了一眼,眸中冷漠居多。
“有事?”
他问道。
宁秋水没有理会他,目光在他的房间里仔细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离开了这里,独自下楼去了。
宁秋水走后,丘望盛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也认真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房间,眉头紧锁……
…
小卖部。
“要什么?”
店铺老板坐在一台全是麻点的电视面前,表情木然,他身后的货架灰尘遍布,看样子有些时间没打扫了。
“一包烟,一个蜡烛,一个打火机,一个手电筒,三包辣条。”
店老板约莫五六十岁,头发花白,听到宁秋水的话后愣住了几秒,这才站起身子去取东西。
宁秋水扫视了一眼他的货物架。
“您这儿卖得挺杂啊。”
店老板木讷道:
“村子里就我一家杂货铺子,平日里大家需求比较多,所以东西卖得也多。”
他取来了东西,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柜上。
“38块。”
宁秋水给他角落里皱巴巴的二维码扫了38。
然后当着他的面点了根烟,分给了他一根。
“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
店老板跟着宁秋水吞云吐雾,脸上的僵硬稍微松缓了些。
“啥?”
“守灵不都一般三天么,为啥村长的要守七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了关于为村长守灵的事情,店老板并没有多言,只是说道:
“这我倒是不清楚,反正当时村长的儿子说,这是村长自己的要求。”
说到这里,他摁熄了只抽了一半的烟,面色有些难看。
“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当初如果不是他,鹅村还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宁秋水追问道
“鹅村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店老板摇头,提到了以前的事,他只回道:
“没事……”
说完,他便又对着满是麻点的电视出神,表情逐渐木讷。
宁秋水没有立刻离开,他低头检查了一下手电筒以及蜡烛,还有打火机。
结束之后,宁秋水将辣条扔回给了店老板。
后者盯着桌面上的辣条,愣住了一下。
“怎么了?”
“过期了。”
“你付款的时候自己不看日期,钱我就不退给你了啊。”
“没事……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之前有谁来你这里买过这种图钉么?”
宁秋水从兜里掏出了图钉,放在了店老板的面前。
图钉光滑,一看就比较新。
后者拿起图钉仔细看了看,随后点头道:
“嗯,这个图钉之前有个小孩子过来买过,买了一盒。”
“哪个小孩子?”
“阳佘,村子里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店老板似乎想说什么,不过重新措辞了一下。
宁秋水点头。
“好的,谢谢。”
他转身离开了,他走后,店老板看着桌面上的那个图钉渐渐出神……
…
村子里黑的有点快。
宁秋水回来的时候,远处天光已经黄昏了。
路上宁秋水也遇到了其他去小卖部买蜡烛的人,彼此没打招呼,气氛好像也不太好。
回到了招待所,宁秋水走上二楼,路过了201不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丘望盛的叫声:
“喂。”
宁秋水回头。
“怎么了?”
丘望盛没有回答,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后又给了宁秋水一个眼神,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但门却虚掩着。
宁秋水觉得好奇,便跟着进入了丘望盛的房间里。
“关门。”
丘望盛冷冷道。
宁秋水也不介意,毕竟从云裳那个地方,他已经了解到丘望盛是个面瘫,脾气也有些怪。
待他关上了房门之后,丘望盛才说道:
“我们楼上有个人。”
宁秋水一怔。
楼上?
“招待所三楼住了人的吗,不过我看上去的那扇门好像已经被封死了。”
丘望盛:
“刚才你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我在招待所附近周围逛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去三楼的路,而且三楼的阳台上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宁秋水皱了皱眉。
“那你怎么确定,楼上有人?”
丘望盛:
“因为……楼上有脚步声。”
宁秋水闻言瞳孔缩了缩。
脚步声……
他刚刚在房间里发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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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短短的沉默时刻,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咚!
咚!
咚!
丘望盛道:
“就这个声音。”
宁秋水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他看着自己的头上,缓缓道:
“这不是脚步声。”
丘望盛怔住。
“不是脚步声?”
宁秋水细细体会了一下刚才的声音,笃定道:
“我确定这不是脚步声,除非楼上是一个250斤以上的大胖子,一只脚踩着地面跳动……否则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与其说是脚步声,倒不如说是撞击声。”
“听声音挺沉闷的,不是金属或石头,反倒有些像……人。”
宁秋水刚说完,楼上又传来了那个声音,而且似乎比刚才的更猛烈!
砰!
砰!
砰!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他们头顶房间里,有个人疯狂拿自己的头在撞击着地面!
二人莫名有些发毛,宁秋水对着丘望盛说道:
“出去看看。”
丘望盛也没有拒绝,他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有人吗?”
宁秋水对着楼上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那个撞击声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慌乱且杂乱的脚步声出现在楼上,宁秋水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着脚步声追了过去!
然而,当他跟随着脚步声来到了去往三楼的楼道口时,那个声音却诡异地消失了。
看着面前被水泥彻底封住的楼道,宁秋水陷入了沉默。
丘望盛跟到近前:
“消失了?”
宁秋水回答道:
“是的。”
他来到了走廊,朝着外面看去,没见到任何身影。
阴冷配合着日落的黄昏滋生,被拉长的不仅仅是影子,还有无法解释的荒诞和诡异。
刚才在楼上发出声音的……真的是人么?
“你关门了吗?”
宁秋水忽然对着丘望盛说道。
后者脸色一僵。
“看来没有。”
宁秋水提着东西转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今晚住我房间吧……当然,如果你想冒险的话,当我没说。”
丘望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用手揉着自己银白色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我就住一晚,明早我就走。”
他有些咬牙切齿。
宁秋水关上了房门,对着房间里的丘望盛说道:
“看上去你的心理素质不错,不过再厉害的人也很难在血门之中单打独斗,经历过许多次的死亡和鲜血洗涤,总会有比你更强的人出现。”
“在血门之中衡量一个人的强大,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能力,也包括他身边的其他资源……譬如队友。”
丘望盛站在了窗户口,隔着透明玻璃望着外面的村庄,映照在窗户上的脸有些格外的苍白。
“队友……呵呵。”
他不屑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出回应。
二人在冷清的房间里沉默了会儿,听到外面的走廊传来了声音。
其他的诡客们也从小卖部回来了。
“对了,宁秋水,你今天有在房间里发现一些……”
“图钉?”
“嗯,看来不止我的房间有。”
宁秋水说道:
“隔壁房间也有,这不是什么意外,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小孩子。”
丘望盛一怔。
“小孩子?你怎么知道?”
宁秋水解释道:
“我房间里发现的那个图钉比较新,它的背面很圆滑,几乎没什么摩擦的痕迹和生锈的迹象,这让我忍不住联想到了这个图钉可能是才买来不久……”
“在小卖部的时候,我跟小卖部的老板随便聊了一下,他无意中告诉我,村庄里只有他们一家小卖部,很多杂货都是从他们这里来的。”
“然后我就把那个图钉拿给他看了看,老板告诉我,之前确实有个小孩子在他这里买过。”
丘望盛的目光闪过了一抹复杂。
他撇过头。
“嗯……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单纯的为了好玩?”
宁秋水拿出蜡烛,放在了桌上点燃。
“今晚应该就知道了。”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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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划亮手中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下时间。
晚上8点21。
诡客们都已经心照不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入夜。
鹅村和祈雨村的建设不同,要现代化不少,也宽阔许多,白天他们刚到的时候外面光线还行,看着也没那么阴森,不过随着宁秋水他们这些诡客来到鹅村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村子里死了人,到处都挂着灵幡,阴冷的夜风刮过之后,这些灵幡猎猎而动,像是在黑暗中挣扎着发出沉吟的哀嚎。
由于村庄中的路灯照明条件很差,所以站在窗口的丘望盛几乎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觉得滚滚夜风中藏着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问道。
盯着窗外出神的丘望盛说道:
“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丘望盛转过了头:
“你去小卖部时,有看见村里有鹅吗?”
宁秋水摇头:
“没有。”
丘望盛:
“我们进村的时候,那么大一条沟渠,也没有见到里面有什么鹅……甚至连鸭子都没看到一只,为什么村子会叫鹅村?”
宁秋水细细思索了一下:
“这倒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也许他们祖上是养鹅的吧,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大家不养了。”
丘望盛扒拉了一下自己银白色的头发,看向宁秋水的神色认真:
“云裳说,你去过第八扇门。”
宁秋水耸了耸肩。
“嗯。”
“靠着狗屎运活下来了。”
丘望盛冷笑一声。
“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所谓的狗屎运。”
“能从第八扇门活着回来,我就不相信这些细节你没有注意到。”
他说话间,宁秋水的眼神忽然移向了丘望盛背后的窗户。
“谁?!”
宁秋水起身,丘望盛反应同样很快,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似乎僵住了。
一只血红的手忽然隔着透明玻璃穿了进来,掐住了丘望盛的脖子!
丘望盛瞪着眼,整个人的身体骤然僵直,表情古怪。
“嘻嘻……”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窗外出现,嘴里哼着歌: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咦……”
它的歌唱到了一半,突然沉寂了下来,房间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宁秋水看着丘望盛那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拿出了当初叶玉妆给他的那枚戒指,就在他准备使用这件鬼器的时候,窗外那个小孩子的黑影声音再一次出现,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漠和憎恨:
“真可惜……”
“你不是我的好朋友……”
“以后再来找你玩吧……”
“嘻嘻嘻……”
唰!
它猛地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血手,窗外一颗脑袋黑影忽然向左平移,上下不见起伏,消失在了窗户背后。
随着鬼手的松开,丘望盛瞪着眼,一下子跪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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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丘望盛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宁秋水:
“刚才……刚才外面的那个是什么?”
宁秋水没有理会他,直接来到窗户口,查看着外面。
他们的窗户还算比较大,所以隔着窗户能看见一部分的外面走廊。
不过,除了地面上的血脚印之外,宁秋水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
“窗户是透明的,不过我刚才在外面看着的是一个黑影,没看清楚它的脸,身高不高,是个小孩。”
“它的手是血红色的,上面血很多。”
宁秋水说着,视线移到了丘望盛的脖子上。
那里被血色的鬼手抓过,现在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青紫色的印子,看着很是瘆人!
有意思的是,那只小鬼手上的鲜血并没有残留在丘望盛的身上。
似乎是因为丘望盛没有触发小鬼的杀戮法则。
“有意思的是,它不是一只鬼。”
宁秋水说完,丘望盛脸色微变。
不止一只鬼?
他来到了宁秋水的身边,看向了外面的走廊,立刻明白了宁秋水的意思。
漆黑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些密集的血脚印。
借着从房间里照射出的灯光,他看到地面上的血脚印深浅不一,大小也不一。
“事情愈发奇怪了。”
宁秋水说道。
“这扇血门的主题是『守灵』,死的是老村长,出来行凶的却是几只小鬼……很难不让人多想。”
丘望盛:
“老村长的死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宁秋水:
“或许有关,但明天才有机会调查。”
“先休息吧。”
丘望盛眼中的血丝还没有完全褪尽。
“你睡得着?”
宁秋水扔给了他一包烟:
“睡不着的话就抽烟,去厕所抽。”
看着扔到面前的烟,丘望盛有一种莫名的荒谬感。
这家伙……在一扇有拼图碎片的第五扇门,居然还有心情买烟?
这就是过过第八扇门的巨佬么?
云裳简单跟他讲述过宁秋水的事,起初的时候,丘望盛对于宁秋水也没多大感觉,他的表现似乎很普通,但不到半天的简短接触,宁秋水撞鬼时的从容,以及对于细节线索的判断,都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老练。
丘望盛开始切实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不一般。
看着面前桌上的这包烟,丘望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躺在了沙发上。
他面朝漆黑的窗外,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目。
…
203。
“诗涵,你怎么还不睡觉?”
房间内,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睡裙横躺在床上的女人对着沙发上娇小可爱的女人问道。
汪诗涵抬头,表情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我……我还不困。”
“果儿,你先睡吧。”
于果察觉到了汪诗涵的不对劲,她坐起身子,来到了她身旁,对着她温柔道
“别怕诗涵,我们两个人有三件鬼器,虽然比较低级,不过也够用了,这扇血门只要求我们活到第五天,没问题的!”
“你忘记了之前的血门吗?”
“厉鬼一般不能轻易进入我们的房间,只要我们晚上不乱跑,肯定没事!”
感受到了自己闺蜜的安慰,汪诗涵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白蜡烛还在燃烧,见其火苗稳定,她的心里也稍微松缓了些。
“嗯。”
汪诗涵勉强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
于果温柔地拿起了她的左手,只见她手掌上还有一个红点。
那是今天汪诗涵坐在床上的时候被图钉扎伤的。
“还痛吗?”
于果温柔地问道。
王诗涵摇了摇头,抿嘴一笑:
“不疼了。”
于果见她好了些,拿起了桌面上的矿泉水递给了她:
“喝点水吧,我们早点休息,明早再去调查一下村子。”
王诗涵接过了水,喝了两口。
“好。”
…
ps:还有两更,大约11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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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于果被忽如其来的一阵尿意憋醒了。
她感觉哪里不对,摸了摸自己的身旁,忽地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睡在她身旁的汪诗涵……不见了。
“诗涵!”
于果叫唤了一声。
可房间里无人应答。
她眼神扫向了房间里其他的地方,厕所的昏黄灯光吸引了于果的注意。
“诗涵?”
她对着厕所里叫了一声。
“嗯?”
厕所里传来了回应。
于果呼出了一口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好吧,你快点儿啊诗涵,我也尿急得很!”
她说完,又迷迷糊糊地躺回了床上,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嘟囔道:
“真不该喝那瓶水……”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迷迷糊糊地睡着的于果再一次被更加剧烈的尿意憋醒了。
她睁开眼,盯着厕所砂玻璃上的昏黄灯光:
“诗涵,你好了没?”
于果再一次地催促道,厕所里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声音:
“快了。”
于果:
“诗涵,你搞快,我真的憋不住了!”
厕所:
“嗯。”
重新躺在床上,于果辗转反侧,这回睡不着了,尿意实在浓重。
有些焦躁的等待中,她忽然觉得好像房间里哪里不大对劲……
敏感的于果缓缓坐起了身子,首先看向了门口。
那里的门是紧闭的。
于果呼出一口气。
门没开就好。
在她以往经历的血门里,鬼怪一般没法直接进入他们的房间里,哪怕能进来,也会发出不小的动静。
于果确定,自己睡的没那么死。
哪怕是光线变化明显了些,她可能都会苏醒。
不过……
她还是觉得这房间有些什么不对劲。
于果再一次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从左到右,非常仔细。
当她的眼神扫过桌面上的蜡烛时,脸色骤变。
这支她们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点燃的白色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房间的门窗紧闭,根本没有外来的风,蜡烛怎么会忽然熄灭?
这奇怪的不寻常,让于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憋着一泡尿,小心翼翼地下床,手中拿着鬼器,来到了自己的厕所门口,对着里面道:
“诗涵?”
厕所里传出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嗯。”
“你好了吗?”
“再等会儿……快了。”
听着这个酷似汪诗涵的声音,于果眸子微微瞪大了些,她咬着牙,猛地一把拉开了厕所的门!
呼——
门带动的风声吹过了于果的面庞,她死死盯着厕所里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汪诗涵坐在马桶上,正对着门外的于果,脸上挂着微笑。
头顶暖黄的灯光落下,本来会让人舒缓,但此刻于果怎么都舒缓不起来。
厕所到处都散落着一条一条的腥红血液,这些鲜血的来源正是坐在马桶上的汪诗涵,她的身体被钉满了长钉,密密麻麻!
于果捂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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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用钉子固定出僵硬笑容的汪诗涵似乎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直挺挺地朝着面前栽倒,这时候,于果才看见更可怕的事——
汪诗涵整个人已经被从背面……掏空了。
盯着地面上僵硬的尸体,于果的身上早已经被寒气吞没,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鬼器,盯着地面已经被掏空的闺蜜,瑟瑟发抖。
她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
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
而且,于果心里清楚,汪诗涵身上也是有鬼器的,虽然比较低级,不能被动触发,但如果被厉鬼正面攻击,她完全能使用出来才对,不可能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就被做掉了!
除非……
她是被偷袭的。
想到这里,于果整个人都炸毛了!
假设她的猜想成立,也便意味着……鬼现在就在她的房间里!
“嘻嘻嘻……”
一个小孩子的笑声忽然从于果的身后传来,她猛地尖叫了一声,转身对着后面的空气疯狂挥舞着鬼器!
可她身后哪里有人?
“嘻嘻……”
笑声再一次传来。
这一次在头顶。
于果缓缓抬头,一双鲜红的血手猛地遮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嘘……”
“小声点,大家都在睡觉呢……”
“千万别……”
“吵醒了其他人唷……”
一个怨毒的声音出现在了于果的身后。
下一刻,她被猛地拖入了厕所……
咔——
厕所里,忽然传来了灯泡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惨叫,响彻整幢招待所!
“啊!”
“救,救命!!”
黑暗的房间里,一个满面鲜血,神色惶恐的女人朝着门口跑去,她的双眼已经被挖出,汨汨向外渗透着鲜血,剧痛暂时被肾上腺素压制,但女人的恐惧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她出了房间,跌跌撞撞地朝着旁边的房间而去,一边敲门,一边哀嚎:
“救命……救命!”
“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救我!”
她一路敲门,一直从203敲到了207,但始终无人回应。
于果也记不清楚哪几个房间有人住,哪几个房间是杂物间了,她现在只希望有个人能打开门救救她!
209,沈强听着外面的求救声,对着死拽着他的沐泉说道:
“别拉了,这样,如果她敲damn了我们的房间,我们就救她,如果没有,那我们就不救。”
沐泉骂道:
“你他妈精虫上脑了?”
“这里是血门,大晚上你给鬼开门?”
“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了?”
他话音刚落,敲门声从他们旁边的门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救救我,求你们……”
女人的嚎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209的沈强和沐泉听到了隔壁女人的哭声之后,都心照不宣地停止了争吵,凝神静听。
说真的,那歇斯底里的求救声真的到了近前时,沈强又不敢救了。
正如沐泉所说,万一外面的是鬼怎么办?
或者说,外面的女人背后跟着一只鬼。
毕竟,他们不久前才被厉鬼攻击过,好在二人都比较警惕,靠着沈强的鬼器将鬼惊走了。
“救命……”
女人哭嚎着,一边敲门,二人听到,隔壁208的门忽然打开了,紧接着,外面的女人一头扎了进去!
吱呀——咔!
随着208的门关闭之后,沈强和沐泉彼此相觑,看见了对方眼神中的恐惧。
“我们隔壁……有住人吗?”
面对沈强的提问,沐泉喉头微动。
“没有吧……”
“我记得那应该是个……杂物间。”
…
“谢谢……谢谢!”
进入房间后,于果对着面前疯狂道谢,喜极而泣!
她一边擦着自己眼角的血,一边承诺道:
“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一定会!”
失去双目的于果不断做出着承诺,但奇怪的是,黑暗中始终无人回应。
渐渐的,于果也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有,有人吗?”
她对着黑暗中问道。
耳畔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绝望的笑声:
“嘻嘻……”
“有……啊……”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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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宁秋水和丘望盛推开门,来到了208号房门口。
听到外面有动静,209的房门也被推开了,沈强这个美式青年似乎也被昨晚的事情弄得有些失眠,脸上的黑眼圈比较重,之前一直戴在兜帽外面的耳机也取了下来。
“就是说,昨晚的那个声音,你们也听到了么?”
他双手打着手势,对着宁秋水二人说道。
宁秋水摸了一根烟放在了嘴角夹住,但没有立刻点燃。
他试着推了推门。
“没用的,这扇门我们昨天已经试过了,被从里面上了锁,根本打不……”
一旁的沈强对宁秋水解释,但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表情便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砰!
宁秋水一脚踹出,看上去瘦削的身体里却迸发出恐怖的力量,居然直接将门踢开了!
陈旧的锁,掉落在了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混合尘土味道,一同飘散了出来。
看着208里面的境况,四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宁秋水稍微好一些,他走进了房间内,查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于果的尸体就摆在那里,呈现出了恐怖的形状。
——她的四肢被彻底扭断,像是一只破破烂烂的木偶,下巴被活生生地撕了下来,混合着唾液与鲜血的舌头耷拉在外,一双眼睛也彻底被鲜血糊死。
血迹,从房间的中心,一直流到了门口。
宁秋水踢门的声音太大,将其他房间的诡客也吸引了过来,看见于果的尸体之后,众人的面色都不约而同的变得苍白了许多。
“为,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颤声发问。
“我们只是住在房间里,也触发了死亡规则么?”
“也许,和昨天房间里发现的那个图钉有关……”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丘望盛侧目数了一下人数,微微皱眉。
“为什么只有九个人?”
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还有谁没来吗?”
“你们看看自己的同伴,都在么?”
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缓缓举手。
“我,我的同伴没来……”
“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今早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丘望盛揉了揉头发,想到了什么,对着男人问道:
“他昨天被图钉扎伤了么?”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表情,然后说道:
“是的。”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被图钉扎伤了屁股。”
人群中,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的眼镜妹说道: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被图钉扎伤就是触发晚上厉鬼杀人的规则之一……大家今天最好再仔细检查一下房间,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宁秋水退出了房间,对着周围的人问道:
“抱歉,请问有人知道她住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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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开口的是丘望盛,语气依旧冷漠。
宁秋水拨开人群,去到了203的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汪诗涵的尸体就在里面。
宁秋水检查尸体的时候,又感觉到了那股让人后背发凉的窥视感,他仔细地扫视了房间一遍,转身退出了房间,对着丘望盛说道:
“走吧,去吃早饭。”
眼看着宁秋水就要离开,那个眼镜妹对着宁秋水问道:
“那个……请问你有发现什么么?”
“我的意思是……这次的任务大家反正没有冲突,如果有发现的话可以互相分享,反正已经死了三个人,血门必须见血的隐藏法则不会再触发了。”
“活下来的人多一些,对其他人也相对安全一点吧,毕竟这样的话,鬼猎杀的对象会多不少。”
顿了顿,眼镜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语气已经带着淡淡的威胁。
“更何况,我们这一次的血门提示是『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充分地说明了,做善事一定会减少血门的难度。”
宁秋水转过身看着眼镜妹,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他低头用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半天的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去看看她的手指吧。”
说完,他带着丘望盛走了。
宁秋水二人离开后,眼镜妹第一个来到了汪诗涵的尸体旁边,查看了一下汪诗涵的手指,很快便发现了汪诗涵的其中一个手指上有被图钉扎出的伤口。
盯着这个伤口,眼镜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威胁没有任何作用。
对方告诉了一个他们早就知道的线索。
这也是宁秋水的还击。
他对于在血门里帮助其他的诡客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反感,但他不喜欢有人强迫他。
而另一边,走在小路上的丘望盛开口道:
“一晚上死了三个,这扇血门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
宁秋水吐出一口白烟:
“是的。”
“而且,这扇血门里心术不正的人还不少。”
丘望盛皱着眉。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眼镜妹?”
“她确实很招人嫌。”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道德绑架我。”
宁秋水扔掉了烟蒂,嘴里带着一股烟草味儿: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的。”
丘望盛思索了片刻,问道:
“是……尸体?”
宁秋水点头。
“嗯。”
“血门内的鬼杀人是有规律性的,其他两个女人死后尸体都在,没道理他的同伴尸体不见了。”
“我估计他的同伴尸体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他不想让大家知道。”
ps:第三更,晚安。
给俺整点儿为爱发电,感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去到了吃饭的地方,村中有一个专门的小吃街,这条街是负责接待外来的游客,还有平日里忙着农活的村民。
宁秋水二人随便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点了一些吃的。
“今天白天你准备做什么?”
丘望盛吸了一口豆浆问道。
宁秋水思索了一下: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先查查那个叫做『阳佘』的小孩。”
“昨天招待所房间里的那些图钉多半跟他有关,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应该知道些什么。”
丘望盛点点头。
“好,我跟你一起。”
宁秋水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银白色头发的大男孩儿。
丘望盛对人的态度确实比较淡漠,不过面瘫所占的原因居多。
当然,他不喜欢跟人交流或许是曾经受到过队友的背叛。
吃完了早饭,丘望盛对着准备起身结账的宁秋水说道:
“不过……根据昨晚的情况来看,那个叫做『阳佘』的小孩可能伴随着危险,甚至可能不是人。”
“毕竟被他的图钉扎伤,会触发厉鬼的杀戮契机。”
宁秋水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
“我现在更担心另外一种情况。”
丘望盛凑了过来。
“给我一根。”
宁秋水将烟盒放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年纪轻轻不要抽烟,小心得肺癌。”
丘望盛闻言一怔,随后嘴角抽动。
“真是敷衍的理由。”
“你自己不怕得肺癌?”
宁秋水耸了耸肩。
“我无所谓,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啊?”
“与你无关。”
“好吧……不过昨晚你为什么不怕我得肺癌?”
“因为今天那个眼镜妹提醒我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丘望盛表情古怪。
“随便,反正我也没有烟瘾。”
宁秋水去结账,付钱以后,对着老板道:
“老板,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阳佘』的孩子?”
早餐店老板剔了剔自己的大黄牙,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吐出了食物残渣。
“有啊?”
“是个喜欢捣蛋的小鬼,怎么了?”
宁秋水笑道:
“没什么,被他捉弄了一下,想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调皮。”
早餐店老板眼神有些怪异:
“他只是个孩子,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吧,”
宁秋水闻言一怔,随后道:
“您误会了,我不是去找他麻烦的,我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店老板点头,爽快朝着店外一指:
“出店右转,直走到底,然后右边有一条小路,旁边长着几根夹竹桃的那条,第三座楼房就是阳佘的家。”
宁秋水对着他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和丘望盛起身朝着这条小路而去。
“我总感觉店老板刚才那表情不太对……”
丘望盛说道。
宁秋水吐出口烟。
“怎么讲?”
丘望盛思索了一下。
“我觉得他可能曾经也被那个叫阳佘的小孩子捉弄过,而且不止一次。”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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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只是稍微改了一下说法,他立刻便给你指了路。”
“看得出来,那个叫『阳佘』的小孩子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宁秋水称赞道:
“观察得还挺仔细。”
“要到了,去看看吧。”
二人越过了夹竹桃,来到了第三座较为破旧的三层楼房院子里,敲了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两次敲门声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一张小孩子的脸探头探脑地向外看,表情带着十足的警惕。
“你们……有事吗?”
面前的小孩子脸色蜡黄,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一般,整个人也透露着一股不自然的老实,没什么灵气。
“小朋友,请问你是不是叫阳佘?”
宁秋水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温柔。
被突然叫到了自己的名字,阳佘先是一愣,随后挠了挠头。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唰!
宁秋水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阳佘的脖子,将他揪了出来,后者奋力挣扎,双手用力恰住宁秋水的手臂皮肤,藏着黑泥的指甲陷进了宁秋水的皮肤。
啪!
宁秋水一个巴掌扇在了阳佘的脸上,清脆响亮。
这一下力度着实不小,阳佘半张脸甚至没感觉到疼痛,便彻底麻木了。
“哇!”
被恐惧吞没的阳佘也不敢掐宁秋水了,大哭了起来。
“就哭三秒啊……1、2、3……好,收!”
宁秋水对着阳佘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
后者哭声骤止。
一旁的丘望盛看着阳佘被扇肿的半边脸,一时间甚至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此时此刻的宁秋水实在是凶神恶煞,完全无法和刚才那个面带笑容的宁秋水联系在一起。
看着宁秋水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面瘫的丘望盛是打心底里佩服。
“问你个事儿,为什么往招待所里的床下面放图钉?”
阳佘撇着嘴。
“我,我没有。”
宁秋水晃悠着自己沙包大的拳头,阳佘像是被吓住了,却依旧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真的没有!”
一旁的丘望盛冷冷道:
“你再说谎,他真的会揍你,而且是……狠狠地揍!”
阳佘用力咬着嘴唇,不断摇头。
宁秋水瞧着阳佘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他好像真没说谎,于是抬手制止了丘望盛。
“那我换个问法吧……不久前你才在村子里的杂货铺里买了一盒图钉,那盒图钉你拿去做什么了?”
提到了那盒图钉,阳佘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挣扎了起来,恐惧道:
“快,快放开我,让我走!!”
“放开我!!”
“我,我不知道什么图钉!”
“让我走!!”
“……”
ps:今天晚,抱歉。
还有一更12点。
明天开始正式恢复3更每日,非特殊情况不请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阳佘突如其来的怪异反应,让二人知道,他们这趟是来对了。
这个叫做阳佘的小孩子身上,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宁秋水一边牢牢地提住他的后颈皮,一边安抚他道:
“你不要怕,不要怕,这里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一旁的丘望盛有些无语:
“你这算是……安慰么?”
“算是吧。”
宁秋水一口啐出了烟头,顺脚踩熄。
“真,真的不是我做的!”
阳佘蜡黄的脸色在恐惧的催化下变得苍白,语气颤抖不已。
宁秋水看着他的眼睛:
“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阳佘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眸子里充斥着哀求:
“求你们了,让我走吧!”
“招待所里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阳佘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喝声:
“干什么呢!”
“这么大人了,欺负小孩子?”
宁秋水二人转过头去,发现有几个提着锄头的健壮年轻人朝着这头走来,像是才吃完早饭,正要准备去后山务农!
他们面色不善,宁秋水缓缓放下了阳佘,平静地看向他们,一言不发。
“是他先找茬的。”
一旁的丘望盛冷漠开口。
“昨晚,这个阳佘把许多图钉放在了招待所的住房床褥上。”
那几个扛着锄头,拿着镰刀的青年看向了宁秋水手中的阳佘,面色流露出了一丝不悦,说道:
“他就一小孩子,调皮捣蛋一点多正常,你小时候没有开过玩笑?”
“差不多得了啊,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还不懂事,看看他脸上那巴掌印,都肿了,要是他妈晚上回来了该多心疼?”
“就是,那一个图钉扎一下也就当是被蚂蚁扎了一下,你给人家打成这样?”
宁秋水微微低头,与阳佘对视。
后者被宁秋水那静如死水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急忙低下头。
宁秋水望着不远处逐渐逼近的几人,缓缓松开了摁住阳佘肩膀的手。
阳佘急忙朝着自家门口跑去。
“确实是我做得太过了……不过,昨天被那些图钉扎到过的人,因为某些『意外』去世了,因为这样,我才激动了些。”
一听到死人了,阳佘的身子猛地一震,站在自家门口一动不动。
反倒是那几个准备去后山做农活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虽然你们是外来的客人,但鹅村可是有规定,大人不能欺负小孩子,那小孩子嘛,调皮一些没什么,长大自己就好了!”
“这次就算了啊,下次要是再这样,我们可要给新村长告状了,到时候直接把你们轰出去!”
“……”
他们恶狠狠地威胁着宁秋水,走过二人身边,去后山干活了。
宁秋水看了一眼站在自家大门口的阳佘,拉住了还想要说什么的丘望盛,转身就走。
阳佘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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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他看见了三张腐烂的脸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出现,正对着他笑。
“嘻嘻……”
可怕的笑声在他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阳佘吓得尿了一裤子,回过神来之后,他几乎是直接撞回了自己的院落里!
猛地关上了院子大门后,阳佘连滚带爬地朝着家里逃去了……
而此刻,听到动静地宁秋水二人回身。
“怎么了?”
丘望盛问道。
宁秋水盯着阳佘家院子的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没什么。”
“阳佘暂时没法聊了,我去一趟村口,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先回去。”
沉默了小片刻,丘望盛道:
“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昨天晚上的厉鬼你也看见了,真的动起手来,我们根本没有反应时间的,一个人行动实在太危险了,我跟着你,兴许能帮到你。”
宁秋水又点了根烟:
“行。”
他们绕过了两条小巷子,回到了之前吃早饭的巷子,听到那个地方传来了争吵。
是戴着眼镜的男人和眼镜妹吵了起来。
原因是男人不给眼镜妹搜查他的房间。
眼镜妹要搜查男人的房间的理由很简单——那两个女人死后都留下了尸体,可眼镜男却坚持他失踪的那名队友没有留下尸体。
两方吵得很激烈。
除了他们的争吵之外,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看戏。
宁秋水带着丘望盛绕过了他们,直接前去了村口。
路上,二人看了看沟渠。
确实没人放鸭子,也没有什么鹅。
“鹅会吃水内和水边的杂草,这条沟渠之中横生的杂草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被清理过了。”
宁秋水站在沟渠旁边看了看。
“你说得对,丘望盛……鹅村这个名字很怪。”
“回头跟村民们问问吧。”
二人又来到了村口的木牌处。
这里没什么变化。
宁秋水弯下腰,认真勘察着木牌最下方的那些划痕,指尖轻轻在上面摸索。
丘望盛站在旁边,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又突然想到要来这里?”
宁秋水解释道:
“只是突然觉得昨晚窗户外面的黑影身高……”
他做手势,比了比,然后蹲下了身子,伸出手,用手指碰了碰木牌的最下方。
“有意思……恰好是这个高度。”
宁秋水喃喃。
他站起身子,对着丘望盛道:
“看来,这木牌最下方的划痕(划掉第四排小字的那一行)就是晚上杀人的那几个小鬼做的了。”
丘望盛一听,也来了精神,学着宁秋水的模样比划了一下。
“奇怪……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秋水摸了摸下巴。
“一定有特殊的『理由』。”
“就像是我们房间里面的放置的那些『图钉』。”
“看来,木牌上的内容估计也对我们的生死有所影响。”
丘望盛目光闪烁: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木牌搬走藏起来?”
宁秋水反问道:
“藏哪儿?”
“你觉得是你对这个村子熟悉,还是他们这些原住民对这个村子更加熟悉?”
微风吹拂过丘望盛的银色头发,他被宁秋水问得哑口无言。
“走吧,再回我们的住处看看……顺便找村民们借个木梯。”
丘望盛瞳孔一凝:
“你……要去三楼?”
宁秋水吐出一口烟圈,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知道很危险。”
“但白天总比晚上好些。”
“这一次我不会要求你留在房间里了……你得跟着我。”
ps:稍后补800字再睡觉,补在这章后面。(已经补完了)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丘望盛听到宁秋水要他一起去冒险的时候,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换做是以往的时候,他肯定不会答应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有些事……经历过一次,一辈子都别想忘掉。
“你去过第八扇门,手段肯定不少吧,连你都没有信心从招待所的三楼活下来?”
丘望盛没有拒绝宁秋水,只是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宁秋水走在最前面,开口道:
“过了第九扇门又怎样,拿到了再厉害的鬼器又怎样?”
“一场没有准备的冒险就是自杀。”
丘望盛换了一个问题:
“那你抛弃过队友么?”
宁秋水直言不讳:
“必要的时候,我肯定会抛弃你。”
“有些问题你知道答案,就没必要再问出来。”
丘望盛淡淡道:
“但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一个虚伪的人还是一个坦诚的人。”
“真小人可比伪君子安全多了。”
宁秋水强调道:
“我们是合作、是利用关系,彼此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自然就会得到器重。”
“除此之外,不要在我的身上投入太多期望。”
丘望盛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然。”
二人在村子里弄到了一个结实的竹梯,回到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二楼和三楼都是有阳台走廊的,所有的房间共用一个走廊,所以走廊看上去比较宽敞,宁秋水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搭建竹梯,这样能卡在另一边的墙体上,竹梯不会忽然滑动。
“我先上去,你在后面。”
宁秋水说着,正要朝上爬,二楼的走廊忽然窜出了两个人头。
“你们干嘛?”
两张熟悉的脸对着宁秋水二人问道。
刚看到这两颗人头的时候,站在竹梯下的丘望盛还真给吓了一跳。
“草……”
他低声骂了句。
“我们想去三楼看看。”
宁秋水说道。
二楼的二人面面相觑,对着下方一楼的二人说道:
“稍等一下!”
他们快速来到了一楼,脸色沾着些不正常的苍白,似乎刚才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怎么了?”
宁秋水问道。
这二人名叫万锦平和廖括。
万锦平戴着黑框的眼镜,气质多少带些古板严肃,而廖括则看上去颇为社恐。
“你们……是不是也听到了?”
万锦平说着,抬起手指指了指三楼。
宁秋水点头。
“嗯,昨天就听到了。”
万锦平一听,原来也有其他人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绷紧的弦稍微放松了些。
“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说再检查一下自己的房间,看看有没有新的……那个,你们懂的。”
“结果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
丘望盛闻言,问道:
“是不是……咚咚咚的声音?”
万锦平与廖括脸色一僵。
“咚咚咚?”
“不是啊!”
“我们听到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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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宁秋水和丘望盛表情不对了。
“那你们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万锦平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手心渗出汗水。
“是,是一个女人惨叫!”
“声音不大,就在我们楼上,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关住了,很沉闷,但她真的叫的很惨!”
宁秋水与丘望盛对视了一眼,后者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去三楼看看。”
一直沉默的廖括望着这个直通三楼阳台走廊的竹梯,脸上的肉绷得极紧。
“你们不要命了?”
“三楼很明显有鬼吧!”
“昨晚一下子死了三个人……我的意思是,任务只要求我们活到第五天守灵结束就好了,为什么我们要去主动找死呢?”
其实,廖括也不是真的担心宁秋水他们的安危。
他只是害怕。
此前,廖括从来没有遇见这么『肆无忌惮』的鬼。
能够随意进出他们的房间,甚至可以对他们发动突袭,让他们许多人手中的鬼器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如果死的人太多,留下的人太少,那活下来的那些人不就更容易被鬼盯上?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如果昨夜消失的『那具尸体』还没有死呢?”
廖括闻言身子一震。
“你……”
宁秋水打断了他,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眼镜男的同伴是个女人。”
廖括激动起来:
“是又怎么样?”
“那也没法证明三楼的就是她啊!”
“万一那是厉鬼的……圈套呢?”
“你们平时完全不看恐怖电影的么?”
“再说了,她既然出现在了那里,那肯定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拜托你们不要这么圣母,ok?”
万锦平也劝道:
“廖括这话不错,你们现在去三楼,只怕凶多吉少!”
宁秋水看着二人说道:
“我说两点——第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第二,三楼可能藏着和生路相关的线索。”
“你们去不去是你们的事,但烦请不要在其他人寻找生路的时候在旁边添麻烦!”
廖括拉扯了一下同伴的手臂,冷笑道: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就让他们去送死吧!”
“锦平,走了!”
万锦平看着朝着三楼爬去的二人,忽然改了主意,对着一旁的廖括道:
“廖括,你先离开这里……”
廖括眸子微微一瞪。
“不是,锦平,你……”
万锦平低声道:
“我觉得那个宁秋水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二楼通往三楼的路不会莫名其妙封死!”
“现在是个好机会,我跟着他们,三个人拿着三件鬼器,就算撞到了鬼,生还的可能也比较大,如果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估计我们就撞不到胆子这么大的人了。”
廖括瞟了一眼三楼,那里的檐下灰尘蛛网遍布,紧闭的脱漆房门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可……”
万锦平也爬上了楼梯,回头道:
“去找康庸,他去灵堂附近勘察了,如果我今天没回来,你们就不要再去三楼冒险!”
说着,他也不再顾及廖括的阻止,跟在了丘望盛的屁股后面,爬上了三楼!
廖括站在下面望着他们,咬着嘴唇,许久之后,他实在没有胆量跟着,只得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招待所……
ps:第一更。
今天3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一进入三楼,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郁的腐烂味道。
“呕……”
万锦平干呕了一声,他显然并不是很适应这种味道,站在宁秋水身旁的丘望盛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极力在忍着胃部的翻涌。
“这是什么味道?”
“好恶心!”
万锦平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眉头皱得老高。
宁秋水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凝神细听了十几秒,也没有听到任何女人的声音。
他转头对着万锦平低声道:
“万锦平,你确定你们之前没有听错?”
万锦平咬牙道:
“都单身三十年的大老爷们儿了,女人的声儿我不可能认错!”
宁秋水点点头。
“自己把鬼器准备好,我们去房间里看看。”
三人循着腐烂的臭味儿一路来到了走廊的中间,三楼的装修和二楼不大一样,走廊的中间用一层铁门隔开了,转而向右边开了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内光线不好。
那股子剧烈的腐烂臭气就是从小道内传来的。
吱呀——
就在宁秋水观察这条小道的时候,竹梯被推动时发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三人迅速回身,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
他们回到了上来的位置,发现竹梯不知被什么东西推倒,摔在了地面上。
“擦……你们怎么不放稳点?”
“这回坏了,我们怎么下去?”
万锦平脸上写着惊慌。
要知道,村里的这招待所和居民们自建的楼房一样,每层都有三四米高,三楼的阳台距离地面上少说十米高,地面还是坑坑洼洼的坑洞和碎石,这如果直接跳下去,多半要出事。
诚然,这个高度不容易摔死人,但在血门背后受重伤,影响了行动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没放稳?”
丘望盛冷冷道。
“放没放稳,你爬上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万锦平被怼得哑口无言。
的确,宁秋水放竹梯的时候是专门找的角度,除非是暴雨天气的狂风骤雨,地面湿滑,竹梯才可能会被吹倒。
想到这里,万锦平的脸色变得苍白。
不是风,招待所下面又没有人,那不就是……!
“嘻嘻嘻……”
熟悉又冰冷的笑声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三人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那恐怖的笑声是从散发着腐烂臭味的小道里传来的。
这个声音三人昨晚就已经都听过了,昨夜不好的经历让万锦平有些失了方寸,他有些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阳台的栏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
“不用看了,这个高度跳进下面的地面,你的脚九成概率要崴伤,搞不好还要骨折。”
“不过只要你手脚先着地,摔死的可能很小。”
“假如你的队友愿意照顾你,那么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结论我帮你预估了,我们现在在这里看着你,如果你要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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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镇定的声音让万锦平疯狂跳动的心脏稍微缓和了一些。
“……”
他瞟了一眼警惕着四周的宁秋水,又看了看和宁秋水背靠背贴在一起的丘望盛,咬了咬牙,又从栏杆上下来了。
“他娘的……”
万锦平骂了句。
“你们都不怕吗?”
宁秋水再一次带头朝着前面拐角的小路走去。
“少问这些没用的问题。”
“来都来了。”
“该往前走就往前走。”
宁秋水的镇定的确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在了万锦平的心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死死攥着鬼器。
“人死鸟朝天,拼了!”
“我们走吧!”
钻入了光线阴暗的小道,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像是有人在他们的耳畔吹气。
“应该快到了。”
剧烈的腐臭在鼻翼中缭绕,宁秋水出口提醒了其他两人一句。
前方的地面变得潮湿,黏糊糊的,不明液体浸润过来,周围粗粝的水泥墙壁上出现了许多抓痕和血掌印,也不知这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三人小心地前进,在即将抵达分岔小道的时候,那个诡异的笑声又出现了:
“嘻嘻嘻……”
声音刚一出现,一个东西就被从另一条小道扔了出来!
那是一个被包裹在麻袋里的圆形物体。
麻袋已经浸满了鲜红的血液,滚动在地面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
这个圆形物体在碰到了墙壁之后,又反弹了回去,随着它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那个碰撞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宁秋水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但就在他即将跑到拐角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跟在身后的丘望盛问道。
宁秋水右边儿的眼皮跳个不停,他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脖子面前的这根几乎完全看不见的银丝。
滋——
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一滴鲜红的血留在了上面!
身后的两人见到这一幕,也是后背冷汗涔涔!
但凡刚才宁秋水再跑得快些,没有发现这一缕银丝,那他们三人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好可惜……”
冰冷而怨毒的声音从拐角的另一边响起,而后便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跑开了……
宁秋水对着身后的二人招了招手,小心弯下腰穿过了那根银丝。
“草……这是什么鬼,不但能随便进我们的房间,还能设下这么恐怖的陷阱?”
丘望盛此刻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豆大的冷汗从脑门儿上不断滑落。
他缓缓看向宁秋水,冷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敬佩……还有好奇。
那一缕银丝在黑暗中几乎完全不可视,宁秋水是怎么在高速移动过程中看见的?
“这就是……过过第八扇门的强者么……”
ps:第二更,出去买个水果,回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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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道中,宁秋水仔细观察着周围,查看是否还有其他的陷阱,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带着二人继续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
“我们还要继续吗?”
万锦平颤声道。
宁秋水一路追寻腐烂气味的源头。
“我要去看看。”
他语气笃定。
万锦平虽然还是疾步跟着宁秋水,握着鬼器的手却已经渗出了许多汗水。
“可这鬼根本不对我们直接动手,可怕的不是它们的力量,而是它们的智慧!”
“再这样下去,我们甚至连鬼器都没法使用,就被它们杀死了!”
面对万锦平的规劝,宁秋水显然没有听进去。
“你说得对……但是先别说了,这股腐烂的味道源头应该就在前面的那个房间里。”
见到宁秋水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万锦平懊恼地用自己的手捶打着头,想着自己真是有病,当时脑子一热就跟着来趟这趟浑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不该认识廖括这个傻逼,要是我不认识他,我就不会进入这扇血门,要是我不进入这扇血门,我就不会上这个梯子,要是我不上这个梯子……”
万锦平嘴里不停碎碎念着,然后看见宁秋水停在了一扇门前。
“就这间吗?”
丘望盛问道。
宁秋水点头,他示意两人在旁边守着,自己则小心地站到了旁边,一个侧踢猛地踢到了门口的锁上。
砰——
咔嚓——
本就已经颇有些年头的锁被这么踢一下,完全承受不住,当场裂开。
门开,一股浓郁的恶臭混合着腐烂的味道传出,门外的两人都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呕——”
丘望盛的眼神透过银白色发丝落在了淡定的宁秋水脸上,他硬顶着胃部的翻涌,问道:
“你……不觉得恶心吗?”
宁秋水跟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们俩:
“恶心啊……所以我用嘴巴呼吸。”
二人表情一僵。
随着他们切换了一下,立刻感觉好多了。
进入房间后,原本已经足够阴暗的光线更加稀薄,有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瘆人感。
跟随着宁秋水进入房间的二人,神经都绷得极紧。
“幸亏我带了手电筒。”
宁秋水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之前在小卖部那里买来的手电。
啪!
手电的光芒打在了漆黑的房间,地上那恶心的爬满了蛆虫的血液与碎肉让人头皮发麻。
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身上许多地方被掏空,装上了一些木制的轮胎与木板,做成了飞机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这……这是那个失踪的女人?”
万锦平声音颤抖,回想起了之前在二楼听到的女人绝望的惨叫。
“很明显这是个男人的身体。”
丘望盛指着旁边被遗弃的一堆烂肉,那曾是男性的生理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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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头不见了。”
他说着,望向了宁秋水,后者微微点头。
“应该就是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麻袋了。”
“那几只小鬼把这个倒霉男人带到了这里,砍下了他的头,将他的身体做成了『玩具』,不过……好像这个『玩具』被遗弃了。”
他话音落下,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瘆人的笑声:
“嘻嘻……这个玩具已经坏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马上就做出新的玩具了!”
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万锦平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好像看见了什么,拿起手中的鬼器朝着自己头上疯狂挥舞着!
人用力抬头,会让重心偏移,再加上他跟疯了一样挥舞着鬼器,很快便把持不住自己的平衡,朝着一个方向摔了下去!
那个方向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被削尖的木棍,尖头朝上,正好对准了他的心脏!
万锦平面朝下方,一双眼睛瞪圆。
那么一个瞬间,他的大脑几乎彻底凝滞了。
没法思考,只觉得讽刺。
自己手中的鬼器非但没有救他,反而好像害死了他。
不过……这么死掉也挺好?
至少不用受折磨了。
眼看着尖锐的木棍即将穿透他的胸膛,一个东西却飞了过来,将直立的木棍打倒。
一切皆在瞬息之间。
砰!
万锦平重重摔在了地面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鼻子,哎哟哎哟的叫。
宁秋水拿着手电筒一步步走向他,越过他,捡起了地面上的打火机看了看。
没坏。
他用衣服擦了擦打火机上的污渍,揣进了兜里。
“你真该死!”
“总是坏我好事!”
“赔我玩具!”
黑暗中,出现了尖锐刺耳的叫声,让三人的耳膜剧痛!
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从黑暗中忽地伸出,掐向了宁秋水的脖子,眼见着即将触碰到宁秋水的时候,却被丘望盛用一把蝴蝶刀狠狠砍在了手腕上!
“啊!!”
带着剧烈怨毒的痛呼响起,那双血手收回,而后密集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出现,朝着门口逃去!
宁秋水的手电照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只看见地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血脚印。
“还你个人情。”
丘望盛冷冷说道,他收起了手中的蝴蝶刀,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
万锦平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还没说话,便看见宁秋水用打火机点了根烟。
“真够臭的。”
他说道,然后来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缓缓捡起了地上一个圆滚滚的麻袋。
看着二人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宁秋水淡淡道:
“你们注意看着周围,别看我。”
“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
他撕开了破破烂烂的麻袋,里面果然出现了一颗血肉模糊的腐烂人头。
依稀还能看出他死前表情的扭曲。
“不是诡客……难道是村子里的人?”
丘望盛忍着恶心,走到了宁秋水近前。
“应该是。”
他们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啊!!”
二人转头,发现刚才还在他们身后的万锦平……居然不见了!
地面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新鲜血迹!
二人对视了一眼。
“追!”
宁秋水一只手提着人头,带着丘望盛追了出去!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宁秋水和丘望盛查看那颗腐烂人头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意外,万锦平被不知什么东西忽然拖拽了出去,留下了一条血痕。
宁秋水提着头与丘望盛追了出去,沿着血痕穿梭在小道里。
由于之前的夺命银丝,二人都不敢走得太快,天晓得什么时候前方又出现一根这样的东西,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望着地面上狰狞的血痕,丘望盛心头震颤。
“他……死了吗?”
宁秋水看着地面上的血痕,说道:
“这个出血量死不了人,他应该伤的不重……”
丘望盛手中死死攥着自己的蝴蝶刀,眼皮跳个不停。
“宁秋水,我以前,以前见过的鬼,在被鬼器伤害过之后,都有一段时间的的『冷却期』,为什么这一次……”
宁秋水头也不回道:
“你忘了昨晚看见的?窗外可不止一只鬼。”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三只,昨夜窗外走廊地面上的血脚印,共有三种不同的形状,而且刚才他们跑路的时候,发出的脚步声也很是密集。”
“你伤害的应该是其中的一只。”
经过宁秋水的提醒,丘望盛心里彻底慌了。
“那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
“三只鬼,恐怕能直接把我们的鬼器次数全部消耗光吧?”
低级中级血门中,无论带多少鬼器进来,都只能使用三次。
这才是第二天,光是想想自己鬼器次数在今天全部消耗光,之后会遇到什么,丘望盛就觉得身体有些发软。
他对于情绪的控制力还不错,但面对死亡,不怕是不可能的。
走在前面的宁秋水压根儿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房间。”
丘望盛越过宁秋水的身体,看着血迹通往了前方的一个相对大的房间里,表情变得严肃。
“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万锦平那家伙如果真的没有死,他会叫出来的吧?”
“可被鬼拖行了这么长的距离,他连一声儿都没有发出来……”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准备好,我们去看看,如果他死了,我们马上就走。”
他小心地来到了房门口,这扇铁门上满是鲜血和掌印,并没有关上。
万锦平像是猪肉一样被挂在天花板垂落的铁钩上,新鲜的血液还顺着他的脚不断滴落,浓密的黑发缠住了他的口鼻,只露出了一个缝隙给他艰难呼吸。
气不足,他想叫也叫不出来。
少有人能够忍受死亡的恐惧和窒息的痛苦。
房间里几乎不可视物,但宁秋水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将手电晃向了另外一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四肢都被砍断的女人。
她的头发也被暴力撕扯了下来,在手电筒的黄光照射下,宁秋水能看到有一部分头皮缺失,露出了里面腥红的血色颅骨。
这个女人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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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挂在铁钩上万锦平在见到宁秋水二人之后,不顾疼痛地疯狂挣扎起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那几只小鬼暂时没想杀你或是不能杀你,这铁钩没穿到你的重要器官,不过你要再磨一磨,那就难说了。”
被宁秋水这么一提醒,万锦平立刻老实了,眼睛里全是泪花,不知道是被宁秋水二人过来救他而感动到,还是被铁钩穿刺痛的。
“那几只小鬼呢,还在房间么?”
宁秋水向万锦平问道,后者摇了摇头。
二人走进房间里,丘望盛手中紧握蝴蝶刀在旁边守着,宁秋水则尝试为万锦平解捂住口鼻的头发,然而这头发绑得极紧,而且上面似乎有些特殊的力量,饶是宁秋水力气惊人,也根本动不了分毫!
更诡异的是,在宁秋水尝试为万锦平解绑的时候,那捂住了万锦平口鼻的头发居然自己收紧了!
原本还能够呼吸的万锦平,这个时候彻底窒息,他脸色绷紧得难受,双目翻白。
“不行,普通办法弄不开……实在不行让我来!”
丘望盛敏锐的嗅觉让他察觉到了危险,身上的汗毛在这个时候全都竖了起来,他宁可再一次使用自己的鬼器也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
“再等等,窒息没那么容易让人死亡。”
宁秋水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了打火机。
啪!
打火机的前端燃烧起了一个脆弱但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火苗。
原本死死束缚住万锦平的黑色长发,在触碰到火焰的时候,忽然发出了一声小孩尖锐的叫声,而后宛如受惊一般松弛开来!
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新鲜空气灌入,万锦平感觉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太奶又逐渐远离了自己。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没过两秒,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啊啊!!”
宁秋水一只手提着他,活生生把一百二十斤重的万锦平从铁钩上取了下来!
万锦平跌倒在地,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屁股,用沙哑的声音惨叫着。
宁秋水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死不了。”
“先走!”
说完,他立刻带着二人转身朝门口走去,然而当他们转过身时,一阵阴风吹过,房门猛地关闭了!
滋滋——
宁秋水手中的手电筒忽然闪烁了起来,某些神秘力量似乎影响了它。
努力顽抗几秒过后,宁秋水手中手电筒彻底熄灭。
黑暗吞并了一切。
视觉消失,听觉被迫提升了一个档次。
死寂的房间中,三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让他们浑身的毛孔都散发着寒意……
那就是从他们右侧方的角落里传来的『悉簌』声。
那个角落,是摆放着被砍掉四肢的女尸角落。
砰!
丘望盛猛地踢了踢门,但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他脚痛。
就在他准备使用蝴蝶刀的时候,黑暗中忽然燃起了一个亮光。
二人侧目看去,是宁秋水的打火机。
在那微弱但滚烫的火苗映照下,宁秋水的侧颜熠熠生辉。
“先别急。”
宁秋水拉住了丘望盛。
后者惊慌且压抑的目光望向了房间的角落,那个发出声音的位置,隐约看见没有四肢的女尸居然飘了起来,缓缓朝着他们移动!
“还等什么?!”
丘望盛咬牙道。
“它来了!”
宁秋水盯着火苗,眼神一动不动。
忽而,一股阴风来袭。
呼——
火苗熄灭。
“嘻……啊!!”
黑暗中,那个带着浓郁怨气的笑声刚刚响起,一道破空声传来,它便发出了惨烈无比的惊叫,紧接着,身后那具飘浮于空中的女尸跌落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黯淡的光线刺入,三人面前的门开了。
“就是现在,跑!”
宁秋水一脚踢开门,带着二人朝着外面逃去。
“刚才……怎么回事?”
万锦平惨白的脸上写着懵逼。
宁秋水扬了扬自己戴着『戒指』的手。
“我给了它一拳。”
“这一拳估计能让它们吃些苦头,趁着它们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赶紧离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逃出了小鬼用来囚禁『玩具』的房间,一路向着他们上来的方向逃去!
路上,看着宁秋水手中还提着那个被麻袋包裹的人头,万锦平大声道:
“哥,要不咱们把这玩意儿扔了吧!”
“没见着那具女尸吗,待会儿万一它也复活了,反咬咱们一口咋整?”
宁秋水压根儿没搭理他,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
本来丘望盛和万锦平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的竹梯已经被鬼推了下去,没有竹梯,他们从现在这个高度跳下去,受伤是无法避免的事。
宁秋水和丘望盛还要稍微好一些,受力合适的话,顶多就是崴一下脚。
万锦平可就难说了。
他现在因为失血的缘故,眼前已经出现了些许重影,就算是宁秋水这状态下都没办法好好卸力。
不过让三人意外的是,当他们来到了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被小鬼推倒的竹梯不知什么时候又搭了上来。
“是廖括!”
“肯定是廖括!”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这小子!”
万锦平激动不已。
没有什么比在绝境之中被队友营救更加振奋的事了。
他对着下方喊了一声『谢谢你,廖括』,然而却根本没有人卵他,这就使得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赶紧下去!”
“我估计那鬼快过来了!”
听到宁秋水这么一说,万锦平吓得屁股猛地夹紧,率先颤颤巍巍地朝着下方爬去,紧接着便是丘望盛,当宁秋水最后下去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双惨白得毫无人色的手摁在了竹梯上。
“小心上面!”
万锦平惊慌地大叫道。
宁秋水抬头,看见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怪物』。
那是三个已经完全腐烂的小孩子,以奇诡的姿态粘黏在了一起,它有着三张脸,六只手,以及……
“你真该死!”
有嘴的那个小孩子露出了一口鲜血淋漓的钢牙,对着宁秋水诅咒道。
下一刻,它们推倒了竹梯。
眼看着竹梯即将往下,宁秋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失去了力量,变得十分虚弱,完全无法受身缓解冲击。
好在关键的时候,已经到了下方的丘望盛冲到了竹梯的中间,利用自己的背脊延缓了竹梯倒落的速度,看着宁秋水即将落地,万锦平也冲了过去,撞在了宁秋水的身上,帮他稍微卸掉了一些加速度。
砰!
两人翻滚了几圈,宁秋水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归,他爬了起来,再看向了三楼走廊的时候,那只恐怖的小鬼已经不见了。
“没事吧,宁秋水!”
丘望盛走了过来,宁秋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没事,摔得不重。”
“你先扶他去村子里问问有没有疗伤的地方,简单给他包扎一下……”
丘望盛皱眉道:
“那你呢?”
宁秋水晃了晃手中的那个被麻袋包裹着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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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丘望盛还是答应了下来,搀扶着『哎哟哎哟』叫唤的万锦平离开了。
在鹅村里单独行动实在是有些危险,但宁秋水刚才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放心。
他们走后,宁秋水看了一眼竹梯,拖拽着离开了招待所。
他先是将竹梯还给了原来的主人家里,但由于主人不在,所以宁秋水又转而去了小卖部。
奇怪的是,小卖部的老板也不在。
但小卖部是开着的。
宁秋水坐在这个地方,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老板终于回来了。
他满头大汗,一进门便看见了在他小卖部里面抽烟的宁秋水。
“你去哪儿了?”
“蹲坑。”
“蹲了俩钟头?”
“便秘啊,老毛病了。”
小卖部老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上去脚应该是麻的厉害。
“今天买什么?”
宁秋水来到了小卖部的门口,将外面的那个『正在营业』的木牌翻转了过来,变成了『暂停营业』。
然后他关上了小卖部的门,转身对着面色警惕的小卖部老板说道:
“不要误会,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他对着小卖部老板神秘一笑,来到了小卖部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了那个圆滚滚的麻袋。
看着麻袋上的鲜血,小卖部老板的脸色骤然一变。
“这什么?”
宁秋水当着他的面,撕扯着麻袋道:
“虽然已经烂得差不多了……不过我看它的脸还是有一些面部特征的,你应该能认出来……”
宁秋水说完之后,终于在小卖部老板那惊骇的眼神之中拿出了这颗腐烂的人头。
人头许多地方已经凹陷了下去,磕磕碰碰得非常严重。
“这人生前应该是你们鹅村的人,你是鹅村小卖部的老板,来你这里买东西的人应该很多,你仔细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小卖部老板吞了吞口水,忍着浓郁的恶心,上前仔细辨认着这颗头颅的面部特征,眸子的震撼之色渐渐转变了惊讶:
“这,这不是……”
“你认识?”
面对宁秋水的追问,小卖部的老板自顾自地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摸出了一根烟,颤抖着点燃放进嘴里。
“我不确定……”
“这颗头颅损坏实在过于严重了,但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颗头颅的主人应该是阳田。”
听到这个名儿,宁秋水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阳佘!
“这个阳田,是阳佘的父亲?”
小卖部老板眼神在白烟中虚实不定,沉默了好久之后,缓缓点头。
“当初村子里都说,阳田是去山上打猎的时候,被大虫叼走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他的头?”
ps:晚上还有更新。
休息半个小时。
有空的话,老板们送点为爱发电吧,谢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卖部的老板告诉宁秋水,村子里的说法是,阳田是在打猎的时候被山上的大虫叼走的。
村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宁秋水观察了一下小卖部老板的微表情,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板,村子里面闹过鬼吗?”
小卖铺的老板听到这话,着实愣了一下。
“鬼?”
“什么鬼?”
宁秋水道:
“就是村庄中会不会隔三岔五就出现人失踪的情况?”
小卖铺老板仔细想了想。
“隔三岔五倒是没有。”
“不过最近这几个月,村子里的确有些大人与小孩子都失踪了。”
宁秋水琢磨着时间,追问道:
“就是村长重病到死去的那段时间?”
小卖铺老板『嗯』了声。
“村长之前身体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病』了,既不让村民去探望,也不说自己得的什么病,那几个月,鹅村不太平,街坊邻居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宁秋水皱了皱眉。
“鹅村以前村民的关系很好吗?”
小卖部老板缓缓呼出一口白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心悸的目光变得有些出神。
“也谈不上好,其实在老村长任职村长之前,咱们村子里还挺乱的,虽不至于烧杀抢掠,不过邻里之间闹矛盾常有的事,彼此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打的头破血流也时常发生。”
他说着,从柜台下摸出了一个烟灰缸,有些心悸地看向了桌子上的那颗腐烂人头。
“快把这玩意儿收起来!”
“大中午的,一会儿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宁秋水笑了笑,将人头收好。
“所以,是老村长维持了鹅村的安定,对吧?”
提到了老村长,小卖部老板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语气变得骄傲起来:
“那是!”
“老村长那家子人可是雷霆手段,一家子练武的,胆子也大,村子里胆敢惹事的,当场就被雷霆手段镇压!”
“就是因为老村长一家,村子里善良的人才渐渐能抬头,不被其他一些混球们欺凌。”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脸上大写着『愁』。
“可惜啊……好人不长命。”
“老村长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宁秋水挑起了眉毛:
“村子里以前恶霸很多?”
小卖部老板瞟了他一眼,冷笑道:
“要不然你以为这村子为什么叫『恶村』?”
宁秋水:
“恶村?那不是叫鹅村吗?”
老板嗤笑了一声,不屑道:
“鬼的『鹅村』哦,你看我们这里有人养那玩意儿么?”
“是因为老村长后来觉得『恶村』不好听,所以才改的。”
宁秋水恍然。
他这才终于晓得,为什么鹅村不养鹅了。
小卖部老板用脚踢了踢烟柜,说道:
“知道为什么村子里只有我一家小卖部吗,是因为其他四家小卖部都开了没几天就都被偷,被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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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闻言,有些讶异地打量着老板。
“那你倒是有点本事啊,小店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来。”
店铺老板眼眸低垂,将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
“有个屁本事,也就是我那倒霉儿子,认死理,开个店,求公道,把自己的命赔进去了。”
“但凡他再忍着些,等等老村长,也不会……不过这些年了,我也不怪他。”
他道:
“前两年,我媳妇儿心病太重,也跟着走了,现在我在这村子里就剩下这家小店了,谁要来抢,来偷,我就跟他拼命!”
宁秋水看了看瘦弱的小卖部老板一会儿,忽然起身说道: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拜访一下阳佘,再帮我那包烟吧。”
店铺老板给宁秋水拿了一包烟。
“二十。”
“扫了。”
看着宁秋水提着包裹着人头的麻袋即将走出小卖部,他叫住了宁秋水:
“那个……要不这事儿你还是别跟阳佘那孩子讲了。”
“他虽然平日里喜欢干坏事儿,但以前还是很乖的,他娘平日里也忙得要死,早出晚归,听说是去镇子上的集市做裁缝,没了爹,没了教养,调皮捣蛋一些也情有可原。”
“本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娘俩好像也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你现在提着阳田的人头上门,会不会不太好?”
宁秋水脚步微顿。
“他们有权知道真相。”
店铺老板:
“哪怕这真相这么残酷?”
宁秋水『嗯』了一声,单手点了根烟,又将门外『暂停营业』的牌子翻了个面,回头对着店铺老板道:
“真相不残酷,藏在谎言背后的真相才残酷。”
说完,他直接提头离开了。
看着宁秋水逐渐消失的背影,店铺老板沉默了很久……
…
咚咚咚!
咚咚咚!
宁秋水站在阳佘的家门外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门被打开了,阳佘探头探脑地露出半张脸,一看是宁秋水,吓得立刻缩了回去,把门猛地关上了!
“阳佘,我手上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它关系到,你父亲失踪的『真相』。”
“开不开门,你自己决定。”
宁秋水话音落下,沉默了一会儿,那扇门被打开了。
阳佘瘦小的身体站在了门后,直直地盯着宁秋水和他手上的那颗人头。
宁秋水对着他道:
“进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阳佘眼神中仍旧带着一丝畏惧:
“什么问题?”
宁秋水:
“今天招待所外面的那个竹梯是你扶起来的么?”
阳佘脸色一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没去过那里……”
宁秋水看着他的表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进去说吧。”
他迈入阳佘家的小院子,然后转身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后关上了房门……
ps:第三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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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真的很显眼。
“这是什么?”
阳佘脆生生地问道。
他蜡黄的小脸依然写着老实,和外面传言中的『调皮捣蛋』很不一样。
宁秋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青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你父亲的遗物。”
听到这里,阳佘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不少。
“我……我父亲的?”
“阳田是你父亲吧?”
“嗯!”
宁秋水也没有去房间,直接拉过了一张木板凳,随便放在一堆杂草上坐下,然后当着幼小的的阳佘的面打开了麻袋。
“准备好了再看……这种事对你的冲击会很大,不过我觉得作为阳田的儿子,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阳佘看着染血的麻袋时,心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随着宁秋水将麻袋里的人头拿出来之后,阳佘整个人直接傻楞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巴也张着,但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一颗石子,怎么也发不出声。
“你不要哭,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我先告诉你,这颗头颅是在招待所第三层找到的。”
“之前一直被三只小鬼当成球在踢。”
阳佘走上前,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他不顾恶心的尸水和气味,紧紧抱着自己父亲的人头,浑身颤抖。
看着眼前小孩儿心碎的模样,宁秋水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对着头顶吐出了一口白烟,自顾自地说道:
“村子里的说法,是你的父亲被大虫叼走,但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和想象之中有不少出入。”
阳佘愤怒地大吼了一声,喉咙里咳出血,他抱着自己父亲的头,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跑去。
宁秋水头也不回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村子里那么多人,招待所里的那三只小鬼不会莫名其妙地盯上你父亲,我想……你们之前应该有过矛盾,对吗?”
阳佘站立在门口,身体抖得厉害。
那是悲伤,是愤怒,也是无力。
面对他的哭泣和沉默,宁秋水转过身说道:
“你把事情告诉我,兴许我能帮忙。”
跪在地上的阳佘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抹眼睛。
“没用的……”
“老村长都去世了,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它们!”
宁秋水:
“至少,我能帮你一起想办法,要比你孤军奋战更强,不是吗?”
阳佘回头望着宁秋水,望着这个扇过他一巴掌的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开口道:
“它们是三兄弟,老大叫闻东来,老二叫闻才生,最后那个叫闻官岳,这三个人是村子里原来有名的恶霸的后代,后来老村长上位,它们的父辈被老村长清算了,全都被带到了村头的沟渠那里砍了头,然后尸体推到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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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村长念及这几个孩子年纪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就让他们活了下来,交到村子里的小福利所里,那里还有几名其他的孩子,爹妈出了意外,老村长自己掏钱弄了个小福利所,专门保护这些孩子。”
“后来随着他们渐渐长大,便开始仗着自己『弱者』的身份到处惹事,反正只要到时候他们哭诉自己『没有爹妈』,村子里的大人们就会心软。”
“前几个月,我过生日,我爹给我在山上物色了一根好木头,砍了一截,然后给我做了一个飞机模型,他跟我说,如果我以后争气,他就带我去坐真的飞机,我那天特别高兴,就拿着飞机出去炫耀,结果被闻家三兄弟看见了……”
阳佘说到这里,又有些说不出话了,哭得厉害。
“……我当时……要是……要是没拿着爹给的飞机出去炫耀……”
见他哭得伤心,宁秋水没继续问了,就站在他旁边等他哭。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阳佘看上去稍微缓过些气了,宁秋水才继续问道:
“后来呢,他们做了什么?”
阳佘撇着嘴,鼻子一抽一抽:
“他们要玩我爹买给我的飞机,我不同意,他们就来抢,我不给,他们就毒打了我一顿,我那天好像是被打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哭着跑回了家里,把这件事给我爹说了,他跟我讲,明天他去找闻家的那三个小恶霸要,然后……然后我爹第二天就没回来……”
“当时我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村长,村长就派人去找我爹,可山上都已经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我爹在什么地方,我跟老村长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老村长就带上人去了福利所,不过听福利所的管理阿姨说,闻家的那三个孩子也失踪了……”
“最后,老村长为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我爹和那三个小恶霸的消息,他们就跟我和我娘说,我爹和那三个小恶霸都是被山上的大虫叼走了……”
宁秋水注意到了阳佘所说的时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道:
“之后不久,老村长就生病了,对吗?”
阳佘闻言,简单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对!”
“应该就是那几天过后,老村长忽然就病了,这件事被村子里知晓之后,大家都很担心老村长的身体,可老村长的儿子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村长。”
“病了一段时间,在前几天老村长忽然去世,他的儿子开始操持着老村长的葬礼,带头为老村长守灵。”
“我听大人们讲,守灵一般只需要三天,但老村长自己立下了遗嘱,他的守灵要持续七天,至于原因……也没人知道。”
“由于村子里的人对老村长都很敬重,要不是老村长的付出,鹅村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安宁,所以只要是老村长的要求,大家也都接受了……大哥哥,你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对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阳佘发现,宁秋水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被阳佘提醒之后,宁秋水呼出了一口白烟,淡淡说道:
“没什么。”
他心里的好奇愈发浓烈了。
无论是直觉,还是目前拿到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老村长的死大有蹊跷!
“对了……”
宁秋水又想到了一个特别的细节,向着阳佘问道:
“为什么招待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被水泥糊上了?”
提到了招待所,阳佘悲伤的蜡黄小脸上被渲染上了一层恐惧的苍白。
“那里……那里闹鬼。”
宁秋水一怔。
“招待所闹鬼?”
阳佘咬着嘴唇。
“老村长生病的那段时间,鹅村还来过一批客人,不过那批客人最后都死在了招待所的三楼,村子里的老人都说那个地方邪门儿的很,老村长病了,没人镇得住那个地方的邪祟,后来老村长的儿子就带着人把招待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直接用水泥糊上了。”
宁秋水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招待所三楼都有些什么吗?”
阳佘的脸上更加恐惧了。
之前看见自己父亲头颅时产生的愤怒,这个时候都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惊恐。
他摇着头,语气慌张,像是触碰到了内心深处莫大的忌讳。
“我不知道,不知道!”
说完,阳佘看着怀里父亲的腐烂头颅,又哭了起来。
宁秋水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没事,不知道的话,我就不多问了。”
“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阳佘抽泣了几下,哽咽道:
“她一般傍晚的时候就从镇子上回来了。”
宁秋水点头。
“我等她回来再走。”
就这样,宁秋水在阳佘的院子里陪着这个小孩子,直到远处太阳落山,昏黄的地平线开始快速平移,房门处十分准时地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吱呀——
铁门被推开,一个同样脸上带着风霜的温柔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她带着一身的疲惫走了回来,看见院子里的宁秋水时,却没有惊讶。
“阿佘,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给人家倒杯水?”
妇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几近溺水般的温柔。
阳佘满面泪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爹……爹的……”
他努力了几次,也没有说出话来。
宁秋水走到了妇人的身边,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我先走了,你们娘俩慢慢聊吧。”
宁秋水说完,便离开了这里,待他走后,妇人一步一步来到了阳佘的面前,温柔地抱住了他。
“娘……爹是被害死的……呜呜……”
“都是我不好……”
阳佘的母亲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她柔声安慰着阳佘,对于阳佘怀中的人头,似乎完全不觉得惊讶。
阳佘也察觉到了自己母亲的不正常,他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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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下,妇人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娘,你怎么……”
阳佘的语气带着疑惑。
“怎么了,阿佘?”
妇人依然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阳佘耸了耸鼻子。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妇人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柔声道:
“因为娘已经知道了。”
阳佘身子一震,而后不可思议道:
“娘,你,你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妇人:
“娘怕你伤心……好了,你先去洗洗,然后回房间睡觉。”
阳佘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水。
“那爹怎么办?”
妇人沉默了会儿,她忽然转头看向了院子的门口,已经很淡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娘有事要去处理,今夜,你一定不要出院子的门。”
“答应娘……阿佘,答应娘。”
阳佘看着面前的妇人,喉咙动了动,还是说道:
“我答应你,娘。”
妇人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揉了揉他的头。
“阿佘,还记得爹教给你的吗?”
“说给娘听听。”
阿佘鼻翼吸动: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要坚强。”
妇人埋下头,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在他耳畔轻声道:
“阿佘一定要好好记住父亲的教诲哦。”
“明天等阿佘睡醒,就带着你爹的头,去找今天那个男人,让他跟你一起去村长家问问。”
“娘走了,阿佘。”
说完,她站起了身子,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阳佘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忽然胸口出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母亲根本没有双腿。
她飘在空中,来到了门口。
推开门,三张恐怖的腐烂面容就在那里,带着浓郁的怨毒神色盯着阳佘。
“把我们的玩具还给我们!”
它们声音尖锐。
但并不能进入院子里。
妇人走到门外,站在三只小鬼身前,缓缓回头,对着面色恐惧的阳佘微微一笑。
吱呀——
她关上了房门。
“娘!!”
阳佘终于反应了过来,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他顾不上害怕,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就在双手即将触碰到铁门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自己答应过自己母亲的事情,停住在了原地。
月色下,阳佘站在那个地方很久。
涕泗横流。
…
宁秋水沿着小路往回走。
手中的手电光芒落在脚下的泥路上,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嘴里似乎还在咒骂着什么……
那个黑影披着长发,是个女人。
被宁秋水手中的手电一照,她也意识到了身后有人,转过头来,二人皆是微微一愣。
“是你?!”
女人讶异道。
ps:待会儿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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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查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快八点了。”
“你不回招待所,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扁桃双手抱胸,冷冷道:
“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的出来晃悠,不怕遇见鬼?”
二人对视了一眼,宁秋水道:
“我出来寻找生路。”
扁桃眼睛转了转,态度骤然发生了转变。
“那你找到了什么吗?”
宁秋水瞟了她一眼,转头就走,扁桃立刻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哎哎哎,你别走啊,说说嘛!”
“我可以拿其他的线索跟你换。”
走在前面的宁秋水淡淡道:
“好啊,那你先告诉我,你晚上出来干什么来了?”
提到了今晚的事,扁桃的情绪似乎有些不舒坦,语气也不爽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眼镜男林桂?”
“白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大对劲……拜托,你们难道完全不觉得奇怪吗?”
“同样是昨天晚上死的人,为什么那两个妹子的尸体就保存了下来,而林桂的那个室友舒菲就神秘失踪?”
“那小子指定是有问题,白天还在那儿跟我吵,我见他嘴硬,寻思偷偷跟着他,抓他个现行,这家伙也真是古怪,在村子里一直绕着,似乎在找人,反正没在一个地方待着……”
“好几次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我在跟踪他了,故意带我在村子里瞎晃悠……后来到了晚上,他在村子里吃了顿饭,又开始绕,我肯定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啊,于是我又跟着他。”
“不过由于晚上光线太暗,我跟丢了。”
扁桃越说越气,咬牙切齿。
宁秋水望着前方已经出现轮廓的招待所,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对着扁桃说道:
“舒菲死了。”
“就死在招待所里。”
碎碎念的扁桃一听这话,立刻愣住了。
“舒菲……死了?”
“你认真的?”
宁秋水对着幽冷的夜空吐出了一口白烟。
“尸体在三楼。”
扁桃眼睛微瞪。
“你咋知道?”
“我白天上去过。”
走到了招待所楼下,宁秋水迟疑了片刻,还是提醒她道:
“林桂确实有问题,你们住的地方离得近,自己小心点吧。”
说完,宁秋水踩熄了烟头,在扁桃的注视中走上了二楼。
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正要拧开门把手,却在手触及门把手前停住了。
宁秋水僵住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转而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立刻传来了丘望盛的声音:
“谁啊?”
宁秋水:
“宁秋水。”
吱呀——
门被丘望盛打开,熟悉的少年银白出现在了宁秋水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死了。”
他冷冷开口,上来就是致命一击。
宁秋水盯着他的脸,着实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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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然后走进了房间里,蹲下用手电查看着门把手。
“你在看什么,宁哥?”
丘望盛改变了自己的称呼,喊了一声宁哥。
宁秋水头也不抬,说道:
“我们白天得罪了那三只小鬼,按照第一夜的规律,它们晚上要对我们下杀手,必须提前『标记』。”
“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但凡一扇血门里沾着拼图碎片了,危险程度就会大幅度提升。”
丘望盛眼中闪过了一抹佩服的神色,看着仔细检查着门把手的宁秋水,他隐约间领悟到了为什么宁秋水可以活着过高级门了。
那便是极致的细心。
“上面应该没东西,我回来的比较早,没听到外面有动静。”
啪嗒——
宁秋水关闭了手电筒。
“确实没东西。”
“不过今夜还是小心为上。”
“那三只小鬼实在是太难缠了。”
他关上门。
照例点燃了一根白色蜡烛,放在了窗户口。
鬼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旦靠近,烛火必然受到影响。
朦胧凄冷的月辉已经覆盖了整个招待所,使此处看上去有一种墓地的阴森。
死寂的空气中,有脚步声传来。
扁桃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路过了林桂的房间门口,她站在窗户口朝着里面望了望,但什么也看不见。
嘴角抽了抽,她离开了这里,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伸手,握住了门口的把手。
扁桃眉头一皱。
“草……什么东西……”
她仿佛触电一样,松开了手。
靠近无名指指腹的位置,有一些红色的液体。
很黏。
看上去好像是……
血。
扁桃眼皮不自觉地一跳。
门口的门把手上……为什么会有血?
难道……
她望着眼前漆黑的房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还有两名同伴。
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回来吗?
迟疑了片刻,扁桃还是敲了敲门。
咚咚!
门内,传来了一个干涩的男人声音,很是警惕:
“谁?”
听到这个警惕的声音,扁桃放下了心。
这种带着近乎本能情绪的声音,鬼很难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拧开了门把手,走进了光线暗淡的房间,房间内的照明全靠桌子上和床头柜处的两根蜡烛。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早就关灯了?”
扁桃对着他们说道,躺在沙发上喝啤酒的一个邋遢汉子回道:
“不然呢?”
“大晚上的,这里又没有什么娱乐,我们开着灯做什么?”
“而且,这房间灯时不时还要闪一下,怪特么吓人的。”
扁桃冷哼了一声,进门脱鞋,换上了一双柔软舒适的拖鞋,坐到了床上。
“对了,你们今天有谁受伤了?”
二人都带着一脸怪异的表情看向她:
“受伤?”
“没有吧,我们受什么伤?”
“白天又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
扁桃脸色微变,她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对着二人说道:
“你们把手伸出来,手掌朝上,我看看。”
明亮的灯光在房间的黯淡中晃过。
二人的手掌一黄一白。
没见伤痕。
ps:第三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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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桃查看了自己同伴的手掌,却发现他们的手掌上完全没有伤口。
这一幕,瞬间引起了扁桃的警觉。
“你们没受伤,那门把手上的鲜血从何而来?”
房间里二人的侧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愈发扑朔迷离,表情怪异,让人心悸。
“鲜血?”
“扁桃,你在说什么啊,门把手上哪里有鲜血?”
面对二人异口同声的反问,扁桃的脸色愈发难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问道。
二人仔细想了想了。
“大概是6点左右,我们吃完饭,因为担心村子里晚上不安全,于是就早些回来了。”
“期间有其他诡客们回来过么?”
“不少,招待所的隔音不好,我们听到了一些脚步声过去,怎么了?”
扁桃在房间里不断踱步,晃动带出的微风引得房间里的烛火一同晃动。
“有没有,有没有那种在我们的门口停留过的?”
她追问的语气已经带着些许焦躁。
手里的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外面天已经黑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二人低头思索了一阵子,忽然独臂青年颜严抬起头说道:
“你这么说的话,我记得隔壁的人大概在半个钟头之前这么干过。”
“当时孙章去蹲坑了,我听到门外有个脚步声,还以为你回来了,结果那人站了会儿就去了我们隔壁,靠近楼梯口的那边儿那间房……”
他话还没有说完,扁桃就怒道:
“你怎么不早说?”
颜严被她这暴躁的语气唬住了,本来就因为黑夜降临而有些战战兢兢的心更加紧缩了起来。
他支支吾吾道:
“我这不在说吗……”
“而且,我当时只以为隔壁那人走错了。”
扁桃想起了眼镜男那张可恶的脸,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了起来。
靠近楼道那边儿……只有他一个人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他想要害死我!!”
扁桃气血冲头,一下子就撞开了门,来到了隔壁,猛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
扁桃一连敲击了好几次,可门内根本无人回应。
“林桂,你他妈开门!”
扁桃愤怒地大声叫道。
她的队友也来到了门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扁桃。
从刚才的对话之中,他们知道扁桃应该是被隔壁的人阴了,但怎么个阴法他们却不知晓。
大家都是同一个房间的同伴,说不愤怒,那是假的。
可无论扁桃怎么在隔壁敲门,隔壁始终无人回应。
“林桂,你tm躲什么躲,敢做不敢当?”
“这头只剩你一个人了,赶快开门!”
“林桂,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没事,老娘知道是你干的,今夜老娘要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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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扁桃泼妇一样地尖声叫骂,其他房间的诡客们也探出头来观望,原本龟缩在自己房间的林桂忽然打开了门,探出了半张脸,一脸不耐烦:
“大晚上的,敲什么敲?”
“老子都已经睡着了,给你吵醒!”
见到林桂开门,扁桃疯了一样想往里面挤。
“你干什么!”
“你妈的……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二人你推我搡,最终林桂还是把扁桃一脚踹出了房间。
“你疯了,扁桃?”
“我招你惹你了?”
扁桃冷笑地看着他:
“还在装?”
“我们房门门把手上的血,是不是你弄的?”
林桂气笑了:
“我给你房门门把手上涂血,我闲的?”
“而且,我哪里来的血给你涂?”
他说着,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衣服脱光了,又脱掉了裤子,就剩条裤衩。
“来来来,给你检查一下,我哪儿去给你找来的血?”
扁桃上前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死死盯着他:
“那当然不是你的血,是那几只小鬼的,对吧?”
“你帮着它们对付我们这些诡客,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你就能轻松离开这扇血门了。”
“到那个时候,你还可以获得一件厉害的鬼器,还有这扇血门内的拼图碎片!”
林桂脸色难看。
“疯婆娘,你真他娘的是个疯婆娘!”
他一把甩开了扁桃的手,就要关门,扁桃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桂,血也涂在你的身上了。”
“如果这是鬼的『标记』,那你也别想逃!”
林桂站在门口,粗暴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眼镜背后一闪而过的光带着阴翳:
“疯子!”
他最后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关上房门。
扁桃侧过脸,其他看热闹的诡客也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带着些疯癫,不想招惹是非,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210内。
丘望盛脸色有些古怪。
“宁哥,你怎么看?”
宁秋水坐在床上,回想起了不久前和扁桃的经历,说道:
“林桂确实有问题。”
“扁桃这个女人虽然有些难缠且势利,但她至少和小鬼们扯不上关系。”
丘望盛闻言道:
“你确定吗?”
宁秋水解释:
“之前我是跟扁桃一起回来的,如果扁桃被小鬼们选中来制造『标记』,那她完全可以在刚才动手,毕竟你知道……三楼的小鬼们可是对我们恨之入骨。”
“但扁桃并没有这么做。”
“不排除刚才发生的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今夜,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就可以确定一个情况了……”
丘望盛看着宁秋水那宛如黑夜一般深邃的双目,缓缓接着说道:
“林桂……在和楼上的三只小鬼合作?”
宁秋水点头。
“嗯。”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拼图碎片的影响,那三只小鬼比我以前撞见的绝大部分厉鬼都要聪明。”
“从它们会专门设置陷阱来坑杀诡客就能够看出来。”
“有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活下来的诡客都会做好防范,它们想再得手没那么容易,找上我们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丘望盛有些不解:
“可他陷害扁桃,已经被扁桃认定了吧?”
“如果今夜扁桃因为这个原因死去,难道不会化为厉鬼回来复仇吗?”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边,隔着玻璃观察着外面黑暗的走廊和村落,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没有抓到现行,只是靠着自己的推测和憎恨,死后化为厉鬼的可能性很小。”
“再者,就算她真的死后化为了厉鬼回来找林桂复仇,搞不好还会遭到三只小鬼的阻拦。”
丘望盛人傻了:
“还能……阻拦?”
宁秋水:
“普通的血门肯定不行,但这扇门有拼图碎片,究竟会发生哪些『异变』很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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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桃的同伴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着些许警惕,如果不是碍于内心那点儿可怜的情分,他们现在已经想要赶快远离这座房间,去其他的房间住了。
也不怪他们如此这般,昨夜发生的恐怖还历历在目,于果大晚上在门外走廊凄惨求救的声音仍在耳畔回荡。
“你们他妈的什么眼神?”
扁桃发丝略显凌乱,看向自己队友的眼神也带着些冷意。
她心里明白,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两个便宜同伴也不可能救她的,甚至帮不上什么忙。
独臂男颜严皱着眉头道: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我们又不欠你钱。”
扁桃冷冷道:
“刚才我和林桂吵架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帮忙?”
房间里最沉默的孙章忍不住开口道:
“差不多得了,扁桃。”
“一直都是你扭着人家,找人家的麻烦,我们怎么帮你?”
“就算要帮你,那也得你占理吧?”
“逆风局硬打?”
扁桃转头看向了孙章,脸色愠怒,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是瞎子吗?还是说是傻子?”
“刚才我问你们的问题你们没听?”
“那家伙在我们的门外门把手上涂着『血』,只是今天恰好是我摸到了而已!”
“他没毛病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门把手上涂血?”
“而且关于舒菲失踪的事……”
说到这里,她站起了身,咬牙切齿道:
“我告诉过你们,我没有冤枉他!”
“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住在210的宁秋水,他告诉我,他白天的时候他去过一次三楼,在里面找到了舒菲的尸体!”
她话音刚落,孙章猛地叫道:
“够了!”
他愤怒起身,脸色阴沉得厉害,朝着门外走去:
“我真受不了你了,多少次了!”
“整天没事找事!”
“一跟你说,你还有脾气!”
“就这样吧,爱谁谁!”
他摔门而去,留下了房间里的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
扁桃冷冷看向了独臂男:
“你也走吧。”
“反正……你们不就是害怕我把危险带给你们吗?”
“滚吧,都滚!”
被揭穿了内心念头的颜严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骂着孙章这个该死的老狐狸,居然被他揪住了机会,走得如此潇洒。
他现在没敢看扁桃,干咳了声,低着头朝着门外走去。
虽然现在走了会显得非常没种,但尊严又值几个钱?总比留下来丢了性命要好!
颜严推开门,这才讶然惊觉外面的走廊竟然已经阴暗到了这样的地步。
今晚云黑掩月,外面不见星月辉芒,从只有烛火的房间里出来,颜严竟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昏聩感。
当他缓过了神,才发现先出去的孙章此刻站在不远处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喂,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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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房间之后,被那股诡异的阴冷覆盖全身,颜严哆嗦了一下,警惕了许多,没有靠近那头的黑影。
而被叫到了名字的孙章这时候缓缓侧头,表情有些不对。
颜严拿出了手机,解锁后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看向了前方的孙章。
“怎么了?”
孙章问道。
颜严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没,你在干嘛呢?”
孙章犹豫了片刻,说道:
“没干嘛,我这不担心房间里面不安全吗,先把鬼器准备好。”
颜严照向孙章,对方的另外一只手的确拿着鬼器,而且攥得极紧。
这打消了他的警惕。
因为鬼是不能触碰鬼器的,否则一定会出现排斥反应。
颜严小心地来到了孙章的身边,他看了看手机上的的时间,说道:
“现在距离午夜还有些时候,暂时应该没那么危险,我帮你照明,你开门。”
孙章点点头。
身旁有个活人,再怎么也要心安一些。
他缓缓拧开了房门,颜严将手电朝着房间里面照了过去。
孙章对着他道:
“哎,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颜严一听,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走到了前面,小心在房间里面逛了一圈。
二人确认房间里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关上了房门。
孙章去了厕所。
“唉……你说那扁桃也是,没事找事,本来那么多人的,林桂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一定会对我们下手,这回给人家逼急了,要我说,就算林桂真的害了她,那也是她自己自找的……”
房间里,颜严没话找话。
其实他还没有从之前自尊心被凌辱的羞愧中缓过神来。
临走时,扁桃那看垃圾的眼神,他始终忘不了。
碎碎念了半天,见孙章完全没有搭理他,颜严觉得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了在厕所里洗手的孙章背影,说道:
“你说呢?”
“孙章?”
听到身后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孙章才从晃神中恢复过来,他敷衍的『嗯』了一声,依然低头用力冲洗着自己的手。
得到了孙章的肯定,颜严才叹了口气,尴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不过……”
“其实现在想来,我觉得扁桃说的也有一些道理,那个叫林桂的人,身上到处都是疑点。”
“昨夜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舒菲,今天尸体被发现在我们楼上,还有我们房间门把手上突然出现的血……之前他确实是在我们门口停顿了会儿吧?”
说到这儿,沉浸在回忆之中的颜严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看向了孙章,说道:
“我记得……在此之前,林桂是不是还去过后面的房间?”
孙章没有回答。
看着背对自己,不停用力搓洗着自己双手的孙章,颜严的后背莫名升起了一抹寒意……
“孙章……你……”
“为什么一直洗手?”
ps:晚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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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地看着厕所里镜子面前的孙章,对方没有回答,依然在用力地洗着手,只是动作变得越来越粗暴。
颜严甚至能够听到孙章那沉重的的喘息声。
浓郁的不安感在房间的黑暗中酝酿,听着孙章那急促的呼吸声,颜严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汗毛立了起来。
“孙章?!”
他拿出了鬼器放在手里,增大了自己的声音。
孙章充耳不闻,专心洗手,颜严将鬼器叼在了自己的嘴巴上,用唯一的右臂拿起了手机朝着孙章照了过去。
明亮的光打在了孙章的身上,颜严看见孙章的身体好像在轻微颤抖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诡异的一幕让颜严内心有些犯怵。
“孙章,你没事吧?”
颜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缓缓后退,就在他的手即将握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厕所里的水流声忽然消失了。
……是孙章关掉了水龙头。
他转过身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走到了门口的颜严,先是一脸懵逼,随后转为狐疑,对着颜严问道:
“颜严,你什么情况?”
颜严身体一怔。
他神情紧张,用手机晃了晃孙章。
“你晃我做什么?”
孙章不悦。
颜严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洗手?”
孙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只是随便洗洗,只是刚才洗手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些事,有些出神,忘记关水龙头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颜严心头稍微松懈了一些,但还是将信将疑道:
“真的假的,你刚才在想什么?”
孙章走出了厕所门,微微偏头,皱着眉对颜严道:
“先把你那b闪光灯关了,大晚上的实在太刺眼了。”
颜严将闪光灯偏过了些。
孙章关上了厕所的门,坐到了床上,说道:
“我在想之前扁桃说的事。”
颜严眸光微动:
“你是说门……”
“嗯,林桂的事。”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明天我们找他好好问问。”
颜严点了点头,但很快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尴尬:
“那……明天我们要跟扁桃道个歉什么的吗?”
孙章脱掉了自己的左鞋,又将右手握着的鬼器放到了左手上,脱掉右鞋。
“不用了,她未必能活过今天晚上。”
“而且今夜这场争吵,估计已经让她对我们的好感完全败光了,况且她本身也不是个多么有用的人,有她没她都一样。”
颜严想了想,点点头:
“也是这个道理。”
孙章拉过了铺盖,盖住了自己的半边身子,侧过头对着颜严说道:
“今晚多半会遇到小鬼,拿出鬼器,随时做好应对,我们两个人,有两件鬼器,一定能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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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严笑道:
“那是肯定,而且扁桃今晚被算计了,估计小鬼会去先找她,我们没那么危险的!”
孙章看着颜严那有些发亮的眼神,用力一点头。
“嗯!”
他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肯定先去找她。”
由于之前买的火烛都在扁桃所在的房间里,所以他们的这个房间里并没有蜡烛,随着颜严关掉了自己手机的照明,房间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颜严,你怎么把灯关了?”
旁边传来了孙章的声音,颜严有些不好意思道:
“索尔瑞啊……我手机没电了。”
“白天的时候搞忘充了,而且开久了手机会过热,你知道的。”
沉默了会儿,颜严似乎也觉得身在这阴冷死寂的黑暗里有些不舒服,他试着按了一下房间灯光的开关,但没反应,于是对着旁边的孙章说道:
“房间的灯也是坏的……这样吧,你用你手机开一会儿照明,我去给手机充一下电,然后我再开,怎么样?”
孙章:
“好。”
颜严闻言,从身上的兜里摸出了手机充电线和插头,自顾自地说道:
“还好我白天带了充电线……孙章,给个光,我去充电。”
孙章:“……”
颜严下了床,朝着电插板走去,但身后半天不见亮光,他皱着眉转身看着坐直在床上的孙章,催促道:
“你倒是给个光啊!”
黑暗中,孙章直直地坐在床上,凝视着颜严。
由于光线太暗,即便已经适应了房间的黑暗,颜严也只能看见孙章那模糊的轮廓。
沉默与房间的死寂融为了一体。
不安,渐渐滋生。
颜严身上那股汗毛倒竖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微微侧着头,对着凝视自己的孙章尝试性地呼唤道:
“孙章?”
“你听到了吗?”
黑暗中,孙章一动不动。
回应颜严的,只有与冷寂融为一体的目光。
颜严的呼吸声愈发急促。
他小心地站起身子,不顾手机最后那点儿可怜的电量,打开了手电功能,缓缓照向了床上的孙章。
随着光线触及的那一刻,颜严的心脏在瞬间揪紧!
他看见,三双鲜血淋漓的手从孙章身后的黑暗中伸出,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孙章的眼中充斥着恐惧,但他根本动不了!
他竭尽所能地朝着颜严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颜严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留?
他转身开门,冲出了房间!
砰!
房门被风吹闭,孙章眼中最后的光芒消失。
ps:第三更,晚安!
求点为爱发电,谢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颜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一下子进入了漆黑的走廊。
身体被黑暗覆盖,夜间独有的阴冷让恐惧的颜严竟然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跑出了没几步,身后的房门被阴风吹拂而闭,发出的碰撞声让颜严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突然停住,站在了原地。
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
理智在这一刻勉强压住了他的恐惧。
“不行……不行,我不能走……”
颜严死死咬着自己的牙,想起了昨夜于果那凄厉的叫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就在重复昨天于果的经历?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强烈的求生欲望盖过了恐惧,他转身朝着之前的那个房间跑去,心里祈求着孙章不要死得那么快。
门被关闭,好在没有反锁,颜严握住了门把手一拧,门便开了。
黑暗且空洞的房间呈现于他的面前,好似请君入瓮的食人地狱。
手机仅剩下的可怜电量死撑着发出最后的光辉,扫过了房间所有的角落,让颜严浑身冰冷。
之前还坐在床上的孙章,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空旷死寂得仿佛从没有过人一样。
颜严的双腿打抖,他走进屋内,对着房间里颤声叫道:
“孙章?”
“孙章你还在吗?”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时候进入房间绝对不会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但正如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那样,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已经谈不上『明智』了。
离开房间往外跑,同样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走进了房间,颜严几乎能感觉到实质性的寒冷,周围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仿佛有阴冷怨毒的眸子正在凝视着他。
滋——
就在颜严神经紧绷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吓得他将手里的手机直接扔了出去。
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出现了关机动画。
原来是彻底没电自动关机了。
颜严呼出一口气。
哗哗——
他悬着的心刚稍稍缓和一些,厕所的水龙头又突然打开了。
与之一同开启的,还有厕所昏黄的灯。
隔着厕所的玻璃,颜严看见了一个黝黑的,埋头洗手的背影,双臂随着水声有节奏地揉搓着。
虽然不能完全看清,但颜严还是一眼确定,那是孙章的背影!
孙章的出现并没有让颜严觉得好受半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厕所的昏黄灯光吸引。
——刚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试开过房间的灯光,这个房间的线路好像有问题,灯根本打不开,所以他们才会想到用手机照明。
而现在……厕所为什么又能开灯了?
“孙章……”
颜严呼唤了一声,紧紧攥着手中的鬼器,小心朝着厕所靠拢。
随着他逐渐靠近了厕所的门外,他也听到了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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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洗不干净啊……”
“为什么啊……”
“不是说冷水洗这个很好洗的么……”
他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理会门外靠近的颜严。
后者盯着厕所内不正常的孙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孙章,那几只小鬼呢?”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对着厕所里的孙章问道。
但凡对方异动,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作出反应!
这一次,孙章好像听见了,他抖动的双肩停下,嘴里的碎碎念却愈发癫狂:
“我做错了什么吗?”
“明明是她自己找的事,却要拉着我们垫背……”
“我没有把她撵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可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颜严被孙章那突然激动愤怒的语气吓住了。
“孙章,你,你在说什么呢?”
孙章站在厕所昏黄的灯光下,头微微低垂着,他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身子不断抽搐。
“明明……该滚出房间的是她啊……”
“明明该滚出去的是她!”
“可是我将房间让给了她,最后却落得了这个下场!!”
他宛如着魔,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沙哑。
兹拉——
厕所的灯光忽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短短的两三个呼吸之间,颜严看见厕所的灯光开始疯狂明灭,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背对他的孙章缓缓转过来。
他的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却转动了一百八十度,脸色扭曲而惨白,赫然一副死人模样,而他的双手掌心……浸染着鲜血!
洗不干净的鲜血!
对视的那一刻,颜严大叫了一声,眸子里面前压下的惊恐又一次浮现了出来,他想要转身逃出这个房间,却骇然发现那床上坐着一个恐怖的,黑漆漆的幼小身影。
一个身体,三颗头,六只手,六条腿……
这是个……什么怪物?
“嘻嘻……”
房间里,响起了这清脆且阴冷的笑声,填充在房间的每一个黑暗角落里。
小孩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不断朝着颜严靠近。
“来成为我们的朋友吧……”
“我们有好多好多玩具……”
“快来吧……”
颜严死死盯着它,冷汗直冒,他不断后退,但很快便听到了身后很近的地方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
阴风吹拂过他的后脖,抚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
颜严的瞳孔收缩。
坏了!
前有虎,后有狼啊!
孙章那双被鲜血涂满的手无声无息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刺骨的冰冷让颜严动弹不得,眼看着面前的小鬼即将突脸,门口忽然被打开,一束亮光照了进来!
小鬼发出了一声尖叫,立刻消失在了光线中,逃入了厕所。
失去了小鬼的力量,孙章僵硬的尸体再也没法支撑,向前扑倒,栽在了颜严的身上。
后者被吓了一大跳,宛如一只受惊的鸡,朝着一旁跳开!
他用力抹着身上的鲜血,发现根本没有作用。
那些血一沾在身上,就再也擦不干净了。
“别抹了,快走!”
扁桃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颜严立刻回过神来,心头震撼于居然扁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来救他,可根本没时间耽搁和询问,不要命地跟在了扁桃的身后窜出了房间。
来到走廊之后,颜严才发现,外面还站着两个人。
“你们……”
他刚要开口,便看见宁秋水对着他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
“赶紧走!”
宁秋水说道。
他拿出了手电,带着三人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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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颜严都还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梦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厚着脸皮拉过扁桃的手臂追问道,后者猛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看向他的眸中带着冷意:
“别跟我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家伙,我不可能来救你!”
颜严一怔,随后看向了宁秋水和丘望盛,说了句谢谢,不过二人压根儿没有搭理他。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颜严没话找话:
“话说,我们现在离开了招待所……会不会很危险?”
丘望盛皱了皱眉,他转过头,飘逸的银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觉得危险你可以回去。”
颜严脸色僵滞,随后讪笑道:
“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走在最前面带头的宁秋水说道:
“一般来说,我们进入血门的『住处』是有特殊力量保护的。”
“鬼没那么容易进来,更没那么容易在我们住处里伤害我们。”
“但这扇血门因为『拼图碎片』的存在,显然出现了一些异变。”
“那三只小鬼不但能够毫无阻碍地步入我们的房间,而且只要房间内有人被『标记』了,那其他的人也要跟着遭殃。”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待在房间里非但不安全,反而更加危险。”
“出来撞鬼了好歹能跑跑,总好过呆在房间里面被瓮中捉鳖。”
宁秋水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辨别着方向,当来到了一条岔路口后,他看向了身后的扁桃。
“该你带路了。”
扁桃点点头。
她接过了宁秋水手中的手电筒,朝着右边的那条岔路走去。
“跟紧点,自己把鬼器拿好,那三只小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
宁秋水对着其他人交待。
丘望盛与颜严皆是心头一凛。
“那个……我多嘴一句,你们究竟想要去什么地方?”
“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我就是……好奇。”
颜严一只手紧紧攥着鬼器,紧跟在队伍的中央,步伐凌乱。
不怪他如此紧张,以前他看过的恐怖片可不少,一个队伍里,走在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最容易撞鬼。
“老村长的灵堂。”
宁秋水轻描淡写地回答,甚至还抽空给自己点了根烟。
闻到那股子烟味儿,颜严烟瘾犯了。
“能给我一……”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秋水打断了:
“不能。”
“想抽,自己去买。”
颜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他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可当初带我们进村的那个村民不是说……不能去村长的灵堂吗?”
丘望盛冷笑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
“除了当初接我们的那天,你还在村子里看过他第二次吗?”
颜严瞳孔猛地一缩。
“是,是啊。”
“那个人……这么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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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见过的村民们,都说那个地方不让去啊……”
宁秋水:
“只是不能进入灵堂,靠近那里总没关系。”
“去试试吧,而且……”
他有话没有说出来,回头望了一眼,而后紧跟着扁桃。
扁桃白天跟踪林桂,几乎将村子里大部分的地方绕了个遍,对于村子里的地段熟悉,没过多久,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老村长的灵堂外面。
这里站着不少人,似乎是老村长的族人,身穿白衣,头戴白巾。
他们各个健壮,身上一股煞气,一看就经常练武。
周围的灵幡猎猎而响。
远处的人目光已经聚集了过来,带着一股子肃杀的冷意。
宁秋水也没有再继续前进,就站在距离灵堂约莫百八十米的距离,在那群人能看见的地方停下。
“就这里待着吧,看看我们的想法对或不对。”
四人站在这个地方许久,迟迟没有看见那三只小鬼出现,颜严和扁桃还发现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二人身上的『血迹』正在渐渐变淡。
“好,好啊!!”
“哈哈哈,果然,果然这里才是安全区!”
“只要我们这几天在这里待着……那几只小鬼又能奈我们何?”
颜严兴奋不已,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捶胸顿足。
“呸,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扁桃扶了扶自己眼镜,鼻翼不屑地嗤出一口气。
颜严稍微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喜悦,略显尴尬地对着扁桃道:
“抱歉,我那个时候……”
扁桃嫌弃地挥了挥手,皱眉道:
“差不多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要谢你就谢他们两个吧,如果不是他们要求过来看看,我才不会来。”
颜严又对着宁秋水二人道谢,却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怎么了?”
“你们怎么这么严肃?”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血门背后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只要在这个地方待着就能安全度过五天……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淡淡的声音让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的颜严,立刻又悬了起来!
“什……什么意思?”
宁秋水对着来时的路点了点下巴,目光深邃:
“如果那三只小鬼追我们追到这个地方,然后不敢过来了,这说明灵堂里确实有他们忌讳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看见过它们。”
“我估计,它们受惊之后压根儿就没有来追我们,而是去找另外一个人了……”
颜严表情微变。
“还有其他人也沾到『血』了?”
宁秋水看向了扁桃,笑道:
“她之前不是把血涂在某个人身上了吗?”
扁桃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
“别啊!”
“他这……这要是出事了,是不是会化为厉鬼回来找我?”
她脸上势利的表情消失了,转而变为了惊惧。
扁桃是真的怕了。
当时她得知了隔壁的林桂要陷害她的时候,血当时就冲上了她的头,那个时候她只当自己是要死了,按照她睚眦必报的性格,非得将仇人拉下水不可。
但现在情况逆转了。
她没死,林桂很可能要出事。
林桂死了,她多半也活不了。
想到这里,扁桃猛地站起了身子,要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跑去。
“你去哪儿?!”
颜严一把抓住她。
扁桃尖叫道:
“放开!”
“他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老娘也要完蛋!”
ps:今天稍微缓一下,两更,明天继续三更,而且更新时间会比较早。
抱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疯了吧?”
颜严瞪着眼,手上用力,为了拉住扁桃,手心里握着的鬼器都掉在了地面上。
“就算你现在回去,那三只小鬼要杀林桂也早杀了,来不及啊!”
“你现在回去,万一死去的林桂变成厉鬼了,那你要面对的就不是三只鬼了,而是四只!”
颜严这一顿吓唬,当真给扁桃唬住了。
她喉咙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在沉默中双手抓住头发,用力挠着。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完了……”
“还有没有能补救的方法……”
扁桃在原地不停踱步,三人看见她腿在抖动。
“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宁秋水轻轻将烟蒂摁在了地面上的泥土中,缓缓揉搓,火星被湿润的泥土埋葬。
“你不回去估计还能再撑撑,现在回去……搞不好马上就死。”
啪嗒!
扁桃似乎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生的希望被剥夺,她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上,耷拉着头,万念俱灰。
见她如此,宁秋水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这扇门比较特殊,就算林桂死了,你也未必不能活下来。”
扁桃闻言,又忽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神色镇定从容的宁秋水。
这话要从颜严嘴里说出来,她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不知为何,宁秋水的身上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扁桃之前跟着诡舍中的老人进过门,这种安定感只会出现在『强者』的身上。
她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境,忽然因为宁秋水的话而出现了一抹希望之光。
“怎,怎么说?”
扁桃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秋水,呼吸急促了许多。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
“这扇门中因为『拼图碎片』的存在,跟普通的血门不同,变动很大……血门给予的线索也说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说明了『作恶者』在这扇血门内可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既然是他先害你,你反击杀死了他,那我想,这扇血门可能会对他进行『惩罚』。”
扁桃眼中的光又渐渐黯淡: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猜的,是吧?”
宁秋水对她道:
“天亮之前,林桂没回来,那他应该就回不来了。”
“毕竟他害人的事情今晚已经传开,其他诡客对他一定会有所防备,对于三只小鬼而言,他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
“再加上今夜他沾上了小鬼们的『血』,也算是被标记了,小鬼们不会放过他的。”
“最后,如果林桂的鬼魂真的找来了,你就往村长的灵堂里面冲,那里或有一线生机。”
扁桃听着宁秋水清晰的安排,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
她将鬼器紧紧握在了手中,抖擞精神,随时准备应对林桂前来复仇的鬼魂……
…
招待所。
林桂在厕所里用毛巾用力擦拭着自己的手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面的鲜血残留在那里,无论如何也擦洗不干净。
“草……!”
他咬牙切齿,脸色扭曲。
想起了不久前那个该死的疯婆娘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他就抓狂。
他承认,当时他是真没想到扁桃能干出这事儿。
在确认这血实在擦不掉之后,他直接将湿润的毛巾扔到了一旁的马桶上,打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清水,揉搓着自己的脸。
冷冽的清水让他内心的愤怒稍微平复了一些。
“没事……没事……”
他双手撑着洗漱台,做着深呼吸。
“我们是合作对象,我还有利用价值,就算是我被『标记』了,它们应该也不会对我动手……”
林桂在内心安慰着自己,想到这些,他紧张的情绪安定了不少。
放在洗漱台上的眼镜上的反射影像忽然掠过了一抹黑影。
林桂没有察觉,他擦了擦眼镜,然后拿在手里,熄灭厕所的灯,回到了床上躺下……
过了半分钟,林桂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惊恐地看向了房门处!
那扇原本被他紧锁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打开了!
“什么时候……”
“我明明锁了的啊!”
林桂在回忆之中仔细搜索了一下。
他确认,门已经被自己锁上。
夜风绝对不可能吹开一扇锁上的门。
所以……这扇门是怎么被打开的?
冷汗从他的鬓间缓缓淌下,林桂凝视着眼前模糊的黑暗,感觉手脚冰凉。
几秒过后,林桂伸出手摸向了床头的眼镜。
然而他摸遍了床头柜,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眼镜在什么地方。
林桂身子未动,眼神缓缓移向了床头柜,待他看清近前景象后,瞳孔骤缩。
自己的床头柜旁,竟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拿着被捏碎的眼镜递到了他的面前,诡异的笑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嘻嘻……”
“你是……在找这个吗?”
ps:这章略少,抱歉,今晚头有点痛。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三日。
清晨太阳刚刚展露的时候,宁秋水四人便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招待所。
队伍里最兴奋同时也最忐忑的,就是扁桃。
原本对于宁秋水昨夜的说法,她没抱着什么希望,但静等了一夜,林桂的鬼魂的确没有出现。
莫不是……他真的因为自己的『作恶』受到了这扇血门的惩罚?
回到了招待所,四人直接来到林桂所在的房间,发现这扇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在确认门把手上没有奇怪的痕迹之后,四人才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十分整洁,林桂人已经不见了。
“擦……他真不见了啊。”
颜严警惕的脸上漫过了一抹惊异。
扁桃在房间里搜查了一下,语气兴奋之余,又带着一丝狐疑:
“会不会是……他出去了?”
宁秋水在床头柜的旁边蹲下了身子,捡起了隐藏于阴影中的一个小碎片,仔细看了看,道:
“他死了。”
三人见他如此笃定,好奇他手上到底拿着什么东西,都凑了过来。
那是一块透明的类似玻璃之类的碎片。
“这是……眼镜碎片?”
同样戴着眼镜的扁桃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源。
他们所住的招待所基本没有玻璃,窗户不见裂痕,这种类似玻璃的透明碎片,很容易找到来源。
“是的。”
“别说现在眼镜一般不用玻璃制造了,而且就算真的是玻璃片,这个高度掉在面上也不会摔碎,镜框有一些减震功能,更何况这地板也不硬。”
“他必然是遭遇了那三只小鬼的袭击。”
听到这里,三人的心又沉重了不少。
以往他们遇见的鬼可没这么可怕。
“死去的那些人手上都有鬼器,而且次数有三次,但在这扇血门的小鬼面前似乎……根本没用。”
丘望盛的语气有些沉重。
无论是第一夜死去的于果和汪诗涵还有舒菲,还是昨夜死去的林桂,他们的身上都是携带了鬼器的,但在面对三只小鬼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宁秋水淡淡道:
“单独行动几乎必死。”
“它们怕人多。”
“昨晚那三只小鬼攻击颜严的时候,扁桃只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它们,就让它们受惊逃窜了,之前我们去三楼的时候也遭遇过它们的袭击,但凡身边有同伴,面对它们的猎杀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反之,如果在同伴遭遇袭击后,自己抛弃同伴独自逃跑,那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
听到这里,三人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吧,去吃早饭,还剩下最后两夜了。”
四人下楼,朝着村落的餐饮街走了没多久,忽然看见路上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站在道路中央,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正是阳佘。
见到这个小孩子之后,宁秋水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乞求目光,他心头微动,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你们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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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严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宁秋水,眼珠子转了转: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宁秋水平静道:
“我没有保护你们的义务,也不需要你们来保护我。”
说完,他没理会脸色有些尴尬的颜严,径直朝着阳佘走去,二人低声交流了一些什么,然后三人便看见宁秋水点了点头,牵着小孩子的手离开了。
“喂,白发小子,那个家伙什么来头?”
颜严望着宁秋水离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丘望盛问道。
后者冷冷看了颜严一眼,道:
“一个过了第八扇门的人。”
旁边二人闻言,心头皆是一震。
…
“有什么能帮你的?”
宁秋水直接开门见山,对着阳佘问道。
后者低着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
“昨夜,娘说……说让我带着爹的头来找你,然后去老村长的灵堂。”
感受着阳佘的情绪,宁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夜,它们来了?”
阳佘握住宁秋水的手忽然用力,身体颤抖。
“它们想要走爹的头。”
“它们说,那是他们的玩具。”
寥寥几字,宁秋水却能感受到那无穷的愤怒与恨意。
宁秋水的语气带着歉意:
“我没想到它们能追这么远。”
阳佘摇头。
“你能把父亲的头颅与真相还给我,我应该感谢你。”
“娘怕我接受不了,她也一直瞒着我。”
宁秋水跟随着阳佘回到了他的小院子里,他从房间里面拿出了自己父亲的头颅,依然是用一件衣服包裹着,而且,宁秋水没闻到那么重的腐臭了,似乎阳佘稍微打理过一下。
“我尽量帮你,但能不能进入老村长的灵堂,我说了不算……你知道的,我只是外来者,和你们这些村子里的原住民并不同。”
宁秋水非常诚实。
阳佘:
“没关系,这是娘的吩咐,我们去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得找个地方给爹做个棺材,然后埋进土里。”
二人朝着灵堂而去,有了第二天的经历,来这里晃悠的诡客少了很多。
他们都知道,灵堂根本进不去。
来到了熟悉的路段,宁秋水和阳佘一步入远处灵堂守卫的视线之内,他们就受到了警告。
有人高举手,挥斥着让他们离开。
阳佘见到这一幕,变得有些忐忑。
那些壮实的人,相对于他来讲确实太过高大了。
果不其然,看着宁秋水二人无视了警告,仍然朝着灵堂方向而来,那些守护灵堂的人几个眼神交换,立刻就有几名穿着白色孝服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面色不善,拦在了二人面前。
“前方灵堂,闲杂人等莫要擅闯!”
面对面前的两名壮汉,宁秋水对着他们说道: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新村长。”
拦路的四人冷冷道:
“新村长正在为老村长守灵,守灵期间,不处理外来者的任何事务。”
“请回!”
宁秋水并没有被对方的神态劝退,继续说道:
“不是我的事,而是这个小孩子的事,他叫阳佘,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前段时间他的父亲失踪了……”
拦路者看向了阳佘,对方的表情颇有些畏惧,可畏惧中又夹杂着勇敢。
“我们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前段时间已经帮你认认真真地找过了,山上,外面……”
“你的父亲被大虫叼走了,这是实话。”
“如果你来这里还是为了寻找你的父亲,那还是请回吧……哪怕真的是要再继续搜寻下去,也至少等老村长的守灵结束。”
面对同村的人,他们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依旧冷漠。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定论了,再因为这来影响老村长的守灵,实在是不应该。
四人说完,见二人没动,认为他们的话已经触及面前二人的灵魂,于是转身离开,准备回去继续守灵。
然而他们没走出几步,宁秋水的声音再一次从他们身后响起:
“如果阳田不是被山里的猛虎叼走了,而是……被你们同村的人谋杀的呢?”
“老村长才去世,村子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觉得他能安息么?”
ps:第一更,晚上还有两更,会比较晚,今天开车把车刮了,打字的手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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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宁秋水,然而当他们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却看见小矮个阳佘的双手上捧着一颗……人头。
这颗头颅历经的时间太长,按理说应该已经烂到无法辨别,但由于受到了三只小鬼的影响,所以腐烂的程度有限,由于村子里的人互相都很熟,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这颗头颅的主人就是阳佘的父亲阳田!
阳光下,面面相觑的六人显得有些沉默。
原本冷漠的守灵人,这时候脸上的神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盯着阳佘手中的头颅认真看了看,然后领头人对着宁、阳二人说道:
“你们先在这里等等,老村长的灵堂不能被打搅,我去通报一下现在的村长,看看他怎么处理。”
说完,他对着另外三人低声吩咐道:
“看着他们,别让他们闯进灵堂。”
随着他去到了灵堂之中,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另一个看上去同样有力,但身材没那么魁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这人长相十分普通,但那双眸子很清亮。
他来到了宁秋水二人面前,对着另外三名守灵人挥了挥手,后者会意,立刻转身回去了灵堂继续守灵。
“我是蒋义,蒋名扬的儿子……鹅村现任的村长。”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看了看阳佘手中的头颅,示意他先用衣服盖住,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帽子,带着二人去到了灵堂西边的一个小院子。
关上了院子的栅栏门,蒋义邀请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着阳佘道:
“阿佘,把你父亲的头颅给我看看。”
阳佘听话地将自己父亲的人头放在了大理石板上,然后拉开了被腐臭之气包裹着的衣服。
一颗已经高度腐烂的头颅立刻出现在了蒋义的眼中。
他仔细勘察了一遍,脸色渐渐认真了起来:
“还真的是你父亲的头……这颗头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宁秋水看向蒋义的眼神微动:
“招待所三楼。”
“你们当时没去找过吗?”
蒋义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
“当然找过,而且还是我爹亲自带队去找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阳田的尸体。”
“话说……招待所的三楼不是已经被封锁了么,你怎么上去的?”
宁秋水:
“梯子。”
“跟村民们借的。”
蒋义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说着,有些欲言又止,仔细打量了一下面色平静如水的宁秋水,还是道:
“那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向你询问一件事……招待所的三楼现在到底……”
面对蒋义的这个问题,宁秋水的眼中闪过了饶有意思的神采。
“那里闹鬼,对吗村长?”
蒋义怔住,随后微微点头。
“虽然村子里的人一直不愿意谈及此事,但你去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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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确闹鬼。”
“招待所……之前死了不少人。”
“尸体全在三楼,大家最后没办法,请了镇子上的仙师,他说要把去往三楼的楼梯用混合着符纸灰烬的水泥彻底封住,不然即便这里不住人了,三楼的恶灵还是会下来害人的。”
宁秋水:
“你们照做了,但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蒋义的神色渐渐变得难看。
“是的。”
“我爹病逝之前已经和文旅局那边儿沟通过了,但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们还是来到了这里。”
宁秋水并没有介意。
“你知道的,无论我们住不住在招待所,都逃不掉。”
“鹅村也是。”
“事情不解决,大家最后的结局都一样。”
蒋义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多谢理解,但……抱歉,我说这些根本没用。”
言罢,他转向了阳佘,用愧疚的语气说道:
“阿佘,义叔对不住你,关于你爹的死……我没法主持公道了。”
“如果是村子里的恶霸或其他什么恶人杀死了你的父亲,我可以带着人为你主持公道,让杀人者偿命……”
“但这一次,杀人的……不是人。”
“我们也没有办法。”
阳佘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浸润在了落下的泪滴里。
“没,没事……义叔。”
蒋义看着阳佘这副模样,他紧紧攥着拳头,沉默了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你爹的头交给义叔吧,回头义叔帮你的爹做一副好棺材,然后埋在山上。”
“等为我爹守灵结束……我就组织大家离开鹅村。”
阳佘抹了抹眼泪,看着桌上自己父亲腐烂的人头,用力点了点头。
“嗯!”
“谢谢义叔!”
蒋义小心地将这颗头颅包裹好,就要准备离开时,却听宁秋水说道:
“村长,很抱歉问你这个问题,不过我确实很好奇。”
“守灵是三日。”
“为什么你要为老村长守灵……七天?”
蒋义呼出一口气。
“那是我爹的要求,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对我爹言听计从了一辈子,他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诚然他年纪大了之后好多时候有些神志不清,总犯些糊涂,不过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们做儿女的,姑且算是为他最后尽孝一次吧。”
他说完之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对着宁秋水他们道:
“招待所确实不安全,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安排你们去的那个地方。”
“村子里有一些闲置的房屋,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住进那些房间,虽然也不见得安全……但或比招待所好些。”
“现在我得马上回去守灵,傍晚6点之后,我们有一个钟头的餐饮时间,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可以聊聊。”
蒋义匆匆离开,宁秋水想到了什么,低头对着阳佘问道:
“你认识程地吗?”
阳佘闻言愣住了一下,随后支吾道:
“程叔吗……他,他死了好长时间了。”
宁秋水闻言,眼神微眯:
“果然……死了么。”
ps:第二更。
抱歉,今天刮车了,在处理车子的事,确实没法三更了。
望谅解,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阳佘告诉宁秋水,那个叫做程地的人,很早之前就死去了。
也就是说,宁秋水他们第一日看见的那个程地,根本不是人……再往深处去想,那个程地很可能是被三只小鬼操纵的傀儡。
也难怪他们会被引入村庄的招待所。
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三只小鬼的安排。
宁秋水带着阳佘去吃了一个早饭,吃饭的时候,阳佘表现得十分沉默,但眼神会不时流转在宁秋水的身上。
由于去过了鹅村的灵堂,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宁秋水他们离开餐饮街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诡客了,宁秋水看着用脏兮兮小手捏着白馒头的阳佘,忽然道:
“待会儿我要去杂货铺进点货,一会儿你跟着我。”
“直到晚上,我们都不分开。”
阳佘回过了神,抬头看向宁秋水,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
“为,为什么?”
宁秋水解释道:
“因为你父亲人头的事情,那三只小鬼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你跟着我,遇到了麻烦,兴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阳佘愣住了一下,随后点头道:
“好。”
吃完饭后,宁秋水付过了钱,带着阳佘来到了杂货小卖部老板这里,后者看见了宁秋水之后,缓缓从自己的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今天要什么?”
他问道。
宁秋水回答道:
“整点小孩儿喜欢吃的零食,另外……一包烟。”
老板看了一眼阳佘,熟练地从自己货铺上拿出了不少类型的零食,放在了桌面上。
“这些一共十五。”
“烟二十。”
“扫码吧。”
宁秋水扫了码,坐在了老旧的木凳上,和阳佘开始吃起了零食。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牛羊配……”
杂货铺老板也给自己开了一袋,但只含进嘴里一颗,就把剩下的零食袋递给了阳佘,后者好像很喜欢吃这种零食,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大堆,嚼得嘎嘣嘎嘣响。
“对对对,就是这个声儿……可惜我现在牙口不行了。”
老板一脸羡慕地看向了阳佘,随后听宁秋水忽然说道:
“你们很熟?”
杂货铺老板笑道:
“当然,我对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很熟,除了有些腿脚确实不方便的老人,不然几乎每个人每月都会来我的店铺里面逛逛,跟我唠唠嗑。”
“小孩子们喜欢来找我要吃的,我偶尔高兴就会送他们一些辣条,不高兴就会赶他们出去……”
宁秋水吃了一口辣条,又扫了一瓶可乐。
“那,让阳佘和三只小鬼合作的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小卖部老板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
闷头吃零食的阳佘也停住了。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宁秋水还在吃东西,小卖部老板看着宁秋水,眼神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在说什么?”
“什么三只小鬼?”
宁秋水道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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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你跟阳佘的关系很好。”
“第一天是阳佘来买的图钉,你不会无缘无故透露出这个『信息』给我的,虽然那个时候你已经竭力表现得很厌恶阳佘的样子,可是你后来的言行已经暴露了你非常在意他。”
“我在想,你是在向我隐晦地『求助』。”
“你一早就知道三只小鬼的事,也知道阳佘的父母被三只小鬼杀害了,但你一直在隐藏这件事,还劝阳佘和三只小鬼合作,为什么?”
杂货铺老板看着宁秋水那平静的眸子,眼皮忍不住闪动了起来。
面对他的沉默,宁秋水继续道:
“我知道现在时机不是那么的合适。”
“但你藏着那么多秘密,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说出来了。”
“那三只小鬼多么难缠你比我清楚,无论是我们还是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很难在被它们盯上之后还活下来。”
杂货铺老板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有些疑神疑鬼地四下里查看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站了起来,来到了外面的门口,将牌子翻成了『暂停营业』,又关上了门,反锁好,这才低声道:
“我也没办法……这是唯一能保护阳佘的方法了。”
“老村长去世之前,村子里其他的孩子都已经被文旅局的人带着家属一同转移到了镇子上,可阿佘命不好,他父母都死了,自己没到年纪,没有父母,身份就无法落实,去了镇子上也没法安置他,所以他就被留在了村子里。”
“那三只该死的小鬼最喜欢捉弄小孩子,前段时间失踪小蜜、兰花,都是被它们害死了!”
“现在村子里只剩下了阿佘一个孩子,他自然就成了三只小鬼重点关注的对象。”
杂货铺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干净的毛巾,披在了发抖的阳佘的身上。
“我年轻的时候,受过阿佘父亲的恩惠……喏,我这腿脚不好,是因为以前去山上采药的摔断过一次,当时要不是阳田拼了老命背着我上了后山龙坑的陡坡,我早死了!”
“现在阳田和他的妻子被小鬼害死,我也心痛,可老村长都平不了的事,我能怎么办?”
他说着,指着自己散布着褶皱的脸,神情激动:
“我一个废人,我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没保住!”
“他就是被那三个小杂种的爹活活打死的,就在我面前!!”
“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为了一袋方便面!”
“他们走了之后,我儿子就躺在这儿,一直在我怀里咳血,直到他死去,他都没能叫出一声爹!”
杂货铺老板说着,眼角溢出了恨与愤的泪花,配合着他那压抑沙哑的声音,给了宁秋水极强的冲击。
被重新提起的当年旧事,就好像发生在他的眼前一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没办法!”
“阿佘想要从那些恶魔的子嗣手里活下来,只能跟它们合作!”
“我不能看着它们把阿佘带走,所以我才给阿佘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ps:先来点开胃菜,晚上还有两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杂货店老板告诉宁秋水,他给阳佘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是为了保护阳佘。
它们在村子里干坏事,最后被抓住的是阳佘,阳佘就会为它们的行为担责,而由于阳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父母也出了意外,所以村子里对于他的容忍程度会比较高。
这样,只要不出现特别过分的问题,阳佘至少能在村子里安稳地活下来……暂时。
“我有一点不明白……”
昏暗的房间里,火焰从宁秋水指间的火机中跃然而起,点燃了嘴前的烟草。
刺鼻的烟雾在升腾。
宁秋水的眸子从烟雾中斜视而下,平静地凝视着地面。
“它们都已经如此可怕了,还需要一个小孩子来帮它们担罪做什么?”
提到了这个问题,杂货铺的老板也跟着抽起了烟,表情带着些许忌讳。
他出神的目光似乎昭示着已经沉浸在了某一段黑暗深邃的记忆中。
“有些恐惧……是烙在骨子里面的。”
“恶村变成了鹅村,改动的可不仅仅是名字,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心。”
“作恶的人不敢作恶,因为他们害怕头顶上悬着的剑。”
宁秋水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语调微扬。
“……老村长?”
杂货店老板重重点了点头。
“嗯!”
“可老村长不是已经死了吗?”
面对宁秋水的这个灵魂发问,老板显得很沉默,他只是抽着烟,时不时会弹弹烟灰,过了好久,小房间里才响起了他的声音:
“是啊……老村长死了。”
“但谁又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呢?”
杂货铺的老板夹烟的手指在抖。
“其实……不止是我们在等。”
“如果你看见了,你就知道鹅村里还有很多比三只小鬼更加可怕的……也在等。”
“之所以现在鹅村中只有它们回来了,不过是因为老村长生前对于小孩子比较宽容罢了。”
“它们在试探。”
忽如其来的坦白,让宁秋水想起了另外一个事,他缓缓道:
“禁止斗殴……禁止欺凌……禁止偷盗……最下面的那行小字是什么?”
老板显然没意识到宁秋水在说什么,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说的是村子门口的那个木牌吗?”
宁秋水点头。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阳佘忽然弱弱开口道:
“下面的那行字,是『小孩子也要遵守哦』。”
“也是老村长留下的。”
这话一出,杂货铺老板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个牌子……被划了么?”
宁秋水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问道:
“怎么了?”
杂货铺老板深吸一口气:
“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知道,老村长因为从前的威信,在村民们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管是现在活着的村民,还是以前被处决的的那些……”
“但麻烦的事情是,现在老村长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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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来作祟的三只恶鬼,虽然对于老村长仍旧心存畏惧,可随着时间的发酵,它们也会渐渐发现,老村长现在……管不了鹅村了。”
“它们会越来越放肆!”
宁秋水盯着杂货铺老板的眼睛,询问道:
“你觉得……能撑到第七天吗?”
杂货铺老板摇头。
“真不好说,我估计不行……但如果有人能跟它们周旋的话,或许可以。”
“可能有人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不过大家也就是想想。”
“谁敢真的付诸于实践?”
宁秋水吐出一口白烟,笑了起来。
“你看,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老板闻言怔住,脸上挂着疑惑:
“什么?”
宁秋水:
“没什么……那辆大巴会开往这座村落,或许是因为『文旅局』的人有『其他想法』吧?”
“谁又知道呢?”
杂货铺老板面色复杂,叹道:
“这些事是鹅村自己内部的事,本来不该把你们卷入进来……如果有必要的话……”
宁秋水摇头,打断了他。
“入门即入命,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顿了顿,他对着老板笑道:
“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来这里,只办一件事。”
言罢,他将烟蒂放在杂货店老板面前,轻轻揉搓,最后倒摁在了烟灰缸里。
火星熄灭。
“总之,感谢你的坦白,但这个孩子我要先带走。”
“今晚还要带他去见一位很重要的人。”
杂货铺老板见到宁秋水起身准备离开,忽然道:
“等一下……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他在胸口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早已经褪色的布袋,交给了宁秋水。
“我太奶留下来的,说能驱邪,搞不好能帮上忙。”
宁秋水看见了杂货铺老板眼里的坚持。
“你不会后悔吗?”
杂货铺老板将布袋塞到了宁秋水的手里。
“不会。”
“这不是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
言罢,他看向了阳佘。
“我早就有了盘算。”
“现在正是合适的时机。”
“我老了…没力气,真的没法保护他。”
“你帮我还个愿,我还欠他爹一条命,这个人情只能还给阿佘了。”
顿了顿,他看着阳佘那蜡黄的小脸,带着疼惜道:
“他真是个好孩子。”
“就是命不好。”
宁秋水收下了那个布袋。
“我尽力。”
杂货铺老板闻言,长长舒缓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他又拿出了些零食揣到阳佘的怀里,对着他交代道:
“阿佘,这段时间就别来叔这里了……听话。”
“先跟着这个哥哥。”
阳佘紧紧咬着嘴唇,忽然道:
“叔,我今天吃饱了,我想以后再来吃。”
老板脸色微微一僵,随后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先拿着,叔这里有的是零食,以后你想吃……再来叔这里拿。”
ps:第二更,第三更正在快马加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杂货铺老板死在了第三夜月上枝头的时候。
他没关小铺子,只把外面的暂停营业的牌子拿掉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之后,他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洗漱干净,坐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面对那个恐怖的身影,杂货老板这次反而表现得很平静。
他早有预感。
“一切都会得到清算。”
他对着厉鬼说道。
…
老村长灵堂外。
冰冷的月光下,宁秋水凝视着换上了孝服的阳佘,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道:
“这两天,你就为老村长守灵,其他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另外,这个东西你拿好。”
他把杂货铺老板交给他的那个护身符给了阳佘。
“哥,这个你拿着吧……”
阳佘说什么也不肯收。
宁秋水道:
“我有其他的东西可以避邪。”
阳佘还是不愿意收,他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鼻头发酸:
“其实我都知道……”
“父亲母亲是因为我死的,老村长也是,现在小卖部叔叔……”
宁秋水摁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这可不是你的错。”
“是那些早就应该被驱散的『污浊』。”
“好好为老村长守灵,也许他能帮你。”
月光下,阳佘扬起脸,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宁秋水给他擦了擦。
“好了,快去。”
“下次不要哭了,哭可没法解决问题。”
阳佘接过了宁秋水递给他的护身符,对着他连说了几句谢谢,然后去到了蒋义的身边。
后者和宁秋水对视了一个眼神,对着宁秋水微微颔首。
“拜托了!”
他说道。
宁秋水做了个ok的手势,目送蒋义带着阳佘去到了老村长的灵堂之中,然后才转身对着丘望盛说道:
“走吧。”
丘望盛揉了揉自己的银发,问道:
“去哪儿?”
宁秋水:
“招待所。”
跟在宁秋水身后的丘望盛光是听着这话,就觉得后背的汗毛生了起来:
“宁秋水,你刚才说……招待所?”
宁秋水:
“本质上,招待所就是这扇血门最安全的地方。”
丘望盛皱眉,反驳道:
“不对啊,昨天的时候,你不是说……”
宁秋水:
“那是做给他们看的。”
“这扇血门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厉鬼有两个明显的弱点。”
“分别利用,或许效果会更好。”
丘望盛闻言陷入了深思。
“两个弱点……”
宁秋水解释道:
“只要我们在『招待所』的二楼,那三只小鬼就需要先对我们其中一人进行『标记』,然后再出手,否则不能杀死房间里的诡客。”
“而它们标记的手段比较拙劣,只要足够小心,便很容易排查。”
“鬼就是鬼,智力到底还是比人要差些,我们重要提防的还是诡客。”
宁秋水讲到这里,丘望盛听懂了。
他眼神发光:
“……但有了昨晚的事,扁桃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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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有诡客被三只厉鬼收买,想要帮它们害人,也多半不会在招待所动手脚了!”
宁秋水点了根烟,解释道:
“只是可能变小了很多。”
“再者,那三只小鬼估计也会去找那些离开招待所的人……虽然只是猜测,但我想一旦离开了招待所二楼,估计那三只小鬼也就不需要再『标记』我们了。”
“之前我们去招待所三楼的时候,它们便没有对我们进行标记,直接动的手。”
丘望盛越听,越开始感觉到宁秋水的恐怖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其他人的?
那几个完全没怎么跟宁秋水接触的人,命运潜移默化中就已经开始严重受到宁秋水的影响了么?
不知不觉,丘望盛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许多。
眼光总是在宁秋水的后背上打转。
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已经逐渐带给他压迫感了。
“我有一个问题……”
“你的想法很厉害,但这么做,是不是违背了这扇血门的提示?”
“我们这么做,算是『作恶』吧?”
宁秋水对着凄冷的夜空吐出了一口白烟。
“作恶?”
他笑了笑。
“可让他们抱团,让他们变得更加团结,的确可以增加他们活下来的机率啊!”
“你觉得,这算是『作恶』吗?”
“如果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抛弃队友或是陷害他人……那作恶的也不是我,而是他们才对。”
“我只是给他们指了一条能通往终点的路,至于到底怎么走,选择权一直都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丘望盛紧紧攥紧着拳头,忽然问道:
“去第八扇血门的人,都像你这么强么?”
宁秋水沉默了一下:
“倒也不是,有比我更厉害的,也有草包。”
“血门的筛选始终存在运气和其他不确定的因素。”
“不过这些问题你根本不需要去考虑。”
丘望盛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没有回答他。
回到了招待所第二层,宁秋水打开了手电筒,简单地排查了一下这里的房间。
果然已经没什么人了。
看来求生欲极度强烈的扁桃已经将那三只小鬼的第二个弱点告知了其他的诡客,并且开始重新分组抱团了。
宁秋水来到了210,小心排查之后推开了门,和丘望盛着重检查了一下房间常去的地方,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关上了房门。
点燃白烛,放在窗台上。
“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丘望盛盯着烛火,表情出现了疲惫。
他已经连续两个夜晚都没怎么休息了。
“不好讲。”
“只要熬过今夜,活下来的可能就大了。”
宁秋水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沉睡于黑暗中的村庄。
丘望盛蹙眉:
“不是还有一夜么?”
宁秋水道:
“过了明晚12点,就是老村长的头七,不出意外的话……明晚,是清算夜。”
“清算夜……清算什么?那三只小鬼?”
“恐怕不止。”
宁秋水映照于玻璃窗户上的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回忆起了今天的事,他总觉得什么地方让他不安。
直觉告诉他……鹅村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了。
ps:第三更。
很晚了,抱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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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望盛坐在床上,他望着窗户口,虽然宁秋水背对着他,但窗户上却能将宁秋水的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
抽烟的宁秋水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哪里不太对。”
丘望盛说道:
“我也常有这样的感觉,但直觉并不是每一次都准。”
“事实上,大部分的时候,人的直觉都没那么准。”
“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觉得我知道你大部分的计划……在我看来这没什么纰漏,非要说今晚你对于其他诡客的算计,也是『善恶参半』。”
宁秋水没有理会丘望盛。
其实丘望盛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譬如傍晚,蒋义和他的那一次谈话。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
宁秋水,蒋义、以及阳佘。
那一场谈话,蒋义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很隐晦,但宁秋水也能够凭借他说出的只字片语猜到老村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早在和杂货铺老板的闲聊时,宁秋水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老村长的死并不是意外,似是早有预谋。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不寻常的七日守灵。
灵堂的那些人,与其说是在为老村长守灵,倒不如说是在等待老村长的头七回魂。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老村长本来就是悬在鹅村人头顶的剑,谁要是作恶,老村长绝不姑息。
如今作恶的人已经被清算,但作恶的鬼却又出现了。
人没办法对付鬼,只有鬼可以。
所以……
宁秋水盯着窗外随夜风咧咧作响的灵幡,觉得这村子还藏着很多腐烂的秘密。
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层雾,朦朦胧胧,看清了,又没看清。
“你在担忧什么?”
虽然宁秋水没有言说,但丘望盛还是继续开口询问了。
他将宁秋水视为了自己学习的对象。
从进入血门到现在,宁秋水所做出的许多细节和那对抗恐惧的能力都让丘望盛仰慕。
眼看着已经要成功脱离这扇血门了,但宁秋水今夜忽然的沉默,使得丘望盛不解。
宁秋水打开了窗户,对着外面的空气吐出了一口白烟。
“我不知道,好多地方看似正常,但都透露着不对劲。”
“我觉得……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丘望盛闻言怔住:
“谎言?”
“什么谎言,说来听听,也许……我能为你提供一些有灵感的思路。”
宁秋水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开始复盘:
“第一,老村长的死不是意外,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村长的死到底是他自己的安排,还是其他人的安排。”
烟雾顺着宁秋水的指尖飘散出了窗外,一如他眸子深处的疑惑。
丘望盛想着其他的村民跟他浅聊过的一些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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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的死如果不是自己谋划的,那会是谁?”
“村民?”
宁秋水琢磨了一下,语气凝重:
“我跟一些村民聊过,他们对于鹅村老村长蒋名扬很是敬畏,他们应该是不敢,也没能力做这件事的。”
“村子唯一有能力做这件事的,恐怕只有蒋名扬的儿子蒋义。”
丘望盛一听这话,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宁哥,这话不能乱说!”
“这要是他干的,那就是弑父啊!”
宁秋水盯着窗外灵幡出神,指尖的烟缓缓燃烧,留下了长长一截灰烬。
“假设老村长的死不是他自己的本意,那他的死一定和蒋义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蒋义做的,他也绝对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他说着,也没心情抽烟了,直接将烟头杵在了墙壁上,随后丢入了垃圾桶内。
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日和蒋义碰面的场景。
“然后,老村长是这几天才死的,但从阳佘的讲述以及杂货铺老板和餐饮街店主的口述来看,那三只小鬼的出现大约在几个月前……”
“但不论老村长是活着还是死了,鹅村的秩序好像并没有乱。”
丘望盛想了想。
“是有些奇怪……仔细数来的话,村子里压根就没有死多少人,大部分的房屋都有人住。”
“按理说,以那三只小鬼的恐怖和毒辣程度,村子里死的人应该很多才对……”
宁秋水单手叉着腰,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对,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
“村子里之所以没怎么死人,当初杂货铺老板给出的说法是,那三只小鬼害怕老村长……问题就出在这里!”
“如果那三只小鬼惧怕村长的话,怎么会杀了阳佘的父母?”
“就算当初阳佘的父亲是因为某些意外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可阳佘的母亲呢?”
“那三只小鬼没有在村庄里面乱杀,搞不好根本不是忌讳老村长,而是……和某些人达成了一些『约定』!”
丘望盛听到这里,脑子里有些乱。
他接触到的信息并没有宁秋水那么多。
但宁秋水很快便向他讲述关于阳佘一家子的事情。
丘望盛揉搓着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也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鹅村的不正常之处!
“宁哥,你是说……那个杂货铺的老板不是好人,故意给我们透露了假消息?”
宁秋水摇头:
“不,要真是这样,我应该能分辨出来,可怕的就是——他大概率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然后误导了我!”
“等等……不好!”
他说着,立刻跑到了门口。
丘望盛跟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了,宁哥?”
宁秋水夺门而出,表情变得严肃:
“我今天傍晚跟蒋义闲聊的时候,我跟他询问过关于杂货铺的老板,他知道老板跟我们讲过许多关于村子的事,我担心……!”
丘望盛心头一凛,二人即刻动身,拿出了鬼器,朝着招待所楼下跑去,消失于被黑暗和森冷吞没的村庄……
ps:第一更。
还有一更,这几天比较晚,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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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旦宁秋水刚才的猜测成立,那杂货铺的老板现在处境只怕格外危险!
毕竟,他身上那个护身符现在都已经戴在了阳佘的身上!
二人一路在村庄的小道之中穿行,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杂货铺老板的家中。
傍晚闲聊的时候,蒋义无意跟宁秋水透露过杂货铺老板的住处。
刚一靠近小院子,宁秋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他心道一声『不妙』,和丘望盛一同冲进了院子里。
手电筒的亮光扫过了布满杂草和落叶的院子,到处都是鲜血。
刺目的腥红让二人心中的警惕都提升到了极致。
他们背靠背,小心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基本确定这里没有藏着三只小鬼之后,宁秋水和丘望盛才开始寻找杂货铺老板的尸体。
这并不难找。
顺着血迹,他们在一个堆砌着杂物和灰尘的房间里,看见被撕扯成破破烂烂的杂货铺老板。
这里只有他的上半身。
“他的下半身去哪里了?”
找了一圈不见,丘望盛喘息着问道。
宁秋水回道:
“可能被它们拿走当『玩具』了。”
他晃动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那三只小鬼不会无缘无故找上杂货铺老板的,如果它们真的要杀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看来,有人这是担心杂货铺老板说出些什么了。”
“事情貌似真的麻烦起来了……果然,有拼图碎片的门都不可能简单。”
宁秋水想起了他第一次遇到拼图碎片,那是在一座『古宅』里面拍摄恐怖电影。
当时白潇潇和孟军都跟着的,同样差些翻车。
那只是第四扇门。
因为有了拼图碎片,难度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杂货铺老板的死,已经印证了宁秋水的猜测。
现任的村长蒋义身上有大问题!
丘望盛回顾了一下他和宁秋水的聊天,一个巨大的疑惑出现在了脑海里:
“蒋义策划他父亲,也就是老村长的死?”
“可……他图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村长只有他一个儿子,未来老村长去世之后,村长之位肯定也是他的,都没人跟他争权,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宁秋水没有说话,他转身在杂货铺老板的房间里面寻找了起来,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而且杂货铺老板的房间也有被翻动的痕迹。
显然那三只小鬼已经提前翻找过,就算杂货铺老板真的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也已经被摧毁了。
“宁哥你在找什么?”
“我帮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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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眼光微微闪烁。
“等会儿再给你说,你跟我来!”
“好,我们去哪儿?”
“阳佘家。”
“那个孩子?”
“嗯。”
宁秋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和丘望盛穿梭在了黑暗的村落里,随着他们来到了村庄的餐饮街,不远处忽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救,救命!”
那个人似乎也看见了拿着手电筒的宁秋水,隔着大老远就对着宁秋水大叫。
“这声音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见宁秋水没跑,丘望盛的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和宁秋水并排站着,注视着不远处跑来的那个黑影。
随着黑影接近,宁秋水握着的手电筒光芒也打在了对方的身上,见到了对方的容貌,二人皆是浑身一凛,寒气直冒!
那个朝着他们跑来的『人』皮肤惨白,嘴巴烂了一大块,能看见里面猩红的牙床和密集的牙齿!
脖子处能看到一条明显的血痕。
随着它接近二人之后,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快逃!“
宁秋水拽着丘望盛转身就逃。
冰冷的夜风划过二人的肌肤,灵幡鼓动的声音变大,身后那恐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宁秋水还好,他体能远超普通人,勉强还可以和那只恐怖的鬼保持距离,而丘望盛就没这么好运了,虽然平日里他也经常锻炼,但跟宁秋水完全没得比,不到半分钟,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几乎能冻结他魂魄的森冷袭上了后背!
丘望盛咬着牙,迅速做出了抉择。
他拿出了鬼器,对着的身后的厉鬼猛地挥出!
手中的蝴蝶刀在黑夜中划出了一道血红色的线条,肉眼几乎不可见,血线掠过了鬼的脖子,它原本就已经裂开的脖子几乎被彻底斩断,只剩下了一层皮连接在那个地方。
脖子断裂的鬼脚步放缓,在鬼器的影响下行动能力受到了牵制,但仍然没有停下步伐,而且受损的部位还在快速地恢复着!
它充斥着怨毒和忿恨的眼白死死盯着逐渐跑远的丘望盛。
黑夜之下,一鬼二人,穷追不舍!
“宁哥,我们甩不掉他!”
丘望盛喘着粗气,百忙之中还是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宁秋水叫道。
后者一路领着他,找到了最近的一条小路跑回了招待所!
到了这里,那只被鬼器伤害的恐怖厉鬼已经彻底恢复,眼看着即将再一次追上丘望盛,它的脚步却忽然渐渐放慢,最终停下,不甘心地注目着丘望盛跑远。
丘望盛见身后的厉鬼没有再追过来,终于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银白色的头发在汗水的粘黏下变成了一股一股,宁秋水站在了他旁边,和远处的那只厉鬼对视着,直到它重新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中。
“它怎么没追过来?”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招待所的保护机制,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
宁秋水伸手将丘望盛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说道:
“今晚看来是没法去阳佘家里了,明早起来的时候再看看吧……”
“我现在有些担心阳佘,蒋义会不会对他不利。”
“之前答应过杂货铺老板要照顾好他,希望过了今夜……他还活着。”
ps:抱歉,今天确实挤不出来了,明天争取4更补上,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有些担心阳佘的安危。
他几乎是亲手将阳佘送进了蒋义这个疑似幕后黑手的人手中,说此刻内心没有懊悔,那是假的。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宁秋水觉得自己在进入过高级门之后,对于中级门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
“我早该想到的……”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该如何补救之后的事情。
丘望盛跟在他的背后,手里依旧紧紧攥着蝴蝶刀。
这扇门还有两天的时间,而且似乎隐藏着一些完全无法预料的危险,丘望盛的心情有些沉重,原本稳定的情绪,这时候又再度波澜了起来……
他真的……能活着离开这扇门吗?
怀揣着乱糟糟的心情,他忽然在楼梯口撞到了宁秋水的后背。
丘望盛回神,对着站在原地没动的宁秋水问道:
“宁哥,怎么不走了?”
宁秋水轻压手掌,示意丘望盛不要说话。
后者会意,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细细聆听。
寂静的楼道上,除了夜风吹拂过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奇怪……我听错了吗?”
宁秋水微微皱眉。
就在刚才上楼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人踩过了地面上的枯枝,导致干枯的树枝彻底裂开。
但那个声音一闪即逝,宁秋水只听到了一次。
丘望盛知道了之后表情古怪:
“有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宁哥,我刚才就没有听到。”
宁秋水摇了摇头,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
“先回去吧……”
二人很是警惕,回到了招待所二楼之后,宁秋水检查了一下门把手,确认上面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开门,与丘望盛一同进入了房间内。
“累死了,今晚差点交代在外面了……”
丘望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准备坐在床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窗户口,面色骤然一变。
“宁哥……我们的房间好像有人进来过!”
宁秋水也看向了丘望盛看的方向,点点头。
“嗯,我看见了,窗台上的蜡烛熄灭了。”
二人离开房间的时候,窗台上的白色蜡烛还燃烧着,门窗紧闭,外面的夜风根本吹不进来,更别提将火烛弄熄了。
丘望盛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猛地绷紧了起来,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仔细检查着床褥。
表面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当然,丘望盛也没法通过外在就能断定,毕竟没几个人会刻意去记床上被褥的细节。
随着丘望盛的翻找,他果然在被褥里面找到了一枚图钉!
“草……这些该死的小鬼,实在是太阴险了!”
看着手里的这枚图钉,丘望盛的鬓角又一次渗出汗水。
冷汗。
倘若不是他刚才忽然发现了窗台上的蜡烛,宁秋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提醒他,等他一屁股坐下去,被这图钉扎伤……
光是想一想,丘望盛就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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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该死!”
怨毒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丘望盛惊觉抬头,竟看见了一张腐烂的诡异面容,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准备对着头顶的这只厉鬼挥刀,却被宁秋水阻止了。
“你的身上没有『标记』,它大概率不会杀你!”
“别浪费鬼器!”
丘望盛闻言,正要挥出的刀,硬生生停住了。
腐烂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只小鬼,努力对抗着本能的恐惧。
趴在天花板上的小鬼扭动着肢体,像是一只蜘蛛在上面快速地爬动着,血盆大口中还流淌着恶心的脓液,青紫色肌肤上攀爬着宛如蜈蚣一样的黑色血管。
“没关系……嘻嘻……没关系……”
“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它们……都快要回来了……”
奈何不得二人的小鬼,忽然一下窜向了丘望盛,后者吓得连忙后退一步,但小鬼穿过了他的身体之后,直接消失在了门外,最终不见。
丘望盛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确认没有伤势之后,才舒缓了一口气。
“谢谢,宁哥……”
他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
刚才要不是宁秋水及时阻止了他,那他现在的鬼器使用次数已经消耗光了。
宁秋水来到了窗口,看着小鬼那扭曲的身影爬到了走廊尽头,回头带着怨毒的眼神和宁秋水对视了一眼,而后沿着外面的墙壁爬上了三楼……
“它走了。”
宁秋水呼出一口气,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
“宁哥,那三只小鬼刚才说……它们要回来了?”
面对丘望盛的询问,宁秋水道:
“我也不清楚,你还记得刚才在村子里追我们的那只厉鬼吗?”
丘望盛:
“记得,当时它开口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熟悉来着……”
宁秋水倚墙而站。
“是不是很像林桂?”
被宁秋水这么一提醒,丘望盛的身子忽地一震!
“林桂……好像还真是,除了声音很像,脸貌似也像,虽然当时没有看得太清楚,而且它的脸烂了,也没带眼镜。”
宁秋水说道:
“现在看来,这扇血门的确是对于『作恶』的人有所惩罚,虽然林桂变成厉鬼回来,但它忘记了自己『复仇』的对象。”
丘望盛咬牙骂道: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没有作恶!”
“这对我们不公平!”
宁秋水有些无语地笑了笑:
“你跟血门要公平?”
丘望盛躁动的情绪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又能接受了。”
“但勿以善小而不为呢?”
“作恶者被『惩罚』,行善者难道不应该被『褒奖』吗?”
“血门自己立的规则,它总要遵守吧?”
宁秋水看着漆黑的地面,思索了片刻,外面的走廊就又传来了脚步声。
宁秋水推开窗户一看,楼梯口出现了浩浩荡荡的6个人。
他们脸色难看,气息紊乱。
“宁秋水!”
见到了窗户口投射出来的手电筒光芒,只是冷寂了片刻,扁桃就咬着牙,愤怒朝着宁秋水二人所在的房间走了过来!
“你这个混蛋,敢害我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扁桃气愤地朝着宁秋水冲了过来,一副要跟宁秋水算账的意思,甚至已经不在意这个地方是不是可能会出现小鬼。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宁秋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扁桃内心的愤怒。
他走出门,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你们最好小心点,那三只小鬼就在我们头上,别到时候忽然中招了。”
众人一听这话,身上的愤怒稍微缓和了一些,转而小心观察着周围。
“把我们当傻子?”
只有扁桃,脸色依然愤懑,随着她走到了近前,宁秋水才终于看清楚,扁桃戴着的那个眼镜已经破碎了一边,半边脸上还挂着些血痕。
那道伤痕深可见骨,但凡再偏一点,扁桃的右眼就没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扁桃脸上的伤痕也不难判断,众人刚才必然经历了极端的凶险。
扁桃大步走到了宁秋水的面前,一双手猛地揪住了宁秋水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宁秋水,你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你以为我们还会再信你的鬼话?”
“把我们骗出去为你挡刀,你们就安心地待在招待所里享受着是吗?”
“还三只小鬼就在我们头上……你以为我们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它们吗?!”
丘望盛忽然从宁秋水的身后站出来,拿起了手上的图钉,对着她说道:
“宁哥没有说谎,那三只小鬼回来了,而且是比你们先到……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回到招待所的,喏,这东西是在我们床上找到的。”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图钉,扁桃更加抓狂,气抖冷:
“你们,你们两个杀人犯,还想赶尽杀绝?”
“你们跟那三只小鬼是一伙的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如果我们今晚没看到你们,你们正好利用这些陷阱对我们进行彻底清算,反正也没人知道是你们干的,现在害怕被我们发现,你们就自己跳出来装好人,继续博取我们的信任,对吗?!”
看着面前无比愤怒的扁桃,宁秋水都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方的想象力。
“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取你们的信任?”
丘望盛面色冷冽。
“笑话,如果不是我们冒着风险救你们,昨夜你和颜严能活下来?”
“如果不是我们冒着风险救你们,你们能知道那三只小鬼只有在面对人多的时候才会捉襟见肘?”
“那三只小鬼的弱点是我们之前拿命去三楼拼出来的!”
“我们把这些东西无偿告诉你们,到头来你们活下来了,还要怪罪在我们身上?”
丘望盛冷静的还击让扁桃的气势稍顿。
她不甘示弱道:
“可你们把我们骗到老村长的灵堂门口,却不告诉我们村子里晚上有其他恐怖的厉鬼在巡视!”
丘望盛缓缓走到了扁桃的身边,盯着她的眼神已经带着杀意:
“有厉鬼巡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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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桃怔住,被丘望盛那副要杀人的表情逼退了些:
“你怎么知道,你们……”
丘望盛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直跳。
“我怎么知道?”
“那他妈的是回来找你复仇的林桂!”
“因为血门对它『作恶』的惩罚,林桂没法直接锁定你,导致现在所有人都要跟着你受累!”
“我之前差点被它杀掉!”
丘望盛这话一出,扁桃身后的万锦平忽然插嘴道:
“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那只鬼的声音,好像真是和林桂很像!”
身后传来了议论声,原本还气势十足的扁桃顿时有点慌了,她松开了握中宁秋水衣领的双手。
“是你们听错了吧?”
“肯定是你们听错了……”
她回过头,看着刚才还跟自己坚定站在一块的同伴们,这时候看向她的眼光已经带着一种严厉的审视。
“我操,搞了半天是你捣的鬼啊,扁桃!”
“玛德……”
“康庸就是被你害死的!”
之前跟在万锦平身边的廖括,似乎也是遭受到了刺激,一改之前胆小的模样,对着扁桃言辞激烈。
后者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曾经颇擅言辞的她,现在话全都被卡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众人的矛头全都转向了扁桃,一直抽烟沉默的宁秋水这个时候说道:
“各位,回去好好检查一下你们的房间,看看到底有没有被『标记』。”
“最后的时间已经要到了……”
他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转身就要回去自己的房间,人群中却忽然有人开口问道:
“宁……宁秋水,扁桃跟颜严说,你以前去过第bro扇门,是真的吗?”
宁秋水回头,是美式青年沈强。
现在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蜜汁自信和嚣张了,望着沈强脸上的希冀,宁秋水回道:
“去过,但不是靠着实力活下来的。”
“我运气好。”
沈强急忙道:
“不管怎么说,你的经验肯定比我们更加丰富,能不能麻烦你帮帮我们?”
“正好这扇血门的提示是勿以善小而不为,你帮助我们,肯定没坏处的,你觉得呢?”
到了关键的时候,沈强似乎说话都变得利索起来了,那一口美式青年发音也变成了纯正的普通话。
宁秋水嘴角掠过了一抹古怪的微笑:
“就算我想要帮你,你敢信我吗?”
“不怕我反手直接把你卖了?”
沈强看了看宁秋水,咬牙道:
“敢。”
他这么说,固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血门给的提示已经这么明显了,在鹅村做了坏事很可能会以某种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偿还到我们的身上。”
“你这样的老油条,想必会更加谨慎。”
“相反,你帮我们也就是帮你自己,我感觉现在活下来的人都不坏,在没有明显利益的冲突下,大家合作,活下来的的机会会大很多!”
宁秋水和他对视了片刻,没有立刻答应沈强,只说道:
“等你们今夜活下来再说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丘望盛呼出一口气,低声骂道:
“扁桃那娘们儿真不识好歹!”
他看了一眼宁秋水,发现后者有些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事情的思考。
“宁哥,你在想什么?”
宁秋水回过了神来,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明天再说,先休息吧。”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楼上。
丘望盛会意,也没有再问了。
…
一夜过去。
众人顺利来到了第四天。
温和的晨阳刚一吐露,黑暗尚且没有褪尽,招待所的众人就已经收拾了一下自己,静坐稍候,估摸着外面村子里的餐饮街开了,他们便纷纷出门。
简单点了些早饭,剩下的8人都来到了同一家早餐店,等到早餐上齐,众人便一边吃,一边聊着关于这扇门里搜集到的各种线索。
其实这些天,他们在村子里也和一些其他的村民们交互过,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众人简单一番排查之后,都发现了村长的死有大问题。
“我这里其实有一个比较隐晦的小道消息……”
沈强的队友沐泉扫了一眼坐在远处跟人闲聊的店老板,见他压根儿没有注意这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他们说,在老村长『生病』之前,曾听到了他和自己的儿子蒋义大吵了一架。”
一听这话,宁秋水拿着筷子的手立刻便停住了。
他抬眸,目光锋利。
“你刚才说什么?”
沐泉被宁秋水这目光盯得有一些惶恐,他支吾道:
“我也是偷听村子里村民嘴碎说的,后来我去问了他们,可没人敢聊这件事,好像……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忌讳。”
“似乎跟村长的选举有关?”
宁秋水与身旁的丘望盛对视了一眼,后者眼皮狂跳,喉咙吞咽。
“我……我昨夜一语成谶了?”
宁秋水将剩下半个馒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今天就在这周围闲逛,别去招待所三楼,如果你们胆子够大,可以再去灵堂周围晃晃,我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你们帮我打个掩护!”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我找到的线索!”
他说完,直接带着丘望盛离开了这里。
众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沉默了会儿,万锦平带头道:
“照他说的做吧,宁秋水应该没什么害人的心思,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死了……当时在招待所三楼,我被那三只小鬼抓走之后,他们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
有了万锦平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行动了起来:
“行!”
“那咱们还是分成两组,一组三个人,彼此相互匀一下鬼器的次数。”
“没问题!”
“ok!”
…
路上,丘望盛语气急促,对着快步朝着阳佘家里而去的宁秋水说道:
“我们早该想到的!”
“这是为数不多的理由能让父子二人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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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上去……很荒谬,很俗套,但……”
宁秋水打断他道:
“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丘望盛先是一怔,随后问道:
“什么事?”
宁秋水语气凝重:
“我们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觉得老村长家的灵堂里就一定是为『老村长』开设的,但我们的信息一直来自于村民,而村民们的信息来自于『蒋义』,所有村民们都说,老村长几天前死了,老村长几天前死了……可问题就在于,这几个月里,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村民见到过老村长!”
“我们把时间线往回推,已知蒋义有问题,你觉得他如果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会对村子里人吐露真相吗?”
“假如,我是说假如……灵堂不是灵堂,也不是为了老村长开设的,真正的老村长已经死在了几个月前,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头七』!”
“老村长不会『回魂』,没有所谓的『清算』!”
“等到今夜过后,如果我们还没有找到『生路』,明天鹅村一定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
丘望盛也反应了过来,后背冰冷一片:
“最后一天的『恐怖』和『灵堂』有关?”
宁秋水点头。
“嗯!”
“鬼知道那个灵堂里在搞什么,我们先去阳佘的家里,找找有没有线索……然后我们去灵堂,不管怎么说,先把阳佘从灵堂里面弄出来!”
“这孩子是无辜的,他因我而入魔爪,如果放任不管,的确不合适。”
宁秋水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阳佘,是因为他觉得阳佘的家里应该还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和其他村民不同的是,阳佘的父母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被三只小鬼攻击的人,这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些宁秋水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之前他和阳佘接触的过程之中,发现阳佘的表情一直都很奇怪,似乎总有什么想说,但又不敢说,不能说。
推开了阳佘家中院子的门,宁秋水他们直奔房间,一番搜索之后,他们还真的在阳佘的枕头里面找到了一张纸。
是阳佘留下的,上面的文字歪歪扭扭,充斥着稚气。
“宁秋水哥哥,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记得去找到之前的那个竹梯……找到粗的那一边,把竹节砍下来,里面有你要找的东西。”
看着这充斥着稚气的文字,不止是丘望盛,甚至连宁秋水都惊住了。
阳佘这个小家伙,居然预测到了他们会回来,还提前就做了小动作?
“好聪明的孩子……他好像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宁秋水目光闪过了一抹精光,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面。
“事不宜迟,快走!”
…
ps:今夜三更,抱歉,四更确实有点超过我的能力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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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宁秋水叫了几声,家里无人回应,丘望盛当机立断,想要直接搜索这家人的房屋,宁秋水却拉住了他。
“先去找人!”
丘望盛闻言一怔,随后道:
“宁哥,一个梯子而已,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平日里在什么地方工作,这要是去找人,还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
宁秋水回答道
“你忘记了村子口老村长留下的木牌了?”
“村子里禁止偷盗。”
丘望盛失笑,语气严肃:
“宁哥,都什么时候了,那老村长都已经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能不能回来清算都二说……你别忘了,这是我们能掌控的最后一天了,今夜一过,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也就是血门对于我们这些诡客的『清算日』!”
“时间珍重!”
丘望盛的提议确实有他的想法在里面,宁秋水思考了一下,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他说道:
“还有时间,我们找附近的村民们问问,越到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急。”
“急就会出错。”
见到宁秋水的坚持,丘望盛也不再多说,虽然他平日里很有主见,但现在,他还是选择相信一个经验比自己更加丰富的人。
二人在这家住户的附近找到了一些邻居,他们给宁秋水二人指了一个方向,宁秋水和丘望盛前往了山中,在一个小湖畔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竹梯主人,一番简单的交流过后,宁秋水花费了两百块钱从竹梯主人的手里买下了这个竹梯。
然后他们回到了主人家中,在杂物间里拿走了竹梯。
宁秋水让丘望盛摆好位置,一脚就踩碎了竹梯的尾部位置,破碎的竹条中出现了一张已经略微泛黄的纸。
二人对视了一眼,宁秋水将这张纸捡了起来。
纸上写了很多字。
黑色,红色都有。
“这是……”
看着这张纸上的内容,二人的表情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鹅村下任村长推介书。”
宁秋水的目光格外锋利。
“老村长蒋名扬推介的下一任村长……是阳田!”
“丘望盛,还真给你说中了。”
丘望盛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他便收敛了自己的心情,思索道:
“所以,在村民中拥有如此威望的老村长为什么要把村长的位置给一个外人?”
“难道蒋义不是他亲生的?”
“又或者说,蒋义以前做过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让老村长对他不放心?”
宁秋水想到了什么,将这份推介书收了起来,把竹梯一扔,直接朝着灵堂的位置走去。
“原因我们可以回头再去细究。”
“眼下,还是先把阳佘弄回来再说!”
二人来到了灵堂,宁秋水也没有选择打草惊蛇,与其他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诡客们汇合了以后,宁秋水带着他们去到了一个相对隐晦的地方,跟他们讲述了关于蒋义和阳佘一家子的事,诡客们听完之后,表情或多或少带着些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们的意思是,现任的村长为了村长之位杀死了他的父亲老村长?”
宁秋水点头道:
“对。”
一旁的丘望盛补充道:
“而且,老村长大概率不是六天前死的,老村长如果已经死了,那多半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你们懂我意思。”
听到他的说法,有人接受不了了:
“不是,如果你们这么说的话,这灵堂,这头七……全都是他们演的一场戏?”
沈强右手握拳,轻轻捶打着左掌,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不是,假如说这纯粹就是一场演给村民们看的戏的话,那守灵三天不就完事了?”
“这个过程越快越好啊!”
“他守灵七天,一来容易引起村民们的怀疑,二来不吉利。”
“你们觉得呢?”
扁桃说道:
“我也认为灵堂应该有其他的秘密在,每次接近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万锦平和廖括对视了一下,后者说道:
“我们昨夜还在专门讨论这个问题,灵堂里存放的……总感觉不是老村长的尸体。”
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都认为灵堂里不对劲,他们去了灵堂外,要找蒋义,但这一次蒋义却没有接见他们。
外面那些壮实的大汉面对宁秋水几人的态度很是冰冷。
“为老村长守灵期间,任何人不得干扰!”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
宁秋水强调了一遍,可对方根本没有要去通报的意思。
“我再重申一遍,现在是老村长的守灵期间,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灵堂!”
几名穿着白衣的壮汉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冽,杀意顺着目光渗透而出。
“如果我要硬闯呢?”
宁秋水问道。
那几名壮汉闻言,习武之人独有的凌厉气息浮现在身体的周围,宁秋水身后的诡客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彼此相互靠拢。
“你们想要干什么?”
丘望盛冷冷开口。
为首的那名守灵人语气淡漠,夹杂着浓郁的寒意: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如果有谁今天不长眼睛企图破坏老村长的灵堂,那他一定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见到这些几人的态度如此强硬,诡客们也感觉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扁桃用眼神示意宁秋水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奈何宁秋水压根儿就没有去看她。
宁秋水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对着其他诡客说道:
“注意一下周围可能会出现的厉鬼。”
“我们要去灵堂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宁秋水忽然出手,看上去单薄的身体却是暴起如龙,一个上勾拳挥向了面前的守灵人头领,后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宁秋水的动作很快,但他仅仅是凭借本能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在意识还未至的时候,左手已经拦在了下巴处。
砰!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宁秋水这一拳的力道和决心。
恐怖的力道隔着他的手传入了他的下巴处,产生的剧烈震动连接大脑,这名守灵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双目便直接翻白,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跟着的两名壮汉见状,第一时间联手朝着宁秋水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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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世界里,宁秋水不是没有遇见过近身搏斗的高手,但大部分都练的外功与杀人技,这些人虽然招招致命,凶狠毒辣,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抗击打能力有限,几乎全靠自己的卸力和肌肉强度。
但无法调动气血游走,纯靠着绷紧肌肉来对抗外界力量,强度实在有限,一般的拳脚能扛住,但扛不住行家对于『点』的击打。
譬如顶心肘之类极具穿透性的招式。
这些人在宁秋水的眼里,浑身上下处处皆是破绽。
不过眼前的这些为老村长守灵的武者不一样。
他们是内家高手,能靠着呼吸和动作调动气血游走全身,筋骨强健,且只要有肌肉的地方,气血在主观的调动下与之强化结合,抗击打能力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诸如心脏,肋骨,腰肝之类的位置,对这些内家高手而言都不算弱点。
宁秋水灵活躲闪着他们的攻击,宛如藏匿在黑暗中的毒蛇,寻觅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在他的记忆中,『寿衣』就是一名内家高手,但控制气血游走经脉的功夫,没个八年十年是练不成形状的,宁秋水没有时间去练这些,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这些气血充沛的内家高手硬磕。
他的优势,在于他这份记忆里经历过无数次的血与火的搏杀!
在杀人这一行中,不是谁的功夫深谁就厉害的。
三人缠斗,给其他诡客看花了眼,他们是真没想到,宁秋水这家伙的身手居然这么厉害!
这样的缠斗反而让他们帮不上任何忙,手中的鬼器毕竟只能对厉鬼使用才会出现特殊效果,对付这些活生生的人,一把枪,一颗子弹显然更加好用。
很快,宁秋水便抓到了二人的破绽。
毕竟是个老兵,嗅觉的灵敏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随着两下干净利落的手刀,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二人,顿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三人都被宁秋水打昏了。
“绑起来,用麻绳多缠几圈,别让他们脱困了,这三个家伙……鬼器可应付不了。”
宁秋水对着其他的诡客交待了一下,然后望着灵堂,率先进入。
脚步迈过了插着灵幡的院落,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风拂面而来,宁秋水迅速蹲下,躲过了一招踢向他面部的鞭腿!
“很快的腿……但是抱歉,年轻的时候我子弹都能躲。”
宁秋水嘴碎了一句,其实后背冷汗一片,肾上腺素飙升,那股久违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他仿佛回到了随时可能会牺牲的战场上。
意念与本能合一。
没有普通人能够挡得住这样的宁秋水。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灵堂里剩下的四名高手,宁秋水一路闯进了灵堂内部,门一推,黑暗的环境让宁秋水甚至有些不适应。
待他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眉头止不住地往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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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有一个阶梯式的桌子,红布覆之,一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摆放在了红布之上,每个罐子中都插着三柱香。
这些香很古怪,全都飘向了房间外面,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
新任村长蒋义正坐在房间中央的一个蒲团之上,背对着宁秋水,随着门被宁秋水踢开之后,他也受到了惊扰,骤然回头。
“我tm不是跟你们说过……!”
他一改之前儒雅随和的模样,语吐脏字,充斥着血丝的眼中带着愤怒,不过蒋义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只讲到了一半,就发现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宁秋水。
“阳佘在哪里?”
宁秋水完全不想跟他废话。
蒋义凝视着宁秋水的脸,他仔细观察着宁秋水的表情,从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事。
于是,蒋义也不再继续装下去了,形容冷厉。
他冷笑道:
“怎么了?”
“现在突然要找他了?”
“之前不是你亲手把他送到我的手里么?”
“本来我还准备留着这个小贱种,等到手里的事情做完之后再处理他……”
宁秋水眯着眼,眸子里射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锋利。
“阳佘在哪儿?”
他又一次问道。
蒋义毫不在意,轻描淡写:
“不知道,也许去见他那贱种爹妈了吧。”
听到这话,宁秋水忽然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了一张纸条。
“你那么恨阳佘的爹妈,是不是因为这张纸?”
见到了宁秋水手里的那张纸,蒋义先是一怔,随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水一般。
“可笑……可笑啊!”
“那个老东西……居然如此对我!”
宁秋水将这张纸收了起来,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如此对你?”
“是啊,他只是看透了你的本质,不想把村长之位传给你,而你……却直接杀了他。”
蒋义紧紧攥着拳头,表情扭曲得可怕。
“本质?”
“你一个外人,你懂个鸡毛的本质!”
这压抑的声音几乎是从他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你见过鹅村以前的样子吗?”
“你见过那些贱种被鹅村原来的恶霸们欺负成什么模样吗?”
“你见过当年因为那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一句话,我们死了多少师兄弟吗?”
“一村的恶人,那是三族,不是三个人!!”
蒋义越说越激动,变成了咆哮,唾沫星子都从嘴里飞溅了出去。
“老子带着一众武馆中的师兄弟过来帮他除害,结果呢?”
“我们帮他打下来的江山,他自己做了皇帝,到头来老了,现在要学人家古人举贤传位!”
“我可去他妈的!”
蒋义大手一挥,用食指狠狠指着地面,向门口的宁秋水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当年恶村被一群穷凶极恶之人霸凌得那么惨,要不是我们拼死将那些恶人处决,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安定下来,那个老东西告诉我,我们要去过和他们一样没有特权的日子?”
“鹅村的村长要经过大家投票选举?”
“笑话!”
“老子跟着他打江山,他娘的不就是为了当皇帝?!”
ps:今天稍微休息一下,只有两更。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看到宁秋水手中的那个纸条之后,蒋义受到了刺激,愤怒地向宁秋水讲述出了当年的事。
“打天下,当皇帝?”
“这就是你的内心诉求?”
宁秋水叼着烟,脸上带着些许的嘲弄之意。
蒋义似乎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怒问道:
“有问题吗?”
“如果恶村没有我,没有我们,那些村民过的日子就跟狗一样,甚至还不如狗,现在我把他们从恶霸们的手中解脱了出来,我在村子里难道不该享有特权吗?”
“那些贱种应该感谢我!”
“他们还能在如今的鹅村里种地,吃饭,婚育……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些,都是我们当初用自己的命跟村子里的恶霸搏杀出来的!”
“可是,当蒋名扬那个老糊涂说出了要通过村民们一致推选来决定谁担任村长之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说话!”
“一个都没有!!”
蒋义说到这里,双目猩红,对着宁秋水愤怒咆哮,身上杀气涌动!
宁秋水眯着眼:
“真的一个都没有?”
蒋义冷冷道:
“就是一个都没有!”
“他们竟能如此绝情?”
“就是如此绝情!”
蒋义说着,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表情愈发扭曲:
“换做是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吧?”
“那些贱货,连最基本的感恩都不懂,他们不该死吗?!”
宁秋水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是啊,你救过了他们性命,可是这群村民们却只对老村长感恩戴德,那么你不是应该问问你自己……这些年你到底在鹅村做了些什么,不但失去了这些村民们的信任和依戴,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敢将村长之位交到你的手中!”
“你究竟是那个屠龙者,还是一头……新的,更加强大的恶龙呢?”
蒋义脸上疯狂的神色一僵。
他摊手,形容癫狂:
“有区别吗?”
“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我救了他们的命?!”
“我救了他们的命啊!!”
“我在村子里有点『特权』怎么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宁秋水:
“仅仅是特权吗?”
“我看未必。”
“为了一个村长之位,你能杀死自己的父亲,也能直接将村子里的一家村民直接灭门,足以可见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心有感恩嫌嫉,是天生的天秤,你说的再天花乱坠,做的太过分了,人家自然也有计较。”
“鹅村也不小吧,我看规模挺大的,偌大一个村子里几百号人,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一个愿意帮你说话,那还真是……挺有意思。”
被宁秋水揭了老底,蒋义恼羞成怒,死死盯着门口的宁秋水,却又怒极而笑道:
“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既然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想回报我这救命之恩,行啊,那我也不找他们要了,索性就让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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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鹅村再一次变回恶村,让那些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贱种们好好睁眼看看,他们现在的幸福生活究竟是谁给的!”
蒋义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宁秋水看着面前形似疯癫的男人,知道他们这些诡客们的担忧成真了。
——灵堂并不是用来给死去的老村长守灵的,而是用来召唤曾经那些已经死去的恶霸鬼魂。
“你就不怕把你老子的鬼魂召回来,给你一锅端了?”
蒋义已然陷入了不正常的疯狂之中,宁秋水索性借着他的话头询问一下老村长的下落。
血门的提示不会无缘无故,宁秋水坚持相信,这扇血门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特殊的隐藏大boss会对于『善恶』进行最终清算。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会进行最终清算的只有老村长和阳佘的父母。
不过后者可能性很小,毕竟阳佘的父母连三只小鬼都对付不了。
“那个老东西?”
“哈哈哈,可笑!”
“你以为我会给他机会吗??”
蒋义表情带着不正常的怪异,那笑容阴狠到连宁秋水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老子第一个策划料理的就是他!”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也不怕告诉你,我封了他的魂,就在那些罐子里,一模一样,老子就是要让他亲眼看见这个他救下来的鹅村是怎么被毁掉的!”
“你要不要猜猜他在哪儿?”
“魂罐这么多,你找啊,慢慢找哈哈哈!”
“一个外来的混账玩意儿,还真把这地方当自己家了,连自己亲儿子都不管,居然把村长之位传给一个外人……老了就是认不清自己了,我正好帮帮他,送他一程!”
蒋义笑到了一半,宁秋水猛地朝着他冲了过去,二人就在房间里缠斗了起来。
蒋义的身手要远远比外面的那几名守灵人厉害,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宁秋水甚至感觉到自己应付起来十分吃力。
尤其是狭窄的房间内,能给宁秋水周旋躲闪的空间不多。
砰!
蒋义一个鞭腿被宁秋水躲开,忽然从上至下,宛如利刀一样狠狠划在了魂罐上,一个魂罐被踢翻,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把人家的罐子摔碎了,回头小心受到清算。”
蒋义冷笑:
“就不劳你担心了。”
“那些厉鬼……可比鹅村这些人『懂事』多了!”
言罢,他再一次出手,招招致命,身上气息渊长,绵绵不绝,宁秋水连防他几腿之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手臂酥麻,甚至隐隐作痛。
“小心玩火自焚。”
宁秋水瞅准了机会,在蒋义挥拳的一瞬间,侧躲的同时压住了对方欲动的膝顶,腰马合一,狠狠给了蒋义一记爆肝拳!
砰!
换做是大部分的人,被这么来一下,就算没有失去战斗力,估计也半废了,奈何蒋义这一身内家外家功夫都练得炉火纯青,吃了宁秋水的爆肝拳,只是踉跄了几步,便重新站直了腰。
“哼,有点功夫,但看你这模样,终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外行!”
蒋义锐评宁秋水,但就是这下分神被宁秋水抓住了时机,一个鞭腿使出,脚尖扫中了他的下巴。
他不知道宁秋水以前是干什么的,低估了宁秋水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控。
这一下,可给他干得不轻。
“你……”
他咬着牙,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格斗就是这点儿跟功夫不一样,管你内家外家,你的气和肌肉总练不到脑子里面去。”
宁秋水说着,又连续给了他几下重击,这下蒋义彻底撑不住了,整个人摇摇晃晃,栽倒在了地面上,宁秋水直接废了他的双手和双腿,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将他拖拽着离开了这阴暗森冷的房间。
出门的时候,宁秋水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轻微的皲裂声,宁秋水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
是自己踩到了刚才摔碎的一个魂罐碎片。
捡起了这个东西,宁秋水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将蒋义直接拖出了灵堂,绑在了一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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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人你们绑好了?”
为首的丘望盛气喘吁吁。
“搞定了,为了防止他们挣脱开来,我们先搜了一遍他们的身上,确认没有锋利物品之后,又把他们分开绑着的,当时还有几个村民在附近,奇怪的是,那些村民们看到了之后居然还帮忙给我们找绳子……”
面对众人的狐疑,宁秋水点了根烟,说道:
“不帮忙就怪了,以前还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村子里做过多少坏事。”
几人一怔。
而后宁秋水来到了被绑在树上的蒋义身边,对着他问道:
“阳佘现在在哪里?”
蒋义脑子还是有些震荡,晕晕乎乎的,口水从嘴角流下,不过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对着宁秋水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
“别傻了,我说了,你会放过我?”
“那小贱种跟他爹一样该死,就算我现在不杀他,回头等那些曾经被我家老头斩首处决的恶灵回归了,他也是要死的……哈哈哈!”
蒋义说着,又发癫似的大笑,但没笑两声,宁秋水便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蒋义瞪大了眼睛,肚子里感觉揉成了一团,剧痛让他的额头冷汗直冒,想要吐出来,可嘴巴却被宁秋水另一只手死死捂住。
“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出来,我虽然不会放了你,但是你也不用继续承受折磨了。”
“你不说,我就一直把你当沙包打,打到你说,或者你死。”
“受不受罪,你自己选。”
宁秋水说完,缓缓松开了捂住蒋义嘴巴的手,后者着实不老实,随着宁秋水的手一松开,他直接就要准备对着宁秋水吐口水,不过后者的反应要比他想得更快,蒋义刚咳痰的时候,宁秋水便直接将抽了一半的烟头直接扔到了他的嘴里。
蒋义瞪眼,高温带来的剧痛让他想要将滚烫的烟头吐出来,但宁秋水一个右勾拳狠狠击打在了他的下巴上,让蒋义非常没有吐出烟头,甚至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殷红伴随着血腥味儿一同弥漫在了口中,他痛得面容扭曲。
可宁秋水没有给他缓神的机会,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清脆的骨裂声让在场的诡客们都有些牙酸,随着蒋义的鼻子彻底塌陷了下去,他们看向宁秋水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抹恐惧。
这一刻,这些诡客们清晰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宁秋水真的会杀人!
让他们感觉到凉意的,不是宁秋水敢杀死npc的行为,而是他在杀人的时候,那种冷静,那种从容……配合上宁秋水那恐怖的身手,很难不让人多想他在血门外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时间差不多咯。”
宁秋水对着面相惨烈的蒋义说道。
后者那双有些暴突的眼珠子里总算是溢出了一抹恐惧,看着宁秋水又一次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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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少有人不怕死,蒋义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他策划了那么多事,还有大把光明的未来等着他去享受,他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那个贱种……那个贱种送给那三只小鬼了……”
“估计已经死了吧……”
宁秋水微微皱眉,又问道:
“你在灵堂里面召唤的那些恶鬼还没有出现吧,怎么阻止它们?”
蒋义鼻涕和眼泪混合着鲜血流下,他用力呼吸着,咧嘴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阻止不了了……仪式已经快要彻底完成了。”
“你们现在离开鹅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等到今夜子时一过……”
“它们……可就都回来了!”
蒋义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和恐惧之中。
它们?
不止一个?
如此这般的话,他们这些诡客怎么办?
他们身上剩下的鬼器次数,还能撑到大巴车前来吗?
“等等……等等!”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它们都要回来了?”
扁桃走上了前来,站在宁秋水的前面,对着被绑在树上的蒋义说道。
后者似乎对于扁桃脸上这惊恐的表情很是满意,笑得更加开心了:
“字面意思,已经到了现在,没必要再瞒着你们了……村子里的灵堂根本不是为了我家的那个老东西开放的,这其实是个招魂仪式,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
“仪式是请镇子里的仙师做的,他就埋在了村子里的水沟里。”
“本来这个仪式早就应该结束了,但前段时间一直有该死的村民过来探望那个老不死,屡次打断了仪式的进行,后来我索性就告诉他们,那老东西去世了,省得他们天天来烦我!”
“现在,仪式已经到了末尾,你们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恶灵,过了今夜子时就会逐渐回到鹅村,到那个时候,鹅村这些不知感恩的贱货们就会知道,他们今天的美好生活究竟是谁给的!”
扁桃似乎预想到了此后的恐怖,她后退了几步,盯着蒋义说道:
“疯子……你这个疯子!”
蒋义也受到了刺激,奋力挣扎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对着她咆哮:
“我是疯子?”
“我救了一村子的命,我是疯子??”
“我现在成疯子了?”
“当初鹅村被那群恶霸霸凌的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说我是疯子呢?”
“操你妈!”
“草你们妈!”
“死吧!今天我们谁都别活了,大家都死这里!!”
砰
宁秋水一个掌击,成功消音。
“咱,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身上伤还没有完全好的万锦平如是说道。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被吓得不轻。
光是三只小鬼已经让他们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村子里还有一只看见人就会乱杀的厉鬼林桂,等到今夜子时一过,到时候村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群魔乱舞?
那个时候,他们要如何才能活下来?
ps:还有yi'晚上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锦平的担忧也是众人的担忧。
这一次的血门任务是要求他们在村庄里面等待到守灵结束,也就是明日结束。
但问题在于,今夜子时的时候,整个鹅村就会面临一次大清洗,而他们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在这场清洗之中活下来!
“等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血门的意思,是不是指今夜子时一过,接我们回到诡舍的大巴车就会准时出现?”
沈强这个时候插入了话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毕竟那些恶灵是蒋义召唤出来的,而蒋义最恨老村长和这里的村民,那些村民大概率就是恶灵的第一批复仇对象,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正好能够逃出村子,登上回到诡舍的大巴车上。”
“路上哪怕遇见了几只鬼,我们那么多鬼器,随便应付一下不成问题!”
听着沈强的说法,原本心情沉重的众人,这个时候又觉得振奋了不少。
“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这么多人,身上这么多鬼器,路上就算真的遇到了一些恶灵拦路,那也能够应付!”
“我赞同!”
“……”
绝境之中,人终归是需要一些生的希望,哪怕没人知道这希望究竟有几成是真的。
看着身边逐渐振奋起来的众人,丘望盛眉头微微一皱,忽然问出了一个让全场沉默的问题:
“那万一,诡舍的大巴车不是今夜子时准时到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巴车晚点,或者干脆就要第五日结束的时候才出现,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方才还挺振奋的众人被这问题一下子问蔫了。
人群中隐约还有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去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半晌,胆子小小的廖括才弱弱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诡舍的大巴车每次都是准时到的啊,你们遇到过晚点的情况吗?”
众人彼此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沉默的宁秋水却说道:
“这次,我站丘望盛这边儿,我们这一次血门任务给的太怪了,以往的正常血门,这种和时间有关的任务,都会确切标明一个时间。”
“但这一次没有。”
“从规则的角度来出发,血门有周旋的空间。”
“如果今夜子时过后车到了,那时我们运气好,如果大巴车没来……那也完全有可能。”
脸色苍白的万锦平缓缓在原地踱步。
“那怎么办?”
“总要去试试吧?”
“不行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沈强的队友,那个看上去比较谨慎的男人插话道:
“不行的话,我们很可能会面临两难的地步,被恶灵围追堵截,最后全员团灭……最多剩下一人。”
独臂男颜严咬牙道:
“但就算不去的话,恶灵还是会来找我们的吧?”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不是吗?”
丘望盛面色冷静:
“那可未必。”
“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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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两个选择——第一,要么我们今夜抱着必死的心去鹅村村口试一试,如果大巴车没来,估计能活着回到招待所的人不多,这段路实在是比较长,出现意外的可能太大。”
“第二,我们继续待在招待所赌。”
“赌恶灵不敢来这个地方!”
“等到明夜结束,我们再去村口,我们诡舍的老人曾经跟我们讲过——只要滞留在血门中的诡客数量较多,大巴车就不会提前开走。”
“好坏都在这里了,诸位,接下来的时间,都好好思考一下,或者再在村子里搜集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今夜……我们得提前做出抉择了。”
众人听着他的话,心里都挂着一份沉甸甸的石头,这时,美式青年沈强又开口,提出了一个问题:
“等等,各位……我有一个问题。”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他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来到了旁边,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是不是wrong了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血门给出的提示?”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这个提示,我们是不是根本没有young过?”
万锦平瞟了一眼扁桃,脸色冷冽,阴阳怪气道:
“用了啊,怎么没用?”
“这不有人用这个规则干死了两个诡客吗?”
扁桃被这语气一下子点燃了,她咬着牙,横眉冷对万锦平:
“你什么意思?”
“没事挑事?”
“当初不是林桂先陷害我的?”
“我能知道他变成厉鬼回来之后会猎杀其他人吗?”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沈强赶紧切回了流利的中文,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听我说,血门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提示的,这个提示肯定很重要,而且关乎到我们的生路!”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利用起来!”
“宁秋水,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宁秋水被忽然cue到,愣住了片刻,随后从思考之中回过神来,点头道:
“嗯,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觉得,得想办法找到老村长。”
“无论是人还是鬼,估计只有他能对付鹅村的『恶』。”
“另外……我马上还得去一趟招待所三楼。”
提到了招待所的三楼,众人的表情微变,尤其是万锦平,他微微瞪眼:
“宁秋水,你疯了?”
“那是三只小鬼的地盘!”
“你还去?”
宁秋水叹道:
“村子里有个小孩子因为我的原因陷入了危险,蒋义告诉我,他现在被三只小鬼带走了,我得去把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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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万锦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血门那破提示?”
“而且你又不是故意害他的,一个npc而已,真没必要!”
宁秋水摸了摸身上,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身边的丘望盛。
“没有这个npc,我们现在都还被蒋义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家估计身上的鬼器次数都不多了,这一次我自己去,你们在村子里负责找找老村长的下落。”
宁秋水说完便兀自离开了,没有理会众人劝阻和质疑的目光。
看着宁秋水离开的背影,丘望盛喉咙动了动,他想要去帮忙,却叫不出声,也挪不开步子。
他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鬼器的机会了。
这一次,关乎到他的性命。
他在犹豫。
直到宁秋水走远之后,丘望盛才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对着其他诡客说道:
“你们先找找老村长,自己小心,我去帮宁秋水,招待所的三楼实在太危险了,他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说完,他也跟着宁秋水跑了过去。
“疯了……这俩人都疯了……”
万锦平哆嗦着嘴唇。
他去过招待所三楼,知道那里多么恐怖。
三只小鬼在三楼想要对他们出手……是根本不需要提前『标记』的!
“唉……先管好我们自己吧……”
廖括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六人便在沈强的指导下,开始在灵堂里寻找起了和老村长有关的线索……
ps:第三更。
明天或者后天完结这个副本。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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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六人仍旧不敢大意,分成了三人一组,在村庄里面寻觅着与老村长有关的痕迹。
他们在早上的时候看见了三只小鬼的身影,似乎随着最后的时间到来,它们也变得越来越放肆。
沈强与沐泉、扁桃来到了灵堂里,望着那些被摆放整齐的魂罐,心里直犯嘀咕。
一个黑暗的房间,一张红布,一大堆招魂的罐子,还有那让人闻着极不舒服的烟味,都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心绪。
这种感觉并不好。
虽然房间的门已经大开,但不知是因为房间是背阳面,疑惑着其他的什么原因,三人总觉得这房间阴翳的吓人,似乎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藏在黑暗中凝视着他们。
“沐泉,帮我守着门口,别让门关了!”
沈强对着自己的伙伴说道,然后带着扁桃一起在房间里面寻找着。
之所以不让扁桃去守房门,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女人,沈强觉得,一旦到了危险的时候,这个女人搞不好会直接抛弃他们,自己跑路。
随着二人仔细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遍后,沈强喘息着对着门口的沐泉说道:
“找不到,除了这些魂罐子,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老村长应该不在这里……”
沐泉皱眉:
“不在这里,那又会去什么地方?”
沈强与扁桃对视了一眼,一同小心地撤出了这间摆满了魂罐的房间。
“我有些开始怀疑宁秋水说的那些事了……搞不好我们就是在白费力气。”
扁桃有些郁闷,她揉了揉自己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闻了房间里的那些香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舒服,晕晕乎乎的。
沈强没有发现扁桃的异样,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
“咱们去沟渠里看看……之前那个蒋义不是说,来做法的『仙师』都被他埋在了沟渠里吗,也许老村长也被埋在了那个地方?”
对于扁桃的泄气,沈强并不介意,一来他比较相信宁秋水,毕竟这是一个从八扇门活着回来的大佬,其次,他自己也有着相差不多的判断。
——老村长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能不能拯救鹅村是其次,重要的是,只要老村长对于那些即将回归的恶灵有压制作用,那对于他们这些诡客就足够了。
我走后,哪管洪水滔天?
“走吧,时间还长,不管找不找得到,至少试试,总比坐在招待所里面干等着强!”
沈强说着,带头走在了最前面,反倒是心思比较细腻的沐泉,发现了扁桃的不对劲。
“扁桃……你怎么了?”
“没事吧?”
面对沐泉突然的询问,走在前方的沈强也忽地回头,看向了捂着自己的头的扁桃:
“怎么了?”
扁桃用力晃了晃自己的头,摆手道:
“没事,就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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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强走了回来,关心地看着扁桃:
“真的没事吗?”
“我看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扁桃听着这话,不耐烦地说道:
“都说了没事了……呼吸会儿新鲜空气就好了!”
“走吧!”
望着扁桃这般模样,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带着她一同前往了沟渠。
期间,沐泉一直小心地观察着扁桃,时不时又观察着沈强,心里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真的是房间里的『香』影响的吗?
那股子香他和沈强也闻到了,为什么他们没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在房间口,由于房间里面光线阴暗,再加上有红布和魂罐的阻挡,所以他并不能完全看见二人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望着埋头走路的扁桃,沐泉不动声色地将鬼器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放置于身后……
…
招待所。
宁秋水和丘望盛再一次找来了一把梯子,放在了招待所的下方,直通三楼。
“宁哥,你这次的决定好像是真的有些草率了。”
“我们这回去招待所的三楼,且不论能不能救下那个叫做阳佘的孩子,如果三只小鬼在我们上去之后,模仿上一次直接将梯子给我们推倒,我们该怎么下来?”
宁秋水看了一眼三楼的那个生锈的铁杆,说道:
“用绳子。”
“另外,上去之前,做做深呼吸。”
丘望盛那一头的银发有些凌乱,咬着牙道:
“我要是死在上面……”
宁秋水很认真地打断了他道:
“我也没让你跟着我。”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关系,就算你现在退出,那也谈不上作恶,你明白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跟过来。”
丘望盛摇头。
“我也觉得我真的不应该跟过来。”
“我心里在打架,有个人说你在做蠢事,有个人说……你是我们这里面最有经验的人,也是最勇敢的人,你要是死了,我们也很难活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都跟过来了……走吧,你先上!”
宁秋水见他意已决,也不啰嗦,朝着竹梯爬了上去。
爬到一半,丘望盛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
“如果我死了……”
宁秋水打断他道:
“你要不现在退出?”
丘望盛瞪着眼:
“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走在前面的宁秋水笑道:
“因为你总说些不吉利的话。”
丘望盛恼羞成怒了:
“听我说完!”
“好,你说。”
“如果我死了……”
“好了,你别说了。”
“你……!”
话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了三楼,丘望盛这次学聪明了,直接一口气把话讲完了:
“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帮我告诉云裳,我其实一直把她当普通朋友。”
宁秋水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戒指,看着身后的木梯,竟然主动推倒了它。
“真的只是朋友?”
“不是……你把梯子推了干什么?”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丘望盛没好气道:
“就是普通朋友。”
“宁哥……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宁秋水嗤笑了一声:
“反正小鬼都会把它推倒的,我自己带来的梯子,凭什么给它推?”
二人聊天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丘望盛看着面前的宁秋水,一时间有些无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朝着熟悉的恶臭阴暗走廊走去,一前一后,贴得很紧。
“宁哥,三楼的房间有些多啊,我们难不成要一间一间找?”
招待所三楼无论是是味道还是采光都太差了,待在这里的感觉非常糟糕,丘望盛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并不想久留。
走在前面的宁秋水从身上掏出了两个手电筒,一个递给了丘望盛,后者愣住了一下,立刻接过了手电筒。
“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吧,我感觉你很在乎她。”
宁秋水给自己点了根烟,焦油的刺鼻驱散了一些三楼浓郁的腐臭味。
丘望盛整个人的头开始充血。
“没有,你的感觉是错误的,宁哥。”
宁秋水一边带头在前方走着,一边反驳道:
“是吗,你在要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就是她,还说是普通朋友?”
“不想她误会而已。”
“我是不想她误会,还是不想她伤心?”
“……”
宁秋水回头看着脸色有些莫名涨红的银发小子,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放心……她也许压根儿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你,别总把自己当个事儿。”
“如果你真的要要死了,安静地去死就好了。”
“别想那么多,没用。”
听着这话,丘望盛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
“你这是安慰吗?”
“不然呢?”
“那我……该跟你说一句谢谢?”
“那倒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
宁秋水说着,带着丘望盛来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门口。
这个房间,这就是之前找到阳田身体的那个房间。
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手电筒的光芒射入,宁秋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跪在了被做成玩具的尸体旁边。
正是阳佘。
“果然在这里……”
他似乎在黑暗的环境里待得太久,一下被强光照射,不太适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惊慌地朝着房间的角落里跑去。
“阳佘,是我!”
“快出来!”
见到了阳佘,宁秋水立刻对着他叫道。
阳佘站在了角落里,身子紧紧贴着墙壁,面色惊恐地看着宁秋水,一个劲儿地对着宁秋水摇头。
宁秋水和丘望盛看着阳佘这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警惕地看向了自己的周围,但并没有发现那三只小鬼。
宁秋水似乎明白了阳佘的意思,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朝着门口甩了甩。
哧!
激烈的劲风划过,一柄沾着鲜血的大斧居然从门后的墙壁一划而下,斩断了宁秋水的外套,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凹痕!
随着这一击,斧头上的力量似乎消失了,叮铃跌落在地。
二人看着地面上被斧刃斩出的深深裂痕,后背皆是渗出了一阵冷汗。
他们知道三只小鬼会做陷阱的事,但对于陷阱究竟精妙到什么程度没有一个了解。
如果不是厉鬼亲自攻击,就算是宁秋水的高级鬼器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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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刚才一脚迈入,多半人就直接没了,就算真的反应过来了,至少有半只脚掌也要交待在这里!
“草……”
丘望盛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看着面前的这斧头,宁秋水的眸子变得锋利,整个人的感知提升到了极致。
“那三只小鬼……不但会做陷阱,还会利用阳佘钓鱼……还知道跟诡客合作……难怪这么难缠。”
手电筒的灯光再一次打在了墙角的阳佘身上,对方依旧表情惊恐,不过这一次却对着宁秋水点了点头。
宁秋水小心地,尝试性地进入房间,手电筒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三只小鬼的踪迹和其他陷阱。
“抱歉……阿佘。”
宁秋水走上前,带着歉意对着阳佘说道。
“我没能早点发现蒋义有问题,差点害了你。”
阳佘蜡黄的小脸上挂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怪宁秋水。
“那三只小鬼不在这里吗?”
丘望盛问道。
阳佘又摇头。
“走,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宁秋水想要牵着阳佘离开,但阳佘却第三次摇头。
他微微一怔,随后问道:
“你不想走?”
阳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我走不了了。”
宁秋水眸子微微一凝,阳佘缓缓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那几乎皮包骨头的身躯上,一个血洞出现在了心脏的位置。
里面的心脏,已经不翼而飞。
看见这一幕,二人站在了原地,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阳佘已经死了。
宁秋水的拳头缓缓地攥紧。
如同他的心情。
虽然他并不知情,但这个叫做阳佘的小孩子的确是他亲手害死的。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小手忽然轻轻拉住宁秋水的手腕,将一个护身符塞到宁秋水的手中。
宁秋水回神,看向阳佘。
“宁哥哥,叔叔的护身符很好用呢……但我不想再继续躲下去了。”
阳佘很艰难地在发出声音。
宁秋水看见,它的舌头也被三只小鬼割掉了。
“不是你的错,宁哥哥,是我自己太害怕了,不敢把这些事说出来。”
“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
宁秋水缓缓蹲下了身子,双手摁在了它的肩膀上,喉咙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他终于稍微缓和了自己的心情,才对着阳佘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你报仇么?”
阳佘想了想:
“哥哥是指除掉村子里的那些恶灵吗……那恐怕得找到老村长爷爷才行。”
“他在哪里?”
“就在村子里,我能感觉到……但再详细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太弱小了,被限制在了这里。”
阳佘惨白的小脸上掠过了一抹自责。
“抱歉,我没法帮你们了。”
宁秋水握着它冰冷的小手。
“我会找到老村长,到时候……欺负你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等我!”
阳佘凝视着宁秋水那认真的表情,用力地点点头。
“嗯!”
ps:还有一更晚点发,明天完结这个副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并没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阳佘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因为三只小鬼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那三只小鬼去了什么地方?”
丘望盛问道。
阳佘摇了摇头。
“不知道,之前有一些白烟飘了过来,它们看见了之后就朝着烟飘来的方向跑了。”
白烟……
宁秋水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忽然道:
“坏了,是灵堂魂罐里的烟!”
一旁的丘望盛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那三只小鬼去灵堂了?”
宁秋水拍了拍自己的头,和阳佘简单道别之后,他立刻带着丘望盛往回走跑。
路上,宁秋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给了沈强。
之前沈强找他聊的时候,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电话一接通,沈强那头就传来了惊恐的声音:
“宁哥,宁哥……完犊子了!”
“扁桃他娘的疯了!”
听着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宁秋水立刻问道:
“她怎么了?”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强一边狂奔,一边喘气道:
“扁桃刚才袭击了我们,幸好当时沐泉反应了过来,用他鬼器的最后一次机会帮我拦下了扁桃的袭击!”
“你不知道,宁哥,扁桃那娘们儿……变成鬼了!”
“吓死我了!”
听到这里,宁秋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扁桃变成鬼?”
沈强:
“对啊,真他妈吓人!”
“之前我们在灵堂找和老村长有关的线索时她还好好的,出来之后她就不对劲了,说自己头晕,好像是吸入了灵堂的烟导致的,我们当时也没当回事儿,就带着她继续去沟渠里寻找老村长的尸体,结果我们选了个地方,刚准备开挖,她,她就……卧槽,她追来了!”
“妈的……她怎么能在墙上爬!”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极度惊恐的声音,宁秋水对着手机大声道:
“你们赶快往招待所跑!”
“招待所貌似只有那三只小鬼才能进入,其他的厉鬼似乎都没法接近这里!”
“我们在招待所外面接应你们!”
沈强:
“好,好!”
“谢谢宁哥!”
“沐泉,你快……”
他挂断了电话,宁秋水二人也来到了阳台口。
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绳子,宁秋水穿过狭小的缝隙,绑在了栏杆上,用力拉了拉,确认没问题之后对着丘望盛道:
“你先下,快!”
丘望盛也没有犹豫,一下子就滑到了底,随着他们下来之后没多久,不远处就出现了两个狼狈的身影。
正是沈强和沐泉。
“宁,宁哥,救我们!!”
沈强隔着老远就对着宁秋水声嘶力竭地嚎叫,他用力拖拽着沐泉,后者似乎受了伤,跑路的姿势很是踉跄,速度也不快,反观他们身后四肢趴地的扁桃,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着二人!
宁秋水和丘望盛对视了一眼,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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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这次我去帮忙。”
宁秋水还剩下两次使用鬼器的机会,进入这扇血门之后,他唯一一次使用鬼器是在第一次去三楼招待所的时候,用叶玉妆给予的戒指一拳打在了三只小鬼的身上,给它们干傻了很长时间。
另一边,朝着招待所狂奔的二人看着宁秋水向他们迎了过来,心头感激的同时也是振奋不已,感受到了希望的曙光。
“沐泉,别放弃,有人来救我们了!”
沈强此刻体力也是有些油尽灯枯了,他本来体能就算不上好,后半段路程,他几乎是拖拽着沐泉在前行,一双肺吸张快要到达极限,头脑发昏。
攥着沐泉衣服的手指节发白,用力地感觉快要折断。
沐泉看着身后已经不足二十米的恐怖女鬼,无力地扒拉着沈强的手指。
“沈强,听我说,你,赶紧……松手,还能跑一个……”
沈强瞪着眼,气喘如牛:
“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沐泉苦笑一声:
“来不及了……”
“回去了,帮我跟我的母亲说一声,就说我出车祸了,拜托了……”
沈强怒道:
“滚你妈的,要说你自己回去说,阿姨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饭菜,老子他娘的开不了这口!”
沐泉翕动嘴唇,这么一会儿耽搁,女鬼已至近前。
死亡的气息笼罩二人,血红的锋利指甲高高扬起,裹挟着白烟与腐烂即将落下,关键时候,宁秋水摘下了手中的戒指,对着女鬼猛地扔了过去!
咻!
炸裂的破空声响起,仿佛有人发射了子弹。
不到五十米。
宁秋水跑是来不及了。
但如果是扔『暗器』,那就刚好。
这一次和『亡羊补牢』的情形不同,宁秋水这一次的投掷并没有落空。
精准命中。
这枚戒指击中女鬼之后,女鬼的身形骤然顿住,仰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它疯狂尖啸,初始是女声,而后就逐渐变成了疯狂且怨毒的男人咆哮。
大量的白烟从扁桃的身上弥漫而出,她不停捂住自己的头,后退着……
趁着这个机会,宁秋水快速上前,一手一个拖拽着二人往回走,待到他回到了招待所,又收回了自己的鬼器,再一次转过头的时候,扁桃似乎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她的眼神中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身上冒出的大量白烟将她笼罩。
白烟中,四人能隐隐看见一张又一张邪恶的面容。
它们狞笑着,欢呼着。
“救……救……我……”
扁桃嘴唇翕动,对着宁秋水艰难说道。
但她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
下一刻,这些被逼出她身体的白烟,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身体……
扁桃双目翻白,七窍流血,五官扭曲得恐怖,嘴角像是有人拉扯着不断上扬,上扬……
最终,她带着那个可怕的笑容,在四人的注视下,用锋利的指甲……割下了自己的头。
ps:第三更。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扁桃的死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尤其是看见那些白色的烟雾被逼出扁桃的身体里面后,四人都以为她得救了。
可她最后还是死在众人的面前。
那圆滚滚的头颅不断滚动着,压过了地面尘土沙砾,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直到靠近了招待所之后才彻底停下来。
已经扭曲变形的恐怖五官死死盯着四人,空洞的死人眼里填满了怨毒的神色,似乎在责怪着众人为什么刚才不救她。
“我,我草……它不会进来吧?”
沈强看见近在咫尺的人头,吞了吞口水,拖拽着沐泉又往后走了些。
沐泉痛叫道:
“停停停,屁股,皮肤给小石子划开眼了!”
沈强立刻松开沐泉,这才发现一块尖锐的石子划开了沈强的裤子,在他的屁股蛋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不,不好意思……”
沈强略有一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立刻对着宁秋水说道:
“宁哥,快,你快看看沐泉,他身上有伤口,流了好多血!”
三人将沐泉抬到了招待所下面,宁秋水简单检查了一下沐泉身上的伤势。
“他没事吧,宁哥?”
一旁的沈强表情担忧,吵个不停。
宁秋水表情严肃:
“他快死了。”
沈强身子一震。
“快,快死了?”
“这……可shit他只是伤在了腿上啊!”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伤不要命,但是你很要命。”
“你再吵吵,他说不定就真的被你吵死了。”
沈强面色僵硬了霎那,随后右手伸到了脑后挠了挠,有些尴尬地笑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忙,你忙,我bro说话了。”
沐泉的腿上挨了女鬼一爪子,骨肉都受到了严重的伤。
“如果你的运气再差些,这条腿就没了。”
“我有一个推荐,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沐泉嘴唇发干,他知道这是自己失血过多导致。
“什么推荐?”
宁秋水说道:
“截肢。”
直截了当的话,没给沐泉吓住,给一旁沈强吓住了。
“喂喂喂,宁哥,你不是医生别乱治啊!”
“一言不合就截肢,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
宁秋水翻开了沐泉的腿后方,对着沈强说道:
“筋骨都基本全断,这条腿就算有好的医疗条件,想要养到能下地走路至少也得几个月,在这扇门里,这条腿除了给他拖后腿,没有任何作用了。”
“砍了腿,反而对他更好,创面更小,感染的可能还小些。”
“反正等到上了大巴车,所有在血门中受到的伤势都会复原的。”
沈强还没说话,沐泉自己已经做了决定:
“劳烦宁哥……帮我卸条腿。”
“我这人比较怕痛,希望你刀能快些。”
宁秋水想了想,对着丘望盛和沈强道:
“去楼上208的杂物间找把刀,虽然那三只小鬼现在不在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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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头,立刻去到了楼上,一番找寻,从杂物间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镰刀和……指甲刀。
看着这两件道具,二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丘望盛面无表情道:
“用哪个?”
沈强眼皮跳得厉害。
“嗯……嗯……我来决定吗……好像生锈的东西不能沾血,会得破伤风?”
“但指甲刀的话……”
二人还是拿着镰刀和指甲刀下来了。
宁秋水眉毛一挑:
“只有这两样?”
丘望盛表情复杂:
“是的。”
“其实我们可以去村子里的人家借把刀……不过眼下似乎村子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鬼器次数稀缺,去的话,必然要承担风险,而且是剩下所有没有鬼器的人跟着一起承担风险。”
眼下,没有鬼器的人只能缩在招待所才算安全,且必须地方房间里有没有小鬼的标记,否则自己或是同伴一旦被标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沈强对着瞪大眼睛的沐泉说道:
“沐泉,要不就用这指甲刀一点点剪?”
沐泉脸色有些发白:
“我忽然觉得,可,可能不截肢会好一些……”
宁秋水走上前来,一把拿过了丘望盛手中的镰刀,对着沐泉说道:
“用这个吧。”
沈强急忙阻止宁秋水:
“等等,用这玩意儿难道不会破伤风?”
宁秋水一边用衣服将沐泉的膝盖上方部分用力绑住,挥舞着镰刀解释道:
“那是不专业的说法,破伤风属于厌氧菌,只有在深层次的伤口里才容易引发问题,开放性的伤口虽然容易感染,但不会得破伤风。”
说完,空气传来了『咻』的一声。
宁秋水手起刀落,沐泉那膝盖下方几乎彻底烂掉的腿被彻底砍断。
沐泉痛哼了一声,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些。
但看他的表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显然之前女鬼造成的伤势已经让他有了适应的过程,再加上肾上腺素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沐泉觉得这样的疼痛他好像还能接受。
“行了……坐会儿吧,等你的伤口创面血彻底凝固了,再动。”
宁秋水朝着旁边扔掉了镰刀,一边点烟,一边对着沈强问道:
“对了沈强,你之前说,你们去沟渠里找老村长?”
“有什么线索吗?”
提到了老村长的事情,沈强表情略显难堪,他解释道:
“线索倒是没有,灵堂里我们都翻遍了,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扁桃那个女人到底在灵堂里面遇到了什么,虽然她的性格不那么讨喜,不过对于寻找生路还是很积极的,说实话,我不怎么讨厌她的,可惜……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在我和沐泉的面前变成了鬼。”
“偏题了……至于老村长,之所以我们会去沟渠里面找,是因为不久前蒋义才说他把那个镇子里请来的仙师埋在了那里,我寻思,会不会老村长也在那儿,于是我们就去了。”
丘望盛追问道:
“那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沈强耸了耸肩。
“找到个锤子。”
他说完,从衣服兜里摸了摸,居然真的拿出来一把小锤子。
上面还沾着血,似乎是把凶器。
“你把这东西带身上干什么?”
丘望盛有些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沈强讪笑道:
“我哪儿知道啊,当时找到锤子的时候,还来不及分析鉴定呢,扁桃就变女鬼了,我这不顺手就揣在身上了吗?”
他叹了口气,将小锤子重新揣在自己身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人就在招待所下待着,讨论着扁桃异变的原因,或许和『善恶』有关。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毕竟非要说起来作恶,至少在众人能看见的视角里面,扁桃并没干多少坏事。
唯一那个死去的林桂,也是在杀扁桃的时候被扁桃反杀了,如果连『自卫』和『报仇』都属于作恶的话,那恐怕很难有人在血门里不为恶。
众人讨论无果,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下午,头顶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给明亮的太阳彻底遮住,村庄里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翳了下来。
“咱们一直待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剩下的那队人怎么还不回来。”
丘望盛在招待所下面的院子里踱步,表情写满了焦虑。
马上要入夜了,他们所有诡客身上的鬼器次数基本都已经用完,现在三只小鬼循烟而去,但不知何时会返回,宁秋水他们原本想要等剩下的那队人回来之后再做决断,奈何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影儿也没见着。
最关键的是,在场的四人没谁有剩下那队人的联系方式。
“抱歉,我说句不吉利的话……剩下那三人未必就还活着,咱们再这么等下去纯属浪费时间,虽然还不知道那三只小鬼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戮法则,但我白天就待在招待所楼下附近,应该没有大碍,沈强你和宁哥、望盛他们一起,再小心去村子里找找老村长的下落。”
沈强皱眉道:
“那你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沐泉虚弱地摆了摆手:
“别说什么危不危险了,在血门里,哪里都不安全。”
“就算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只是死亡的可能性变小了很多。”
“时间很紧迫,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再耽误你们了,赶快吧!”
宁秋水注视着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我想再去灵堂那边儿看看。”
转过身子,他对着沐泉指了指手机:
“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给我们打个电话。”
沐泉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沈强表情犹豫,似乎还想留下来继续陪着沐泉,后者却说道:
“你和我鬼器都没有了,真要遇到了鬼要杀我,你保得住我吗?”
“快去吧,早点找到老村长,可能我们和鹅村还有救!”
沈强闻言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牙道:
“好,那我就跟着宁哥他们先去了……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我没法跟阿姨交代!”
交代完,沈强便跟着宁秋水他们一路朝着鹅村里面走去。
路上,宁秋水对着沈强问道:
“之前你们在灵堂里面有没有看到三只小鬼的身影?”
沈强摇了摇头。
“我反正没有看到。”
“而且我们在灵堂里待的时间很短,那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但凡稍微一点儿动静我也能知晓。”
宁秋水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三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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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强语气严肃且凝重:
“应该不是,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去的恶灵们快要『回归』了……扁桃运气不好,触碰或是触发了什么,导致被恶灵附身。”
宁秋水喃喃道:
“那三只小鬼去了什么地方?”
一直沉默的丘望盛忽然说道:
“那三只小鬼的父母以前不就是村子里的恶霸吗?”
“它们……或许是去找它们的父母了?”
他说完,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三只小孩子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可不好,那些本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怨气滔天,看见自己死后,自己的孩子也被杀死,到时候恐怕怨念会爆炸吧?
“草,丘望盛你别说了,我身上凉飕飕的!”
三人先回到了灵堂,原本被绑在树干上的蒋义已经不见了,宁秋水来到了那棵树下,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绳子,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好平滑的创口……这种创口,刀弄不出来吧?”
丘望盛眼力劲儿比较尖锐,一眼就发现了不正常。
宁秋水远远地望了一眼灵堂说道:
“确实,一般的刀无法对粗粝坚韧的麻绳如此干净利落地斩断。”
“村子里都是务农的,刀的锋利程度有限。”
“这绳子……估计是鬼弄断的。”
他对着二人使了一个眼神,小心地朝着灵堂走去,缓缓推开门,蒋义已经不在这里了,地面上的东西也没有被清理,望着地面上那个被蒋义踢碎的魂罐,宁秋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道:
“难道是因为罐子被踢碎了,里面的恶灵生气,这才附身扁桃?”
沈强还是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是她?”
宁秋水:
“这很难讲……可能是因为当时你们身上的鬼器比扁桃的厉害,也可能扁桃身上的『恶』更多。”
“但扁桃已经死了,我们这扇血门也即将结束,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他巡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白烟还在往外飘,但稍微远一些他们就看不见了,宁秋水想到了阳佘所说,料想远处那些无形无色的烟该是只有厉鬼才能看得见。
阳佘被招待所困在了三楼出不来,所以宁秋水也放弃了循着烟去寻找那些恶灵究竟去往何处,而是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
“沈强,带我去看看之前你们找到那个小锤子的地方。”
沈强点头,他还记得路,直接带着宁秋水二人朝着之前沟渠的位置走去,村子里的沟渠还算比较长,直通那座村民们种地耕作的山上,几人在沟渠里面寻找一翻,忽然丘望盛惊呼了一声:
“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丘望盛一声惊呼,二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拢了过来。
只见丘望盛在草木丛生的深处,看见了一只……腐烂的手。
得益于丛林木枝的掩盖,加上流动的清水浸润,导致这只腐烂的手的恶臭并没有弥漫开来,很难被人发现。
“要挖出来吗,宁哥?”
沈强问道。
宁秋水琢磨了一下,拿着手电筒往沟渠的野草更深处探照,发现里面还有一样东西。
一块与周围碎砾鹅卵石格格不入的砖头。
砖头上也有血。
“看来这个人不是被一个人杀死的。”
“又是砖头,又是锤子……”
丘望盛吐槽的时候,宁秋水冷不丁插了一句:
“是新砖,才烧出来不久的。”
“村里最近有人修房子吗?”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没有。”
沈强一本正经地说道:
“宁哥,我是把村子里都逛完了的,没见到村民有谁在修房子。”
“这砖头也许是以前存下来的存货,只是保存得比较好,又或者那个所谓的仙师要修什么东西,蒋义为了让他相信,就提前买了些砖头。”
宁秋水的眉头紧皱,他将砖头在手里颠了颠,然后扔出去。
“走。”
“不挖了吗,宁哥?”
“没必要。”
“万一这就是老村长的尸骨呢?”
宁秋水回到了岸上,点上一根烟。
“人死了,肉烂了大半,但骨骼没烂。”
“这手骨太细,太直,老化程度少,一看就是没怎么锻炼过,且较为年轻的人。”
“多半就是那个倒霉的仙师了。”
“没听蒋义说吗,他们混武馆的,而且手段如此雷厉风行,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他转头看着二人将信将疑的模样,道:
“不信的话,你们去那家人那里借个锄头或是铲子来,反正这尸体埋得浅,二十分钟就能给它倒腾出来。”
二人付出与行动。
花费了十五分钟验证了宁秋水所说的话。
“服了,哥……”
沈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沟渠里那恶心的尸体,还好覆于流水中,才让恶臭传出来的少。
给人家洗干净了锄头,还回去的时候,沈强又多问了一句,村子里到底有没有修新房子的,那家人说没有。
回来之后,沈强看着宁秋水坐在了沟渠岸旁的石头上,手中拿着一个碎片认真观察。
紧缩的眉头昭示着宁秋水正在思考。
“宁哥,这什么东西?”
沈强问道。
宁秋水:
“魂罐碎片。”
沈强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是,这玩意儿这么不祥,你拿它做什么?”
宁秋水抬眉:
“你能拿锤子,我怎么就不能拿罐子?”
沈强闻言,急忙扔掉了藏在身上的锤子。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玩意儿一直揣在身上怪沉的,还晦气!”
一旁的丘望盛也好奇道:
“哥,你看这碎片很久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在招待所下面时你也在看,它上面有花儿吗?”
宁秋水说道:
“我是在想一件事……如果蒋义把他爹杀了,做成了魂罐,我们该去哪里找它?”
沈强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精妙见解: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和其他的魂罐放在一起,这样别人就算想找也找不出来!”
二人跟看傻子似的看向了他。
“咋,咋了……”
沈强被二人的眼神盯得心里犯怵。
丘望盛说道:
“如果是你,等你爹的魂被召回来,你第一个死。”
沈强一怔,立刻明白了丘望盛的意思。
他挠着头,讪笑道:
“我还真……没注意这茬。”
灵堂里的那些魂罐是用来招魂的,如果蒋义将老村长的魂罐放在那个地方,就是自取灭亡!
“该死。”
沈强双手叉腰,茫然地四处眺望。
“那老村长还能藏哪里?”
“山里?”
“沟里?”
“井里?”
宁秋水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愈发阴暗的天色,凝重道:
“这天……只怕撑不到晚上就要黑了。”
“我们先往前面找找。”
沟渠很长,要排查有没有第二具尸体需要时间,在二人排查的时候,宁秋水给沐泉打去了电话,沐泉告诉宁秋水,三只小鬼还没有回来,但另外三个人也没有回来。
“不行了,宁哥……我们这人手不够了,就这么个找法,哪怕是找到天黑,估计也连沟的一半都摸不完。”
沈强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胸口剧烈起伏。
“要我说,如果老村长真的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他的尸体或是魂罐一定放在很特殊的地方,真要埋沟里,那也很可能是在村口木牌的位置……我建议,建议我们直接去那个地方找找看!”
这回,丘望盛并没有反驳沈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干体力活还给你干开窍了?”
“果然,人类智慧的来源都来自于他们的懒惰。”
宁秋水蹲下看了一眼沟渠的长度,说道:
“我们再去一趟村口,走吧,再试试,不行的话就只能退回招待所了。”
“如果那三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只剩下了两次使用鬼器的机会,这关乎到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招待所,十分珍贵,不能够随意使用。”
三人意见一致,前往了村口,村口的尽头是一条横向的马路,在往背后就成了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浑浊大河,鹅村的沟渠就是从山上流下最终汇入大河的。
此时天光暗淡,阴云密布,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落。
老村长插着的木牌依然伫立于路口的砂土上,但却歪斜了一些,像是有人碰过。
宁秋水来到了村口,看了看木牌上的字迹,眉头一皱。
之前,木牌上的四行字,只有最下面的那行小字被划掉了。
而现在……
这个老村长留下的箴言的木牌,被鲜血彻底涂抹,已经完全不清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了……
“我,我草!”
“这是新鲜的血?!”
沈强看见木牌上的鲜血,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木牌上……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迹呢?
谁涂上去的?
血又是哪儿来的?
ps:先更三章,晚上还有两更,今天写完这个副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在村口发现了新鲜的血迹,觉得不妙。
鹅村的村民比较特殊,日常所需几乎全部来源于他们在山上的耕种,除了小卖部和村长一家可能会和外界沟通,村民平日里根本是不会出村的。
所以,这鲜血的由来很难不让宁秋水三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忽然,阴风吹过。
宁秋水几人回过头,朝着马路的对面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马路对面的石滩尽头,那条与马路平行的大河中央,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一具又一具尸体,它们穿着被血染红的布衣,浑身被白烟包裹,肩膀耷拉,头与双臂低垂,背对着村子,漂浮于水中……
这些尸体的头发很长,快要及腰。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让它们显得可怕!
宁秋水大致数了数,河中飘浮的尸体竟有七八十具!
“擦……”
一向比较冷静的银发小子丘望盛见到了这一幕都没忍住骂了一个脏字。
白烟包裹着这些尸体,像是一根飘忽的绳子,拽着这些尸体,不断将它们从浑浊的河水之中拉出来!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那三个人没有回来了……”
宁秋水缓缓说道。
“宁,宁哥……你们看看,它们是不是在转头?”
丘望盛声音颤抖不已。
他哪儿见过这阵仗?
倘若这些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就是被蒋义召唤回来的恶灵,那岂不是意味着今夜过后,他们要面对……七八十只鬼?
“快退!”
“别跟它们对视!”
眼见着河上漂浮的尸体就要转过头来,宁秋水觉得不妙,急忙叫住了二人,然后拉着他们转身就跑!
三人转身没跑几步,便听到身后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可怕尖叫!
那是三只小鬼的声音!
“奶奶的,它们还真的去找自己的爹妈了?”
“难怪说这恶霸难对付呢,穷凶极恶就算了,还知道抱团!”
路上,沈强心惊肉跳,如是骂道。
直到跑出老远,看不见那条大河,宁秋水才敢回过头,那只形容狰狞诡谲的小鬼,站在了村口,冷冷注视他们,并没有追过来。
但即便如此,那阴冷的目光也让三人觉得极不舒服。
一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他们就有些不寒而栗。
那可不是几只鬼,而是几十只!
每一只……很可能都比三只小鬼更可怕!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招待所能保住他们一命,他们只怕也没办法再从招待所里出来了吧?
难道……
他们要被彻底困死在招待所里?
“不行啊,宁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找到老村长……不然这几十只厉鬼,谁来了都得死!”
丘望盛现在也是压力山大。
妈的。
那蒋义真畜生啊。
居然摇鬼。
宁秋水的鬓间有细密的汗水渗出,他一边朝着前方走,一边细想着之前自己抓住的一些可能会被忽略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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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拿到了许多线索,而且感觉这些『线索』彼此之间是有联系的。
但总是没法将它们连成一根线。
来到了招待所,楼下一条腿的沐泉立刻惊喜地叫道:
“你们有老村长地消息了?”
沈强满脸大汗,摸了一把,没好气道:
“老村长是没找到,妈的,找到了一条乱葬河。”
沐泉一怔:
“乱葬河?”
沈强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村口的事情,后者听完之后,直接沉默了。
四人坐在一楼的台阶上,神情各不相同,但脸色是无一例外的难看。
绝望随着疲倦一同涌上心头,丘望盛也不想思考了,望着越来越阴暗的天,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鹅村真的……太大了。
大到让他看不见一丁点儿希望。
再过几个小时,河上的那几十只恶鬼就会全部回到这座村子里复仇,
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到了现在,他唯一还能有的一丁点儿希望就是身边的这个曾经通过第八扇血门的男人。
“宁哥……你还有啥想法么?”
丘望盛不甘心地问道。
宁秋水没有回答,依然拿着手里的魂罐碎片沉默。
忽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咔——
宁秋水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让身旁的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宁哥?”
“嘘——”
宁秋水对着三人做了『噤声』的动作,仔细聆听着。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
不过这一次……宁秋水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拿出了手中的魂罐碎片,指尖用力,轻轻一掰。
咔——
听到这个清脆的声音,宁秋水身子一震,喃喃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将之前所有的细节线索全都串在了一起!
…
“……但是鹅村有规定,大人不能欺负小孩子……”(649章)
…
“……老村长病了……后来老村长的儿子就带人把招待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直接用水泥糊上了。”(657章)
…
“……大家最后没办法,请了镇子上的仙师,他说要把去往三楼的楼梯用混合着符纸灰烬的水泥彻底封住……”(666章)
…
就在刚才上楼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彻底裂开……(672章)
…
……小鬼穿过了他的身体,直接消失在了门外……看着小鬼那扭曲的身影爬到了走廊尽头……沿着外面的墙壁爬上了三楼……(672章)
…
“……老子就要让他亲眼看见这个他救下来的鹅村是怎么被毁掉的!”
“一个『外来』的混账玩意儿……老了就是认不清自己了,我正好帮帮他……”(677章)
…
新砖(685章)
…
他转头,对着面色苍白的丘望盛和沈强说道:
“快,我们去找村民借点结实的工具!”
二人看见宁秋水这副表情,心头一振。
“宁哥,你想到什么?”
宁秋水回道:
“别边走边说,我们时间不多了!”
“老村长的魂罐……就在招待所二楼的那扇封住二楼和三楼水泥墙里!”
ps:还有一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听到了老村长的魂罐在招待所的水泥墙里之后,都惊住了片刻。
“不,不是……宁哥,你咋看出来的?”
宁秋水一边朝着最近的村民家里赶去,一边快速解释道:
“说点你们能『理解』的。”
“老村长怎么死的已经没有办法追溯了,但蒋义杀了他之后,已经被恨意和妒忌蒙蔽了双目的蒋义显然并不满足,于是他请来了镇子上的『仙师』,也就是那个被埋在了沟渠里面的倒霉蛋,做了魂罐将老村长的魂魄封在了罐子里,让老村长不得安息。”
“但他也许是担心老村长回魂过来找他,或者其他的原因,所以最终选择将魂罐和仙师的符纸灰烬一同封印在了水泥墙中!”
“之所以会选择招待所,一来是因为蒋义对于老村长的恨,他认为老村长自己本来就不是恶村的人,最后却在传下村长位置的时候,不给他这个亲儿子,反倒给外人……招待所本来就是村民们建设出来供『外人』休息的地方,蒋义这是羞辱并且提醒老村长,他究竟也只是个外来者。”
宁秋水不停通过自己拿到的线索碎片,尽可能地还原着当初鹅村发生的所有事情。
“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招待所很方便,那是一个其他村民们都不会轻易去的地方。”
丘望盛仔细思索着宁秋水的说法:
“听上去,倒是非常符合蒋义那个疯子的想法……”
宁秋水继续道:
“而且很多细节已经昭示了,蒋义之所以要最先弄出三个相对较弱的小鬼回来帮他,是因为老村长生前对于小孩子比较容忍,这也是为什么三只小鬼敢自由出入招待所,而其他的厉鬼却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与其说是血门对于我们这些诡客的保护,倒不如说是它们能够看见老村长在这里。”
“譬如附身扁桃的那只鬼,至少在它还没有完全复苏之前,它对于被封印的老村长还是心存畏惧的。”
“还有一个比较引起我注意的细节就是……三只小鬼在招待所里有能力穿人穿门,但昨天它埋伏我们未果,愤怒离开回去招待所三楼的方式却是从外面爬上去。”
“它有意在避开楼道里的那面水泥墙。”
“这很符合村民们的描述……鹅村的村民们没有一个不对老村长心怀敬畏的。”
“哪怕是小孩子,没有真正见识过老村长年轻时候可怕的模样,但老村长的威严还是烙在了它们的心里!”
“……”
宁秋水一一将部分比较容易理解的细节还原给了二人,他们听着,既觉得震撼,又觉得佩服。
那些线索真的太碎了。
哪怕是比较细心的丘望盛,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甚至,在宁秋水说出这些细节之后,他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丘望盛此刻心里是真的对云裳充满了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云裳……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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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听懂了……所以宁哥你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水泥墙面里的魂罐发出来的?”
宁秋水嗯了一声。
“昼夜温差明显,也许是热胀冷缩导致的,也许是老村长想给我们一些提示,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那些河里复生的恶灵回到鹅村,不然的话,就算我们能在老村长庇护下活下来,鹅村的这些村民也完了!”
沈强挠了挠头:
“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就是一群血门临时安排的npc……”
他话还没有讲完,宁秋水忽然回头,那双犀利的目光看得沈强心脏一紧。
“没有npc,沈强。”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跟我们一样。”
沈强被宁秋水这忽如其来的认真吓了一跳,也没敢反驳,讪讪道:
“你说是人,那就是吧宁哥。”
宁秋水看着沈强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解释了。
他们找到了最近的一家村民,由于天实在太阴太黑,今日上山的村民们全都提前回来了,不然下了暴雨山上湿滑,容易出安全事故,宁秋水跟他们借来了两个大锤子和一个平日里不用的锄头,快速跑回了招待所,然后让楼下的沐泉帮忙盯一下,便开始了砸墙工作!
“80!”
“80!”
沈强每挥动一下锤子,都会大喊一声80,似乎这样能给他力量。
水泥墙比想象地更加坚固,三人砸砸停停,花费了许多时间。
终于,随着三人你来我往的敲击,坚固的水泥墙面开始开裂脱落。
他们避开了空心位置。
墙壁被渐渐砸烂,里面果然露出了一个魂罐。
“找到了!”
气喘吁吁的沈强惊喜不已,放下了手里的锤子,将魂罐小心翼翼捧在了手中。
“宁哥,真被你说中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宁秋水也放下了锤子,他呼吸有些急促,但并不紊乱。
这点儿运动量对他的这副小超人体质来说还不算什么。
“走,我们赶快去灵堂!”
“啊?去,去灵堂?”
沈强脸上写着呆滞,一旁撑着锄头喘气的丘望盛看不下去了,没好气道:
“笨,招魂啊!”
“哦哦!”
沈强反应了过来,率先带着魂罐跑了下去,简单交代了沐泉几句后,宁秋水三人就朝着灵堂一路狂奔。
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村子里有没有鬼了。
那堵水泥墙消耗了他们大量的时间,此时此刻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隐约带着咒怨的森冷夜风灌入了三人的发丝之间。
再有两个钟头,河中的那些厉鬼就该回来了!
“灵堂就在前面!”
沈强兴奋不已,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家一样!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灵堂的时候,宁秋水忽然猛地撞了他一下。
“闪开!”
一声暴喝,沈强被撞的扑倒在了地面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裹挟着破空声的弓箭擦过了沈强的腰部,射入了一旁的杂草丛中!
“躲到树后面!”
宁秋水下达了指令,二人也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急忙在黑暗中寻找掩体。
三人隐于一棵巨大黄果树的背后草丛中,望着就只剩下最后百米的距离,心有不甘!
“草!”
“肯定是那些守灵人!”
“跟着蒋义混,就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强狠狠骂了句。
这时,宁秋水忽然对着身旁的丘望盛道:
“丘望盛,我们交换一下鬼器,你把蝴蝶刀给我。”
丘望盛闻言点点头。
鬼器虽然不能直接赠与,但可以借出。
宁秋水拿到蝴蝶刀之后直接一个翻滚进入了密集的高根草丛里,黑色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在夜中穿行……
随着他离开之后,沈强沉默了片刻,问道:
“你有这么锋利的刀,为什么不拿出来帮沐泉截肢?”
丘望盛冷冷道:
“一般的鬼器是没法对诡客使用的,更不能伤害诡客,你们诡舍的老人没有告诉过你吗?”
沈强一脸茫然的摇头。
ps:第五更。
确实还差点结尾没收完,尽力了,明天一定。
这扇门的90%内容到这里就写完了,个别错误和错别字回头再修改。
感谢阅读,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暗中,隐藏着无限杀机。
躲在树后的二人这个时候心中的兴奋逐渐褪去,才忽然间想起,小鬼之前解救了那些被他们绑着的守灵人。
这些守灵人的身手可是一等一得好!
能够镇压村子里的恶霸,能是什么简单角色么?
“还好他们没有枪……”
沈强嘀咕了一句。
随后,他有些忧虑地看向了之前宁秋水消失的方向。
“喂,丘望盛,你说……宁秋水他能成吗?”
丘望盛瞟了他一眼,平静道:
“能不能成,我说了可不算。”
“不过,宁哥的身手确实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姑且我们在这里等等,尽量不要给他添麻烦。”
沈强点点头。
“好!”
…
得益于天阴沉得厉害,村子里路灯不多,黑暗像是一层天然的掩体,为宁秋水的行动增加了诸多的便捷。
他穿行于黑暗,记忆中这具身体曾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本能开始逐渐苏醒,融入他的每一寸肌肉,骨血。
手中的蝴蝶刀藏在了袖口内部,几乎不可见,只有偶尔一闪而过的寒光能证明它的存在。
黑暗中,一名穿着黑灰色衣服的守灵人紧紧攥着手中的弓箭,屏息静听,靠着自己敏锐的直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在他的不远处,还有三名拿着长长尖刀的同伴守株待兔。
有了白天的交锋,他们都知道那群外来者里有一个身手非常可怕的家伙,不敢丝毫大意。
今夜是守灵的最后一刻了。
虽然此时哪怕魂罐被打碎也已经阻止不了仪式的进行,不过当初那名『仙师』曾交代过,一旦曾逝去的恶灵开始被召回,务必要保护好魂罐。
在它们的躯壳没有完全『复苏』时,这魂罐就是寄存恶灵们恶念的『载体』。
一旦载体破碎,恶念就会溢出。
它会伺机而动,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新的『载体』。
而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人。
唰!
忽然,不远处的墙边掠过了一道黑影。
几乎是同时,飞逝的弓箭就已经锁定了它,与之一同没入了稻草堆旁,没了动静。
死寂蔓延。
黑暗中,四人相互对了一个眼神,其中两人手持尖刀小心翼翼地朝着之前黑影没入的地方而去,仔细排查,当他们来到了弓箭落地的地方之后,才发现被弓箭射中的是一件包裹着一堆碎石的衣服。
“不在这里!”
其中一人回头转身,对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就是这个动作要了他的命。
黑暗中飞来了一块薄薄的碎石。
就是路边常见的石头,会被用来打水漂。
此刻,这块石头刺破了充斥着阴冷的空气,在急促的爆鸣声中命中了这个守灵人的后脖颈。
那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随着一声脆响,这名健壮的,拿着尖刀的守灵人就瘫软如泥地倒下了。
当剩下的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宁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的身体早就重新隐匿在另一头的墙后。
“刚子!”
黑暗中,与倒下的人一同过来的守灵人低低呼唤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蹲下身子检查,发现同伴已经停止呼吸了。
“草!”
恐惧和愤怒同时袭上心头。
他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小心地勘察着周围。
灵堂不小,老村长家的院子也不小,诸如已经被废弃的牛羊棚都成为了宁秋水最佳的掩体。
“小心,对方不是什么猎人,像是个杀人犯。”
“刚子怎么死的?”
“被一块扁平的石头砸断了颈骨。”
“这么巧?”
“恐怕不是『巧』。”
“要不要去通知一下村长?”
“通知?这点儿事咱们都干不好,村长会怎么收拾我们?再说了……灵堂里那么多魂罐子,我们一走,他们万一把魂罐全砸了我们怎么办,你忘了那个倒霉蛋说的了,这些恶念没有存放之地就会直接去找人!”
“我可不想被那些鬼东西找上!”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他既然已经发现咱们了,我们干脆就直接躲进灵堂里,把门堵住!”
“只要再撑一会儿,等到今夜子时一过,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三人简单一议,做出了决定。
宁秋水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他还能穿墙不成?
他们快速进入了灵堂,将门一锁,直接守在了里面。
外面的黑暗沉寂了一会儿,宁秋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灵堂房屋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略一思索,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过一会儿,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躲藏的丘望盛二人背后,吓了二人一跳。
“擦,宁哥,你怎么没声儿的?”
沈强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宁秋水说道:
“那几个家伙当缩头乌龟了,我本来寻思着杀他们一个人,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但他们的胆子好像比想象中更小。”
丘望盛小心地探出头,朝着灵堂望了一眼:
“他们躲在里面,占了地形优势,我们破门而入的话……”
“破个屁的门。”
宁秋水拿出了打火机,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赶紧帮我搬一点干柴,再看看有没有酒或是油,直接对着墙和屋顶招呼。”
二人被宁秋水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家伙……是要把灵堂直接烧了啊!
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已不多,东耽搁一下,西耽搁一下,眼看着时间逐渐逼近子时,他们心里其实也慌。
三人从老村长的厨房外面塑料棚下搬来了晾晒好的干柴,堆砌在了灵堂外,又倒了些酒,门内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绪很是紧张,却不敢轻举妄动,屏住呼吸等待宁秋水进入这里,然后给予他致命一击。
当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起来。
热浪透过了瓦片的缝隙与从门缝挤入夜风一同拂面,供给他们呼吸的新鲜空气不断被消耗,被压榨。
浓烟渗入。
三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临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了,猛地一头撞出了房门,想要逃离这烈火炼狱!
砰!
第一人打开了门的锁,然后一脚踢了出去,门开的瞬间,许多细碎的石子发出了杂乱且密集的破空声,狠狠袭上了他的面部。
这人发出了惨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血水顺着指缝渗出。
“老岳!”
一旁的二人扶住了他,彼此却是使了一个眼神,猛地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瞎掉眼睛的守灵人心中又惊又怒。
这两名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同伴,此时此刻竟是要拿他的肉体挡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料定了心思要把这名眼瞎的同伴推出去挡刀,被称作老岳的瞎眼男人张开嘴想要叫骂,可火焰的灼热烫伤了他的皮肤,浓烟熏得他嗓子干涩。
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他身子朝前跌倒,身旁传来了风声。
扑哧!
“唔……”
他听到有人发出了闷哼,但也只有一声。
紧接着,便是重物倒落在地,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而另一个人的尸体……直接压倒了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热流淌过他的脖颈,瞎眼老岳摸了摸。
黏黏的。
这是血。
剧烈的不安传入他的心中,他努力用沙哑的嗓子呼唤着自己的同伴。
这两个杂种虽然狗,但还不至于会杀了他。
“嘘——”
一只脚忽然踩在了他支撑身体的肘关节上,让人牙酸的清脆声响起,剧痛从手臂蔓延全身,瞎眼男刚要张嘴,脖子就扎入了一片冰凉,从外面的皮肤一路凉到了里面最深处。
这一刀,干脆又直接。
瞎眼男只是象征性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宁秋水抽出刀,仔细地擦干净,还给了丘望盛,后者也将戒指交还给了宁秋水。
“快,把罐子给我!”
宁秋水对着沈强说道,后者立刻将老村长的魂罐交到了宁秋水的手中。
宁秋水一头扎入了烈火中,随意挪动了几个魂罐,打乱了原本的顺序,然后将老村长的魂罐方方正正放在了所有魂罐的最中央,做完了这一切,他立刻冲了出来,剧烈咳嗽了几声,与二人一同逃回了招待所!
而此刻,正待在村中老郎中那个地方疗伤的蒋义也发现了不对劲,望着灵堂方向不断冒着青烟和火光,他整个人的脸都绿了,让剩下的三名心腹背着自己冲回了灵堂。
看着面前燎燎火光,蒋义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地面上的几具尸体已经昭示着这是谁干出来的好事,好在灵堂里面没有什么能烧的东西,附近又有水管和水龙头,没过一会儿,这大火就被浇灭了。
蒋义让一名守灵人背着自己去到灵堂里面检查,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灵堂的魂罐应该少了一个,因为当时他和宁秋水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弄碎了一个,可现在……灵堂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之前碎裂的那个魂罐碎片,可桌子上摆放的魂罐却是一个不少!
“怎么……怎么会多出了一个魂罐?”
蒋义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有点慌了。
“快!靠拢一些,我再看看!!”
随着靠近桌子,蒋义确认桌子上的位置都摆满了魂罐,一个不少!
“难道……他们找到了那个老东西的罐子?”
“这怎么可能……”
蒋义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望着彻底被打乱的魂罐,汗珠子顺着他的头发滑落。
宁秋水这个该死的家伙,甚至还专门把许多魂罐的位置打乱了。
一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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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快,把这些顺序打乱的罐子全砸了!”
他指挥着旁边的两名守灵人,但他们的表情显然写着犹豫。
“这……村长,之前那名神棍不是说过,一旦招魂仪式开始,绝对不要轻易破坏这些魂罐吗?”
蒋义脸色狰狞,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子时了,他对着那两人咆哮道:
“他妈的,你没看到魂罐多了一个吗?”
“招待所那群混账玩意儿把那个老东西的魂罐子挖出来了,就放在这些魂罐里面,砸了魂罐我们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让那个老东西回来了,大家都别活!”
一听到老村长即将回来,另外三名守灵人也坐不住了,立刻手忙脚乱地在蒋义的指挥下,将那些顺序被打乱的罐子全都搬出来砸了!
哐!
哐!
一阵呼呼,看着那些顺序都乱了的罐子彻底被清除,蒋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只要那个老东西不回来……什么都好说。
“时间快到了吗?”
他对着一名守灵人问道。
那名守灵人看了看时间:
“还有十五分钟。”
蒋义点点头,冷笑道:
“走吧,去招待所。”
“我要亲眼看见这群恶心的老鼠是怎么死的!”
三人朝着招待所而去,路上,蒋义阴翳的心情渐渐被即将复仇的快感所替代。
一想到这些路过的明亮灯火很快就要被惨叫和绝望吞没,他就忍不住地想要放声大笑。
妈的。
老东西。
老子帮你打下来的江山,你不传位给我,给一个外人是吧?
好好好。
老子就让你看清楚,这村子是怎么灭亡的!
三人一路来到了招待所,看见宁秋水四人就在下方站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尤其是,蒋义一眼就看见了二楼通往三楼的水泥墙被砸坏了。
“你们倒是聪明得让人意外啊……不过,你以为那老东西能救你们吗?”
“别特么傻了!”
站在前面的宁秋水看了一眼手机,淡淡道: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你们那么怕他呢?”
蒋义冷笑一声道:
“你把那老东西的魂罐放到了灵堂又如何?”
“走得这么仓促,不把它的魂罐摆正了再走,不怕被人抱起来直接摔了?”
宁秋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老村长的魂罐我没有摆正?”
蒋义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缓缓消失。
“你……”
宁秋水扬了扬手机。
“现在回去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到了。”
呼——
几乎是在宁秋水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股子森冷的阴风顺着村口直接吹了过来。
也正是这一刻,凄冷寂静的夜空忽然出现了一声断断续续的鸣笛声。
听到这鸣笛声,宁秋水四人的脸上皆是一惊。
这么快?
还没到12点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很快,诡客们就释然了。
是的……
这扇血门本来就没有刻意地规定时间。
子时之后,就是守灵结束之时。
清算……开始了。
“抱歉,我们要走了。”
宁秋水揣好了手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对着三楼叫了一声:
“阳佘,走了,去见老村长!”
一个黑不溜秋的影子从三楼探出头,很快,它来到了一楼,见到了这个小孩子的时候,背着蒋义的那名守灵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了恐惧。
蒋义的神色也有些变化。
宁秋水四人一鬼穿过了他们的身边,忽然听蒋义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救了那些忘恩负义之辈,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
“没人会记得你!”
宁秋水头也不回:
“无所谓,我要回家了。”
“你就烂在这里吧。”
“跟你这样的人,但凡多讲一句道理,我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蒋义转过了头,对着宁秋水背影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句:
“你图什么?”
“你告诉我,你图什么?”
黑暗中,没有回应。
宁秋水四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隐没在了蒋义看不见的地方……
来到了村口。
马路那头的河上已经看不见了尸体,只剩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苍白的烟雾。
正在无力地消散。
一个苍老但高大的人影站在了木牌的旁边,用无声的,几乎是带着审判的目光凝视着整座鹅村。
它的身上有伤,但似乎并没有大碍。
“村长爷爷。”
牵着宁秋水的阳佘对着老村长脆生生地喊了句。
木牌旁的厉鬼缓缓转头,那双恐怖的眼白凝视着阳佘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它冰冷的眼神扫过了宁秋水四人,似乎是在确认他们算不算恶人。
这样的凝视深入血肉,骨髓,让人情不自禁感觉到寒冷。
大概过去了几分钟,老村长身体一动,消失在了这里,进入了村庄内……
四人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们才深切体会到血门给他们的线索是什么意思了。
倘若他们行善少,作恶多,只怕是走到了这里,也没法登上大巴车。
老村长能凭借一己之力做掉七八十只恐怖恶鬼,其实力必然超乎寻常的恐怖,一般的鬼器,只怕对它都没有作用。
“该走了。”
宁秋水说道。
大巴车就在不远处。
四人朝着大巴车而去,宁秋水和丘望盛先后登车,可当沈强扶着沐泉朝大巴车走去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手臂传来了一股恐怖的巨力!
“沐泉,你……!”
沈强惊骇的声音传来,车上二人回头,看见马路中央的沈强被沐泉死死扯着。
后者脸上露出了恐怖的怪笑。
只见沐泉死死盯着沈强,声音尖锐又可怕,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我不去!”
“我不去!!”
看见了这一幕,沈强哪里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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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哥……帮,帮忙!”
沈强脸上憋得通红,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还是下了车,丘望盛也跟在宁秋水的背后,二人一起拖拽着沈强。
都已经到了大巴车的面前,二人谁都不想浪费最后一次鬼器的机会。
现在,其实才是最考验人性的时刻。
之前在鹅村里,诡客们彼此相互营救,实在是迫于规则,但现在就算宁秋水二人不救,也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看着沐泉身上气息变化的越来越重,脸上的杀机也愈重,黑色的血丝在他脸上爬动,看样子即将鬼化。
“宁哥,丘哥,求你们,救救沐泉,他我好兄弟,从小玩到大的!”
“求你们了!”
沈强不愿意看到沐泉就此身亡,死死拽着沐泉,非得把他拉上大巴车。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举起戴着戒指的手就要朝着沐泉打过去,关键时刻,阳佘瘦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沐泉的身后,猛地推了一把!
在阳佘的帮助下,三人连滚带爬地愣是把沐泉拉上了诡舍的大巴车,而那只恐怖的鬼影则留了下来,它愤怒地掐住了阳佘,似乎想要杀死它,然而却被宁秋水从背后猛地一拳打在了后背。
女鬼发出了刺耳的嚎叫,身形涣散,趁此机会,宁秋水对着阳佘道:
“阿佘快跑,去找老村长!”
阳佘点点头,一骨碌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朝着村子里面跑去,跑到一半,它又回过头看着大巴车上的几人。
“谢谢!”
阳佘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回荡,然后它沿着泥石路跑入了村子,消失不见……
黑暗中,诡舍大巴缓缓关上了车门,驶入公路前方的浓雾……
车上,宁秋水感觉到什么东西滚烫,摸索了一下,才发现一枚拼图碎片就安静地躺在了之前杂货铺老板给他的护身符里……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诡舍的大巴车缓缓驶动,宁秋水注目着自己手中的拼图碎片,微微蹙眉。
是什么时候这枚拼图碎片出现在了护身符里的呢?
这像是一种巧合,却又不是巧合。
拼图碎片能够伪装,但是不能随便隐匿或者消失。
无论是在杂货铺老板将护身符交给宁秋水,还是后来在招待所三楼阳佘亲手将这枚护身符的时候,宁秋水都不止一次捏过这枚护身符。
里面是软的。
或者说,是空心的。
没东西。
而现在,这枚护身符里,坚硬的拼图碎片正散发着温暖的微光。
宁秋水仔细感受着,他似乎还记得,刚才第一次上大巴车的时候,这个护身符还没任何反应。
他想到了血门的提示。
难道这扇血门的『善恶』不只是和通关有关系,也和拼图碎片有关?
前面座位上,沐泉的伤势恢复了。
他与沈强对着宁秋水跟丘望盛道谢,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如果二人有需要的话,可以在外面联系他们,能帮忙的话,他们不会推辞。
大巴车一头扎入了浓雾之中,众人开始出现困意,临睡之前,丘望盛对着宁秋水说道:
“回去的话,你帮我对她说声谢谢吧?”
宁秋水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自己去说。”
丘望盛低着头,有些心事重重。
“自己去说,我要睡了。”
宁秋水又重复了一遍,并不想再搭理他,双手抱在了自己胸口,呼吸声很快便均匀了下来。
丘望盛叹了口气。
“自己说就自己说……”
他自言自语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
鹅村。
招待所外面,三名仅剩下的守灵人被老村长活活扯掉了头颅。
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招待所一楼外面的小空地。
手脚被宁秋水废掉的蒋义没有了守灵人的帮助,只能瘫坐在地,守灵人的鲜血流到了他的面前,像是求救,又像是责问。
望着院子里站着的那只厉鬼,蒋义脸色白得厉害,他一边不停后退,退到后背紧紧贴着裂纹遍布的水泥台阶处,终于无处可退了。
地面上的腥红与天穹之上的白月形成了鲜明对比,融合成了死亡的味道,蒋义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瘫坐着,笑着,对着面前的厉鬼大骂道:
“蒋名扬!”
“你不是东西!”
“你混蛋!”
“当初你说,要还恶村一个太平,我们义无反顾地跟来,那一仗,武馆里死了六个弟兄!”
“六个!”
“他们全都是你亲自带出来的!”
“他们用自己的命为你换来的这个村长之位!!”
“可你呢?”
“你做了什么?”
“你他妈的,自己当完了村长,爽完了还要效仿古人传个位是吧,还要留个美名是吧?”
“可我呢?我是你的亲儿子!!”
蒋义越骂越忿,用断掉的手努力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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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我想过吗你?”
“我告诉你,我他娘的根本就不在乎那个村长之位!”
“我就是看不惯,当初我们为了你的一句话便生死相随,可你呢?”
“这些年,我们在一个小破村子里连特权都没有,要跟那些贱种过一样的生活!”
“蒋名扬,你个老东西,你对不起我们啊!!”
他声嘶力竭地对着走来的厉鬼吼道。
厉鬼冷冷凝视着他,以沉默相对。
“怎么不说话了?”
“愧疚了?”
蒋义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死期,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上来了,也懒得跟对方打感情牌了。
蒋名扬站在院子里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
“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本该你读书识字的年纪,我教你习武……这些年来,你好像就只学会了跟人争强斗狠,其实,弱肉强食是丛林的法则,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活出个人样。”
蒋义冷冷笑道:
“人样?”
“我哪里还有人样?”
“当初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帮村子里的贱民们平定了恶霸之乱,可他们有谁记得过我的付出吗?”
“一个都没有!”
蒋名扬来到了蒋义的面前,阴影遮盖住了他。
“孩子,你不是帮他们平定了恶霸之乱。”
“你只是……想从恶霸们的手里抢过属于他们的权力,然后成为新的恶霸。”
“你只在乎别人是否对得起你,可曾记得自己对别人做出了什么事?”
“我不是不想把村长的权力交给你……而是不敢啊。”
若有若无的叹息,让蒋义的眼神陷入了迷茫中。
老村长的手,轻轻摁在了他的头顶。
像是父亲在安抚着儿子。
下一刻,蒋义的身体炸开成了一片血花。
洒了一地。
“村长爷爷……”
一旁的阳佘见到了这一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老村长微微摇头。
“鹅村不需要恶霸。”
“从前是……以后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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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舍大巴清脆的鸣笛声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宁秋水。
他睁开眼,觉得还是有些小困。
揉了揉眼睛,宁秋水起身越过了那些灰色的座椅,下了大巴车,回到了被浓雾遮盖的诡舍。
这个原本十分诡异的地方,现在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推开房门,大厅的火盆旁边今天居然坐着四个人,分别是白潇潇,田勋,君鹭远,云裳。
他们吃着烤红薯,但没有了刘承峰这名专业烧烤人士,显然出了一些差错。
“秋水哥!”
田勋笑着叫了一声,对着他招了招手。
“你回来啦?”
“过来吃红薯。”
宁秋水有些意外,他坐到了白潇潇旁边,问道:
“你们今天怎么都在?”
田勋在这里,宁秋水可以理解。
毕竟他总是在这里。
宁秋水的印象中,田勋好像只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出去照顾他的妹妹,第二件事就是待在诡舍里看电影。
他似乎很少刷门,或者说……不刷门。
宁秋水没去问田勋的下一扇门什么时候来,对方似乎也对此毫不在意。
“我和潇潇姐、鹭远在这里看电视来着……云裳姐嘛……说她在等人?”
田勋一边说着,一边嚼嚼嚼,说着说着,还转头看了云裳一眼。
他看见,云裳的目光正落在宁秋水的身上。
“等等……云裳姐,你要等的人不会就是……”
云裳没有理会田勋那惊讶的目光,而是对着宁秋水问道:
“他活着吗?”
宁秋水接过了白潇潇递来的一块剥好的红薯,吃了一口道:
“还不如死了呢。”
云裳听见这话,心头一紧,那张对谁都很礼貌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紧张。
“什么意思?”
宁秋水道:
“他胆子太小了。”
云裳眉毛挑起:
“不对啊,我认识的他胆子并不小。”
宁秋水:
“他面对鬼的时候胆子确实不小,但是他比较怕你。”
云裳微微一怔:
“怕我?”
她微微转过头,看着另外三人:
“我很可怕嘛?”
三人摇摇头。
宁秋水道: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人这个东西,很难说的啦……我见过好多人就是这样,越喜欢什么,就越害怕什么。”
云裳抿嘴,没有说话。
白潇潇给自己剥了一个新的烤红薯,对着云裳挤眉弄眼道:
“那个叫做丘望盛的人,平日里是不是在你们面前装得很高冷?”
云裳脸上晕染出了一抹难见的尴尬。
“是……有一点。”
“但是他人很好,之前父亲去世了,公司的财务出了问题,母亲平日里多是照顾父亲和出去逛街,不懂得这方面的事,还好有他一直帮我出谋划策,才让公司这几个月能够正常运转……”
白潇潇温柔的声音掠过了一丝讶异:
“你是云朝凤的女儿?”
云裳点头。
“嗯。”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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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藏得挺深啊,我跟他接触了那么多次,没听说他有个女儿……”
云裳脸上更显尴尬了。
“父亲以前为了不让公司的事情影响到我的私生活,都对外宣称自己是没有子嗣的。”
白潇潇咳嗽了一声:
“抱歉……我嘴瓢惯了。”
云裳表示没有关系。
宁秋水对着她说道:
“没事好好敲打敲打他,这家伙……闷骚得很。”
“话说回来,他在血门里表现还可以,没那么糟糕。”
田勋好奇道:
“宁哥,你们那扇血门里活了几个人?”
宁秋水:
“4个。”
田勋吃红薯噎着了,拿起水灌了两口,坐他旁边的君鹭远回道:
“一扇门能出来四个,还可以啊,毕竟是第五扇血门,还有拼图碎片呢。”
宁秋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进去了十四个。”
噗!
田勋一口水没忍住,喷到了火盆里。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宁秋水吃完了红薯,拿着拼图碎片来到了楼道口,发现原本拼图碎片多了一块。
回头看着白潇潇。
“潇潇,你拿到拼图碎片了?”
白潇潇点头。
“嗯,运气好拿到了一片。”
宁秋水从怀里取出那个护身符,将发光的拼图碎片放进了拼图中。
“那还挺好,这下我们就只差四片了。”
嘁——
白潇潇开了一瓶可乐,灌了一口,呼出口气:
“是啊……”
“加把劲,再整四片,咱们诡舍的人就可以去迷雾终点一探究竟了。”
将拼图碎片放入了拼图之中,那颗腐烂的人头又活络了过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审视着诡舍里的人。
众人又聊了会儿,宁秋水与白潇潇便去后院儿休息了,云裳则乘坐大巴车离开了诡舍,大厅里只剩下了君鹭远和田勋。
二人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鬼片,君鹭远对着田勋问道:
“勋哥,我物色到了一扇不错的门,明天想要去刷,你去吗?”
正在认真看着电视的田勋『啊』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
“我?哈,我不去啦!”
“我胆子小。”
君鹭远身子微微后仰,一脸的不信任。
“胆子小?”
“上次在血门里,你可是比谁的胆子都大,我看你见了血门世界的厉鬼,就像是看见了朋友一样……”
田勋抱着抱枕,讪笑道:
“有吗……哈哈……”
“那……你明天多加小心?”
“如果,你对接的单子有些不放心的话,可以找秋水哥他们咨询一下,反正,秋水哥他们经常接单子。”
君鹭远点点头。
“嗯,那我先去休息了。”
“你也早点睡吧。”
田勋点点头。
“好嘞!”
君鹭远走后,田勋看着他走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回归于平静。
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好像有心事?”
被褥中,宁秋水对着身旁的白潇潇说道。
白潇潇背对着他,声音挂着疲倦:
“罗生门最近似乎有大动作了。”
“不过,我得淡出那个圈子,未来如果『盘古计划』有需要,我必须要离开。”
宁秋水靠着床头坐着,上身的肌肉出乎预料的结实,他从床头摸了一根烟,含进嘴里,点燃。
“是『疯子』的指示吗?”
白潇潇轻轻『嗯』了一声。
“但即便我淡出了罗生门的视野,我也很难抹去我的痕迹,我的工作,我提供的情报,我的关系网……”
她说着,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秋水,那个叫做洪柚的女孩儿……还在吗?”
宁秋水吐出了一口烟:
“在。”
“你能……”
“让她代替你?”
“嗯。”
“她做不到你这么好。”
“没关系,能拖多久是多久。”
她疲惫地解释道:
“我越想越觉得『疯子』的计划不靠谱,他似乎只是将我们当成一颗颗为他达成目标的棋子,这样的人大都不择手段,我有时候忍不住在想,倘若『盘古计划』是场阴谋,『疯子』是个在背后操纵风云的野心家,我们成为了助纣为虐的人……”
宁秋水回道:
“他不是野心家。”
“野心家胆子没他那么大。”
白潇潇微微侧头。
“秋水……”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在烟灰缸里,盯着上面反射的面容,说道:
“相信我。”
“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脑的疯子。”
可不是疯子么……
如此庞大的计划,他最先算计的居然是自己。
听到了宁秋水的这种描述,白潇潇浮躁的情绪渐渐安稳了下来。
她总是对宁秋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我睡了……明儿帮我联系一下洪柚。”
“我带带她。”
白潇潇翻了个身,平躺着,左手摸到了宁秋水的右手,十指相扣。
“关灯。”
她说道。
宁秋水放下了手里的半截香烟,熄灭了房间的灯光。
…
翌日。
宁秋水和白潇潇回到了石榴市,他联系了洪柚去迷迭香寻找白潇潇,自己则去到了诡秘收容所。
刘秃头给他打了许多电话。
估计已经快要急疯了。
当宁秋水的身影出现在诡秘收容所后,刘秃头第一时间将宁秋水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宛如苍蝇一样搓着手,一脸期待:
“那个……我,我的……那个重要的东西,你有没有帮我找到?”
宁秋水看着刘秃头,确认了四周没人,他才说道:
“博士,你认识……刘熊吗?”
听到了这个名字,刘秃头的脸色充斥着迷茫。
“没听说过。”
“那是谁?”
宁秋水耸了耸肩,说道:
“一个山洞里的倒霉蛋……不过,你要的东西我没找到,而且……”
他说着,脸色变得严肃且瘆人,刘秃头见到了这一幕,给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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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而且什么?”
宁秋水表情阴森:
“而且,我好像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刘博士,你看……我这算不算是工伤?”
“又或者,你进山洞里把我丢掉的东西给我找回来,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刘秃头一听还要进山洞,急忙摇头,脸上那股子急切的神情也淡去了不少。
“我不去……我不去。”
他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宁秋水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只去一次的话,没有什么影响,我这边儿呢会对你进行一些赔偿的,回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但是宁秋水,你要记住,关于『山洞』的事情,你绝对不要对任何人讲!”
宁秋水想了想,道:
“那行吧,不过……不要敷衍我,如果给少了,这事儿我就往上面捅了,你知道的,我有渠道。”
刘秃头一脸陪笑,前段时间的那股子暴躁气,现在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放心放心!”
“绝对不少!”
离开了他这里,宁秋水又去到了军区,见到了『洗衣机』。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王欢的?”
后者对于宁秋水的突然造访并不意外,缓缓喝了一口水,沉思道:
“王欢吗……那真是很早时候的事了。”
“他是个很有野心,运气也不错的年轻人。”
“本身也是朋友引荐,所以,他出现的一点儿也不突兀。”
“但是,他对于我们的计划实在是太着迷了。”
宁秋水眉头一挑:
“对计划着迷难道不是好事?”
『洗衣机』笑了笑,茶叶还在嘴唇上:
“赵二对于我们的计划也同样炽烈。”
“但他们的热情完全不同,我能分辨得出来,你知道,我手里不缺人,一个计划能否完美地完成,并不是看它内部有多少奇人,能做出多少预料之外的事,而是它出的纰漏到底有多少。”
“我一直都在提防他,直到后来,我接到了消息,说他……是『钥匙』。”
宁秋水抬起手:
“等等……冒昧问一句,你是从哪里接到的消息?”
『洗衣机』吐掉了嘴里的茶叶。
“这个不能说。”
“当然也不是针对你,事关某个特殊的计划,原谅我谁都不能说。”
“这个跟信任无关,只是原则。”
听到『特殊的计划』五个字,宁秋水的眸子闪过了一道光,隐约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问了。
疯子的几个计划,涵盖笼络了太多的人,而且为了掩人耳目,避开第九局和罗生门,其中某些计划纽带的特殊『联系人』,必然要守口如瓶。
不同的计划参与者,有不同的故事,面临着不同的困难,他如今扮演的,是当年自己赋予的『宁秋水』的身份,那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扮演好宁秋水这个角色。
原来的『宁秋水』没有那么适应血门,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提升自己,否则贸然进入危险极高的血门世界,死亡的风险太大。
为了加速这个过程,疯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利用『啕吪缘』和『宁秋水』交换了『命』。
他要在更短的时间里,利用宁秋水的身份收集到足够多的拼图碎片,赶在自己本尊死之前,抵达迷雾世界的终点,然后……推开第九扇门。
“好吧……王欢的事情,我也不想过多参与,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找我。”
宁秋水起身,准备跟『洗衣机』道别。
后者忽然说道:
“等等,秋水……帮我个忙吧?”
宁秋水有些讶异地回头:
“什么忙?”
『洗衣机』盯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种热切。
“这是私人性质的……跟赵二有关。”
ps:晚安。
鱼姐旅游结束了,马上到家,我要收拾家里,乱糟糟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听到了『赵二』这个名字,脚步忽地顿住。
“赵二?”
“他怎么了?”
『洗衣机』叹了口气:
“你知道赵二是『夸父计划』的人吧?”
宁秋水点了点头。
“知道。”
“听他隐晦提起过一些。”
『洗衣机』笑了笑。
“那他还真是信任你。”
“可不嘛,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听到宁秋水的表态,『洗衣机』呼出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了些许。
“我才收到了消息,『夸父计划』现在被遗弃了。”
虽然『洗衣机』说得轻描淡写,但宁秋水还是能感受到这份平淡背后的沉重。
对于这个计划被遗弃的事,宁秋水要比『洗衣机』更加清楚,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表现得十分惊讶。
“为什么?”
『洗衣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情是无可奈何。
虽然喝了很多水,他还是觉得这一刻口中干涩。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没有资格,我只是负责几个计划的『联系者』,他们只会给我和工作有关的一些消息,而我也只能做我的事。”
“但这个计划……好多人啊,他们就这么被……”
『洗衣机』说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宁秋水思考了片刻,说道:
“所以,你想把赵二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洗衣机』没有否认,但却觉得讶异,他讶异宁秋水居然能如此清楚地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的。”
宁秋水双手揣在兜里,靠在门框旁,笑了笑:
“那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需要我帮什么忙?”
『洗衣机』说道:
“我跟赵二商量过,他想要去到血门世界,并且永远留在那里。”
宁秋水皱眉。
『洗衣机』提到了血门世界。
这意味着,他要么也是诡客,要么……就是收到了那个世界的『信』。
只有这样,他所知晓的关于血门世界的消息才不会被神秘力量抹除。
但宁秋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细究,『洗衣机』能够深入『疯子』的计划,本身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他说道:
“让赵二留在血门世界,那不是会死得更快?”
“他参与了『夸父计划』,虽然获得了属于『日』的力量,可受到的腐蚀也很深,继续留在血门背后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洗衣机』摆正了自己的颜色。
“秋水,死亡不是惩罚,是归宿。”
“有些人生来就是烟花,纵然消亡,也有终极绚烂的一刻,他本就是一名赴死者,为了自己的理想死去是他的归宿……但他不该被抛弃,你不知道赵二为了当初我的一句话,他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
“他们都一样,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把他们全都救下来,哪怕让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路上,也不要像垃圾一样被扔掉,那是最残酷的,像是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代为了君王冲锋陷阵的将士,真正可怕的不是他们战死在了疆场上,而是他们为了守护身后的社稷与王权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后,被像垃圾一样抛弃。”
“这些人是为了『夸父计划』,也是为了『最终计划』……但同样的,他们也是在为了我在工作,是我带着他们进来的,我希望能对他们有个交代。”
『洗衣机』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宁秋水沉默了小片刻,问道:
“我要怎么帮忙?”
留在血门世界的人应该不少,至少宁秋水知晓的就有邙、良言、以及疑似滞留的栀子。
未来有需要的时候,白潇潇或许也会去血门之后。
“赵二如果要留在血门背后,他需要一个很特殊的『身份』,至于这个『身份』究竟应该怎么弄,你得亲自去见见他才能知道。”
宁秋水呼出了一口气。
“好吧。”
“就帮你这个忙。”
“没事就不联系了。”
『洗衣机』笑道:
“你是真的够绝情的。”
宁秋水转身挥了挥手:
“真的太忙了,你要理解我……没准儿我也是『最终计划』的一环呢?”
听到这里,『洗衣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砰!
房门被关上,宁秋水离去。
打了个的士车,他来到了赵二所在的向春精神疗养院,到了熟悉的病房里,宁秋水对着赵二说道:
“衣总让我来帮忙。”
赵二捧着白开水,先是一愣,随后道:
“我早该料想到应该是你来。”
宁秋水笑了起来:
“除了我,他手里还有什么比较厉害又足够的信任的人可以用吗?”
“与其说很多时候他在帮我收拾烂摊子,倒不如说是我在帮他收拾烂摊子。”
赵二沉默着,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没有跟宁秋水开玩笑或是闲聊。
“秋水,帮我留在血门背后,需要冒一些『风险』。”
“你救过我一次,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虽然我的确希望这一次得行动有人能够帮我,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跟你说明情况,你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加入。”
宁秋水喝了一口热水,点头道:
“你说。”
赵二看着宁秋水,清了清嗓子。
“秋水,我得先跟你聊聊关于『夸父计划』的隐秘——每一个参与这个计划的人,都会在上一个经过『夸父计划』改造的人帮助下,获得了一个新的不属于自己的『身份』,然后开始参与计划改造。”
“而参与计划之后,会有几种不同的改造方式,我所选择的这一种是潜力最大,但同时也最危险的方式……守门。”
“内部具体的操作,我这里就不跟你一一赘述了,简单说就是我们会在某些诡客的某一扇门里扮演一个重要npc,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能够学习领悟到有关这个npc身上的许多能力,但同时,在诡客们没有完成任务离开这扇血门时,我们的记忆是不会复苏的,我们会真的以npc的身份存活,按照他们的思维方式去做事……”
“你应该能够理解,这条路究竟有多么危险。”
宁秋水给自己点了根烟,吐词不清:
“你能活到现在,说你是气运之子也不为过了。”
赵二笑道: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变得像现在这么……强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只是简单跟你提一嘴。”
“我真正想要告诉你的是,血门背后虽然有很多恐怖的厉鬼,但人类文明的火种尚没有被厉鬼彻底吞噬。”
“那里仍然有一群非常强大的人在尽可能地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对抗鬼物。”
“这些人,在血门的背后成立了一个非常强大且庞大的组织,叫做……”
“第九局。”
最后那三个字,并不是赵二说出来的,而是宁秋水。
他抢答了。
于是这回,震惊的人变成了赵二。
他愣在原地了好一会儿,眼神忽明忽灭,对着宁秋水惊疑不定道:
“你……知道第九局?”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将透明玻璃窗拉开,对着外面吐了一口烟,解释道:
“是的,我之前在血门世界里不止一次了解到这个组织,起初的时候,我一直以为第九局是血门背后的秩序维持着,类似我们这里的警察,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和我想的有一些出入。”
在啕吪缘的时候,观阴已经跟宁秋水讲述过部分罗生门与第九局的事。
这两个组织原本都属于救世组织,只是后来在获得力量的过程之中逐渐被『日』的力量侵蚀,行动轨迹和初心发生了一些偏移。
第九局似乎还稍微靠谱一点,罗生门的那群人几乎已经彻底沦为了力量的傀儡,现在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拥有更磅礴的势力,完全不择手段。
赵二听着宁秋水的描述,接着说道:
“是的,第九局以前的确为了血门世界的秩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可惜的是,血门后面诞生了一个新的势力,叫做罗生门,这个组织近乎邪教,不断拉拢各种强大的人……甚至不是人。”
“在和罗生门的激烈对抗之中,第九局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都说邪不压正,但当时的罗生门的确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长到了能威胁到第九局的程度。”
“本来血门世界在『日』的腐蚀下就已经诡谲横行,民不聊生,罗生门出现之后,更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第九局为了能够与罗生门对抗,也不得不开始想方设法地壮大自己,而『夸父计划』的雏形便应此而生。”
宁秋水问道:
“这些是不是第九局的人告诉你的?”
赵二:
“还有一些参与夸父计划的老人。”
宁秋水道:
“口口相传?”
赵二沉默了片刻。
“也可以这么理解。”
“但根据我的了解,罗生门的那群家伙的确罪大恶极。”
“之前在黄昏小镇里的那名叫做王祁的警长,就是罗生门的一份子。”
他说着,宁秋水的冷汗渐渐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夸父计划』的终极目的是什么,那个计划根本不是第九局为了对抗什么罗生门才应此而生的!
夸父计划的源头……是他!
而在第九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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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足以说明一个情况——
那就是,第九局和罗生门之中,都有『疯子』的人!
为了『夸父计划』的顺利践行,他先是在罗生门的背后推波助澜,帮助罗生门对抗第九局,让第九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再让第九局的高层提出『夸父计划』,如此便可顺理成章地实施!
这个过程虽然描述起来两三言语,可真的要实施起来,这个过程必然会涉及到许多人和事!
越想……越觉得不能细想。
宁秋水开始忍不住回想起了昨晚白潇潇的枕边话……
他们,真的在做正确的事情吗?
血门背后,罗生门不可信,第九局不可信,那他呢?
一个被所有人都称之为疯子的人……就可信吗?
“秋水,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
赵二微微偏头,认真打量着宁秋水,后者回过了神,对着他笑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你继续说吧。”
赵二点点头:
“总之,『夸父计划』的运作诞生了许多强大的存在,而这些存在的相当一部分,最终在经过筛选和考验之后都进入了第九局。”
宁秋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眯着眼道:
“比如说这边儿夸父计划发起者……不,我应该称之为『联系者』?”
“邙,对吗?”
赵二没有对此隐瞒,他的确有邙的消息。
“是的,邙是在衣总前面的一位『联系者』。”
“后来,他进入了血门,也去了第九局。”
宁秋水问道:
“他去了第九局,你确定吗?”
赵二点头。
“嗯,除了第九局,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宁秋水自顾自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得到关于他的确切消息。”
赵二失笑道:
“秋水,夸父计划本来就是第九局创立的,邙总身为这边儿的『联系者』,也是夸父计划的亲身参与者,只有当他被第九局选中,才有可能留在血门世界的背后,你明白吗?”
“没有第九局提供的『身份』,邙总是没有办法滞留在血门世界的。”
宁秋水盯着窗外出神,手里的烟燃了好长一截,留下的灰烬迟迟不落。
他像是一个雕塑,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熄灭烟头,对着赵二道:
“我要怎么帮你?”
赵二目光灼灼。
“我再带你进一次门,和上一次一样……不过这次,我会在血门里留下我的身份信息,你可以相对容易地找到我,帮我活下来的同时,也帮助诡客们尽快完成他们的任务!”
“等我记忆复苏,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上第九局,接着,我送你回去,他们带我走!”
宁秋水皱眉。
“你能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上一次怎么不用,让我一顿好找。”
赵二叹了口气:
“这属于『作弊』行为,会受到血门的规则惩罚,从而导致血门任务结束后,我没办法从中收获我扮演的这个npc的能力!”
“不过这一次也没关系了,反正……『夸父计划』都已经废弃了。”
ps:今天两更,明天找机会补一更。
下个副本明天出,地点,学校。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这么简单吗?”
“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宁秋水再度跟赵二确认了一下。
后者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了。”
“我会想办法给你消息,但风险是一直存在的,你知道,我在里面随时都可能会死,而如果我死了,你想要回来就不可能了。”
“进去的时候,我给你开门,出去的时候……也只有我才能给你开门。”
“你是没办法乘坐上那辆诡舍的大巴车的,明白吗?”
“上一次可谓是凶险万分,考虑到那个时候你也许是无知者无畏,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提前跟你讲清楚。”
宁秋水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是他不想救赵二。
而是需要冒得风险实在太大。
“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本来就已经互不相欠。”
宁秋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没关系,能者多劳。”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门?”
赵二回答道:
“如果你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记得早点来,不要超过中午十二点。”
宁秋水点点头:
“好,那我明天提前来找你。”
告别了赵二,宁秋水打了个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晚上的时候,他照例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然后跟白潇潇打了一个电话,了解到了她那边儿决定要培养一下洪柚当自己的『影子』,宁秋水也跟她讲了,自己准备要帮赵二过一扇门,这两天也许会联系不上他。
相互交流完,宁秋水又想起了刘承峰,上次将拿到的青铜树叶交给他之后,宁秋水就一直不大放心,总觉得当初在啕吪缘的时候,观阴那表情有些瘆人,笑容里多少掺杂着一些热切和疯狂。
电话接通,刘承峰还是老样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吃嘛嘛香。
二人简单聊了两句,宁秋水见刘承峰没啥事,挂断电话之后便早早休息,等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他买了早餐去到了赵二的病房里,由于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很多次了,所以这里的管理员和一些监视人员早就已经对宁秋水的到访习以为常,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
“准备好了吗,时间要到了。”
赵二对着宁秋水笑道。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门了,对于流程都已经很熟悉。
随着房间发生变化,赵二便拖着宁秋水一同来到了血门面前!
吱呀——
赵二用力一推,那只苍白的胳膊便将红门推开,紧接着,二人坠入门后,同时失去了意识……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宁秋水已经出现在了一辆略显陈旧得大巴车上。
这辆车上人还不少,宁秋水扫了一眼,一共24人,算上司机25。
大巴车是三十三座的,并没有坐满。
轰隆!
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像是轮胎压过了一个凸起,使得车上的乘客们彻底清醒了过来!
车内引发了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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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记住了这些人。
会在这个时候主动交换位置的人,必然都是诡客在寻找自己的同伴。
很快,通过这种方式,宁秋水确定了这辆大巴车上的八名诡客。
当然,正常情况下第八扇血门之中不可能只有八名诡客进入。
还有一些没有换位置,大约是本来就坐在了一起。
“这哪儿啊……”
人群里,有一名年迈的老婆婆双手扒拉着前面的靠背,探出头对着前面的司机问道。
或许是因为老太婆的声音太小,又或是周围汽车轰鸣的声音太大,司机没听见,自顾自地拧开了水杯,喝了一口茶。
“师傅,这到哪儿了?”
宁秋水帮忙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他坐到了自己旁边靠窗的空位上,对着外面看了看。
一片焦黄。
他们身处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这片旷野除了风沙和尖锐的碎石,几乎什么也没有,甚至连野草与枯树都看不见一根。
司机朝着窗外吐了一片茶叶,说道:
“在蜃石路。”
“应该快到了,估计还有个把小时的路……哎,我操了,前面怎么回事啊,这也能堵车?”
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又猛摁了几下喇叭。
迪——
迪——
刺耳的喇叭声很大,让大巴车里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众人才纷纷探头出去,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们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进入血门之后,没有立刻出现在目的地,而是……路上。
而且,这条蜃石路看上去车辆还不少,两条车道,还算比较宽,约莫极限同行三辆车没什么问题,还是单向的,按理说不应该堵住才对。
宁秋水微微皱眉,将头探出了车子,朝着身后看去。
后面也有车辆,但似乎不多了。
约莫十几辆。
公路一望无尽,至少在身后几百米远的地方,看不见一辆车再来。
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前面车流这么大,后面却看不见一辆车?
“师傅,我们要去哪儿来着?”
有乘客向司机询问,一听就是一名诡客,对于目前的情况不了解。
司机探出头朝着外面看着,似乎想要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嘴上随口回道:
“三海镇啊,你们这不是去往三海镇的旅行团吗?”
“嘿,真他娘的见鬼了,前面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单行道也能堵车?”
ps:还有至少两更。
不写学校了,写条公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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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太阳很烈。
饶是皮肤黝黑的司机都觉得有些顶不住,宁秋水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他发现自己这具身体被替换成了一个很文弱的上班族。
力气不大,比普通人要弱一些,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是,他的筋骨因为长期的工作变得僵硬,韧带拉伸程度极差,肌肉本能几乎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宁秋水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在正面战斗的过程中也不会比普通人厉害多少。
“这么弱吗……”
宁秋水喃喃自语。
血门这是在变相地限制他的力量?
迪——
迪——
就在宁秋水思考的时候,司机又开始疯狂摁起了喇叭,并且似乎周围的人这个时候也等得烦躁不已了,也跟着狂摁起了喇叭。
一时间,嘈杂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像是一根又一根极具穿透力的针,穿过了玻璃,直接扎入了众人的耳膜,刺到了大脑的最深处。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烦躁爬上了众人的心头。
“吵死了,他妈的,把窗户关上啊!”
一名光头,头上有疤的胖子猛地对着车子里的乘客们吼了一声。
他一脸凶相,发起脾气来的时候,脸上横肉全都堆积到了一块儿,看着很是骇人。
座位周围的几人都似乎有些忌惮他,露出了警惕之色。
毕竟鬼器能防鬼,可防不住人。
一些靠窗的乘客架不住这胖子的气势,还是很自觉地把窗户关上了。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自己也觉得外面车子的喇叭声实在太吵了。
那司机也是给这胖子唬住,也不按喇叭了,心情烦躁地点上了一根烟。
车窗一关,烟一点,车子里立刻被刺鼻的烟雾填满。
喜欢这个味道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车上的不少乘客并不喜欢抽烟,很快便咳嗽了起来。
“师傅,能别抽烟吗,太刺鼻了……咳咳……”
座位比较靠前的一名女乘客对着司机开口,司机瞟了她一眼,这女人长得是真不赖,唇红齿白,身姿纤瘦,一般的男性见到这种好看的女人,会相对客气一些,但司机显然不吃这套,不耐烦地回道:
“咳咳咳,咳个屁!”
“这点儿烟味受不了?”
“矫情!”
被司机骂了一顿的女人皱了皱眉,虽然心中十分不悦,但还是竭力忍耐了下来。
这时,坐在宁秋水前面两排的那个老太婆朝着旁边坐了一个位置,拉开了合拢的窗户。
好不容易才被关在了外面的鸣笛声,不必继续拍打车窗的玻璃,又直接挤了进来。
那胖子忍了两秒。
就两秒。
“老太婆,你他妈的有病?”
“外面那么吵,你开你妈的窗户呢?”
胖子骂得厉害,眼神亦是凶狠。
这股子杀气虽然无声息,却要比外面溢进来的鸣笛声还令人心悸。
原本才松缓的气氛,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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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内的众人,不知道那个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不敢轻易招惹。
这一幕,着实让宁秋水觉得有些说不出荒谬,他想着,哪怕那个胖子是一只厉鬼,兴许都不会让诡客们这么担忧。
但他不是鬼,是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武力值拉满的人。
那名卷头发的老太婆脸色白得厉害,一边咳嗽,一边将自己的口鼻对准了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缝隙,却是惹恼了那胖子,他站起身撩起了袖子,露出了那纹着一匹猛虎的粗壮胳膊,似乎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太婆,就在众人担忧不已的时候,司机掐灭了烟头,对着那胖子说道:
“好了好了,不抽了不抽了。”
“那个……后面那个人,帮老人家把窗户关上吧!”
宁秋水见司机对他使了个眼色,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着胖子笑道:
“大哥消消气,老人家身体不适,可能肺有些不舒服,我去帮她关窗户。”
换做是以前,他可懒得搭理这胖子,真要动起手来,三五个近不了他身。
但现在不行了。
眼下,他的这具身体可谓是孱弱不已,真跟胖子动起手,要么找点尖锐的武器偷袭一击毙命,要么……被胖子狠狠揍一顿,打个半死。
这两种都不是宁秋水想要的,他得首先确定,哪个人是赵二,才能放心地对其他npc动手。
轻声在老人的耳畔说了几句,然后宁秋水关上了窗户。
大巴车内仍有烟味儿,但没过多久,就被众人的肺过滤干净了。
老人的脸色好了些。
宁秋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随着耳畔的噪音稍微弱了些,众人心底的烦躁也渐渐消熄了些许。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的鸣笛声没有丝毫减弱,堵在前面的车子,也没有前进的迹象。
这条公路上本就炎热,头顶的太阳像极了一个烤炉,使劲炙烤着众人,车子的车窗一关,闷热便使人浑身大汗。
他们烦躁不已,原本沉闷的大巴中,响起了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胖子一身的脂肪,这时候体感的炎热,可要比车子上的众人更加明显。
他满头大汗,拉一下窗户,外面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又吵得他头皮发麻,急忙关上,憋着嗓门儿对着司机吼了一声:
“司机,这么热,不知道把空调打开啊!”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也是不断用毛巾擦着自己脖子上的汗,语气无奈:
“忍忍吧就,大巴车的空调设施早就坏了……”
“要是能开,我还用得着你说?”
胖子闻言,低声骂了句脏话,直接拉开了窗户,将头探了出去,卯足劲儿对着前方的车群大骂道:
“前面的,停在这里吃屎呢?”
“草泥马的,单向车道也能堵?”
“出车祸了?”
“出车祸能不能滚一边儿去纠纷啊?我们后面那么多车,还走不走?!”
他吼完之后,急忙将头收了回来,关上窗户,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忽然怪叫了一声:
“草,怎么这么痛?”
车上的众人看向了胖子,发现他有半边脸已经红了。
是那种不正常的,被晒伤的红。
部分地方……已经开始脱皮。
ps:还有一更,12点前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诡异的一幕,让车上的人都愣住了。
胖子探出头去才几秒钟?
三秒?
五秒?
什么样的太阳,能几秒钟之内就把人的皮肤晒伤?
车上,胖子还在哎哟哎哟的叫唤,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急忙拿出了一些卫生纸,胡乱地将矿泉水瓶里的水倒在了纸上,然后敷在了自己的半边脸上。
随着清凉的水敷于被晒伤的肌肤后,胖子觉得要稍微好受些了,这才对着众人怒目道:
“看看看,看个毛?”
众人急忙挪开了目光,但肌肤黝黑的司机却依然在看着胖子,而且……脸色好像变得有些说不出的难看。
胖子被这么盯着,不悦了,冷冷地盯着司机。
“你丫听不懂人话?”
司机回过了神,见到胖子的神色不善,这才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默默地拿出了烟,似乎又想抽,刚点燃就想起了那个老太婆,低声骂了句,还是把才点燃的烟掐熄了。
炎热的天气下,众人就继续这么沉默地坐在车上等待,期间司机又摁了好几次喇叭,可根本无济于事,胖子被晒伤的肌肤越来越痛了,他一边冷敷,一边往嘴里灌着矿泉水,呼吸声随着心情变得沉重……
“那个,咱们再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终于,有一名女乘客忍不住了,对着众人说道:
“要不,你们谁去前面看看吧?”
“到底是个啥情况,不行咱们就报警,不然再这么待着,车上这个温度,搞不好得中暑。”
她话音刚落,便有另外一名女乘客冷冷道:
“说得好,那你怎么不去?”
宁秋水看了过去,反驳的这名女乘客是一名诡客。
她有两名同伴。
提议下车出去看看的那名女乘客脸上略过了难堪的表情,但她眼珠一转,像是瞟到了什么,指着一个靠窗的男人说道:
“我没带伞啊,他有遮阳伞,让他下去吧,虽然外面的太阳很烈,但只要有遮阳伞的话就没问题。”
靠窗的那个男人被忽然指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红脖子粗地回道:
“凭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遮阳伞啊!”
“我……”
这个男人明显嘴笨,压根儿就不是很会回击,一时间卡了壳。
跟人骂架或是争论,一旦卡壳,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那女人见这男的嘴笨,继续说道:
“你一大老爷们儿,去前面看怎么了?”
“你还怕我们忽然开车跑了啊?”
男人知道自己嘴笨,他回击不了,索性就不回击了,坐在原地不动,当自己是一个雕塑。
渐渐的,车上又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
“有伞你怕啥啊?”
“是啊。”
“去看看呗?”
那男人被众人说的面色通红,心头气愤,直接站起身子,把伞拿了起来:
“来来来,伞给你们,一个个的,嘴上那么厉害,谁下去,谁下去?!”
他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的爆发,一下子又让大巴车上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之前那些理直气壮的声音,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总能看见胖子现在的惨状。
他的皮肤就暴露在了外面几秒钟,便被晒伤了。
这种阳光的强度,如果站在外面几分钟……人真的会死。
就算当时没死,也活不了多久。
“奶奶的,关键的时候,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司机骂骂咧咧。
从自己的驾驶位上下来,他来到了带伞的男人身边,对着对方伸出了手:
“伞给我,我去前面看看!”
男人乖乖交出了自己的遮阳伞。
这个时候,宁秋水忽然对着大巴车上的其他人问道:
“你们谁还有遮阳伞吗?”
车上沉默了片刻,一名穿着学生装扮的瘦弱女生举起了手。
比起之前和司机说话的那名女诡客,这名女学生就显得要瘦弱许多,有一种病态的骨感,年龄大约在19-22左右。
“我有一把……”
“借给我吧。”
“嗯,你稍等。”
女学生的声音十分轻,有一种近乎于淡漠的温柔在里面。
她打开了书包,埋头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把很可爱的皮卡丘遮阳伞。
这把伞的规格要稍微比司机手中的小一点,但遮住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走吧,我陪你去。”
宁秋水对着司机说道。
后者脸上掠过了一抹意外,似乎没想到明明知道外面这么危险,居然还有人愿意主动跟他一起前去的。
“那敢情好!”
他笑了笑,打开了大巴车的车门,来到了大巴车门口,对着外面吐了一口痰,然后撑开了遮阳伞,下了车。
宁秋水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了马路旁边的荒野,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只见堵车的长队一直排到了百米之外。
“我擦……”
司机骂了句,低头将伞骨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小兄弟,你抽烟吗?”
司机对着宁秋水询问道,后者摇摇头。
“谢谢,我现在不抽。”
他低头看了下碎石地,这才发现有些石头不但尖锐,而且被埋在硬土里,几乎固定,如果汽车从这里直接穿行,车轮很可能会直接爆胎。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司机邀请宁秋水一起,他们朝着公路堵车的前方走去,然而当他们路过几辆小轿车后,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
即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也让二人感觉到后背有一股莫名的寒气。
这些堵在前面的车子里面……根本没有人!
ps:第三更。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气炎热,宁秋水与司机在路旁认真勘察,发现堵在路上的这些车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司机。
一个都没有。
当然,车子里面也看不见任何一名乘客。
一眼望去,几十辆堵在路上的车子,全都是空车!
这诡异的一幕让二人有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草……”
大巴车司机突然骂了一些脏话,由于声音较小,宁秋水没听清楚,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件事情的身上。
“喂,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宁秋水对着大巴车司机问道。
后者转过头,嘴巴上叼着的烟烬被风吹落了些,满面狐疑:
“什么事?”
宁秋水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虽然他现在的敏锐度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周围没有鸣笛声了,它们是什么时候停的?”
提到了鸣笛声,大巴车司机的身子微微一僵。
此刻,旷野上只剩下了微风,哪里还能听见一声鸣笛?
“是噢,好像是从我们下车之后,就没有再听到一声鸣笛了……”
他猛抽了一口,然后有些慌乱地把烟扔在了地面上踩灭,而后右手持伞,左手掏了掏左兜,没有,又扭过了屁股,用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掏到了右边兜里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但没有任何信号。
“没信号,怎么会没信号……”
司机黝黑的脸似乎白了些。
宁秋水有些无语: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你没看见两旁的小轿车里有没有司机吗?”
他被问得有些尴尬。
“没太注意……一般开车我们也不看人,注意力都放在前面路上的。”
二人简单在周围找了一下,确实没有看见有人在,期间二人闲聊的时候,司机告诉了宁秋水,他叫林益平,专门负责拉旅游团去三海镇游玩,本来他干完这一班都准备转职了。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身体也健康,怎么突然想要换个职业?”
“中彩票了?”
林益平(司机)咳嗽了两声,脸上闪过了一些不自然:
“那倒不是,就是这一行干得太久了,觉得干这行没出息,所以才想要转行。”
宁秋水低头看了看公路旁的荒野上碎石,小心地踩了过去。
“你年纪这么大了,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吗?”
林益平瞪着眼:
“不是,我才说你小子跟我下来这么仗义,怎么嘴这么毒呢?”
“刚才你不还说我年轻来着……”
宁秋水继续朝着右侧荒地走动:
“刚才是刚才,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转型的确是来不及了,看你这样子,除了开车,好像也没什么活能整了。”
林益平脸上的肉抽了抽,宁秋水自顾自地继续道:
“这些石头真扎脚,别说车子了,人走久了都顶不住了,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去前面看看吧!”
他们下来已经好几分钟,除了有些炎热,都没有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身体不适,没有疼痛,这证明遮阳伞是有用的。
二人从车辆的缝隙之中穿行而过,期间宁秋水还专门用手指试探了一下遮阳伞的温度,很正常,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看来,头顶的太阳真正伤人的是紫外线,而不是温度。
随着他们来到了堵车的最前面,惨烈的车祸现场映入眼帘。
有两辆车迎面而来和前面的车撞成了一块儿,车身偏斜,车头几乎全碎了,而在扭曲的车头里,宁秋水瞥见了一抹的鲜艳的红色。
他走过去一看,这回看见了人。
一个头几乎被撞碎的死人。
可惜,他的头实在是碎的太严重,宁秋水看不见他的表情。
“擦,难怪堵车了,搞了半天是有人逆行,出车祸了。”
林益平说着,又强调道:
“这条路单向,一直都是,跟高速公路差不多……逆行的话,就是很容易出车祸。”
宁秋水检查了一下车子后排,确认这辆车没有活人之后,又朝着另外一辆逆行的车走去。
“无论你怎么骗自己,外面那些车子的司机『神秘失踪』都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他说着,无视了微微低头沉默的林益平,继续查看着另一辆失事的车子。
这辆车有了前面的车子作为缓冲,再加上司机出事之前及时打了一下方向盘,状况好像要比刚才那一辆好不少。
虽然车门瘪得厉害,但至少给里面的人留出了一些缓冲空间。
简单的检查之后,宁秋水看见车子里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胸口正在微微起伏着。
她的脸被碎玻璃割伤了,嘴角不停地在溢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外面,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宁秋水谨慎地隔着车窗玻璃注视着女人,对方嗫嚅着嘴唇,像是要说什么。
宁秋水打开了车门,对着女人问道:
“你说什么?”
女人虚弱地艰难说道:
“别,别去……”
“别去哪儿?”
“别去……前面……”
“为什么?”
“前面……快跑……”
刚才最后的对话似乎耗尽了女人所有的力气,她没能再回答宁秋水的话,眼中的光彩快速地消失……
对于这种情况,宁秋水已经见怪不怪。
血门里的关键讯息,一般不会轻易透露。
他查看了一下女人包里的信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但里面的一瓶防狼喷雾被宁秋水摸了出来,放在了身上的兜里。
宁秋水关上车门,转身看见林益平站在了他的身边,很是沉默。
“你听到了?”
林益平看着女人的尸体,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嗯。”
“你表情这么紧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被宁秋水那犀利的目光扫视,林益平心脏猛地揪紧。
他不自然地讪笑道:
“我,我能知道些什么?”
宁秋水单手插袋,一只手撑着遮阳伞道:
“命只有一次,我能冒着生命危险陪你下来查看情况,至少比车上的那群只知道坐享其成的人靠谱些,你觉得呢?”
林益平没说话,但他几经变换的眼神,已经昭示着他此时此刻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抉择。
ps:还有两更,晚些更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经过了一番剧烈的内心纠结之后,司机林益平吐出了一口气,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说道:
“这段公路……可能会出现一些超自然的灵异现象。”
“比如?”
林益平摇了摇头,回头朝着大巴车的方向看去,脸白了些:
“你心里有个准备就成。”
“我只说这么多。”
他说完,猛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就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先回去吧!”
“跟车子里的人商量一下,前面到底会遇见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早知道……不拉『这一班』了,草。”
他骂了句,和宁秋水一同回到了大巴车处,刚接近这里的时候,二人就听到了车子里传来了一阵骂声:
“泥马勒戈壁的,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你他妈的想死?”
胖子暴躁的声音传了出来,二人急忙上了大巴车,发现胖子正在抢一对母子的水。
男孩儿憋红一张脸,卯足全身上下的力气死死抓着那瓶水,而胖子此刻被晒伤的那半张脸已经愈发严重了,不但脱皮,而且水泡密密麻麻起了一大片,一些溃烂的地方还在往外渗水,形容极度狰狞。
他一只手捂着湿润的纸巾敷在自己的半张脸上,这才让那名看上去年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儿能跟他掰扯。
周围的人很冷漠,都在看戏,没有人上去帮忙。
又或者说,他们并不愿意得罪胖子。
npc在血门之中向来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不用担心杀了人,对方会变成厉鬼回来复仇什么的。
“干什么,干什么?”
林益平将伞收了起来,对着二人问道。
男孩儿憋红了一张脸,咬紧牙关道:
“这个胖子抢我们的水!”
胖子被『胖子』两个字刺痛了内心,他一脚踹在男孩儿的肚子上,后者眼珠子猛地一瞪,酸水就吐了出来,整个人弓着腰,宛如虾米一样滚了几个座位,捂着肚子倒在地面上抽搐,而他的母亲,那个看上去脸上已经挂着风霜褶皱的女人,这个时候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歪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像是身子没有力气,双目也隐约翻着白,似乎中暑了。
“行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小孩儿过不去干什么?”
“你要水,要吃的,前后不远的地方都有便利补给站。”
胖子没有理会司机,拧开了水瓶,猛地灌下了几大口,喝足之后,仅剩下的小半瓶他也没有留着,直接倒在了覆在自己被晒伤的半张脸的卫生纸上。
这股清凉感,带给了胖子一丝丝的慰藉,他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司机和宁秋水问道:
“喂喂,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妈的,堵了得有一个多钟头了吧?”
司机也不回座位了,侧靠着一边儿的座椅,目光落在了捂着肚子抽搐的男孩身上,确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对着车上的乘客说道:
“这条路的前面出车祸了,有两个逆行的人和前面的车子撞在了一起,把路堵死了,想要过去,得一会儿先去把前面的车子挪开……这个倒是不难,再等几个小时,等天上的太阳小了,我就去挪车。”
林益平话音刚落,人群里之前那个让人下车探探情况的女人刁芷茵就忍不住道:
“等等……你刚才说等天上的太阳小了,你去挪车?”
“不是,前面那么多人,他们为什么不挪车?”
“就这么干堵着?”
她说完,一名穿着宽松牛仔套装,神情冷淡的男乘客淡淡回答:
“你为什么不看看窗户外面的车子?”
这名叫做刁芷茵的女乘客被提醒,她看向了外面的车子,其他乘客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样隔着车窗打量着周围的小车。
震惊……渐渐爬上了他们的面容。
外面这些小车里,哪里有司机的存在?
分明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可如果车子里没有人,车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刚才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又是怎么回事?
原本焦躁的氛围,顿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凉了下来。
“草……这么邪门儿?”
胖子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又来到了背阳面的窗户旁边,拉开了灰褐色的旧窗帘,朝着外面小心地看了看。
他一连观察了好几辆车,里面都没有人。
刚才的鸣笛声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最让车上众人觉得离谱诡异的是,鸣笛声消失的那一刻,明明周围的环境是由嘈杂转向了死寂,可车子上……几乎没有人发现如此突兀的地方。
“来之前就听说这段公路『有问题』,当时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我们点儿这么背,真给撞着了……”
林益平这段无意说出的话似乎刺激到了另外一个人。
正是之前拿伞给他的嘴笨男。
他有些激动道:
“有问题?什么有问题?”
“你倒是说清楚啊!”
林益平拿起了自己的茶杯,拧开喝了一口:
“一些……流传的风言风语,说是这段公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
刁芷茵冷笑道:
“这种事,你也信?”
林益平对这个女人是一点儿好感没有。
“我不信,那你来解释解释外面这什么情况?”
“你来解释解释,那个胖子是什么情况?”
“几秒钟的功夫,就被晒成那副样子,你真觉得没问题?”
被称作胖子的男人受不了了,怒道:
“胖你大爷,你爷爷我叫全越山,不叫胖子,再听见有谁叫我胖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随着胖子全越山愤怒的声音消失,大巴里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谁都没有说话。
宁秋水来到了被全越山一脚差点儿踢昏过去的小男孩旁边,小心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疼到扭曲的脸,宁秋水轻轻帮他揉着肚子。
过了会儿,小男孩儿缓过了气,抓住了宁秋水的手臂,表情担忧地对他说道:
“哥,你还有没有水?”
“我妈中暑了,需要降温。”
宁秋水站起身子,看向了林益平,后者和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叹了口气,埋头从脚下拿出了一瓶冰露矿泉水,扔给了宁秋水。
后者立刻帮忙,开始给小男孩的妈妈冷敷额头,帮忙缓解。
见到他那里有水,全越山也忍不住了,叫道:
“司机,给我也来一瓶!”
林益平无奈道:
“我哪儿来那么多水?”
“这最后一瓶了。”
看着胖子的眼神又落在了小男孩手中那半瓶水上,宁秋水拦在了小男孩的面前,对着胖子说道:
“全哥,再忍忍,反正前面有便利店,到时候我们多装些水,这男孩的妈妈现在中暑了,如果不赶快缓解一下,很容易发展成为热射病,到那个时候会有生命危险,您通融一下。”
胖子瞄了一眼宁秋水,眉头皱得老高,最后还是说道:
“给我留小半瓶,我这儿也要用。”
地面上散落着好几个空的矿泉水瓶,显然,全越山不止找小男孩要过水,其他一些看上去势弱的乘客也没有逃过他的魔爪。
譬如……那个坐在后面的老太婆。
ps:还有一更,12点前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待在车子上,没有了那些嘈杂的鸣笛声,燥热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
全越山最终还是讨价还价找小男孩要到了最后小半瓶水。
宁秋水不想跟他打架。
以他现在的体格,想要撂翻全越山,唯一的方法就是下死手。
还不到时候。
经过了水敷,小男孩的母亲稍微缓过些了,他一个劲儿地对着宁秋水道谢。
闲聊的时候,小男孩告诉宁秋水,他叫张竞,他妈妈叫张丽梅。
早年他爹出轨跑路了,他就随他妈姓。
在众人闲聊的时候,宁秋水也在打量着那些诡客们。
进入这扇血门之后,他没有拿到任何提示,也不知道这些诡客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而且人多的时候,他也的确不方便询问。
不过车上的这些诡客们态度很微妙。
车子被堵在这个地方,他们似乎一点儿也不急。
随着众人耐着性子等待了两个多钟头,头顶的太阳渐渐消隐,没有之前那般炽烈了,司机尝试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放在阳光下面,并没有被晒伤的感觉,他便回头对着车子里的乘客们说道:
“差不多了,你们谁跟我下去挪个车?”
宁秋水起身。
另一名男诡客也起身,紧接着,之前给宁秋水借遮阳伞的那名女学生也站了起来。
“四个人,够了。”
林益平见还有其他跃跃欲试的人,急忙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人去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他带着三人来到了前面出车祸的地方,对着他们说道:
“一会儿我进去那些空闲的轿车里,这些轿车上都有钥匙,我开车把前面的车都顶开,挤到旷野上去,为我们的大巴车腾出一条路。”
“这期间,你们帮我放个风,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你们记得第一时间提醒我!”
宁秋水三人点头。
说干就干。
头顶的太阳虽然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炽热,但众人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子,撑着遮阳伞,在林益平挪车的时候,宁秋水瞥了一眼之前『逆行』的小轿车,却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那两辆轿车上先前的血渍……全都神秘消失了。
宁秋水眉毛微微一挑,将手中的遮阳伞还给了女学生,让她自己撑着,而宁秋水则快步走到了那两辆破烂的轿车旁边,仔细认真地观察了一遍。
不止是血渍……甚至连尸体都已经不见了。
见到这一幕的宁秋水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般来说,死在血门背后的人,尸体消失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这些人是被『厉鬼』杀死的,尸体在保存一段时间之后,会被神秘的力量彻底清扫干净。
第二,和林益平嘴里的『诅咒』有关。
就在宁秋水出神的时候,不远处的林益平大叫道:
“宁秋水,让开了,我要清理路障了!”
宁秋水闻言,快步回到了女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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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你刚才跑到那边儿去查看,是发现了什么吗?”
宁秋水与对方对视,他心里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以往在血门里的时候,都是他跟npc交流,而npc总喜欢卖一些关子,今天却有了一种倒反天罡的反差感。
宁秋水心中玩心略起,表情不安地凝视着四周,嘴上却是说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见到了宁秋水那不安的表情,这名诡客更加断定宁秋水是有什么在瞒着他,但他也没有急着询问,因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当血门世界背后的npc不想说的时候,他无论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
“时机还不成熟吗……看来得跟他先搞好关系了,这家伙一定知道些很重要的线索,务必要在他死前从他嘴里面挖出来!”
他如是思索着,开始揣摩起了怎么才能够攻略宁秋水这个npc。
大约花费了半个多钟头,林益平在三人的注视下成功将堵塞的公路清理出了一条能供大巴车通行的路段。
他打开了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
“好了,总算是把事情弄完了……”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驿站补给一下,忙活了这么久,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他话音刚落,汽车发动的轰鸣声忽然传来。
四人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看见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忽然疾驰而过,顺着他们刚才清理的道路猛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呜——
这辆小轿车一骑绝尘,给众人留下了难闻的尾气。
“草……”
林益平低声骂了句,跟众人立刻回到了大巴车上。
果然,车上少了九个人。
呜——
外面又是两辆小轿车飞驰而去。
见到了这一幕,饶是那名女学生也忍不住皱起了眉,说道:
“真贱啊。”
ps:眼睛要炸了。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宁秋水他们清理完路面的拥堵之后,便有三辆车前后分别离开,而大巴车上也少了9个人。
少的人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宁秋水扫了一眼车上的空位,npc似乎全都留了下来。
虽然他眼力劲儿比较尖,但到现在为止,仍有少部分人宁秋水还没法判断出到底是诡客还是原住民。
但有一点和【回魂】不同的是,这一次宁秋水一进血门便和所有的诡客们都待在一起。
从他们其中部分人提前脱离大巴车,偷偷趁着机会离开这种行为来看,那些人一定是知道些事。
或许他们的手中有『信』?
还有之前遇到的那名开车往回跑的女人,一个劲儿地阻止他们向前,好像在公路的前面有很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司机林益平好像也知道些什么事,不过他并不愿意跟宁秋水讲,宁秋水留意过司机当时的表情,总觉得对方好像在忌惮什么……
“坐稳了!”
林益平快速回到了司机位,并且提醒车子上剩下的十五名乘客坐回自己的位置,紧接着他拉下手刹,挂上挡位,脚猛地一踩油门,大巴车便发出了兴奋的轰鸣,朝着前方驶去。
刚才陪着司机一同下去的宁秋水三人就近找了位置坐下,那名表情看上去总是很淡定的男人对着宁秋水伸出手,声音沉稳:
“师伟孟。”
宁秋水跟他握了一下。
“宁秋水。”
车子驶动的越来越快,一辆破大巴车,愣是给林益平踩油门踩出了推背感。
师伟孟皱了皱眉,他偏头看向了司机,问道:
“林师傅,你好像很急?”
注意力凝聚在前方的林益平没好气道:
“能不急吗?”
“那九个鳖孙儿,趁着我们清理路障的时候,悄悄开车跑前面去了!”
师伟孟微微皱眉。
“这有什么关系吗?”
林益平咬牙切齿。
“有什么关系?”
“那群byd要是把驿站里的水和食物抢完了,我们怎么办?”
“那可是三辆车!”
“没吃的倒还好说,能撑几天,要是没喝的……我们明天都撑不过去!”
林益平开了这个头,车子里的胖子全越山忍不住了,怪叫道:
“啥玩意儿?”
“老子的水和食物他们也敢抢?”
“妈的,给老子开快点,敢抢老子的东西,老子不弄死他们!”
全越山脸色扭曲又狰狞,用力拍打着窗户,经过了冷敷,他的半边脸看上去没那么糟糕了,但肿得厉害,一只眼睛根本睁不开。
司机油门一脚踩到底,也是焦急的很。
车上剩下的部分乘客开始窃窃私语,师伟孟表情微妙,他一边琢磨着司机刚才说的话,觉得哪里不对味。
“林师傅,你就这么确定他们是去抢驿站里的水和食物么?”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去三海镇的?”
林益平听到这话,破口大骂,神情激动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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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那群逼崽子跑得那么快,不就是去抢水和食物的?”
“还去三海镇,现在根本就……他们要是去三海镇,就坐这辆大巴车不就行了?”
“干嘛非得自己弄一辆车子跑?”
后座有一名女乘客开口道:
“林师傅,我记得中午的时候,那位小哥问你这到哪儿了,你说到蜃石路了,距离三海镇不过个把小时的路……这点儿路程,貌似没必要抢食物和水吧?”
带遮阳伞的那名男乘客寇志华也点头道:
“对对对!我也记得!”
开车的林益平面色郁闷,沉着一张脸问道:
“我说过吗?”
“你们听错了吧!”
一旁的师伟孟补刀道:
“师傅,你真的说过。”
林益平脸色难看:
“那……可能是我说错了吧,我们这开到三海镇,恐怕还要……总之,还有很长的距离。”
刁芷茵皱眉道:
“没多长了吧,我中午还专门看了一眼地图,我看看……嗯……嗯?”
“怎么没网了?”
她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喂喂,你们手机还有网吗?”
之前开口的那名女乘客淡淡道:
“早就没网了。”
“从他们最开始下车,外面车子不再鸣笛的时候,我们的网络就被『掐断』了。”
刁芷茵被说得一愣:
“被『掐断』?”
“你,你什么意思?”
那名女乘客斜视了她一眼,眸子呈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淡漠:
“你是傻子吗?”
“自己不会想,就知道问这问那的。”
“一条公路上,莫名其妙堵了那么多车,里面却一个司机都没有,后面也没有看见一辆车过来,之前还在不停鸣笛,外面的太阳几秒就可以把人晒伤……你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现在的我们,估计早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条公路上了。”
这名女人是个诡客,先前在刁芷茵首次提出让其他人下车去查看外面情况的时候,她就怼过刁芷茵,现在又来毒舌,刁芷茵忍不住了,骂道:
“就你聪明,你聪明完了!”
“你这么聪明怎么没阻止刚才那些下去的人呢?”
“我告诉你,要是回头驿站的食物和水被抢光了,你得负全责!”
那名女诡客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激怒,只是轻描淡写道:
“原本我觉得你只是蠢,但现在看来,不但蠢,而且还坏。”
刁芷茵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尖声道:
“骂谁坏呢?”
“老娘他妈的跟你……开个玩笑。”
她冲到了对方的旁边,想要跟对方掐架,却看见对方的手里攥着一把尖锐的匕首,上面竟然还残留着血渍,刁芷茵一下子就蔫了,脸色尴尬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ps:第一更,还有两更。
感谢【橙汁儿!?】大佬的大额礼物,也感谢各位的支持,刷礼物千万不要上头,随便赏点儿小钱,用爱发个电什么的作者就饿不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子上的氛围略显沉闷。
宁秋水时不时观察着司机的表情,对方脸色沉重,脸上的肌肉不时地还在抽搐。
眼前的这条路,仿佛无穷无尽。
路上只有一片荒芜,一根草一棵树都看不见,除了延伸到天边的公路,就只剩下了碎石。
大约开了两个钟头,头顶的阴云渐渐汇集,周围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见到了这一幕,车上的乘客们本就不好的心情又阴翳了些,靠着窗户的凶狠胖子全越山已经好长时间没说话,半张脸红肿得跟猪头一样,皮肤溃烂,偶尔附近的乘客还能听到从他嘴里发出了呻吟。
“要下『雨』了。”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婆婆,忽然说了一句。
她那双苍老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阴云,褶皱满布的脸上很紧张。
“下就下呗!”
“反正我们在车子里,怕个球。”
回应老人的,竟然是一直没说话的全越山。
一名戴着墨镜,拄着拐杖的中年男诡客开口道:
“恐就怕下的……不是雨。”
全越山瞪了他一眼:
“装什么老神棍呢你?”
“那天上不下雨,还能下什么?”
“下刀子?”
那名男诡客望向全越山,很是认真地回应道:
“我以前看过一本恐怖,一群人去一个地方旅游,后来天上真的下起了刀子……”
全越山愣是给这人说笑了,脸一扯动,又拉到了伤口,哎哟哎哟地痛叫了几声。
“你可拉倒吧你!”
“不过话说,如果一会儿下雨了,我们喝水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这时,靠着窗户坐着的刁芷茵忽然发现了什么,整张脸都趴在了车窗上,死死盯着前方。
“哎哎哎,你们快看……”
她忽然叫了起来,指着远方的天空。
车上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都朝着车子前方的天上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给众人当场全都吓住了。
那阴云的深处,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疯狂翻滚搅动着,看着很是瘆人……
“那是什么,我操。”
“不知道啊……”
“等等……我们头上是不是也有?”
有胆子大的人,伸出了头看着自己的头顶,这才发现他们头顶也同样有这些黑色的东西,一丝一缕……
“还你妈的把头伸出去看,给老子赶紧把窗户关上!”
正在全力踩油门的林益平瞟了一眼头顶的后视镜,对着那些乘客大骂了一句!
被骂的乘客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头,将玻璃窗户关上,这时候,师伟孟又对着林益平问道:
“林师傅,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林益平一听这话,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了下来,他咬着牙大声道:
“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这条路,我确实开了好多次了!”
“但我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
师伟孟看着林益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侧脸,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宁秋水拉住了。
他转过身,看见宁秋水用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问了。
师伟孟眼神一动,又对着林益平说道:
“那林师傅……你开车千万注意啊,下雨了地可能会滑!”
说完之后,他就转过了身,微微对着宁秋水偏头,低声问道:
“怎么了?”
宁秋水说道:
“没有,只是让你别影响司机开车。”
师伟孟盯着宁秋水的脸,和林益平不同,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冷静得有些异常。
车子上,所有的npc此时都表现得极为紧张,哪怕是那名疑似黑社会的胖子全越山都已经表现出了格外的警惕,一直观察着窗户外面的异象。
唯独宁秋水。
冷静得不像话。
“是诡客吗……但我们进来的时候分明确认了人数,没有他啊……”
“为什么这个npc这么特殊?”
“他的身上……肯定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思绪快速掠过,师伟孟再一次尝试性地问道:
“宁秋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到师伟孟如此诚心诚意地发问,宁秋水眸光微动,反客为主:
“你们不是这辆车的乘客吧,我在旅行的名单里没有看见过你们。”
师伟孟闻言身子微微一震。
宁秋水见他有了反应,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道:
“那家旅行社没有中途加人的习惯,你们到底是谁?”
被宁秋水直接接近了核心,师伟孟的大脑陷入了一瞬间的迟滞和空白。
以往的时候,他们的身份都是被血门安排好的,npc从来不会怀疑他们身份,所以诡客们几乎不会在这方面做出什么防备。
宁秋水见这个简单的问题已经触及到了对方的灵魂,又说道: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看你也不是很想聊……换个我比较感兴趣的问题吧,你们上这辆车是为了什么?”
“想去哪里?”
本以为宁秋水这个npc发现了异常之后,就会对这个问题追究不休,但他没想到宁秋水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
师伟孟脸上浮现了一抹过度不大自然的笑容: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去三海镇了。”
宁秋水跟他对视,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犀利。
“是吗,我觉得不像。”
师伟孟也算是老油条,很快便恢复了从容。
“如果不是去三海镇,我又何必上这辆车呢?”
宁秋水又问道:
“你有同伴吧,我看你有两个同伴。”
“都是女人。”
“其中一个是后面那名比较毒舌,一开始你们相互交流过,你专门调换位置坐在了她的身边,还跟她说了几句话。”
“那个时候你距离她很近,女人一般对异性的警惕会比男人更重,假如你们不认识,她不会让你这么靠近她的耳朵。”
“另一个女人坐在我们的后排两个座位,之前还被司机骂过矫情,虽然你们没有任何距离上的接近,但我注意到你们眼神交换过好几次,所以她应该也认识你……大概率。”
宁秋水有条不紊地讲出了这些,师伟孟脸上的从容消失了。
他死死盯着宁秋水,忍不住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你……为什么要这么细致地观察我?”
宁秋水笑道:
“不是观察你,而是你们每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忽然头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这一声着实给车子里的乘客吓得不轻。
“卧槽!”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好像什么东西砸在了我们的头上!”
车子里的乘客们抬头,看着大巴的上方,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小凹陷!
带着遮阳伞的男人寇志华率先反应过来,他贴着窗户,朝着车后面看去,这一看,差些将他的魂魄吓了出来!
ps:还有一更,12点前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寇志华脸贴着窗户,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亡魂皆冒!
在走过的路后,阴云更重的地方,已经下起了『雨』。
那一颗又一颗的雨珠,赫然便是一颗又一颗的人头!
从天而降,砸落在了地面上,一些砸得稀碎,满地狼藉,而一些没砸碎的头颅,却开始自己翻滚起来,追上了他们的大巴车!
“草……草!!”
寇志华惨叫了一声,嘴里骂着脏话,已至破音。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看见瘫软在中间过道的寇志华,表情都有些莫名的诡异。
由于这辆大巴车后面的车窗被封上了,所以诡客们没法直观地看见车辆后方的情况。
“师傅,师傅……开快点!”
“再快点!!”
“它们……它们追上来了!!”
寇志华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驾驶位,不停催促着司机林益平。
后者被他催得烦了,大骂道:
“催你妈呢!”
“没看到老子油门儿已经踩到底了吗?”
人群中,平时最横的全越山皱了皱眉,他一只大手抓着面前的刁芷茵后脖颈,像是抓小鸡一样,在对方的尖叫声中,将对方的侧脸摁在了车玻璃上。
“别tm叫了,给老子好好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全越山脸上浮现了狞笑。
其他人见到了这一幕,都不自觉地远离了他一步,生怕被他抓过去。
感受到了后脖颈传来的恐怖力量,刁芷茵也怂了,不敢反抗,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真怕胖子一用力直接把她的脖子捏碎!
然而,当她看清楚车子后面的情景后,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因为恐惧而失去了力气。
“放开我,放开我!”
刁芷茵哭喊着,身体抖得厉害。
但她越是叫,全越山就越是不放,像是有某种恶趣味一样。
“后面到底有什么?”
全越山问道。
刁芷茵嘴巴哆嗦着,颤声说道:
“有……有头!”
众人皆是一怔。
有头?
什么意思?
嘭——
就是这个沉默的间隙,他们的头顶又一次砸落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一次,那玩意儿并没有滚落,而是直接砸碎了。
众人都听见了。
像是……西瓜裂开的声音。
紧接着,鲜艳的红色和一堆白色的粘稠物体滑落了下来,正巧流过刁芷茵脸旁边贴着的车窗,而在其中,还掺杂着模糊的碎肉与一颗眼珠!
那颗眼珠子顺着玻璃的血肉缓缓流下的时候,还在转动着,咕噜咕噜,最后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众人。
这瘆人的一幕让全越山都给吓住了,他猛地松开了手,脚步后退了一步。
没了束缚,刁芷茵双手抱着头,整个人虚脱地蜷缩在了座椅上,瑟瑟发抖,不停地抽泣着。
咚!
啪!
越来愈多的人头从天而降,不断砸落在大巴车的周围。
大巴车车顶的凹陷越来越多,众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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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境况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糟糕,粘稠的血肉糊满了车的玻璃,在前方猛踩油门儿的林益平已经打开了雨刷器,刚开始的时候效果还算不错,但后面随着堆积的血肉越来越多,雨刷器刮来刮去也不好使了……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寇志华捂住了自己的头,崩溃地跪在了地面上。
“这不是去三海镇的路,这,这是去地狱的路吧!”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都会死在这里的!!”
一些诡客的脸色也是惨白得厉害。
虽然这是第八扇血门,他们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们还是低估了血门的诡谲。
这扇血门,和他们以往经历的血门模式完全不同!
面对外面这般恐怖的血肉地狱,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随着人头雨越下越多,前方的道路已经逐渐被摔碎的血肉铺满,大巴车摇摇晃晃,速度降了不少,宁秋水紧紧捏着握杆,对着林益平大声道:
“林益平,有没有躲避的地方?”
“这车我看撑不了多久了!”
开车的林益平眼中血丝布满,他咬着牙,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我能不知道吗?!”
“我在找啊!在找啊!”
“该死……这段路我记得应该,应该有一个两层楼的大补给便利店才对!”
他声音抖得厉害,显然,现在的林益平已经渐渐乱了方寸。
真正让他这么慌乱的,不是外面的这场人头雨,而是之前跑路的那九个人。
一旦那九个人提前进入了便利店,并且将便利店的门反锁,那他们很可能就没办法进去了!
就在他还在纠结怎么办的时候,远处路边的一家突兀伫立在荒野上的便利店,隔着糊满了车玻璃的血肉缝隙挤入了眼帘!
而在那扇玻璃门口,似乎站着几个人,正观察着外面……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等人在一望无际的蜃石路上行驶,外面却下起了人头雨,更恐怖的是,这些人头一旦落在了地面上没被摔碎,就开始直接朝着宁秋水他们所在大巴车滚动。
这些人头速度很快,而且力气大的惊人,它们每从后面撞击大巴车一次,大巴车就会发生剧烈的震动!
好在,这些人头并不算特别坚固,基本只要撞击大巴车一次,就会碎掉。
那一道接一道西瓜碎裂般的声音响起,听得车上的十六人头皮发麻。
咚!
咚!
随着人头不断从头顶的阴云下落,碎裂的血肉越来越多,渐渐在地面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这些血肉给了继续下落的人头一个缓冲区域,于是,能完整保留下来的人头越来越多,它们落在地面之后,便翻滚弹跳,朝着大巴车猛地追来!
大巴车上十六个人,没人想知道一旦大巴车被这些人头撞破会发生什么!
嘭!
满地堆积的血泥和碎骨影响了大巴车的行动,林益平往右转弯的时候,几颗从侧面袭来的头颅狠狠撞在了大巴车的右侧,险些就让大巴车当场侧翻!
还好林益平眼疾手快,遇事不慌,一个急转把车身调了回来!
车上的乘客们紧张地死死握住能抓住的东西,一名沉默不已的男诡客这个时候终于开口,沉声对着车上的众人大叫道:
“抓稳,自己看好自己那边的窗户,有什么能当作武器的提前预备出来,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头进来!”
宁秋水对着司机问道:
“林益平,还没到吗?”
林益平满头大汗,目光穿过前方车玻璃的血肉缝隙,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补给驿站,大声道:
“草!”
“那群狗贼,真的先跑到驿站里去了,还特么把门堵死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林益平此话一出,大巴车内的众人立刻慌乱了起来:
“啥意思?”
“那我们怎么办?!”
“……”
宁秋水第一时间冲到了车头,站在了林益平旁边,他找了个角度看了看驿站门口的门,对着林益平道:
“那是玻璃门吗?”
林益平:
“是啊,但太小了……进不去啊!”
宁秋水说道:
“能进去。”
“你到门口之后就减速,轻一点撞在玻璃门口,把前窗玻璃撞碎就行。”
“我看你也是老司机了,能控制力度吧?”
林益平好像知道宁秋水想要做什么了,瞪着眼道:
“这,这也能对接?”
“可……这不就给了其他人头一个进去的机会?”
宁秋水:
“不是还有二楼吗?”
“先进去再说!”
林益平感受着车身传来的不断震动,知道这破大巴车是撑不了多久了,此刻天上的人头雨越下越大,远处越来越多的人头朝着这边儿滚来,再不做出抉择,车上十六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妈的,干了!”
林益平咬着牙,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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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整脚下踩着油门儿的力度,朝着驿站的门口撞去!
守在门口里面的那几人,原本看见大巴车的眼神还带着幸灾乐祸,可随着司机直挺挺朝着他们撞过来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下一刻,他们忙不迭地朝着两旁闪开。
嘭!
这一下撞击可不轻,纵然大巴车的速度已经不算快,可实在太重了,车子的前窗玻璃瞬间炸裂,化为了无数飞散的晶莹碎片,林益平已经提前调整自己的座椅,提前躲入了驾驶位的下方,并踩住刹车。
这种做法固然对于他的技术要求很大,毕竟驿站一楼虽是玻璃门,但周围凸出的墙体却实打实得坚固,再加上车头宽度与高度都大于玻璃门,一旦大巴撞上去的时候速度过快,那车头就会直接凹陷,蜷缩在下方的林益平必死无疑!
随着大巴车猛烈晃动了一下,短暂且急促的爆破声消失,一直疾驰的大巴车终于停下,只剩下了周围相对较弱的撞击。
咚!咚!
那是人头用力撞击大巴车发出的声响!
浓郁的,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儿已经顺着车子的缝隙填满内部的每一个角落。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乘客们已经开始努力站起身子,相对年轻的诡客们表情喘息着看着周围,第一时间巡视大巴车的侧面车窗,看看是否在刚才的撞击之中受到牵连。
“还好,车玻璃没碎,不然……”
师伟孟呼出了一口气,宁秋水则第一时间来到了驾驶位,将头脑晕乎乎的林益平从里面拉了出来。
“谢,谢谢……”
林益平用力甩了甩头,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他回头一看,发现驿站的玻璃并没有碎,大巴车到底还是被外面凸出的墙壁拦截住了。
驿站里的人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开始推东西,试图将玻璃门彻底限制住,宁秋水见状,拿起了林益平的杯子,猛地朝着玻璃门扔去!
嘭!
那扇厚厚的玻璃门并没有被砸碎,甚至连一道裂纹也没有被砸出来。
换做是以前,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如今的宁秋水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
力气不知道比以前小了多少。
见到里面的人已经开始不停推东西拦在玻璃门口,宁秋水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必须要趁着现在破门,否则等对方真的在玻璃门的后面建立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他们想要再强行进去……就难了!
“胖子!”
“谁特么叫你爷爷胖子,找死?!”
“全越山,赶快过来砸门,你力气大,对方已经开始堵门了,再过一会儿等他们把东西全都搬了过来,我们就只有被困死在这大巴车的里面!”
愤怒无比的全越山扶着座椅站了起来,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在这个地方叫嚣,不过随着宁秋水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之后,全越山眼神里的愤怒也立刻消失了,转而多了些惊恐。
不知怎的,他后背渗出了一大片冷汗!
被困死在这辆大巴车里?
这几个字几乎是直击他的灵魂,全越山头还晕着,但已经快步冲着宁秋水走去,半路上用手拨开了几名诡客,可不管他们摔得人仰马翻。
当他来到了宁秋水所在的位置后,一眼便看清楚了驿站里面的那些人在干什么!
“我草泥马!”
“抢你爷爷的食物和水,还尼玛的想把你爷爷拦在外面?”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越山猛地翻了个身,跳出车窗外,来到了门口,上去就是一脚!
咔!
虽然车上的乘客们没有喜欢全越山的,但此时此刻,他们也巴不得全越山冲进去,给里面那些该死的家伙一人几个大逼兜!
之前林益平可是太小瞧他们了,这些家伙可不仅仅是想要抢夺他们的食物和水,还想要了他们的命!
此时此刻,全越山也表现出了他凶横的战斗力,两三脚下去,那厚重还堆砌着部分杂物的玻璃门就被全越山踢碎了!
满地玻璃残渣,全越山进去就要准备找里面的人算账,宁秋水等人也趁着这个机会,从不断被人头撞击的大巴车里朝着驿站里面迁徙。
“都走,快走!”
宁秋水对着里面的人大叫道。
众人争先恐后,眼见着后面的小孩子张竞和他妈张丽梅被挤在了后面,张丽梅似乎因为中暑的原因,腿脚酸软的厉害,张竞扶着她也走得慢,宁秋水便上去帮忙。
“快!”
宁秋水叫道。
嘭!
与此同时,一颗头颅猛地撞在了他们旁边的车窗玻璃上,这一下,给车窗玻璃撞出了许多裂纹!
外面,许多形容狰狞的腐烂人头正恶狠狠地盯着车子里的人!
嘭!
又是一颗人头狠狠撞来。
车窗玻璃上的裂纹一下子宛如破碎的冰面一样蔓延开来,随后碎裂!
外面的人头发出了兴奋的咆哮声,跳着朝着车窗口挤入!
宁秋水随手抄起了小孩子的书包狠狠砸在了它们上面,但根本阻止不了,眼见着一颗人头飞来就要咬在小男孩的后背上,一根拐杖用力敲下,宁秋水一看,是是大巴车的司机林益平,他拿着老人的拐杖又回来了。
“快走,别特么停下!”
林益平大叫,宁秋水立刻拽着二人朝前面走,随着他们也成功下了大巴车,林益平才丢掉了被人头死死咬住的拐杖,狼狈地和宁秋水一同进入了驿站内部。
他们刚一进来,便看见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是师伟孟和那两个女人,正推着一个货架朝着被胖子踢碎的玻璃门滑来。
“帮忙一起,把门口堵住!”
师伟孟喊了一句。
宁秋水他们也开始帮忙,将货架什么的重物朝着门口推来,好在这地方空间不算大,很快玻璃门口就被大堆的重物堵塞了。
后面的人头用力撞着,但这回面对它们的就是一大堆棱角尖锐的钢铁,随着门口碎裂的血肉越来越多,后面的人头终于也挤不动了,暂且消停。
“奶奶的……”
林益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就地在光秃秃的地面一坐,大口喘息着。
没过多久,远处通往二楼的路忽然有四名诡客被逼退了下来。
这四名诡客是一直待在大巴车上的人,三男一女,他们很聪明,知道一楼可能待不住,先跑去了二楼,不过似乎二楼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后退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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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越山,你他妈疯了?”
“他们才是差点害死你的人!”
那名叫做胡志元的男诡客愤懑不已。
全越山半张脸上敷着才拿出来的湿纸巾,另外半张脸挂着狞笑,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是啊,是啊……但是我觉得他们说的也对,外面那场人头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这驿站里吃的喝的就这么点儿,根本养不起我们这么多人,不过……如果人少一半的话,就能撑很久了!”
“各位,很抱歉,这里恐怕住不下你们了,请你们现在……离开吧?”
听到他们的谈话,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师伟孟和身旁的两名同伴对视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们好像还是低估了跑路的那九名诡客的歹毒。
血门之后,诡客们不敢随意相互打打杀杀,容易遭受谴噬,被厉鬼追命。
但血门的npc不会啊。
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拿着资源和全越山这个唯利是图的混账东西谈了条件,要借刀杀人!
“离开?我们怎么离开?!”
“外面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见!”
先前被他摁在玻璃窗上的刁芷茵声音尖锐,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愤怒。
全越山缓缓转过头,盯着刁芷茵冷冷道:
“那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不走,那我恐怕就要送你们一程了。”
师伟孟皱着眉,上前一步,企图和全越山交涉:
“楼上那群人之前干了什么事情,你比我们更清楚,他们人多,你杀了我们,就成了孤家寡人,你能为了食物和水做掉我们,他们为什么就不会为了食物和水做掉你?”
“再者,现在外面已经被人头堵死了,我们非要开条路出去,等那些恐怖的人头进来,你觉得你们逃得掉?”
“就算没有我们,你们至少还有十个人,这便利店的水,够你们喝多久?”
全越山冷笑道: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不过,再怎么难熬,十个人也比二十几个人好熬,你说呢?”
“至于他们会为了食物和水做掉我……哈哈哈,笑话,谁敢来搞我?”
“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宁秋水淡淡道:
“就算没人打得过你,你不睡觉吗?”
全越山脸色微微一滞。
这一句话,十几个字,直击他的灵魂。
“你睡不睡觉?”
宁秋水再一次开口,给全越山竟问出了冷汗。
“我可以装睡,看看谁想来对我动手,然后杀一儆百!”
全越山嘴上并不想认输。
“而你,小子,你现在就要死!”
“之前在车上就是你叫我胖子是吧?”
“这仇,老子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他说完,手上拿着刀,大步流星地朝着宁秋水走来,后者眉头一皱,手朝着兜里摸去,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旁边也有想要帮忙的人,可看见胖子手中那明晃晃的尖刀,又望而却步了。
眼看着胖子即将来到宁秋水的面前,之前借给宁秋水遮阳伞的女学生顾少梅忽然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书包,而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漆黑的枪!
砰!
枪声响起。
所有人的身体都下意识地一缩!
ps:还有一更,晚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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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是一把真枪!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饶是全越山这样凶狠的恶人,也是浑身横肉一抖,双手下意识地捂在了自己的脑后。
枪响结束之后,他不停做着深呼吸,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伤痕。
还好,顾少梅这一枪并没有对着他开,而是对准了他旁边的地板。
“上去,把门打开。”
顾少梅声音清脆,她站在那里,像是一株弱不禁风的小树苗,脸上的恬静与手中那随时可能夺人性命的武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全越山看着那个对准了他的黑洞洞的枪口,微微吞了吞口水。
“不要害怕,我不会开枪射你……除非你自己找死。”
顾少梅依然还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全越山脸色难看,但他还是缓缓倒退着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众人跟着他。
全越山推开了二楼紧锁着的门,里面堆砌着大量的,被从一楼搬运上来的食物和水,地面还开了很多零食与矿泉水瓶,看上去有些杂乱。
二层楼里的诡客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可当他们转过头看见了顾少梅手中的那柄手枪时,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真,真的。”
被枪指着的全越山有些从心地解释了一下。
之前被全越山欺负的刁芷茵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对着二楼的那些诡客们冷笑道:
“没想到吧,你们这群贱人,我们有枪!”
“现在,麻烦请你们滚出这里!”
她话音落下,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之前占领二楼的那些诡客们没有动。
刁芷茵气焰愈发嚣张:
“喂喂,你们听不到吗?”
她话音刚落,顾少梅竟然把枪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让一直跳脚的刁芷茵变成了小丑。
她瞪着眼,转头看向了顾少梅:
“不是,你干嘛把枪收起来?”
顾少梅平静道:
“我不想杀人。”
“除了在必要的情况下。”
刁芷茵不理解她的脑回路,质问道:
“姐!刚才是他们要杀我们,你现在不把他们解决,回头要是他们再想害我们怎么办?”
顾少梅没说话,自己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落里坐下,抱着自己的书包,朝着窗户外面看去。
天空阴沉得可怕,一颗又一颗的人头不断从天上落下,落在了地面之后,便在一片血泥中到处寻找着什么……
外面的公路,旷野,如今全都变成了一片无际的血肉汪洋。
饶是诡客见到了这一幕,都有些忍不住地发怵,但那名叫做顾少梅的女学生,却好像格外的平静。
宁秋水认真观察过顾少梅的表情。
那种平静……是发自内心的。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外面的异况。
而且,一名女学生的身上……怎么会带着枪呢?
种种谜团。
宁秋水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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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就圣母吧,你就看看我们后面是怎么被他们害死的!”
刁芷茵对全越山可谓是恨得牙痒痒,本来眼见着终于有了一个报仇的机会,结果关键的时候,顾少梅居然不干了!
随着顾少梅收起了手中的枪,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两方人还是没有怎么说话,彼此虎视眈眈。
大巴车的司机林益平也自己找了一个小角落里蹲着,默默点上了一根烟。
宁秋水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林益平倒也没有吝啬,给宁秋水也整了一根。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宁秋水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二人距离其他的人比较远,再加上他声音不大,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偷听。
林益平的口鼻喷吐出白烟,他夹着烟的手轻轻挠了挠自己的鼻梁,回道:
“以前听别人说过这条公路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便打断了他:
“别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不是第一次经历公路上的这些了。”
“虽然你装得很像,其实我好奇的不仅仅是这条公路为什么会发生这些诡异的变化,还有你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要一直『装作』不知道。”
望着宁秋水灼灼的眼神,林益平黝黑的脸又黑了些:
“你抽不抽?”
“不抽的话那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似乎完全不想跟宁秋水聊起关于公路上的事。
但宁秋水坐在他的身边,还在自说自话:
“你不愿意聊起这件事情,是在『躲避』什么吗?”
“还是怕谁『发现』你知道这件事?”
宁秋水说着,林益平?身子一僵,随后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二楼里的人,呵了一口喉咙里的痰,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要是不想死,想好好活着,那就别问。”
宁秋水不依不饶:
“不能跟我讲清楚?”
林益平无奈道:
“我跟你讲什么?”
“天上会下人头雨?”
“拜托,我要是真的知道天上会下人头雨,你觉得我还能跟傻逼一样在车上等那么久吗?”
宁秋水看着他的脸:
“所以,你只知道这条公路上会发生『可怕的事』,但是你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
林益平嗤笑道:
“那不是废话。”
“你觉得我像是算命的吗?”
宁秋水也跟着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
“喂,那边儿那个女学生,什么来头?”
林益平看了女学生一眼,见到对方也在看他,他便立刻收回了目光,并且低下了头。
“我怎么知道,看样子是个学生。”
“学生随身带着一把枪?”
“谁知道呢,我只是个『司机』,负责将你们运送到『三海镇』,我的确有你们的名单,但上面只有你们的名字和照片,没有你们的详细信息。”
宁秋水叹了口气:
“好吧。”
“对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要跟我讲出那些事,随时找我。”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帮忙。”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沉闷且不安的气氛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虽然之前有过恩怨,但此时此刻,随着天色变得愈发阴暗,待在驿站里的众人也没有再发生冲突,彼此提防着。
经过不久前的事,现在大巴上的乘客基本分为了两个阵营,一队是之前从大巴上逃离的九名乘客外加胖子全越山,另外一队就是宁秋水他们。
窗外的人头雨落个不停,宁秋水的坐在窗户旁边看了很久,表情掠过了一抹怪异。
不知不觉,他的身边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宁秋水偏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师伟孟。
他拿着水和零食来到了宁秋水的身边盘坐下,给宁秋水递来了一些。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师伟孟随口说道。
宁秋水拧开了矿泉水瓶,仰头猛灌了几口。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外面的雨就能停吗?”
师伟孟也喝了一口果汁儿。
“那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你不是在出神,而是在『观察』吧,我注意你半天了。”
宁秋水闻言哑然,他看着师孟伟,没忍住笑了笑。
“房间里这么多人,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师孟伟以牙还牙:
“不是你,是盯着房间的每一个人。”
宁秋水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如果告诉你,我在『观察』什么,你会如实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上大巴车,最终要去哪里么?”
师孟伟闻言微微一笑,对着宁秋水伸出手。
“真心换真心,不玩虚的。”
“那你先说,让我看看你的真心。”
师伟孟与宁秋水对视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
“我们要去到这条路的『终点』。”
宁秋水头也不抬地说道:
“三海镇?”
师伟孟迟疑了片刻。
“我不确定,如果三海镇是这条路的『终点』,那我们应该是要去那个地方。”
宁秋水琢磨着对方的话,心里有了想法。
倘若对方没有说谎,那他们拿到的关于血门的任务,就是要去蜃石路的『终点』,而不是三海镇。
如果师伟孟不是一个撒谎的高手,那他瞒不过宁秋水的眼睛。
“到你了,告诉我,你一直观察着外面的人头雨,在看什么?”
宁秋水回答道:
“我在数数。”
“数人头?”
“嗯。”
场面沉默了几秒钟,师伟孟一本正经道:
“兄弟,你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你不信我?”
“怎么信你,你说你在数人头,行,告诉我,你数到多少了?”
“117。”
“数了一个多钟头,你数了117?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师伟孟已经有些不想跟宁秋水继续交流了,他觉得再说下去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跟精力。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宁秋水平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留住了他: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数了117,而是一共只有117。”
师伟孟回头,脸上挂着狐疑:
“你在说什么?”
宁秋水:
“我再说外面的人头,一共只有117个。”
师伟孟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他想起了刚才自己诡舍里的同伴朱素洁告诉他,外面的人头雨中,下落的人头有重复面孔。
他重新坐下,眼光闪烁。
“你是说,外面的人头雨里,有很多是『重复』的人头,是吗?”
宁秋水点头。
“嗯。”
“我反复确认了很久,没有看见第118个生面孔。”
“应该只有117个了。”
117。
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宁秋水不懂,师伟孟也不懂。
他带着浓郁的疑惑回到了那两个女人的身边,跟她们交流着什么。
天愈发黑暗。
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候,白天那恐怖的人头雨不知何时消失了。
外面天上那厚重的阴云散去,一轮明亮的皓月当空。
清冷月辉洒落,穿过了透明的落地窗,星星点点涂了一地。
“雨停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和之前在车上一样,她面无表情,像是一个定时播报天气的机器。
众人站起来望着窗外,不但雨停了,之前堆砌在地面上的那些血泥竟然也消失了……
外面空旷的旷野竟有一种出乎预料的干净。
“草……之前那些,那些……”
站在落地窗前的几名诡客说不出话,一脸震惊地望着外面。
外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人头雨停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外面安全了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窗外的景况吸引时,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声音听上去彬彬有礼。
“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在吗,没人的话,我就进来咯?”
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房间里的人肌肉都绷紧了!
他们看了看彼此,都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所有人都盯着二楼的门口,望着那扇苍白的,紧闭的门,他们竟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这驿站之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活人吗?
站在门外的……到底是什么?
外面消停一会儿之后,那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在吗,没人的话,我就进来咯?”
和之前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开口说话的,是个女人,而现在……是个男人。
驿站房间的二楼里,依然死寂,还是没人说话。
他们被眼前的情况弄懵了。
每个人都很紧张,手足无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许多道不安的目光凝聚在了那扇紧闭的门上。
果然……
短暂的等待之后——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在吗,没人的话,我就进来咯?”
…
ps:第一更,晚上还有两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连续三次敲门,连续三次都是不一样的声音。
他们每次在敲门过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当然,敲门声可远远不止这三次。
第四次,第五次……接踵而来。
每次的过程,都和之前几乎一样。
除了……说话的声音不同。
它们有男有女,从音色上不难辨别出,都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紧张的情绪并没有随着这敲门声不断重复而变得麻木,反而,恐惧在时间的酿造下开始发酵。
咚咚咚!
咚咚咚!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敲到了第几次门,终于有人忍不了了。
是那名叫做寇志华的乘客。
他是这扇血门里的npc。
趁着敲门结束的间隙,他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对着众人问道:
“我们……要不要回应一下外面?”
平心而论,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但他真的害怕。
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脑子里面一直在缠绕一个问题。
那就是外面敲门的那些『人』到底进来了没有?
它们进来了……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问题没法细想。
寇志华觉得,与其现在这样,还不如看外面下一夜人头雨,兴许这样,他还能放心些。
“要回应,你自己回应。”
刁芷茵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一个距离门口很远的角落里。
她还是老样子,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第一个上,但她没有像之前那么毒舌,似乎也与寇志华一样觉得不安,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当那个出头鸟。
其他人的表情则显得很冷淡。
有人闭目假寐,有人在打量着其他人,也有人一直盯着落地窗外的无垠旷野与高悬明月出神。
“凭什么我去回应?”
“现在又不是我一个人面临这些问题,万一外面那些『人』要是真的进来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口又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将他打断。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在吗,没人的话,我就进来咯?”
这道声音落下之后,寇志华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一双拳头攥着,很是紧张。
内心深处的不安感不断地折磨着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浴室里埋头洗头的时候,总觉得头上面有一双苍白的手,随时将要落下。
终于,他受不了了。
“别,别进来,里面有人!”
寇志华鼓足勇气,对着门口大声说道。
他说完之后,房间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神情戒备,一些诡客们早早准备好了自己的鬼器,随时应对即将出现的危险。
不过,他们紧张了半天,却也始终没有出现任何异象。
直到下一次敲门声再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
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反倒莫名放松下来。
他们带着古怪的眼神审视着寇志华,但对方也没有出现任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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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或者不回复……都没有用吗?
宁秋水与司机站在一块儿,心头默数着次数。
104。
这已经是第104次敲门了。
距离那个数字……越来越近。
空闲之际,宁秋水瞟了一眼左手边的林益平,有意无意道:
“老林,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啊……”
林益平从恍惚之中回神,嘴角抽动了一下:
“有吗?”
宁秋水注视他片刻,递给了他一包纸。
“擦擦汗?”
林益平一怔,下意识接过了宁秋水递来的纸,随后又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额头,鬓角,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
“这么多人全都蜷缩在了一个小房间里,是有点热哈……”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尴尬地对着宁秋水笑着。
后者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挺热。”
林益平别过脸去,又盯着门口。
咚咚咚!
咚咚咚
那里传来了第105次敲门声。
林益平全神贯注观测着门口的时候,宁秋水靠近了他一些,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老林,不知道你对于117这个数字有什么看法?”
林益平听到了117这个数字之后,身体忽地僵硬,他猛地转过了头,双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了!
一只强壮的手臂狠狠抓住了宁秋水的胳膊,甚至将他抓得有些疼痛。
“你……你从哪里拿到这个数字的?”
他虽然激动,却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的这几个字。
宁秋水也没有隐瞒。
“数的。”
“数的?”
“外面下的人头雨,一共只有117颗头颅……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今夜一共会有117次敲门,根据前面的规律来看,在117次敲门结束之前,都不会出现任何异况。”
宁秋水语气:
“真正的危险,大概率是在第117次敲门结束之后,才开始出现。”
林益平听着宁秋水的描述,觉得他们现在就是一群等待着凌迟的犯人。
颤抖着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放在嘴里,林益平手抖得厉害,紧张地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有打燃。
“老林,这场面你以前经历过吗?”
虽然猜到对方根本不会回答,但宁秋水还是随口问了句。
没想到,这一次林益平竟然说了。
“没经历过一样的。”
“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他(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低声骂着。
宁秋水还想继续问,却被林益平用眼神阻止了。
“不想死,就别再问这事儿。”
“我不会讲的。”
“到此为止,听懂没?”
宁秋水笑了笑,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很快,第117声敲门声便到来。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请问……”
最后的一道敲门声结束之后,外面彻底陷入了死寂……
ps:还有一更,马上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117声敲门结束之后,门外便彻底陷入了死寂。
房间里的众人等待了很久,再没有出现新的敲门声。
冗长的安静,让房间里的众人稍微放松了些,房间里也没有出现任何多余的『人』。
窗外皓月当空,月光明亮的宛如一轮白玉盘,那光芒虽不如白天的太阳,但也能将整片旷野的轮廓清晰照出来。
一些人想起了白天太阳将胖子全越山的半张脸烧伤的事,没敢暴露在了月光下,全都躲藏于货架或是墙壁的后面,安静地休息。
经历了白天惊险的追逐,除去那9人之外,其他的人多少都觉疲累了,迷迷糊糊地半睡不睡。
宁秋水的这具身体显然精力远不如自己本身的那具,他困得厉害,于是找到了最信任的司机林益平,让他帮忙守个夜,两个小时之后叫他。
“一定要将我叫醒,这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死活。”
宁秋水非常严肃地对着林益平说道,后者当然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允诺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全越山靠着墙假寐,眼睛一直都在顾少梅的书包上面徘徊。
他想着,如果自己拿到了书包里面的枪,就能把所有的人全都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占领这层楼。
那样的话,这层楼里面的水和食物至少够他再坚持一两个月。
但事实和预想总归还是会有一些差距。
全越山实在是太困了,假寐一会儿后,就打起了如雷的鼾声。
看见他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刁芷茵目光闪动,缓缓起身来到了寇志华的面前,低声在寇志华的耳畔说了些什么,寇志华闻言后看了一眼全越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刁芷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你算什么男人,胆小如鼠』,就离开了。
寇志华觉得很困,也没跟刁芷茵争辩,靠着墙壁休息。
林益平心事重重,他是房间里少数几个没有睡觉的人,蹲在角落里一直抽烟。
他的面前,满地烟头。
之前那九名提前跑路的诡客们手中紧紧攥着鬼器,分为了三个小组,有人专门守夜,看上去纪律性很高。
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了两个钟头,林益平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关掉闹钟,叫醒了宁秋水。
后者醒来之后,对他说道:
“你去睡会儿吧,我帮你守两个小时。”
林益平拒绝了宁秋水的好意:
“睡不着,还不困。”
宁秋水也没有劝说他什么,起身打了一套内家拳提神,等精神稍微好些了,他才重新坐回了林益平的旁边,跟他一起抽烟。
“我睡着的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林益平摇头。
“啥事儿都没有发生。”
“虽然我承认你这家伙有些本事……但这一次你猜错了。”
“看来,只要我们不给外面的那些『人』开门,今夜就是安全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听到他的话,却忽然皱眉。
什么都没发生?
是他多虑了么?
想起了之前敲门的那些『人』所说的话,宁秋水总觉得哪里不对。
忽然间,一个诡异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之前在门外敲门的那些『人』,真的没有进房间吗?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宁秋水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他四下观察着。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
人数是对的,宁秋水确认过好几遍。
但……就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去追寻着自己内心的直觉,最终,他锁定了一个很异常却又被所有人都忽略的东西。
——月光。
窗户外面的月亮实在是太明亮了,月光的亮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情况。
这当然是一件很容易被忽略的事,毕竟白天他们经历的诡异要比这来的猛烈得多。
天上连人头雨都下了,月亮亮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秋水缓缓来到了落地窗前被月光照射的区域,对着那里伸出手。
没有疼痛和不适。
目光上移。
宁秋水想起了他的老师『寿衣』曾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
“黑暗会让玻璃变成镜子,不要怕黑,只有在黑暗中,你才能看清自己。”
…
“黑暗,会让玻璃变成镜子……”
宁秋水喃喃一句,目光中闪过了一道精芒。
“问题就在这里!”
“外面的月光太亮,室内面的反射效果弱于室外光线的透射效果,所以玻璃的反射很淡,再加上白天的事,没人愿意靠近月光照射的区域……”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迈步,缓缓迎着明亮的月光来到了落地窗前。
然而,当宁秋水借着落地窗的反射看见了他们房间里的场景时,浑身的汗毛几乎是在霎那之间炸开了!
密密麻麻的,浑身是血的『人』正带着瘆人的笑容,站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凝视着他们……
这些『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尖锐的大剪刀,不停剪着他们的身体……
宁秋水看见,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这一幕,让宁秋水想到了血门内鬼怪的一种特殊能力——伤害延迟结算!
念及此处,宁秋水猛地转身来到了林益平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道:
“老林,赶快叫人跑路,再晚点……我们全都得完蛋!!”
ps:第三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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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林益平干出了鸡皮疙瘩。
他先是抬眼看了一眼宁秋水,在发现对方脸上的严肃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他也没有询问宁秋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迅速起身,去叫了之前选择留在车上的其他乘客。
这个过程惊动了之前提前逃亡的九名诡客们。
活到这扇血门的大都谨慎,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怎么了?”
有人发问。
但林益平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遑论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叫醒了那些先前选择留在大巴车里的乘客们,林益平也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们有危险,赶快离开这里。
“喂喂喂,你都不说有什么危险,我们怎么相信你啊……”
刁芷茵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挠着略显凌乱的头发,想走又不想走。
一方面,她觉得林益平不会骗他们这么多人,二楼这么多食物和水,外面的公路也未必安全,倘若没有危险,林益平不可能选择离开。
另一方面,这层楼的食物和水对于所有人而言实在是过于诱惑。
他们真的要抛弃这个天赐的『阵地』么?
“不信我,你可以留下来。”
林益平压根儿都不想跟她多废话一句。
相比起这个女人,他更愿意相信宁秋水,对方的观察力实在惊人,忽然让他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
于是,他们几个成为了最快撤离的人。
这时,师伟孟的一名同伴——那个脸上总挂着淡漠的女人朱素洁,忽然扯了扯他和另外一名俏美但没有存在感的女人,用眼神对着他们示意。
二人看向了被明亮月光穿透的玻璃。
那里……什么都没有。
“近些看。”
朱素洁说道。
二人朝着那里走去。
随着他们的接近,终于看清了玻璃上那反射的,极淡的影子。
霎那间,他们的脸色大变,浑身冷汗!
“快逃!”
“房间里全是鬼!”
师伟孟这一声惊雷般的大喝过后,众人只是迟滞了一瞬间,便宛如受惊的野兽,争先恐后朝着门口挤去!
那扇门其实就供一两人经过,此时众人只觉得如芒在背,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冒着寒气,谁也不愿意让谁,结果就是堵在那里,谁也出不去!
“草(!)泥马!”
“草泥(!)马!”
“让开!”
“你怎么不让开!”
“在拖下去,大家只有一起死!”
“我……(用力)快挤出去了!”
后面的一名男诡客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大喝道:
“都特么别挤,一个一个出!”
“我最后!”
他这一声宛如雷霆,着实给前面抢位置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在他这一声暴喝之后,原本还骚乱的众人,竟然真的勉强排起了队,一个一个快速离开了房间!
最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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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被货架堵死。
后门被最开始下去的宁秋水他们用工具砸开了,这里直通后面的车库。
嗡嗡!
大货车启动时独有的轰鸣声响起,众人猛地赶了过去,看见宁秋水他们已经开着驿站专门送货的大货车准备离开了。
“等等我!”
刁芷茵尖叫着冲向了大货车。
货车后面的门是电动控制,还没有完全关上。
很快,原来大巴车上留下来的16人就全上了货车。
胖子全越山原本是想要跟着那九名诡客一同坐他们的小轿车,但他忽然想到,货车上面可能还残留着一些食物和水等等,于是便毅然决然地爬上了大货车的货箱。
货箱里的人看见胖子上来之后,脸都绿了。
尤其是刁芷茵。
她真的很想骂一句:你有什么脸上我们的车?
但她不敢。
全越山真的可能会打死她。
货车的货箱很大,为两层。
外层小,是给人运货时的落脚点,内层大,上了一扇带锁的不透明铁门,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食物和水。
车子很快便顺着出去的通道开向了外面的公路,后面也传来了三辆小轿车启动的声音。
货箱内,众人惊魂未定。
“刚才,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叫做胡志元的男诡客喘着气,对着沉闷的师伟孟发问。
后者脸色发白,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
那满屋子的厉鬼……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强了!
“你们还记得之前在外面敲门的『人』么?”
师伟孟复盘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众人点头。
“记得。”
师伟孟:
“那些,全都是鬼!”
“它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真的进入了我们所在的房间,而且还拿着剪刀在剪着我们的身体,只是我们看不见……”
他将事情的全貌说给了众人听,结束之后,在场的人脸色几乎都是说不出的难看!
寒意悄悄顺着脊背攀上了他们的头颅。
他们不敢想,倘若今夜司机林益平没有及时发现这件事,并且叫醒了他们,最后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们只要当时回应了它们,它们就不会进来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刁芷茵。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那种情况下,没人敢真的回应吧,就算回应了,也不可能每个都回应,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门外敲门的鬼至少有一百来个。”
胡志元抠动着自己的手指,坐在胖子全越山的身边让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之前他还被胖子拿刀指着。
“没想到,还被寇志华那个胆小鬼蒙中了正确躲避鬼物的方法……哎,等等,寇志华呢?”
刁芷茵吐槽的过程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快速在货箱中扫视着。
旁边的人也寻找着寇志华的踪迹。
很快,他们就发现……寇志华不在车上。
“他,他上了那三队人车?”
刁芷茵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一直不喜欢说话的朱素洁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在我前面上的这辆车,当时坐在了那个男孩母亲的身边。”
男孩的母亲张丽梅虚弱地点了点头。
“当时,好像是有一个人坐我旁边来着,不过他后来忽然就……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补给驿站,二楼。
寇志华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满是食物和水的货架。
地面上,尚且残留着之前众人吃喝过的痕迹,但早已人去楼空。
余下的,是一片虚无和死寂。
站在这空旷且阴影遍布的房间里,寇志华失神的双目渐渐变得清晰。
清晰地透露着恐惧。
“我,我不是在车上吗?”
“怎么回到这里了?”
“难道,刚才是我在做梦?”
寇志华吞了吞口水,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渗出,然后顺着他的面颊流下……
他很想说服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只要这房间里还剩下第二个没走的人,他都能够说服自己。
但事实…实在骨感。
这里只剩下他了。
“有人吗?”
寇志华还是大喊了一声。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这个地方来。
但他还记得一件事。
一件恐怖的事。
那就是之前其他人离开这层楼的原因,是因为师伟孟说了一句:
“快逃!”
“房间里全是鬼!”
虽然寇志华并没有看见鬼,可此时此刻,他却总觉得那些阴影之中藏着些什么,那些货架的背后,好像总有一双双的眼睛在悄悄窥视着他……
这种感觉宛如硫酸一样在腐蚀着让他坚硬的勇气。
寇志华望着二楼打开的门,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一头扎入了那里,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楼下跑去!
咚咚咚!
他慌乱的脚步声在驿站里显得如此清晰。
随着他来到了一楼,一眼便看见了被众人破坏的?后门,见状,寇志华的脸色白了些,知道自己之前的记忆根本不是什么梦,那就是他经历过的事!
他朝着车库跑去,在车库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电瓶与一辆生锈的自行车。
电瓶上没插钥匙,开不了,他只能骑着自行车朝着外面的公路冲去,寄希望于前面开车的人大晚上会停在半路上休息。
这样的话,自己只要努力一点,就一定可以追上大部队!
寇志华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然后骑着车猛地冲向了车库的门口!
唰?!
他的身影冲向车库门口的那一瞬间,忽然消失。
没有了人驾驶的自行车在固执地冲出一小段距离之后,最终偏倒在了路边,摔飞了一些不知名的零件。
下一刻,寇志华又出现在了驿站的二楼。
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位置里,?表情僵硬又恐惧。
缓缓凝视着周围,他不停咽着口水。
又,又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
寇志华这回彻底慌了神。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那么多人啊!”
他不信邪地又一次朝着门口跑去。
一次,两次……
每当他离开驿站的范围之后,他就会重新出现在驿站的二楼区域!
每一次,恐惧都在向着他的内心更深处蔓延。
而在这个过程中,寇志华并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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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正在变淡。
…
不知过去了多少次,寇志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终于无力地跪倒在了驿站二楼的房间里,不再下去了。
他低着头,一只手不停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咬牙切齿道:
“草!”
“出不去就出不去,老子一个人在这里,有吃有喝,也能活很久!”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一些害怕的事。
可当他静下来之后,终于?还是发现了房间里的不正常:
——原本明亮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变得这么阴暗了。
“怎么回事……”
寇志华甩了甩头,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朝着被月光照拂的区域走去,向外面看了看。
月亮还是一样的圆。
寇志华似乎觉得被清冷的月光照着有一种放松的舒适感,他忍不住又朝着落地窗走了几步,凝神观察着天上的白玉盘。
一切都变得舒缓了下来,心里也没有之前那般慌乱了。
“也还好……至少,还有月亮陪着我。”
寇志华自嘲地笑了笑,安慰自己。
不过,随着他?凝视月亮的注意力放松下来之后,他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
皎洁无瑕的月亮?上……出现了两抹红色。
不,不只是月亮,还有外面的旷野。
哪儿来的红?
寇志华皱起了眉毛,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再往前走些,看清楚点。
来到了落地窗前大约三步的距离,寇志华忽然停了。
他像是一具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寇志华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看清了……
窗外的红不是红,而是玻璃的反射,是屋子里那一双又一双无比狰狞的眼睛!
原来师伟孟说的是真的。
真的……一屋子的鬼。
玻璃反射中,无数把鲜红的剪刀剪向了他的身体,寇志华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只觉得害怕,在无能为力之中,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不断肢解着……
某一刻,他看见了玻璃镜中远处门口站着的一只鬼。
对方没有进入屋子,只是手拿着剪刀,冷冷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寇志华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己出不去驿站了。
因为当时他答应了那只鬼的话。
所以那只鬼进不来。
所以作为报复……它也不让他离开了。
原来回应,才是真正的死路!
寇志华看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被剪刀彻底肢解成为了碎块儿,脸上的恐惧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莫名的茫然。
下一刻,他的身体宛如积木一样散落成块儿,鲜血流淌了一地,在月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诡异的光芒……
…
公路上。
宁秋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抽着烟,一边对着专心开车的林益平问道:
“老林,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林益平沉默了许久,望着前往远远甩开他们的小轿车,黑着一张脸说道:
“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他斜视了一眼表情淡定的宁秋水,压低声音说道:
“明天可能会下暴雨。”
宁秋水微微一怔:
“又是人头雨?”
林益平:
“不是人头雨,就是暴雨。”
宁秋水笑道:
“那不是好事吗,至少喝水的问题解决了。”
林益平冷笑道:
“如果真的遇上,你就知道是不是好事了……”
“暴雨之后,就是大『雾』。”
“相信我,没人想要遇上那场『雾』的。”
ps:今天两更,明天4更补上。
晚安宝子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司机林益平告诉宁秋水,如果再过一会儿遇到了暴雨,那之后很可能就会有『雾』。
那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们若是遇见,九死一生。
说这些事的时候,林益平的脸色难看得跟吃了雪一样。
“是不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宁秋水将烟头扔出窗外,笑了笑。
林益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对着面前的玻璃说道:
“干完这一票,老子就退休,再也不来了!”
说着,他猛踩了一脚油门,从身后的货箱之中隐约传来了一些惊呼声。
“操你妈的,会不会开车?”
全越山愤怒的骂骂咧咧传来,虽然不大。
没人搭理他,宁秋水对着林益平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抵达三海镇?”
林益平:
“不知道。”
“可能待会儿就到了,也可能明天……你看看前面的路,天晓得有多长。”
宁秋水平静道:
“但你之前走过一次了,不是吗?”
林益平嘴唇嗫嚅了下,随后紧紧闭上,压根儿就不跟宁秋水聊这件事情。
不过宁秋水注意到,林益平慌乱的眼神总是会时不时看向后视镜,似乎在担忧忌惮什么。
宁秋水也看着后视镜,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鬼。
只有大货车的车厢。
…
大货车朝前行驶,动力足,油也足,可开了几个钟头,路还是一直遥遥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尽头。
开了这么久,货车车厢里的众人都倦了,本来他们就没有休息好,此时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大货车的车厢里,半睡半醒。
不只是他们,就连开车的司机林益平也是哈欠连连,眼神迷离。
“要不我帮你开一会儿吧,你再这样疲劳驾驶,我真怕出车祸。”
宁秋水提议。
别到时候没被鬼弄死,给车祸弄死了。
“行,你来开,我睡会儿。”
林益平把车停下,跟宁秋水换了位置。
“怎么挂档的?”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挂档器,老实问道。
林益平瞪着眼:
“合着你不会开车呢?”
宁秋水皱眉:
“什么话?”
“宁秋水,你别搞我,车上十几条人命呢!”
“手动挡要踩离合是吧,离合是哪个?”
“……”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宁秋水看着林益平那满头的冷汗,问道:
“你还困吗?”
林益平:
“不困了,换回来吧,我继续开。”
车辆继续驶动,林益平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呼出了一口气。
妈的。
这倒霉家伙……说话简直跟个鬼一样。
夜下,货车又匀速朝前,二人依然没有看见前方出现那三辆小轿车的影子。
几个钟头之后,月亮彻底消失,不过随着货车不断前行,一些水滴忽然打在了挡风玻璃面前。
紧接着,是一片,两片……一阵,两阵……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与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融为一体。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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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摸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随后望向了一旁专心开车的林益平。
“你怎么不说话?”
林益平紧紧握住方向盘,右边儿眼皮不停跳动着。
“……”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鲠在喉。
“……不是这场雨。”
许久之后,林益平才从自己的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宁秋水盯着他的侧脸:
“什么意思?”
林益平打开了雨刷器,每每随着面前的挡风玻璃被细密的雨丝遮住之后,雨刷器就会把它们清理干净。
“这不是『暴雨』。”
他额头的青筋一直在疯狂地闪动着,每次谈起这条公路上的任何事,他都会显得极为压抑。
宁秋水知道,这绝非是林益平在故意遮掩着什么或是他不想说。
他是『不敢』说。
林益平在极力『避开』某件事或是某个人。
那或许就跟这次事件的『生路』有关。
至于去往三海镇……宁秋水早就不抱希望了。
直到现在,只有傻子才会觉得面前的这条公路有尽头。
宁秋水直接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出了窗户,然后将窗户关严,对着林益平道:
“我还是坚持要了解事情的全貌,现在是很好的机会,外面雨不小,雨声真的很大,我们的谈话不会有人听见。”
“如果你觉得我值得信任,可以跟我讲,我会帮忙。”
车窗玻璃上,林益平的眼神在动摇,胸口起伏的弧度随着呼吸也变得更大。
“……”
眼神一遍、两遍、三遍扫视在了后视镜上……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上一次,我遇见的是『暴雨』,而且是特大的『暴雨』!”
“『暴雨』最终会形成『雨雾』,里面会出现……那些东西!”
宁秋水目光闪动: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林益平眼中血丝交错:
“别问这件事!”
“别问!!”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宁秋水见状急忙举手表示道:
“好,不问。”
林益平剧烈的喘息着,头顶渗出的汗水不断流下,就像是被雨水淋湿了一样。
“这次不是『暴雨』了,所以,不会出现那片『雨雾』了,但……可能会出现新的东西。”
“我们必须要全神贯注,小心周围的一切。”
这场雨一落下,整片旷野都显得灰蒙蒙的,虽然已经是白天,但却给人一种在黄昏时分的感觉……
“我认真看路,你帮我盯着后视镜和旁边,稍有异常,立刻跟我讲!”
林益平说道,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宁秋水答应。
二人分工合作,有一个可靠的同伴在旁边,帮林益平分担了很多压力,他觉得轻松了不少。
林益平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路,雨刷器在他的眼里不断划动。
一下……
两下……
忽然他发现了不对劲,注意力被雨刷器吸引了过去。
雨刷器还在不断刷着,可每随着雨刷器刷一次,那挡风玻璃上,有个形状就愈发明显——
那是……一张人脸。
表情狰狞。
隐约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熟悉。
林益平盯着这玻璃上的轮廓,瞳孔收缩,脸色苍白无比。
他认出来了。
那是……寇志华的脸!
ps:先说一下,今天三更,昨天欠的一更,明天再补(各位谅解一下)。
白天主要在跟编辑聊关于书后续的事,诡舍这本书或许『有机会』出实体,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还有两更12点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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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传来了乒乓作响的声音,不多时,全越山那愤怒的叫声又一次透过了密集雨水隐隐传了过来:
“林益平,你找死?”
“我杀你妈!”
砰!
他直接对着铁门猛踢了一脚,随后跳下车子,愤怒地来到了驾驶位这边儿,也不顾外面的大雨,爬到了驾驶门外,疯狂敲门!
砰砰砰!
砰砰砰!
全越山由于半边脸被晒伤严重,加上没有好的医疗条件,似乎受到了感染,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溃烂。
配合上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跟厉鬼也没多少差别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林益平吓得不轻,他哆嗦了一下,随后看着窗户外面前来问罪的全越山,心里恼怒,直接踩着油门儿朝前开了一截!
大货车的驾驶位比较高,全越山一个没抓稳,当场摔在了地面上,他哎唷地叫着,但很快又爬了起来,眼中喷火。
不过全越山也不是个傻子,这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驾驶位,而是狼狈地爬上了后面的货箱。
面对众人不解又略带着奚讽的目光,全越山冷冷道:
“等会儿只要有停车的地方,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老子就不信他能一直龟缩在那个龟壳里头!”
面对全越山,众人只有沉默。
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但没人想去招惹他。
“刚才怎么回事?”
车头,宁秋水对着林益平问道。
后者对着面前的挡风玻璃点了点下巴,脸上的恐惧还没有褪尽。
“看。”
宁秋水扫了一眼那里。
雨打下来的水渍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但却透露着十足的怨毒和扭曲。
好像在埋怨着二人,当时他回应外面鬼敲门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他。
雨刷器非但刮不掉这张脸,甚至还让其变得越来越清晰。
林益平慌得不行,他关闭了雨刷,然而根本没用。
无论雨刷刮还是不刮,这张脸都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草……快想想办法!”
林益平大叫。
那张脸就在他的正前方,如果不是上一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现在就想要打开车门,逃离这里!
然而,他的理智和经验却告诉他,一旦离开了货车,逃去了雨幕深处,他就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先往前开!”
宁秋水说道。
“它暂时还没法成型,你先开着,我帮你想办法!”
林益平听了宁秋水的话,咬着牙重新让货车启动了起来。
嗡嗡!
大货车在大雨之中飞驰,这场雨与他上次遇见的『暴雨』不同,外面没什么风,雨几乎是垂直落下,这让货车少了很多阻力。
车窗玻璃上的那张恐怖面容愈发得清晰,它开始挣扎,开始不停地想要从挡风玻璃中……挤出来。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就在如此绝望的时候,公路的前方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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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家外面装修十分豪奢的酒店。
“开进去!”
宁秋水对着林益平说道。
后者也是油门踩到底,直奔目的地。
“草……它好像要出来了!”
林益平额头冷汗直冒。
宁秋水也是一直盯着玻璃,手中拿起了之前从驿站里面带出来的一把锤子。
见到宁秋水似乎想要把挡风玻璃敲碎,林益平急忙阻止:
“不能敲!”
“敲碎了,外面的雨就会淋在我们的身上!”
宁秋水看着他:
“不能淋雨?”
生死关头,林益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解释道:
“我不知道,但上一次……淋雨的人最后全都……”
他没有把话说完。
当初的回忆像是一把带血的尖刀,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危险和寒冷。
宁秋水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收起了锤子。
“我带了锤子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说道。
车子顺利开入了无人的酒店。
在一个檐下的停车位,二人看见了其他的三辆小轿车。
将车停下之后,玻璃上的寇志华的恐怖面容竟然渐渐变得僵硬,而后逐渐停止了挣扎,彻底融成了一堆水渍……
“草,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刚才,刚才它差点儿就出来了!”
林益平喘着粗气,瘫坐在了驾驶位上,手脚抖个不停。
宁秋水也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情况……真是千钧一发。
他们估计再晚几秒钟到,玻璃中的寇志华鬼魂就挤出来了!
打开车门,林益平刚下车,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全越山一拳头!
砰!
林益平倒在地面上,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愤怒的全越山一把揪住了脖领子,提了起来!
林益平的体格不弱,怎么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却被全越山轻松地提了起来,这一幕,直接让一名想要上前帮忙的诡客停下了步伐。
全越山转过头,一双牛眼死死盯着上前几步的师伟孟。
“你有事?”
师伟孟摇头。
“我腿麻了,腿麻……”
说着,他又退了回去。
如果全越山是只鬼,他还真能对付,但对方是人。
他的鬼器……对全越山毛用没有。
全越山见无人来拦他,双手提着林益平,对着他咬牙切齿道:
“老子有没有提醒过你,让你开车不要急刹,不要突然加速?”
“之前老子叫你开门,你他妈的还把老子甩下去?”
“给你脸了?”
他扬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朝着林益平的脸砸下去,众人都有些不忍看,这一拳要是真落下,林益平还能不能活下来,谁都说不清楚。
女学生顾少梅眉头一皱,就要掏枪,但她的手刚伸进了包里,一个人却赶在了她的前面突然从车头旁边出现!
正是宁秋水。
他先对着全越山使用了防狼喷雾,就在全越山闭眼的那一刻,他抡动着手中的锤子,狠狠从侧面砸在了全越山的下巴上!
全越山身子摇摇晃晃,但并没有倒下。
砰!
砰!
砰!
宁秋水又连续补了三下,终于给全越山干昏迷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由于宁秋水这副身体较之从前实在过于孱弱,所以他没敢留手控制力度,直接用的最大力,全越山被敲昏过去的时候,下巴都已经歪了些。
这还是他下巴上脂肪很多,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估计下巴已经被敲碎了。
全越山的身体宛如一堆肉山,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众人的心。
顾少梅有些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好奇。
“你哪里来的锤子?”
宁秋水看了看手里的小锤,笑道:
“驿站里顺的。”
“毕竟我们车上有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我总要为自己考虑一下。”
顾少梅看着去扶司机的宁秋水,又问道:
“你不杀了他吗?”
“否则等他醒来,下一个要复仇的对象就是你了。”
宁秋水说道:
“人在受到外力击打导致轻微脑震荡昏迷后,会遗忘一小部分昏迷前的记忆。”
“他不会知道是我干的。”
众人没去管地面上躺着的全越山,依次进入了这家豪华的酒店。
酒店没有名字。
顾少梅走在了宁秋水的身边,偏头问道:
“宁秋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宁秋水随口回答道:
“兽医。”
“给猫猫狗狗治病吗?”
“嗯……但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负责处理一些病入膏肓的猫猫狗狗。”
“怎么处理?”
“埋了。”
宁秋水的回答如此干脆,却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入了顾少梅的心口。
她听到『兽医』的时候,有所触动,低声喃喃道:
“兽医……兽医……”
“医生……”
众人来到了酒店的大堂中央。
一名有些怪异的服务人员站在了吧台,面带微笑地看向众人。
“各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站在最前面的师伟孟说道:
“这里可以住店吗?”
男服务生点点头。
“当然可以。”
“不过,酒店目前只为各位开放一楼到十一楼。”
“每层楼有十个房间,一个房间最多可以住下四个人。”
“目前,001-003的房间已经被客人住用,各位想要住店,请自行选择其他的房间即可。”
师伟孟与朱素洁对视了一眼,后者轻声道:
“请问,在这里住店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事项』吗?”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服务生脸上的笑容好像浓郁了些。
“没有的,这位女士。”
“在我们酒店,各位自便即可。”
“不过……”
他忽然话锋一转,目光看向了门外。
“酒店只在『下雨』的时候对外开放,明天一早雨就会停,那个时候,各位客人需要尽快离开酒店。”
朱素洁点了点头,对着他说了句谢谢。
众人纷纷从前台离开,就在一楼剩余的七个房间里面挑选。
没有傻子往上面的楼层跑。
最终,宁秋水和林益平、顾少梅住进了004。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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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伟孟三人住进了006。
胡志元四人住进了007。
来到房间的门口,宁秋水与顾少梅先后进入房间,里面是两张分开的,洁白的大床,房间不小,空间感很足,还有专门用于办公的桌子。
厕所很大,洗漱台前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有热水和没有开封的洗漱用品。
简单检查了一下房间之后,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
“晚上少梅你睡门口这边,我和老林睡靠窗的那边。”
顾少梅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宁秋水的提议。
“嗯。”
她放下了自己一直背着的书包,来到了窗户口,望着外面一直落下的大雨出神。
至于林益平,自从进入房间之后,他就格外得沉默,一句话也没说,宁秋水安排了床位,他便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开始睡觉。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他的鼾声。
宁秋水来到了顾少梅的身边,对着她问道:
“你在看什么?”
顾少梅回过神:
“看雨啊。”
“我总觉得……这场雨有些熟悉,好像我以前也看到过。”
“像是我的青春。”
顿了顿,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
“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我很喜欢诗集,经常读到诗人们写的有关于『雨』的诗,难免看见雨就有些……那个。”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来到了自己的背包面前,在里面翻找着。
这个角度,宁秋水正好能看见顾少梅的背包内部。
他盯着那里许久,瞳孔缩成了一团,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物……
ps:第三更,最后一更略短,抱歉!
明天找机会补吧!
晚安宝子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凝视着顾少梅的背包,眸子里浮现出了掩饰不住的震撼。
随着顾少梅将背包掀开的那一刻,宁秋水看见,她的背包里……什么都没有。
是的。
那根本就是一个空包!
顾少梅背对宁秋水,依然很认真地在翻找着,就好像她的背包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宁秋水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回忆起之前经历的每一个细节,确认自己的遮阳伞是还给了顾少梅的。
所以,那个背包里面至少应该有一把『伞』。
此外,顾少梅身上穿着的是短裙,没有放东西的兜。
所以,那个背包里面还应该有一把『枪』。
可宁秋水却在里面什么也没看见。
顾少梅摸索了一会儿,嘴里念叨着:
“奇怪,我放哪儿去了?”
“嗯……哈,在这里!”
见她身子微微一震,宁秋水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顾少梅拿着一本才从背包里面摸索出来的诗集来到了宁秋水的面前,脸上还挂着一抹笑容。
“看,就是这本。”
“我自己摘抄的哦。”
宁秋水见到了对方递过来的诗集,也只能顺手接过。
他翻开看了看,诗集上记录着十分娟秀的字迹。
这些小诗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写『雨』,少部分在歌颂太阳。
“这是你写的吗?”
宁秋水随口问道。
顾少梅见宁秋水真的有在看上面的诗集,似乎觉得找到了一个能有共同话题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不,大部分是摘抄的,只有很少的几首是我自己写的,我写的不好,所以……都放在角落里。”
“方便我看看吗?”
“这……”
顾少梅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就是前面几页,右边角落里的那几首。”
宁秋水闻言,将书页往前翻。
直到顾少梅说道:
“就是这页。”
宁秋水停下,将目光望向了右边的角落。
那里,果然有一首小诗。
…
我更喜欢月亮,
太阳太热情,
每当我拥抱它,
便被它灼伤。
直到成为灰烬。
…
宁秋水看着这诗句,笑道:
“很好的小诗。”
他翻过了一页,看向了第二首小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
狂放不羁的暴雨呵,
是谁凌乱飞舞的灵魂?
当雨雾来袭之时,我看见了它们的形状,
它们在等待着被雨淋湿的人,
共舞。
…
“怎么了,写得不好么?”
见到宁秋水脸上的笑容消失,顾少梅颇有些忐忑。
“%¥%……”
忽然,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林益平忽然翻了个身,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宁秋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
“写的很好。”
“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学生,能写出这么好的小诗。”
被宁秋水一夸,顾少梅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兴奋的红。
“那……谢谢你的夸赞!”
“后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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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闻言,将诗集又往后翻动了一页。
“当然。”
…
水、玻璃、镜子,
它们之中都有我。
我时常想,
哪一个才是真的我呢?
…
“写的真好。”
“还有吗?”
宁秋水感慨了一句。
顾少梅咬着嘴唇,微微摇头。
“没啦。”
“我就写了这么多……其实以前还写过一些诗的,但我把『它们』弄丢了。”
宁秋水微微一怔。
“弄丢了?”
顾少梅点头。
“嗯,找不到了。”
“我也忘了我到底写了什么……哎,人有时候就是会容易忘记一些事,对吧?”
宁秋水打量了顾少梅一眼,笑道:
“是啊。”
“我都忘了我以前到底做过多少疯狂荒唐的事了。”
“他们还叫我『疯子』呢。”
顾少梅失笑,觉得这太荒谬了。
“可你一点儿也不疯。”
宁秋水点了点头,附和道:
“有时候我也在想,没准儿他们才是疯子。”
顾少梅笑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有意思,跟其他人不一样。
宁秋水将诗集还给了顾少梅,后者接过诗集之后,转身又朝着书包走去。
她将诗集揣进了书包里,但在宁秋水的眼中,她只是将空气揣入了其中。
“对了,少梅,你去三海镇旅游吗?”
顾少梅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是啊,放假了,说去玩玩呢……你看过三海镇的海吗?”
“那儿有玻璃海,蓝得嘞……”
宁秋水:
“没看过,这不,想去看看?”
顾少梅露出了一个很纯真的笑容: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酒店外,昏迷在地面上的胖子全越山缓缓苏醒。
外面不知何时忽然起风了。
垂天而落的冰冷雨滴吹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渐渐打湿了他的衣服。
全越山打了个哆嗦,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巴,侧脸,脑袋……全都传来了剧痛。
他每呼吸一下,都感觉自己的头几乎要裂开。
“我这是……怎么回事……”
全越山伸手想要揉一揉自己的头,然而一碰到肌肤,立马传来了恐怖的刺痛,他痛叫了一声,手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他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有半张脸被晒伤了,一直没好。
由于轻微脑震荡的影响,全越山确实没有回忆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一家酒店外面的地板上。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对车上的人说,要下车干死林益平这件事情上。
“难道是我没打过林益平?”
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了全越山的脑海里。
很快,他便摇了摇头,自我否定:
“不可能……就那家伙,我打他三个不是问题……”
想不通,他索性也不想了,外面那么大的雨,车子又全都停在了外面,全越山知道,同行的那些人肯定全都进入了酒店。
外面很危险,他虽然蛮横,但对于鬼怪还是怕的,不想一个人行动。
来到了前台,胖子对着那名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的服务员问道:
“喂,之前那些人呢?”
服务员脸上浮现了一抹瘆人的笑容:
“那些客人都已经住店了。”
“酒店为各位客人提供1-11层的使用权,每层楼一共有十个房间。”
“此外,一楼已经有7个房间被住过了。”
全越山扫了一眼昏暗的过道。
“给我选个没有住客的房间,就在一楼。”
服务员伸手对着全越山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008-010房间都可以使用,房间只能从门内反锁,您请自便。”
全越山闻言,转身就朝着那头走去,身后传来了服务员略带阴森的声音:
“先生,多嘴一句……”
“去到房间之后,您最好尽快擦干您身上的水。”
全越山皱眉,回头看了看服务员:
“为什么?”
服务员没有解释,脸上依然挂着那不大正常的笑容。
盯着看久了,甚至会觉得瘆人……
全越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觉得这服务员不大对,转身朝着走廊里面走去,不在此地逗留。
吱呀——
砰!
ps:第一更,今晚保底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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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靠着窗户抽烟,烟灰缸被放在窗沿上,里面已有少许烟灰。
二人一高一矮,身形都偏瘦,右边那名还是光头,头上,脸上,许多疤痕。
他们都是进入这扇门的诡客,左边那人叫做卜未东,是之前在驿站二楼逃亡时,说自己殿后来维持秩序的人。
右边儿那人叫做辛韦良,眼神挂着一些不寻常的阴翳。
“几点了?”
卜未东对着辛韦良问道。
后者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11点,东哥。”
“晚上?”
“当然是中午。”
卜未东沉默了会儿,说道:
“外面儿这天实在太阴,我还以为已经入夜了。”
“对了,那队人也到了?”
辛韦良点头。
“到了,我刚才去看了,大货车就停在外面。”
卜未东沉默了会儿。
见他一直不说话,辛韦良问道:
“怎么了东哥?”
卜未东盯着外面的大雨,摇头道:
“不对。”
“哪里不对?”
卜未东:
“按道理说,他们应该到不了酒店。”
他轻轻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开始复盘他们过来的情况:
“我们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
“你还记得车窗玻璃上的那张『鬼脸』吗?”
辛韦良猛吸了一口。
“记得,那是寇志华的脸。”
“之前在驿站二楼,只有他答应了外面敲门的鬼的问话,想来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被留在了那里。”
卜未东点头。
“对。”
“我们的车子无论是速度,还是重量,还是对于逆向风的抵抗,都要远远优于那辆大货车。”
“期间也没有任何停顿,按照那个时间来计算,我们不知道甩开了大货车究竟多长的距离……寇志华的鬼魂在另外两辆车的车窗前面也出现过,说明不仅仅是针对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那张脸是因为雨产生的,货车上的那些人肯定也逃不掉,以我们车子的速度,抵达酒店的时候都差些让寇志华的鬼魂挤出来,你觉得开货车的那些人来得及吗?”
卜未东说出了这个矛盾点,辛韦良也陷入了沉思。
“东哥,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但这是为什么呢?”
“『信』上没有提及啊,要不我去隔壁找他们问问?”
“我们的『信』内容不可能完全重复吧,他们那里也许有新的线索。”
卜未东瞟了一眼辛韦良。
“你做事怎么虎头虎脑的,你去隔壁找他们问,他们不给,你能看得见?”
辛韦良咧嘴一笑,脸上的疤痕扭动,看上去像极了一条又一条蜈蚣。
“他们会给的。”
“不给的话,我杀两个人,活到这扇门的人都怕死,看见我拼命,他们会把『信』教出来的。”
辛韦良说着,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妙极了,于是扔掉了烟头,就要去隔壁,却被卜未东叫住:
“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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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韦良无奈地回过头:
“东哥,你束手束脚,很容易吃亏的。”
“这是第八门,没准儿一个机会错失,万劫不复。”
“我脑子不好使,你也知道,也就现在能帮上你了,真到了厉鬼索命的时候,我的作用可谓是微乎其微……”
卜未东叹了口气:
“事情没那么糟糕。”
“先听我说,我琢磨了一下,寇志华的鬼魂或许只是对我们的一种提醒……”
“它应该是血门专门留给我们的『线索』,否则以大货车那个龟速,寇志华在半路上就得早早出现。”
“货车上一共就7名诡客,每人鬼器只能用一次,按照第八扇门厉鬼的强度,他们根本撑不到酒店。”
顿了顿,他笃定道:
“绝对,绝对撑不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次血门世界的诡异程度还在我们预估之上,许多外面的物理规律,在这里未必是适用的。”
“比如,我们觉得我们甩开了大货车很远,实际上,它离我们一直很近。”
“那么,如果将寇志华的鬼魂作为一种提示,情况就比较能说得通了——雨水打在玻璃上,变成了鬼。”
“没有雨水,鬼又消失了。”
“那么——水和玻璃,不能长时间接触。”
看着听的一脸懵逼的辛韦良,卜未东继续道:
“另外,还要小心镜子。”
“从某些角度来说,镜子和玻璃也有一些共通性。”
“反正我们就在酒店待一天,不需要洗澡,也不需要使用他们的洗漱台。”
“尽量避免玻璃和镜子沾上水,明天雨一停,我们立刻就离开酒店!”
辛韦良点点头。
“我听不太懂,不过东哥你说啥就是啥。”
…
另一边,顾少梅也察觉到了宁秋水的异常,对方站在窗户口,双手揣兜,一直凝视着外面的酒店门口的位置,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
顾少梅合上了手中的书,好奇地对着窗户旁边的宁秋水说道。
后者回道:
“车。”
片刻后,宁秋水转过身,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别乱跑,我去006看看。”
“那个房间的角度应该会看得更清楚。”
“有些事,回来再跟你们聊聊。”
顾少梅微微点头。
“好。”
宁秋水走后,顾少梅盯着门口出神,嘴里又念叨着:
“兽医……医生……医生……医院……”
…
ps: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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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敲开了门,在师伟孟确认之后进入了房间里。
“宁秋水,你怎么来了?”
师伟孟见到宁秋水,脸上浮现了重视的神色。
他很难不重视。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女人也一样。
毕竟在驿站的时候,如果不是宁秋水发现问题及时,他们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扇门……比想象之中更可怕。
只是唯一让三人感觉到好奇的事情是,以往的副本之中,npc能帮上忙的几乎寥寥无几。
可这扇门,似乎有npc得到了史诗级加强!
宁秋水的心态,洞察力,以及勇气,都是他们没有见到过的。
这种人就算是放在诡客之中,那也绝对算是强者。
“难道,你想通了,决定要告诉我唔……”
师伟孟有些激动,可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直接用一只手摁在了他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到一旁。
场面有些滑稽,师伟孟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但他也没有生气,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宁秋水走到了窗户旁边,拉开了窗帘,朝着酒店大门口看去。
三人见他瞧得如此认真,忍不住询问道:
“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还是回道:
“车。”
“车?你就为了看个车跑到我们这儿来?”
宁秋水说道:
“我们那边儿的视线被大货车堵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朱素洁双手抱胸,轻轻倚靠在墙边,对着宁秋水道了一声谢:
“之前在驿站……谢谢。”
宁秋水毫不在意:
“不救你们,我也要救我自己。”
朱素洁深邃的眼中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随后道:
“外面的车……有什么异常吗?”
宁秋水解释道:
“你们没注意过吗?”
“也对……你们当时坐在车的后面货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宁秋水把货车前面挡风玻璃上出现了寇志华鬼脸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由于众人都是切身的参与者,所以他们有种身临其境的惊悚感。
“这跟外面的车有什么关系吗?”
朱素洁眉头微微一皱。
宁秋水指着外面停得歪歪扭扭的车,说道:
“停车场专门划了线,这个地方也没有雨,头顶有专门遮雨檐,但车却停得歪歪扭扭,有一辆还直接撞到了墙壁……喏,车灯都坏了。”
“当时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不过那时我没有多想。”
随着宁秋水指出了问题的所在,三人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
“车子停成这样,开车的司机当时一定很急。”
“等等……你是说,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遭遇了寇志华的鬼魂?”
朱素洁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忽然出现了一抹微妙的变化。
宁秋水点头。
“对。”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寇志华的事,他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对我们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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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些人一看就是准备有素,甚至我都觉得他们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了,应该不会慌乱成这样,除非……鬼真的马上就要对他们做些什么。”
“这样来推断的话,可以基本确定,那三辆小轿车上的人与我们的遭遇是几乎一样的。”
说着,他指向了大货车。
房间里的三人看见,大货车也停得歪歪扭扭,就跟外面的小轿车没什么差别。
见到这一幕,饶是朱素洁再淡定,也忍不住夸赞道:
“好厉害的洞察力!”
她放下手,走到了宁秋水的身边,和他一起打量着外面的小轿车。
另外那名容颜娇美的女人钱蝶疑惑道:
“不过……小轿车应该比我们快很多吧?”
“按理说,在下雨之前,他们就应该已经到达了这座酒店了才对。”
朱素洁两只手轻轻摁在了窗沿上,将头探出去看了看。
“小蝶,那是『理论上』。”
“看看,这些车上全都沾着『雨水』。”
师伟孟抓了抓自己的手臂,表情严肃:
“看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公路,『时间』和『空间』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宁秋水道:
“没必要整的那么复杂。”
“又是时间,又是空间。”
“不如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那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寇志华』鬼魂的出现,更像是一种提示。”
“它不是来杀我们的,而是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的一些『规则』。”
“就像是之前在驿站,不能回应门外的鬼魂一样。”
朱素洁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你是说,在这个地方『玻璃』不能沾上『雨水』?”
宁秋水想到了之前顾少梅的那首诗,语气深长:
“水、玻璃、镜子都要小心。”
“我想,这座酒店也不安全,多半也藏着可怕的鬼。”
“也许……它们就和这三样东西有关。”
…
ps:第三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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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越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也不顾浑身都湿漉漉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喘着气。
休息了片刻,他觉得自己的头疼稍微缓解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那半张昨天被太阳晒伤的脸带来的钻心疼痛。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休养,这伤非但没有半分缓解,甚至还变得更加严重了。
昨天只是脱皮溃烂,但到了今天,全越山却觉得那里传来了一股火烧火燎的疼痛,影响的范围已经不止是他的半张脸了,逐渐朝着他的脖子延伸。
其实全越山以前因为跟人争强斗狠也受过不少严重的伤,对于疼痛他有较高的忍耐力,只是无论是子弹穿腹,还是差点儿被刀砍断自己的手指,他都没有这么痛过。
剧痛,让全越山的理智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扶住墙壁来到厕所,对着洗手池上面的巨大壁镜照着。
酒店的所有设施都很新,唯独镜子有些脏,不过全越山现在精力都在镜中,没有去打理。
他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半张脸已经烂得血肉模糊,不少地方甚至有些……焦黑。
全越山那边儿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白得厉害,有点像鱼的眼睛。
“草……草!!”
他用手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大骂脏话,浑身的肥肉抖个不停。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全越山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晒伤严重,导致脱皮、溃烂,这些他都能理解。
可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的伤口会不断蔓延到其他健康的地方?而且,还出现了焦黑的痕渍。
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
片区的刺痛阵阵袭来,愈演愈烈,不断进攻着全越山的内心防线。
他急忙打开了水龙头,撕开了酒店为客人准备的一次性毛巾,浸湿之后,猛地捂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啊啊啊!”
全越山目眦欲裂,几乎被这恐怖的痛意彻底摧毁!
他左手肘关节撑在了洗漱台上,身体几乎是抽搐式地在颤抖,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来。
“呼——”
“呼——”
他喘着粗气,牙齿几乎在抵抗痛苦的过程中咬碎。
头顶的苍白灯光打下,在地面散落着一团阴影。
全越山抬起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我才不会像寇志华那个傻逼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他是自己作死,我只是被太阳晒了一下,没问题,没问题!”
他不断自我安慰着,眼神忽然落在了镜子上的污点,那污点密密麻麻,与他镜中的镜像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全越山心里一阵莫名的恶寒,急忙抬手在镜子上擦了擦。
淡淡的水痕划过,污渍消失了。
全越山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他一只手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侧脸上的湿毛巾,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疲惫无比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镜中的那个『他』脸上逐渐浮现出瘆人的微笑。
回到了卧室,全越山缓缓躺在酥软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并没有在意之前酒店的服务生告诉他的那些话。
…
咚咙咙!
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越山被房间里忽然出现的巨大声响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中茫然的神色持续了不到两秒,整个人便立刻警惕地坐起了身子!
他盯着声音的来源。
正是厕所。
全越山小心下床,没有第一时间去厕所,先来到了床头柜旁边打开房间灯光,随后又来到了门口,检查了一下门口的锁。
锁是好的,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没人进来吗?”
“难道是翻窗?”
全越山又看向了窗户口。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已经夹杂大风,不停地朝他们的房间吹。
好在窗户外边儿有比较宽的高檐挡着,雨没能打在窗户玻璃上,但地面不断蔓延的湿润痕迹,也似乎昭示着风正在变大。
窗户紧闭,同样没有打开的痕迹。
全越山眉头一皱。
难道是他想差了?
想想也是……
似乎也没有谁闲的没事想要潜入他的房间。
除非……
全越山混乱的大脑里,忽地浮现出了一个声音。
“快逃!”
“房间里全是鬼!”
那个声音是师伟孟在驿站二楼发出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
隆隆——
就是这一刻,雨中的疾风突然刮撞在了窗户上,发出了声响,惊了全越山一下。
他盯着透明的窗户,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奶奶的……”
全越山低声骂了句,然后就来到了厕所门口。
他不让自己去想什么神鬼,可身上的恐惧是诚实的。
伸手摁在了门把手上。
扭动。
猛地开门!
全越山死死盯着厕所里,做出了战斗姿态!
但他等待了几秒,厕所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由于有隔间,全越山无法看见厕所里的全貌,他也不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角度,利用镜子去侦察。
然而镜子里也没有发现什么人。
全越山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紧接着,另一个疑惑又浮上他的心间——
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刚才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好大的动静,他睡得那么死都给吵醒了。
全越山比较警惕,他还是不放心,继续在厕所里寻找着,洗漱台下方和淋浴间都仔细搜查过。
“是我多心了吗……”
“妈的,肯定是淋雨了导致的,那些该死混账东西,居然敢把老子一个人扔在雨里,等老子休息好了,非得弄死你们!!”
全越山骂骂咧咧,起身朝着厕所外面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看向了厕所。
好像……哪里不对?
目光再一次扫过了厕所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全越山的视线定格在了沾着水的镜子上。
他的瞳孔收缩。
终于,全越山找到哪里不对了。
那一面镜子里……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ps:还有两更,12点前写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越山在厕所的镜子里,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也包括他自己。
这诡异的一幕,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全越山腿有些软,愈发觉得面前的镜子诡异可怖,他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靠在了背后的门上。
滋滋——
头顶苍白的灯光很不适宜地在这个时候闪烁了起来,并且发出了难听的,很轻的电流声。
全越山抬头看了看灯光,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平心而论,这个时候他应该直接夺门而逃。
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
像是有人在马路上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一辆小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撞了过来,大部分的人这个时候都会站在原地不动。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躲开。
全越山也是如此。
他本可以选择直接逃离这里,可却似乎有一种奇诡的力量勾引着他内心的『虫』,让他去寻找『真相』。
几个深呼吸之后,全越山好像适应一些了,他咬着牙,抵着内心的恐惧,缓缓靠近了面前的镜子,并朝着里面的『厕所』看去。
左边,没有。
右边,没有。
视线下移。
全越山身体一震。
……他找到了『自己』了。
对方蹲在了镜子里的洗漱台下面,惨白的脸向上抬着,恐怖的笑容像是火苗,直接点燃了全越山心中蔓延的所有恐惧。
他惨烈地大叫了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可就在这时,镜子里的那个『他』却伸出了苍白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只手臂干枯,似有两三米长,力量极大,将全越山拉入了镜中的世界!
下一刻,另一个『全越山』出现在了外面的厕所。
它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似乎在模仿着全越山,完事之后,它的眼神渐渐变得愤怒,阴翳……直到跟原来的全越山一模一样,它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镜中的全越山恐惧地大叫着,愤怒地拍打着镜面,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砰砰砰!
砰砰砰!
他似乎想要从镜面之中脱困。
可无论他怎么拍打,甚至用脚踹,也没法离开那面镜子。
『全越山』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忽然咧嘴一笑。
下一刻,他扬起了拳头,狠狠击打在了镜子上。
咔——
镜子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当场就碎了。
片片碎片散落在地,大量鲜血从碎片之中喷涌、蔓延……
望着地面上的碎片,『全越山』露出了一个极其夸张放肆的笑容。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全越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离开了厕所并关上了厕所的门,脱掉了沾血的鞋子,扔到了床底下,这才来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了一小半。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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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爽地说道,眉目之中的那股子暴虐和之前的全越山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门外站着五个人,为首的是师伟孟。
“没有,我们就是之前听到你这里有动静,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
师伟孟说着违心的话,一双眼珠子在房间里一直扫视着。
全越山身体一侧,挡住了他的视线,道:
“毛事没有,刚才给自己的伤口敷毛巾,我觉得痛,就捶了几下桌面,转移注意力。”
“行了,我头昏,要休息了!”
他说着,拉动房门,师伟孟说了声『等等』,想要拦住全越山,但他的力气显然没有全越山大,手差点儿被门夹断!
砰!
房门被再一次紧紧锁上,师伟孟身后的刁芷茵冷笑道:
“都说了,这个死胖子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活该!”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说真的,我压根儿就没想通,你们管他做什么!”
“他就一纯傻逼!”
刁芷茵显然忘不掉之前下人头雨的时候,胖子全越山将她的头摁在大巴车的车玻璃上这仇。
师伟孟三人没有说话,倒是宁秋水对着她耐性解释道:
“我们在意的,并不是他的死活。”
“而是全越山一旦出了问题,很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无法预知的麻烦!”
刁芷茵闻言一怔,被宁秋水说懵了。
“无法预知的麻烦?”
“什么麻烦?”
宁秋水几人往回走。
“回去说。”
他刻意叫上了刁芷茵,想要刁芷茵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因为刁芷茵的房间里还住着三名npc,虽然赵二跟宁秋水说过,他会给宁秋水留下线索,但到现在为止,宁秋水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确切证明赵二身份的线索。
刁芷茵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她的那个房间里全是老弱病残,宁秋水也只能找上她。
回到了006,几人坐在了床上,宁秋水喝了一口水,这才对着刁芷茵说道:
“之所以我想要去看看全越山,是担心……他成为了鬼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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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芷茵似懂非懂。
宁秋水解释道:
“之前开轿车提前跑路的那九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们似乎对于这条公路的了解程度要高于我们。”
“其次,这九个人很谨慎,一旦发现了疑似危险的事情,肯定不会去做,而且每个房间里的成员还会互相监督,所以他们出问题的可能也不大。”
“那么,我们这些人里,最容易出问题的是谁呢?”
这个时候,饶是刁芷茵再蠢,她也该想明白了。
最容易出问题的,当然是那个落单的,还对于酒店里一些危险信息毫不知情的人!
其实,宁秋水仍有些许忐忑。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赵二就不是寇志华和全越山。
寇志华已经死了,再去想也已经没有用,全越山那个性格根本就没法相处,失去了人心和团队的力量,鬼只要对他下手,基本就是一下一个准!
“全越山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黑社会,动不动就要打这个,杀那个,他要是死了,对我们也算是好事?”
“对了,宁秋水,你刚才说的『突破点』是……”
钱蝶问道。
宁秋水:
“很难讲,我们只在酒店里面呆一天,如果只是想要做到『防止玻璃与水接触』和『远离镜子』这两点,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根据我们之前在驿站里的遭遇,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想,如果这是酒店里的鬼猎杀我们的方法,那它们一定还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来迫使这两个『过程』的出现。”
他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师伟孟三人都在思索,而刁芷茵则是在恐惧。
虽然不久前,宁秋水已经跟她讲过了关于酒店里会有鬼出现的事,但现在听到这里,她还是觉得害怕。
“我们无冤无仇,它们为什么要害我们?”
刁芷茵颤声询问,但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对于诡客们而言,莫名其妙被鬼猎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他们早不在意这个了。
绝大部分的鬼是不会跟人讲道理的。
想要从它们的手上活下来,必须要找到『生路』。
“师伟孟,你刚才在最前面,有没有在屋子里发现什么?”
师伟孟宁秋水一点,立刻惊醒道:
“哦对!忘了说这事儿了!”
“之前开门的时候,全越山把门堵住了,好多地方我看不到,不过有些事挺奇怪……”
“第一就是他没有穿鞋子,光着一双脚。”
“第二,我隐约间好像在门口闻到了一些血腥味儿。”
师伟孟话音落下,朱素洁也附和道:
“我也闻到了。”
宁秋水看向她,后者解释道:
“我天生对于鱼腥味和血腥味比较敏感,我确信我闻到了。”
血腥味儿,没穿鞋子……
宁秋水蹙着眉。
“全越山看上去受伤了吗?”
师伟孟回忆了一下,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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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只有之前被太阳灼烧过的地方有些溃烂。”
“但血腥味儿不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不然不会那么淡,而且那里也没什么血。”
宁秋水语气严肃,眼中精芒微露:
“这下麻烦了。”
“不出意外的话,真的全越山多半已经……死了。”
房间里的几人听到这里,皆感觉后背寒气直冒。
“不,不会吧……”
“那样的话,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全越山岂不是……”
刁芷茵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的惧怕之色。
宁秋水转头看向她,说道:
“之前我跟你讲过的,你还记得多少?”
刁芷茵支吾回答道:
“都,都还记得!”
宁秋水点头:
“回去自己的房间之后,一定要再三检查房间里,『水』绝对不要沾到『镜子』和『玻璃』上!”
“如果沾上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它擦干净!”
“此外,回去之后,如果听到全越山敲门,绝对不要开!”
“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开!”
或许是被宁秋水严肃的神情吓住了,刁芷茵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
“我记住了!”
朱素洁这个时候,冷不丁插了一句: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
众人闻言,朝着窗户口看去。
雨点已经倾斜,不断在剧烈的风的影响下,朝着他们的窗户飘来。
现在虽然还没有雨滴砸在窗户上,但距离已经很接近,但凡风在稍微大一些,可就难说了……
“这么下去不行,得赶紧把窗户的玻璃拆了!”
宁秋水对着刁芷茵说道:
“这里的房间玻璃是侧开的,能拉到房间内,你马上回去,叫上那个叫张竞的男孩和他的母亲,一起帮忙用窗帘裹住玻璃,把玻璃弄碎,完事了再收到不会沾水的地方去……如果遇见了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大叫,听懂了?”
刁芷茵用力点头,脸绷得极紧。
事关她的性命,她变得机敏了许多。
“好……好!”
“我现在就去!”
ps:后两章确实短了点,抱歉!
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脑子不清醒,我会尽快调整。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刁芷茵忙不迭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叫上了张丽梅和她的儿子帮忙。
之前寇志华消失的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货车车厢里,几名诡客向他们这些npc说出过自己的猜测,他们说寇志华没办法离开驿站,随着车子开出驿站的范围之后,寇志华大概率重新回到了之前他们待的二楼。
刁芷茵将自己带入了寇志华,一想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她一个人回到那个空旷的房间里,和一群看不见的厉鬼待在一起,最终被厉鬼们杀死,她就觉得浑身发软。
她才不想这样!
刁芷茵要活下来!
几人分工合作,张丽梅和她的儿子张竞负责将窗帘弄到窗户外面去,将窗户大体包裹着,而后刁芷茵手持从房间里找到的螺丝刀,对着面前被包裹着的玻璃狠狠来了一下!
咔——
玻璃发出了痛苦的悲鸣,直接裂开。
由于被结实的窗帘兜着,所以里面碎裂的玻璃没有弄得到处都是。
三人将玻璃残渣弄到了屋子里比较深的位置,然后如法炮制,把窗户另外一边的玻璃也弄碎,放在了房间里之中。
“呼呼……”
刁芷茵觉得有些累,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
完事之后,她看着手里的这玻璃杯,眉头一皱。
玻璃杯的水一早就摆在这里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可刁芷茵还是觉得不放心,慌乱地用桌子上的纸巾将玻璃杯中的水渍擦拭干净,然后小心地和之前碎裂的玻璃块堆在一起。
“茵姐,那个……厕所里的镜子不是不安全吗,需不需要也砸了?”
男孩张竞问道。
刁芷茵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犹豫神色。
确实。
之前在隔壁,宁秋水他们说过,镜子也是不安全的物体,需要远离。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镜子砸碎呢?
这样的话,厕所也能够放心使用了吧?
刁芷茵心中的念头一动。
之前在车上逃亡,白天又热得不行,众人几乎都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的很是难受,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洗个澡。
不知不觉,她便拿着手中的螺丝刀来到了厕所门口。
开灯。
苍白的光洒在了厕所里的每一个角落。
刁芷茵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竟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就好像……站在镜子那边儿的,是另外一个人。
目光落在了镜子里那个女人手中握着的螺丝刀上,刁芷茵迟疑了许久,还是退出了房间。
“怎么了,茵姐?”
张竞问道。
刁芷茵擦了擦自己鬓边的冷汗,道:
“没,厕所的镜子还是不要弄碎了比较好……”
张竞『啊』了一声,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
刁芷茵没敢说她刚才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说了反而会让自己更害怕。
待在酒店里面,就算他们不喝水,也要上厕所吧,总不能直接拉在房间里,那也太龌龊了。
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想自己吓自己,胡言乱语道:
“嗯,我刚才想了想,宁秋水他们那么谨慎的人,经过一致商讨都没有决定要砸碎镜子,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我们还是不要乱搞了,反正,只要不用洗漱台,不要在厕所里洗澡用水,应该就没事。”
她说着,随手将厕所的房门拉上了。
咔——
厕所里,灯光闪烁了一下。
镜子里的『刁芷茵』站在镜中的厕所门口,身形模糊,脸也跟着渐渐扭曲了起来。
『她』忽然转头,怨毒地盯着镜子外面,直到灯光闪烁了两下。
而后,镜中的人彻底消失。
…
与此同时,007的胡志元四人也接到了宁秋水的通知。
这四个人还算可以。
至少在公路逃亡的过程中,他们没有拖后腿或是使绊子。
这些诡客们的身上都有鬼器,他们活下来,也许能在公路的后面帮到宁秋水他们。
毕竟……现在这状况,谁也不知道公路的后续还有多长。
诡客和npc都需要对方的帮助,才能更好地存活下去。
而胡志元他们在拆掉窗户之后,也面临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厕所的镜子,也要拆掉吗?
宁秋水当时告诉他们的是『不要将水沾到镜子上面』,似乎并没有让他们破坏厕所里面的壁镜。
“最好别乱动。”
另一个极具文青气息,长相温柔的男人说道。
他叫冷书文,之前一路过来,几乎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
不过,他却也没有闲着,很细致地在观测着周围的环境。
“那个叫宁秋水的npc很不一般……时间已经过了快两天,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目前确定的,就死了一个寇志华,他还是名npc。”
“而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叫做宁秋水的npc!”
“之前在驿站二楼,月光+玻璃+看不见的厉鬼+伤害延迟结算几乎是绝杀,后面我稍微琢磨了一下,那个地方我们身上『累积的伤害』应该不是同一时间『清算』的。”
“正常的情况是,有人先莫名其妙被厉鬼杀死,然后我们才能意识到房间里面有厉鬼的存在,最后在死亡了一些诡客的情况下逃脱。”
“但因为宁秋水的插足,导致我们提前发现了驿站里的厉鬼,最后……就死了一个回应厉鬼的寇志华。”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好好回忆一下你们过去走过的血门,你们见过……这么强的npc吗?”
ps:第一更。
今天三更不会拖到11点,放心!
至于前面欠的那更,暂且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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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以往的时候,大都是诡客们和鬼斗智斗勇,但这一次因为有了宁秋水的存在,他们和厉鬼第一次正面『交锋』被无形化解掉了。
以往他们在血门里,哪里见过这么强的npc?
那么多谨慎的诡客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却注意到了。
“当然,我们现在没时间去研究这个叫宁秋水的npc身上的秘密,重要的是先想办法在酒店里活到明天雨停。”
“既然那个宁秋水没有让我们直接干碎厕所的镜子,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去做。”
“他也许知道一些重要的秘密,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
冷书文缓缓道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们这一次进来,没有人携带有『信』,但那九人,从一开始就跑在了我们的前面,说明他们手中有『信』。”
“如果他们之中有『罗生门』的人,那么携带的『信』可能还不止一封。”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尽失先机,想要活着离开这扇血门,我们必须要利用每一次和重要npc互动的机会!”
冷书文发言结束,靠着沙发上的胖女孩叶语挽起了自己耳畔的长发,轻声道:
“我也觉得。”
“咱们最好离厕所的镜子远些,其实……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解手都可以不用去厕所。”
他们和npc不同,经历的可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何活着对他们而言,永远是第一考虑要素。
生死之外的事……都是小事。
“刚才隔壁008的那个胖子全越山房间里就传来了镜子碎裂的声音,之前还发出了带着恐惧的惨叫声,宁秋水不是说刚才在隔壁闻到了血腥味儿么,其实我也觉得……他多半是触发了什么『条件』,已经被鬼杀死并且『替换』了。”
“之前门口的服务生不就是吗?他左右颠倒,所以看着才那么奇怪,这似乎像是一种『暗示』。”
“总之,这酒店太邪门儿了,咱们今天就忍忍,要么别解手,要么就在……”
叶语话说到了一半,突兀地停止。
三人觉得奇怪,看向了叶语,却发现她直勾勾盯着窗户口。
已经没有了玻璃的窗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皮肤惨白,半张脸溃烂的人。
正是全越山。
他站在那里,和之前的气质完全不同,浑身透露出冰冷的气息,那溃烂的半张脸配合窗外阴翳的光线,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两方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也许是全越山发现了窗户的玻璃已经被卸下,又或者众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他的身体竟开始朝着右边平移,上下没有一丝丝的起伏。
这一幕果真是看的屋子里的人浑身冒寒气。
若是人,走路怎么会没有起伏?
这家伙……果真是被鬼替代了吗?
它来到几人的窗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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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一名脸上长着些许雀斑但很好看的年轻女子坐在了沙发上,任由旁边的另一名面容丑陋,身材胖硕的女人摸着柔滑的大腿。
她脸上露出了僵硬的陪笑,另一只手搅动着手指,似乎很是不安。
“林姐,那『信』上写的什么?”
林风瞟了她一眼,嘴上叼着的烟飘着呛人的烟雾,对着身边的这名俏丽女子熏着。
后者竭力忍着,绷紧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打出喷嚏。
“也没什么……”
她用力在俏丽女子的大腿上捏了一把,满足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
“厕所里的镜子有『忌讳』。”
“不能沾水。”
“跟外面窗户的玻璃一样。”
俏丽女人一听,脸色微微一喜。
“那我们只要不去厕所,直到明天早上……”
林风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第八扇血门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我们不去厕所,这座酒店里的鬼也许还会搞出其他的幺蛾子……”
“啊?那,那怎么办啊林姐?”
林风眼神不断闪烁着,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片刻后,她对着俏丽女人道: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梁月,烟灰缸给你,去把厕所的镜子砸了!”
一旁的俏丽女人笑容僵硬。
“啊?我,我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去?”
“可,林姐……”
林风看着梁月那副害怕的模样,骂道:
“没用的东西!”
“就你这样子,半个月后还想一个人过第六扇门?”
“见着鬼,吓得路都走不动,给你『信』也是浪费!”
“都告诉过你了,镜子不能沾水,让你拿的是烟灰缸,又不是矿泉水瓶,你怕个鸡毛?”
“搞快点!烟灰快掉老娘腿上了!”
林风那表情仿佛要吃人,梁月一想到林风在外面的手段,讪讪一笑,忙接过了烟灰缸,又看了看站在门口抱着胸的中年男人姚存义,后者对着她微微点头,温柔道:
“去吧,『信』不会骗人,林姐说没事,那就应该就不会有事。”
姚存义淡定的表情似乎能带给人安稳,梁月点点头,来到了厕所门口,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
她拿起烟灰缸,进入了厕所。
由于胆小,梁月没敢关门。
但随着身体被厕所的灯光一照,她还是莫名觉得不安。
视线,落在了镜中的『自己』身上。
对方也拿着烟灰缸,凝视着她。
不知为何,梁月生出了一股陌生感,好像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不是自己一样。
“还没完吗,就这么个破事,你要拖多久?”
“烟灰都掉老娘的腿上了,搞快点!”
林风那暴躁的催促声从外面传来,梁月心脏一紧,也不敢再继续犹豫了,猛地抓着烟灰缸朝着镜子挥去!
嘭!
“啊!!”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同时伴随着梁月的尖叫声。
门外,林风和姚存义对视了一眼,后者急忙来到了门口,将门拉开,发现烟灰缸碎了一半在洗漱台,镜子却完好无损。
梁月则跌坐在地,捂着一只流血不止的手,脸上的软肉抽搐着。
那只手似乎被裂开的烟灰缸划伤了。
血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了?”
姚存义没有进门,对着梁月关心地问道。
梁月颤声道:
“我,我不知道!”
“我刚才挥动烟灰缸砸向了镜子,镜子没碎,烟灰缸却碎了……我发誓,我刚才真的砸得很用力!”
“那面镜子,那面镜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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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进来,注意力都在地面上跌坐的梁月和没有碎裂的镜子本身上,所以没有那么注意其他的事物。
随着梁月的提醒,他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面没有碎裂的镜子里面。
然而,当姚存义看向镜子内的景象时,整个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住了。
“怎么了?”
跌坐在地面的梁月似乎也察觉到了姚存义微不可寻的僵硬。
后者移回了眼神,微微摇头。
“没事……没事。”
“梁月,你赶快……”
他嘴上说着,身体却怪异地后退了半步,然后在梁月恐惧与不解的眼神中……关上了厕所的门。
此刻,本来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林风不知何时也站起身,来到了这边儿。
她和姚存义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活到这扇门的人大都精明,她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灭掉了香烟,站起身子戒备。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没有多说一个字,急匆匆地朝着门外逃去!
厕所里,还传出了梁月惊恐的声音:
“姚哥,你,你不要关门,我害怕!”
“姚哥,林姐,你们还在吗?”
“你们不是说要带我过这扇门的吗?”
“林姐,林姐!!”
她跌坐在厕所里,叫了半天,可外面的房间始终没有人回应。
这一刻,哪怕梁月是个白痴也该晓得厕所不对劲了。
更何况,她是一个过了第五扇血门的诡客。
滋滋——
厕所里,头顶的灯光闪烁了起来,忽明忽暗。
梁月的心跳随着闪烁的灯光不断绷紧。
她吞咽了一下,也顾不上手上传来的疼痛,起身猛地朝着厕所门撞去!
嘭!
一声闷响。
梁月用力地拧动厕所门把手,可门把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了一样,无论她如何用力,也根本拧不开!
“没,没锁啊……怎么会拧不开?”
“怎么会……”
“开啊,快开啊!”
梁月不停拧着门把手,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滋滋——
滋滋——
头顶的灯光闪烁速度越来越快,发酵的不安和恐惧越来越不受控制,梁月的余光其实已经发现了什么,但她不敢去看。
她还在用力地推门。
求生欲在这一刻拉满。
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也无济于事。
极度恐惧中,梁月终于想起了她的鬼器,她慌乱在兜里翻找了一下,摸出了一个血簪,看见这枚血簪,梁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朝着厕所的门扎去!
喀——
玉簪在与厕所门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悲鸣,而后在梁月惊恐的眼神中化为了碎片。
“怎,怎么会……”
第四扇门拿到的鬼器……完全没用?
眼前的景象彻底击溃了梁月,她愣在原地许久,身体颤抖得厉害,最终掩面嚎啕大哭:
“我不想死,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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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林风!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哭着哭着又开始破口大骂,忽地,她的身体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不受控制地缓缓转过头,看向厕所里的那面镜子。
镜子上,沾着几滴血。
是烟灰缸划伤她的手时溅在上面的。
血……也算『水』。
梁月被恐惧完全侵蚀的眼神落在了镜子里的那个『她』身上。
对方也站在厕所门口,手握在了门口的门把手上,转头带着瘆人的笑容看着她。
这个时候,梁月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她拧不开厕所的门把手了。
“不……不!”
她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字眼。
镜中的人笑容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恐怖。
它对着梁月伸出了手。
手臂穿过了镜面,摁在了梁月的额头上。
唰!
这一刻,一直闪烁的厕所灯光彻底熄灭。
整个厕所立时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几秒之后,灯光又啪的一声打开了。
梁月站在了镜面面前,拿起了洗漱台上剩下的半个烟灰缸,对准了镜子。
镜中,另一个梁月恐惧地拍打镜面,嚎啕大哭,惨叫,咒骂……
咻——嘭!
烟灰缸毫不留情砸向镜面,先前坚不可摧的镜面彻底破碎,伴随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
009。
林风和姚存义来到了这个房间里,将房门反锁,脸色难看。
“妈的……什么情况?”
“梁月那个蠢货,干这么一件小事也能出差错?”
林风脸上横肉鼓动,眼中冒着腥光。
姚存义沉默了片刻,对着暴躁的林风说道:
“也不全怪她,厕所里的镜子有问题。”
“烟灰缸的硬度绝对不是镜子能比的,正常情况下,两者相撞,碎裂的不可能是烟灰缸。”
“看来……我们还是疏忽了,被镜子里的厉鬼摆了一道。”
“能砸碎玻璃,不代表也能砸碎镜子。”
林风听着姚存义的话,眼神明灭不定,随后呼出口气,冷冷道:
“……这个没用的废物死了也好,免得到后面拖我们的后腿,而且,她也算帮我们试出了一个酒店的『规则』。”
姚存义站在门口瞟了林风一眼,抿了抿嘴。
“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
林风皱眉。
“婆婆妈妈的,有屁快放!”
姚存义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
“这种情况,几乎算是你『直接』杀死她了。”
“当然,血门对于诡客之间『因果』的判定相对模糊,除非是你亲自动手杀死的她,不然她不会『百分之百』化为厉鬼回来复仇。”
“但你是老油条,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的麻烦之处。”
“梁月的死几乎和你『直接相关』,而且她也是因为你才进入的厕所,所以……”
林风心脏猛地一紧,她脸色僵硬,渐渐变得阴沉。
“姚存义,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咒老娘死?”
姚存义摇头:
“我只是跟你说清楚情况。”
林风冷冷凝视着他,而后沉声道:
“她真要是回来复仇,你也别想逃……别忘了,是你关的厕所门!”
姚存义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解释道:
“不,事实上,不是我关的门。”
“是镜子里的『梁月』关的。”
“我其实……想叫梁月出来的,可是,镜子里的那只鬼力气太大了,我还没开口,门就被它拉上了……”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姚存义向林风描述了当时真正的情况。
“梁月只是害怕你,不代表她真的是傻子。”
“当她看见了厕所里的厉鬼之后,她会明白的。”
林风鬓间渗出了一些细密的冷汗,却是冷笑道:
“那又怎么样?”
“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吗?”
“我们这次进来的队伍里,可不止是我们有『信』,隔壁那群家伙也是罗生门的人,我死了,队伍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而且,我的手里还有一封『信』,你需要它,老姚。”
“我如果死了,那封『信』你就别想看见了。”
姚存义并没有被林风激怒,他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彼此知道对方的脾气。
“林风,你太依赖『信』了。”
他的眼神挂着复杂。
“这是第八扇门,不是第五扇,第六扇。”
“我们才认识的那会儿,你比现在更加勇敢,更加敏锐……可这两年的时间,『信』腐蚀了你的本能,让你事事依赖于它。”
“看看现在的你,莽撞、自大、暴躁……”
姚存义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风表情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眼中被躁怒填充。
“姚存义,你以为你是谁?”
“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忘了你的第六扇门,还是老娘用了一次第七扇门拿到的极为珍贵的鬼器,才把你从鬼的手里救了回来?”
“你现在,开始教训起我了?”
姚存义说道:
“不是教训,而是感慨。”
“你救了我一命,这事儿我一直记得。”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冒着被你骂的风险跟你聊这些。”
他的语气已经相当委婉,但如今的林风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说教吧!”
“老娘告诉你,那个傻逼女人梁月不会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有事!”
“老娘会活到这扇血门的最后!”
“你们全死了我都不会死!”
见到林风那激烈的语气,姚存义淡漠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悲悯,但只是霎那间便消失。
…
004。
宁秋水回来之后,看见司机林益平已经坐起了身子,和顾少梅闲聊着些什么。
顾少梅的脸上挂着颇有些兴奋的红晕。
见到了宁秋水推门而入,林益平回头,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你睡醒了?”
林益平闻言,叹了口气。
“哪儿睡得稳啊……路上莫名其妙被拉入了『传闻』之中的诅咒里,之前是因为太困了,所以小睡了一会儿。”
一旁的顾少梅这时候说道:
“宁哥,刚才林师傅跟我讲了一些关于『三海镇』的事,那边儿的海听说因为治理又变得好看了很多,在一座临海山崖上,晚上能看见海面下的星空……”
顾少梅说着,脸上流露出了羡艳的颜色。
宁秋水盯着顾少梅,笑道:
“你喜欢海啊?”
顾少梅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
“不然我去三海镇做什么?”
林益平这时候咳嗽了一声,对着宁秋水笑道:
“三海镇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去处……你不也是想去哪里吗?”
宁秋水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
“倒也是,但我没想到,这条路上居然这么危险。”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活下来更加重要。”
林益平点了点头。
“对对对!”
“我们得先活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去三海镇。”
宁秋水跟二人解释了关于酒店鬼魂的一些危险事项,当然,他刻意避开了线索和顾少梅那本『诗集』的联系,只说这些线索是和其他房间的诡客们商讨出来的。
宁秋水的心思敏锐,他没有去提,不代表他不知道顾少梅这个人的身上有『问题』。
他也开始意识到,大巴车司机林益平的种种忌惮,似乎就跟这个叫做『顾少梅』的女学生有关。
林益平对于这个女学生忌讳极深,甚至要超过那些厉鬼。
无论宁秋水怎样套话,他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宁秋水对于顾少梅身上的秘密很感兴趣,但他不想贸然打草惊蛇。
时间紧迫,他开始和林益平拆窗户,顾少梅则帮他们盯梢。
二人干得很快,弄完之后,宁秋水便和林益平靠着窗户抽烟,顾少梅倒也完全不介意,又拿出了她的诗集认真阅读着。
林益平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了顾少梅手中拿着的那本儿诗集,目光深处有说不出的忌讳。
“……不是说镜子也有危险吗?”
“咱们要不去厕所把镜子也拆了?”
半根烟入肺,林益平稍微安定了些。
宁秋水摇头。
“厕所的镜子别拆。”
林益平好奇:
“为啥?”
宁秋水说道:
“长话短说,全越山被鬼杀死之前,他房间里传来了镜子碎裂的声音和他的惨叫声。”
“那些鬼太可怕了,我们没有试错的空间。”
“少做,少错。”
林益平闻言一怔:
“全越山死了?”
宁秋水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笑道:
“不是好事吗?”
林益平语气带着深意:
“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可我觉得你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宁秋水讶异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
林益平没说话,也不跟宁秋水对视,就看着窗外的风雨。
戳破宁秋水的那一刻,心慌的竟然是他。
他害怕。
害怕自己表现出了不该表现的东西,被宁秋水猜到什么。
这个家伙的鼻子……太敏锐了。
宁秋水也不跟他聊了,扔掉了烟头,回头看见顾少梅在写什么,问道:
“少梅,写什么呢?”
顾少梅抬起头,秀气的眉宇间挂着一抹苦思。
“我觉得灵感来了,想写海。”
“可我没看过海,我写不出来。”
ps:明天五一了,我今天请个假,就写2更,明天恢复3章更新,各位放假,我不放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顾少梅又想写诗,窗口看雨的林益平猛地咳嗽了起来,急忙也扔掉了烟头,转身凑上前来。
“写海吗?”
他问道。
顾少梅看着二人如此关心的神色,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地捂住自己的诗集。
“我,我没写出来,没写出来……”
林益平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没事,咱就是因为没有看过海,才要去看的嘛!”
“等去到了三海镇看了大海,你自然就知道海是什么样子了,那时候,说不定你才思如泉涌,一下子能写出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诗!”
林益平长得比较老实黝黑,现在却是眉飞色舞地手舞足蹈,看着像在哄小孩子,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顾少梅也被他逗笑了,点头道:
“好!”
“等我们去了三海镇,我一定写好多诗,到那个时候也送你们一些!”
见她如此向往『三海镇』,林益平露出了一个会心又轻松的笑容。
“好!”
“到时候,我得把这些小诗全都装裱起来,给我的孩子看!”
他话音落下,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谁啊?”
林益平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
这突兀的敲门声,将房间里和谐的气氛瞬间破坏得消失殆尽。
“我是002的梁月,我们房间的厕所堵了,请问……方便我用一下你们厕所吗?”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益平和宁秋水对视了一眼,选择了沉默,一句话不说。
咚咚咚!
“没人的话,我就进来咯?”
门外的女人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竟带着些阴森。
几人想起了之前在驿站里面遭遇的事,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生了起来!
外面的……是鬼吗?
倘若外面是鬼,回应的话,他们会不会因为这样没法离开这间屋子?
可如果不回应的话,它会不会就这么直接进来了?
霎时间,房间里的三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有信息给他们判断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房门口,仿佛生怕那个地方突然冲进来一只可怕的厉鬼。
等待了许久,门口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哒——
哒——
那个脚步声越过了他们的门口,朝着一旁走去。
三人在房间里没动,直至确认外面的『人』离开之后,才终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操……这些鬼东西简直阴魂不散。”
林益平又摸出了一根烟叼在自己的嘴里。
宁秋水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你们之前有听到惨叫声吗?”
正在找打火机的林益平点头:
“听到了。”
“声音比较小,像是从002那边儿传来的。”
“是个女人的惨叫,叫的什么我们没听清。”
“这座酒店的隔音虽然没那么好,不过隔了一个房间,听得也没那么清楚了,后来那声音突然消失了。”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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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也有镜子碎裂的声音。”
林益平看着她没说话,倒是宁秋水问道:
“你听清楚了?”
顾少梅点头,表情很紧张。
“嗯!”
“我听力一直都比较好。”
“之前外面还有脚步声,是两个人的,朝着一楼后面号码的房间跑去了。”
林益平对着宁秋水挑了挑眉。
“看来我们谨慎也不无好处。”
“搞不好那个女人和全越山都是一样因为厕所的镜子死去的……”
他笑着就掏出了打火机,准备去窗户口点烟,但随着他接近了窗户不到两步的位置,却猛地骂了句脏话,退了回来。
“怎么了?”
“没怎么,妈的……外面风好大,愣是给雨都吹进来了,算了,不抽了。”
林益平掐灭了香烟,多少觉得有些扫兴。
宁秋水望着窗户外面。
雨和风都越来越大了,原本垂直落下的雨,愣是被风吹入了房间里。
一边的蓝色窗帘被风吹得鼓动着,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波浪。
“玻璃碎片都被放在了比较高的地方,就算外面有雨水飘进来,应该也问题不大。”
林益平说着,索性直接又躺回了床上。
“今天守夜吗?”
他对着宁秋水问道。
后者点头。
“守。”
说着,他又看向了窗户口,皱着眉。
没过一会儿,林益平又坐起了身,对着宁秋水道:
“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
“老林,你刚才扔掉烟头的时候……有没有拉窗帘?”
林益平回忆了一下。
“没有。”
言罢,他身子微微一震,缓缓看向了窗户口。
那里,之前他抽烟的那一边,窗帘……被拉上了。
诡异的气息在房间翻飞的冷风之中弥漫。
三人看着那翻飞的窗帘,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外面的风确实很大,但风能把拉开的窗帘吹关上么?
又或者……他们的房间里,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
先前在驿站的遭遇又忍不住地浮现宁秋水的脑海。
他是第一个发现房间里那些密密麻麻的鬼的人,饶是他心态超群,当时也是被惊得一身冷汗!
难道刚才外面那个敲门的『人』根本没有走,而是进来了?
…
脑海里杂乱的念头不断翻飞,宁秋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宁哥,我们……要不要跑路?”
顾少梅抓紧了背包,小脸上写满了戒备。
她的胆子与心理素质要比刁芷茵好太多,完全不输一些老诡客,即便是在知道了房间里可能有鬼的情况下,顾少梅依然能保持镇定。
宁秋水没有回答,眼神快速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他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不对……这里不是『驿站』,跟『驿站』肯定有区别!”
“鬼如果进来了,应该是要杀我们的,没事它拉窗帘做什么?”
“难道……”
忽然,宁秋水起身,直接朝着窗户口跑去!
刺啦——
他抓住被拉上的窗帘,猛地掀开!
窗外,站着一个半张脸溃烂,皮肤惨白的男人,脸上疯狂又僵硬的笑容让人后背冰凉。
而在被窗帘遮住的那边儿窗户角落里,居然放着一大片透明的玻璃碎片!
大量的雨水从那片透明的玻璃上流下。
一张可怕而扭曲的脸,正在玻璃上用力挣扎着,即将脱困!
ps:晚安,各位五一快乐。
祝身体健康,好好休息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拉开了窗帘,这才发现,窗户外面居然站着一只鬼!
而且,正是被替换掉的全越山!
它站在了窗户外面,冷冷凝视着屋内的人,在被窗帘遮住的那部分窗户角落凹槽里,卡着一块人头大小的碎玻璃,靠近外面的那一侧早已经被流下的雨水彻底浸湿。
一张狰狞的鬼面正在疯狂挣扎,即将脱困!
“啊啊……”
似乎是因为已经被发现,它也不再遮掩,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声。
房间里,顾少梅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颤抖着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锤子,对着宁秋水叫道:
“宁哥,接着!”
宁秋水回头,稳稳接住了这把小锤子。
可就在他要砸碎玻璃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恐怖的力量完全禁锢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眼神微微移动,门外的『全越山』正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它,身上也开始加速腐烂。
似乎……它正在付出某种代价来对房间里的宁秋水产生影响。
此时,被雨水淋湿的玻璃上,那张鬼脸已经几乎出来了一半,死亡的气息朝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弥漫。
和回魂的那扇门不同,似乎这扇门由于赵二的某些『小动作』干预,导致血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
那枚叶玉妆送给他的鬼器戒指没能带进来。
因此,三人的身上都没有鬼器,一旦这只鬼从玻璃之中彻底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宁秋水已经卯足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可根本做不到丝毫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玻璃之中的厉鬼探头!
先是脸,接着便是耳朵,后脑……
千钧一发之际,顾少梅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一下子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把黑色的枪,对准了玻璃,猛地扣下了扳机。
砰!
嚓——
玻璃在和子弹接触的一瞬间被粉碎,随之被粉碎的还有那只没有完全探出头的厉鬼!
“嗷!”
它哀嚎着,在众人的面前快速化为了血水,洒落满地,然后又浸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房间里那宛如水泥一般凝固的气氛,在这一刻宛如乍破的银瓶,碎裂溶解。
窗外站着的『全越山』眼神落在了顾少梅的身上,片刻之后,它身子侧移,消失在了宁秋水几人的面前。
“靠……它们哪儿来的玻璃碎片?”
林益平人都吓懵了。
以前他也见到过鬼,可哪里见过这么聪明的鬼?
不但知道搞小动作,甚至还知道配合!
门口的鬼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窗外的鬼趁机搞事,倘若刚才宁秋水没有及时发现异常,等到玻璃里面的鬼钻了出来……
林益平没敢再继续想下去。
宁秋水把窗帘彻底拉开到两旁,让外面的雨水飘进屋里。
“我们运气不错,但凡发现的再慢一点,便是万劫不复。”
他事后平静得很快,语气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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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哥,你们又救了我们一命……不行了,我得来点一根。”
林益平来到了窗户口旁边站着,朝着之前『全越山』平移的方向看过去,但并没有看见它的影子。
他手抖得厉害,点了根烟后,用力抽了一口,像是要把焦油和尼古丁吸进自己的大脑里。
顾少梅收起了枪,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
“它……还会回来吗?”
宁秋水点头。
“很有可能。”
“所以,今夜咱们睡觉的时候要守夜。”
“刚才的事至少能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鬼在没有我们的『同意』下,是没法直接进入我们房间的,这和『驿站』有很大的不同。”
“第二,窗户外面的鬼能对我们造成一些限制,但它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只要我们今天看好窗户这边儿,不出岔子,应该就能安全抵达明日。”
这一次鬼找上他们,差点儿让他们仨团灭,过程虽然短促且惊险,但也让他们了解到『酒店』里鬼的行为动机。
顾少梅将自己的书包抱在了怀里,坐在床上,心有余悸。
“希望,其他人没事……”
她轻声说道。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宁秋水和老司机林益平都站在窗户旁边,不时会有一些眼神交流。
…
夜幕渐渐降临。
房间外面偶尔也会出现脚步声,雨中也隐约出现过惊叫,但没有人去搭理。
到了现在,没有哪个傻子敢出门去串门,外面的走廊不知道有几只可怕的鬼东西等着他们。
“你困了?”
宁秋水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林益平,随口问道。
后者闻言,眼神立刻清晰了一些。
“还好,还好……”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却只摸出了一个空的烟盒。
烟抽完了。
“宁小哥,你还有烟吗?”
林益平偏头对着宁秋水问道,后者耸耸肩。
“没了……困了就先休息吧,三个小时之后,我会叫你起来替少梅的班,最后再是我。”
林益平想要拒绝,但困意已经将他逼入了死角。
连续两天的精神紧张,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反观宁秋水,看上去要好得多。
“我……好吧。”
林益平看了看宁秋水,想要说些什么,但眼中的倦意已经如潮水倾覆,他实在是挡不住了,头搁那儿一歪,鼾声就响了起来……
zzz……
随着林益平睡死了过去,顾少梅似乎也觉得有些困,她甩了甩头,为了缓解疲乏,又拿出了自己的诗集,认真地阅读着。
宁秋水看着顾少梅略显苍白的侧脸,忽然问道:
“少梅,你以前没看过海吗?”
顾少梅抬起头,眼中神色迷茫。
“海吗……没看过呢。”
“以前你没去过三海镇?”
“没。”
顾少梅说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眉宇之间有些说不出的苦恼。
“以前……似乎都在学校很用功地读书。”
说着,她看着宁秋水:
“宁哥,你见过海吗?”
对视着她那双写满了真诚的双目,宁秋水也很真诚的欺骗她说道:
“没看过。”
“所以才想去看。”
顾少梅闻言欣然一笑。
“对啊,人生中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让人激动的。”
“对了宁哥,你是医生,是不是平时都在『医院』里工作?”
宁秋水没有立刻回答顾少梅这个问题。
他从顾少梅的眼底深处,看见了一抹……畏惧。
“为什么这么问?”
顾少梅看向宁秋水的眼里带着崇敬:
“因为我觉得你很勇敢,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勇敢的人。”
“我最害怕『医院』了,那里有好多可怕的人。”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在『医院』里工作久了,所以才这么勇敢?”
宁秋水眼光一闪,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等等,你说……你最害怕『医院』?”
“为什么?”
ps:还有两更,晚点发。
宁秋水,不是独眼,是单墨镜和单眼镜,ai刻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起『医院』,顾少梅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我,我不知道……”
“我从小就很害怕『医院』。”
哒哒——
顾少梅话音落下,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从左往右。
二人皆是看向了门口。
“害怕,总要有一个理由,或许你以前生病,在医院打过针,吃过药,或是……”
宁秋水虽然戒备,但嘴上还是循循善诱。
顾少梅若有所思地微微低下头。
“『生病』吗……”
“我好像是生过一场很重的病。”
宁秋水道:
“什么病?”
顾少梅双目失神,脸上挂着茫然。
“我不知道。”
“我头很痛。”
“我头总是很痛……但我已经习惯了。”
她说着,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后来我病好了,离开了那座『医院』,回到了校园继续读书,现在学校放假,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三海镇』看看海……”
宁秋水琢磨了一下顾少梅的话,又问道:
“那,你还记得那座『医院』的名字吗?”
顾少梅捂着头,好久都不说话。
大约过去了五六分钟,她缓缓道:
“好像叫……什么康复中心。”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
顾少梅闻言,眼神一亮。
“对!”
“就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
宁秋水盯着顾少梅,一下子缄默了下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少梅好奇:
“你也知道这座『医院』,难道,你就在那里工作?”
宁秋水摇头。
“我是兽医,我怎么会在那里工作。”
“只是以前遇见过另外一个……被这座医院治疗过的『病人』。”
顾少梅眨了眨眼。
“真的吗,他(她)叫什么名字?”
宁秋水:
“柏庭。”
顾少梅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低声念了好几遍,忽然她又用手捂着头,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宁秋水见她如此痛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
“如果太痛了,就不要想了。”
“不想的话,也许会好些。”
“放空自己的思想,深呼吸……吸气,呼气——”
在宁秋水的引导下,顾少梅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觉得好受些了。
“抱歉,我好像记得这个人,也许……我跟他还是朋友。”
“但我这病可能是没好透,一想事情头就痛。”
听着顾少梅自责的声音,宁秋水安慰道:
“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顾少梅缓缓抬头,那双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泪水。
那不只是情绪的流露,更多还是疼痛导致的。
“可是,我害怕。”
她任由宁秋水抓着她的手腕,重复着那三个字:
“我害怕……”
宁秋水轻声道:
“你害怕什么?”
顾少梅:
“遗忘。”
她盯着宁秋水,那双眼睛里的光让宁秋水沉默。
“如果我什么都忘了,我怎么知道哪些人还爱着我?”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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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
“怕。”
“我怕我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是个企图毁灭世界的疯子。”
顾少梅讶异道:
“怎么会,你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坏蛋。”
“你救了我们好多次,而且……你还是个兽医。”
宁秋水笑道:
“你得小心医生,毕竟你面对他们的时候……大都处于虚弱状态。”
“如果他们想要收拾你,你可能都反抗不了。”
顾少梅闻言皱了皱眉。
她好像觉得宁秋水在提醒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头疼好些了,她也不再继续细想,而是埋头看着手中的诗集,目光渐渐出神。
宁秋水坐了会儿,似乎觉得无聊,便站起身子朝着窗户走去:
“我去抽根烟。”
他说着,来到了窗户口。
地面有一滩水渍,但不多。
外面的夜风也小了不少。
宁秋水点了根烟,心里揣摩着关于顾少梅的秘密。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一路上出现的种种『怪异』都和顾少梅脱不开关系。
宁秋水有些猜测,但发散性实在太强,
所以,他需要找人问问。
只是那个人还在睡觉。
白色的烟雾瞟向窗户外面,就在宁秋水出神的时候,窗外的右手边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哒哒——
这个脚步声,宁秋水并不陌生,因为不久之前在他和顾少梅谈论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外听到过一次了。
现在在外面走动的,显然不是人类。
夜幕下,一个黑影渐渐出现在了宁秋水的眼前。
它披头散发,低着头。
从衣服上来判断,这『人』正是梁月。
但此刻,它的身上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与外面的雨味儿混合在了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难闻。
冰冷气息蔓延,宁秋水缓缓后退了几步,与顾少梅一同紧张地盯着窗户口外面的黑影。
月光黯淡,但房间的灯光还算明亮,窗外的『梁月』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那脸上破碎的伤疤遍布,血肉模糊,其间瘆人难以言喻。
一双死鱼眼凝视着房间内,可怕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凝固。
宁秋水和顾少梅被盯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只鬼……身上的怨气好重!
顾少梅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背包里,似乎想要掏枪,但宁秋水却拦住了她。
“别,它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压低声音说道。
那女鬼凝视了房间一会儿,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当它没有找到它要的『东西』后,又缓缓转过了头,继续朝着下一个房间窗口走去……
它走之后,顾少梅终于敢大口呼吸。
她心有余悸道:
“它之前不是才敲过我们的门?”
“怎么又来了?”
宁秋水:
“难说……”
“我感觉,这个『梁月』和之前那个『梁月』……不是同一个。”
ps:还有一更,12点前一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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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烟雾弥漫。
林风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吞云吐雾,姚存义则半躺在床头,双手垫在自己的脑后,闭目栖息。
他不算特别困,此时采用冥想的方式来缓慢恢复自己的精力,并未睡着。
或许是因为头顶白炽灯的缘故,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林风表情有些苍白。
她的眼神在烟雾中飘忽。
手中的那根烟已经不知不觉燃到了底。
指尖传来的烫意唤醒了出神的林风,她皱眉,将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滋——
烟头熄灭的时候发出了极为短促的声音,像是被烟灰缸夺去了鲜活的生命。
看着指尖夹住的烟头,林风的耳畔忽然回荡起了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林风,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风身上那横肉抖了一下,略显慌乱地在房间周围扫视着。
随着她精神集中了起来,那声音又忽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错觉啊……呵呵。”
“没事……她还不是自己蠢,我可没杀她,她是,她是被鬼杀死的。”
“她是被鬼杀死的。”
“她没有理由变成厉鬼回来找我复仇,这种诡客间非直接性的『致死』,变成厉鬼回来复仇的可能性很小,我能活到现在,运气不会太差的……”
林风嘴里自言自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不断暗示着,驱散自己内心的不安。
其实梁月刚死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
毕竟她带梁月进来,本来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能有一个替死鬼。
后三扇血门,每名诡客只有一次使用鬼器的机会,所以带再多的鬼器也没有用。
因此,就有人选择了多带一名诡客,这样便变相地达成了多带一件鬼器的目的。
梁月对于林风来讲,就是单纯的用来携带鬼器的人形工具。
之前梁月死的时候,林风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废物了,不但什么忙没有帮上,还给她添麻烦,死了完全活该。
再加上作为队友的姚存义还在那里指责她,林风怒气满胸,当时倒也也没有觉得害怕。
可随着夜幕降临,阴气越来越重,林风的愤怒渐渐被冷却,一些异样的情绪就渐渐浮现了出来……
冷风从没有窗户的地方灌入,带着一丝丝极淡的血腥味儿。
林风皱了皱眉。
她像是闻到了,又觉得自己是闻错了。
——屋子里的烟味儿实在太重了,对她辨别气味产生了严重的干扰。
林风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姚存义,问道:
“喂,老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姚存义微微睁开一只眼。
“没闻到,屋子里只有烟味儿。”
林风神情略带疑惑。
呼——
夜风又一次吹来。
这回,被冷风裹挟着的血腥味儿更重了。
林风动了动鼻翼,闻出来了。
“是血味儿。”
“窗外飘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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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惕地看着窗户外面的夜雨,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鬼器。
那股血腥味儿逐渐变浓,已经盖过了房间里的烟味儿。
僵持了几秒之后,窗户右侧的角落忽然伸出了一只皮肤苍白,血肉模糊的手臂,猛地一把扣住了窗户!
下一刻,一张裂纹遍布的鬼脸忽地从窗户右边出现,嘴角带着疯狂的笑容,眼露腥光!
“林风……我回来了!”
它嘴里出现了怨毒的声音。
看见这张脸的霎时间,林风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坏了!
她猛地起身,一句话也不说,朝着门口逃去!
打开门,林风也顾不得走廊的黑暗骇人,大步朝着楼梯口逃去!
一边逃,林风的脑门儿上一边冒着冷汗。
“怎么会……怎么会……”
狂奔的时候,林风的牙齿都要咬碎。
她现在既恐惧又愤怒。
“姚存义,你这个王八犊子乌鸦嘴!”
“老娘要是被你害死了,你也别想逃!”
她虽然长得肥胖,但体力确实不错,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酒店的大厅处。
服务生依然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她。
“它来了。”
短短三个字,配合上走廊上那急促的脚步声,给林风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顾不得向服务生询问,直接一头钻进了漆黑的楼道!
她进入楼道之后,站在前台的服务生脸上的怪笑越来越浓烈,紧接着,它的脸开始扭曲,开始变化,无数的裂纹出现……最终,竟成为了梁月的模样!
ps:第三更,这章有点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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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一路忙不迭往上跑路,不敢停下。
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鬼。
可已经走到了这扇门,求生欲望拉满的林风绝对不愿意就这样停下等死!
“她怎么能……她怎么可能真的回来了?!”
林风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诡客死亡后回来复仇的厉鬼和血门内普通的厉鬼不同。
它们有着明确的目标,而且是不死不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别说是在后三扇门里面,哪怕是放在普通的门里,能三次使用鬼器,诡客也几乎无法对抗这样的厉鬼!
本来体重就超标的林风没爬几层楼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坚持着爬上了最后一层楼梯,然后直接朝着楼道出口仓惶奔出,最后随便找了个房间开门进入!
咔——
她轻轻锁上了门,接着便死死贴在了门后,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瞪着眼睛想着之后应该怎么办。
当然,想了半天,林风没有想出任何点子。
事情,已经走入了死局。
“先别慌,别慌……酒店里房间这么多,它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只要我经常切换房间,明天离开酒店,它应该就找不到我了……”
“对,对!”
“这条路这么长,还被特殊的力量干扰,它不知道我在哪里的……”
极度绝望的高压环境下,林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为了安慰自己而滋生各种荒唐的念头。
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面临绝境的时候,都与羔羊没有区别。
或许有人更加坦荡释然,走的时候比较体面。
但这类人很少。
林风的求生欲望很强,所以她刻意在进入这扇血门之前找人做了一些『交易』,拿到了三封『信』,还找到了一个『替死鬼』。
但这些,非但没有拯救她,反而成为了将她逼入绝境的导火索。
甚至林风在想,倘若她没有拿到『信』,没有带梁月进入这扇血门,那她也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再谨慎一点,或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念头杂乱,林风一边后悔,一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不知不觉,好几分钟过去了。
她始终没有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渐渐的,林风呼吸平稳了下来。
“没声音……是没找到我吗?”
林风原本极度压抑绝望的心情突然之间得到了喘息之机。
她又凝神细听了许久,外面的确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房间里只有风声与外面的雨声。
林风心头一喜。
“难道……那鬼真的没有我的定位?”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我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敢去开灯,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光脚朝着窗户走去。
外面的风很大,气温也低,这一股股的冷风掀起了窗帘,逃窜的丝缕阴森让林风觉得很冷。
她得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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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窗户面前,林风盯着被掀开的窗帘,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有些犹豫了。
过往一些恐怖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
林风在想,会不会回来找她索命复仇的梁月……就藏在窗帘背后?
这个念头光是出现的瞬间,就让林风打了个哆嗦。
“妈的……”
她咬着牙暗暗骂了句。
眼中纠结,明灭交织。
犹豫了许久,林风还是小心抓着窗帘的一角,轻轻拉开……
还好。
窗帘背后,没有可怕的东西。
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好快。
“没鬼就好……”
林风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但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怔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外面是平地,是酒店的停车区域,是他们来时的路。
而原本的玻璃窗户……早已经不见了。
寒意,攀上了林风的后背。
她不是上楼了吗?
现在的她,应该在六楼啊!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一楼?
而且,根据窗外的位置来判断,现在的她正身处002!
也就是他们最开始所在的房间,梁月……死的那个房间!
“操!”
林风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她不敢去外面的大雨里,于是转身就朝着门口跑去!
然而……
嘭!
林风刚跑出没两步,侧边的厕所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她吓得急忙停住了脚步,房间内的黑暗模糊了她的视觉,但林风依然看见了让她汗毛倒竖的一幕。
——厕所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森然对着她发笑。
不是梁月,又是谁?
“不,不!”
林风惨叫,勇气、理智,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她转身朝着窗户逃去,直接想要翻窗逃命!
可当她真的翻出了窗户,却发现外面的平地又消失了。
刺骨的冰冷和激烈的失重感袭来,无一不告诉下落的林风,她现在正身处高楼。
这个高度,她直接砸在水泥地上,必死无疑。
她身上的那件鬼器……已经没用了。
生死之间,林风扭头望着楼上,可她刚一转头,便看见了一张血肉模糊的破碎鬼脸,正带着怨毒的目光凝视着她!
“林风,来陪我吧!”
“来陪我!”
“来陪我!!”
“……”
下一刻,林风那满是肥肉的躯体,狠狠砸在了湿润的水泥地上!
啪唧!
她的身体面向朝下,几乎彻底粉碎成一堆肉泥,而头却诡异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天空。
林风的脸保存完好,空洞的眼中尚且残留着恐惧,可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
ps:今夜有急事,暂两更,还有一更大约二十分钟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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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做了噩梦,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惊恐地看着外面,眼睛还没睡醒,嘴巴已经问道:
“发生什么了?”
宁秋水摇头。
“不知道。”
“今夜,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林益平身上被冷汗浸湿,喘了好几口气,终于缓过了些,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
“我去上个厕所。”
宁秋水道:
“门不要关。”
林益平应了一声,去到了厕所里面撒了泡尿。
因为担心厕所里不安全,所以他尿的很急。
完事之后他也不敢洗手,半提着裤子就冲出来了,顾少梅很识趣地将自己的脸瞥向了一旁。
穿好了裤子,林益平抠了抠自己的眼角,对着疲倦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你去睡吧。”
顾少梅看了一眼宁秋水,后者对她点头道:
“放心,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叫醒你,不会自己跑路。”
似乎是因为宁秋水之前救过众人,顾少梅对于他很放心,便脱掉了鞋子,爬上床去睡觉了。
没过多久,床上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林益平小心地看了看床上睡着的顾少梅,几乎是用唇语对着宁秋水说道:
“喂,你没有乱说话吧?”
宁秋水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了两根烟。
“走一根?”
林益平一怔,随后恼怒道:
“你小子,真不老实,之前还骗我说没有烟了!”
宁秋水和他来到了窗户旁边,点上之后,宁秋水道:
“最后两根了。”
林益平用十分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他:
“现在对于你的话,我必须持怀疑态度。”
宁秋水失笑。
抽了两口,他突然说道:
“怎么说,趁着现在少梅睡着了,你坦个白?”
林益平翻了个白眼。
“差不多的了啊,坦白什么?”
“本来就没什么事……”
见他还是一副老油条的模样,宁秋水也不急,说道:
“我的好奇心很重,你不说,我只能自己去挖……如果让我自己挖,万一挖出些什么事儿来,牵连你了,你别哭鼻子。”
林益平身子一震,随后瞪着宁秋水。
“你挖什么?”
宁秋水对着床上的顾少梅使了个眼色。
“还能挖什么,她身上那么多秘密,当然是挖她了……”
宁秋水话还没有说,林益平激动地差点儿直接揪宁秋水的衣领子。
“你……tm疯了?”
“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宁秋水却是笑着地看着他。
“害怕吗?”
“我再告诉你一些更让你害怕的事好不好?”
“这条蜃石路上出现的所有『异常』,都和顾少梅有关。”
“她是病人,和『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有关。”
“……”
宁秋水还想要继续往下说,可林益平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宁秋水看见,林益平额头上的青筋正在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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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地不行,侧过头,用极为恐惧的目光看着床上睡着的顾少梅,直到确认对方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操……”
林益平骂了一声脏话。
“你这家伙,真他妈的难缠啊!”
“你知不知道,如果……如果这个过程稍微出现了一点差错,我们所有人全都会死!”
宁秋水点点头。
“我知道后果很严重。”
“从你的表情已经能看出来了。”
“但比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更需要一个『真相』。”
林益平眯着眼睛,狠抽了一口烟,直勾勾地盯着宁秋水。
“『真相』就那么重要?”
宁秋水平静地回答道:
“对我来说……是的。”
林益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雨夜出神,许久后他说道:
“好吧,其实……三海镇根本没有海。”
宁秋水诧异地转头。
“没有海?”
“那有什么?”
林益平眉头微微皱着。
“我不是很清楚那里到底有什么,但只有到那个地方,我们才有机会离开这条该死的公路。”
宁秋水:
“你的话很矛盾。”
“如果你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你又怎么确定到了『三海镇』我们就安全了?”
林益平叹了口气。
“有些事,我真的没法跟你解释。”
“这条公路……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它不是什么简单的诅咒。”
顿了顿,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床上睡着的顾少梅。
“非要说的话……只有她知道『三海镇』里到底有什么。”
宁秋水:
“你是说,抵达『三海镇』之后,我们都进不去,只有顾少梅可以进入那里,对吗?”
林益平沉默,像是默认了宁秋水的话,又像是陷入了不知如何回复的窘境。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管我之前怎么『装』,但这都是做给她看的,说给她听的。”
“我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来到这条公路。”
“之所以我会知道一些和这条公路有关的事,是因为……以前有一些我的『同事们』来过这里。”
他已经描述的很隐晦了,但宁秋水还是嗅到了什么。
“你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工作者?”
林益平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惨淡的苦笑。
“工作者吗?”
“与其这么说,你还不如称我们为……实验品。”
“有些事情太危险,『他们』不敢做,于是就找了一批『志愿者』,而我和我的朋友……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员。”
宁秋水眼神闪动。
“你们是自愿的吗?”
林益平语气带着讥讽:
“当然。”
“我们是『自愿』的。”
说到了自愿二字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黝黑的脸上带着扭曲。
宁秋水抽了口烟,盯着窗沿有些出神。
“其他进入蜃石路的『志愿者』都已经死了吗?”
林益平:
“几乎。”
“有人活下来了?”
“嗯,不过那个人对于蜃石路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后来他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关押,没有音讯了。”
宁秋水半张藏在阴影的脸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那,你怎么确定『三海镇』就是活下来的生路呢?”
“如果……那是条死路呢?”
林益平夹烟的手抖得厉害,胡乱地抽了几口,直接把烟头扔出了房间。
“死路也得去。”
“继续待在蜃石路上或是原路返回……必死无疑!”
“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而且,你也看见了。”
宁秋水被他这么一点,立刻想起了他们刚刚进入蜃石路的时候,前面有两辆逆行的车子出了车祸,最后……
“他们也是『志愿者』?”
林益平沉默了很久,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对。”
“他们是……上一批。”
ps:第二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益平告诉宁秋水,他们这些人来到蜃石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顾少梅』送到『三海镇』去。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最终只有一个人成功了,他也活了下来。
不过,那个人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三海镇』与顾少梅的事。
最终,他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给监禁或是处理掉了。
窗外的夜风清冷,宁秋水面前烟雾袅袅,他越来越开始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赵二这一次进入的血门似乎牵扯到的势力有些繁杂。
“有个疑惑,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带顾少梅去『三海镇』?”
“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们这么做的?”
林益平轻吐了一口气:
“还能是谁,当然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那些人。”
“他们告诉我们,只要将『病人』送到『三海镇』,我们就安全了。”
“顾少梅是她的『代号』,是一个全新的名字,并不是她的原名。”
宁秋水目光一动。
“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林益平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对『光明精神康复中心』了解多少?”
“你觉得呢?”
“你们什么都不了解,就这么参加『志愿者』,不是很愚蠢的一件事吗?”
宁秋水念念有词:
“这件事你们的确不是自愿的,但我的意思是……它们总不是抓壮丁,你们加入之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组织到底靠谱不靠谱?”
林益平无奈道:
“问题是,我们加入『志愿者』的时候,又不是应召的『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在此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听说过有这个组织。”
“那你们应召的是谁?”
“『第九局』。”
宁秋水抽烟的动作忽地停顿住了。
瞳孔缓缓收拢成了一团。
等等……第九局?
难道不该是罗生门吗?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是『第九局』管理的?”
宁秋水如是问道。
林益平点头。
“对。”
“不是罗生门吗?”
“啥,那不是邪教组织?”
“……”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之后,宁秋水没有再在这事上继续问下去了。
以林益平这身份,更加深层次的他根本涉及不到,问了也是白问。
而且,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打结』了。
——罗生门利用『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改制『信』。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属于第九局的组织。
——第九局和罗生门是死对头。
血门里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秋水看着外面的细雨,回忆起了柏庭给予他的那张明信片,当时上面写了一部分制信的名单,柏庭让他转交给第九局。(510章)
但现在看来……估计制信这件事,还有更深的隐晦和秘密在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宁秋水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顾少梅的『治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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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平认真想了想:
“几个月前吧……”
他回忆了一下,告诉了宁秋水具体的时间,而那个时间,恰巧是在宁秋水进入诡舍前不久。
“记住,一定不要让她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益平回过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睡着的顾少梅,声音很严肃。
“一旦顾少梅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所有人就全完蛋了!”
宁秋水皱眉。
“为什么,她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吗?”
林益平苦笑道:
“那我不知道,但我们对于她来讲,肯定是敌人。”
“一旦让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就全完了!”
“我们不能让她死在半路上,也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必须让她主动进入『三海镇』,等她进入那里,我们大概就安全了。”
宁秋水察觉到了林益平还有一些事瞒着他,不过也没有追问了,反倒是说道:
“我们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很不公平?”
“你们是『志愿者』,按理说都是善良的人,想做的都是好事才对。”
林益平脸色浮现了一抹尴尬,叹了口气:
“但善良的人,也想要活命啊。”
“多少善良的人,最后都被恶人逼成了坏人……有时候,不想自己死,就得看着别人死。”
“这就是操蛋的世道。”
他感慨完,又骂了几句家乡话。
宁秋水也没听懂,但觉得他这人挺礼貌,一直在那儿谢来谢去,也不知道到底在谢谁。
二人没聊了,过了俩小时,顾少梅醒了,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让宁秋水去休息。
后者也没有拒绝,倒头就睡。
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是扛不住两三天不睡觉的,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每一个机会休息。
宁秋水睡着之后,顾少梅坐在了沙发上,拿出诗集看了会儿,忽然又将目光望向了窗户口的司机林益平。
“少梅……你,你看我做什么?”
林益平的脸上浮现了讪色。
顾少梅眼角弯弯,清亮的眸色带着好奇。
“林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到这话,林益平整个人的身体忽地绷紧,若不是他穿的衣服足够宽松,必然会被瞧出端倪。
“你记错了吧,少梅,哈哈……”
林益平用力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做到自然。
“我吧,一大众脸。”
“以前好多朋友也说我长得像这个、像那个……”
顾少梅若有所思,也不再继续和他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诗集。
她似乎对司机的兴趣不大。
见到她的注意力挪开,林益平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夜风一吹,他后背冰凉一片,竟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ps:还有两更,尽快,尽快,快码加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夜晚的时间推移,宁秋水他们门口又出现了几次敲门声,破碎的窗户外面来了几次已经死去腐烂的全越山,但见到了房间里一直有人望风,似乎它们也知道没什么机会,最终不甘地离开了。
当夜的黑暗渐渐散去,乌云退却,天际处出现了淡淡微光,像是一双手,拉开了窗帘,让光明涌入。
第三天已经来了。
雨停。
站在窗户口的林益平看见外面地面上的湿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他想起了之前酒店门口服务生的话,立刻跑到了床的旁边,唤醒宁秋水。
“喂喂,宁小哥,醒醒!”
林益平用力摇晃了一下宁秋水,后者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些许迷茫。
他迅速坐起了身子,觉得困得不行,第一时间想要去用一把冷水洗洗脸,但很快宁秋水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胡乱地揉了揉眼睛,问道:
“天亮了?”
林益平点头。
“对,外面雨停了!”
没有任何废话,宁秋水翻身坐起:
“走!”
三人直接奔到了门口,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哐哐哐!
宁秋水捏着门把手狠狠拉了几下,可那扇门压根儿纹丝不动,林益平也试了试,发现他们的门好像被锁住了一样!
“翻窗!”
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好在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把窗户弄碎了,这里是一楼,翻窗逃出去也是一样的。
然而……
当三人回到了窗户面前的时候,却发现那扇原本被他们砸碎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恢复如初了!
“我操!”
林益平怪叫一声,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窗户。
就在雨刚刚停下的时候,这扇窗户还没有出现异常!
这才一两分钟的时间……
宁秋水抄起了茶几上的小锤子,猛地捶打在玻璃上!
铛——
一道剧烈碰撞声传出,宁秋水感觉到了虎口酥麻,而玻璃上却是连一丁点儿印子都没有留下!
“坏了!”
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咚咚——
咚咚——
忽然,他们身后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道冰冷又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请问,里面有人吗?”
房间里的三人一僵。
他们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发声,片刻的耽搁之后,门口的敲门声竟然又响了起来!
咚咚——
咚咚——
“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人的话,我就要进来咯。”
这一次,门口的那道冰冷的声音不止是询问房间是否有人,似乎还想要直接进房间!
那股子恐怖的阴寒顺着门缝蔓延了进来。
三人死死盯着门口的门把手,发现那个门把手竟然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
虽然门把手转动的速度并不快,但这一幕却让房间里的三人几乎炸毛。
林益平想要回应外面,但却被宁秋水阻止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前车之鉴,谁也不晓得万一回应了外面的那个『人』之后,会不会像驿站里那样就永远无法离开了。
关键的时候,无论是林益平还是顾少梅,大脑几乎都陷入了硬直,一片空白。
只有宁秋水还在思考。
眼看着门口的门把手就要被拧开,宁秋水忽然对着顾少梅说道:
“少梅,开枪!”
“啊?”
“对着窗户开枪!”
在宁秋水的提醒之下,顾少梅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把枪,忙不迭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手枪,对准了窗户。
她手抖得厉害,似乎昭示着此刻内心的恐惧。
顾少梅扣动了好几次扳机,但都没有『子弹』射出。
“不行……不行……”
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带着哭腔。
咔——
这么一小会儿耽搁,门开了。
三人身子一震,缓缓回头。
门口……密密麻麻站着不知道多少恐怖的『人』,挤在一起。
它们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手上还提着之前在『驿站』拿着的剪刀。
死亡的气息弥漫洋溢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三人缓缓后退。
“宁,宁小哥,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林益平的脸黑里透白,给门外的『人』吓得已经没几分人色了。
“现在吗?现在没有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要死了……等等。”
宁秋水说着,忽然在自己的兜里掏着。
二人看着他的样子,眼神一亮。
“你在掏什么?”
“烟。”
“?”
一听宁秋水是在掏烟,二人险些当场裂开。
门口的厉鬼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直接进入了屋内,阴冷几乎快要将三人的魂魄冻住,不过就在第一只提着剪刀的鬼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它那怨毒的眼却忽然看向了三人的身后。
咔——
剧烈的撞击,直接干碎了三人身后的玻璃,三人下意识地低头,碎裂的玻璃散落,洒了一地!
“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师伟孟的声音从窗户口传来,带着焦急。
三人回头,看见碎裂的玻璃边缘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在疯狂地生长着什么,三人不敢停留,宁秋水直接抱起了几乎被吓傻的顾少梅,将她扔出了窗外,接着自己也翻出了窗户,转头一把拉住了林益平的手,将他也拖了出来!
窗外,站着师伟孟三人和那个叫做张竞的小孩。
“多谢!”
宁秋水狼狈地对着四人道了声谢。
他们干碎这窗户,估计是使用了珍贵的鬼器。
连宁秋水也没有想到,这扇门里,居然会有诡客为了救npc消耗如此珍贵的机会!
“互帮互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赶紧走吧!”
房屋内,一群拿着剪刀的鬼,冷冷注视着屋子外的七人,目光带着恨意与不甘。
他们忙不迭地跑去了大货车处,林益平猛地登上了驾驶位,其他人则上了货箱,随着货车的发动机启动,他们很快便远离了酒店,继续朝着公路前行……
ps: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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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散尽之后,烈日重现,刺目的光芒再一次照在大地上。
宁秋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睡了一会儿。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宁秋水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燥热。
“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还在路上?”
“对。”
开车的林益平有些困意,对着宁秋水问道:
“有烟吗?”
宁秋水随手扔给了他一包新的。
林益平看着这盒烟上的包装都没有拆过,眼睛都直了。
“擦,你哪儿来的?”
宁秋水打开了车窗,自己整了一根。
“驿站里拿的。”
林益平无语。
“你不拿吃的不拿水,就拿烟是吧?”
“你这外貌,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个老烟鬼啊!”
宁秋水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雾,回道:
“本来也不是。”
“但便利店里也没有其他能醒神的东西了。”
“人不吃饭活一周,不喝水活三天……但在这条路上,精神如果在不该恍惚的时候恍惚一下,可能下一秒就会死。”
“而且当时事出紧急,谁能想到这些。”
林益平兴奋地点了根烟,含糊不清道:
“你总有理由……”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宁秋水忽然道:
“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林益平回道:
“有个锤子的奇怪,无非就又是这大太阳,还好……至少不堵车,油也够,往前开就是了,说不定今天就能到『三海镇』。”
宁秋水:
“你倒是很有信心。”
林益平叹了口气:
“苦中作乐呗,不然呢?”
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公路,他的目光渐渐发散。
“不过,话说今天倒是真的多亏了那些人,不然的话,我们估计已经……”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
“他们确实救了我们的命,不过,应该不是单纯的好心,可能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林益平皱眉。
“你是说……”
“不然呢?”
“……不能吧?”
林益平人傻了。
“他们都没有跟顾少梅有什么接触,怎么会发现这些的?”
宁秋水嗤笑了一声。
“你啊,太低估这一车的乘客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志愿者』。”
林益平的脸色苍白了些,一双眼睛望着前方,嘴里一直喃喃道:
“不对啊……没道理啊……”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怎么个事?”
林益平沉默了好一会儿,解释道:
“没有『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允许,外面的人应该没法进入『蜃石路』才对。”
宁秋水眼底闪过了一道光。
“但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外力』,他们决定不了。”
“你听说过『神』吗?”
林益平闻言怔住,随后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从小不信这些。”
宁秋水:
“为什么,这个世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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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平反问宁秋水:
“不如倒着想想,倘若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位眷顾苍生的神明,那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鬼出现呢?”
二人的眼,都看着前方的无尽公路。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宁秋水弹飞烟头,精神了不少。
“我啊,也觉得这个世上没有『神』。”
“人造出来的东西……能叫『神』么?”
林益平觉得宁秋水意有所指,但他也想不明白,索性专心开车。
开着开着,他见宁秋水的眉宇间紧皱在一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在想『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事?”
宁秋水微微回神。
“不是。”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林益平没绷住。
“哎……你确实挺有意思的,比我那些同事有意思,也能看出来,你的确不是『志愿者』。”
“你比我们聪明多了。”
“所以,你现在在烦什么?”
二人虽然各自藏着秘密,没有坦诚相对,但也算相互交换过生死,很多话一说开,忌讳便少了很多。
“我有个朋友,可能也在车上。”
“他叫赵二,说是给我留下了一些『线索』,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通过『线索』找到他。”
“但到现在为止,我没太注意到谁给我留下了所谓的『线索』。”
林益平笑道:
“没准儿你朋友已经死了。”
“确实,没准儿他真的死了。”
“呃……我其实是随口一说。”
二人沉默了会儿,林益平忽然道:
“赵二,赵二……他给你留下的线索,多半和名字有关吧?”
“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和『二』有关的?”
宁秋水闻言眸光灼灼。
“人数。”
“张竞和张丽梅。”
“一车人,就他们是二人一组。”
林益平道:
“卜未东和辛韦良也是啊。”
他说着,将烟叼在嘴里,拿出了一份名单,递给宁秋水。
后者看了看。
“老林,没准儿你说对了,还真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卜未东啊?”
“张竞。”
宁秋水的眼神悠悠。
“他俩不能死。”
林益平道:
“咱俩说了可不算。”
宁秋水:
“让他们跟着顾少梅会不会安全一些?”
林益平犹豫了很长时间。
似乎是之前宁秋水救了几次他的命,又或许是因为宁秋水在逃出酒店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身拉他,他原本的守口如瓶,变得有些动摇。
最终,他用一种极为低沉,极为严肃的语气缓缓说道:
“宁小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顾少梅……她也许就是想要死在这条路上呢?”
宁秋水偏头盯着他:
“她不是想去『三海镇』看海吗?”
林益平:
“可那是个『谎言』,我告诉过你。”
“她不是第一次去『三海镇』了。”
“也许,她的潜意识根本就不想去那里。”
“所以,这条路才会这么长。”
“所以……这条路上才会有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益平向宁秋水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事。
那就是,虽然顾少梅可能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记忆,但她的潜意识还记得,而她并不想去『三海镇』,所以这一路上才出现这么多可怕的事。
在顾少梅的潜意识里……她宁可死在这条路上,也不愿意去那个名为『三海镇』的地方。
“他们曾经抹去了她的记忆,并且为她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人的这一生,应该去看看海。”
“而『三海镇』就是看海的地方。”
“她越是希冀,潜意识对于那个地方的恐惧或是抵触就越弱,你们就更加容易将她送到『三海镇』,是这样吗?”
林益平嘴角挂着苦涩。
“大致上就是如此。”
“所以三海镇到底有什么?”
面对宁秋水的又一次询问,林益平叹道:
“我也想知道,但我觉得,那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宁秋水反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跟顾少梅摊牌呢?”
林益平抽烟的手有些颤抖。
“你要赌吗?”
“她不知道有多恨『他们』,而在顾少梅的认知里,我们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哪怕你有足够多的理由来解释,但她如果不听,你就得死……我们就得死。”
宁秋水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
“送她去『三海镇』也同样危险吧?”
“你不直接跟她摊牌,是觉得拖着死的慢点?”
林益平眼神阴翳地看着前方的公路。
“我就是不想死,我才来的。”
“要是我不怕死,我他娘的根本就不会来到『蜃石路』,也根本不需要昧着良心做这么多事!”
“你看看我,像坏人吗?”
宁秋水:
“老实说,不像。”
林益平冷笑道:
“但我已经是了。”
“我有的选吗?”
“我干的那些事……说出来,每一条都该死。”
宁秋水安慰道:
“知错就改,还不算晚。”
林益平嘴角抽了抽。
“改不了了。”
“我要活着。”
“我可不想像那些……一样。”
货车飞逝。
在不远处的路旁,一座医院突兀出现在了那里。
二人的目光都被医院吸引了过去。
那里门口空荡荡的,站着几名穿着白色连身塑胶服的人,整个人包裹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没有外露。
他们站在医院的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哪儿来的医院……”
宁秋水将头偏向窗户,认真地盯着那头。
货车没有停下,林益平猛踩油门儿,没过多久,那座医院就消失在了宁秋水的视野里。
“不停吗?”
他问道。
林益平的手指蠢蠢欲动,似乎又想掏烟。
“可不敢停。”
“我现在对『医院』可是有心理阴影了。”
“再往前开开吧,还早……”
“走在我们前面的那几辆小轿车不也没停吗?”
他说着,继续油门儿踩到底。
大货车就这样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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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宁、林二人却发现,他们似乎在一段公路里不断地『轮回』。
前方,医院再一次出现了。
林益平脸色极差。
“这是第几次了?”
他对着宁秋水问道。
后者回道:
“十六次了。”
远处,天色已经渐渐黯淡,红云转黑。
地平线在消融。
货车的油量,即将见底。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你知道的。”
“害怕也没用。”
宁秋水语气带着一抹自嘲,指间夹着半截香烟放在车窗外面。
“喏,看看那医院的外面,车已经停那儿了,他们不也是没有选择了吗?”
林益平的目光随着宁秋水的引导,看向了不远处医院的门外,那里停着三辆小轿车。
这三辆小轿车正是白天开在他们前面的人,看上去油箱也见底了,现在天黑,没有油的车,在夜晚和铁皮棺材没什么区别,里面的那些诡客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里面看看。
这家医院没有名字。
林益平将车停在了三辆小轿车的旁边,然后下车,敲了敲货车的货箱。
“下车了,没油了。”
车上的十二名乘客下来,望着这座突兀出现在旷野之中的医院,脸上浮现出了茫然的神色。
“这是哪里?”
师伟孟问道。
宁秋水:
“不知道。”
他将白天的情况和众人解释清楚,众人望着不远处的医院入口,内心都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有了之前『驿站』和『酒店』的经历,他们都知道,这座『医院』绝对不会简单。
众人结队来到了医院的门口,那些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立刻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指了指医院的两个入口。
“左边是『志愿者』入口。”
“右边是『病患』入口。”
站在前面的朱素洁问道: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穿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冷冷解释道:
“这里是精神病院,有病的走右边,没有病走左边。”
“『志愿者』负责照顾『病患』。”
朱素洁皱眉,她又问了些问题,可那些『人』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
众人远离了医院门口,商讨着到底应该怎么选。
温雅的冷书文说道:
“我感觉我们还是选择『志愿者』比较好。”
“『志愿者』是去照顾『病患』的,不管我们要照顾的『病患』是谁,至少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
钱蝶指尖揉捏着自己的头发,反驳道:
“真的有差别吗?”
“如果要照顾的『病患』……不是人呢?”
冷书文那队的胡志元开口道:
“照顾鬼总比被鬼照顾来的要好些吧?”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选,我肯定是要选『志愿者』的。”
“你觉得没差别,那你去选『病患』好了。”
他话音落下后,众人沉默了一阵子。
林益平先是看了看顾少梅,对方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似乎很害怕。
而后他又望着沉默不语的宁秋水,道:
“宁小哥,你怎么不说话?”
ps;还有两更,12点前发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路走来,林益平对于宁秋水很是信任,不管是他的人品还是能力。
此刻,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想听听宁秋水的意见。
众人看向宁秋水。
之前在酒店里,是宁秋水告诉了他们关于玻璃的事,他们也的确因为这个活下来了,所以对于宁秋水这个npc,他们的信任程度比较高。
“非要我说的话……这所『医院』里,『志愿者』是去照顾『病人』的。”
“今夜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谁也不知道哪个『志愿者』或是『病人』是鬼。”
“我们无法决定,无法分辨。”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来说,选什么都差不多。”
顿了顿,宁秋水又说道:
“但根据『医院』的分配机制,我们可以通过一种方法尽可能降低我们的风险。”
在场的部分人听到了医院的分配机制之后,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宁秋水想要说什么。
“我们通过合理分配人数,一半去当『志愿者』,一半去当『病人』,这样的话,我们之中的人就有可能会被分配在一起。”
“这样就是人照顾人,危险会小很多。”
听到了宁秋水的这个安排,林益平两手一拍,眉飞色舞:
“对啊!”
“宁小哥,你这方法好!”
“不愧是你!”
宁秋水扫了一眼众人:
“接下来,就是站队了。”
“你们谁去当『志愿者』,谁去当『病人』?”
一提到这,在场的人开始纷纷做出了决定。
十四人里,其中有8人想要做『志愿者』,只有6人愿意做『病人』。
宁秋水看着跟在自己旁边的顾少梅,问道:
“少梅,你不去做『志愿者』吗?”
顾少梅『啊』了一声,抬起头,带着恐惧的眸子里浮现一抹茫然:
“但是『志愿者』已经很多了啊!”
“我再去的话,遇见鬼的几率不是就更大了吗?”
“而且……我想跟着你。”
她似乎觉得,跟在宁秋水的身边更加有安全感。
一旁的林益平也跟着说道:
“还是宁小哥你身边比较有安全感啊!”
宁秋水无语。
“可别对我抱什么期望,我跟你们一样,在面对鬼的时候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好了……各位,多的不说了,今晚自己小心!”
“希望明早的时候,还能看见各位!”
众人虽然倒也谈不上生死相随的战友,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多少还是有些情感和信任在里面。
“加油!”
刁芷茵紧紧攥着拳头,给众人,也给自己打气。
众人来到了『医院』门口,分别从两个不同的通道进入,然后在那些穿着白色塑胶衣的『人』的带领下,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宁秋水这一行人里,除了他们仨之外,还有朱素洁和师伟孟三人。
这所精神病院很大,也很老旧,路上坑坑洼洼,一些内部的园林植被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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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现了一幢大楼,高层灰白的墙壁关押着绝望,众人来到楼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道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呃啊啊啊啊!!”
那道惨叫像是一头垂死之兽发出的。
恐惧、瘆人……
众人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的7层高楼,眸子里溢出了浓郁的不安。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下,正好打在了林益平这个倒霉蛋的额头上。
他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脸色骤变。
“草,是血!”
林益平怪叫了一声,但带路的那『人』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到了楼下的铁门口,拿出了钥匙,将门打开。
门后,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黑暗。
那『人』转过了身,冷漠地看向众人。
“进去吧。”
宁秋水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林益平,拉了他一把。
“走了。”
林益平这才回神,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对着门口的『人』说道:
“楼上,楼……”
他最后一个进入房门,刚一进去,门外的『人』就直接把铁门关闭了,根本没有等他话说完。
砰!
铁门上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六人在苍白的灯光下发愣。
“你们的身份卡在门旁边桌子的抽屉里,自己拿好,没事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淡淡的声音从铁门外面传来,紧接着,众人便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草……”
林益平骂了句脏话,下意识地想要抽烟,却被宁秋水阻止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别在这里抽烟。”
林益平闻言摸烟的动作一僵。
“怎么了?”
宁秋水指着他的身后,在破旧的楼房楼梯墙壁上,挂着一个几乎完全锈蚀的铁牌,上面写着『禁止抽烟』四个大字。
不知为何,见到了这个铁牌的那一瞬间,林益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座大楼里的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朱素洁来到了铁门旁边的掉屑木桌旁,从下面的抽屉摸索出了六张身份卡。
这张身份卡记录了他们的个人信息。
朱素洁借着头顶的苍白灯光辨认了一下,将身份卡发给了在场的人。
“你们自己看看,对不对。”
拿到自己的身份卡后,众人发现,他们六人被分到了三个房间里。
师伟孟和林益平在505号房。
朱素洁和钱蝶在506号房。
宁秋水和顾少梅在507号房。
“还好,不是一个人一间房。”
钱蝶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些窃喜,同时也放松了些。
一如林益平和顾少梅信任宁秋水那样,她也信任朱素洁。
在她们诡舍,朱素洁可是实打实的大姐大。
有心眼,有本事,人还不坏。
最重要的是,她和朱素洁二人的鬼器都没有用过,相比于其他的人,她跟着朱素洁,活下来的可能性会更大!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去吧!”
宁秋水说道。
这大楼给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他不想在这里久留。
众人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楼梯间,掉皮的墙上涂写着各种红色和黑色的字迹,大都是『去死』、『好痛』、『救命』之类的字样……
ps:第二更,抱歉,还有一更,写完再睡觉,但是估计很难在12点前发出来了,可能要延后一点。
各位先睡吧,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一路来到了5楼,整幢大楼里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可怕。
如果不是一开始他们进入大楼之前听到了楼上发出过惨叫声,他们甚至会认为,这幢楼里只有他们六个人。
5楼的楼道灯光似乎线路不好,一直都在闪烁,地面上到处残留着血渍,触目惊心。
发霉的味道和血腥味儿混搭在了一起,很是难闻。
几人彼此使了个眼神,便来到了各自身份卡标明的房间门口,小心地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中间用白色的帘子隔开……倘若那个布满污垢的帘子还能算白色。
窗户口有一个小阳台,能看见『医院』的入口和无限延伸的公路。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见到了这一幕,宁秋水的心里掠过了一丝荒诞。
原来……那些『人』一直在等的就是他们么。
宁秋水回头,对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今夜咱们轮流守夜。”
“一人睡半个钟头。”
“你先休息。”
顾少梅点头。
“好。”
床上还算干净,顾少梅也没那么多忌讳,直接躺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子,呼吸声有些急促。
宁秋水好奇地看向她:
“怎么了?”
顾少梅摇了摇头。
“我睡不着。”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宁秋水拿起了靠墙的一张凳子,来到了床边坐下。
“你在害怕什么?”
顾少梅抱着膝盖,和宁秋水对视,那双眼睛里挂着浓郁的茫然和恐惧。
“我,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我以前好像来过。”
宁秋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里吗?”
“嗯。”
顾少梅说着,一只手捂着胸口。
她心脏跳动得很快。
宁秋水盯着顾少梅,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顾少梅蹙眉思索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但是细想的时候,却没什么印象。”
她说着说着,忽然沉默,摸着胸口的手又移向了头。
宁秋水知道,顾少梅的头又开始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扬起脸,细密的汗水爬满了额头。
“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顾少梅对着宁秋水投去了祈求的目光,像是一名溺水者望着路过的人。
宁秋水与顾少梅的眼神对视,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其实……他现在和顾少梅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宁秋水知道自己丢掉了那些重要的,关于『疯子』的记忆。
而顾少梅不知道。
“也许,你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把那些东西一点点找回来,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顾少梅听到宁秋水愿意帮助她,脸上浮现了感激的神色。
“什么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题,宁哥?”
宁秋水直视着顾少梅的眼,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自己很久的事。
“这几天的相处,我确信现在的你是一个非常善良且有底线的人……但假如,我是说假如,以前的你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当你找回了那些记忆,你将如何自处?”
面对宁秋水的问题,顾少梅怔在了床上。
她的眼神逐渐空洞,思索许久。
“以前的我是个坏人吗……我,我不知道。”
“但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个坏人。”
顾少梅自顾自地说道。
宁秋水凝视她许久,忽然笑道:
“好吧,我也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那……我想办法帮你找找你的记忆?”
顾少梅绷着小嘴,眼神好奇:
“宁哥,你要怎么帮我找?”
宁秋水说道:
“很简单。”
“你说,你对这座『医院』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现在,你拿出纸笔,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写一首小诗,描述一下关于这座『医院』。”
顾少梅愣住了:
“写诗?现在?”
宁秋水点头。
“对。”
“就现在。”
“不要想太多,不要去回忆那些你根本回忆不起来的事情,就跟着你的『感觉』,用一首小诗将那种『感觉』描述出来。”
“你不是很擅长写诗吗,少梅,试试看?”
得到了宁秋水的鼓励,顾少梅似乎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急忙对着空无一物的包摸索了起来。
很快,她便从中摸出了诗集和笔。
翻开诗集,她细细品味了一下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诗集的空白处缓缓写下了一首小诗:
…
医生穿着白卦,
病人穿着条纹衫,
我时常想,
倘若病人穿上了白卦,他是不是就成为了医生?
如果他们都穿上一样的衣服,
我要如何判断为我治病的医生,不是另一个病人呢?
…
ps:第三更,有点短,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少梅在宁秋水的引导下写出了一首小诗。
而这首诗就是关于『医院』的。
诗的内容很有意思,大体就是,假如病人和医生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该通过什么方式去判断他们呢?
之前那名穿着连体塑胶服的『人』告诉众人,这是一所精神病院,所以里面的病人都是精神病。
精神病和身体上的病症不同,很多都没有办法直观的分辨。
譬如『抑郁症』,对方可能昨天还在跟朋友嘻嘻哈哈,今天就轻生离世了。
看着这首小诗,宁秋水陷入了思索。
如果说,这条公路上所有发生的异样都和顾少梅的潜意识有关,那么这首小诗或许就代表着『医院』内部的运行规则。
换句话讲,『生路』或许就在其中。
“是代表着,鬼会通过穿着『病人』或是『志愿者』的衣服来混入其中么?”
宁秋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但这其实也不需要顾少梅的提醒,因为早在他们进入『医院』之前,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线索还是太少了。”
他将这首小诗熟记于自己的心里,念头又转向了顾少梅的『从前』。
她以前在『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
宁秋水的思绪回到了当初在【亡羊补牢】的那座大厦里,那几名所谓的『员工』,其实也是被注入了虚假的记忆。
他们遗忘了『自己』。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也想要把顾少梅变成那个样子吗?
不过……
顾少梅倒还是有一点和那座大厦里的『员工们』不同。
那就是——她的『名字』被替换了。
为什么要替换她的『名字』?
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
就在宁秋水思维发散的时候,顾少梅的声音忽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宁哥,我这床……好像在动。”
宁秋水偏过头,合上了手中的诗集。
“床在动?”
顾少梅的表情带着恐惧:
“嗯!”
“又,又动了!”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跳下了床,一脸警惕和惊惧地望着刚才躺过的这张床。
宁秋水当然不会傻到觉得那是顾少梅的错觉,他也在第一时间挪开了凳子,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张床。
啪!
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从床的中心传来,像是某种撞击。
宁秋水意识到了什么,他压低手掌,示意顾少梅后退到自己的身后去,而后宁秋水小心地跪伏在地面上,朝着床底看去。
布满污渍的床单遮住了一部分宁秋水的视野,但宁秋水还是看见了床下有什么东西。
他对着顾少梅示意,后者壮着胆子朝着床边走去,小心地帮宁秋水撩起了那床单。
随着床单缓缓被撩起来,宁秋水看见,刚才顾少梅躺过的床下……竟然用许多透明胶布沾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还没有死,一双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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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犹豫了片刻,小心接近床下,摸了摸这个人的皮肤。
热的。
不是鬼。
宁秋水对着他说道:
“我救你出来,但你不要吵闹,听懂了的话点头。”
床下的那个人不停地挣扎着,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宁秋水。
宁秋水又跟他聊了几句,但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见状,宁秋水站起了身子,对着顾少梅摇了摇头。
“他好像是个『病人』,完全无法沟通,我们暂时还是别放他出来,不然的话,他如果在房间里发疯,可能会对我们带来危险!”
“唔唔!!”
宁秋水话音刚落,床下便传来了病人挣扎的声音,宁秋水又一次弯下腰,这回对方似乎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了,也开始对他做出回应。
确认了对方精神好像又恢复正常之后,宁秋水小心将手伸进了床下,撕开了贴着对方嘴巴的胶布。
那人喘着粗气,开口道:
“是我,是我!”
“姚存义!”
宁秋水对于这个名字多少还是带着些陌生,但他知道这人是名诡客,也从之前林益平拿给过他的名单上看见过『姚存义』这个名儿。
“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姚存义那张脸被胶布粘得几乎没有了人形,他一边喘息,一边回道:
“我他妈刚才……”
他情绪很激动,但人却虚弱,一口气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秋水正要帮他将贴着的那些胶布扯下来,却听姚存义慌乱说道:
“别,先别扯!”
“你们现在赶快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病人』的衣服!”
“要快点!”
“它说不定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宁秋水闻言眉头一皱,立刻站起了身子,对着顾少梅说道:
“房间不大,一起找找!”
顾少梅点头,二人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但床头柜和厕所都找过了,根本没看到有什么衣服。
糟糕的是,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之中,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对方一直在走廊里踱步,时不时会停在某扇门的门口,好像是在观察什么。
宁秋水一早留意到,他们房间的门的猫眼位置留了一个小洞,门外的人可以直接通过这个小洞看见病房里的全貌。
那沉闷的脚步声好似丧钟回响,压迫感穿过门上的小洞,直入骨髓!
“衣服不在这里么……”
宁秋水快速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落在了他们的床上。
掀开被褥,没有。
“那就只有枕头了。”
来到了床头,他快速地拿起枕头捏了捏。
还真在里面。
“少梅,有剪刀吗?”
宁秋水向顾少梅要剪刀,后者低头在书包里面翻找了一下,递给宁秋水。
剪开枕头,里面出现了好几件条纹状的病号服。
“先穿上!”
宁秋水递给顾少梅一套,后者急忙去厕所,脱掉了裙子,手忙脚乱地穿上病号服。
宁秋水也换上了一套,顾少梅刚从厕所出来,便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门口。
二人皆是紧张地朝着门口看去,发现那扇门上的小洞背后出现了一只眼。
一只布满了血丝,溢满疯狂与狰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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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凝视的时候,哪怕是宁秋水这等心态稳健的人,也根本动弹不得!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睛!
独属于厉鬼的怨毒和恨意在眸子深处搅动翻滚,它似乎在寻找什么,那只眼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房间内二人一动也没法动,寒意几乎顺着脚底蔓延到了头发丝上……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门外的那只鬼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缓缓挪开了自己的眼睛,离开了。
它去到了隔壁506。
这一次,它直接扭开了门,直接进入了房间内部,听着隔壁传来的一些剧烈动静,宁、顾二人的脑中都浮现了许多恐怖的、不好的画面。
但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查看隔壁到底什么情况,只能默默祈祷隔壁的两个女人不要出事。
毕竟,大家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
宁秋水来到了床旁蹲下,开始帮着姚存义拆那些透明胶布。
“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道。
姚存义被解救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是就是换上病服。
身上密密麻麻好多伤口,好在并不致命,基本已经止血了。
换上了病服之后,他看上去松缓了许多,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长话短说,不久前,这座病栋里有一个『志愿者』杀死了『病人』……现在这名『病人』回来复仇了。”
“它到处在找『志愿者』,只要没有穿上病服的人,都会被它攻击。”
“我要不是……早就死了!”
宁秋水想到了他们之前进入这座病栋的时候,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声惨叫,还有血滴在了林益平的头上。
看来,当时便是有一名没有穿病服的人被鬼攻击甚至是杀死了。
宁秋水瞄了一眼姚存义身上已经凝结的伤口,判断着他被攻击的时间,问道:
“你应该进来也不久吧,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姚存义坐在床上,惊魂未定道:
“我大概是在三个钟头之前进入这里的,被杀死的那名病人当时就在我们房间对面。”
“我亲眼看见他在外面被捅成了马蜂窝!”
“杀死他的那名『志愿者』逃走后,那具尸体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它已经不是人类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
“中间就隔了不到一个钟头吧……”
宁秋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你说,杀死『病人』的那名『志愿者』逃走了?”
姚存义点头。
“对。”
“我是被那名病人的惨叫声吸引的,当时我才来这里,不清楚情况,不敢贸然出去救人……”
他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
“喏,我那个时候就趴在那个小洞那儿看着外边儿。”
宁秋水皱眉,陷入了思索。
姚存义看见的事,藏着非常重要的讯息。
“你在想什么?”
姚存义此时的思绪也有些凌乱,唯一的一次鬼器使用机会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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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心态和洞察力都要比林风强很多,但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他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但有一件事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一群npc能在没有鬼器的情况下活到现在,绝对不简单!
而且刚才宁秋水表现出来的警惕和冷静,也让姚存义对这个人的评价很高。
面对姚存义的发问,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
“姚存义,你刚才的描述让我对『志愿者』的身份感到很好奇。”
姚存义怔住,问道:
“好奇什么?”
宁秋水道:
“如果『志愿者』是鬼,他杀了『病人』之后为什么要逃走?”
“如果『志愿者』是人,他为什么要杀『病人』?”
“而且,从这个『志愿者』杀完『病人』后立刻就跑路的行为来看,他一定知道『病人』被杀死之后会化为厉鬼。”
二人思考着宁秋水罗列出来的想法,发现这件事情的确有矛盾点在里面。
宁秋水对着一脸沉思的姚存义说道:
“老姚,不管是什么原因,刚才你说的那些,务必不能作假,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也关系到你的生死!”
姚存义回神,摆头道:
“千真万确,绝无作假!”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我根本没有骗你们的理由。”
他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来证明自己不是鬼假冒的。
宁秋水看了一眼他的身份卡,正色道:
“那明天的时候……我们就要小心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为下一刻被『志愿者』杀死的病人!”
他的心里有些猜测,但现在还没有办法落实。
拿到的『信息』太少。
宁秋水来到了阳台上,想要直接跟旁边两个房间交流,病栋房间不大,相互离得近,隔音不好,只要他大声叫几句,旁边两个房间的住户一定能听见。
当然,宁秋水也不敢真的放肆大叫。
随着他用力咳嗽了两声,505和506房都有人来到了阳台。
505的师伟孟,506的是朱素洁。
他们身上都没有穿病服。
朱素洁的身上还有血渍,很显眼。
不过看样子,这血不是她的。
“林益平和钱碟呢?”
宁秋水问道。
师伟孟回道:
“老林在房间里看门。”
宁秋水的视线移向了朱素洁,后者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她死了。”
这话,让宁秋水和师伟孟都怔住了。
“钱蝶……死了?”
朱素洁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间里,没过一会儿,她拖着钱蝶的尸体来到了阳台。
她死不瞑目,胸口处一个大洞,还在淌血。
衣服鲜红。
“她的鬼器逼退了那只鬼,但那只鬼太凶了,鬼器生效的时候,还是出手挖走了她的心脏。”
“我想救她,但是没反应过来……确切的说,我是没想到。”
“这扇血门不愧是第八扇,鬼器的作用……真的很小。”
ps:第三更马上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鬼进入隔壁的房间之后,宁秋水和师伟孟其实都有不祥的预感。
但他们都没想到,隔壁居然真的死人了。
要知道……朱素洁和钱蝶都是有鬼器的人。
且师伟孟了解的要比宁秋水更深,钱蝶虽然各方面都不如朱素洁,但她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之前跟着大佬们混过有拼图碎片的第六扇门。
在那里面,她拿到了一件极为厉害的鬼器!
然而,这件鬼器虽然在第八门中发挥了作用,可无论是朱素洁还是钱蝶,都大大低估了这扇血门中的鬼的可怕!
“如果刚才她没有离得那么近,可能还有活路。”
朱素洁语气很平静,死了一名队友,对她来说,好像无关紧要。
只有师伟孟知道她的脾气和经历。
朱素洁是他们诡舍里资质最老的几个人之一,死在身边的同伴和队友已经不下两位数,起初的时候,她还会表现出一些伤心的情绪,但到了后面,渐渐也便麻木了。
“那只鬼呢?”
宁秋水最关心这个。
朱素洁轻描淡写道:
“门外,还没走。”
这话,着实让人揪心。
宁秋水都觉得有些感慨,他七八门倒也是进过几次,像朱素洁这样在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面前能这般淡定的,还真没几个人。
“听我说……那只鬼是在找『志愿者』,它不会攻击『病人』。”
“你们现在回去房间,赶紧找『病服』,它可能会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譬如枕头里,或者床垫里,找到病服之后,第一时间换上……”
顿了顿,宁秋水又看向了朱素洁,迅速补充道:
“如果来不及,你就掏出『身份卡』给它看,反正要证明你是『病人』。”
“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试。”
朱素洁有些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随后点点头。
“行。”
宁秋水:
“好了,事不宜迟,等你们先找到了『病服』,其他的事我们回头再说!”
师、朱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寻找『病服』。
这并不算一件难事,毕竟房间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多。
没过多久,宁秋水听见走廊上再一次传来了那恐怖的脚步声。
哒、哒、哒……
它离开了。
看来,朱素洁已经找到了病服。
房间里,宁秋水看着眼皮已经在打架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你先去休息吧。”
“两个小时之后我叫你,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也会叫醒你。”
顾少梅闻言点点头。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尤其是现在房间里有三个人,门外的鬼也不会攻击他们这些『病人』,境况安全了很多。
她睡去之后,宁秋水随口对着姚存义问道:
“你同伴呢?”
姚存义呼出口气。
“死了。”
“两个都死了?”
“嗯,昨天死在酒店的。”
姚存义没有去详细地解释二人的死因。
此时此刻,他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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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对林风的感觉还可以,刚进入诡舍的时候,一直将林风当作了自己学习的榜样。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风接触到了罗生门和『信』。
有些东西,是会上瘾的。
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从用第一封『信』开始,林风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发现,以她的能力,只要有『信』,在低级门或是中级门里,那简直就宛如游龙一般!
去血门,就跟回家一样。
当然,对于这『信』究竟是怎么来的,林风心里很清楚,也告诉过姚存义。
他们关系还算可以,去年林风不止一次邀请过他一同加入罗生门,她会帮忙引荐。
但姚存义很难接受『信』的来源,最终还是拒绝了。
林风问他,为什么不试试,姚存义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二人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分道扬镳的。
后来,林风因为『信』的存在,虽然屡次入门,拿到了很多低级和中级的鬼器,但自己的能力却在不断退化。
她的判断、心性、洞察……
全都被『信』腐蚀了。
这也酿就了今日的悲剧。
…
姚存义花费了很短暂的时间,缅怀了一下自己的那个昔日的同伴。
至于梁月,那就是个倒霉蛋。
“对了……谢谢。”
姚存义忽然抬起头,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
宁秋水回道:
“无妨,举手之劳。”
“对了,你知道另外那六个人去了哪里吗?”
姚存义愣住了一下,随后摇头道:
“不知道。”
“他们应该都选择了『志愿者』。”
“我是第一个来病栋的,后来这层楼里也没有看见过他们,如果他们不是被分到了其他楼层,那就是选择了『志愿者』。”
宁秋水计算了一下人数,而后对着姚存义道:
“老姚,明天如果你遇到了我们认识的『志愿者』,记得问他们个问题……这很重要!”
姚存义眉头朝着中间一凝:
“什么问题?”
ps:第三更!略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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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遇到了我们车上的那些『乘客』充当的『志愿者』,记得问问他们……是不是医院有规定,需要他们杀死『某些病人』?”
姚存义懂了。
“好!”
他们这座病栋里还有不少病人,他也只看见过一名『志愿者』杀死病人,所以,这种杀戮应该不是无端产生的,其中可能伴随着某些『规则』。
直接向熟悉的『志愿者』们询问,显然是一个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宁秋水又跟506和505的三人讲了下这件事,完事之后,他又来到了房间的门口,隔着门上的那个小洞观察着外面破旧的走廊。
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血渍,并没有随着尸体的消失而消失,在走廊闪烁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宁秋水调整自己的身位和视角,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身后传来了姚存义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道:
“之前那名『病人』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勘察过他的尸体?”
姚存义回答道:
“没有。”
提到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他还有些余悸。
“拜托……我那个时候连外面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我怎么敢出去?”
“而且,之前给我身份卡的那个『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晚上不要随便离开自己的房间,它也跟你们讲过了吧?”
宁秋水『嗯』了一声,依旧隔着小孔观察对面的房间。
那扇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上。
“老姚啊,对面那个房间里只有一名病人吗?”
姚存义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
“……应该是。”
“之前二人曾在门口有过一阵拉扯,那名『病人』在被杀死之前叫声很大,但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秋水眼中闪过了一道光。
“没什么,随便问问。”
姚存义也不是真傻子,从谈话的过程中,他能感觉到宁秋水对于对面的那个房间很感兴趣。
“你可别乱来……”
他告诫宁秋水道。
“晚上贸然离开这个房间,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宁秋水笑了笑:
“放心,我又不傻。”
他直起腰,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姚存义:
“傻子能活到现在吗?”
姚存义绷紧的脸色稍微松缓了些。
确实。
他们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危险,但凡观察能力稍微弱一点或是警惕性差一点,早就已经殒命了。
“对了,宁秋水,你以前做啥的?”
暂时没有生存压力,姚存义对于宁秋水这个npc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别说这是个npc,哪怕说他是一个过了第八扇门的诡客,他也信。
“我啊,兽医。”
“兽医?”
“对,没事帮动物治病的那种,当然……我这边儿业务比较齐全,也负责殡葬一条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治不好,管杀也管埋。”
宁秋水一本正经地对他道:
“只要钱到位了,我能做很多事。”
姚存义听着宁秋水讲的这些,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
他总觉得,宁秋水那眼神有些怪怪的,瘆得慌。
“那……你为啥要去『三海镇』?”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边,说道:
“看海啊。”
“你们不是吗?”
姚存义的表情僵滞了一瞬间,附和道:
“是啊,怎么不是?”
“那你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呃,我……”
他被宁秋水怼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尴尬,还来不及反驳什么,忽然又听宁秋水说道:
“又或者,你们根本不是想要去『三海镇』。”
快速的话题和言语切换,让姚存义的大脑陷入了霎那间的迟滞,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轻拍大腿,给出了宁秋水一个无法回驳的理由:
“别,这条路就通往『三海镇』,不去那里,我干嘛上这辆车?”
宁秋水嗤笑道:
“你们不是第一次来蜃石路吗?”
“你怎么就知道这条路只通往『三海镇』?”
姚存义才恢复正常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僵硬。
是的,他说错话了。
一个很微小,很微小的细节。
但就是被宁秋水抓住了。
“呃,我……我随口一说,口误,口误哈哈……”
姚存义挠了挠自己的头,讪笑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其实,他们是诡客的身份透露给npc也不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毕竟,血门背后的大部分人对于诡客并不了解。
他的慌张,更多是因为面对的这个人。
这家伙……实在是太精了。
不知不觉间,跟他闲聊的时候就觉得压力山大。
“是随口一说啊,我还以为……你们要去『终点』呢?”
宁秋水轻描淡写了一句,姚存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等等,你刚才说『终点』?”
他的语气已经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关切。
宁秋水见到了他的表情,基本确认了师伟孟透露给他的信息并没有作假。
还行,那小子没跟他玩脑筋。
是真心换真心。
“哈哈,我随口说的。”
宁秋水也开始打起了哈哈。
“不管你要去哪里,至少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
“明天……自己小心点。”
见他没有直接说明,姚存义倒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眼下,从『医院』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还不知道杀人的那只鬼……会伪装成哪一名『志愿者』。”
他自言自语,望着外面的黑夜,陷入了沉默……
…
ps:还有两更,晚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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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宁秋水就已经打开了房门,谨慎地看了看走廊外,确认什么都没有之后,他蹑手蹑脚来到了对面的病房门口,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和一些垃圾。
目光大致排查了一下,宁秋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于是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走进了513。
这个房间跟他们的房间基本没有差别。
但是更脏、更乱、更臭。
地面上甚至能看见许多排泄物。
宁秋水在房间里认真找了找,从靠窗的床褥下面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身份卡』。
找到了这件东西,宁秋水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姚存义也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门口的宁秋水道:
“宁秋水,你干嘛去了?”
宁秋水关上门,扬了扬手里的『身份卡』。
“找这个。”
他来到了床边,直接将『身份卡』扔给了姚存义。
“看看上面的照片,是不是昨晚死的那个病人?”
姚存义拿着身份卡认真看了看,回忆了一下道:
“对,就是他!”
“原来他叫庆舜飞……”
昨夜被杀死的那名病人叫做庆舜飞。
“今天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名字,也许能通过他在『医院』里面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姚存义点点头。
“好!”
宁秋水又看向了顾少梅,对方已经开始穿鞋,但脸上还挂着困倦之色。
“少梅,今天把武器带好……最好是那把剪刀,或是枪。”
顾少梅抬头看向宁秋水,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宁秋水和她对视了片刻,说道:
“不好讲。”
“小心点总没错。”
顾少梅点点头。
“嗯!”
她抓紧了自己的包包。
没过多久,楼道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非常的密集。
听到这脚步声,众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几道脚步声停在了宁秋水他们的门口,随后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
阴冷的气息弥漫了进来,宁秋水三人看见,一群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他们。
由于他们的脸全都被蒙在了衣服里面,所以宁秋水三人根本没法辨别他们的身份。
“宁秋水。”
有人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念出了宁秋水的名字。
“你跟着19号志愿者。”
宁秋水与房间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门外走去,跟在了19号志愿者的身后。
19号的声音很冷漠。
“宁秋水,今天是我负责照顾你,除了『定时服药』和『接受治疗』之外,其他的时间你可以自由分配,但不可打架斗殴,不能乱跑,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如果你违反了上述内容,我会直接通报医院的『主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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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
宁秋水皱眉,问道:
“还要吃药和治疗?”
19号冷冷道:
“你是病人,当然要吃药治疗!”
宁秋水摊手:
“可我也没犯病啊?”
19号转头冷冷盯着宁秋水,一时间没法回答他的话。
“总之……你要听我的话,你才能活下来,明白了?”
宁秋水仔细查看了一下19号的眼睛,那是他唯一能看见的对方的身体部位。
“好吧,我努力配合。”
他说道。
从对方的眼睛来看,这人是鬼的可能性不大。
但不排除有鬼的伪装已经到了他无法辨别的地步。
宁秋水记得很清楚,当初在祈雨村的时候,僧人的鬼魂伪装成的人不但骗过了众人,甚至连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他带着宁秋水下楼,先去了食堂吃饭。
宁秋水注意到,他们这些『病人』吃的食物和『志愿者』吃的食物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豆浆和馒头,但『志愿者』和『病人』的取餐区域是分开的。
吃饭的时候,19号脱下了他的头套。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宁秋水根本不认识,看上去该是这扇血门里的npc。
“你怎么不吃?”
看着宁秋水面对眼前的食物发呆,19号皱起了眉。
宁秋水笑着说道:
“我不饿啊。”
“另外,请问我的『治疗』会持续几天,大概什么时候出院?”
19号狠狠撕咬了一口馒头,目光冷漠。
“没有持续几天的说法。”
“等你的病痊愈了,自然就出院了。”
宁秋水饶有兴趣地跟他交流:
“怎么才算『痊愈』?”
“总得有一个判定的标准吧?”
19号沉默了会儿,不耐烦道:
“『医生』觉得你的病好了,你自然病就好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
“既然来医院治病,那就好好治病不就行了?”
“你好好配合我,早点把病治好,你就可以早点离开。”
宁秋水点点头。
“好。”
能交流就是好事。
因为不知道食物有没有问题,所以宁秋水暂时不敢贸然食用。
这扇门和以前经历的门不大一样,一些固定点位需要长时间停留的血门,很少会在吃喝的东西上面做手脚。
譬如【祈雨村】、【亡羊补牢】的大厦等等。
至于灯影寺那块儿地,即便是在食物上动了手脚,也有较为明显的提示。
但这『医院』里可不好讲,吃饭的地方还专门分配了不同的取餐口,宁秋水有些不安,没敢乱吃。
两三天不吃东西,人死不了。
注视着19号吃完了饭,宁秋水忽然问道:
“对了,19……问你个事儿。”
19号打了个嗝。
“什么事?”
宁秋水:
“我们病房对面513有一个病人叫做庆舜飞,之前是谁在负责照顾他?”
提到了庆舜飞这个名字,19号微微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说道:
“庆舜飞啊,好像是7号在照顾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秋水身子前倾,问了一个让19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问题:
“那个7号,现在还活着吗?”
ps:还有一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19号被宁秋水这么一问,回忆起了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看见7号。
“他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那么关心他,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19号被宁秋水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莫名觉得烦躁和不安。
宁秋水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关心他,而是在关心你。”
19号闻言怔住。
“关心我?”
他表情略显古怪,又听宁秋水说道:
“我担心你步他的后尘……如果我猜得不错,7号现在已经『消失』了。”
“话说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吗?”
19号看着宁秋水那副严肃的神情,原本还算镇定的心忽然有些犯怵。
“我已经跟你说了,他是身体不舒服,在休养。”
“我发现你这家伙是病的有些厉害,总是疑神疑鬼!”
“待会儿得好好治疗!”
宁秋水思绪飞快地烁过,继续道:
“……你们那边儿今天没有安排新的人去513对吧?”
“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来的时候,19号已经在自己的内心做过了建设——他要负责的病人是一个精神病,和他聊天的时候务必要保持警惕。
可不知道为什么,宁秋水的话总能勾起他内心的好奇。
这家伙……
凝视着宁秋水那神神秘秘的样子,19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
“因为那名叫做『庆舜飞』的病人……也死了。”
听到这里,19号有些讶异。
“庆舜飞死了?”
“怎么会?”
宁秋水缓缓从身上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19号的面前。
后者低头一看,竟然是庆舜飞的身份卡。
“昨夜,庆舜飞就死在门外的走廊,有人亲眼看见。”
19号望着手上的这张身份卡,渐渐信了些,宁秋水绘声绘色描述出了昨天姚存义告诉他的那些事:
“有人昨晚拿着刀,就在513的门口,一刀一刀将他活活捅死……血飚的到处都是,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地面上多了很多新鲜的血渍么?”
19号回忆了一下,脑门儿开始渗汗。
“血么,好像是多了些……”
宁秋水:
“那就是庆舜飞的血。”
19不理解:
“等等……我不明白,这跟7号有什么关系么?”
宁秋水一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当然有关系了。”
“毕竟杀死庆舜飞的……就是7号啊。”
“他杀掉了7号,然后慌不择路地逃走了,不过我猜他应该没有逃掉,因为庆舜飞死后不久……”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忽然阴森了许多:
“它就变成了鬼,回来复仇了。”
19号脸色一僵,随后道:
“变成了鬼?”
“你在开玩笑吗?”
“按照你的说法,7号是被庆舜飞的鬼魂杀死的咯?”
宁秋水忽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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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这么说过。”
“或许……真实的情况,比这更糟糕。”
比被鬼杀死还糟糕?
19号的身上忽地生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宁秋水倒也不是真的在忽悠19号。
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怪了。
『志愿者』忽然杀死了负责照顾的『病人』,然后逃走。
而后被杀死的病人变成了厉鬼回来索命,可却找不到那名『志愿者』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荒诞,毫无头绪,但有了顾少梅之前给予的那一首小诗,让宁秋水的脑海里诞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他必须得跟眼前的这个19号证实。
二人坐在餐桌面前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19号觉得肚子不舒服,止不住的便意传来,他对着宁秋水道:
“我去上个厕所,你就坐在这个地方,哪儿也别去,听明白了?”
“如果我回来没有看到你,我会直接通报『医生』,对你进行人道清除……懂了吗?”
他仍然威胁着宁秋水,但后者对此毫不介意:
“放心,我就坐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19号见宁秋水这么配合,也稍微放下心,急忙捂着肚子朝着食堂角落里的公厕走去。
他走后,宁秋水目光移向了19号的餐盘,盯着那里渐渐出神……
…
哗啦啦——
一阵狂轰滥炸,蹲在坑位上的19号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觉得没拉干净,便继续用力。
吱呀——
厕所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哒、哒、哒……
由于隔间有门,所以19号看不见外面的具体情况,只觉得这脚步声听上去,与环境有一种格格不入。
对方不像是来厕所里解决生理需求的,走路的步子节奏很慢。
这种格格不入,带给19号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哒、哒……
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先是在1号坑位停留了一下,他拉开了1号坑的门,却没有进去。
片刻后,1号坑位的门又关上了。
那个人又朝着2号坑位走去。
吱——
他又打开了2号坑位的门。
但依然没有进去。
砰!
随着2号门关闭,他的脚步声又在厕所里回荡,来到了3号坑。
重复着之前的行为后,他朝着最后一个坑位,也就是19号所在的坑位走来。
哒、哒、哒——
这清晰的脚步声,在厕所里莫名显得尤为诡异。
最终,停在了19号的面前。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19号蹲在厕所里解决自己个人生理需求的时候,忽然闯入了一名怪人。
这人在厕所里一直开门,不像是来上厕所的。
他停在了19号所在的4号坑面前,用力拉了拉门。
嘭嘭嘭!
脆弱的公厕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19裤子还没有穿上,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听到这拉门的声音,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收紧了。
“里边儿有人!”
他对着外面大喝了一声。
那拉门的声音很快便停住了。
可那人仍是站在了他的门前,没有离开。
厕所隔间的门并不是连着地面的,事实上,这扇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空间。
所以,19号能从那个二三十厘米的缝隙里看见外面那个人的腿。
那是一双穿着病号服的腿。
看样子是一名病人。
“草,是哪个白痴带的病人?”
“不知道这些病人很危险吗?”
原则上,除特殊情况外,他们必须无时无刻看着属于自己的『病人』。
否则,一旦这些病人惹出了什么祸端,最后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志愿者』。
19号心头愤怒地骂了好几句,他此时此刻很想直接出去逮着外面的那名病人,找到照看他的志愿者狠狠痛骂一顿。
但肚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他直不起腰来。
19号回忆了一下,他好像也没有吃什么东西,那早饭清汤寡水的,也没变质啊,怎么会肚子痛呢?
各种杂乱的念头在脑海里游荡又消失,紧盯着那双穿着病号服的腿脚,19号竟有一些毛毛的感觉。
“草……外面那家伙有病吧?”
“还不走?”
他心里如此想着。
门外站着的人也没有再继续拉门了,就这样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他始终没有离开。
19号紧紧攥着手纸,从原本的愤怒渐渐变得有些莫名害怕。
门外那家伙……不太对劲啊!
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负责那名病人的『志愿者』再不负责任,他至少应该怕『医生』吧?
就这么放任自己看守的病人不管不顾,不怕『医生』的责罚?
这么长时间了,他压根儿不来找这名病人的么?
还是说……
忽然之间,19号想到了刚才宁秋水告诉他的那件事。
那名叫做庆舜飞的病人被7号志愿者杀死了,化为了鬼魂回来复仇,但一直没有找到7号。
难道,外面的这个病人是……
想到这里,19号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吞了吞口水,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了速度。
“喂,你,你在找人吗?”
19号对着厕所门外的『病人』问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诡异的沉默还在空旷的厕所里面慢慢发酵。
这个时候,19号无比希望厕所外面能有第三个人进来。
随便谁都可以。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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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很想直接擦了屁股站起身子冲出去,但腹中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将这样的念头付诸于行动。
各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他有些崩溃,又一次对着外面站着的『病人』骂道:
“你丫是不是有病啊!”
“老子拉屎呢!”
“你等着吃?一直守在门口?”
“问你话你也不说,哑巴啊?”
滋滋——
他话音刚落,厕所里的灯光忽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19号感觉……自己所在的坑位光线变淡了些。
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光。
19号目光渐渐上移,当他看向了厕所隔间门的上方时,整个人都吓得傻住了。
在隔间门的最上方,一个『人』双手的手指抓着那里,露出了半张惨白的脸,正直勾勾地俯视着他!
这人的手指枯槁,眼睛血红,瞳孔几乎只有一个黑点大小,目光极为瘆人!
“啊!!”
19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也顾不得蹲坑了,直接提起裤子,朝着门口撞了过去!
砰!
厕所门被撞开,外面……却什么也没有!
头顶的灯光还在闪烁着,19号不敢丝毫停留,疯狂朝着厕所外面逃去,一路逃回了原来的位置!
宁秋水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19号上气不接下气,难看的脸色被头套遮掩,只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恐惧的空洞。
“怎么了?”
宁秋水问道。
19号吞咽了一下口水,回头死死盯着公共厕所门口,呼吸急促。
“我……我刚才……”
确认那个恐怖的家伙没有再出现,19号这才松了口气。
他肚子似乎因为过度的惊吓已经恢复了,回过头,他咬着牙,跟宁秋水讲述着刚才的事。
宁秋水聆听着他的描述,陷入了思索。
“等等,厕所隔间的门应该比较高吧,如果按照你的描述,那家伙得有2米多?”
“又或者,如果它不是人,能把自己的身体像面条一样拉长……”
听着宁秋水的描述,19号越来越觉得身体发麻,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行了!”
“别说了……妈的。”
他刚才可是亲身经历,那种恐惧历历在目,甚至现在他还忘不掉对方那双恐怖的双眼!
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19号想起了什么,对宁秋水问道:
“喂,宁秋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
“就,就是庆舜飞的事?”
“你不是不信吗?”
“我就问问,随便问问……”
宁秋水笑了笑。
“我不开玩笑。”
“庆舜飞真的死了,被7号杀死的。”
19号喃喃自语道:
“所以,庆舜飞……真的变成厉鬼了?”
“刚才在厕所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寻找7号复仇的庆舜飞?”
望着19号那失神的模样,宁秋水开口,将他拉回了现实。
“其实……”
“相比起庆舜飞是不是变成鬼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注意另外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19号怔然:
“什么细节?”
宁秋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7号……为什么要杀死庆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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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19号直接怔在了原地。
宁秋水自顾自地说道:
“根据你的描述,『病人』想要离开这座『医院』,需要经过『医生』的同意,即『医生』认为我们的病好了才会放我们离开。”
“此外,我们这些『病人』如果违反了『医院』为我们制定的规则,那么就会被『医生』人道处理。”
“这么分析的话……你们这些『志愿者』应该没有权利对我们这些『病人』进行处决。”
“我猜的对吗?”
19号沉默了片刻,四周环顾了一圈,低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秋水见到了他的默认,继续道:
“我想说的是——在正常的情况下,7号根本不可能去杀死自己的『病人』庆舜飞。”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竟然做出违反『医院』规定的事情呢?”
19号被宁秋水循循善诱,陷入了其中。
“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医院』对于他们这些『志愿者』要求挺严格的,他们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照顾『病人』的起居,并且引导对方参与医院的治疗或是吃药。
看着对方思索的模样,宁秋水又问道:
“19,你之前还照顾过其他的『病人』吗?”
19号回道:
“有过几名,不过后来那几名『病人』违反了一些医院的规定,被人道处理了。”
宁秋水:
“那照顾那几名被人道处理的病人的『志愿者』现在还在吗?”
19号:
“当然还在啊,只是可能被分配去了医院其他区域服务……”
他话没讲完,宁秋水打断了他:
“也就是从那过后,你就没有再看见过他们了,对吗?”
19号沉默不语,过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自己的腕表:
“快到『治疗』时间了!”
“7号的事情待会儿有时间了再聊!”
宁秋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起身后朝着公共厕所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跟着19号离开了。
二人离开了食堂,朝着食堂后方的一条小路走去,来到了一座四层高的仓库楼,19号带着宁秋水来到了19号房,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进入房间里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灯。
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这房间倒是很空旷,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个特殊的仪器和一个头戴式的耳机。
“待会儿进去,你把耳机戴上,之后闭上眼睛,里面会有专业的『录音』帮你疏导情绪,时间不会太久,大概十分钟就结束了。”
“进去后,我会关门关灯,到时候房间将会陷入黑暗,但你不用惊慌,我会跟着你一起进去。”
“房间里会有特殊的监控仪器,对你进行360度无死角全程监控,因此,在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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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闻言皱了皱眉。
“行。”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来到了房间里,19号随手关上房门,房间没有窗户,全靠着一盏白炽灯照明,宁秋水坐到了一个破木圆凳上,将耳机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里面有些许杂乱的电流声,但声音不算大,听上去还行。
“……现在是试音阶段,请病人抬起你的左手。”
宁秋水开始按照耳机里面的那个女人声音照做,19号见状,来到了旁边也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并用遥控器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
灯一关,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宁秋水的耳机里,开始播报起了一些没用的鸡汤与废话。
这似乎就是医院对病人的『治疗』。
宁秋水对于一些话术方面的催眠手段倒是也有些涉猎,但耳机里播报的这个显然不是。
那就是……纯粹的废话。
当然,宁秋水也没有掉以轻心,依然提防着。
相比于耳机里的播报,更让他感觉到不安的,是这个房间里的绝对黑暗。
随着灯关上之后,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戴着的耳机隔音效果非常好,好到宁秋水甚至完全听不见外面一丝丝的声音。
“隔绝我的视觉与听觉吗?”
“这是要对我们动手了?”
宁秋水思绪快速飞烁。
“不对,如果是鬼的话,真要动手不需要做这么多『前戏』。”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剥夺我的视觉与听觉?”
他晃了晃头,看向周围,毛都看不见。
这十分钟显得真是尤为漫长……
“喂,19,你还在吗?”
“在的话,摸摸我的手。”
宁秋水心里掠过了一抹不祥的预感,对着黑暗中叫了一声,并且对着19号之前所在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
二人离得不远,而且彼此都记着对方的位置。
如果19号没出什么问题,那只需要几秒钟,就应该摸到他的手才对。
然而……
宁秋水伸到黑暗之中的手,却像是深入了深渊之中,许久都没有回应……
“19,你还在吗?”
“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的话,过来摸我的手!”
宁秋水又大声对着黑暗之中说了几句。
然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当我们处于抑郁的时候,一定要及时的和身边亲朋好友们沟通排解……”
耳机里,依然流淌着那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的播音。
望着眼前冰冷的黑暗,宁秋水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耳机。
他戴着,19号就没法戴。
而且房间的门也根本没有被打开过。
所以,他说话19号应该听得到才对。
可为什么会没有回应呢?
宁秋水想着之前19号坐下的位置,好像距离他不是很远,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用腿……应该能碰到。
正好,耳机线也不短,足够支撑宁秋水站起来。
缓缓起身,宁秋水按照记忆之中的方向,移动了半步,然后弯腰,伸腿……
脚尖踢到了凳子。
可凳子上……空无一物。
ps:今天休息一下,就两更。
『医院』是公路的最后一个节点,写完『医院』,这个副本就基本进入了尾声。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配合上绝对的寂静,足以让人心慌。
宁秋水看不见,也听不见。
人类判断环境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视听。
视听被剥夺,宁秋水完全不知道现在黑暗的房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19号去了哪里?
进来的时候,宁秋水已经巡视过房间的角落,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障碍物可以藏人。
他能够确定,房间里就只有他跟19号。
就算19号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总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而现在,19号迟迟没有过来,肯定是遭遇了什么。
难道……
房间里有鬼袭击了他?
他脑海里回忆起了今早在食堂里的时候,19号告诉过他,他在厕所里的4号坑位蹲坑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怪的『人』。
倘若19号没有对他撒谎,那他应该是撞鬼了。
因为早上的时候,宁秋水并没有在食堂里面看见任何一个高个子。
“为什么会有鬼盯上19号,难道是昨晚的那只鬼?”
宁秋水心头疑惑。
他不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宁秋水还是对着黑暗中大声道:
“19号,你别怕鬼,它是去找7号的,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还听得见,如果你撞见了它,赶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宁秋水也不确定这招好不好使,但眼下属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真的是庆舜飞来寻仇,那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它面前的这名『志愿者』不是杀死它的7号!
如此,或许有一线生机。
黑暗中,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但宁秋水听不到。
如此环境下,煎熬的十分钟终于过去,直到宁秋水听到了耳机里传来了『治疗结束』的声音,他才猛地摘下了自己的耳机,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叫道:
“19,治疗已经结束了,赶快开灯!”
滋滋——
电流声颤抖着发出了声音,房间的白炽灯似乎线路不好,闪烁了好几下。
在白炽灯闪烁的过程里,宁秋水看见了房间的角落有一个蜷缩着的人,而那件『志愿者』穿着连体塑胶衣则被扔到了一旁。
滋滋——
又闪烁了几下之后,白炽灯彻底照亮了房间,原本黑暗惊悚的环境,顿时恢复了正常。
待在房间角落里蜷缩着的19号还在颤抖着,脸色煞白,不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把他吓成了这样。
宁秋水走了过去,看着他道:
“喂,19,你没事吧?”
19号僵硬地抬起头,凝视宁秋水,一张脸上,全是冷汗。
“没,没事!”
他呼出一口气,强撑着站起了身子,然后朝着那件塑胶衣走去,步伐蹒跚。
宁秋水看出来,19号的腿是软的。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19号没有回答宁秋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穿好衣服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有些急躁地对着宁秋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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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吃药的时间了!”
他带头朝着门口走去,开门之后,宁秋水跟着19号向另一条小路而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宁秋水总觉得,19号像是……故意在跟他保持距离。
到了吃药的房间外面,前面有不少志愿者带着他们的病人排队。
扫了一眼,宁秋水看到了林益平,因为离得远,对方虽然也看见了他,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那不安和焦急的眼神昭示着,他刚才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很快,轮到了宁秋水。
负责发药的那名志愿者给了他一个小胶囊与一杯白开水,宁秋水将胶囊藏在了舌头下面,然后喝了一口白开水,假装做了吞咽的动作,随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将水吐在了袖子上。
这些志愿者并不会检查他们到底把药吃进肚子里面没有,所以宁秋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离开了这里,宁秋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还没有融化的胶囊从自己嘴里吐出,然后扔到了花园的泥土里面。
当然,他做这一切全都是玩的小动作,避开了一些疑似存在监控与19号的视角。
随着宁秋水吃完了药,19号一直有些绷紧的情绪放松了些许,也没有刻意和宁秋水保持距离了。
“之前在治疗的房间里,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吓成那样?”
提到了刚才的事情,19号脸色一僵,随后讪讪道:
“没什么啊,我那是觉得房间里面太热了,所以才把衣服脱下来……”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没有下文,只是心里细细思索道:
“这家伙,怎么突然对我的防备这么重?”
“不对劲啊……”
见到19号对于自己的突然抵制,宁秋水知道,他再继续问下去,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反正对方也不会说,大抵就是编造一些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宁秋水拉开了话题。
19号抬头望着远处,呼出口气:
“去操场上,随便走走,锻炼一会儿,按照规定,你们每天需要有足够的运动时长。”
“中午斋戒,去教堂祷告,下午四点半吃饭,然后我们送你们回病房休息。”
宁秋水将时间安排记在了心里。
操场上二人走走停停,后来宁秋水尿意涌来,他去到了操场上的公厕放水,完事之后,宁秋水离开公厕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出厕所后,宁秋水对着在外面等待的19号问道:
“医院里的厕所修建格式一样吗?”
19号看着远处,随口回了句:
“风格大差不差吧。”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秋水没理他。
看见宁秋水若有所思的表情,19号既觉得奇怪,又有一些不安。
但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
中午祷告的时候,宁秋水看见了几个熟人,大家的眼神飘忽,疯狂交流,看来各自都搜索了许多线索,想要分享。
不过,宁秋水没看见顾少梅。
目光搜索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祷告持续了很久,房间里又安静得要死,宁秋水好几次都昏昏欲睡,不过他最后还是通过制造疼痛的方法让自己清醒着坚持了下来。
当教堂的钟声响起,祷告结束,众人终于舒缓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前往食堂吃晚饭。
医院的天黑得很快,才4点多的时候,路上就已经变得昏暗了。
吃饭的时候,宁秋水一直没说话,19号见着宁秋水那沉思表情,忍不住道:
“你……在想什么?”
宁秋水回过神,摇摇头。
“没什么,我去趟厕所。”
19号皱眉。
“我陪你去吧。”
宁秋水说道:
“不用了,我很快。”
被宁秋水拒绝,19号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厕所门口,等在了外面。
宁秋水走进了厕所里,目光落在了蹲坑的那一边。
这一眼,让他的瞳孔有些紧缩。
“果然是这样吗……”
他喃喃道。
PS:还有一更,快马加编。
今天再让俺休息一天,拜托了各位!
拜托了拜托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食堂的公厕里,宁秋水看见,蹲坑的坑位……一共只有三个。
这个公厕里面根本没有4号坑。
但19号之前在食堂里面的时候,告诉他的是,他在4号坑位里面蹲坑。
而且,他还有过详细的描述——
…
“……当时,那个怪人开了前三扇坑位的门……”
…
望着厕所的三个坑位半晌,宁秋水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本来就不是来上厕所的。
之前在操场上的公厕里,宁秋水就发现那个公厕里面只有三个坑位,于是才顺口问了19号一句。
现在看来,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或许,19号口中的那只鬼……压根儿就不存在!
“这么快就出来了?”
离开了厕所,宁秋水看了一眼迎上来的19号,本来想要告诉他关于厕所的事情,但回想起了之前19号对他态度的前后变化,宁秋水又非常理智地住了口。
“嗯。”
“你在里边儿……没遇着什么吧?”
“没有啊。”
宁秋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厕所里能遇着什么?”
19号一听,有些不放心地朝着厕所里面瞟了一眼。
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尿尿。
“好吧,回去吃饭了。”
他说着。
宁秋水晚上吃了一点米饭,避免这具孱弱身体低血糖导致头晕,完事之后就在19号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507中。
他走的时候,宁秋水忽然叫住了他。
19号回过头,脸上挂着疑惑。
“干嘛?”
宁秋水缓缓道:
“今晚,如果你撞鬼了,千万别怕。”
“脱掉衣服就行,庆舜飞的鬼魂在找7号,不是来找你的。”
宁秋水的表情极为严肃,严肃到不像半点开玩笑。
那一刻,19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他似乎有点心事,低着头离开了。
关上房门,宁秋水来到了小阳台,他对着旁边两个房间叫了两声,但暂时还没有人回来。
等待了大约半小时,林益平、师伟孟、朱素洁、姚存义四人全都陆续回到了房间里,唯独不见顾少梅的身影。
“你们今天有看见顾少梅吗?”
宁秋水对着几人询问道。
四人全都摇了摇头。
“没,之前在操场上的时候,我真是找了好长时间,给我累坏了,愣是没有找到顾少梅!”
林益平最是激动,头发都给抓乱了。
他是几人里除了宁秋水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顾少梅重要性的人!
如果是在场的其他人失踪了,他可能问都不会问一句。
但顾少梅失踪了……那就是大事!
“宁小哥,你见着顾少梅没有?”
宁秋水摇头。
“没见到。”
“我祷告的时候才发现的,根本没有她的身影……但根据你的描述,她似乎在早晨参与『治疗』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林益平瞪着眼:
“那怎么办?”
“咱们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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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存义皱眉道:
“现在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这个时候在『医院』里面乱跑,恐怕还不知道会遇见些什么……”
林益平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道:
“她是早上治疗出事的,那我们就应该去那些小黑屋里面找……对,去小黑屋先!”
他着急忙慌地就要走,还好被师伟孟拦住了。
“林益平,你疯了?”
林益平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怒道:
“你才疯了!”
“她要是……我要去救人,懂吗?!”
看着林益平的情绪如此崩坏,其他几名诡客都觉得有些怪异,关键时候,宁秋水叫住了他:
“老林,回来!今晚找到她的可能性太渺茫了,而且我们对于医院也不熟悉……再等一晚,明天我有办法找她。”
宁秋水的话似乎比较管用,林益平转身望着他那镇定的眸子,急促且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如果她今夜出了事怎么办?”
宁秋水回答道:
“她是在早晨治疗的过程之中失踪的,如果真的要出事,应该等不到入夜。”
“而且我们现在去找她,我们大概率要出事!”
“再等一晚上,明天白天我们分工合作,找到她的几率会更大!”
一旁的几名诡客脸色微妙。
他们听着二人的聊天,觉得二人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这两个npc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叫做『顾少梅』的女学生?
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相信我,老林,少梅不见了我也急。”
“但现在……绝对不是找她的时候!”
林益平看着宁秋水那双沉稳的眸子,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好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用力地捶打几下自己胸口,撑着栏杆不说话了。
“接下来,各位,我们好好整合一下白天拿到的消息,明天得想办法做点事了,不然……”
宁秋水顿住,扫视了几人一眼,继续道:
“我们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庆舜飞!”
ps:晚安!
好消息是,如果我能顺利完结,会有实体书。(目前市面上的都是盗版)
坏消息是,还要在等大概半年左右。
这两天缓缓,好久没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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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简单聊了聊白天发生的事,立刻就发现,负责照顾他们的志愿者在白天的时候都看见了『鬼』。
有意思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志愿者嘴里的那只『鬼』。
“其实相比起这个,另外一件事更让我觉得奇怪……”
朱素洁靠着阳台的铁栏杆,目光幽幽。
“在上午的『治疗』结束之后,负责照顾我的志愿者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害怕我。”
姚存义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早晨吃饭的时候,他还会跟我聊聊关于医院的事情,但随着『治疗』结束,他就没有再提起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了。”
“在操场上的时候,我主动跟他聊过一点,但他完全不想跟我多讲,整个人显得极为抗拒。”
“与其说是在忌讳着什么,倒不如说是在提防我。”
林益平挠头道:
“我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些,也没怎么跟我的志愿者聊过,今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找顾少梅,但……”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朱素洁讶异地瞟了他一眼,问道:
“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林益平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只说道:
“非常重要。”
师伟孟皱眉道:
“……其实我今天没怎么跟志愿者聊过,我觉得跟它们聊多了,可能会很危险……但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儿这感觉,从那个『治疗』的黑屋子里出来之后,他们的态度变化挺微妙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外面天黑得很快,宁秋水的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夜顾少梅留给他的那首小诗。
他忽地灵光一闪。
“等等……”
脑海里,回顾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宁秋水的记忆锁定在了一样东西上。
“今早,你们有没有人吃早饭?”
面对他的询问,林益平说道:
“我吃了。”
“就普通的馒头豆浆啊,没啥问题。”
“晚饭也还行。”
宁秋水看着其他人:
“你们呢?”
姚存义说道:
“我早上喝了一点豆浆。”
朱素洁与师伟孟二人看上去很谨慎,早饭是完全没沾。
“所以,吃完早饭之后,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比如说……鬼?”
林益平和姚存义都摇了摇头。
朱素洁十分敏锐,说道:
“那顿早饭有问题?”
宁秋水点头。
“多半!”
“而且,不是我们的早饭有问题,而是那些『志愿者』的早饭有问题,不然的话,食堂打饭的窗口为什么要分开呢?”
“你们回忆一下,时间节点是不是恰好也能够对上?”
“那些负责照顾我们的志愿者,全都是在吃完早饭之后,才陆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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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他们看见的『鬼』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他们的『臆想』。”
姚存义顺藤摸瓜,低声呼道:
“就是说……他们的早饭里面,有致幻物?”
宁秋水:
“对。”
他说完,将19号今早在厕所里面的遭遇讲述了出来。
朱素洁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等一下,医院就算是要下药,那也应该是给病人下药吧?”
“它们搞志愿者干什么?”
宁秋水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判断志愿者或是病人呢?”
“当然是……”
朱素洁下意识地将眼神落在了宁秋水穿着的衣服上。
“衣服。”
她说完,又拿出了身上的『身份卡』。
这个时候,朱素洁才发现这张卡片上面只是标注了他们的名字与病房,而没有明确地说明他们是病人。
“因为我们身上穿着的条纹衣,对吗?”
宁秋水娓娓道:
“换而言之,我们也是根据衣服判断,谁才是志愿者。”
“但在这所医院里面,真正决定谁是『病人』的,不是志愿者,也不是我们,而是……『医生』。”
“可能对于『医生』而言,『志愿者』才是他们的病人,毕竟他们才是直接接触者。”
几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同时,他们又感觉到了身上传来一阵浓郁的凉意。
志愿者……才是真的病人?
“不对啊,那,那如果他们是病人,为什么接受治疗和吃药的却是我们呢?”
林益平脑子打结了。
朱素洁声音幽幽。
“其实,如果按照宁秋水刚才的想法……那早上在那个房间里接受『治疗』的,可能不是我们噢。”
“毕竟,我们当时戴着完全隔音的耳机,房间里又没有光,没有奇怪的气味……视听、嗅觉,全都被剥夺了,谁知道那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而且,你们仔细想想,如果不是那群志愿者在小黑屋里接受了某种『治疗』,他们的态度怎么会忽然发生变化呢?”
宁秋水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很多细节都可以印证出这一点。
“可那药总不能是假的吧?”
林益平瞪着眼。
“我都没敢吃,后来偷偷吐了。”
“天晓得那是什么药!”
“吃药的全都是病人,志愿者一个没吃!”
朱素洁淡淡道:
“那不是药,是个空胶囊。”
她说着,直接从兜里取出来了一个胶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根本没有药末。
“这药估计就是吃给『志愿者』们看的。”
宁秋水也道:
“还有个很有趣的细节,早上在房间里的『治疗』结束之后,照顾我的那名志愿者19号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后他十分急切地拉着我要去吃药,随着他看见我吃完了药之后,身上那股紧迫感才缓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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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黑屋『治疗』的过程里,19号应该听到了一些什么『话』,但我戴着耳机,所以我没有听到。”
“但不管他听到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话』一定对我不利,从19号忽然生出的戒备心来推测,可能那『话』多半是在说我有病,不稳定,可能会攻击甚至影响他之类的……”
“而且让他们如此坚信,我想那一定是来自『医生』的『话』。”
“类比一下,你们大概也一样。”
零碎的异常,渐渐变成了印证推测的线索。
之前猜测的细节也愈发清晰。
他话音落下,沉默良久,姚存义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我们呢?”
“如果志愿者才是真正的病人,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才是志愿者吗?”
宁秋水盯着朱素洁手中的胶囊,嘴唇轻动,说出了一句恐怖的话:
“没有志愿者,老姚。”
“医院一直在暗示那些病人,想要病愈,需要接受『治疗』和『吃药』。”
“你还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吗?”
姚存义思绪回溯,隔着门上小洞看见的那可怕血腥的一幕,再一次浮现眼前——
…
7号持刀,杀死了他照看的庆舜飞。
…
与此同时,宁秋水冷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让他遍体生寒:
“我们……就是病人的『药』。”
ps:没读懂的小伙伴可以翻回去看一下昨天更新的两张日常,里面全是铺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推测还只是给众人的后背带来了些许的凉意,那宁秋水的这最后一句话,便让他们几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是『药』?
“早上接受『治疗』之前,我跟19号进行过一些交流,那个时候,他大概对于我还没有那么重的防备,透露了不少信息。”
“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庆舜飞』与『7号』的事。”
“那个7号在杀死庆舜飞之后,神秘失踪了。”
“还记得昨晚到处找7号的那只鬼吗?”
“它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一种思考方向——7号并没有离开医院,但藏了起来,而且藏起来的地方极为隐蔽,就连这只回来复仇的厉鬼都找不着。”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有这种能力的人就是这座医院里的『医生』了。”
林益平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腿脚有些发软。
他又想抽烟了。
但这地方禁烟,他可不敢以身试法,只能不停做着深呼吸。
“医生、医生……他这么做,不是要给人治病,而是要让他们生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益平心里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他发现,这座医院几乎就是『阳光精神康复中心』的翻版。
无论这所医院多么恐怖诡异,林益平都能接受,但至少……它不能像『阳光精神康复中心』啊!
那些医生不是说过,他们已经抹去了顾少梅的部分记忆吗?
难道……她想起来了?
“喂,你没事吧?”
一旁的师伟孟发现了林益平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后者回过了神,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而僵硬的微笑。
“没,没事……”
朱素洁瞟了他一眼,转而说道:
“总结一下吧……那些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才是这座医院里真正的病人。”
“他们和我们相处的过程,其实是『医生』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精神崩坏。”
“而做到这一点,需要经过『治疗』和『吃药』。”
“其中,所谓的『吃药』,对于病人而言其实就是杀了我们。”
“如果我们想要自救,就必须要帮助病人脱离『医生』的掌控!”
师伟孟附和:
“我同意,明天我们早上得先想办法让他们吃我们的食物……然后再跟他们讲清楚关于『医生』的谎言,但这个过程恐怕不会容易,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医生』只怕是绝对的权威。”
“更重要的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办法互帮互助,能做到什么程度全凭自己本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其他几人问道:
“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遇见熟悉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他们比较熟悉的,无非就是车上的乘客。
其中刁芷茵、张丽梅、倪红莉、张竞这四个人都很好辨认。
但显然,他们并没有遇见。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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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简单的做了信息和战术分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准备好好休息。
脱下外衣的时候,姚存义忽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疑惑:
“哎?”
“这是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翻着自己的衣兜,忽然从里面摸出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
宁秋水凑了过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行字:
…
【操场公厕旁小草丛的第三个窗户下面,五根狗尾巴草右边十厘米左右的土里,明天去取】
…
在这字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字,更短。
…
【小心那些志愿者,他们的精神有问题】
…
这两行字的出现,让姚存义变得有些激动。
“肯定是其他的诡……乘客!”
“他们被分为了『志愿者』,也就是『医生』要治疗的病人,肯定拿到了很多我们拿不到的线索!”
宁秋水摸了摸下巴,对着他说道:
“明天,我们谁先去取,谁在旁边留下一个记号。”
姚存义点点头。
走到了现在,谁去取,其实都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同一阵线上的队友。
只有精诚合作,才能够活下来。
二人躺在两张床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姚存义想到了什么,侧身对着宁秋水问道:
“宁秋水,那个,嘶……那个顾少梅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林益平这么在乎她?”
“我听他们俩名字,不像是父女,看那气氛和年龄,更不可能是情侣……”
宁秋水仰躺着,闭着眼,一动不动。
“是朋友,我们之前在酒店的时候,靠着彼此的互助才活了下来,所以建立了羁绊啊。”
他胡言乱语,并没有把顾少梅的秘密透露给其他人。
一来,林益平到现在还对他隐瞒了很多事。
二来,宁秋水如果推测没错,那就算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这些诡客,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目的是要尽可能保下其他npc,这些诡客能给他提供的帮助有限,如果知道了太多他们不该知道的,他们甚至可能会为了离开血门而做出一些……蠢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一大早,那些穿着塑胶衣的『志愿者』们就又来敲门了。
宁秋水跟着19号离开,去往了食堂。
路上,19号一直非常沉默。
似乎过去了一晚,他对于宁秋水的戒备又变深了。
在这种时候,想要轻易和他再建立话题,并不容易。
不过,宁秋水还是一句话,就破了对方的防御:
“我昨天……看见它了。”
走在前面的19号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宁秋水。
一夜过去,他的眼里,充斥着大量的血丝,也不知道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谁?”
宁秋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应该是昨天你在厕所里遇到的……那只鬼!”
ps:晚安,今天状态恢复的不错,明天争取恢复三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宁秋水提到了昨天19号在厕所里面遇见的那只鬼后,后者的注意力就变得格外集中。
唯一暴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里,密密麻麻全是血丝。
他看着身后的宁秋水,问道:
“你,你真看到了?”
宁秋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对着他低声说道:
“看到了。”
“而且……”
他说到一半,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很突兀地停顿住了,然后便忧心忡忡地朝着食堂走去。
“而且什么?”
19号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焦急地追问道。
宁秋水遮遮掩掩:
“没,没什么……”
19号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一把拉住了宁秋水:
“快说!”
“这很重要!”
宁秋水上下打量着呼吸急促的19号,转身道:
“你真想听?”
“废话,快讲!”
宁秋水来到了食堂的门口,但没有进去,而是拉着19号来到了一旁的僻静之地,隔着一扇窗户认真地观察着里面打饭的窗口。
“你在看什么,快讲啊!”
19号被宁秋水拖得是急不可耐,身上感觉都快冒火了。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依然保持着对于宁秋水的防备。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经历让恐惧渗入了他的骨髓,19号绝对不会主动跟这个家伙搭话。
宁秋水看他这副样子,终于神神秘秘地说道:
“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不吃早饭吗?”
19号:
“知道啊,你不饿嘛!”
宁秋水:
“你真信啊?”
19号沉默,他注视着宁秋水,发现对方一直在观察食堂,表情十分警惕。
不知为何,宁秋水这副样子让他对食堂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
就好像在人那么多的食堂之中,藏着什么可怕的……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道:
“那为什么你昨天早上不吃东西?”
宁秋水转过了头,对着19号说道:
“其实,我可能要比你更早看见那只鬼……昨天你打饭的时候,我看见那只鬼亲手把餐盘递给了你。”
19号听着宁秋水的描述,光是想一想,身上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低沉着咆哮,额头青筋闪烁。
宁秋水一直紧紧抓着这一个点不放,因为按照目前19号对他的防备,这是唯一一个能快速跟19号建立连接的话题。
面对有些破防的19号,宁秋水耸耸肩:
“我怎么说,嗯?”
“上来就说我见鬼了?”
“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吧?”
“更何况,我本来也是……病人。”
他说着,平静地扯了扯自己的条纹病服。
“我怎么知道,我看见的不是幻觉?”
19号和宁秋水对视了片刻,一把扒拉开宁秋水,自己站在了窗户处,凝视着打饭的窗口。
但他看了半天,额头上的汗水都看出来了,也愣是没看见鬼的影子。
“不是,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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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身旁的宁秋水问道,后者抠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
“人家是鬼啊,能是咱们想看见就能看见吗?”
“走吧,去吃饭了。”
“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也不是个事。”
宁秋水说着,带头朝着食堂里走去,这回换作了19号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打完了饭,坐在了一个人不多的角落里,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吃饭。
“你怎么不吃饭?”
宁秋水对着19号问道。
后者瞪了他一眼,骂道:
“被你这么一说,你觉得这饭我敢吃吗?”
宁秋水笑了笑,一直盯着19号,直到他觉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道:
“不是,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说完,又转身看了看自己的两旁和身后,颇有杯弓蛇影那味儿。
“昨天在『治疗』之前,我就知道你看见的那只『鬼』是真实存在的了,应该就是庆舜飞的鬼魂,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盯上了你……”
19号『啊』了一声。
“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我也在厕所里看见了它吗?”
宁秋水摇头。
“你跟我来厕所,我带你看看。”
19号看着朝着厕所走去的宁秋水,迟疑了片刻,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一次,他进入厕所,还没有等宁秋水的提醒,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食堂的公厕里,只有三个坑位。
没有第四个。
冷汗,顿时便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诸多纷杂的念头一同涌入,让19号的大脑变得空白迟滞。
昨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见没,你昨天出现了幻觉了,但是我没有,所以我怀疑你的『食物』有问题。”
宁秋水观察着19号的眼神,开始循循善诱。
19号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你没吃饭,不也看见鬼了吗?”
宁秋水回道:
“所以我刚才告诉你,鬼是真实存在的。”
“关键的问题在于,它没法通过制造幻觉的方式接近我。”
“昨晚我是看见庆舜飞的鬼魂了,不过它只是在门口晃了晃,和之前一样。”
“你呢?”
『你呢』这两个词,将19号带入了昨夜恐怖的经历中,他像是一只羊羔,不断陷入对方编织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他对宁秋水建立起来的警戒,正在潜移默化中被宁秋水瓦解。
看着19号出神不说话,宁秋水又说道:
“……不过,好消息是那只鬼应该没法直接对我们『动手』,不然的话,它也不需要在你的食物里面动手脚,让你致幻。”
“今天你没吃早饭,它想找你,恐怕更加艰难了。”
19号听到了这个消息,苍白难看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虽然宁秋水看不见他的脸,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内心在警戒瓦解之后,早已经被宁秋水窥探得一清二楚。
“但我不能总不吃饭,那样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19号松了口气,但语气仍旧沉重。
宁秋水道:
“你可以吃我的晚饭。”
“昨晚我吃了一些米饭,回去之后没有出现你这种情况,这证明,至少我那份晚餐的主食是可以吃的。”
19号闻言,整个人的情绪这才回转。
“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他喃喃道。
“一点儿也不好。”
宁秋水眯着眼,将才回到人间的19号又打入地狱。
19号身体一震,抬头凝视着宁秋水那严肃的表情,忐忑问道:
“为,为什么?”
宁秋水低声道:
“因为……第二只鬼马上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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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光是听到了宁秋水的这句话,便险些直接惊呼出声。
一只鬼已经足够恐怖了,这医院里要是出现第二只鬼……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无论是昨天白天在食堂公厕里的遭遇,还是晚上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看见自己床边那张凝视自己睡觉的恐怖面容,都将恐惧深深烙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19号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距离治疗还有一些时间,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宁秋水口中的『第二只鬼』的上。
他是真的怕了。
宁秋水反问道:
“19,我问你,庆舜飞的鬼魂是怎么出现的?”
19号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因为他被7号杀死了啊!”
宁秋水点点头:
“再简短点,因为他死了,所以他变成了鬼回来复仇……甚至它如果找不到杀死自己的凶手,就会将自己的怨气和愤怒牵连给其他人!”
“而现在,又有一名『病人』失踪了。”
19号眼光灼灼,精神高度集中:
“谁?”
宁秋水:
“一个叫做顾少梅的病人,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昨天早上你在我的病房里看见过她……”
他向19号描述着顾少梅,后者回忆了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笑道:
“没事,她只是昨天被主治医生带入了『外科手术楼』。”
“进入那里的病人,都有最专业的护士和医务人员照顾,没问题的!”
宁秋水听着『外科手术楼』几个字,心道一声不妙。
“那幢楼在哪里?”
19号:
“就在……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忽然警惕地看着宁秋水,后者耸耸肩,道:
“随便问问。”
19号沉默了会儿,眼神瞟了瞟周围。
“那个地方在医院的中心,原则上,志愿者和病人在没有『医生』的同意下,都不能进入那里。”
“手术楼的外面有守卫。”
或许是因为宁秋水重新得到了他的信任,19号在犹豫之后还是将『外科手术楼』的位置告诉了宁秋水。
“行了,该走了……快到『治疗』时间了!”
他催促着,似乎聊起那座外科手术楼让他觉得不安。
宁秋水默默记住了这幢楼的名字,跟着19号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治疗室』。
“距离『治疗进行』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稍微等等吧……”
在治疗室外,19号跺了跺脚,没有像昨天那样直接进到房间里面等待,而是选择在外面站着。
宁秋水跟着他一同靠在了墙边,抬头盯着头顶的蛛网,问道:
“19,你昨天在这个小黑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19号皱着眉,语气强装镇定:
“没经历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宁秋水沉默片刻,带着试探问道:
“你在黑暗中看见『鬼』了,对吧?”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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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还未开口,又听宁秋水道:
“是不是在我戴上耳机的时候,『医生』跟你讲过什么话?”
“那个耳机完全隔音,再加上房间里完全没有灯光,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后来发现凳子上没有你的身影了,叫你你也不答应,我担心你被庆舜飞的鬼魂盯上,于是叫你脱下了你的衣服。”
“那只鬼,主要凭借『衣服』来辨别它的复仇对象。”
宁秋水话音落下后,19号陷入了沉默。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因为……宁秋水刚才说的,几乎全都是发生过的事实。
『医生』真的利用房间的其他通讯设备跟他说过话。
他也的确在黑暗中感觉到了有恐怖的东西在他身后对着他耳朵吹气……
而随着他脱掉衣服之后,确实那种瘆人的感觉又消失了。
“你……”
19号想说什么,但思绪格外混乱。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笑道:
“不过,今天你不用脱衣服了。”
19号怔住,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道:
“因为今天你没有吃早饭,没有接受到致幻的药物刺激。”
19号:
“那顿早饭里……真的有致幻的药?”
宁秋水:
“有没有,马上我们就知道了。”
“没多少时间了,进去吧。”
宁秋水其实想要提醒他,不要去听『医生』的一些暗示,但考虑到19号对于『医生』的服从性和信任性可能比较高,所以他决定先不说。
毕竟,19号既不是诡客,也不是他们之前大巴车上的乘客。
他就是顾少梅潜意识里『属于医院』的志愿者,自然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揣摩他们,得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看了看腕表,19号深吸了一口气,跟随宁秋水进入了房间里,然后开灯,关门。
看着宁秋水戴上了耳机,他又嘱咐了宁秋水一句,治疗期间千万不要摘下耳机,这才关上了灯。
绝对的黑暗降临。
耳机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现在是试音阶段,请病人抬起你的左手……”
宁秋水照做。
…
与此同时,19号忐忑地坐在了距离宁秋水不远的椅子上,十分不安地看着周遭。
四周的死寂与黑暗,像是一张网将他牢牢锁住。
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可昨日在小黑屋里发生过的每一个可怕的细节,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清晰。
耳后的那片区域,自己都隐隐开始散发寒气了……
“没事,没事……”
他安慰着自己。
“我今天没有吃早饭,我没有被致幻,那只鬼拿我没办法……”
19号不断在内心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大约过去了两分钟,他才觉得好些了,黑暗中突兀出现的一阵电流声差点儿给他吓炸毛!
滋滋——
滋滋——
“它……要来了……”
一个断断续续的男人声音出现,像是藏在云雾之中的虚无飘渺。
“快……藏起来……”
“离面前的……这个……病人……远一点……”
19号的额头开始渗汗,酝酿的恐惧开始燃烧,开始占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某一刻,19号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一分钟没有敢呼吸了。
但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黑暗中,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19号僵硬的思绪开始缓缓周转,内心也隐隐激动了起来!
“宁秋水没有骗我,真的……是因为那顿早饭!”
ps:今晚还是两更。
这个副本快要进入尾声了,最多还有一星期。
顾少梅的『特殊身份』也将被揭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久违的等待之后,周围黑暗的环境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在这个过程里,19号一方面有着恐怖即将到来的忐忑与不安,一方面又有着兴奋和窃喜。
他觉得,宁秋水那小子说的多半是真的。
那只鬼的确需要通过『致幻』的方式来接近他。
此时的19号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宁秋水这个老狐狸忽悠瘸了,但谎言的确给了他力量,让他愈发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
甚至,19号渐渐觉得,哪怕那只鬼真的出现了,他也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理由是——他今天没吃早饭,那只鬼拿他没办法。
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宁秋水戴着耳机,与世隔绝,而19号则端坐在原地,静静聆听着黑暗里那独属于『医生』的声音。
『医生』一直在试图告诉19号,鬼已经出现在了黑暗里,出现在了他的周围、身侧。
而且,这只鬼是因为宁秋水而诞生的,属于宁秋水这个精神病人的『臆想』创造出来的可怕存在,他要想不被厉鬼攻击或是杀死,现在必须得躲到房间的角落里藏好,等待宁秋水的『治疗』结束,病情稳定,那只鬼才会消失。
这种暗示听上去荒谬,但如果倾听者是在一个绝对黑暗安静的房间里面,再佐以一些特制的致幻药剂的话……效果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哪怕是今天早晨的时候19号并没有服用致幻药物,可此时身处于黑暗中,听到这样的暗示也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但终究没吃药就是没吃药,没病的人病不了。
随着十分钟的治疗时间结束,19号到底也没有看见那只鬼。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宁秋水的声音:
“治疗已经结束了19,开灯吧。”
19号回过了神,直接摁下了手中控制房间灯光的遥控器。
照例,这灯像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闪烁了好几下之后恢复正常。
19号呼出一口气,看着的宁秋水的眼神多了一份信任。
“你说的没错,宁秋水……”
“还真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早餐』!”
“刚才我没看见它了!”
他说话的语气还隐隐带着一抹兴奋,似乎在为自己找到了如何抵御厉鬼攻击的方法而窃喜。
“这下好了……”
19号露出了笑容,虽然他的脸被遮住了。
宁秋水点了他一下:
“看来,『医生』的话也不一定对啊,是吧?”
19号闻言脸色一僵,随后讪讪地挠了挠头,没有回答宁秋水。
离开了房间,接着就是要去吃药了。
不过今天,19号明显没那么着急,因为宁秋水让他看见的事实,已经开始瓦解『医生』在他内心的信任。
“19,普通病人或是志愿者,真没法进入『外科手术楼』吗?”
提到了那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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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别想,除非你想死。”
“手术楼外边儿那些守卫只会听『医生』的话!”
宁秋水也低声问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医生』,知不知道他们的办公楼在哪里?”
19号有些无语。
“不是,宁秋水你什么情况?”
“怎么就一定要去手术楼?”
宁秋水道:
“实不相瞒,其实顾少梅是我的朋友。”
“我担心她,所以想去看看……”
“怎么,那幢楼不也是属于『病人』的区域吗,为什么不能去?”
19号脸上多了些忌讳:
“我,我不知道……反正一般的病人是不能进去的,而且……”
似乎是因为宁秋水获得了他的信任,让19号的话匣子开了很多,他扫视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才快速说道:
“你可别想着瞎搞,外面就挺好的,真的……有吃有喝,据我所知,进入『外科手术楼』的那些病人,最后没有一个再出来过。”
“另外,医院的『医生』全都在那幢楼里,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出来。”
听到这里,宁秋水心思一动:
“那晚上是谁在医院里面巡守?”
“你们这些『志愿者』吗?”
19号点点头。
“嗯。”
“我们轮班的,今晚轮到我了。”
说着,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狐疑地看向了宁秋水,说道:
“你小子晚上可不准乱跑,否则让我逮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宁秋水笑道:
“怎么可能?”
二人说着,来到了吃药的地方,宁秋水仰头将药假装吞下,然后把剩下的那杯水递给了19号。
“早上没吃饭,喝点水,别一会儿撑不到晚上,就在教堂里面晕过去了。”
19号也没多想,直接接过了宁秋水递来的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好了,走吧,去操场锻炼一下……虽然你们是病人,但是每天该有的锻炼还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重复着昨天的流程,快要到中午的时候,19号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尿意,他对着宁秋水说道:
“你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宁秋水摇摇头。
“我不用……不过我陪你过去吧。”
19号点头,俨然已经没有将如今的宁秋水当作一名病人来看待了。
随着19号进入厕所,宁秋水也来到了昨天纸条上面约定的地方,两三下便从泥土里面挖出了『东西』。
是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和一本封面写着『7号』的手册。
宁秋水四顾无人,快速拍掉了上面的泥土,然后把『东西』揣到了身上兜里,紧接着他折断了旁边一根狗尾巴草,旁若无人地回到了厕所洗漱区,洗着手上的泥土。
正巧,这是19号出来了。
他疑惑地对宁秋水说道:
“你不没上厕所吗,洗手做什么?”
宁秋水回道:
“勤洗手,讲卫生。”
19号看着宁秋水,想起了自己刚才在衣服上擦手的画面,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羞愧,干咳了两声。
“好了,走吧……”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教堂祷告结束之后,二人都已经饿了,晚饭宁秋水专门去他们的出餐口打了两盘饭,二人狂炫两碗白米饭,接着,19号便送宁秋水回去了他的房间。
今天姚存义回来得更早,宁秋水在19号离开之前,对着他说道:
“19,你今晚巡逻的时候,最好小心你的那些……同伴。”
19号一脸懵逼。
“为什么?”
宁秋水半忽悠,半告诫他道:
“他们今天也许吃了鬼下过药的致幻食物,还不晓得今晚会发什么疯,反正自己小心点吧。”
19号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知道了,多谢。”
他离开之后,姚存义立刻上前把门关上,然后对着宁秋水问道:
“宁秋水,那『东西』……你拿走了?”
宁秋水点点头。
“嗯!”
他从身上,将写着『7号』的手册与一张纸片拿了出来。
纸片上写了不少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
…
【今夜行动,医院的夜晚并没有鬼,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今夜过后,医院的『志愿者』会大量『病变』并开始疯狂杀戮!】
…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宁秋水他们已经根据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推测出了。
——那些『志愿者』才是医院里真正的病人,而他们这些『病人』,更像是一颗又一颗的『药』。
『志愿者』在医院的诱导下逐渐精神崩坏,直至最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杀死他们这些『病人』。
杀死他们的过程,就是『服药』。
它代表着『志愿者』已经彻底成为了医院想要的病人。
而如今,医院中还保持着清醒的『志愿者』已经不多了。
一旦他们彻底崩坏,到时候很可能会直接无差别攻击!
而且,到那个时候,还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人』了……
一想到那个时候整座医院里的『志愿者』都变成了怪物,开始到处寻找他们这些『药』,紧迫感便随之袭上二人的心头!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夜,必须得想办法那打破这个僵局,或是……逃出医院!
二人的目光扫向了纸条的下方。
…
【7号的手册上有轮班人员名单,今夜在操场厕所里等,那里是巡逻盲点,我们的人会过来集合,其余事情面谈】
…
宁秋水立刻打开了7号的手册,轮班的那一页充斥着鲜红的文字,隐隐还在扭动着,像是一条又一条活的虫子。
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手册,上面有着『医院』诡异的力量,能及时更新一些信息。
上面的确有轮班『志愿者』名单。
全是号码。
但这轮班,只持续到今天。
今天之后,便没有新的轮班名单了。
不过……今天过后,也的确不需要了。
“奇怪,这些号码,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号码……会不会有熟人?”
姚存义目光烁动,思绪中飞烁而过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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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真是麻烦,为什么昨天不直接把东西给我?”
宁秋水晃了晃手中的手册,递给了他。
“好好看看第六页。”
“原则上,一名『志愿者』只能和他负责照顾的『病人』接触。”
“而负责照顾你的那名『志愿者』又不是咱们大巴车上的熟人,所以多半是你之前在什么地方和其他『志愿者』接触的时候,他偷偷放小纸条在你兜里的。”
“这手册和这张纸这么大,太招人耳目了。”
姚存义若有所思,认真看了看手册,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到了他们隔壁停下。
宁秋水听到这声音,立刻前往了阳台。
朱素洁回来了。
“怎么样?”
宁秋水问道。
朱素洁绷紧的脸稍微松懈了些许:
“过程不是很顺利。”
“他的精神被控制得有些厉害,我试了许多办法,还是没有成功……并且他今天十分不对劲,对我已经不仅仅是『戒备』了,甚至带着敌意,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攻击我。”
朱素洁说完之后,宁秋水也没有多嘴什么。
根据宁秋水的观察,朱素洁绝对是极为聪明的那一类人,但凡真的有办法,她该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不同的『志愿者』受到『医生』影响的程度应该是不同的。
譬如19号,可能是因为宁秋水第一天跟他的交互影响了他,也可能是他本人受到『医生』的影响没那么大,所以他看上去要好交流很多。
“没关系。”
宁秋水安慰她道。
“至少,你活着回来了。”
朱素洁轻轻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因此丝毫松懈,眸中颜色依然沉重。
“说实话,我觉得……他今晚可能就会来找我。”
二人交流的时候,林益平与师伟孟也回来了。
林益平还好,师伟孟情况似乎不大妙,嘴唇苍白,一只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
宁秋水问道。
林益平声音沉闷,眉头挤做了一团:
“他被扎了一筷子。”
几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师伟孟的身上。
他喘息着说道:
“血止住了,感觉应该暂时死不了……”
夜晚很黑,房间里的灯光几乎照不到阳台上来,宁秋水隐约觉得师伟孟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
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血,人的嘴唇只会泛白。
变成青色……恐怕是伤到了一些重要的器官,还在内出血。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他问了一句。
师伟孟虚弱地回答道:
“大概二十分钟前吧,我们吃完饭,正要回来,在路上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掏出了一根筷子,对着我的肚子捅了两下……我躲闪不及,被他捅到肉里面了,好在当时周围有人路过,喝了他一声,把他吓跑了,不然……”
他说着,在林益平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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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妈的……”
师伟孟骂了一句脏话,低着头不停喘息。
五人简单交流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然后宁秋水便将特殊行动告诉了他们。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今晚要尽快!”
“先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计划,到底是要逃往医院外面,还是其他什么……”
宁秋水说完之后,看了看外面阴暗的天色。
“再过半个小时,天应该就完全黑了,我们到时候就开始行动,有问题吗?”
四人都摇了摇头。
约定好之后,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里,开始等待夜幕的彻底降临。
505内,林益平扶着师伟孟坐到了床边,看着对方越来越糟糕的状态,担忧道:
“喂,伟孟,你没事吧?”
他一连叫了两声,师伟孟才从失神中回神,稍稍抬起了一下头。
二人对视的时候,他瞳孔隐隐有些涣散,握住林益平的手用了用力,虚弱道:
“我,我没事……没事……”
“放心,我没事……”
林益平见他这样,立刻蹲下身子查看,发现师伟孟脸色白的厉害,之前止血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了。
“草!”
“你他妈的流血了不早说!”
林益平手忙脚乱地帮忙止血,却被师伟孟缓慢且笨拙地扒拉着手。
“有水吗?”
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给我喝点水,我嘴里好干。”
林益平咬了咬牙:
“我先给你止血,再去给你倒水,你忍忍先!”
师伟孟声音虚弱,自言自语道:
“……我想回家。”
“出来这么多天,我想家了。”
“林益平,你想家吗?”
林益平身体猛地一震,动作僵住,像是被对方的话触动到了灵魂深处。
“我……”
他喉咙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
师伟孟声音越来越低,埋着头,声音急促:
“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
“她是植物人,我死了,没人照顾她……我得回去。”
林益平猛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帮他擦拭着肚子上的血,但伤口太深,涉及到了重要的内脏,这血怎么都止不住。
“草……怎么止血。”
他骂骂咧咧一句,也不顾危险,急忙抱着师伟孟冲到了507门口,狂敲门。
宁秋水开门,林益平立刻将师伟孟放到了病床,对着宁秋水道:
“宁小哥,你点子多,快看看,他,他……”
宁秋水扒拉了一下师伟孟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给他把了把脉,最后陷入了沉默。
“宁小哥,你,你说话啊!”
林益平见到宁秋水这模样,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不想让师伟孟死。
“小哥,可以……帮我……转告队长一句话吗?”
“就,就隔壁……”
师伟孟情况急转直下,宁秋水道:
“你说。”
“我记性好,你说什么我都能记住,帮你转告她。”
师伟孟抿了抿嘴,断断续续说道:
“请她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
“上个月,医生说她应该快醒了……”
“还,还有……她醒了以后……记得跟她讲,我是,是……”
他有话死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宁秋水看着师伟孟的眼神,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那到时候就告诉她,你是弃她而去了,不是死了。”
师伟孟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谢。”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师伟孟的死亡,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路上,恐怖的人头雨没有杀死他,满驿站的亡灵没有杀死他,酒店的镜中鬼没有杀死他……最后,却因为一根筷子丢掉了性命。
看着面前这具躺在床上,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林益平大骂了一声:
“操!”
“操!!”
他靠墙滑下,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胸口闷得慌。
虽然他对众人隐瞒了很多事情,但也还算是一个性情中人,之前他们仨被困在酒店的房间里,是师伟孟出手救下的他们,否则现在他们多半已经死了。
而如今,师伟孟遇到了麻烦,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伟孟死在他们面前。
这种无力感和罪恶感,疯狂地折磨着林益平。
师伟孟死前问他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畔回荡,经久不息。
…
“没时间耽搁了,该走了。”
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他一把将丧颓的林益平拉了起来,对着他认真说道:
“听着,林益平,如果你没有救下所有人的决心和勇气,那你就必须接受他们的离开。”
“每个人都被标好了筹码,这是命运的交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益平身子一震。
他注视着宁秋水眸子里的光。
那不是责怪。
“我……”
林益平攥紧了双拳,不知道哪里涌来的一股勇气,撞开了他内心封存已久的桎梏,他忽然对着几人低吼道:
“找到顾少梅!”
“找到她……师伟孟还有机会『离开』!”
姚存义懵了。
“老林,你,你在说什么?”
姚存义怔住。
林益平:
“没时间解释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和顾少梅的『潜意识』有关!”
“要赶快!”
“这座医院……她已经要『醒』了!”
“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她,带她离开『医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需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林益平现在的思绪混乱,他只想赶快找到顾少梅。
三人立刻出门,朱素洁已经在门外等待。
她扫视了三人一眼,问道:
“师伟孟呢?”
三人都沉默着。
朱素洁凭这气氛,大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有些许的情绪波动,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宁秋水将师伟孟之前交待给他的遗言转告给了朱素洁,后者只说道:
“如果能回去的话,我会帮他照顾好他的妻子。”
她好像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几人小心地潜出了病院外面,周围一片漆黑,偶尔散发着昏黄光芒的路灯点缀着这座诡异的医院,几人一路朝着外面离开不久,一个黑影就从某个方向走来,偷偷进入了病房内,然后一路来到了5楼。
他穿着『志愿者』的衣服,但身上有一些干涸的血渍,数字部分已经被完全遮盖。
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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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上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
这名『志愿者』的眸中已经没有了人色,满是疯狂和暴躁,嘴角还不断流淌着唾液。
“人呢……人呢……”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背躬得厉害,头却用力地朝着前面伸直,甚至扭过了不正常的弧度,宛如一只伸出壳的蜗牛。
吱呀——
几十斤重的铁架床被他一只手轻松抬起,又随意扔下。
砰!
床脚砸落在地面,发出了剧烈声响。
检查了床下之后,他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关闭的厕所门上。
“躲厕所里呢……呵呵呵……”
这名『志愿者』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来到了厕所门前,一脚下去,厕所门竟然被直接干碎!
病房的苍白灯光照进了厕所里,留下了大量的阴影。
『志愿者』在厕所里寻找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了阴翳的疯狂和暴怒。
“不是说了让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吗……”
“竟然敢违反『医院』的规定……呵呵……这样也好……”
“这样我就有正当的理由来『清除』你了……”
他宛如着魔,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了几句,便持刀冲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与此同时,朝着操场前进的宁秋水他们,路上也发现了一些巡逻的『志愿者』。
但事情和他们想的有些出入。
——这些巡逻的『志愿者』们并不是整齐组队的,而是一名又一名怪异的黑影,隔着老远,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些黑影的不正常。
黑影的体态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并且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暴戾之气。
姚存义的眼神比较好,他看见,那些黑影的手上,基本都带着……武器。
“已经开始完全『病变』了吗……”
四人躲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心情沉重。
“难怪我们回来的时候,基本没有看见其他的陌生病患……估计他们多半在今天下午或是晚饭之后就已经被那些『志愿者』们『服用』了。”
朱素洁说着,仔细观察着周围,开口道:
“这下麻烦了,原本以为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但现在看来,这些家伙病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精神,也包括他们的身体……”
“之前的那些人,我们合力埋伏一下,还有办法对付,现在……估计只能想办法逃命了。”
“而且……”
她眉宇之间有一些担忧,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瞟了一眼宁秋水三人,最后选择了沉默。
“而且什么,你说啊!”
林益平有些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卖关子。
朱素洁眼神掠过了一些纠结之色,这种神色出现在她的眼中确实挺难见。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会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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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语一出现的时候,林益平几乎是瞬间打起了精神。
“啥意思?”
“就是说,那些『志愿者』算计了我们?”
朱素洁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呢?”
“不是那群『志愿者』,而是我们车上的那些『乘客』。”
林益平瞳孔猛地一缩。
朱素洁语气复杂:
“虽然这么贸然去恶意揣测他们并不好,但之前他们做了什么事,不用我多说吧?”
“那是一群极度自私的人。”
“他们选择了『志愿者』的身份,对于『医院』的规则了解的可能比我们更多。”
“从他们提前一天给我们递来『线索』便可以推断出,这些人应该是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姚存义皱眉道:
“逃出『医院』吗?”
“这么去想的话,还真有可能,毕竟『医院』的门口搞不好有『志愿者』守着。”
“他们如果硬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的身上有……那种道具,但前提是,周围不能有太多的『志愿者』,否则他们应付不过来。”
“毕竟,他们的车子估计油也差不多见底了。”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朱素洁在想什么了。
除了宁秋水,二人表情都变得甚是难看。
朱素洁打量了宁秋水一眼,语气有些起伏: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宁秋水观察着不远处的一些路口,说道:
“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尴尬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还是得去看看。”
“如果他们愿意诚心合作,或许今夜的危机还有些方法能够解决,倘若他们不愿意,而是将我们当作了『诱饵』……”
宁秋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从他们在『医院』这条路上『轮回』的时候,宁秋水其实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事。
在场的人里,也只有他和林益平知道现在众人真正所面临的『困境』。
逃出『医院』就没事了吗?
或许,事实恰恰相反。
逃出医院之后,他们可能会在公路上继续『轮回』,也可能会遭遇更加可怕的事……
“走吧,刚才那个路口才过去了几名『志愿者』,我看现在半天没人经过,或许这是机会。”
朱素洁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聊下去了。
她和宁秋水的想法一致,所以一开始觉得就没必要把这事儿讲出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操场区域,到了这里,想要再掩饰自己的身形就有难度了,毕竟操场上的障碍物并不多。
“操,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那些家伙是不是在忽悠我们了……”
林益平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地方现在是没有任何人影。
可一旦出现了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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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这里到厕所至少有两百米的距离,四人没敢轻易挪动自己的脚步,紧张地观察着操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确认没有人后,他们快速朝着厕所跑去。
四道黑影,在空旷的操场上像是四只小虫子。
而此刻,远处某幢废弃的大楼旁,六道目光紧紧盯着操场上的四道黑影,注视着他们跑入了厕所。
“距离下一波巡视还差多久?”
黑暗中,有人如是问道。
“不到五分钟。”
“好,刁芷茵那几个白痴会帮我们拖住这些人,等会儿『志愿者』和他们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为了从『志愿者』的手中逃亡,必然会选择分散逃开,到那个时候,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会被他们吸引,我们正好趁机逃出『医院』!”
说这话的是卜未东。
他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
“正好,胡志元和冷书文那四个讨厌的家伙今天不巡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已经被隔壁几名发疯的『志愿者』缠住了,这样一来,帮我们吸引注目的『诱饵』就会更多!”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辛韦良略有些担忧地问道:
“东哥,那群家伙会不会直接被团灭在里面啊?”
卜未东摇头。
“没那么容易,这些家伙能活到现在,绝对有些本事,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些诡客,身上说不定还有鬼器使用次数没有消耗。”
“我们现在纯粹就是打一个『信息差』,这座『医院』实在是太诡异了,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趁着今晚还有可以利用的『棋子』,我们赶快逃出去。”
“虽然我们的车已经没什么油了,但还能走几十公里,再怎样也比继续留在这座『医院』里面安全!”
说到这里,他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五人,问道:
“『鬼器』都准备好了吗,诸位?”
“待会儿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可别藏着掖着,不然出了什么事搭上人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卜未东的语气带着些许冷意,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告诫。
众人脸上神情格外严肃,显然也都明白,离开『医院』的过程绝不会简单!
…
ps:12点前再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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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四人潜入了这里的男厕,立刻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刁芷茵四人。
宁秋水扫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讶异。
那个老人倪红莉,看着年纪这么大了,手脚也不方便,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
不过,宁秋水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倪红莉,因为在他这里,赵二是『林益平』和『张竞』的概率比较大。
二人身上,都有明显关于数字『二』的线索。
张竞和他的母亲张丽梅,是车上唯二的,具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林益平,则是名字带着两个『木』,益平也可以音译为『一、平(—)』。
当然,这东西实在是太抽象了,抽象到连宁秋水都觉得抽象,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无法完全确定到底哪个是赵二。
但不管怎样,只要林益平和张竞活着就行。
“你们终于来了!”
苍白灯光浸沐的厕所里,刁芷茵兴奋地开口。
见到了这四人,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而林益平也是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那些家伙没出卖我们!”
他笑着对着身边的同伴们说,但宁秋水和朱素洁的表情都有些阴翳。
“对了,计划是什么?”
“昨天你们不是说面谈吗?”
姚存义上前询问,刁芷茵立刻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说道:
“今晚,我们分批引开两个大门口东西区域的『志愿者』,然后从一条特别隐蔽的小路去到『医院』门口正对面建筑的大厅和他们会合,然后一起逃出医院!”
“昨天他们已经帮我们把点踩好了,知道那些『志愿者』的固定路线,这是他们画给我们的地图,很详细,接下来我们只要……”
刁芷茵一本正经地为宁秋水他们介绍,但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和朱素洁的脸色就都发生了变化。
“行了,快走!”
宁秋水语气严肃且急促,对着厕所里的人催促道。
刁芷茵一脸懵逼。
“哎,等等,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完……”
“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可……”
刁芷茵没明白怎么回事,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朱素洁越过她,来到了小便池那里,也不顾脏,直接踩在了上面,隔着墙上的小洞观察外面的操场。
“东边林地有人巡逻过来了,四名,是『志愿者』,手里应该拿着刀……”
她话音刚落,刁芷茵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是,你看错了吧,那些『志愿者』应该不会往这边儿巡逻……”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地图上,忽地反应了过来。
“等等,那个王八犊子……骗老娘?!”
窥见真相的一瞬间,刁芷茵的大脑陷入了空白。
紧接着,各种情绪涌入了她的心头。
愤怒、羞愧、恐惧……
“它们过来了,别傻愣着了,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朱素洁从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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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两句,现在你们看见的那些『志愿者』都已经不是之前看见的那些人了,它们如今的精神已经在『医院』的诡异力量影响下畸变,会搜寻并屠杀医院内任何正常的活人!”
“你们可以直接将它们当作是厉鬼!”
“待会儿出去,我们直接分开逃,最多两人一组,人多聚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注意!”
“有机会的话……再想办法去找顾少梅吧,无论如何,先逃过追杀,躲起来再说!”
说着,她自顾自地来到了厕所门口,回身问道:
“准备好了么,各位?”
厕所里,蔓延着凝重的沉默,片刻后,宁秋水拍了拍刁芷茵的肩膀:
“别想了,赶紧逃命吧。”
说完,他也朝着厕所门口走去。
其实他们也可以赌那些过来检查的『志愿者』不会进入厕所内部检查。
但在场的人都谨慎,没人会去干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事。
厕所内没有供人通过的大窗,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之鳖!
“宁小哥,等等我!”
林益平急忙跟在了宁秋水的背后。
“快走!”
他们带头冲出了厕所,操场实在过于平坦空旷,由于没有遮掩物,远处的提刀巡逻过来的『志愿者』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整个人的身体扭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人追了过去!
四人在路过西侧分叉路的时候,很自觉地分头行动了。
姚存义跟着朱素洁,林益平跟着宁秋水。
“宁小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看了看身后提刀追来的狰狞黑影,惶恐不已。
这若是真让它们追上了,还不得被大卸八块?
“我也不知道,先远离我们之前的住处吧,那地方估计已经彻底沦陷了……”
宁秋水喘着气,他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坚持久一些。
身后那些恐怖的黑影速度几乎不比他全力奔跑慢,如今这具身体的各方面都远不及他自己的身体,这么狂奔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二人逃亡了没多久,就在另一条十字路口,遇见了另外三个正在处决一名没有疯掉的同伴的『志愿者』!
身侧,满地猩红。
路灯下,它们不停手起刀落,像是无情的屠戮机器,手中的刀与刀上滑落的鲜血,凝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三名已经疯掉的『志愿者』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处决面前的这人,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两个活人,脸猛地转过来,被包裹在头外面的塑胶衣上全是猩红的鲜血!
宁秋水见状是想也没想,直接扭头钻入了左边的一条小路!
“操……操!”
林益平亦步亦趋,嘴里狠狠骂了两句,籍此来驱散自己内心部分恐惧。
新撞见的这三只『志愿者』着实要比后面追他们的离得近得多,二人为了逃命,已经马力全开,顾不得保留自己体力了。
跑在最前面的宁秋水感受着自己体力的飞速流逝,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得赶快借着地形甩掉后面的那群追杀者!
目光扫过前方的几座建筑,他一头扎入了其中一座最大,也是最破旧的楼房。
这里看上去被医院废弃了很久,内部应该无人使用。
而且,楼层较高,足足有7层,能藏的地方相对较多。
“上楼找找……最高三楼,不要再往上,自己找个地方躲躲!”
宁秋水喘息着对着林益平说道。
“这幢房屋的三面楼下全是松软草坪,真藏不住了,可以跳楼!”
虽然有松软的草坪当垫子,但如果楼层太高,受伤的几率还是很大,三楼基本就是最极限的高度了。
而且就算是这个高度,一旦受力不当,也很可能会导致手脚受到严重损伤。
进入这幢废弃大楼之后,二人直接逃向了二楼,简单查看了两间,发现楼中房间大差不差,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于是二人又急忙朝着三楼逃去。
林益平看宁秋水的状态糟糕,对着他道:
“宁小哥,我身体素质好,我再把它们往上引一引,再找机会逃下来,你自己在三楼赶快找个地方藏身!”
宁秋水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便朝着三楼的另外一头跑去。
他一边经过两边的房间,一边快速扫视判断房间内是否适合藏人。
很快,他便来到了另外一侧的楼梯口。
可楼梯口的景象,却让他直接愣住。
“坏了!”
宁秋水心里暗叫了一声。
这种老式楼房一边是双边梯,和普通的电梯公寓不一样,所以林益平把追杀他们的那些『志愿者』引向楼上之后,是可以从另外一边儿直接逃下来的。
不过那只是正常情况。
眼前的这边儿楼梯,竟然被从上至下,全部打掉,每一层都做成了全封闭的环廊!
也就是说,这头……根本下不来!
这是死路!
他回过头,想要提醒以身犯险的林益平,可哪里还来得及?
恐怖的脚步声已经隔着一条走廊的距离传来,楼上也同时发出了一些大的动静,那些『志愿者』被楼上发出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宁秋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心地藏在了最靠环廊的房间内。
其实,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直接离开。
不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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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一旦逃离这幢大楼,再撞见什么『志愿者』,下场不必多说!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起起伏伏,宁秋水一边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办。
事情……好像已经走入了死局。
如今他的鬼器没有能够带入这扇血门,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被替换成了一名孱弱的上班族,对于宁秋水来讲,这几乎是地狱式的开端。
更糟糕的是,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同行的那些人非但没有想过合作,反而将他们当成了烟雾弹和替死鬼。
此时的他们,手中握着的筹码太少,面临的危机太大,根本无从处理。
就在宁秋水一筹莫展之际,房间的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宁秋水……”
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宁秋水闻声,立刻打起了精神,缓缓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随着他接近了那里,发现……居然墙角的某个地板砖被抬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张脸,宁秋水昨天的时候在『治疗』的房间里看见过一次。
那正是脱了塑胶衣的19号!
“快过来!”
他对着宁秋水说道,后者带着些许警惕,在确认了19号的精神还正常后,立刻跟着他一同潜在了狭小的地板下面。
这个地儿也不晓得是哪个人搞出来的,二人只能蹲着,没法站起来。
好消息是,这里足够隐蔽,只要他们不发出什么动静,外面发疯的『志愿者』很难找到他们。
“靠,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话说,你怎么也逃这边儿来了?”
19号忽然遇到个熟人,原本糟糕的心情一下子舒坦了不少。
黑暗中,宁秋水呼吸着带着浓郁灰尘气味的空气,语气渐渐平复:
“被追杀过来的……我当时看这幢楼比较大,可能藏身的地方更多,于是就跑了过来。”
“你呢,怎么发现这里的?”
19号呼出一口气,挠挠头。
“以前有个聊得来的『病人』跟我讲过,他在这个房间的地板下面打造了一个『秘密基地』,早先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幼稚,跟过家家似的,没想到这会儿竟救了我的命……”
宁秋水眉毛一挑:
“那名病人现在在哪里?”
19号回道:
“外科手术楼。”
宁秋水没说话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楼上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由上至下,最后落在了外头的草坪上,发出了一道沉闷声响。
听到这里,宁秋水的心脏倏然揪紧!
不过很快,慌乱的脚步声又从窗外响起,宁秋水屏息聆听,确认这跑路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严重伤势,紧张的心情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你朋友?”
19号像是感觉到了宁秋水的异样,如是问道。
宁秋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二人蜷缩在了这里没多久,沉重而恐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间房一间房屋的搜索。
当这脚步声来到了宁秋水和19号所在的房间之后,二人皆是摒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咚咚——
咚咚——
外头粗暴的声音响起,似乎正在暴力地翻找东西,二人此刻内心都希冀着那名疯掉的『志愿者』在找东西的时候千万别弄碎他们头顶的地面,不然他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哐啷——
咚咚——
好在,几乎没人能想到这种房间的地面居然还能藏着人,房间里的那家伙徘徊了一阵子之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操,他走了……那些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19号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整个面庞全都麻了。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宁秋水这个时候才说出了实话:
“他们都被『医生』洗脑了。”
“还记得你们之前吃过的食物里有致幻药剂吗?”
“我欺骗了你……其实那些药剂是『医生』下的。”
“从始至终你看见的那只鬼都只是你的『幻觉』,庆舜飞的鬼魂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他的7号,并不会揪着其他人不放。”
19号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
“不是,宁秋水你认真的?”
“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做什么?”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不让你看见这些,我说了你会信吗?”
宁秋水平静说道:
“在你的眼中,我是病人,病人说的话能有医生的话具有可信度吗?”
19号沉默了一下子。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啊,『医生』给我们下致幻药做什么?”
他脸上写着懵逼,宁秋水将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19号当场就变成了一个呆木头。
许久之后,他才支支吾吾道:
“如,如果照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我,我们死定了?”
本来今夜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让19号感觉到恐惧了,更恐怖的是,这一切居然不是意外,而是医院的医生刻意为之!
如此,今夜的烂摊子根本无人处理,他们只能……等死!
“还有一个办法……”
宁秋水回溯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落在顾少梅给予他的那首『小诗』上。
“事情的源头在『外科手术楼』中,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得进入那里,而进入那个地方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变成『医生』。”
19号诧异:
“变成医生?”
宁秋水严肃说道:
“对,要做到这一点,我至少需要一件『医生的衣服』。”
“你好好想想,医院里面能不能搞到医生穿的衣服,仔细想想,这关系到……我们所有正常人的生死!”
19号闻言陷入了思索,嘴上自言自语道:
“医生穿过的衣服吗……你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有一件。”
黑暗中,他看向了宁秋水所在的方向,对着他说道:
“白天你问我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医生们全都在『外科手术楼』里面,不会轻易出来吗?”
“嗯。”
“但其实……有一个『例外』。”
“之前,其实外科手术楼有一个医生出来过,似乎是要带一名病人去外科手术楼,不过那名病人攻击性比较强,把医生杀掉了。”
“当时医生的尸体是我们帮忙收的。”
宁秋水追问道:
“在哪里?”
19号说道:
“埋在了教堂后面的花房里。”
“我们本来想要把他的尸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送回外科手术楼的,但那里的守卫不让我们接近,里面的医生似乎也没有要接收那具尸体的意思,于是我们就只能找了个好地方把他埋了。”
宁秋水:
“你还记得埋得位置吗?”
19号点头:
“当然!”
“不过……你确定要穿它的衣服?”
“现在,估计那具尸体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尸水、尸油什么的估计都已经渗入了其中……”
宁秋水打断了他:
“哪儿去找铲子?”
19号眼皮跳了跳。
“哥,你真去啊?”
宁秋水反问道:
“不然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现在外面好歹还有一些其他人帮我们吸引那些已经发疯的『志愿者』们的注意,等他们全都死了,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艰难!”
“想想,到时候外面几十个提刀的『志愿者』游荡搜寻着医院除了外科手术楼的每一个角落,你觉得咱们能活多久?”
19号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吧……”
“我知道哪里去搞铲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宁秋水:
“就现在,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二人也不继续龟缩了,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他们不是鬼,是人,不吃不喝终归还是要死的。
至少……在『医院』里是。
在19号的带领下,二人很快便拿到了铲子。
路上有惊无险地躲开了巡逻的『志愿者』,二人总算来到了花房,这里草木茂盛,是天然的屏障。
“进入这里的一共只有两条小路,一个人干活,一个人站哨。”
宁秋水说完,先一步开干。
一铲子狠狠下去,用脚一蹬,再用力往上一翘,一捧土就这么被扔到了旁边。
为了保存足够的体力,宁秋水二人都是选择一人干一会儿。
“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埋这么深了……”
19号抱怨了一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这活儿看起来不难,干起来可是真费力!
…
“喂,躲一下,有人来了!”
“好!”
…
“……那家伙走了没?”
“好像走了……再等等。”
“好了,继续干!”
…
半个钟头之后,二人总算是从腥臭的泥土里面看见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森森白骨暴露在外,于月光的沐抚下有一种难言的阴森……
“呕……”
19号顶不住那刺鼻的气味,被尸臭扑面而来的第一吻险些干破防,弓着腰在旁边干呕了好几下。
“不行了……宁秋水,这,这太臭了,顶不住,根本顶不住,你自己来继续挖吧……”
宁秋水接过了他手中的铲子,继续挖了几下,把尸体旁边的土全都刨开,然后跳入了小坑里,开始扒拉尸体的『白大褂』。
19号已经走到了小路远处,带着难以置信地神色看着宁秋水徜徉在浓郁的尸臭中。
“这家伙……嗅觉失聪吗?”
“这么臭都能忍?”
宁秋水扒拉了半天,总算是给散发着浓郁泥土腥气和尸臭味道的衣服弄了下来。
19号盯着那满是污秽的衣服,眼皮直跳:
“喂喂,宁秋水,你不是打算直接把这衣服穿身上吧?”
宁秋水说道:
“必要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记得花房里应该有水?”
“洗洗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简单洗了洗这件衣服。
当然,光靠着清水和一些花草揉搓,是不可能真的把衣服上的尸臭洗掉的。
不过洗完之后,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儿的确小了很多。
宁秋水尽量将这衣服拧干,然后穿在了身上。
“走,去『外科手术楼』!”
没时间继续犹豫,二人朝着外科手术楼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其他人藏的藏,死的死,宁秋水二人在路上遇到的『志愿者』比之前多了不少。
它们一个个宛如饥饿的困兽,不停四处贪婪地寻找着自己的食物,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反射着月光的清寒与死亡的阴冷。
但这些『志愿者』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会进入『外科手术楼』。
似乎『外科手术楼』在它们的眼中属于不可侵犯之地。
麻烦的是,宁秋水他们所在的藏身处与外科手术楼之间,停留着至少三名『志愿者』。
它们就在这条路上徘徊,二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它们离开。
“它们怎么不走?”
19号眉头紧皱。
他心里焦急得很,再这么下去,待会儿要是有其他徘徊或巡逻的志愿者发现了他们,他们就会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要知道,这个地方和他们刚才躲藏的区域完全不同,这片区域的『志愿者』密度实在太高了!
一旦被围追堵截……
那场面,光是想一想,19号就觉得酸爽。
“喂,宁秋水,想想办法,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说道:
“有一个法子,但需要你冒险……你待会儿找个容易逃亡的方向,引开它们,我趁机去到『外科手术楼』的里面,找到停下这一切的方法。”
“你引开它们之后,直接逃回之前躲避的区域,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19号闻言,张了张嘴,有些思绪混乱地问道:
“你这样……你这样,万一到时候我回去了,你,你没找到解决办法,那咋办?”
宁秋水如实回道:
“那就死咯。”
“如果外科手术楼里都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也没辙了。”
看着宁秋水这回答,19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好吧!”
“我看它们跑的好像不是很快,我去试试……”
19号心里也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得被那些『志愿者』干掉。
想要活下来,必须得拼一把!
或许是因为宁秋水之前帮助他克服了鬼的幻觉,19号对于宁秋水的信任程度很高,甚至愿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帮助宁秋水承担巨大的风险。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19号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他也绝对别想活下来。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不如挣扎一下!
走之前,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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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宁秋水也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进入那个医院内最神秘,最中心的区域。
“喂!!”
不久之后,远处的另外一条小路口,19号的声音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外科手术楼』门口的那三名『志愿者』。
它们只是犹豫了很短暂的时间,眸子里那股疯狂便控制了它们的身躯,扭动着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别跑呵……嘿嘿嘿……”
这些『志愿者』的嘴中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沙哑、干枯、歇斯底里,已完全没有了人样。
它们走后,宁秋水也顾不得被发现了,第一时间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眼看着『外科手术楼』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口那些散发着恐怖的阴冷气息的守卫也没有阻拦他,宁秋水却是忽然心生警兆,朝着前面扑去!
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破空声:
咻咻——
剧痛从耳根处蔓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面上,宁秋水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右边儿的耳朵和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凉意攀上了他的后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趴下,那一刀,估计已经扎穿了他的胸膛!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从身后传来,快速地接近着他,宁秋水不敢犹豫,不敢回头,连滚带爬,猛地一头扎入了『外科手术楼』的大门……
ps:明天完结公路,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入那扇门的时候,宁秋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明明刚才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明明才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可现在,在宁秋水进入『外科手术楼』大门的那一瞬间,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愕。
好似前几天经历的所有,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幻。
宁秋水转过头,回身再看外面的『医院』时,已经十分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廊道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眼睛有些刺痛,周围能看见一些医生和护士,基本带着口罩,彼此聊着一些什么,路上还有人推着盛放手术道具的推车匆匆路过……
他们基本都有事情在做,看上去十分忙碌,压根儿就没有人搭理宁秋水这个才从外面冲进来的,浑身散发着尸臭味的人。
这幢楼……出乎预料的安全。
宁秋水茫然地看着周围,他一步步朝着廊道的尽头走。
那里有一个通往二楼的阶梯。
宁秋水在外科手术楼里逛着,寻找着顾少梅的身影,但他一连找了三层楼都没有看见,后来,他看见那些运输着外科手术道具和药品的人,全都是进入了直梯,于是也便跟着他们一同进入其中。
狭小的电梯里,散发着浓郁的尸臭。
这本来是一件十分容易被关注到的事,但依然没有任何人去寻找这股臭味的来源,似乎已经完全将它当作了寻常的一部分。
宁秋水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轻松的在『外科手术楼』里横行无阻。
叮——
电梯到了。
12楼。
门开,推着推车的护士们急忙朝前方扭曲的走廊里走去,身形与之一同扭曲,最终融合成了一条条完全凌乱的线条。
宁秋水独自站在了电梯中,看着外面的走廊,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走廊里……是什么?
迟疑了片刻,宁秋水还是迈动了自己的脚步,踏入了走廊之中。
他的身形也跟着扭曲了起来,但他本人没有察觉。
出了电梯,光并没有变暗,只是周围的场景越来越飘忽,偶尔还有重合的地方,宁秋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
一些声音也是叠在了一起,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宁秋水缓缓向前,发现这条走廊上有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病房,每个病房内住着4-5名病人。
这些病人躺在病床上,头部的前方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机器。
让宁秋水看得心惊肉跳的是,这些病人的头骨从鼻梁处就全给环切掉了,粉红色的脑子被包裹在了一个特殊绿色溶液罐子里,上面密密麻麻刺入了数十根针,连接着那台巨大的机器。
那些医生和护士们忙碌地在对部分病人身体进行疼痛刺激。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一名病人衣服被掀开时,他的胸膛处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和疤痕……
一名医生拿着消过毒的医用手术刀,对着旁边其他几名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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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块……弄……”
由于有杂音的干扰,所以宁秋水不能很清楚地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站在原地,亲眼看见了这些医护人员对着面前的这名病人做了些什么。
他们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剪开了病人身上几块完全不同区域的皮,然后将它们又缝合了回去……
整个过程,躺在铁床上的病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反应。
偶尔稍微抽搐一下,这些负责手术的医护人员就会兴奋地大叫,似乎他们完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那一刻,宁秋水总算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名病人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了……
看着那些人脸上几近疯狂的兴奋表情,宁秋水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寒意和恶心涌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却在门旁边的墙上发现了一些贴纸。
这些贴纸上有照片,上面记载着病人详细的信息。
宁秋水站在了贴纸面前,凝视着上面的照片,忽地怔住。
记忆回溯,他好似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驿站里面,隔着落地窗观察从天而降的人头雨。
记住这些人头的长相花费了宁秋水很长的时间,所以他忘得也比较慢。
其中有几颗头颅的相貌,与照片之中的人几乎如出一辙。
不,不是几乎……那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宁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猛地出门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然后看着门旁的贴纸。
“果然……”
他喃喃自语,既觉得惊讶,又觉得释然。
之前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
宁秋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
一共124个被开颅的病人。
正好是下的人头雨的117颗,加上他们车上的9名npc。
当然,这其中,没有宁秋水和顾少梅。
没有自己,宁秋水能理解。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npc,只是通过『特殊手段』进来的。
可顾少梅呢?
他看着那些机器的线路最终接入了走廊的尽头房间,于是便跟着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宁秋水手心渗出了汗。
他知道,门的背后,就是真相。
走到了这里,他没有后退的理由,也不会后退了,直接推开了这扇门。
吱呀——
门开,背后是一个偌大的空旷房间。
房间之中,一个被开颅的女人静静站在中央,她的身体被机器完全固定,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细针,她的胸膛被打开,内脏完全剥除,全靠着某些神秘的营养液在为大脑续命。
虽然这个女人脸上的皮基本被剥开的差不多了,但宁秋水还是能够认出,她就是顾少梅。
目光斜视,落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
那里虽然挂着顾少梅的照片,但上面的名字……却不是顾少梅。
…
【栀子】
【附:(照片)】
【…】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见『栀子』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宁秋水的脑中先是一白,随后他便想起了之前和林益平的谈话。(731章)
…
“顾少梅的『治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个月前吧……”
…
宁秋水当时问的比较详细,还觉得时间赶巧,恰好就在他进入诡舍前不久。
这回,时间是真对上了。
他来到了资料的下面认真看了看,上面几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不过一路走来,宁秋水猜到了一些。
哒——
哒——
哒——
不徐不急的脚步声从宁秋水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竟是顾少梅……或者说栀子。
另一个栀子。
她穿着学生装,提着自己的小背包,站在房间的落地窗面前,静静眺望着外面的无边旷野。
宁秋水盯着栀子的背影一会儿,才转过了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面前的落地窗的反射之中,只有他自己,没有栀子。
“你想起来了?”
宁秋水道。
栀子点点头。
“嗯!”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栀子偏头看着宁秋水,侧移了半步,更靠近他了一些。
“从你第一次说『兽医』的时候吧,我那个时候就想到了『医生、医院』之类的……”
“后来,在酒店里你和老林谈话的时候……我其实没睡着。”
“我都听在耳里呢。”
看着宁秋水诧异的眼神,栀子笑了起来:
“我是不是装得很像?”
“知道吗,我一直都很会装,几乎……骗了所有人。”
宁秋水沉默了一下,也笑了笑,在兜里摸了根烟。
总算能抽了。
“哎,你身上……有潇潇的味道哦。”
栀子凑到了宁秋水的肩膀处,闻了闻,语气带着俏皮。
宁秋水吐出了一口白烟,目光穿过了透明窗户落在无垠处,有些出神。
“这条路根本没有终点,对吗?”
栀子也看向了宁秋水看向的地方,语气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痛苦和沉重:
“是的……它会这样一直一直循环下去。”
“你看,那几个家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么?”
随着栀子开口,宁秋水忽然看见,之前利用他们做诱饵逃出『医院』的那几名诡客,竟然回到了起点。
他们看见了堵车的地方。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雨。
车中的那几名诡客此刻惊惶不已,饶是他们已经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然而当他们发现自己拼尽全力,最终却是回到起点的时候,还是崩溃了。
他们慌乱地逃入了其他的轿车里,开始继续狼狈前行,然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又有两人被人头咬住,在凄厉的惨叫声里被撕扯成为了碎片,而其他的几名诡客压根儿就没有管他们,手忙脚乱地驱车逃向了远方……
见到了这一幕,宁秋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三海镇』。”
栀子讶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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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三海镇……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欺骗我的谎言。”
“非要说的话,『三海镇』就是这条公路的终点,也是起点。”
“它代表着一个轮回的结束和……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宁秋水好奇道:
“为什么他们那么执着于要将你送到『三海镇』?”
栀子盘腿坐在了地面上,从自己空无一物的包里面摸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啃了一口。
“每当一个『轮回』结束,我的潜意识就会陷入更深层次的『沉睡』。”
“再过三五个『轮回』,我的潜意识就会彻底失去『反抗』。”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尽情地提取我的记忆了。”
“你认识潇潇,又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也是她那个诡舍的人?”
宁秋水点头。
“嗯,我来的晚,但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事。”
栀子有些出神,撑着自己的下巴,望着窗外远处。
“那真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
“有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有……”
她抿了抿嘴,没说完,又咬了一口苹果。
宁秋水问道:
“他们这么对你,就是为了从你的脑子里面提取『记忆』?”
栀子『嗯哼』了一声。
“对呀。”
“你的记忆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我告诉你多没意思,你猜猜看?”
宁秋水思索了一会儿,身子微微一僵。
他的瞳孔中仿佛映射出了一个神秘的影子。
“邙?!”
栀子嘻嘻一笑:
“答对咯!”
“他们呀……就是想要『邙』的消息呢!”
“毕竟,我可是最接近他的那个人唷!”
宁秋水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女,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在经历了如此绝望和残酷的折磨之后,还能有这么轻松的心态。
举止言谈之间,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这么久了,『邙』没有来救你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恋人,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应该不会不闻不问吧?”
栀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看看,连你这么聪明的家伙都被骗过去了,我厉害吧?”
宁秋水眼神明灭了好几下,才压下了内心的波动。
“你们不是爱人。”
“……所谓的爱人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做给某些人看的戏?”
“如果这样,你的存在,是为了什么,给他打掩护?”
“他要做什么?”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惊住了。
他一直以为,栀子和邙真的是一对恋人,可现在,栀子却告诉他……这只是她和邙演出来的!
栀子撑着自己下巴的手轻轻揉了揉脸,讶异道:
“你反应倒是真快,嗯……告诉你也没关系,毕竟,你是咱们诡舍的人,而且还和潇潇走得那么近。”
“邙参与了一个很特殊的计划,跟血门背后有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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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局,就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幕后操持者。”
宁秋水呼吸略显急促。
“不对啊,『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操持者……难道不是『罗生门』吗?”
栀子盯着宁秋水那双眼睛许久,冷不丁说出了一句让宁秋水后背冰冷的话:
“罗生门?”
“他们啊,从一开始就是第九局养的『狗』。”
“一条……用来背黑锅的『狗』”
栀子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既微妙,又灿烂:
“毕竟,世人对『罗生门』有多么恐惧和害怕,就对『第九局』有多么的信任和依赖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没有新鲜的血液,第九局怎么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统治地位呢?”
宁秋水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其实想过第九局和某些中层甚至是高层跟罗生门可能有一些勾结。
但他没有想到,原来罗生门从一开始就是第九局为了维持自己统治地位而制造出来的一把工具!
“是不是很震撼,我的朋友?”
栀子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比你还要惊讶一百倍呢!”
宁秋水目光攒动,忽地看向栀子,认真问道:
“邙……他要去第九局拿什么东西?”
栀子压低身子,神神秘秘:
“你想知道?”
宁秋水点头。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会继续追问。”
栀子抿嘴: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摊了摊手,笑道:
“你看,所有人都以为我知道邙的消息,外面那些家伙为了挖出这点儿秘密,在我身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功夫!”
“他们一开始以为把我关起来,邙就会自己出现。”
“可他们没猜到,我跟邙根本就不是恋人关系,他们在血门外安插的那些『眼睛』看见的,都是我们故意让他们看见的。”
“后来,他们又试图直接通过提取我记忆的方法来找到和邙有关的信息。”
“可他们又没猜到,我是真的不知道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他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
栀子说着,笑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群笨蛋,被耍的团团转呢!”
宁秋水看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栀子,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你付出这么多,也参与了邙的那个计划吗?”
栀子摇头。
“没有。”
“那……”
似乎是知道宁秋水想问什么,栀子呼出了口气,嘻嘻笑道:
“因为我爱他呀~”
“我呢,和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唯独这个…是真的。”
ps:今晚有急事要处理,本来再写一千多字就写完了这个本,不过确实推不开了,我要马上出门。
这段时间亏欠书友们更新什么的,也没找大家要礼物,各位将就着看吧,公路明天一定把坑填完+结束+回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呢,和潇潇怎么认识的?”
栀子好奇询问。
从她的态度不难看出,她和诡舍里的那些同伴们的感情很不错。
宁秋水抽了半根烟,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
看着宁秋水如此沉默的样子,栀子反而安慰了一下他:
“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好好珍惜每一天,过一天算一天,毕竟……”
她说着,忽然老气横秋地望着窗外,感慨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可能丧命啊!”
宁秋水失笑。
栀子这故作老前辈的样子既显得可爱,又十分滑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自己做不了决定。”
宁秋水说完,栀子伸出手,在宁秋水的面前握紧拳头:
“谁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宁秋水道:
“我和邙一样,都参与了血门背后的绝密计划,而且……不止一个。”
栀子收回了手:
“你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提到了血门背后的绝密计划,栀子虽然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但却意外地知道这计划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想来当初邙跟她描述过一些。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
“我帮帮你,赶紧弄完回家了。”
栀子对于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非常仗义地拍了拍宁秋水的肩膀,要送他出血门。
谁知宁秋水听完之后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其实……我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严格意义上来讲,在这扇血门里,我不算『诡客』。”
栀子闻言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
“还能有这事儿?”
宁秋水说道:
“具体的情况十分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给你解释不清楚。”
“你先救救我的朋友,赵二。”
栀子眸子里洋溢着迷茫:
“赵二,谁取的名字,这么潦草?”
宁秋水摆了摆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带我出去,说不定还能……”
他刚想说,赵二说不定还能救你,但宁秋水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他心里清楚,栀子会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抓住,纯粹就是她自愿的。
栀子就是要帮邙分散第九局的精力。
别说她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真的存在什么诡异的力量能够救活她,栀子估计也不会走。
不过,栀子并不知道赵二究竟是谁。
宁秋水给出了栀子两个答案。
一个是林益平,还有一个就是那名叫做张竞的少年。
说完之后,宁秋水想到了什么,偏头道:
“你能做得了主?”
“难道,这扇血门的『愿』是你发出的?”
栀子知道『愿』这个概念,摇头解释道:
“当然不是我,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除了……没什么朋友。”
她落寞了一小下,很快便又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指着玻璃说道:
“真正发出『愿』的,是他们。”
宁秋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着玻璃看去,发现玻璃之中站着很多虚影,这些虚影宁秋水之前在驿站之中看见过一次,一个又一个,戾气极重!
它们的面容上裹挟着极大的怨气,似乎想要将宁秋水生吞活剥,但却无法从镜中出来。
“这些人都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曾经派遣的『志愿者』,通过机器的帮助,他们将意识接入我的大脑里,安抚我的情绪,最终引导我进入下一个『轮回』。”
“当我的潜意识彻底陷入沉睡之后,机器就能够深入我的记忆最深处,寻找到我的过往。”
“不过,这个过程必然是极为不顺利的,若是我不做出一些抵抗,我就没法为邙争取足够的时间。”
宁秋水凝视着玻璃之中的那些鬼,目光出神:
“于是你就将他们全都留在了你的世界里,借此惩罚着他们?”
栀子否定道:
“不是惩罚,宁秋水。”
“我是心疼他们。”
宁秋水怔住。
“心疼?”
“何来此说?”
栀子道:
“我被困在这个世界里太久了,也不止一次看见过他们的过往。”
“这些人全都是受到了第九局的欺骗,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们签署合约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受到怎样可怕的待遇。”
宁秋水眯着眼,有些无法理解: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蠢蛋?”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第九局签订合约?”
“如果我了解的不差,血门世界应该很危险吧?”
“在这样的地方,蠢蛋不应该死得很快吗?”
宁秋水一连四问。
栀子没有觉得宁秋水冒犯,也不觉得他尖酸刻薄。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栀子咀嚼着嘴里的苹果,撑着下巴望着镜中的那些厉鬼,又像是望着远处的公路,轻声道:
“他们不是蠢蛋,他们是英雄。”
“英雄?”
“嗯。”
栀子解释:
“血门背后被污染得很严重,大部分区域都徘徊着恐怖的鬼怪,生活在那些地区的人稍不注意,触犯了『规则』就会死,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很努力地在小心的活着……”
“而在那个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那里被人们称之为『净土』。”
“区域大概只有一个市区大小。”
“这个市区受到了第九局的全权保护,在那个市区之中,没有鬼怪干扰,不存在『规则』一说。”
“里面的人们安居乐业,可以享受到几乎和世界被污染前一样的正常生活。”
“但这个地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栀子说到这里,语气带着浓郁的嘲讽:
“需要『功勋』。”
寥寥几句话,宁秋水的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一个大致的地图。
“他们来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赚『功勋』么?”
栀子点点头,补充道:
“谁帮助第九局拿到了我的『记忆』,谁的家人就可以获得『净土』的永久居留资格。”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决定来搏一搏的。”
停顿了会儿,栀子望着镜中的那些狰狞恶鬼,微不可寻地叹了口气:
“这再精明的人呀,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做出蠢事。”
宁秋水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之前林益平在面对即将死去的师伟孟时为何情绪会波动这么大了。
他又偏头看着栀子,问道:
“那,邙知道你……”
他话还没有问出口,便看到栀子笑道:
“当然不知道。”
“我可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宁秋水,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他,也一定不要跟他讲。”
“这很重要,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世界。”
宁秋水失笑。
“他跟你讲,他要去做什么吗?”
栀子眼底浮现骄傲的光:
“当然。”
“他跟我讲过,他要去拯救世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他真是了不起。”
望着眼神放光的栀子,宁秋水也跟着呼出了一口气。
“栀子,既然这是你的世界,你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栀子问道:
“你想让谁活过来?”
“名额有限,你要想清楚哦!”
宁秋水:
“一个就行,让师伟孟活过来吧,那小子人不错,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婆要照顾,。”
“放他走。”
栀子微微点头,将手里的苹果核扔向了镜子里面,砸在了某个人影的头上。
唰——
那个人影消失了。
“其实,我一直不肯放那些志愿者们离开,就是因为他们一旦离开我的意识世界就会死亡,无论是你看见的那些鬼,还是这条路上的其他什么npc,他们都是这些志愿者的意识化身。”
“我也不忍告诉他们真相,那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过于残酷了。”
“索性,干脆就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里,陪着我一次次『轮回』吧。”
听着栀子的讲述,宁秋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栀子问道:
“不对啊,林益平告诉我,曾经有一个人从你这里活着离开了……”
栀子冷笑道:
“活着离开?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过这个世界……除了你们这些诡客。”
“只要是通过『光明精神康复中心』进来的志愿者,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
“就算不断成功地带我进入下一个『轮回』,完成了最终的任务,他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栀子说着,对着宁秋水指了指身后的『自己』,那个被环切掉了颅骨,胸腹被剖光的躯壳。
“你觉得脑袋被削成这样,他们还能正常生活吗?”
“而且,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为了刺激志愿者的精神,对他们的大脑和身体都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坏与摧残,如今他们的大脑只能供给他们的『意识』行动了,根本无法再控制他们的身躯。”
顿了顿,她的语气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意:
“而且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签署的那些合约,最后第九局到底会不会履行。”
“毕竟,对于这些『志愿者』而言,签署的合约是一张无比珍贵的、通往『净土』的门票,可对于第九局而言……只要他们不想履行上面的承诺,那这张合约便是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宁秋水听明白了。
逃走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精神病院将他关押询问这件事是那些人造出来的『谎言』,只是为了给那些深入栀子意识世界的志愿者们『希望』,让他们在危险绝望的环境中也要努力挣扎,不顾一切地去埋葬『顾少梅的潜意识』。
那一刻,宁秋水只感觉到说不出的荒唐。
第九局竟能丧尽天良到这般程度。
他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疯子要跟第九局作对了,想必其中还有更加可怕的真相……
宁秋水脑海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画面闪过一幅幅,他忍不住地开始想着,当初被第九局带走的那个小女孩李悦可还好?
那个被他推荐去第九局的小和尚法华可还好?
…
就在宁秋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熟悉的破旧大巴车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大巴车从玻璃之中的影子深处驶来,车灯散发着昏暗但让人心安的光。
“车来了。”
栀子说道。
宁秋水看向玻璃影子里的大巴车,它行驶缓慢,但无法阻挡,伴随着它的出现,玻璃之中出现了浓雾,那些可怕的厉鬼开始自动给大巴车让道。
“他们的任务是到达蜃石路的『终点』,医院就是终点?”
他讶异地向着栀子询问,后者闻言思索了一下,解释道:
“……蜃石路本身没有『终点』,那条路是我的意识化身,会一直延伸下去,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中的『终点』,应该就是指『医院』。”
“『医院』的出现,代表着我的『记忆』开始逐渐恢复,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只有我恢复了『记忆』,能够操纵它的时候,蜃石路才能有『终点』……换而言之,只有当我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并愿意放诡客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才能走。”
“喏,你不是让我救活师伟孟吗,我刚才放他离开,所以大巴车来接他了。”
宁秋水听着栀子的描述,略带感慨道:
“那这扇血门的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高,毕竟林益平那个byd什么也不说,怕的要死,表面上跟我称兄道弟,一问起关于你的事,就支支吾吾。”
栀子失笑,随后她说道:
“其实,林益平不是唯一一个本次负责运输我的志愿者,你在车上看见的那几个npc都是,只是他们有一些身体素质和意志不够坚定,导致在意识传输的过程之中,记忆也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们也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
师伟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身处大巴上,他茫然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竟然活了过来!
“我擦……我,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梦吗?”
“怎么我忽然出现在大巴车上了?!”
他使劲揪着自己的脸,感受到了剧痛后,又急忙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那被筷子捅出来的血洞已经消失了,只有衣服上残留着的小孔和破损昭示着他并没有在做梦。
这辆大巴车一路前行,很快便到达了『医院』的门口。
滴滴——
大巴车发出了清脆的鸣笛,传出老远。
之前医院中被『志愿者』追杀的,躲藏起来的几名诡客,在听到了鸣笛声后,全都狼狈地跑了过来。
只有他们知道,这鸣笛声意味着什么!
朱素洁、姚存义,胡志元、冷书文……还有胡志元的两名队友,明森、叶语。
他们有些人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身上的衣服被浸染得血红一片。
之前追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的、手持尖刀的『志愿者』忽然全都消失了。
朱素洁等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争先恐后地一头扎入了大巴车,看见几名受伤的诡客身上伤口开始恢复,他们才确认,他们的任务的确是结束了。
不过众人的脸上仍是写着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血门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难道说,医院……就是蜃石路的终点么?
而当朱素洁看见了车上的师伟孟时,脸上震惊的神色是难以言喻的,一番交流后,师伟孟表示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就上车了。
大巴车再次启动,带着劫后余生,脸上满是迷茫和欣喜的众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便看见前方的公路出现了两辆小轿车。
一黑一红。
天上人头雨还在疯狂下着,但大巴车的周围却被隔绝出了一片真空区域。
从天而降的人头也完全忽略了大巴车上的乘客,专心致志地追杀着前方两辆小轿车上的乘客。
这四人正是之前利用宁秋水他们当诱饵逃出医院的诡客。
前方出现了浓郁的迷雾,大巴车很快便超过了他们,一头扎入了迷雾之中。
见到了大巴车和大巴车上的其他六名诡客,那四人都傻眼了!
“我靠,大巴车!!”
小轿车上,一名大波浪的卷发女人尖叫,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洋溢着迷茫与惶恐。
“等等,他们都上车了,为什么大巴车不停下来接我们?!”
没人给她答案。
而另一头,正在开车的辛韦良也对着副驾驶的卜未东大声说道:
“东哥,这,这大巴车怎么不停啊?”
卜未东脸色难看至极,一句话也不说。
他也不知大巴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只能猛踩油门,紧紧跟在大巴车的身后。
按理说,大巴车从来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名诡客的啊!
更何况,他们这里有足足四人!
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巴车不停下来接他们?
明明大巴车的出现就代表着任务完成,而他们也还活着,可……
两辆小轿车都是马力拉到了十足,要跟着大巴车一同闯入迷雾中,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大巴车与他们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最终隐匿在了迷雾深处,而他们则看似一直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却始终无法接近那片不远处的迷雾一点……
最终,迷雾消散,只剩下了两辆小轿车和一望无际的公路。
在人头雨的追逐下,他们又一次来到了之前的驿站门口。
见到又是一个崭新的轮回,四人中有两人彻底崩溃了,留在了车上被身后追来的恐怖人头浪潮吞噬……
卜未东和辛韦良冲进了驿站内,继续顽强且绝望的最后挣扎……
…
“这些人太坏了,就不放他们走了,放出去也是害人……”
落地窗前,凝视着公路上的一切的栀子正在自言自语,门外,忽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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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转身。
是林益平。
或者说……赵二。
“还真是你,你不说给我留消息吗?”
“消息呢?”
赵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脸,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一本正经道:
“数字啊!”
“林是两个『木』。”
“益平是『一平』,这还不够明显吗?”
宁秋水嘴角抽抽了两下,沉默了半晌,他骂道:
“你能再抽象一点吗?”
“而且因为你这个小动作,我连鬼器都没能带进来……”
赵二干咳了两声。
“这次怨我,怨我……”
他说完,又看向了一直在打量他的栀子,嘴巴有些干涩,说不出话。
栀子好奇道:
“你……怎么做到的?”
赵二摇头。
“抱歉,这个不能讲。”
“这件事干系很大,不过……”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
“我会留在这里。”
栀子挑了挑眉:
“你留这里做什么?”
赵二叹道: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去第九局的。”
“但是……”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
“林益平的记忆,让我发现,第九局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宁秋水抽了口烟,说道:
“震撼吧,我的朋友……我第一次知道第九局是大坏蛋的时候,可比你惊讶一百倍!”
一旁的栀子无语。
这家伙……台词真就现学现卖啊。
“我留在这里,也许可以帮你。”
赵二对着栀子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栀子的故事,但林益平的记忆中,他也大概知道栀子遭受了怎样可怕的虐待。
栀子摇头。
“不需要,我送你们出去。”
宁秋水忽然开口:
“栀子,让他留下吧,他很厉害……而且很可靠。”
“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到你。”
“你不是想拖时间吗?”
他话音刚落,医院周围竟忽然出现了黑色的裂纹,并且逐渐延伸。
“怎么回事?”
宁秋水眉头一皱,却听栀子道:
“放轻松啦,我的苏醒时间要到了……外头那些家伙知道我醒了,又开始给我『灌药』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自己的头。
这个动作,宁秋水已经很熟悉了。
栀子每次头痛的时候,都会这样。
赵二眸子闪了一下,来到了栀子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栀子顿时感觉疼痛缓解了很多,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赵二,后者说道:
“我留下来帮忙吧。”
“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我会离开。”
栀子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吧!”
“那,你以后就做我的司机。”
“开车带我在蜃石路多遛遛……嗯,必要的时候,记得唤醒我。”
赵二笑道:
“好啊。”
言罢,他又对着宁秋水说:
“秋水,这次多谢了。”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算了,应该没机会见面了。”
“这里要消失了,我送你回去。”
宁秋水也不多说,点了点头。
“好。”
走之前,栀子忽然叫住了他:
“哎,等等!”
宁秋水看向栀子:
“怎么了?”
栀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本『诗集』,交给了宁秋水。
“这本诗集送你。”
“嗯……我答应你的,到了三海镇,送你几首关于『海』的诗。”
“不过诗我忘写了,你自己脑补一下吧。”
宁秋水笑了起来。
“好。”
ps:公路副本结束,已经修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拿着栀子赠予的神秘道具『诗集』离开了她的精神世界,回归石榴市。
这一次,赵二选择了留在血门世界之中。
他原本应该有一个第九局为他专门打造的『身份』,不过在获得了关于第九局的部分真相之后,赵二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了严重冲击。
他发现第九局和他从前所了解的简直大相径庭。
从人类文明的秩序维持者,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个世界里的超级大反派。
虽然赵二没有表现出来,但从他的选择不难看出,他很难接受这一点。
回到了自己的家,宁秋水第一时间给『洗衣机』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赵二的事情已经安顿了。
他没有说安顿妥善,算是一种严谨的回复。
因为宁秋水确实不知道,赵二的未来会是怎样。
他滞留在栀子的精神世界里,成为一个游荡者,一旦栀子死亡,他未必能活着离开。
二人聊了一会儿,宁秋水又打电话约了白潇潇。
晚上,二人在迷迭香的私人小院子里吃着烤肉,喝着小酒,战至微醺时刻,宁秋水忽然对白潇潇说道:
“我在第八扇血门里遇到了栀子。”
半倚在翠绿草坡上喝酒的白潇潇听到了栀子这个久违的名字,停住了摇晃酒瓶的手,洋溢着星辉的眼眸里在发光:
“栀子……你确定是她?”
宁秋水拿出了栀子送给他的那本诗集,递给了白潇潇,后者翻开诗集,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声音颤抖:
“她,她真的没死……她现在还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宁秋水说道:
“不算好,但她的确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胁迫她。”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个解释听上去最好听。
白潇潇听完之后,眸子闪烁了几下,竟然没有继续询问。
她又仰头灌下了一口酒。
宁秋水继续说道:
“你觉得她写的诗怎么样?”
白潇潇低头看着怀里的诗集,喃喃道:
“像是三岁小孩子写的,就好像……她一直活在梦里。”
宁秋水的表情微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栀子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你知道,不是谁都有勇气能够毫无保留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和她聊的不多,但确实有被感动到。”
他拿着最后一把烤串来到了白潇潇身旁坐下,将烤串放在了二人之间铁盘里,半躺在草坪上,跟白潇潇碰瓶,又开始喝了起来。
白潇潇合上了诗集,放到宁秋水肚皮上,柔声对着他说道:
“栀子送给你的这东西,一定十分不凡,而且是第八扇门的鬼器,它也许和其他鬼器有着本质差别……你拿好,将来或有『大用』。”
宁秋水点头,将这东西收捡起来。
二人边吃边喝,聊这聊那,直到半醉半醒,看见了满天的繁星朦胧起来,宁秋水才和白潇潇回房休息。
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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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胡子,什么事?”
电话那头,刘承峰干咳了几声,说道:
“那个……小哥,你手头方不方便?”
宁秋水闻言一怔。
好家伙,刘承峰这小子半夜给他打电话,居然是为了借钱。
“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要多少?”
刘承峰讪笑道:
“也不多,五万就够了。”
“五万你拿去干什么,五十万吧,咱俩也算过命的交情,不用还了。”
“哎……那怎么行?!要还的要还的……”
“随便你了……多问一句,大胡子,你要这钱去干什么?”
刘承峰看了一眼远处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道观,埋头低声道:
“嗯,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道观平日里的这些后辈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道术和诵经,不太常下山赚钱、与人交流,山上的储备粮也不多,他们也没法一直吃红薯不是,我担心他们饿着,所以先借点钱给他们以防万一……”
听到刘承峰的叙说,宁秋水忽地沉默了。
“危险吗?”
良久之后,他问出了这么一句。
刘承峰挠挠头,敷衍道:
“也不危险,就是……有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宁秋水沉吟道:
“钱好说,我和潇潇都不缺钱,待会儿就转给你。”
“除了这个,你还需不需要其他的帮助?”
刘承峰笃定道:
“不需要,小哥,我自己能应付。”
宁秋水点点头。
“好,那……你自己小心。”
“好嘞!”
刘承峰爽快地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宁秋水快速给他转过去10万块钱,躺在旁边的白潇潇听到了全部谈话,但没有出声。
“潇潇,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进血门刷拼图碎片了,只剩下最后四个碎片,交给我就行……抽空,你帮我去龙虎山上烧柱香,看看刘承峰的那些师弟师侄。”
黑暗中,白潇潇注视着宁秋水那模糊的下颚轮廓,轻声道:
“那你要多小心。”
宁秋水:
“嗯。”
躺在床上,宁秋水好一会儿没睡着。
他翻来覆去,总觉得刘承峰像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过对方显然不想要宁秋水插手,完全没有提这件事。
“是什么呢……会和之前那片青铜树叶有关么?”
宁秋水想起了之前给刘承峰的那片树叶。
难道……有人告诉他那片树叶的使用方法了?
ps:还有一章12点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龙虎山,刘承峰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背包里面的道具,确认无误之后,他匆匆下山而去,来到了小镇子上,骑上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路在街道上狂奔……
大晚上,一个穿着道袍、背着包的人,站起来狂蹬自行车的场面的确看上去很怪,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
狂蹬了一个半钟头,浑身大汗的刘承峰总算赶到了一座山下。
——(望)阴山。
阴山很大,真的很大。
刘承峰得走那条特殊的路上山,在山下寻找着熟悉的入口。
整座阴山上充斥着各种各样可怕的鬼怪。
在这个地方,他身上的鬼器都是无法使用的。
一旦他走错路,被某些可怕的鬼东西盯上,多半就直接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和外面的一些鬼不同,阴山上的鬼大都凶悍异常,基本不会与人周旋,直接奔着害人性命来的。
刘承峰一边上山,一边小心辨认着周围的路。
之前他做了一些『特别的标记』在路上,现在还能勉强辨认。
他有些时间没有上过阴山了,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误入一些奇怪的地域。
上阴山的路上,刘承峰看见了在溪边洗头的瘦长水鬼,看见了残破古庙中背对月光盘坐的枯骨,看见了林中有个妆容艳丽,不停发出瘆人哭声徘徊的女人……
这些鬼,他惹都不敢惹。
而且以前它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条路上的。
因为阴山曾有一名叫做『骨女』的神鬼,是这里的管理者。
有它在的时候,阴山上的这些鬼怪还算老实本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狂躁,有些甚至已经随处乱晃,侵犯到了其他厉鬼的地盘。
两鬼相争,场面骇人。
刘承峰东躲西藏,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阴山的山顶。
之前他最多只抵达了黑石碑所在的区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来。
在……『信』的蛊惑下。
打开了『信』,上面画着阴山山顶的图,并配上了两个简单的字——入命。
对比了一下山顶的模样和『信』上的画,刘承峰呼出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
在阴山的山顶,有半座巨大的,恐怖的黑色宫殿。
这座宫殿隐隐约约,像是由无数亡魂和怨灵凝聚的囚笼,高高宫墙上,是一张张狰狞扭曲的人脸,是一根根流动的手脚……
正常人,光是看见这半座宫殿,恐怕就会陷入极致的恐惧和疯狂。
刘承峰历经了血门的历练,意志非常人可比,他一步步来到了宫殿外面,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恐怖怨气,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灵魂都快要被冻结了。
没人知道眼前的这半座诡异黑色宫殿是怎么来的,刘承峰看着宫殿墙壁上那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脸和手脚,根本不愿细想。
殿门大开。
随着刘承峰跨入了宫殿大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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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鬼火长明,宫殿内部被照亮。
偌大的半座宫殿里,格外空旷,什么都没有。
刘承峰在宫殿里面徘徊了一会儿,忽然将注意力投向了宫殿裂开的边缘地带,他一步一步,小心地接近了这里。
随着刘承峰来到了宫殿的边缘区域,他才发现,不仅仅是宫殿只有一半,甚至连整座阴山都只有一半!
阴山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从眼前截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渊,好似能吞入人的魂魄!
刘承峰只是站在宫殿的边缘处,朝着山下的渊望了一眼,心里的所有快乐和勇气就好似被吸光了。
他心悸地连续后退了几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
“不要回头。”
听到这个声音,刘承峰身子猛地一震。
这座宫殿里……不是没有人吗?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从刘承峰的身后传来,还好没什么恶意和阴冷,否则刘承峰一直紧紧攥着符纸的手估计已经朝着对方挥去了!
“你是谁?”
刘承峰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对着身后那个『女人』问道。
“观阴。”
女人如实回答道。
“我的师兄观阳,就是血门背后的你。”
刘承峰听到这里,紧绷的心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原来是熟人……
“是你给我的『信』吗?”
“找我来什么事?”
观阴淡淡道:
“是我师兄给你的『信』。”
“找你来,是为了帮忙。”
刘承峰一怔。
“帮忙,帮谁?”
观阴:
“疯子。”
刘承峰似乎听过『疯子』的名讳,眉头微微一挑:
“就是宁秋水小哥的那个……”
观阴道:
“对。”
刘承峰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珠子转了转,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恐怖黑色宫殿,问道:
“这座宫殿是怎么回事?”
“阴山和阳山又是什么情况?”
观阴声音清冷,却很耐心地解释道:
“这座殿叫做西山殿。”
“阴阳二山就是为了这座宫殿而建的。”
“它的存在是为了一个『谎言』。”
刘承峰怔住。
“谎言?”
观阴淡淡道:
“没错。”
“一个『弥天大谎』。”
刘承峰:
“谁撒的谎?”
观阴:
“当然是疯子。”
“疯子,他跟谁撒谎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
面对刘承峰的追问,观阴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见她不说,刘承峰也知道这件事关系太大了,不能轻易透露,于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观阴没有立刻回答刘承峰的问题,而是问道:
“刚才你注视深渊,有没有看到什么?”
刘承峰仔细想了想:
“没有。”
“下面黑得很,我什么都看不见。”
观阴来到了刘承峰身后,推着他一步步来到了深渊面前,对着他说道:
“深渊的下面,有一个人。”
刘承峰小心地再一次朝着深渊看了看。
黑得一批。
啥也看不见。
“谁在下面?”
他问道。
观阴沉默了稍许,缓缓开口:
“观阳。”
刘承峰身子猛地一震。
血门背后的那个他……在下面的深渊之中?
“等等,他在下面做什么?”
刘承峰瞪大眼。
观阴也瞄了一眼深渊,说道:
“驮山。”
刘承峰眼皮在跳:
“驮山?”
观阴娓娓道:
“阴山鬼怪太多,不祥太多,它不能直接跟你们的世界接触。”
“否则……里面的那些鬼怪一旦进入你们的世界,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而且疯子的盘古计划也就泡汤了。”
“找你来,是想让你……代替观阳。”
刘承峰闻言,嘴角抽动:
“我代替他?”
“你在开玩笑?”
“我驮一块百来斤的巨石都费劲!”
观阴:
“是的,但如果……有『夸父们』愿意帮你,你就能做到。”
ps:晚安。
刘承峰这个名字的伏笔终于回收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承峰对于『夸父』的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对方是在说宁秋水交给他的那片青铜树叶。
他将青铜树叶从身上拿出来,有些难以置信道:
“是这东西吧,它能帮我驮山?”
观阴道:
“能。”
“它要比你想象之中更加强大。”
刘承峰注目着自己掌心的青铜树叶,又问道:
“那个……咳咳,观阳不在下面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换我上了?”
“他驮累了啊?”
观阴叹了口气。
“不是累,而是『盘古计划』已经开启,他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非常重要。”
“阴山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山,它不能沾地……山上那些恐怖的鬼你都看见了吧?”
“仔细想想,倘若它们都没了禁忌,来到了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
“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们所在的世界,很多『信息』都是『虚假』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人类的踪迹越来越少,其他市区已经逐渐沦陷,石榴市因为『疯子』的特殊照顾,尚且能够支撑,这里会成为你们世界里最后的净土。”
“总之……阴山,绝不能沾地。”
她一连串跟刘承峰说了一大堆。
其实刘承峰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们交流了,有时候是『信』,但更多还是阴山上的石碑等等……
刘承峰他们所处的世界,被诡异侵蚀得越来越严重,如今几乎只有石榴市还保持着正常的安定。
当然,石榴市的大部市民都不知道这一点。
尤其是平民。
“看上去,我也没什么选择……”
刘承峰沉默了好久,忽地苦笑了一声。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我这下去之后……还有机会上来吗?”
站在他身后的观阴回答道:
“如果观阳能活着回来。”
刘承峰:
“听上去机会渺茫。”
观阴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刘承峰有愧疚,非常坦诚道:
“是的。”
“等你代替观阳的位置,他就会去神话落幕之地,砍掉『建木』。”
刘承峰眼神一凝,疑惑道:
“建木……那是什么?”
观阴说道:
“一棵通天之树,由青铜打造,蕴藏着强大而不可知的力量,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不会被天上病变『大日』侵蚀的东西。”
“我对它的了解很浅,『疯子』同样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它且没有立刻死去的人。”
刘承峰皱眉。
“虽然这么问很冒昧,但……为什么『疯子』不亲自做这件事?”
“毕竟,目前只有他能够承受『建木』的力量,不是吗?”
观阴:
“……但换而言之,『疯子』的力量就是来源于『建木』。”
“你觉得,『建木』会被它自己的力量伤到吗?”
刘承峰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
『疯子』的力量……来源于一棵叫做『建木』的青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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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舍与你们这个世界,都是『疯子』利用『建木』的力量创造的。”
“它和被污染的『大日』力量不兼容,否则,血门那边儿的『鬼怪』为什么在伤害你们的时候需要遵循某些『规则』呢?”
愣住许久,刘承峰才又问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观阳要去砍『建木』?”
观阴站在刘承峰的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才缓缓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句话,一直好奇心旺盛的刘承峰忽然失去了求知欲。
在他的记忆里,这句话几乎是从小听到大的。
刘承峰知道,更多时候,『天机不可泄露』不仅仅是一句敷衍。
“好吧……只是,一定得是今晚吗?”
“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与我的同门、同伴们道别来着,就这么一去不回,好像有点……不太负责。”
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一些自责和不舍。
观阴:
“对不起。”
刘承峰一怔。
观阴已经给他答案,虽然语气十分冷清,但他仍能感受到,观阴的这个道歉是发自内心的。
他笑道:
“没事,没事,我相信观阳,也相信你,可能大家都是这样,当初我师父不也走得很匆忙……这些年我确实承担了很多,但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大家一直都在,对吧?”
听到最后那句话,观阴的内心似乎被触动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做好分别的准备。”
“我从来不跟我哥聊这些,因为我害怕。”
“我们不是『疯子』,没人能像他那么绝情,那么偏执、疯狂、不顾一切地走到底。”
“在他的计划开始之后,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他,怀疑过我们……无数个煎熬的夜晚不断折磨着我,而我并没有因此变得勇敢。”
“甚至,我不敢去见我哥,不敢跟他道别。”
“因为我知道,每一次见他,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最后』这个词,也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些。”
刘承峰问道:
“那你送我下去的时候,要不要跟他见个面,聊两句?”
观阴没说话。
刘承峰又说道:
“……或者不聊,就看一眼。”
“你再看一眼他,让他再看一眼你,谁都别说话。”
他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冗长的沉寂。
最终,观阴向自己妥协了:
“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清晨,宁秋水和白潇潇分头行动。
前者继续寻找关于下一个拼图碎片的消息,而白潇潇则去了龙虎山,看看那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番找寻之后,宁秋水没在网站上看见任何有用的讯息,他关闭了网站,动身前往了诡舍。
一进房间,宁秋水便又看见田勋乖巧地盘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恐怖电影。
只是这一次,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
那就是——田勋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实在是太认真了。
认真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宁秋水推门而入。
宁秋水侧移身体,将自己眼神移向了电视。
上面播放的剧情很平淡,还处于前期铺垫阶段,根本没有进入正题。
可紧紧盯着屏幕的田勋表情却十分认真严肃。
与其是说他是在欣赏一部电影,倒不如说他是在研究什么。
宁秋水观察着田勋的侧颜,忽然间发现,他们好像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过了第八扇门的少年一点儿不关注。
他明明……存在感应该很强才对。
基本每一次他们回到诡舍,田勋总是在看鬼片。
出来迎接他们的,也几乎都是田勋。
他是待在诡舍里最长时间的一个人。
但似乎……诡舍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田勋有过深层次的交集。
没人知道田勋在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人知道他做着什么工作,怎么养的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多大了,在哪里读书……
宁秋水对于田勋的认知,还停留在他是一个和自己妹妹相依为命的孤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想到这些,宁秋水的额头渐渐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他盯着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突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或许是被宁秋水凝视太久,田勋感受到了,他转头看向宁秋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惊讶道:
“秋水哥,你怎么来了?”
宁秋水十分自然地走进了别墅里,回道:
“外面的事处理好了,想找找有没有人在网站发了和拼图碎片有关的门……对了,其他人呢?”
“都没在吗?”
田勋点点头。
“嗯,只有我一个。”
“鹭远去刷低级门了,军哥在军区忙,余江钓鱼去了,大胡子不知道、云裳不知道,潇潇姐应该也在忙……”
他扒拉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很认真地回答宁秋水的问题。
说完,田勋忽然看向了宁秋水,问道:
“秋水哥,你找拼图碎片的门找到了吗?”
宁秋水坐到了田勋旁边的沙发,掏出了手机把玩着,叹道:
“还没呢,网站上没看到有合适的门。”
他说着,直接翻出了联系人『鼹鼠』,给他发了一则消息。
…
“鼠,帮我查查『田勋』这个人,是个少年。”
“附『图』。”
…
田勋听到宁秋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门,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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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哥,其实有一扇门是有拼图碎片的,只是没有发到网站上。”
宁秋水一听,微微抬眸,凝视着田勋。
“没发到网上,你怎么知道?”
田勋:
“是我朋友的门。”
“第六扇。”
“如果你真的急的话,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宁秋水摸了摸下巴,点头道:
“行,说来听听!”
田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翻着,嘴上一边说道: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吧,回头你跟他商量一下,咋样?”
宁秋水:
“好。”
田勋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宁秋水,宁秋水正要准备打过去,却看见了『鼹鼠』发回来的消息:
…
“田勋,石榴市有这个人,是个孤儿,有个妹妹。”
“但奇怪的是……我查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其他消息了。”
…
见到了宁秋水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动,田勋好奇道:
“怎么了秋水哥?”
宁秋水回过了神,立刻拨通了刚才那个人的电话。
“没事,我刚才想事情去了。”
他笑道。
田勋的这个朋友叫做华果欢,是一名听上去十分开朗的年轻男人。
“喂,哪位?”
宁秋水回道:
“我是田勋的朋友,请问您是华果欢对吗?”
“哈哈,勋子的朋友啊!是的是的,我是华果欢!咋了,勋子最近惹麻烦了?”
宁秋水瞟了一眼田勋。
“那倒没有,他乖得很。”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在收集拼图碎片,网站上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刚才田勋说你的下一扇门是第六扇,而且有碎片,于是想将我引荐给你……”
华果欢沉吟了一下:
“拼图碎片啊……也成,毕竟我是根本不收集那个东西的,太危险了。”
“我这人吧,比较怂,基本就奔着过门去的,不怕你笑话,我第四扇和第五扇门也都有拼图碎片,但我一个都没拿到。”
“既然你是勋子的朋友,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是回头我得跟勋子确认一下,而且我可不保证能带你出来噢!”
“毕竟第六扇门就已经够难了,再来个拼图碎片……你懂的!”
宁秋水:
“没事,你带我进门就行,不用管我死活。”
说完,他又将手机递给了田勋,田勋跟华果欢聊了几句,确认了身份没问题之后,华果欢告诉宁秋水说道:
“我是后天进门,明儿约出来吃个饭吧,顺便我把血门的一些详细信息给你看看……”
ps:晚安。
剩下的血门不多了,各位且看且珍惜哈哈。
勋子的真实身份将在下一扇血门揭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田勋的引荐下,宁秋水成功地认识了华果欢。
他在诡舍里简单休整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白潇潇来到了诡舍里,一边和他弄了些吃的晚饭,一边儿聊起了龙虎山上的情况。
“玄清子他们都很好,刘承峰给他们留了书信,详细地交代了山下的集市什么时候会开,还有城镇上的城管巡逻路线与时间图,什么时候可以摆摊算命,什么时候不能……”
白潇潇十分详细地把书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对于上面的内容已经十分熟络。
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有一些沉闷。
晚上吃饭的只有他们和田勋三人。
君鹭远要至少半夜才会回来。
吃着吃着,田勋忽然问了一句:
“大胡子有没有说他啥时候回来?”
夹菜的宁秋水摇了摇头:
“没有。”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开口就找我借钱,我以为他欠了高利贷,后来一寻思大胡子也不像是会借钱的人。”
“不过昨夜他的语气比较急,该是真的遇到了一些『紧急』的事,关于其他的大胡子也没跟我聊,估计顺利的话,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吧……”
田勋点点头,他盯着面前饭桌上热腾腾的菜,神情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
他低声嘀咕了句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旁边的两人也没有听见。
晚饭过后,宁秋水和白潇潇坐在沙发上陪田勋看了会儿鬼片,他望着田勋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忽然问道:
“田勋,你这么喜欢看鬼片?”
田勋回过了神,伸手在怀里的薯片里摸出了一片,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喜欢。”
“为了准备血门嘛。”
“多看看,储备一些知识总是没错的。”
宁秋水举着罐装的气泡水和身旁的白潇潇碰了碰,抿了一口又问道:
“你的第九扇门什么时候来?”
他其实知道,诡舍没有第九扇门,当初在啕吪缘的时候,观阴已经给他解释的非常清楚了。
诡舍只有第八扇门,第八门过后,所谓的『诅咒』并不会消失,诡客会继续不断在诡舍里经历第八扇血门,直到他死去,又或者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拼图碎片,乘坐大巴车去到迷雾世界的终点。
但他还是这么问了。
宁秋水对于田勋并无恶意,只是对方实在是太神秘了,他已经开始怀疑起了田勋的身份。
面对宁秋水的提问,田勋也非常自然地打起了太极:
“第九门吗……唔,真是头疼啊,我不记门的呢,秋水哥。”
“鬼知道它什么时候来,反正下次来的时候,我会提前接到『通知』的。”
宁秋水微微侧目:
“你不记门吗?”
田勋摇头,又嚼了一把薯片:
“不记。”
“记它干什么?”
“每次里面那些鬼都巴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吃的连骨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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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勋以一个清奇的角度回应了宁秋水,后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三人又瘫在了沙发上继续看着鬼片,老实说,田勋找的鬼片确实质量都还不错,看进去之后,代入感还是很强。
气氛烘托到位的时候,甚至能让宁、白二人感觉到手脚渗汗。
好在,三人面前的火盆着实温暖,散发着热量能及时去除三人身上的寒意。
至少……在诡舍里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没有鬼怪能够在这个地儿作祟。
三人一连看了三部鬼片,期间的时候,田勋还时不时会跟宁秋水请教一些鬼片内在的故事逻辑,后者越发觉得奇怪,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田勋。
直到深夜,君鹭远乘坐大巴车回来,一脸疲惫和苍白。
“鹭远!”
田勋咧开嘴,对着门口的君鹭远打了个招呼,后者见到了宁秋水和白潇潇也在,便一屁股坐了过来,也从纸箱里拿出了一瓶汽水拧开。
呲——
吨吨吨——
“啊——”
君鹭远猛灌了小半瓶,脸上浮现惊魂未定之色:
“我跟你们讲,刚才太他妈惊险了,本来我们都以为任务结束,眼见着快要跑到大巴车上,结果突然……”
他跟三人讲述了自己刚才经过的门,虽然断断续续,描述的也不清楚,但三人听明白了一件事。
——君鹭远也撞着宁秋水和刘承峰第一、二扇血门的情况了。
难度极大。
那扇门一共进去了11名诡客,最后就活了三个。
几人简单聊了一阵子,宁秋水和白潇潇觉得困了,便去休息,君鹭远心有余悸,实在是睡不着,不停地跟田勋描述着自己刚才怎么怎么牛逼,在那样的绝境之中活了下来……
…
第二日中午,华果欢约见了宁秋水出去吃小龙虾。
二人见面之后,对方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邋里邋遢地就出来了,有些不修边幅。
“坐,这家老板我认识,随便坐随便吃,嘿嘿,今天这顿饭我请。”
华果欢虽然年轻,但胡子拉碴,二人坐在了店铺的外面,一边沐浴着温暖但不炽烈的阳光,一边剥开小龙虾的壳,嗦着里面的肉和黄。
华果欢显然不是第一次嗦小龙虾了,手法熟练,并且每次嗦龙虾头的时候,都会狂翻白眼,表情绝妙,那感觉不像是在嗦龙虾头,反而像是在嗦自己的脑花。
“你别这样,我害怕。”
宁秋水盯着华果欢,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吸过毒。
华果欢满嘴红油,对着宁秋水笑道:
“别介意哈,俗话说得好,嗦小龙虾不翻白眼,莫得灵魂!”
“那个……咱们聊聊正事吧。”
“关于明天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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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我的下一扇门在一幢大楼里,任务是逃出大楼。”
“任务时限五天。”
“提示线索是——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哪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他说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图库,将血门上的图片给宁秋水查看。
“喏。”
宁秋水接过了他的手机,认真看了看。
和华果欢描述的一点儿不差。
“老实说,我总觉得这次的血门会和我之前经历的那些完全不同。”
华果欢一边狂嗦着小龙虾,双目翻白,表情骇人,给人一种强烈的吸食了面粉的感觉,但嘴上的话却是有条不紊。
“听诡舍的前辈们说,一般逃生类型的血门给的时间都很短,有些甚至几个钟头就结束了……当然,我不是指难度。”
“基本没有听说过哪扇逃生类型的血门,能持续整整五天的时间……”
宁秋水看着手机上的图片,说道:
“这是禁闭逃生类目的血门,鬼应该不是全部威胁。”
“而且提示看上去也十分奇怪,似乎……没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明天什么时候进门?”
华果欢又开始翻白眼。
“嘬嘬嘬……中午吧,到时候我们签了契约,你自然就知道了。”
“另外宁秋水,你想清楚了,这是第六扇血门,还带拼图碎片,没实力可千万别乱进来窜,你的想法我其实也清楚,但这事儿吧……”
他给宁秋水叨叨了一大堆,似乎是想让宁秋水知难而退,但后者一直在琢磨着血门给予的提示,压根儿没有听他BB。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宁秋水站起身子,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油。
“多谢了,华果欢,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见。”
宁秋水说完,转身开溜,身后的华果欢叫道:
“哎,你不吃啦?”
“还有这么多呢!”
宁秋水头也不回道:
“你吃吧,我吃辣吃多了屁股疼。”
华果欢一听这话,嗤笑道:
“弱者。”
他说完,又拿着小龙虾的头狂嗦,双眼翻白,浑身抽搐……
…
拿到了关于下一扇门的线索,宁秋水又回到了诡舍里。
如今在石榴市内,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回到了诡舍,宁秋水发现田勋那小子不见了,他来到了后院儿里,看见君鹭远正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
虽然在血门之中,人类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没办法跟鬼相提并论,可拥有一具好的身体对于提升存活的几率还是有很大的帮助,这一点儿,君鹭远已经深有体会。
望着不停撸铁的君鹭远,宁秋水这才发现,这个当初病怏怏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变强的路上走了这么远了。
“秋水哥……”
君鹭远发现了水池那头凝视他的宁秋水,放下了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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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对着他笑了笑,问道:
“你看见田勋了吗?”
君鹭远摇头:
“田勋昨晚就走了,说是他的妹妹那头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秋水哥,你找他有事?”
宁秋水:
“也没什么大事,你有田勋的联系方式吗?”
君鹭远也没有多问,他对于宁秋水十分信任,当即便拨打了田勋的电话。
嘟——
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里传来了录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忙……”
君鹭远皱眉。
“奇怪……”
他将电话号码复制了发给宁秋水。
“田勋好像有点事,电话暂时打不通,秋水哥你回头再给他打打试试看?”
宁秋水点头:
“好,不打扰你健身了。”
他回房,房间里还残留着白潇潇身上的味道。
宁秋水躺在床上休息,直到晚上,他又给田勋打了一个电话,但依然无人接听。
白潇潇晚上也回到了诡舍。
白天的时候,她一直忙着教洪柚去处理罗生门内的各种事务,忙了一天,回到了诡舍后,讶异地发现客厅里的火盆旁只剩下了宁秋水,田勋不见了。
“勋子呢,秋水?”
宁秋水来到了电视面前,翻出了以前田勋看过的鬼片,随便点开了一个放映着。
“他回去照顾她妹妹了,说是他妹妹那儿好像有点事,不过跟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白潇潇拿出一瓶水,踢掉了鞋子,靠着宁秋水坐在了沙发上。
二人看了一会儿电视,白潇潇忽然轻声道:
“咱们诡舍里,一下子少了好多人。”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道:
“本来也没多少人。”
“而且,还有几个人很少来。”
“不过,勋子不在,是挺空荡荡的。”
白潇潇喝了几口矿泉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没说话。
宁秋水问道:
“潇潇,你有没有觉得……田勋不大对劲?”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潇潇回过了神。
“勋子怎么了?”
她语气疑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秋水:
“相处那么久了,你们所有人对于田勋在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吧?”
“说的再直白一些,咱们诡舍是不是根本没有人在外面的世界见过田勋?”
白潇潇听到这里,眉头锁紧,细细思考着。
似乎……真是这样。
田勋和大部分人都不同,他虽然年幼,但在这间诡舍里是属于元老级别的存在,几乎与邙叔属于同一批进入者。
再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诡舍里面,所以几乎没有人去刻意了解过田勋在外面的事。
被宁秋水这么一提醒,白潇潇忽然发现,她对于田勋这个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人……居然一点儿都不了解!
“我让人专门去查过,虽然他们能查到田勋在外面的身份,也能够查到田勋是有个妹妹,可再详细的消息就查不到了。”
“这绝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田勋根本就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此时,诡舍的大厅里只有宁秋水和白潇潇二人,他的话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竟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
白潇潇思索着宁秋水的话,语气轻轻,带着浓郁的疑惑:
“可如果他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那他每次消失又是去了哪里?”
“外面的秽土全是迷雾和鬼怪,他总不能是偷偷跑去了黑衣夫人那里或是……牧宅。”
宁秋水眼中闪烁着光:
“又或者……门内。”
PS:明天进门,收束田勋的线。
诡舍里的人越来越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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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山山脚,由于原则上刘承峰和观阳不能够见面,所以在观阴带着刘承峰来到了阴山脚下的深渊时,观阳也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就像刘承峰之前所说的那样,观阴也没有开口,更没有跑过去和自己的哥哥道别,她只是站在了刘承峰的身边,远远地望了一眼观阳。
后者一步一步去到了阴山的另外一侧边缘,即将离开之前,观阳顿住了脚步,回头了一下。
那里太远太黑,刘承峰是不知道有什么,但观阴看见了。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观阳已经转过了身,消隐在了尽头。
刘承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站在了观音的身边看着头顶悬浮的半座巨山,眸子里面浮现出了说不出的惊讶。
“我滴个乖乖咧,我要背这玩意儿啊?”
这座山体被腐蚀得很严重,刘承峰能从山的下面感受到浓郁的属于厉鬼的腐烂气息。
观阴没有骗他。
一旦让这座巨山沾地,那些恐怖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与这片世界连接,便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端!
阴山上的鬼与鸟山镇的那些可不一样,二者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如果说鸟山镇的一些厉鬼出来,军方还有办法稍微控制一下,那么阴山上的这些恐怖恶鬼一旦下山,只怕他们这个世界里没人能够收拾这烂摊子!
诡舍世界的人类文明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
就在刘承峰观察着头顶巨山的时候,胸口忽地处弥散出了温暖的光辉,他低头拿出来一看,正是宁秋水之前给他的那一片青铜树叶。
青铜树叶上的微光有一种刘承峰觉得十分熟悉的力量。
那是『命』。
刘承峰似有所感,朝着前方的巨隙之中走去,随着他进入了阴山的下方,手中青铜树叶散发的明光也越来越旺盛,将他整个人全都包裹在了其中!
氤氲胧光荡漾,原本随着观阳走后已经有些微微下坠的山体,在这强大的光芒照耀下,又稳住了。
清亮的光辉之中,一个又一个的朦胧人影出现,他们高矮不一、胖瘦不一,分散在了山下的每一个角落里。
“他们就是『夸父』么?”
刘承峰问道。
观阴终于从失神中走了出来。
“是的。”
“从今天开始,你没法再从这个地方离开了,除非观阳活着回来。”
“当然,有夸父们力量的滋养,你也不会轻易死亡。”
刘承峰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观阴望着朝巨隙深处走去的刘承峰,那背影几乎和她的哥哥观阳一模一样。
“喂,刘承峰……”
观阴开口,叫住了刘承峰,后者回头,脸上带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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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观阴神色闪过了一丝复杂。
“我走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所以……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出来。”
“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刘承峰眼眸低垂,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只有一个问题。”
“石榴市,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地方……还能撑多久?”
观阴思索许久,说道:
“『疯子』将他的计划分散得很开,不同的人了解到的线索都不一样,但真正知道全貌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观阳。”
“当初『疯子』借助『建木』的力量创造『诡舍』和『诡舍世界』的时候,观阳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但二人的力量有限,即便是『疯子』,也没有办法完全使用『建木』的力量。”
“所以,你们的世界除了『石榴市』以外的地方,获得的『庇护』很少。”
“这是它们沦陷的主要原因。”
“后来『疯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收纳了自己的计划范围,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石榴市』上。”
刘承峰皱眉道:
“这真是很奇怪的事,疯子创造『石榴市』的『动机』呢?”
“花费了如此多的心力去做这件事情,他到底想从中得到什么?”
观阴苍白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异色:
“『石榴市』诞生的『原因』有好几种,而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其中一种。”
“『疯子』这个外号是第九局和罗生门给予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之为『疯子』吗?”
“因为当初他向第九局的首脑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想法——那就是彻底祛除『污染』。”
“这是『疯子』和第九局彻底闹掰的主要原因。”
刘承峰:
“等等!”
“我了解到的信息……血门背后的人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寻找对抗『大日』污染的方法吗?”
“他们找到了?”
观阴:
“是的,但没人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
“而且……它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第九局的那些人根本无法接受。”
“『疯子』不顾一切地要祛除世界上所有的『污染』。”
“……当然也包括他们这些『被污染的人』。”
顿了顿,她的语气带着一抹嘲讽:
“那些人怎么可能接受呢?”
“与其当一个可能被遗忘于历史洪流之中的『英雄』,显然是能够凌驾于万人之上且拥有强大力量的『统治者』更有吸引力。”
“更何况……某些『人』已经彻底着魔于那股诡异的力量,他们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不择手段,甚至完全抛弃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和道德。”
“他们不认为头顶的『大日』是一种灾难。”
“那些人觉得……这是『进化』。”
光是听着观阴的描述,刘承峰就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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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继续娓娓道:
“『疯子』要把这群『人』全都祛除,也包括那些被病变的『大日』污染过的人,或轻或重。”
“但有些人受到的污染较轻,或是隐藏得很深,他不尽能够全部察觉出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直到我哥观阳的出现。”
“观阳为『疯子』的计划提供了最初的蓝图和鼎力支持。”
“『诡舍』建立之后,开始搜集我们那个世界里许多人与鬼怪的『信仰』与『愿』,再佐以来源于建木的『命』的力量,将它们具象化。”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吗?”
“简单点说……”
观阴讲到了这里,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主题上:
“如果一个人在血门世界被『大日』污染,那么他在诡舍世界里就会变得异常凶狠恶毒,会成为罪犯、亡命之徒等等……”
“通过这种对照,『疯子』就能够快速锁定那些血门世界里被污染的人与没有被污染的人。”
“当然,正如一开始所说,他的精力有限,而在『净土』外的区域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污染了,只是污染多少而已……唯一还值得花精力拯救的,就是『净土』中的少部分人。”
“『净土』对应着诡舍世界的区域,就是『石榴市』”
“……石榴不就是那样吗,皮里面,颗粒分明,好的坏的,一眼就能看见。”
刘承峰觉得奇怪:
“可是,不是说第九局的人认为被污染是一种进化吗?”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保护那些没有被污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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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有两种传闻——”
“第一是,第九局故意把这些人留着,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看看,没有被大日污染过的人究竟是怎样孱弱,如此一来,鲜明的对比就会让很大一批人坚定自己的『进化言论』。”
“另外一种比较骇人,说是『大日』将要化身神明『灰』降临人间,第九局圈养在『净土』之中的人,是留给『灰』的『贡品』。”
“当然,这两种都是传闻,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刘承峰努力吸收着观阴告诉他的这些信息,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疯子』赢了,世界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吗?”
观阴沉默着,她没有回答刘承峰,而是在思索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或许,在那个最终的时刻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不清楚……但肯定比现在好吧?”
良久,观阴抬起头,这么说了一句。
但她却讶异地发现,刘承峰已经走远了。
望着刘承峰渐行渐远的背影,观阴竟渐渐失了神……
…
时间已至。
宁秋水与白潇潇告别之后,来到了诡舍的三楼,血门上已经写着这一次门内的任务和提示。
…
【任务:五日内逃出大楼】
【线索: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哪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
上面的内容和之前华果欢给宁秋水看的一样。
随着进入血门的时间到来,宁秋水看见血门被苍白之手推开,自己的意识也紧接着消散。
…
再一次醒来,宁秋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空旷冰冷的房间里。
这间房间很大,没有灯,空气潮湿,身后的窗户破损,外面还下着大雨,刮着风。
房间里约摸五十平,只有他一个人。
宁秋水觉得头有些昏沉,不大舒服,他正要站起身,后背立刻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晃了晃头,他将手伸到了后背处摸了摸,立刻发现他的后背处有鲜血和伤口!
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伤到他的脊骨,血也止住了,对他的影响不算大。
宁秋水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全身,确认只有后背一个伤口。
附近没有镜子,他没法观察自己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将注意力落到了其他的地方。
“怎么回事……”
“这次为什么一进来身上就有伤?”
“而且根据的伤口疤痕的软硬来看,应该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其他人呢?”
宁秋水揉了揉自己的头,几个问题快速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前进入血门,无论是低级门还是高级门,都不存在一进来就受伤的情况,而且,所有诡客几乎都是在一个小区域内的。
血门不会出现那种刚一进门鬼直接杀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或是进门之后诡客被分散得很开的情况。
这似乎是头一次。
“……以前那么多诡客都没有经历过,没道理在我这里突然出现『首例』。”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难不成是……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宁秋水眸子里泛光,不停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他起身,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拿在手里,小心地在房间里面巡视着。
虽然光线很暗,但宁秋水还是很快找到了地面上的血渍。
血渍很淡,很少,在房间的门口,只有几滴,如果不细心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房间的门上有一个猫眼。
奇怪的是,这个猫眼上被用鲜血糊住了。
“根据血渍判断,我之前似乎是逃入这个房间里的……”
“可我为什么要用血把猫眼糊住?”
“在躲什么『东西』么……”
宁秋水想着,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房间的门,也没有抠掉猫眼上的血痂,而是小心地贴着门缝,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然而,这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听见了什么。
随着他将耳朵贴在门缝上时,宁秋水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呼吸声。
很弱。
非常弱。
“……”
他没敢开门,谨慎起见,宁秋水一直待在了门口,等到这呼吸声消失之后,才缓缓地将门锁打开,然后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隙。
外面的那个人背靠房门,随着宁秋水开门,他的身体也向后仰靠。
于是,宁秋水看见了他惊恐无比的五官和全无人色的惨白面庞。
这人……已经死了。
宁秋水小心地打开房门,将对方拖入了房间里,然后又将房门反锁。
紧接着,他开始勘察地面上的尸体。
对方四肢扭曲,许多地方粉碎性骨折,但诡异的是,皮肤几乎没有受到钝器击打的痕迹。
“被鬼杀死的吗……”
宁秋水喃喃。
他又想到自己后背上的伤势。
难道……那也是鬼留下的?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面前出现的这具尸体并不像是npc。
对方已经折断的右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小鬼扑克牌,仔细看的时候,能发现这张扑克牌上的小丑有两行血泪。
这极有可能是一件鬼器。
只是如今因为它的主人死亡,鬼器失去了作用。
“拥有鬼器,却没有挡住恶鬼的攻击……”
宁秋水皱着眉。
出现这种场面无非两种情况。
第一,鬼器太弱,厉鬼太强。
第二,鬼器没有自动触发的机制或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譬如延迟伤害)导致没有触发,从而由于来不及使用导致死亡。
宁秋水更偏向于后者。
这是第六扇门,进入的新手应该不多,充其量也就是有人带了一两个进来。
所以他看见的这具尸体,应该是一名过第六扇血门的诡客,手里的鬼器不会太弱,如果来的及使用,在鬼器损坏之前,厉鬼应该拿他没什么办法。
当然,这只是宁秋水的推测。
眼下最麻烦的是,宁秋水并不知道这扇血门到底进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这扇血门其他人长得什么样,在什么地方……
“目前我记忆之中见过的诡客只有华果欢一个人,对于其他诡客完全没有印象了,所以在这幢大楼里见到任何人都要小心。”
宁秋水想着,又立刻看向了地面上的尸体:
“他身上的伤明显是鬼弄出来的,和我身上的伤完全不同,那么这么看来的话,大楼里应该也不止一只鬼。”
“不过,那厉鬼的伤害是延时的吗,为什么会导致鬼器来不及使用?”
“又或者……”
他快速地利用现有的信息尽可能地推测和这扇血门相关的线索,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
宁秋水摇了摇头,远离了地面上的那具尸体,来到了窗户旁边。
这扇窗户已经破损,外面下着暴雨,风很大。
窗户是上下旋转式的,中间横隔一轴,将轴体上半部的窗户推出去,下半部分的窗户就会进入房间内。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间的窗户是被推开的。
宁秋水本来准备直接将自己的头伸出去,确认一下自己所在的楼层和周边的情况,但随着他将自己的头颅靠近了窗户之后,却忽然发现了窗户破损处的下边缘有一些血渍。
破损的大洞处中央正好淋不到外面的雨,似乎被楼上的房檐遮住了。
这也导致,破损下方的边缘血渍没有被外面的雨浇淋冲刷,保留了下来。
宁秋水观察着这血渍,是从上往下流的。
而且不少,跟玻璃的破损有关。
“这血肯定不是我留下的,虽然我伤在后背,但窗户下方的墙壁上没有血,证明我逃到这个房间之后,没有背靠过这扇窗户。”
“难道是……上面?”
宁秋水盯着玻璃上的血渍出神,恰好窗户玻璃碎裂的地方在上半部,所以他也没法借着玻璃的反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查看这幢楼的上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是难搞啊……”
嘴上说了一句,宁秋水还是放弃了将头伸出去的想法。
转身离开的时候,宁秋水又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看窗户,总觉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
“除了记忆,我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丢失了吗?”
他的内心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疑惑,紧接着,宁秋水来到了门口。
相比于窗户,还是门更加安全一些。
小心地解锁推门,宁秋水隔着门缝简单查看了一些周围的情况——
门外是一条左右横向的阴暗走廊,有些地方亮着昏暗的灯,有些地方灯泡则已经彻底损坏了。
走廊很空旷,没有多余的东西,几乎没有装修,全是遍布灰尘的水泥材质,粗粝简陋。
两边都布满了房间,每过几米,就能够看见一间。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间房间的外面都没有任何标志。
想要记住房间,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
这对宁秋水来说并不难,他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图像记忆。
出门之后,宁秋水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面画地图。
“一层楼,十个房间,从先前在窗户口到地面的距离来判断,我现在应该身处于第四楼或是第五层楼。”
“楼梯在两边吗……”
宁秋水说着,先一步朝着自己的右边走去。
这边儿走廊的尽头距离他的房间更加近,万一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逃回房间里。
不过等他来到了右侧的走廊尽头时,却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上下的楼梯,而是一个彻底的死胡同。
并且,尽头连窗户都没有,是一面被彻底封死的墙壁。
“不在这边吗……”
“不过也好,至少这头出现鬼的可能会小一点。”
宁秋水一边想着,又转身朝着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这条走廊死寂异常,给人一种十分不安的肃穆感。
好在,这条路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危险,直到宁秋水走完了这条走廊,也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事。
但随着他缓缓来到了走廊的另一边之后,却是愣在了原地。
因为宁秋水发现,走廊的这头……同样没有上下的楼梯,只有一堵被彻底封死的水泥墙。
“没有楼梯?”
宁秋水走到了墙边,摸了摸墙壁,又敲了敲。
实心的,应该不是什么幻觉。
“没楼梯怎么离开这里……”
宁秋水皱眉,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穿上鞋子,转身朝着走廊里面走了走,五步之后,他便看见了地面上的血迹。
这边儿的灯泡是坏的,加上走廊上没有任何采光可言,血渍也干涸许久,地面上唯一的光源就是大约十米之外的一盏昏暗灯泡,因此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地上的血渍不多,可能是他后背上的伤口留下的。
而这些血渍的指向,竟是走廊靠北侧的第二间房间门口。
宁秋水站在这间房间门外,就在犹豫要不要打开这间门的时候,面前的房门内竟然传来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咚咚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从一个房间里面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一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房间里面的那个人从楼上下来之后,并没有朝着门口走来,而是继续下楼……
咚咚咚——
咚咚——
咚——
那个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了。
宁秋水眸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楼里上下的楼梯是在房间里面吗?”
“为什么要把楼梯设置在房间里呢?”
宁秋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门,手摁在了门把手上。
从声音上来判断,这扇门的背后便是一个楼梯间,打开它,就可以去到其他的楼层。
但地面上的血渍又让宁秋水觉得这扇门的背后未必安全。
就在他有些犯难的时候,这扇门旁边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只带着警惕的眸子看向了宁秋水。
当那人看见了宁秋水搭在门把上的手的时候,她忽然低声提醒道:
“别拧开它!”
女人的语气有些急,似乎很担心宁秋水会这么做。
后者也听劝,松开了握在了门把上的手。
“怎么了?”
他用唇语对着房间里的女人问道。
后者犹豫了一下子,又小心地将门推开得更多了些,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对着宁秋水挥了挥手:
“进来说!”
宁秋水走到了门口,朝着房间内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跟他的房间差不多。
宁秋水走进了房间里,女人小心关上了门,并且上了锁,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宁秋水才注意到,女人的身上也有伤。
她只剩一只手了。
断掉的那条手臂就在不远处的窗户下面,手指上还染着鲜血。
“怎么了?那扇门不能推开吗?”
宁秋水问道。
女人靠着墙壁坐下,没有回答宁秋水的问题,而是说道:
“你也是诡客吗?”
宁秋水听到这话,眼神一闪。
“是的。”
女人闻言,脸上的神情稍微激动了些。
“那,那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他们在哪里?”
宁秋水摇头。
“我没有看见其他人。”
他话音落下,女人眼睛里的光又消失了。
她低头盯着双腿之间的地面,像是提问,又像是喃喃自语道:
“你说,其他人会不会已经全都死了?”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女人,对方用仅剩下的那只手一直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很是焦虑和担忧。
“应该没有死完,毕竟到现在为止,我只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确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厉鬼之后,跟对方简单交流了一下。
女人叫做南雅平,五官温柔,一米五五左右,是参与这一次血门的诡客,与两名队友乔寿禄、陈建达一同进门,但进门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两名队友和其他的诡客都不见了。
“你还没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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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秋水的这个疑问,南雅平稍微回过了神,脸色难看地挪开了自己的屁股。
宁秋水看见,在南雅平屁股下面,出现了一行血字。
…
【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打开隔壁的门,里面有鬼】
…
宁秋水看了看这血色的字迹,又看了看不远处窗户下面掉落的、手指沾血的手臂,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这是……你写的?”
南雅平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不记得了。”
“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而且只有一条手臂了。”
“但地面上的这个字迹……的确是我的。”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宁秋水问道:
“你呢,宁秋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宁秋水摇头。
“我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
“根据时间来推测,我们应该是在10-24h前进入血门的,在那期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导致我们全部分开了,而且……丢失了记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秋水又看向了地面上的血字,心头浮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南雅平都知道在地面上留下血字来提醒自己,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可宁秋水的确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找到任何留下的线索。
而后,宁秋水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荒谬的猜想,他眸光轻动,对着南雅平说道:
“南雅平,你以前经常会给自己留『备忘录』吗?”
南雅平闻言一怔,随后点头道:
“嗯!”
“我确实记性不太好,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甚至连一些重要的会议都会忘,后来没办法,就养成了给自己留『备忘录』的习惯……怎么了?”
宁秋水在原地踱步了一下,缓缓道:
“我有一个『猜想』,倘若成真的话,我们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大妙……”
南雅平一听有关于自己的安危,立刻打起了精神:
“说来听听?”
宁秋水盯着她:
“在这扇血门里,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被分为了『两部分』。”
“而且,这『两部分』的『记忆』是不共享的。”
南雅平:
“两部分?记忆不共享?”
“可以再说详细点吗?”
宁秋水整理了一下思路和语言,有条不紊地向她解释道:
“还记得血门的提示么?”
“——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那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我想,我们在这扇血门里可能被分为了『经验』与『本能』两个阶段。”
“这两个阶段会相互交替出现,并且『记忆』大概率不共享。”
“『经验』来源于我们的经历,所以当我们处于『经验』阶段时,我们便会拥有以前的『记忆』。”
“可一旦这个阶段过去,来到了『本能』阶段,那我们很可能会忘记之前的一切,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幢有鬼的大楼里面乱窜……”
“而这,大约便是我们身上伤势的来源——大约在十几个钟头之前,我们被鬼追杀过!”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一下……”
南雅平消化着宁秋水说给她的这些信息,提出了一个疑惑:
“你说,当我们处于『本能』阶段的时候,我们会忘记之前的一切,那岂不是说,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里?”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浓郁的后怕。
这听上去实在是太骇人了。
身处于第六扇血门之中,且还有拼图碎片,却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处于『本能』状态下的他们记忆不共享也就算了,连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一旦遇见了厉鬼,将会是怎样一幅地狱绘卷?
“有什么问题吗?”
宁秋水道。
南雅平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躁。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你说我们之前处于『本能』阶段的时候会失去自己的『记忆』,有什么比较中肯的依据吗?”
宁秋水答道:
“你非要说百分之百的依据,那是没有的,但如果不是失去了自己以前的『记忆』,我们应该不会和自己的队友分开。”
“尤其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血门背后单枪匹马的危险性有多高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最大可能让我们和自己同伴分开的原因,就是对于他人的『不信任』。”
“之前那十几个钟头里,不排除有人的『本能』是通过利用甚至是陷害他人来让自己处于安全的境地,这种事情一旦在陌生人之中出现,立刻就会摧毁大家内心对于彼此仅剩下的那点儿信任。”
宁秋水的思路大体上没有问题,南雅平认真想了想,又开始抓头发,表情焦虑。
“这扇门的难度是不是也太高了?”
她埋怨了几句,又对着宁秋水道:
“如果事情是这么发展的话,我们在这幢大楼里面活下来的可能岂不是十分渺茫?”
“对了,宁秋水……你身上的鬼器使用过了吗?”
南雅平忽然问出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宁秋水简单斟酌了一下,反问道:
“你呢?”
“没用过。”
“我也没有。”
二人面面相觑,南雅平又开口,在黑暗中蹦出了一句让人有些后背发冷的话——
“你,你说,我们会不会处于『本能』状态下的时候,没法使用『鬼器』?”
面对南雅平的这个问题,宁秋水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给予确切的回答。
“应该不至于……”
“如果在『本能』阶段里,连鬼器都没有办法使用,那这扇血门的难度就高得有些过于离谱了,容错几乎为0。”
“我个人倾向,之前处于『本能』阶段的我们不会使用鬼器,也不知道有鬼器的存在。”
宁秋水说着,想起了之前自己房间门口的尸体。
那家伙死之前,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的鬼器,也不知道到底用没用。
按照宁秋水的想法,那具尸体的鬼器要么可能没有自动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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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的概率会比较大一点。
毕竟,那家伙可是活到了『经验』阶段才死去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出去看看吗?”
南雅平抑郁了一会儿,重新强打起了精神。
宁秋水道:
“刚才我出去看了看,两边走廊尽头都是墙壁,没有楼梯,但我在你隔壁房间门口听到了有人上楼下楼的声音,所以刚才我才准备开门。”
“不过……”
后面的事情,南雅平都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房间里的鬼会模仿一些……声音?”
“另外,我想了想,按照你的说法,上下楼的楼梯也大概率就在这层楼的某些房间里面……”
“只是不在隔壁。”
宁秋水:
“这层楼有十个房间,但是不是一层楼只有一只鬼可不好说,目前可以排除三个房间没有『楼梯』,还有七个房间待查……”
南雅平听到这儿,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那个,我们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筛查过去吗,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么搞,跟开盲盒有啥区别?”
“万一开出鬼了……”
宁秋水仔细思考了一下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忽然道:
“不一定,有办法可以再排除一些。”
南雅平问道:
“啥办法?”
宁秋水解释道:
“我们之前都被鬼追杀过,而且都没有使用鬼器,从这一点来判断,鬼在这扇血门里的攻击不一定会致死,也不一定能进入其他的房间,这可能是血门对于鬼的限制……但也不好说鬼在『经验』与『本能』阶段表现不大一样。”
“不过我们身上还有鬼器,有试错的空间。”
他来到了门口处,缓缓开门,然后走到了走廊上,接着他竟直接对着走廊大叫了一声:
“还有没有藏起来的诡客,赶快出来!”
宁秋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隔壁的门。
他在赌。
赌这扇门里的那只鬼没法出来。
老实说,宁秋水这一嗓子,给房间里的南雅平是吓了一大跳,她都要准备关门了,但想想宁秋水刚才说的话,生生忍住了关门的欲望,拿出自己的鬼器,严阵以待。
死寂的走廊里,宁秋水的声音回荡了一小会儿。
没有任何回应。
宁秋水看着隔壁紧锁住的门,心里有数了,又一次大声道:
“还有没有人,赶紧出来,外面现在是安全的,再过一会儿……可就不好说了!”
这回,有人被喊动了。
不远处的南侧第四间门打开,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探出了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侧的第四间房,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他先是十分谨慎地探出头看了看宁秋水,眸子里带着浓郁的警惕,打量了宁秋水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们……也是诡客?”
男人问道。
宁秋水点头。
很快,南雅平的那张脸从宁秋水身后出现,男人见状,也没关门,蹑手蹑脚朝着宁秋水走去。
“现在啥情况,其他人呢?”
男人向着二人询问,宁秋水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境况。
男人叫做梁木林,身材瘦弱,年纪有些大,看样子估计得有四十好几。
他进来的时候有三名队友,但苏醒之后,一个都没有看见。
从宁秋水的叙述里,梁木林大概知道了眼下的情况,他扶了扶自己鼻梁处那有些岁月感的眼镜,声音沙哑又严肃:
“那我们得快点行动,这一次任务给予的时限是5天,满打满算,也就120个钟头,我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也朝着这方面想了想,可能用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又要变成『本能』状态了。”
“『经验』和『本能』状态有可能会切换5次,每天切换一次,加起来的时间一共24小时……”
南雅平眼光幽幽:
“是『本能』阶段的你留下的线索吗?”
梁木林:
“并不是。”
“那是我猜的……确实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血门之中,向来有一些捉摸不清的『规律』。”
南雅平没法反驳。
梁木林对着二人继续道:
“我们现在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可能找到更多有关于生路的线索,然后去到一个安全的区域里,把这些线索留给『本能』阶段的我们!”
“只有这样,才能够极大程度增加我们存活的几率!”
南雅平脸色忽然变了变,抬头道:
“坏了!”
二人看向她,后者语气带着一丝惶恐:
“我的『本能』阶段留给了我信息,这似乎是我『本能』阶段的一部分,而我现在没有『本能』了,是不是就没有办法留下线索?”
宁秋水:
“你试试?”
南雅平回到了房间里,拿起了自己的断手,沾着已经几乎凝固的血水,随便在地面上写下了一行字。
能写。
那些字迹也没有消失。
她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这一幕,宁秋水说道:
“这应该是你的『习性』,现在看来的话,『经验』阶段和『本能』阶段虽然记忆不共通,但一些正常的习性是都在的。”
“但由于后者没有完整的记忆,因此『本能』阶段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纯粹的削弱,是得想办法赶紧收集线索,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不过现在时间还尚早。”
“先去寻找有『楼梯』的房间吧……刚才那一嗓门儿又帮我们排除了一间。”
宁秋水的脑海中,早就给这层楼南北两侧的十个房间标好了数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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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侧4号房(梁木林)也被排除。
如今只剩下6个房间需要查找了。
“出去看看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一间间找了。”
三人说着,从房间里走出,越过了北侧第二间房,来到了3号房的门口,宁秋水小心贴在门上,聆听着里面的动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梁木林惊恐的声音:
“喂,喂,不对劲,不对劲啊……”
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南4号房,像是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是他之前待的房间。
“怎么了?”
南雅平给梁木林这表情和语气吓住了,尤其是这地方靠近头顶那盏昏暗的灯,光影之间,给梁木林的表情渲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你们看那间房,草,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明明没关门啊……”
他说着,一边掏出了鬼器紧紧攥在手里,一边后退,准备随时跑路。
南雅平吞咽了一口口水:
“会不会是风吹的?”
他们的房间里的确有窗户,而且外面风很大。
“不是风。”
“这层楼两侧墙壁封死了,空气没有对流,风顶多把门吹开……不可能关门。”
宁秋水低声说着,也回头看向梁木林之前的那间房。
他比二人离得更近,所以看见了那扇门的门把手上……有血。
非常新鲜的血。
目光再下移,他面色骤变,转身就跑!
“快跑!”
他叫了一声。
二人见宁秋水这般,也不敢问,闷头就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狂奔!
在他们的身后,忽然传出了房门被拧开的声音。
嘎吱——
紧接着,催命一般的脚步声出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回到了北侧的1号房内,等所有人都进屋,宁秋水立刻锁上了房门,又让二人远离了门口!
三人站在房间的中央,死死盯着房门口,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宁秋水,你看到什么了?”
梁木林喘着气,几乎是用气声问道。
宁秋水浑身渗出冷汗,道:
“一张脸。”
“脸?”
“对……一张支离破碎的,从门缝中伸出来的女人脸!”
光是听到这句话,二人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门缝那么窄,怎么可能会有一张脸呢?
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宁秋水看见的是什么……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到了他们的门口,对方尝试扭动房门的门把手,但拧不开,紧接着,又开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快出来!里面那个不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焦急。
那竟是……宁秋水的声音!
房间的黑暗中,站在宁秋水身旁的二人浑身僵硬。
轰隆!
便是此刻,身后的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穹。
亮光穿透了密集的雨,穿透了透明的窗,从身后照出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了地面上。
梁木林与南雅平看见地面上站在他们中间的、宁秋水的影子……竟是一头长发!
“嘻嘻嘻……”
一道怨毒阴森的笑声从『宁秋水』的嘴里发出,『他』缓缓扭过了头,用那张遍布裂纹,支离破碎的恐怖面容看向了梁木林,回复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就是……这样的脸呵……”
“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雅平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跟着的宁秋水,竟然是鬼!
“它是……什么时候……”
此时此刻,大脑空白的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身旁的『宁秋水』发出了尖锐而疯狂的笑声。
“赫赫——”
随着窗外雷影闪动,二人能看见地面上的、属于女鬼的影子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梁木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顶稻草帽,一下子扣在了女鬼的头上!
咕唧——
草帽扣在女鬼的头上后,猛地收紧,从草帽的内部忽然伸出了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住女鬼的脸,似乎想要将女鬼整个全都拉入草帽里面!
那双手不断滴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大滩湿润的痕迹。
“呃啊啊!!”
草帽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恐怖的痛吟。
女鬼的尖笑立刻变成了愤怒,它的身体用力扭曲,和草帽里的鬼进行对抗。
只是须臾,草帽里的叫声就变大了不少,甚至变得凄厉!
“快走!”
“这鬼器撑不了多久!”
梁木森咬牙大叫。
二人立刻来到了门口,用力地拧着门把手。
咯——
开锁之后,他们几乎是直接撞出了房间。
“去我那儿!”
门外的宁秋水看了一眼内部的女鬼,如是说道。
二人这回留了个心眼子,跟着他的步伐没那么紧了。
才经历了刚才的事,他们现在还心有余悸,生怕面前的这个宁秋水也是假的。
路过了中间的路灯,二人心照不宣地低头看了看宁秋水的影子,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进入了房间内,宁秋水流畅地锁上了房间的门,转身的时候,却看见二人皆是一脸惊恐和警惕地看着他。
“咋了?”
宁秋水问道。
南雅平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你是人是鬼?”
不怪他们如此猜忌,实在是刚才宁秋水锁门的动作和女鬼太像了……
都是一样地流畅。
“当然是人,要不你们拿鬼器对着我试试?”
二人也不敢大意,南雅平将挂在脖子上的半块残破翡翠对着宁秋水晃了晃,见宁秋水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操……”
她紧绷无比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和,但眼光看着门口,依旧戒备。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似乎那只鬼没有追过来。
紧张的气氛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慢慢消散。
二人这才敢分神将刚才的情况跟宁秋水描述了一下。
现在说起这件事,他们还觉得心有余悸。
尤其是刚才他们在房间里时,听到宁秋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那一刻,南雅平甚至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着寒气。
听完他们的描述,宁秋水沉默了一阵子,忽而道:
“我那个时候在听门里有没有动静,你们忽然转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跟着前面的一个人跑,我追上你们了一些,发现最前面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个家伙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撞见鬼了。”
“当时在你们进门之前,我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你们却充耳不闻。”
梁木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语气很不甚稳定:
“就是说,那只鬼……不但能无声无息地出现,还能变成我们的模样,甚至还能一定程度影响我们的『五感』?”
“操了,这扇门怎么会这么阴间?”
一旁的南雅平背靠墙壁,用仅剩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语气逐渐冷静:
“……确实危险性高了不少,但同样能看出来,那只鬼受到的规则限制很大。”
“梁木森,你的鬼器应该不一般吧,居然能主动攻击外面的鬼物,第五扇门里拿到的?”
梁木森沉默着点点头。
“嗯。”
“是血门赠送的。”
“那扇门里……其他人都死光了。”
他说完,察觉到宁秋水和南雅平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急忙解释道:
“不,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找错生路了,当时我们被他们留下的假线索骗到了山上破庙的枯井里,旁边全都是腐烂的尸体,我那个时候都以为我要死了,结果没想到,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大霉,居然死在了我的前面,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南雅平也没有计较他话里的真假,继续说道:
“刚才从草帽里面伸出来的那双血手怨念很重,那只女鬼连这样的鬼器都完全不怕,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但它袭击我们的时候,却是先将我们引入了一个房间,并没有立刻动手,从这点来看,至少这层楼的厉鬼『限制』很多……”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梁木森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叫:
“挖草!”
二人望去。
只见梁木森被地面上的那具尸体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由于房间光线阴暗,再加上众人的注意一直都集中在了门口,所以梁木森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南雅平还好,先前宁秋水跟她讲过,她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梁木森被地面上这具扭曲尸体绊住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
“放心,这人多半也是诡客。”
“而且他已经死了。”
宁秋水简单解释了一下,梁木森一只手抚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惊疑不定。
南雅平则叹了口气: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要继续排查外面的房间吗?”
梁木森:
“现在排查?你疯了?”
“至少等等吧,外面那只鬼还不知道走没走。”
“就算我们的鬼器能够逼退它们,但它们可是不会死的,鬼器一人三次,我们正面能撑多久?”
他说完,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三人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表情不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过去了半个钟头,宁秋水忽然站起了身子,他先是来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望了望不远处的灯,而后又关上门看着门上猫眼的血渍,以及地面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脸上浮现浓郁的思索之色。
“怎么了?”
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南雅平低声开口。
宁秋水眼光幽幽:
“我在想,那只鬼是怎么出现的……”
“其他房间的门都没有被打开过的样子,从北2号门里的鬼来看,处于房间里的鬼应该是没法自己开门的。”
“所以,我们在外面走廊遇到的那只鬼,应该不是来自于其他的房间,而是原本就在走廊里面……但如果这么去分析的话,又有一个新的『矛盾点』,那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自己出去的时候,在走廊里探索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遇到厉鬼,而我们刚才一出去就撞见了?”
“这似乎不是巧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盯着宁秋水,南雅平语气有些不确定:
“也许,大楼里存在不止一只鬼?”
宁秋水:
“是的。”
“这个人死的位置很特殊,发现的时候就在我的门外。”
一旁的梁木林声音高了些:
“门外?”
“他怎么会死在门外?”
“难道是被刚才那个女鬼杀死的?”
宁秋水摸着下巴,没说话。
他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指甲,确认里面没有血肉组织之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待在屋子里别动,最好把鬼器准备好。”
“我出去看看。”
宁秋水开门之后,来到了外面,他将房门虚掩,就露出了一条缝隙,然后自己来到了走廊之中。
站在灯光下许久,两侧始终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人影。
于是,宁秋水的注意力渐渐落在了面前的南4号房间的门把手上。
那里有血。
而且房门确实被关上了。
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宁秋水先前离开的时候既没有遭遇女鬼,离开之后,女鬼也没有在他的房间上动什么手脚。
“奇怪……女鬼为什么要关上这间门。”
“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宁秋水盯着面前被血染红的门把手,有些犹豫。
“喂……”
就在这个时候,宁秋水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梁木林的声音。
他回头,梁木林的脸上带着忌讳:
“外面啥情况?”
“鬼走了没?”
宁秋水点头:
“嗯,没看见它了。”
听到这话,梁木林也探头探脑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宁秋水面前,也盯着染血的门把手,语气带着极端的忌讳:
“他妈的……怎么还有血?”
“喂,别看了,赶紧趁着现在排查一下其他的房间吧!”
“我们还有不少房间要排查呢!”
宁秋水转头对着他问道:
“你就不好奇女鬼为什么要把这个房间的门关上吗?”
梁木林:
“好奇个屁……我之前就在这个房间里待着的,里头毛都没有一根,而且刚才那只鬼真的太他妈吓人了……我可不想再撞到第二次,赶紧想办法先找到楼梯离开这里吧!”
他话音刚落,南雅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小心地看着走廊两头,问道:
“还有几个房间我们没去过?”
宁秋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道:
“6个。”
“北3、5,南1、2、3、5。”
“先从北5和南5开始吧……”
“离我们身后那个安全的房间比较近。”
“一有问题,我们就逃回房间!”
二人同意,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分别小心地查看了北5和南5两间房。
可随着他们打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间里极为空旷简洁,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在这两个房间……又排除两间。”
南雅平关上了门,呼出一口气。
“现在只剩下四间房了,走吧!”
时间紧迫,谁也不知道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的下一次『本能』阶段什么时候来,三人都不愿意浪费时间,拿着鬼器开始排查剩下的四间房。
…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站在了灯光昏暗的走廊中,目光茫然。
最后的四个房间他们也都仔细地一一排查了,可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上下的『楼梯』。
“怎么会这样?”
南雅平情绪有些失控,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紊乱。
“两边都是墙壁,要让我们逃出这幢大楼,总得有个楼梯吧?”
“再不然我们就只能够跳窗了……可这至少有四五层楼高,这跳下去,谁能保证活着?”
“还有那个窗户,太小,太窄了,哪怕真想跳窗,也根本做不到吧?”
宁秋水目光望向了之前传出下楼声的北2号房。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房间没有检查过。”
身边的二人看向了那个房间,南雅平的脸色白了些:
“可……”
宁秋水:
“也没有证据能够百分之百证明你房间里的血字是真的信息,不是吗?”
南雅平:
“话虽这么说,可……万一呢?”
“那个,你非要去的话,我就不奉陪了,这真的……太危险了。”
宁秋水看向了梁木林。
后者也耸耸肩,眼神畏缩:
“我也不去了吧……但我可以帮你留一扇门?”
望着北2房,宁秋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对着二人说道:
“算了,还是先回我房间吧。”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开那扇门。
虽然他的手里有两件强大的鬼器(戒指、诗集),但这扇血门目前看上去很麻烦,用到鬼器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多,能省则省。
再者,经过了这么会儿的时间沉淀,宁秋水之前杂乱的思绪渐渐清晰了许多。
时间有5天,他还有试错的空间。
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
房间的那具尸体一直没有消失,始终摆在那里,一开始三人还不怎么习惯,觉得有些瘆人,但看久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南雅平捡来了一块碎玻璃,在地面上刻着字,密密麻麻,要给『本能』阶段的自己留下最详细的信息,而宁秋水回到房间之后,则一直盯着房间里的尸体出神。
又过了片刻,宁秋水忽然站起身,对着二人说道:
“我肚子不舒服,去隔壁上个厕所,你们别关门。”
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地点点头。
“好,你快去快回。”
“外头可能不安全!”
宁秋水做了个ok的手势。
他小心地开门,朝着走廊两边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朝外面走。
这个过程,一直都被房间里的二人注视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的原因,二人的目光……竟带着些说不出的阴森。
吱呀——
隔壁的房间门被拧开。
随着宁秋水走后,梁、南二人待在房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沉寂得宛如两具尸体……
等待了许久,没见宁秋水回来,梁木林终于抬头看向了南雅平。
月辉洒入。
他们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得有些不正常。
“怎么他去了那么久?”
“过去看看。”
南雅平语气冷漠,和方才全然不同。
他们打开了门,走出房间,来到了隔壁。
北3号房门虚掩着。
可里面……空无一人。
望着空旷的房间,南雅平和梁木林表情渐渐变得奇怪、扭曲。
南雅平的语气也一改之前的温柔,带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焦躁: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
走出房间,南雅平来到了走廊,一间房一间房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恐怖的敲门声回荡在了走廊的每一个角落,南雅平嘴里一边疯狂地尖叫质问:
“宁秋水!”
“你不是去上厕所吗?”
“你人呢?!”
“人呢!!”
她敲完门,又将自己被鲜红血丝充满的眸子贴到了门上的猫眼,不断审视着房间的里面……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快出来!”
“出来!!”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侧2号房间内,宁秋水拿出了之前在自己房间地面上捡到的碎玻璃,轻轻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把鲜红的血抹在了猫眼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之前他在自己的『本能』阶段这么做了,并且活了下来,那就说明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与其相信其他人,宁秋水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门外传来二『人』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旷的走廊之中回荡,不断刺激着宁秋水的耳膜和他的心绪。
将鲜血涂抹完成之后,宁秋水便回到了房间的中央,找到了一块月光能够照到的地方,思索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其实早在下午探索的时候,宁秋水都没有怀疑过随行的二人。
单从表现上来说,他们对标正常的诡客是没有什么异常的。
光是拥有『鬼器』和知道『诡客』这件事上,就几乎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
毕竟,血门背后的『绝大部分npc』并不知晓有关于『诡客』的事。
真正让宁秋水起疑心的,是许多看似散乱的细节,都能够清楚地指向一个结果。
譬如——
其一,撞鬼。
他自己先前在走廊里面晃悠了那么长时间,没有撞见过任何鬼,而跟二人出去之后却撞见了,并且只撞见过一次,除了有点吓人之外,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
其二,鬼的异常。
出现的恐怖女鬼并没有对他出手,反而幻化成了他的模样去攻击另外二人。
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女鬼压根儿不能在那个时候攻击他,这只是他们三个配合起来演的一出戏,从而让另外二人诡客的身份看上去更加真实?
不过,在二人从房间里逃出来之后,宁秋水的确几乎已经在心里坐实了二人是诡客的身份。
可以说,那会儿是宁秋水最信任他们的时候。
…
其三,开门。
南、梁二人一直都是跟在宁秋水的身后,除了他们各自的『出生点』外,他们没有主动开过走廊里任何一个房间,包括被厉鬼追杀的时候,他们都是选择了距离最远的、属于南雅平的房间作为躲藏点。
这很难不让宁秋水多想。
他们……是不是根本不能主动打开『其他房间』,又或者他们不能主动打开『没有进入过的房间』?
…
其四,尸体。
那具尸体为什么直到死前都在宁秋水的门外?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宁秋水不给他开门,为什么不去对面,或是旁边的房间求救呢?
要知道,梁木林可就在宁秋水对面的房间里。
…
其五,本能。
宁秋水相信自己的本能,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不可能和大部队如此干脆地分开,也不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敢给外面的那个倒霉蛋开门。
之前的『本能』阶段,他们肯定是遭遇了什么特别的意外,导致诡客彼此之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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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
其六,鬼器与血渍。
当时南雅平和梁木林两个人被厉鬼追杀到房间里的时候,梁木林为了制服女鬼曾掏出了一个鬼器『草帽』。
二人开门逃出来的时候,宁秋水朝着房间里打量过一眼,草帽里当时伸出了两只血肉模糊的手,上面还淌着血,如果基于上述的猜测,二人是鬼假冒的诡客,那么这个鬼器也是假的,『草帽』里可能是梁木林的『本体』。
这也能跟另外一个细节对上,那就是梁木林的房门门把手上有鲜血。
那个门把手……只有他自己碰过。
…
这些缘由,每一个挑出来,都无法完全印证宁秋水的猜测,但如果同样的『巧合』与『可能』被连续印证许多次之后,就很难不引起宁秋水的注意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救了他的命。
此时此刻,外面的二人疯狂来回踱步,不停拍打房门,又将恐怖的血红眸子死死贴在猫眼上,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嘭!
有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听声音,是南3房。
紧接着,南1、2号房也被相继打开。
门外那恐怖的碎碎念愈发暴躁,不知是因为宁秋水的逃脱,还是因为被宁秋水欺骗。
而此刻,待在北2号房间内的宁秋水也渐渐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某些猜测得到了印证——
1.南雅平与梁木林的确是伪装成诡客的鬼,二者知道很多关于诡客的事。
2.它们没法进入之前没有进入过的房间。
这也是谨慎的宁秋水之所以选择北2号房的缘故。
这个房间就是之前南雅平隔壁的房间,宁秋水在里面听到了有人上下楼的声音,想要开门,却被南雅平阻止了。
她告诉宁秋水,这个房间里面有鬼。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宁秋水一直没有打开过这个房间。
但现在情况特殊,哪怕里面真的有鬼,宁秋水也要试试了。
好在,当宁秋水推开这扇门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相对应的,这个房间里,也没有所谓的『楼梯』。
北2号房,是一间和其他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里面空荡荡的。
“为什么里面会有人上下楼梯的声音……”
“我应该没听错才对……”
“还有外面那两个家伙,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诡客的事……”
“之前『本能』的阶段,诡客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
“这是……第几天……”
太多的疑惑出现在宁秋水的心里,他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拿出玻璃,开始在地面上刻字……
虽然不知道具体切换状态的时间,但宁秋水得早做打算了。
留下信息给『本能』阶段的他,希望下次切换状态的时候,他还活着,并且能够得到更多的有用的『线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的地板上很宽,但宁秋水并没有选择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写出来。
一来,他还不完全清楚『本能』阶段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二来,万一这扇血门限制了他们留下信息的字数,那些无关紧要的『无用信息』就会挤兑『有效信息』。
这是致命的。
所以,宁秋水直接挑了最关键的留。
…
1.你的目标是逃出大楼。
2.你手指上的『戒指』和身上能随时拿出来的『诗集』是鬼器,可以短暂抗衡那些恐怖的恶鬼,但只有三次机会。
3.对面从右往左数第四间房(南4)里可能有重要线索。
4.你意识清醒的时间应该和昨天差不多,快到点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给我留关键线索,我能帮你。
5.告诉我一开始你看见了几个人,必要时极简描述一下他们。
6.看完销毁。
…
写下了这些之后,宁秋水似乎觉得还不够明显,于是又趁着自己手上还有血,在旁边月光能照到的位置画了一个星星作为标记。
这样,他留下来的这些就很明显了。
完事之后,宁秋水来到了靠窗旁的一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着状态切换。
他想抽根烟。
但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门外的两只厉鬼还在徘徊,没有消停。
偶尔它们会贴在宁秋水的门上,用一只血红色的眸子死死贴住猫眼,企图观察里面的状况。
不过宁秋水早就已经把猫眼用鲜血糊住了,它们在外面并不能看见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宁秋水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变得昏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抵御的难受感觉,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很快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仍旧在下着暴雨。
咔嚓——
一道电弧划过了天穹,随后惊人的雷鸣声传来,宁秋水被这声音震得一个激灵,迅速回过了神,揉了揉自己的头。
“……”
他的眼神只是涣散了很短暂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
而后,记忆复苏。
“等等……『本能』阶段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他心里警醒,立刻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新的伤势出现。
见状,宁秋水猜到了自己留下的线索应该是生效了。
简单勘察了一下周围。
还是在一个房间内。
但这个房间和之前的房间布局不一样。
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教室。
十分破旧的教室。
左右两张黑板上还画着瘆人的涂鸦。
头顶的白炽灯已经布满了灰尘。
周围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宁秋水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的地面,没看见有什么线索,然后他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布满涂鸦的黑板上。
来到了前方黑板的位置,宁秋水看见角落里面有两行小字和一颗用粉红色粉笔画的星星。
字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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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的字迹。
…
1)504,506号教室有两名同伴,能确认他们是人,可以交流。
2)大楼内一共有12个人(包括我),还有12只长得跟我们一模一样的鬼,小心它们。
3)我这里没有楼梯,楼梯应该在你那儿。
4)进入楼梯需要找到(——)
…
这四则消息,是『本能』阶段的宁秋水留给他的。
里面透露了重要的信息!
可惜的是,最后第4则信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
“进入楼梯需要什么?”
宁秋水眉头一皱。
这个消息看上去非常重要,但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缺失。
还有第三则消息,也透露着奇怪。
——我这里没有楼梯,楼梯应该在你那儿。
“不同『阶段』的我们,所在的『空间』也有一定差别吗?”
“难怪我之前怎么都找不到楼梯……”
宁秋水若有所思。
他将黑板上的这几则信息记在了心里。
离开教室之前,他朝着教室周围扫视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宁秋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很快,他的注意力落到了教室的窗户上。
是的,整个房间的布局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唯独这扇窗户跟之前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很小很窄,而且是轴体式的。
这扇窗户跟整间教室的布局格格不入。
宁秋水眉毛一扬,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了窗户旁边。
他伸出手,小心的摁在了窗户的下半部分,将它推了出去。
这样的话,通过反射,他就能够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处于几楼。
然而,随着窗户的下半部被推出之后,玻璃上的反射却出现了一张惨白的瘦长人脸!
它冷冷地注视着宁秋水,忽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下一刻,窗户的玻璃竟然直接碎了!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许多玻璃碎片坠落向了楼下!
一只惨白的手,缓缓地攀住了窗沿,宁秋水见状,缓缓后退,来到了教室门口,随时准备逃亡。
不过好在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威胁了宁秋水一下之后,便又缩回了窗外。
“不让借着窗户的反光去勘察大楼本身么……”
“这座大楼的外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站在了教室之中,目送窗口的那只惨白的鬼手离开,这才小心地又走进了教室内,抹去了黑板上的那些留下的粉笔字迹。
而后,他小心地靠近了一下窗户。
这么做当然不是宁秋水作死,而是他想借着窗户玻璃的破洞看看外面,简单预估一下自己在几楼。
雨仍旧下得很大。
虽然窗户很小,但打开的缝隙已经足够宁秋水观察地面了。
相较于昨天,他的确下移了一些。
“这里是五楼,高度变化感觉在四米之内,所以昨天我应该是在……6楼。”
简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层高,宁秋水又来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
他在508,房间的南侧。
一眼望去,这层楼共有12个房间,比楼上多了两个。
宁秋水按照黑板上的指引,朝着504和506走去。
走廊要比楼上更加凌乱,墙边涂上了上白下绿之色,还有一些独属于学生时代的、天马行空的涂鸦,一些坏掉的桌椅被凌乱地摆放在了两旁,铁皮抽屉下的桌角螺丝已经生锈,岁月的痕迹一览无余。
在这些课桌的抽屉里,宁秋水能看见还没有做完的试卷和习题册。
他微微皱眉,越过了这些桌椅。
吱——
宁秋水刚穿过,身旁的桌椅忽然移动了一下,桌角磨过了大理石地面,发出难听的嘲哳声。
宁秋水惊觉,朝着身旁看去,戴着戒指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确定自己没有碰到旁边的这些桌椅。
这层楼走廊的灯光要比上面的那层楼好一些,但也绝谈不上明亮,桌椅间投射出的那些阴影里似乎潜藏着让人不安的恐惧。
宁秋水看了片刻,桌椅没有再动过,他这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可随着他即将到达504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呋啦——
那是试卷翻动的声音。
宁秋水猛回头,眼睛扫视了一圈,看见一张课桌上那张没做完的试卷被翻动了一下。
他盯着那张试卷很长时间,它没再作妖。
咔嚓——
504门口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宁秋水视线微移,发现一个身材姣好,相貌略带痞气的女人,她正靠在门框处,磕着瓜子,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就是508的那个人?”
宁秋水:
“嗯。”
女人:
“你在看啥?”
宁秋水如实说道:
“刚才试卷动了一下……声音还挺大的,你没听到吗?”
女人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听到了啊,所以我才出来,我还以为是你翻的呢。”
宁秋水摇头:
“不是我。”
“那就是鬼了。”
女人似乎不是很忌讳『鬼』这个字,转身进入了教室内。
“进来吧,这扇血门里的鬼好像限制还挺多的,没法直接对我们贴脸开大……不过也能想见到,毕竟这地儿实在是太小了,鬼真的要直接对我们进行屠杀,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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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健谈,也似乎对于宁秋水很信任。
进入了504,宁秋水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模样娇小可爱的女人,她看上去有些卡哇伊,但脸上始终挂着警惕的神色。
“涂翠容,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寂寞难耐,什么男人就敢往房间里带?”
“我跟你讲过多少次,憋不住你可以用手,外面的野男人你知道安全不安全,万一他是鬼呢?”
这娇小的女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差点给宁秋水干沉默。
被叫做『涂翠容』的高挑女人对着那名娇小的女人吐了一口瓜子壳。
“噗……差不多得了啊司兴莉,人家508来的,别天天都一副谁要把你怎么样的样子……”
司兴莉坐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晃着腿,冷哼一声:
“你又知道了?”
“你亲眼看见他从508出来的吗?”
“你那鬼器呢,拿出来,给他照照,让他现原形!”
涂翠容无语。
“怎么不用你的鬼器?”
司兴莉瞪着眼:
“万一他是鬼呢?”
“我岂不是白白消耗一次鬼器的使用次数?”
“而且我的鬼器是马桶搋子,我拿出来干嘛,给他通肠道?”
涂翠容:
“非要这么恶心吗?”
“你就不能对着他的脸用?”
宁秋水:
“……”
他发现了,这两个女人全都身怀绝技。
干咳了一声,宁秋水非常礼貌地说道:
“我不是鬼。”
司兴莉冷笑道:
“你说自己不是鬼就不是鬼?”
“鬼会承认自己是鬼吗?”
宁秋水摊手:
“那我是鬼。”
司兴莉警惕地盯着宁秋水两秒,缓缓从裙子里掏出了一个……马桶搋子。
宁秋水后退了半步。
“好吧,你们要怎么才相信我?”
涂翠容吐了一口瓜子壳,说道:
“司兴莉,你再这么搞下去,时间全被你浪费了……”
司兴莉不爽地对着涂翠容道:
“长腿怪,你闭嘴。”
接着,她又看向宁秋水: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正确,就说明你是人。”
宁秋水见司兴莉神色认真,点头道:
“你问。”
司兴莉指着涂翠容:
“我和这个长腿怪,哪个好看?”
宁秋水看了看司兴莉手里的马桶搋子,不假思索道:
“你好看。”
司兴莉收起了马桶搋子,自顾自道:
“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个人。”
“鬼没有这么正确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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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不是鬼,但你不能接近我半米之内,男人同样是危险的生物,尤其是面对我这样的美女。”
宁秋水摸了摸鼻子,看向涂翠容:
“她平时一直这样吗?”
涂翠容:
“医生说是晚期。”
司兴莉尖叫,跳下课桌,张牙舞爪要跟涂翠容拼命。
但涂翠容单手就摁住了她的头。
“你再闹,一会儿鬼真来了,我们全得玩完。”
司兴莉冷哼一声,消停了些。
宁秋水的目光落在了教室里的黑板上。
那里也留下了线索。
不过基本都是些询问,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其中也有一条是『508的男人可以信任,他是人』。
剩下的一些信息宁秋水已经知晓。
而且,黑板上还有一些信息后面被擦掉了,剩下了一大片不正常的留白。
显然,这些信息都是被神秘力量抹掉的。
他们没有办法给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太多的信息。
三人在504里简单交流了一下,建立了塑料一般的信任。
“整合一下我们现在拿到的所有信息……”
涂翠容开始做起了总结。
“——在目前这个『经验』阶段,我们需要找到『楼梯』并且离开,而且想要进入『楼梯』,还需要一件很重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道具』。”
司兴莉双手撑在了面前课桌的桌面上:
“以我纵横血门多年的经验,那件重要的道具一定是『钥匙』。”
“我们现在就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找过去!”
涂翠容瞟了她一眼,嘲讽道:
“怎么,现在就不怕撞见鬼了?”
司兴莉:
“撞鬼又能怎么办?”
“我们总不能就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吧?”
“更何况,我们仨可是有9次使用鬼器的机会,这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突然像打了鸡血,对面的宁秋水倒是很沉稳,眸子里满是思考的神色,忽然对着二女问道:
“在行动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们。”
“你们上一次苏醒的时候,是在几楼?”
涂翠容和司兴莉对视了一眼,由前者说道:
“这倒是不清楚,也没有参照给我们评判啊,而且窗户外面……”
提到窗户外的时候,涂翠容的脸色闪过了一抹阴翳。
宁秋水道:
“窗户外面怎么了?”
涂翠容缓缓吐出两个字:
“有鬼。”
“当时我们那层楼一共有四名诡客。”
“有一名诡客就是因为想要将头伸出一个破洞的窗户外,查看一下,结果被一只大楼外面的鬼当场扭断了头,他身上的鬼器也被大楼外面的鬼捏碎了……”
听到窗户外面趴着的厉鬼连鬼器都能够干碎,宁秋水的后背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不是因为刚才他推开窗户的时候看见了外面的鬼,而是上一次他在『经验』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苏醒的时候,差点也想要将头伸出窗外!
他身上的鬼器非同寻常,但能不能在这种恐怖的厉鬼面前保下他……还真不好说。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只厉鬼不会对他进行后续的追杀……如果他真的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这真是一件很『有病』的事……”
司兴莉咬着嘴唇。
“既然这扇血门压根儿就不想让我们看见窗户外面的事,为什么要在每个房间里留一扇窗户给我们?”
“单纯想要引诱我们被外面的厉鬼杀死吗?”
“真是无聊的设定。”
宁秋水回忆了一下,道:
“不是不让我们观测『窗外』。”
“窗外那只可怕的厉鬼,是为了防止我们观察到『大楼本身构造』。”
涂翠容偏头啐了一口,忽然低声道:
“操,不小心把瓜子仁吐出去了,损失惨重……哎,宁秋水,你这个观点是怎么来的?”
宁秋水解释道:
“我之前没有靠近窗户,只是隔着破损的区域观察窗外时,窗外那只恐怖的鬼并没有出现阻止我,反倒是我刚才想要借着窗户的玻璃反光去观察大楼本身时,那只鬼瞬间出现击碎了玻璃,并且对我发出了警告。”
“这说明,我们所在的这座大楼本身必然隐藏着重要的秘密,甚至可能就跟『生路』有关!”
司兴莉故作沉思:
“真是新奇的理论呢……鬼应该没有如此奇奇怪怪的想法吧?”
“好吧,宁秋水,我认可你了!”
宁秋水:
“……”
他无语了一阵子,又开口说道:
“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就是根据窗外的参照,之前我是在这层楼的楼上,但楼上只有10个房间,而这层楼却有12个。”
“假如大楼的建筑遵循某种规律,那么,它很可能就是『三角形』的。”
“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司兴莉:
“这个我知道,以前我有一个舔狗,干土木的,他跟我讲过,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涂翠容偏头:
“不是你舔人家吗?”
“大半夜跟人家表白,结果别人是个gay。”
“后来拉着我喝了两瓶rio,醉的不省人事,喊了一晚上人家的名字。”
司兴莉脸通红:
“翻篇!翻篇!”
“可恶啊,长腿怪,你再提这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涂翠容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不过,宁秋水说得对,倘若大楼真的是三角形的话,确实很奇怪呢……”
ps:晚安!今天字数不够,确实对不起各位,明天补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正在房间议论关于大楼本身形状的时候,走廊外又传来了试卷翻动的声音。
呋啦——
这种声音并不大,甚至不如窗外的雷雨声,可还是很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试卷翻动的时候,宁秋水他们就已经停下了谈话,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便是此时,几声咳嗽又传了进来。
“咳咳……咳咳咳!!”
听上去很年轻,但也很虚弱。
这声音出现之后,三人原本其乐融融的讨论立刻终止,全都绷紧了精神,死死盯着门口。
司兴莉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马桶搋,随时准备给予外面可能出现的厉鬼迎头痛击!
不过他们等待了一会儿,也没见门口有什么可怕的人影出现。
宁秋水率先来到了门口,朝着外面的走廊看去。
没鬼。
至少……表面上看没有。
“没看见鬼。”
宁秋水对着教室里的二人打了个手势。
司兴莉探头探脑。
“可是刚刚明明有人在走廊里咳嗽啊,你们也听见了吧?”
“可别告诉我这层楼里还有其他人。”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张课桌上。
只有那张课桌上有张试卷。
而且,之前他路过的时候,这张试卷还翻动了一下。
是谁在翻动这张试卷?
宁秋水想着,便朝着那张课桌走去,司兴莉与涂翠容也没有多问,一边跟在宁秋水的身后,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从上一次的情况来看,他们在『经验』阶段时,似乎被鬼猎杀的风险并不高。
但谁也无法保证,鬼不会换着阶段猎杀他们。
谨慎驶得万年船。
来到了那张课桌面前,宁秋水第一眼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试卷上的字迹变多了,而且……还多了一滩血渍。
这血渍明明是后来才出现的,但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与充斥着岁月感的试卷几乎融为一体。
“宁秋水,你之前过来的时候,不是试卷也动了吗?”
涂翠容也不嗑瓜子了,对着宁秋水询问。
后者道:
“嗯。”
“但我没有看见任何鬼。”
“而且,这试卷上之前也没有鲜血。”
宁秋水侧移了一下身子,来到了卷子的正面,认真查看着试卷上的具体内容,发现这是一张……高考试卷。
“你们参加过高考吗?”
宁秋水对着二女询问道。
司兴莉闻言,立刻挤到了宁秋水的旁边,认真查看着这张试卷,说道:
“跟我们那儿的高考试卷很像耶……我看看,这是生物。”
“哎,这试卷的主人有点儿厉害啊,写过的题貌似都是对的……植物是细胞壁,嗯,没问题……”
听着她的碎碎念,涂翠容不耐烦道:
“司兴莉,你搁这儿当阅卷老师呢?”
“能不能整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司兴莉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长腿怪,你再叫?”
“我这不正在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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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从小到大攒出来的天赋点似乎全点了攻击力,也就是涂翠容早就熟悉了她的嘴毒,不然若是换做了一个其他心胸稍微狭隘些的女人,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指定要跟她掐起来。
司兴莉『嘭』的一声将自己的马桶搋霸气倒扣在了课桌上,拿起试卷翻到正面,看了看名字那一栏,眉毛一挑:
“真是个有个性的学霸,试卷都写了一大半了,愣是没写名字。”
“也不知道图啥,回头满分又怎样?”
“万一忘了写名字,谁知道是你考出来的?”
她说完,将试卷重新放回了课桌上,拿回了自己的马桶搋子。
涂翠容思索了片刻,忽然对着司兴莉道:
“司兴莉,我好像记得……我们高考的时候,生物是最后一门,是不是?”
司兴莉漫不经心:
“对啊……那又怎样?”
“这里可是血门内,又不是血门外面,两个世界能一概而论吗?”
涂翠容道:
“但两个世界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你不是以前也吐槽过这一点?”
司兴莉坐到了旁边的另外一张课桌上,说道: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涂翠容指着桌面上的试卷,对着二人说道:
“试卷上怎么会出现血呢?”
“咳嗽、血、忘记写名字、最后一场考试……你们能想到什么?”
随着涂翠容将这些元素全都举出来,司兴莉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舌头在嘴里炒菜:
“嗯哼……长腿怪,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呢……”
言罢,她又看向了宁秋水:
“喂,宁秋水,你呢,你想到了什么?”
“说出来听听,有什么缺失的地方,我再补充。”
宁秋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从刚才那些元素来拼凑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一个重病的考生,想要坚持着考完最后一场试,完成他的高考,但在最后一场关于『生物』的考试中,他病发了……”
司兴莉脸上是恍然之色,点头道:
“不错不错,和我想的基本没差……可以啊,宁秋水,不愧是被我认可的队友。”
“不过,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难道不是先找到『楼梯』在什么地方吗?”
“为什么我们要在一张试卷上花这么长时间?”
涂翠容又开始嗑瓜子:
“……你觉得离开这层楼的过程会这么简单吗?”
“别傻了。”
“我敢肯定,这张试卷上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信息,和我们离开这层楼有关。”
“不过,我们的确可以先去其他的教室看看,确认一下『楼梯』在什么地方。”
三人简单确认了一下,去到了501,将教室挨个挨个排查。
可直到他们排查到512房,也仍旧没有看到所谓的『阶梯』。
宁秋水站在512门口,仔细观察面前的教室,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是『本能』阶段的他判断失误了?
还是……这层楼里隐藏着其他的玄机?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外的走廊又一次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咳!!”
三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来到了教室门口,朝着咳嗽的方向看去。
这一次,阴暗的走廊那头不再空无一物,而是出现了一个肤色惨白,骨瘦如柴的学生。
它手里还拿着笔,那双漆黑的眼睛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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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身上三百六十五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他们都是经历过许多血门的老人了,心态方面还算可以,甚至对于一些普通的鬼物已经略有一些麻木,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可此时此刻,站在廊灯那头的『学生』却带给他们出乎预料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直击众人灵魂,更为敏锐的宁秋水在那一刻甚至觉得,不远处的那名『学生』和窗外的那只恐怖厉鬼没差!
它身上弥漫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一名学生,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此刻,三人手中拿着鬼器,和不远处的那只厉鬼对峙着,谁也没有动。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走廊头顶的灯光忽然开始闪烁,速度越来越快,而在廊灯闪烁的过程之中,那名『学生』的身体也开始抽帧般的移动,很快便坐在了那张课桌面前,拿起笔,放在了试卷的上面。
可它始终没有落笔写字,宛如雕塑一样呆在那个地方。
廊灯还在闪烁。
速度越来越快,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心魄。
它又像是那名『学生』的心情。
对方……正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就……就差一点……”
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不断回荡。
“我明明……”
“明明都已经走到了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它的声音冷漠却又疯狂,带着一种经久不散的执念。
对于那些学生的怨气,宁秋水早在血云书院里面的时候就领略过。
可无论被关在地下室里的三小只,还是小黑屋里那些被烧成灰烬的学生,都没有这么重的怨气!
通常来说,一只厉鬼的怨气主要来源于它生前的『执念』或『恶』。
眼前的这名学生热爱学习,似乎为『恶』的可能不大。
那就只剩下执念了。
宁秋水有些不理解,这名学生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它有这么重的执念?
三人都站在了走廊上,死死盯着那名坐在座位上的学生,它胸前的校服还有一片鲜血,似乎也是咳出来的。
“擦嘞……以前就听说过一些学校的学霸都学疯了,有些学长学姐曾经学到吐血,那个时候我也就当一个乐子听听,没想到今天撞到了一个真的!”
司兴莉站在中间,低声对着左手边的涂翠容说道。
她的心态确实还不错,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和队友分享一些日常八卦。
涂翠容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她已经意识到了面前的那只鬼到底有多恐怖,身体绷紧得厉害,死死盯着对方。
“没有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
“可是……可是……”
“我不能停下啊……”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拜托了……”
“就一点……”
“这一切就快结束了……结束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名『学生』声音带着祈求,用尽全力想要在试卷上面留下什么,可握着笔的手始终没法动。
似乎……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滋啦——
头顶闪烁的灯忽然停下,不再继续闪烁,而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也抬起了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流出了黑色的泪,挂在自己的脸上。
它盯着众人,语气惨然:
“各位……借我点时间吧……”
“我必须……要完成这场考试……”
“我……不能……停下……”
它说完,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三人一怔,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周围,紧张得呼吸几乎都要停住了。
不过好在,那只鬼似乎是真的离开了,并没有瞬移到三人的周围,对他们出手。
“它,它走了吗?”
司兴莉不确定地问道。
宁秋水道:
“应该是走了。”
“等等……司兴莉,你的手臂怎么了?”
他才回答完了司兴莉的话,便看见司兴莉的手臂……正在变白。
司兴莉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惊喜道:
“哎,我又白了!”
“颜值+1!”
啪!
涂翠容拍了一把她的后脑,骂道:
“你傻逼啊?”
“这明显是刚才的那只鬼干的好吗?”
司兴莉的笑容消失。
“擦,宁秋水,你也白了!”
“长腿怪,你也是哎!”
“坏了……这啥情况?!”
宁秋水缓缓道:
“估计是刚才那只鬼在找我们『借时间』。”
“它生前有一场重要的『考试』没有完成,我看那样子,估计是死在考场上了。”
“现在它想要续上『生前』的考试,所以……”
司兴莉:
“一场考试才两个小时,借给它呗,少活两个小时问题不大!”
“等等……你刚才说『生前』?”
她好像意识到了不对劲。
涂翠容帮宁秋水解释道:
“当然是『生前』!”
“你这猪脑子还没看出来吗?”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它现在怎么补救,就无济于事!”
“换句话说,它无论找我们借多少时间都不够!”
“我们身上的这种『白色』就是倒计时,等到我们全身都白了,我们就得死!”
司兴莉直接懵了。
“这……鬼器能用吗?”
宁秋水拍了拍她的肩膀:
“绝大部分鬼器只能阻挡鬼的正面攻击,这种『延时伤害』无法阻挡。”
“我们时间不多,照身上白的这个速度,估计能撑半个钟头顶天了。”
司兴莉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怎么办?”
宁秋水道:
“肯定有解决的方法,通常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化解它的心结,要么就是完成它的夙愿。”
“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在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去教室里寻找『阶梯』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二女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什么事?”
宁秋水说道:
“这层楼的12间教室……其实是同一间。”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讲出了自己之前的发现。
虽然上一个『经验』阶段的房间几乎也是一模一样,但那些房间里没有什么信息作为参照,所以宁秋水没法分辨。
但这些教室不同。
虽然教室里同样残破,不过一些边角地方留下的细节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些教室都属于同一个『班级』。
“12间同一间教室?”
“你在哪儿看见的?”
宁秋水对着司兴莉解释道:
“之前我们搜寻房间的时候,教室里的一些墙边贴纸、课桌里的书本、还有黑板旁边的值日名单……这些东西上都有些零碎线索,彼此多多少少有些连接,能拼凑起来。”
司兴莉目光闪动:
“不错嘛,这么细,都快赶上我了……”
涂翠容瞟了她一眼:
“怎么哪儿都有你?”
司兴莉威胁她道:
“小瞧我?”
“小心我不带你过门噢,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哦!”
涂翠容『切』了一声。
“一天天尽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你什么时候能整点儿有用的信息?”
司兴莉扬起自己的脖颈,冷哼道:
“其实我早就有想法了——12个房间,内部的构造多少带着些差别,但都对应一个班级,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它们处于12个不同的时间段里,每个时间段肯定都有给我们留下重要的讯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重要信息』和对应的『时间段』拎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那名学生对于完成这次考试的『执念』这么重的原因了!”
她说完,涂翠容挑了挑眉,赞道:
“嚯哟,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啊!”
司兴莉龇牙咧嘴:
“黑子说话!”
“说话!”
她还在跳脚,宁秋水已经带头朝着501走去,嘴上说道:
“别皮了,我们时间有限。”
二人互瞪了一眼,快步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他们分别快速搜查过了501-512教室,的确从中找到了一些关键的消息。
有一个叫做『王青』的名字,在12间教室里都出现过。
除此之外,他们还拿到了王青的书包,里面有王青生前的书籍、笔记本、习题册,几封被一个文件夹保存完好的信。
司兴莉似乎不愿相信王青的书包里就只有这么一些东西,还是用力找着『秘密空间』,可她几乎都快要把王青的书包拆掉,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了。
“没有零食,没有玩具,没有手机、斯威齐、漫客、故事会……哇,这个王青真的是来上学的吗?”
看着瞪大眼睛的司兴莉,涂翠容无语道:
“这才像来上学的吧?”
“你带那些玩意儿,真的不是去度假的吗?”
司兴莉振振有词:
“反正老师又不管。”
涂翠容骂道
“tm你家开的私立学校,谁敢管你?”
…
二人斗嘴的时候,宁秋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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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司兴莉所说,这个王青真的很纯粹,书包里别说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娱乐道具,甚至连多余的一根笔、一张草稿纸都没有。
宁秋水没有立刻打开文件夹,而是先从书包里面拿出了王青平日里常用的草稿本和书本、笔记本。
书本的笔记被记得密密麻麻,十分工整,其余的由笔记本补充,而草稿本上印刷线条早就不见了,一些地方能够看见铅笔留下的痕迹。
部分区域的纸页甚至因为橡皮擦反复擦拭的缘故,已经破掉。
宁秋水将草稿本朝后翻动。
后面的地方,王青似乎学聪明了,用铅笔写下的字迹很轻,这样擦拭起来的时候就会更容易,不容易把草稿本擦破。
“一个草稿本这么用……王青家很穷吗?”
宁秋水敏锐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他喃喃的时候,二女也停下了拌嘴,司兴莉凑了过来,一把挤开宁秋水,自己拿着草稿本端详,看着看着便打了一个响指:
“拜托,已经破案了!”
司兴莉说道。
“这是个穷孩子,家里供他读书不容易,他想要努力读书出人头地,而且从这笔记来看,他平日里学的十分认真,肯定成绩名列前茅,眼看着熬了这么多年就要成功鲤鱼跃龙门了,结果他身体出了问题……”
“而且,如果是穷人家的孩子,对于考试的执念这么深也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争过富人小孩的赛道了。”
司兴莉歪着头,念念有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读书是什么什么来着?”
“呵,忘了。”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文件夹上。
“一个普通的穷孩子,不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我在血云书院看见过很多失败教育的小孩,王青估计还有一些其他的外界因素影响,看看这些信,一个连草稿本都舍不得多买的人,居然会专门为了保存这些信去买一个文件袋……”
他话还没说完,司兴莉小手一挥,文件袋便立刻到了她的手上。
“开盒,非我莫属!”
“出现吧,金色传说!”
这个娇小的女人画风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到目前为止,她大概是宁秋水在血门里见到的、除了栀子之外心态最硬的一名诡客了。
她好像对于死亡……并没有多少畏惧。
血门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游戏。
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倘若不是司兴莉天赋异禀,那就是她曾经经历过一些常人没有经历过的变故。
打开文件夹之后,破旧的课桌上立刻出现了四封信。
信封保存得很好,但泛黄的痕迹严重,还是没能逃过岁月这把刻刀。
司兴莉将四封信按照时间从左到右排列了一遍,然后拿起了第一封信。
“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打开。
只有第二封和第三封信的字迹一样。
而且每封信上的内容都很简短。
…
1.好好念书,家里的事情爸会照料好,不用担心。
…
2.好好念书,爸的事你不用操心,姐姐会安排,不用担心。
…
3.好好念书,不要因为家里的事影响学业,姐姐和妈会供你读书,不用担心。
…
4.好好念书,马上高考了,你姐的事妈已经报了警,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要分神,全力冲刺。
…
这四封信的内容放在一起看,像极了一个诙谐的黑色笑话。
但这四封信,却贯穿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它们是一名学生的青春,是一段难以拼凑的苦难,也是一场荒诞却不愿醒的梦。
看着信上的内容,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雨声似在低语。
“这四封信,就是王青的执念源头吗?”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沉重。
不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白色越来越多,也因为信上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宁秋水盯着第一封信,说道:
“第一封信寄出的最早,虽然没有写明具体时间,但标注了年份,与后面的信一共历经了三年,显然第一封信是在王青高一的时候寄出的。”
“那个时候,他的家人都健在,父亲、母亲、姐姐……”
说到这里,宁秋水又指向了第二封信。
“但到了王青高二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
“从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的内容来看,显然是王青的姐姐写下的。”
“他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当时王青在读书,全家人都很看重他的学业,甚至没有让王青回去看一眼。”
“而且,很难说他的姐姐那个时候是不是也还在念书,只是因为父亲的问题和弟弟的学业最终选择了辍学,回家照看父亲。”
紧接着,宁秋水的手指又落在了第三封信的上面,轻轻敲了敲。
哒哒——
“不过,王青的父亲并没有撑太久就走了。”
“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都是同一年,之间的间隔无非几个月,而且可能因为一些官方的通报,或是其他原因,让王青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死讯,他的心态受到了影响……”
宁秋水讲到这里的时候,涂翠容眉毛挑了一下,问道:
“等等,你前面说的那些我都认可,但后面说『王青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是怎么来的?”
面对涂翠容的疑问,宁秋水眼睛都没有眨,说道:
“506有一张成绩单,贴在墙上,那张成绩单的角落里写着一个日期,和第三封信的日期一样,但细节到了月和日。”
“在那个成绩单上,有王青的名字,而且还专门被老师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下降的名次。”
“那应该是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可能是月考,王青总分563,下降了16名,来到了班级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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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翠容表情略带僵硬。
她忽然朝着外面跑去,走廊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过二十秒,她就又跑了回来,看向宁秋水的眼神带着惊诧。
“操了,宁秋水你是怪物?”
“这都能记住?”
宁秋水对此只回道:
“只要我需要,我就能记住。”
“记不住的话,我已经死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
在外面的世界,宁秋水从事的工作极度危险,如果记性差,会影响很多。
“……总之,这个成绩应该是要通报家长的,王青的成绩下滑,引起了他的姐姐和母亲注意,于是有了第三封信。”
“不过,厄运好像并没有放过王青和他的家人。”
“在他高三冲刺的时候,他的姐姐也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底什么情况,可惜后面的教室我没有看见成绩单了,不然的话,也许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宁秋水话音落下之后,司兴莉道:
“那个,我提一嘴,不管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必须的加快进度了……”
经过了她的提醒,二人发现那种近乎于石膏雕塑的白色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肚子。
至于他们的四肢……早就已经彻底白了。
再不找到解决的办法,他们仨全都得死在这里!
涂翠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
“所以要怎样才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直接感化它吗……说实话,我觉得这么做根本没用,而且会让我们看上去像白痴。”
司兴莉来到了门口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连王青的人影都没有看见,不管是要用鬼器攻击它,还是感化它,至少得有一个目标吧?”
“喂,王青!”
“王青你在吗?”
“出来面基呗!”
司兴莉说着,对着外面的走廊吆喝了几声,可回应她的,只有那盏昏暗的苍白廊灯。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四封信,眉头紧锁。
所有教室里能找到和学生有关的线索,他们应该都拿到了。
按理说,应该没有遗漏什么。
但光从这四封信中能够推测出的线索,似乎还不足以形成『生路』。
或者说,它们只是对于这层楼里一个叫做王青的学生的背景补充。
并且这份背景,可以说简约到了极点。
细节几乎没有。
“时间……时间……”
王青在找他们借时间。
这绝对不是一条死路,一定有什么被他们遗漏的关键地方。
宁秋水想着想着,目光扫过了教室里的角落,忽然说道:
“等等……”
“这层楼里的教室是不是没有『时钟』?”
涂翠容转过头来:
“是没有,怎么了?”
宁秋水道:
“没有时间,王青怎么知道考试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涂翠容想了想:
“也许监考老师那里有?”
“表啊、手机啊等等……”
宁秋水看着自己身体不断上移的白色,一种诡异的虚脱感开始愈发明显。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平时的练习。”
“一个如此希望考出好成绩的人,一定会做模拟卷的吧,他难道不定时吗?”
他忽然来到了王青的书包旁,拿起了那本习题集翻动着,很快便看到了后面有一些模拟卷。
一共7套模拟卷。
全都做完了。
还严格批改过。
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
“快,去找找和『时间』有关的东西!”
“钟、表……什么都行!”
“分头找!”
ps:晚安。
明天会把王青的事情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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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只厉鬼找他们要『时间』,他们就去找『时间』!
宁秋水率先来到了501,在每个课桌中翻找了起来。
之前他们将每间教室里的课桌基本都翻找过一遍,但重点都放在了和『学生』有关的信息上,对于其他的杂物没有太多注意。
此时,三人面临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估计再过十分钟不到,他们身上的『白色』就会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到那个时候,累积在他们的身上的『伤害』就会在一瞬间爆发!
到那个时候,无论他们身上带着什么鬼器,可能都没法保住他们的命!
“时间……时间……”
宁秋水争分夺秒,注意力全开,凌厉的目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快速搜索过面前的物什。
『时间』是一个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词语,人类发明了许多东西来记录它,并且十分常见,并不隐晦。
但宁秋水一连找过了四间教室,也没有看见手表和时钟。
此时,又是五分钟过去了。
那瘆人的『白色』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锁骨位置!
三人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肉做的人头与石膏做的身体粘合在一起的怪物。
“你们找到了吗?”
宁秋水对着走廊那头大声喊了一句。
“还有哪些房间没有找过?”
司兴莉的声音传来:
“511和512!”
“帮我找找!”
“我裙子卡住了,可恶!”
宁秋水闻言,立刻小跑到了511去,快速搜寻无果之后,他又来到了512,可里面仍然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
最后一点希望之光熄灭。
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是他们遗漏了什么,还是想法出了问题?
三人都从教室里走出,来到了走廊里会面,彼此相顾无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代表着死亡的白色不断朝着他们的脖子上方蔓延。
苍白的廊灯之下,他们像极了三只等死的困兽。
“时间……”
死亡逼近之际,宁秋水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的大脑里面寻找着和『时间』有关的线索。
“等等……”
宁秋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猛地转身朝着512跑去。
在残破黑板旁的斑驳墙壁上,挂着一个特别的贴纸。
这是其他教室里没有的。
这张贴纸上写着距离高考还剩……0天。
宁秋水猛地将贴纸撕下,然后来到了走廊,拍打在了那张残留着高考试卷的桌面上。
“宁秋水,你干……”
司兴莉不解地想要询问,却发现这张贴纸被拍在试卷上面之后,他们头顶的那盏廊灯又开始明灭不定起来。
滋滋滋——
诡异的电流声响起,原本空无一物的座位上,忽然出现了王青的身影。
它依旧弓着背,拿着笔,直勾勾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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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宁秋水拿来的贴纸之后,它似乎恢复了些神智,用力地想要抬起头。
嘎吱——
嘎吱——
那骨瘦如柴的脖颈竟然发出了老化机器摩擦的声音。
王青抬头的姿势很怪,很不顺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抬过头了。
漆黑的眸子与面前的宁秋水对视着,后者说道:
“王青,停下吧……无论你找我们借多少『时间』,就算是你杀了我们,你也没法完成这场考试了。”
“时间从不等人。”
“属于你的那场高考……早就结束了。”
王青凝视着宁秋水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三人都已经发现,本该朝着他们头颅继续蔓延的『白色』正在缓缓褪去……
“有用……这张贴纸,就是生路!”
头顶一直闪烁的廊灯忽然停止了闪烁,王青不知何时又埋下了头,盯着桌面上的贴纸,一言不发。
过了好长的时间,它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笔竟掉落在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嗒!
“呵呵……”
王青忽然笑了起来,弓着的身体抽搐着,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啊啊啊!”
它撕心裂肺地笑着,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脸。
抓得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笑到了后面,王青开始咆哮,开始哀嚎……它的惨叫声回荡在走廊里、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见它这副模样,一直嘴毒的司兴莉竟觉得同情,安慰了几句。
不过显然对王青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过去了多久,王青的咆哮声消失了,它捂着脸的双手不断滴落如墨水一般的黑色鲜血。
“……好沉啊。”
一个年轻的男孩声音从这具骨瘦如柴的身体里发出。
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绝望和疲惫。
“我……”
“为什么……”
“变成了这样……”
它一遍遍质问着,像是失去了自己魂魄的行尸走肉。
也正是在这样的质问中,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了变化,那些教室的门忽然打开,由内而外照出了一些光明。
一名名背着书包的男孩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他们……都是王青。
只不过,从501到512教室,王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驼背,变得消瘦。
甚至到了510之后,王青的眼眶深陷,嘴唇乌青,已然呈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病态。
510、511、512三间教室门口几乎没有任何光线了,黑得吓人。
王青站在那里,几乎看不见。
随着这些『王青』的出现,坐在了廊道座位上的那名王青也停下了碎碎念,盯着前方的走廊尽头出神。
“王青,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兴莉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四封信,对着王青问道。
王青眼神都没有偏一下,很平静、麻木地说道:
“……以前家里很穷,父亲母亲都是工人,母亲因为干活得了尘肺病,只能在家修养,养家糊口的重任全都落在父亲的身上,姐姐和我都在念书,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父亲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但还是不够……”
“其实本来应该是够的,可那年我和姐姐申请的助学金都没有通过。”
司兴莉眉头一皱:
“等等……你们家庭这种情况,申请助学金怎么会不通过?”
“我记得一般有能力开设助学金的学校,条件都还不差,你没有把你的情况反映给班主任吗?”
“还是说,你们班上有那么多需要助学金的人?”
王青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它说道:
“我们班级的助学金被另外一名同学申请成功了。”
“他比我更加需要这笔钱。”
司兴莉:
“你那名同学家里也出事了?”
王青微微摇头:
“他家里很有钱。”
司兴莉道:
“那为什么这笔助学金……”
王青回道:
“他需要这笔助学金……去买一款新出的游戏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青话音落下之后,司兴莉不说话了,她盯着面前无比平静的王青,怔在原地半天,喉咙里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廊道里,安静得像是墓园。
“助学金的窟窿补不上,来年我和我姐就得面临被学校劝退的风险,父亲很着急,但他借不到钱。”
“……之前为了给母亲治病,他已经找亲戚朋友们借遍了,而亲戚们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怕我们还不上,谁都不愿意再拿出钱来给我父亲。”
“无奈之下,父亲瞒着我们做了一件事。”
“他去找到了一家私人开的黑心医院……卖血。”
这件事情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王青再一次讲述出这些事的时候,它原本应该咬紧牙关,死死攥着拳头,语气激动又愤慨……可是它没有。
此刻的它,在讲出自己父亲那甘愿为了自己的孩子读书牺牲一切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半分感激之情,冷漠得像是一个局外人。
“因为常年做体力活的缘故,父亲的身体其实不错,偶尔卖些血,应该影响也没那么大,可他为了快速筹够两个人的学费,像个傻子一样地往外卖血,那家黑心医院也真的敢抽,他们觉得只要抽不死就行了,而且给我父亲的钱很少很少……”
王青虽然对于那家医院和他父亲之间具体细节没了解那么多,但他也知道正常人的健康血有多值钱,加上他父亲自己还能赚点,不至于补不上助学金那几千块的窟窿。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家黑心的私人医院给他父亲开出的价格极低。
“后来,父亲由于献血太多,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在一次高空作业之中头晕犯了,从二十多米的高处摔了下来……”
“侥幸的是,他那时摔在了车顶上,而不是水泥地,这让他没有当场死去,但也永远失去了自己下半身的知觉。”
“父亲简单在医院接受过检查和治疗后,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回了自己的家里,包工头为了息事宁人,来到我们家,承诺给我们家赔一笔钱,但要过些日子才能到,这段时间让我们家不要声张这件事。”
“本来我的母亲和姐姐都不愿意,但恰巧不巧……我的父亲那个时候醒了。”
“他听到包工头承诺的『巨款』,不管我姐和我母亲说什么都不听,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我姐和我母亲根本拗不过他,再加上她们过于淳朴善良,没有多想,真的就听了我父亲的话,没有声张这件事。”
“可后来他们等啊等,等啊等……都过去了足足半个月,那笔包工头承诺的钱却始终没有到。”
“我姐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个人去找包工头要钱,可对方却闭口不谈父亲在工地出意外的事,还指责我姐空口无凭,污蔑他们,说我的父亲明明是自己在外面出了事,却非要嫁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他们的身上……”
“这件事不断发酵,外界的关注度也越来越大,可工地里那几名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的工友,至始至终都死咬说没有看见过我父亲出意外。”
“由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加上有人在背后引导,最终这件事情的舆论风向发生了转变,渐渐社会上为我父亲发声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说我们家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讹建筑公司一笔钱。”
“建筑公司也在这个时候跳脱出来开始装好人,收束舆论风向,说他们不是不能体谅工人,如果工人家里真的有困难,他们也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帮助,但他们绝对不接受有人以『污蔑』的方式来逼迫他们。”
无论王青叙述的语气再怎么平静、再如何冷漠,三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嘴里的这些话正淌着鲜血。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他们封住我们一家人的嘴需要几十万,但想要封住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的那几名工友的嘴,几万,甚至几千块就够了。”
“并且,事后不会留下任何祸端。”
司兴莉听到这里,气得真是牙痒痒,双目喷火:
“这你都能忍?”
“要是我,老娘高低得整把刀,给那包工头和那几名不说实话的工人扎几个窟窿!”
“反正老娘就一条贱命,能换一个贱人是一个!”
王青没有对司兴莉的情绪影响,继续说道:
“社会的舆论让我们家几乎陷入了彻底孤立的状态,没有人再愿意帮助我们,学费的事情解决不了,回头我和我姐都没得书读。”
“我的父亲气急攻心,在被社会舆论折磨了两三个月之后,在一天晚上心梗走了。”
“我的成绩比我姐更好,家里人都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读书的料,于是我姐毅然决然辍学,要支撑起家庭的重担,帮助我完成学业。”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读书了。”
“学校里的人都叫我小赖,说我是老赖生下来的孩子,成绩再好又能怎样,以后出去还不是社会的祸害……”
“我害怕这些声音,甚至常常会在夜里呕吐。”
“我很想告诉我姐,我不想读了,我真的…不想读了。”
“可我……怎么说的出口呢?”
它说着,竟笑了起来,黑色的墨汁从眼角滑落:
“它是我父亲那条被万人诬陷唾弃的贱命,是我母亲不吭声忍了半辈子的不公,是我姐自愿抛弃的珍贵青春和前程……”
“我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啊……”
王青脸上的笑容消失,它弓着腰,对桌面上的试卷发出了沙哑的低吼,饱含愤怒:
“知道吗……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感激他们。”
“我恨我的姐姐……更恨透了我的父亲!”
“他毁了我们,他毁了这个家!!”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到如今,王青并没有感恩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个家庭的无私付出,反而觉得他的父亲毁了他和他的姐姐。
众人不是经历者,没办法去评判王青的父亲怎样,俗话说,未经人苦,勿劝人善。
宁秋水他们所在的世界里,像王青这样的家庭少之又少,能有他这么悲惨境遇的,几乎没有。
但若是放在血门之中那个充斥着『恶』与『腐烂』的世界里,好像发生这一切并不奇怪。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没有被我父亲逼着去读书,我可以帮着他做很多事,生活清贫些又怎样,至少能和家人在一起,至少他不用去卖血,我的姐姐也不会……”
王青说着,那些教室门口的『王青』开始移动了。
先是501。
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昂首挺胸的『王青』,背着自己的书包,朝着众人这头走来。
路过众人身边的时候,它看了坐在廊道上的王青一眼,脸上还挂着青涩和稚嫩的笑容,丝毫不知自己未来即将遭受的苦难。
一笑之后,它又背着书包继续前行,走到了走廊的另外一头,那里已经不再是墙壁,而是变成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刚入学时候的青涩『王青』,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进入了漆黑的通道之中。
目送他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宁秋水忽然问道:
“王青,你的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王青望着走廊尽头的漆黑,有些出神:
“她啊……她明明那么瘦,却像一座山。”
“姐姐从小便对我很好,但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她最爱的弟弟,最后却被她活活压死。”
它说着,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不稳,怨念在廊道里几乎酿成了河:
“父亲的固执与顽固,我可以理解。”
“可她明明跟我是同龄人,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地为了我的学业抛弃自己的未来?”
“她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一切?”
“她有什么资格?!”
“她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啊!”
王青捂着脸,瘦弱的身体在座位上扭曲,语气疯癫:
“这些贱人,贱人!!”
“读书……明明是这么纯粹的一件事,他们一口一个『读书是为了自己读』,可转头就把这么多东西全都抛给我,让它们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一开始就杀了我?!”
“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都要来逼我!!!”
它闭口不提自己姐姐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对于一个能够平淡讲述出父亲与家庭当年所经历的一切不公与陷害的人,却在面对和自己姐姐有关的问题上时,选择了回避。
可见,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执念究竟有多深。
见它这副模样,宁秋水没有再询问和它姐姐有关的事。
第二、三名『王青』背着书包从众人面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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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这两名『王青』的脸上多了些成熟,少了些青涩。
直到『他们』没入了走廊尽头深不见底的黑暗,王青疯癫的语气才稍微恢复了些许平静。
又或者,它变得更加麻木了。
“我姐死了。”
王青说道。
“因我而死。”
八个字过后,王青不再提它的姐姐,凝视着走廊尽头出神,像是一尊陷入泥潭的雕塑。
“这不是你的错。”
司兴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王青,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王青抬起头,眸子里闪烁的腥光那样骇人: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
“那又是……谁的错?”
“你告诉我,那是谁的错?”
司兴莉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感觉腹中烧燃着干柴,滚烫一片,可话到了喉咙口,吐出来的却是灰烬。
哒——
哒——
一道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504教室门口的『王青』动了,接着便是505、506、507……
『他们』身上的光芒渐渐消熄,脸上也没有了曾经的笑容。
忧愁,化为了『他们』紧锁的眉头。
这几名『王青』依然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尽头而去。
男孩的背……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弯的。
一直沉默的王青,终于又开口说话:
“我的同学们……从那过后,就没有再称呼过我的名字了。”
“他们叫我王小赖。”
“可我住宿学校三年,没有赖过他们一丁点东西。”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一座用钢筋与水泥浇筑的原始丛林。”
“四周行走的不是同类,而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饿兽。”
“我从未对他们表现出过我的敌意,可却差点被他们分食。”
教室门前,一个又一个剩下的『王青』不断没入廊道尽头的黑暗。
这个过程很缓慢,因为越到后面,『王青』走路的速度也就越慢。
随着『他们』离开,廊道上的王青身上那暴虐与不稳定的怨念开始渐渐平息。
“……后来的时间,我除了看书,就是在内心重复地追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我一遍遍翻阅自己的过去,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错误』,并且企图修正它。”
“可直到我死前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生活与试卷不同,有些问题……也许真的没有答案。”
它说到了这里,抬头与512门口的『王青』对视着。
不知不觉,走廊里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两个王青。
远处,站在512门口的『王青』周身几乎全部全部被黑暗吞噬,甚至宁秋水三人都看不清它的真实模样。
但和他们身边的那个王青不同,远处的那个『王青』身上的怨念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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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对视了很短的时间,站在512门口『王青』还是不甘心地转身,彻底与走廊尽头的黑暗融为一体……
“上天对我还是太苛刻了。”
“我从未向祂苛求过什么,只是希望祂能再借我一个钟头……不,半个钟头就够了。”
王青伸出手,将桌面的那张没有写完的卷子拿起来放在面前端详,漆黑的眼眸中还挂着挥之不去的一种执念。
“……其他人不会想到,有一名考生为了走到这里,他和他的家庭牺牲了多少。”
“我父亲的生命、母亲的疾病、姐姐的青春与前程,对于旁听者来说,也只是寥寥几字。”
“上考场的前一天,我大病了一场,班主任想把我送到医院去,但是被我拒绝了。”
“其实我知道,我的坚持毫无意义。”
“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在长时间的自我折磨中崩溃了,就算能完成这场考试,我也没法活着去读大学,去完成自己和家庭寄予的期望。”
“可我不贪心,我真的不贪心。”
“我就只是想要完成这场考试,想要做完这件原本就很简单,很纯粹的事。”
“就像……我曾经一直希冀的那样。”
“——完成我的学业,完成这场所有学子都会经历的考试,为自己的青春交上一份答卷,涂上歪歪扭扭的色彩,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可惜……我再也没机会了。”
它自嘲地笑了笑。
“从我出生,再到长大,我所经历的一切几乎都没有公平可言。”
“唯独这一次,当我无比希望『公平』不要降临的时候,它终于降临了。”
王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三人,目光游弋片刻之后,最终落在了宁秋水的身上:
“你说得对,『时间』从不等人,无论你我是谁。”
“只有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它一边说着,忽然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沙漏』。
“我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终点,感谢你们听完我这糟糕的一生。”
“但我还有一个没有完成的心愿,如果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把这个『沙漏』交给你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见王青手中的沙漏出现时,宁秋水眼色忽地变了变。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本能』阶段的他留下的那些线索中的最后一条。
…
4)进入楼梯需要找到(——)
…
这条线索中有一部分的关键信息被神秘力量抹除了。
而现在,宁秋水已经怀疑,他们进入楼梯之中需要找到的东西,就是此时此刻王青手中拿的那个『沙漏』。
至于宁秋水想到的第二件事,就是田勋。
因为平常时候,宁秋水接触沙漏极少,脑子里没有太多的干扰信息。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田勋。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涂翠容已经开口询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还有……你要我们帮你什么忙?”
王青说道:
“这是我借给你们的『时间』。”
“只有拿着它,你们才能离开这层楼。”
“至于我的另外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并『烧掉』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你们三人,至少要有一人答应我,我才会把『沙漏』交给你们。”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偏头看了看二人。
“也就是说,我们在『楼道』里是可以选择分开的,对吗?”
王青:
“当然。”
“不过,你们进入『楼道』之后,只要有人没有出去,那么消耗的时间就是按照『三个人』来计算的。”
“等到『沙漏』的时间消耗结束,你们就会被随机扔到最近的『楼层』里。”
涂翠容
“被扔到最近的楼层里会发生什么?”
王青略显僵硬地回道:
“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可能会干扰你们离开这幢大楼。”
涂翠容又问道:
“大楼的出口在哪里?”
王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们决定好了吗?”
这时候,宁秋水才开口问道:
“大楼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杀死你姐姐的凶手?”
“至少,你需要帮我们锁定一下楼层吧?”
王青用手指了指地面,说道:
“就在楼下。”
宁秋水盯着王青放在桌面上的沙漏,毫不犹豫地拿过来。
“行,我去找。”
随着他接过了沙漏,王青的身体也开始缓缓变得透明,桌面上的试卷也同样化为了一滩腥臭的黑色脓液,最终消失不见……
三人再回过神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了课桌,之前的12间教室也变成了12间普通的水泥房。
廊道尽头的黑暗,变成了一条波纹扭曲的楼道。
那里像是被浸埋在水中的区域,外面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薄膜。
“怎么说?”
涂翠容双手抱胸,背靠水泥墙,对着二人问道。
或者说……对着宁秋水问道。
在涂翠容的心里,司兴莉这毒嘴少女很难给她提出些建设性的建议。
个别时候除外。
宁秋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目光变得锋利。
“在我们决定是否去留之前,我要说一件事。”
二女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认真。
“你说。”
宁秋水:
“我们的『经验』阶段和『本能』阶段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但彼此会互相影响,之前我一直在想,两个空间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对应关系,是表里世界么,还是其他什么……这困扰了我挺长时间。”
司兴莉叉着腰:
“咋的,你想通了?”
宁秋水沉吟片刻,回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个事吗?”
“窗户外面有鬼,不让我们查看大楼本身的架构,似乎是不想我们发现什么。”
“『楼梯』偶尔会出现在我们这边,偶尔会出现在『本能』阶段的那边,两方合作,才有可能最终逃出这座大厦。”
司兴莉眉毛扬了扬:
“之前不是已经通过楼层和房间数推测出来了大楼是三角形的吗?”
“怎么了,大楼的形状和我们两个阶段所处的空间有什么关联么?”
宁秋水当着二女的面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沙漏:
“但如果……大楼是这种形状的呢?”
随着他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司兴莉和涂翠容脸上都闪过了一抹异色。
他们所处的大楼……是沙漏的形状?
“等等,这楼,真的能建成这个样子吗?”
司兴莉盯着宁秋水手中的沙漏,脑海里已经大致浮现出了一个大致的画面。
她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如果是血门内的话……还真有可能。”
涂翠容的语气变得极为严肃。
“而且,如果大楼真的是这么在设计,那么两个不同阶段的我们,在空间对应上也容易出现多种可能。”
“有可能是『同步』对应,也有可能是『镜像』对应。”
“这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得弄清楚!”
司兴莉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似乎听懂了涂翠容的意思:
“这也太复杂了,毕竟如果大楼真的是沙漏状的,另外一边的我们可能是完全镜面对称,脚朝上,头朝下,但也可能他们站立的方向跟我们一样,只是所在的区域是倒三角,和我们相反,不过如果是完全镜面对称,我们也没法假定我们就是在下面的楼层……哎呀,好头疼,这岂不是要留下一大堆的交流信息,可血门给我们留线索的字数很短啊!”
司兴莉说着说着,捂着自己的头,有点自闭了。
宁秋水想了想说道:
“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行动轨迹』是不是镜面对称的就足够了。”
“站位不重要。”
“而且,如果大楼真的是沙漏状的,我们的主线任务就面临着另外一种『可能』。”
他说着,将沙漏放在了二女的面前,食指敲了敲中间漏沙的那个地方,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大楼的出口……可能在这里。”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的说法很快引起了二女的注意力。
如果大楼是沙漏,他们是沙漏之中的沙子,那么其中一边的沙子唯一离开自己所在区域的方法,就是从最中间的那个小缝中去到另外一边。
但这种说法有一个很致命的『风险』。
就是一旦他们判断失误,大楼的出口是在最底层,那他们很可能会没有任何纠正错误的空间。
因为从『最上』去到『最下』必须得经过『楼道』,而想要在『楼道』之中自由活动,需要『沙漏』。
但沙漏的时间是有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我们一醒来就在不同的楼道里面分散了,但刚进入血门的时候,我们所有诡客肯定都在一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本能』阶段也拥有『沙漏』这样的道具?”
“他们的『沙漏』是哪里来的?”
“一开始就给每个人发了一个么?”
司兴莉振振有词,两眼放光。
“唷,这回还真给你说到点子上了……”
涂翠容接过了话题:
“从目前我们经历的这些来判断,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手上肯定有『沙漏』这样的道具,只是那玩意儿到底怎么来的就很难说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得做出抉择了。”
司兴莉歪着头:
“抉择,什么抉择?”
涂翠容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宁秋水承诺要帮王青找到杀死他姐姐的凶手,我们没有承诺过,所以,进入楼道之后,原则上我们并不是非得跟着宁秋水一起去下面,毕竟刚才宁秋水的分析你也听见了,生路完全可能在我们的头顶,而且我个人觉得,这种猜测是正确的可能性极大。”
司兴莉皱眉,不满道:
“喂喂喂,长腿怪你什么意思?”
“你情商可真低啊,这种话是能当面说出来的吗?”
“下次这种话,要背后偷偷说,明白了吗?”
宁秋水:“……”
涂翠容也是有些无语,她对着司兴莉道:
“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你觉得我这是在坑他吗?”
司兴莉:
“难道不是吗?”
涂翠容指着宁秋水手中的那个沙漏,说道:
“你没有听王青说么,我们现在在一层楼,三个人进入楼道,这个沙漏消耗的速度就是三倍!”
“要是我们一直在一起,那这沙漏就一直是三倍速消耗,换句话说……假如我们在这个沙漏消耗完之前没有拿到下一个沙漏,怎么办?”
“纯靠着『本能』阶段的我们想办法么?”
“那假如『本能』那头没有『楼梯』呢?”
“我们岂不是就被彻底困死了?”
司兴莉没法反驳,但还是嘴硬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考考你。”
涂翠容:
“典。”
一旁的宁秋水思考了一下,说道:
“涂翠容的话的确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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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对视,涂翠容对着司兴莉说道:
“你决定吧。”
司兴莉愣住了:
“不是,怎么就突然让我来决定了?”
涂翠容懒懒道:
“好的坏的,都已经给你讲过了,你已经有了大致的参考方向。”
“我可不想一会儿往上走了,有人在路上一直说什么我不讲义气,说我怎么怎么样……”
司兴莉鼓着腮帮子,故作沉思:
“嗯……真是十分重要的决定呢,确实需要我这样沉稳又成熟的人来进行最终判决。”
她瞟了一眼宁秋水手里的沙漏,眼底浮现出了些许犹豫,但很快还是说道:
“这样吧宁秋水,我们还是先和你一起去楼下,如果我们在楼下拿到了新的『沙漏』,后续我们就一起行动,如果没有,那之后我们就分开行动!”
宁秋水点头:
“好。”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先下楼吧。”
三人来到了楼梯道口,宁秋水率先进入楼道,见他进去之后,二女也急忙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他们的身体没入了淡青色薄膜之后,来到了一个充斥暗绿色光辉的昏暗楼道。
这条楼道像是通往地狱的路,往上、往下,都是阴暗一片,五六米过后基本就完全不可视了。
偶尔,三人还能听到楼上楼下传来了些匆匆跑路的声音。
那些声音有些瘆人,像是有谁在追逐着什么。
三人站在廊道里,没敢乱动,宁秋水看着手里的沙漏,发现沙漏里的沙子正在倒着往上流动。
“哎,这沙子怎么倒着流,是不是因为我们在大楼的上半部分,而且是头朝下的?”
司兴莉发现了华点,眸子发光。
宁秋水说道:
“不是,是因为我拿反了。”
他将手中的沙漏倒了过来,顿时沙漏中沙子流向就正常了。
一旁的司兴莉狂翻白眼。
“切,浪费老娘的脑细胞,小水啊,下次可不要犯这种错误了,像我这种团队里面的智囊,每一个脑细胞都是弥足珍贵的哟!”
宁秋水没有搭理她,盯着沙漏的目光中流露出若有所思。
显然,这个特别的沙漏中沙子的流向是单向的。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计时器。
沙漏之中的沙子并不多,而且流速很快。
宁秋水知道,他们现在在楼道里面浪费沙漏时间的速度是三倍,所以不能耽搁。
“鬼器拿好,快下楼!”
叮嘱了二人一句,宁秋水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下走去。
幽绿色的走廊看上去有些骇人,而且众人在这个廊道里面行动的时候,速度很慢,无论他们多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快上一点点。
当他们来到了楼下的时候,沙漏中的沙已经少了近乎一半。
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穿过了薄膜,进入4楼。
进来之后,沙漏中的沙子便停止了下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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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隔壁那小孩儿不穿尿不湿都漏得没这么块!”
司兴莉龇牙咧嘴,忍不住地吐槽道。
涂翠容脸色微变,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随着他们走出了『楼道』,身后的淡青色薄膜忽然破碎,而后『楼道』便随着淡青色的薄膜一同消失了。
三人朝着远处的走廊看去——
和预想之中差不太多,这层走廊似乎是某家旅舍,装修要比之前看上去整洁新亮不少。
一眼数去,共有14个房间。
“喂,长腿怪,你什么表情?”
“吃屎啦?”
司兴莉踮起脚,抬高手拍了拍涂翠容的肩膀,开口味儿就来了。
涂翠容道:
“刚才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本能』阶段为什么要选择在刚才的那层楼停留……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沙漏』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停在那层楼,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
“你们想想,我们刚才在『第五层楼』,无论是从楼层的『房间数目』来看,还是从『楼层』上来看,那里都没有任何『特殊性』。”
“我的意思是,如果『本能』阶段的我们拿到了『沙漏』,并且想要逃出大楼,他们难道不应该去最下面或者最上面吗?”
“至少我跟司兴莉两个人给『本能』阶段的我们留下了要让他们逃出大楼的信息,宁秋水你也应该留了吧?”
宁秋水点头。
“嗯,留了。”
涂翠容:
“看,『本能』阶段的我们已经知道目前的紧要任务是逃出大楼,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第五层楼停下?”
“是因为他们知道第五层楼有『沙漏』吗?”
“还是说,有什么外力导致他们不得不停在那层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翠容一下子提出了不少问题。
这些问题也伴随着各种奇怪的疑点。
“……确实很奇怪,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距离天黑还有很多时间,先争取在天黑之前把王青的执念彻底消除,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
宁秋水不想耽搁,带着二女来到了走廊,开始调查。
走廊里很干净,只有一个盆栽放在了走廊尽头,没有什么明显的信息残留。
三人搜寻一阵无果之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房间上。
宁秋水试着拧开门把手,却发现面前的门被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他小心地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门上,聆听着里面是否有奇怪的动静。
不过,门内一片死寂。
宁秋水试着拧动了一下门把手,但门是锁死的,根本开不了。
他微微皱眉,又去到了旁边的房间试了试,发现都是一样的。
三人详细对这层楼的所有房间做了检查,发现所有的门都被锁住了。
“哎,奇怪哎,这层楼的房间的门怎么都是锁住的?”
司兴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无语:
“这么搞,我们还怎么继续调查啊?”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盆栽上。
这株盆栽……挺显眼的。
他朝着盆栽走了过去,简单地摸索起来。
司兴莉见着宁秋水这对着一株植物上下其手的动作,道:
“擦,宁秋水,你快住手啊,人类跟植物是不会有结果的!”
宁秋水没搭理她,还在摸索着,没过多久他便在盆栽的底部摸到了一张房卡。
“找到了。”
他说道,抬手扬了扬这张房卡,但却一直蹲在原地。
二女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宁秋水的背影问道:
“你咋回事?”
宁秋水头也不回地道: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二女对视了一眼,拿着鬼器,小心地朝着宁秋水后背走去,随着她们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被宁秋水刨开的盆土里……有一只惨白的断手。
这只断手还保持着奇怪的抓握姿势,断裂的地方十分平整,有点像是被某种利器割开的。
泥土里,还浸染着一些血液。
“这只手……”
涂翠容低声喃喃,表情闪过了一抹不自然,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宁秋水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找找吧,应该有一个房间是能打开的。”
宁秋水已经找遍盆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土里都翻过了。
只有一张房卡。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张房卡不是万能卡,那只有一个房间能打开。
滴——
将房卡随便贴在了一间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门口上,房门上的感应器发出了声音,但并没有打开。
看来不是万能卡。
三人眼中的光芒微顿,他们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试,最终发现这张房卡,只能打开401房的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简单的酒店装修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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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房间之后,宁秋水将房门反锁,简单在屋子里面排查了一下。
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
“什么都没有,服了。”
司兴莉感叹了一句,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摔到了舒服温暖的大床上。
涂翠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像,这层楼的『故事』不是准备给我们的。”
司兴莉偏过头:
“啥意思?”
涂翠容:
“意思就是,触发剧情的会是『本能』阶段的我们。”
“我们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够留下更多更加关键的讯息,帮助他们破案。”
司兴莉揉了揉自己的头。
“不是吧~”
“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另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吗?”
“听上去真的好不靠谱。”
涂翠容斜视她:
“毕竟你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司兴莉发出了一声恶龙咆哮,要跟涂翠容撕扯,但宁秋水制止了她们。
“嘘——”
宁秋水示意二女噤声,目光投向了门口。
二女屏住呼吸,也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头。
她们听见,门外有密集的脚步声。
哒哒——
哒哒——
听上去,像是两个人。
脚步声在走廊里移动了一阵子,忽然停在了他们的门前。
咚咚咚!
对方先是敲了敲门,发现房间里没有回应之后,外面的人便开始不停扭动房间的门把手,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咔咔——
咔咔——
房间里的三人盯着不断发出声响的门把手,心里的警惕提升到了极点!
明明他们进来的时候,没在走廊里看见其他的人。
门外的人是谁?
新进来这层楼的诡客?
还是……
…
就在三人猜疑不定的时候,门外的二人发现这间房间的门打不开,于是离开了这里,朝着其他房间去了。
随着他们走远之后,二女绷紧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们回过头,发现宁秋水正蹲在了床面前。
“靠,宁秋水,你,你干嘛?”
司兴莉紧张地询问,并用被褥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宁秋水用鼻子嗅了嗅床边,笃定道:
“房间里……有血腥味。”
他说着,将手伸到了床旁垂落的床单处,缓缓将床单撩起,而后把头埋低,看向了床板下。
目光触及那里的时候,宁秋水的瞳孔猛地一缩……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翠容透露,之前紧紧攥着这间房卡的那只血手……是她们诡舍的成员程也的手。
也就是说,死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人多半不是王青的姐姐,而是一名闯入此地的诡客!
“长腿怪你在开玩笑?”
司兴莉的声音带着疑惑:
“程也身上可是有第七扇血门里带出来的鬼器,而且那件鬼器他根本没有用过,有三次触发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死?”
涂翠容眯着眼,这一次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驳斥司兴莉道:
“就算是第八扇门又如何?”
“过了第八扇门,他就不是人了吗?”
“过了第八扇门,他就不会在中级门里死了吗?”
“谁规定的?”
“上学的时候你都知道,不是所有的题目你都会就能拿满分,人总有遗漏疏忽的时候!”
“你要是总抱着这样的心态,迟早你会死在血门里!”
司兴莉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又对着涂翠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略略略略~”
她少见地没有反驳涂翠容。
而此刻,原本蹲在房间旁边的宁秋水忽然起身,开始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喂,宁秋水,你在找什么?”
“房间里没有线索啊,我们不都找过了吗?”
司兴莉又把自己摔在了舒服的大床上,翘着腿腿看宁秋水在房间里面忙活。
宁秋水一边寻找,一边说道:
“假如涂翠容判断的没有错……房间里残留着血,死的又不是故事npc,是诡客,根据床板上的鲜血干涸程度来推断,已经过去了大概十几个钟头。”
“正常情况下过去这么久,死亡的诡客连同他们的一切都已经被诡异彻底清理干净,但这个房间的血渍却残留了下来。”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我们判断失误,那名诡客并没有死,或者死的不是诡客……但这种可能性目前看上去较小。”
“要么——这是『规则』导致的,鬼在杀完诡客并简单处理他之后,没有多余的时间清理这些痕渍了。”
司兴莉感觉被宁秋水说的毛毛的。
“你在说什么啊,十几个小时,鬼怎么会没有时间?”
“而且,它们是鬼哎,好多手段,我们根本没法理解吧?”
宁秋水走到了窗户旁边,检查着窗户周围。
大雨在玻璃后面落下,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尖刀。
窗户周围的一些缝隙里,也有星星点点没有被彻底清理的血渍,似乎在印证着宁秋水的推测。
“这扇血门之中,鬼有很多,有些是类似于『王青』这种,它们主要是以npc的形式出现,对我们没有特殊的恶意。”
“但还有些鬼不一样……那些鬼,纯粹就是为了猎杀我们而存在!”
对于这件事,二女的脸上并无多少惊讶。
大楼里有12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鬼,这些线索,她们也从另一个阶段获取过。
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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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这十二只在大楼里猎杀我们的鬼,只能在我们『经验』阶段结束之后对我们动手,可能是我们沉睡的那段时间,也可能是我们的『本能』阶段……这和血渍干涸的时间是大致能对上的。”
“而一旦我们『本能』阶段彻底结束,这些鬼的能力就会在规则的影响下变弱。”
“我想,这才是房间里的这些血渍留下的原因。”
“抛去以上的那些推测,我还怀疑另一件事……那只杀死了程也的鬼,现在很可能还藏在这个房间里!”
随着宁秋水最后一句话落下,二女忽然都感觉到了身上有些发毛,眼神不自觉地扫视向周围。
接着,宁秋水又拿出了王青给予他们的沙漏。
“而且,关于鬼有没有『时间』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血门,可能鬼清理房间的尸体和血渍,就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在这扇血门或许不同。”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王青说的那句话?”
涂翠容眸中闪过了一道光:
“……『时间』从不等人,无论你我是谁。”
“只有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宁秋水:
“对,就是这句。”
司兴莉:
“可是它们是鬼哎。”
涂翠容摇头,她赞同宁秋水的想法:
“王青也是鬼。”
“它口中所说的『人』,显然是指代大厦里所有的人和鬼。”
“换句话说,可能鬼在这扇血门之中做『某些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和人一样。”
宁秋水伸出手指敲了敲窗户边缘,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将二女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这么一来的话,房间里的这些血渍就能解释得清了。”
“而且,那名叫做程也的诡客,估计是被房间里的鬼直接分尸了,其他尸块是从窗户扔出去的,才会在这里留下血渍。”
“它清理程也尸体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经验』阶段了,事情没有做完,『经验』阶段便已经到来,受到规则的影响,它的能力可能被削弱,导致剩下的这些血渍根本没办法清理,于是……”
司兴莉和涂翠容对视了一眼,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马桶搋子。
“那赶紧找找吧,万一房间里真的有只鬼,等我们陷入了阶段转换时的沉睡,岂不是直接团灭?”
三人都没有闲着,大楼里有十二只随时都想要他们性命的厉鬼,这些厉鬼不但会伪装成他们的模样,甚至还对他们知之甚深。
这是最可怕的。
第一次苏醒的时候,宁秋水都没有办法完全判断出这些鬼的真假,全凭借着自己的谨慎才逃过一劫!
而现在,他们的房间里很可能也隐藏着一只鬼。
如果他们不找出房间里的那只鬼,等到阶段转换的时候,他们三人……很可能会全部死在这个地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在房间之中快速寻找鬼的踪迹。
他们找的很仔细,宁秋水甚至会把一些抽屉,还有一些能藏东西的狭小缝隙都摸索一遍。
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厉鬼。
“能不能行啊……”
司兴莉又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大床上,往上一瘫。
“看你们搁这儿分析了半天,我紧张死了,还以为房间里真的有一只厉鬼呢!”
她嘴上虽然这么吐槽着,但脸上的表情却写着放心。
在危机四伏的血门世界里,身边的队友能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就轻松了很多。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涂翠容也坐到了沙发上,不再继续折腾。
不管怎样,他们认真搜索了一遍房间,现在放心了不少。
只有宁秋水还盯着窗户口出神。
他隐约间还是觉得不安。
明明房间里能搜过的地方都搜过了,可他就是觉得,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窥视感。
似乎什么地方藏着一个『人』,正偷偷观察着他们……
“别想啦,你俩都来床上躺躺,这酒店还可以,床是真软,反正现在也没法触发剧情。”
“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得准备给『本能』阶段留消息了。”
司兴莉翻滚了一圈,留出了一大片空间给二人,但涂翠容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仔细查看窗沿上的血渍,眉头紧皱。
“你还在想那只鬼的事?”
涂翠容对着宁秋水道。
后者回头,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微微摇头。
“只是有些……紧张。”
他淡淡说着,然后对二女道:
“说说留『线索』的事吧。”
“『本能』和『经验』阶段的记忆很可能不共享,所以,我们得用最简短的话,记录一下他们行动的『目标』,再记录一下关于王青的前因后果。”
“除此之外,最好把我们的处境再交代一下。”
涂翠容:
“这次还好,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留线索的空间会大很多。”
宁秋水来到了房间的小桌子面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的记事本,还有一根记号笔。
他将纸笔递给二女。
“你们先写,我去趟厕所。”
涂翠容接过了笔记本,对着宁秋水道:
“自己小心,如果遇见什么……记得大叫。”
在血门这样充斥着恶灵的世界里,单独上厕所绝对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宁秋水应了一声,来到了厕所里,打开灯之后,又拧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浸润过了宁秋水的面庞,让他身体舒服得不自觉微微哆嗦了一下。
目光,从指缝间落在了面前的镜子上。
镜中,一切如常。
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种窥视的感觉……怎么还在?”
宁秋水的眼神变得极为锋利。
之前他在外面的房间,一直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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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涂翠容和司兴莉一直都跟着他,但也存在被调包的可能性。
宁秋水找不出理由,只能往一些玄乎其玄的方向想。
所以他专门找了个机会一个人来到厕所里,和外面的二人隔开。
不过……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仍有出入。
即便是来到了厕所,即便已经关上了厕所的门,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窥视感仍在。
这说明,这种窥视感和涂、司二人无关。
她们不是鬼。
鬼在其他的地方。
而且能同时看见外面,也能看见厕所。
但……这怎么可能?
难道,鬼能透视?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镜子,镜中世界和外面一模一样。
一样苍白的灯、一样干净的马桶,一样捂着脸的人。
宁秋水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关掉了水龙头。
其实,此时他宁愿鬼直接出现。
恐怖一些也没关系。
现在出现的话,他们还能解决,真的要等到他们状态切换的时候……那就麻烦了。
嘎吱——
哐哐——
他们房间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动静很大,似乎门外拧动门把手的『人』极为暴躁,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房间。
房间里的三人都被这动静弄得紧张了起来。
宁秋水小心地推开了厕所门,看见二女正拿着鬼器,对着门口虎视眈眈!
从厕所出来之后,他看着房间的门被外面的『人』不断拉动,哐哐作响,仿佛锁随时都会坏掉!
哐哐!
哐哐!
外面的『人』似乎确定他们就在房间里,拉着门把根本不松手!
寂静的房间中,连雨声都小了很多,门不断发出惨烈的哀嚎,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过去了足足半小时,门外的『人』确认了自己没法拉开房门,才终于暂且选择了消停。
哒哒——
哒哒——
踱步声,又一次响起。
依然是两道。
门外,有两个『人』。
它们并没有离开,一直徘徊在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房间内,涂翠容脸色难看。
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们的『线索』留好了么?”
宁秋水问道。
二女点头,司兴莉把小本本和笔递给了宁秋水。
后者扫视了一遍,帮她们删改了一些字,然后自己也留下了线索。
完事之后,他将本子和笔放在了桌面上。
接着,三人便坐在了房间里发呆。
哒哒——
哒哒——
门外的脚步声不断响着,随着天渐渐变黑,门外的二人似乎变得愈发躁动不安,时不时『哐哐』拉两下门,让房间里的三人精神都绷得极紧。
终于,司兴莉忍不住了,语气里难得露出了一丝害怕:
“那个,是不是一会儿我们陷入了沉睡,外面的那两个人就会破门而入?”
涂翠容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了被拉动的房门:
“不出意外的……应该是。”
一丝绝望,在空气里缓缓蔓延。
又沉默了几分钟,司兴莉忽然站起了身子,拿着马桶搋朝着门口走去。
“你干嘛?!”
涂翠容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司兴莉的手。
后者一本正经道:
“我可不受这委屈,待会儿我要是睡着了被它们杀掉,那也太憋屈了!”
“真正的勇士,就应该直面淋漓的鲜血。”
“我身上的鬼器还有三次机会没用呢,吓唬谁?”
“别拉我,我这就去开门,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二女争执的时候,宁秋水看向了房间的窗户。
由于天黑,玻璃变成了镜子。
镜中,一盏苍白的灯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两道脚步声……奇怪的凝视……厕所与客厅都有……”
宁秋水喃喃。
忽然他身子一震,对着二女说道:
“是灯!”
“灯有问题!”
“快,把灯弄碎!”
ps:明天开始恢复三更。
最近写作迷茫期+疲惫期,重心弄错了,有书友反馈,思考了一下,的确有这个问题。
——这本不是一本逻辑文,过于沉溺于逻辑毫无意思,调整一下,争取恢复之前的状态。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种诡异的窥视感让宁秋水想到了『眼睛』、『视线』。
什么地方的视线能涵盖整个房间呢?
最容易想到的当然就是『灯』。
之所以宁秋水之前将灯排除在参考答案之外,是因为当他关上厕所门的时候,客厅灯光照耀不到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怨毒的窥视感依旧还在。
不过,后来门外的脚步声提醒了宁秋水。
门外有两只鬼,房间里为什么不能有两双或者两只眼睛呢?
客厅里有灯,厕所里也有灯啊!
想通了这一切的宁秋水立刻拿起了房间里的凳子,对着头顶的灯泡直接扔了过去!
咔——
随着灯泡炸裂,竟有鲜血飞溅出来,门外也同时发出了一道惨叫声。
客厅的灯光消失,没入黑暗。
宁秋水迅速拖着凳子来到了厕所里,如法炮制。
随着厕所的灯泡炸裂,惨叫再一次从门外传来。
两盏灯碎裂之后,401内几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宁秋水从厕所里出来,好一会儿才适应窗外的淡淡星辉。
门外的惨叫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又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声,它们疯狂撞门,但那扇看上去脆弱的木门,却始终没有破碎。
最终,门外的『二人』不甘地发出了几声咆哮,离开了这层楼。
星月的清辉顺着透明窗户玻璃透入,洒在了三人的侧颜上,勉强留下了可视的微光。
房间内,此起彼伏着三人的呼吸声。
“终于……”
宁秋水一直绷紧的心,这个时候得到了缓和。
随着房间里的灯被毁坏,那种瘆人的窥视感总算是消失了。
黑暗中,涂翠容有些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问道:
“这不是你的第六扇门吧?”
宁秋水:
“这很重要吗?”
涂翠容笑了笑:
“也是……”
问这些没什么意义,反正他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除了活下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我是进来拿拼图碎片的。”
宁秋水坐在了沙发上,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香烟,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又放回了自己的兜里。
“拼图碎片……”
听到这四个字,涂翠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沉默了下来。
倒是司兴莉,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们诡舍,才有一个巨佬因为去拿拼图碎片寄了。”
等待阶段转换的时间有些无聊,宁秋水望向她,道:
“第几扇门?”
此时,涂翠容竟然先开口了:
“和门无关。”
宁秋水移动目光:
“最后三个拼图碎片了?”
这回轮到涂翠容惊讶了:
“你也知道?”
宁秋水道:
“拿到这扇门的拼图碎片之后,我们诡舍也就只差最后三个拼图碎片了。”
涂翠容叹了口气。
“真的很可惜,他没有从里面活着回来。”
“虽然他带着从第八扇门里得到的特殊鬼器,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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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宁秋水忽然眯着眼道:
“鬼器……能在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里使用?”
当初在啕吪缘,观阴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宁秋水,诡客没办法使用鬼器在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里去对付鬼。
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考验……很特殊。
诡客在那里面会遗忘自己属于诡客的身份,必须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才会渐渐复苏。
这个过程中,诡客要面临的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涂翠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性:
“那我不知道,反正是能带进去……”
“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鹊佬进去之前的那次晚宴上,好像也透露过一些,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似乎对于鬼器的限制很大,他带入那件鬼器也不是为了防鬼,说是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不过那天晚宴我们都喝得很醉,有些消息是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有些则是记不得了。”
宁秋水看向了司兴莉:
“司兴莉,你呢,又听到什么吗?”
司兴莉坐起身子,语气神秘:
“这话你可问对人了……”
“我想想,你别急……”
“那天晚上……嗯……”
她还在沉吟,涂翠容淡淡瞟了她一眼,嘲讽道:
“你可拉倒吧,那晚有人大言不惭要喝白酒,一醉方休,结果半杯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一杯过后就神志不清了,瘫沙发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还嚷嚷着头疼。”
司兴莉大声驳斥道:
“诬蔑,你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涂翠容,我警告你哦,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我那天……”
她话还没有说完,大脑就传来了一阵严重的晕眩感,先前还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忽然就失了神,眼神也变得涣散。
不只是司兴莉,宁秋水和涂翠容也是如此。
“……”
二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阶段』要发生转换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宁秋水嘴唇动了动,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失去了意识……
ps: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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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黑暗的房间里,宁秋水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头,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周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的身体瞬间划过了一道触电般的感觉,接着便是寒意层层蔓延。
宁秋水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虽然房间黑暗阴森,但好在窗户外面漏进来的月辉还勉强给了宁秋水一些视觉,让他看见在沙发上和床上同样有坐起来的人影。
他警惕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确认戒指还在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农夫山泉。”
宁秋水对着黑暗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紧接着,沙发上和床上的人也跟着说道:
“怡宝。”
“百岁山。”
三人对了一下暗号,确认是彼此,都呼出一口气。
“咋没开灯?”
司兴莉嘟囔了一句,连滚带爬来到了床边,拨动房间的灯光。
啪嗒——
轻微的声响过后,本来应该明亮的灯却并没有亮。
房间内,依然是一片漆黑。
司兴莉不信邪地来回拨动了好几次开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看来这个房间的灯是坏的。”
宁秋水说道,目光在漆黑的房间里四处摸索,寻找着『线索』。
很快他们便看见了茶几上的小本子和笔。
宁秋水拿起了笔记本简单翻开看了看,上面的确留下了一些字迹,但因为太黑,根本看不清楚,他不得不去厕所。
不过,宁秋水很快便发现厕所里面的灯也是坏的。
“我靠……”
司兴莉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脸,眼神惊恐。
“为什么不给灯,我最怕黑了!”
她朝着涂翠容蹭了蹭,后者小心审视着周围,并不介意司兴莉的靠近。
“宁秋水,厕所里面有什么?”
宁秋水回答道:
“屎。”
涂翠容有些恼怒:
“我认真的!”
宁秋水叹了口气:
“这么黑,我哪儿看得清?”
“要不你来看看?”
望着漆黑的厕所,一想到里面可能还有一面镜子,涂翠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血门、厉鬼、厕所、镜子、黑暗……
要素全都齐了。
“我不去。”
她瞪着眼,拉着司兴莉后退到了窗边的位置。
只有在这个地方,月光会变得明亮一些,她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心安。
司兴莉看着地面上的阴影,对着厕所的宁秋水招手道:
“哎,宁秋水,来这里!”
“这个地方应该能看见!”
宁秋水从厕所出来,去到了窗户那头。
他并没有注意到,厕所镜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影,一直伫立在那里……
“第一条……”
宁秋水三人围成了一圈,一边小心勘察着周围,一边聆听宁秋水读着小笔记本上写下的内容。
很快,三人心中就对这层楼的概况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
【1.这层楼是4楼,任务是找到杀死王青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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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层楼里,可能有两只猎杀你们的厉鬼】
【3.大楼的形状很可能是沙漏状,真正的出口也许在沙漏的中心,那里房间最少】
【4.不要企图通过窗外观测大楼本身,外面有很可怕的鬼】
【王青小传:——】
…
“这个王青……这么惨吗?”
司兴莉盯着笔记本上记录的一些内容,又气又心疼。
“那些人也是真可恶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一旁的二人没说话。
正如同王青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家庭的一生在旁人看来就只是寥寥几句。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只是个故事。
“……大楼的形状是沙漏状,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了。”
涂翠容开口。
“关于留下的信息,还有两个问题需要我们去确认。”
“第一,王青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第二,为什么是『烧掉』凶手?”
这真的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解恨?”
司兴莉一颗头忽然凑到了涂翠容旁边,后者给她吓了一下,立马推开了她的头:
“去去去,别搁这儿扯淡。”
“聊正事呢!”
宁秋水拿出了身上的沙漏,看着上面的一道血痕,说道:
“我们现在身上的『沙漏』还是之前的,没有任何消耗,看来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一个新的『沙漏』,而且两边的沙漏并不『共享』。”
“至于在『那层楼』能不能『共享』,现在还没有定论。”
他说着,将笔记本收纳了起来,对着二人道:
“好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鬼器。”
“没问题的话,就准备开始探索这层楼吧。”
“完成『挑战』,拿到新的『沙漏』。”
好巧不巧,宁秋水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短暂的敲门声。
咚咚咚——
在黑暗中突兀响起的敲门声,立刻便惊扰了房间里的三人。
“叶导在吗?”
一道稍显稚嫩的清脆女声从门外传来。
房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动。
短暂的等待之后,门外的女生自顾自地嘀咕着:
“……奇怪,是这个房间啊……”
她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叶导在吗,我是王文心!”
黑暗中,宁秋水忽然对着二人打了个手势,然后警惕地朝着门口走去。
司兴莉和涂翠容也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前者已经拿出了马桶搋子,嘴唇紧绷。
宁秋水来到了门口,低声对右边儿的司兴莉说道:
“如果门外的是鬼,你就直接用马桶搋子把它叉出去!”
司兴莉用力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便双手紧紧攥着马桶搋,仿佛那是一杆长枪。
缓缓开门。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刺眼,甚至让宁秋水三人有些不适应。
一名打扮略不自然的年轻女孩儿站在门外,肩上还背着一个随处就能买到的便宜挎包。
这女孩儿的皮肤有些白,一双眼睛很是灵动,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与烟火气格格不入的活力与清纯。
嘴唇的唇红甚至涂偏了些。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甚至……还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见到了房间里的黑暗和行为举止古怪的三人,门外的王文心也是给吓住了,忍不住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了一丝慌张:
“那个,对不起,对不起……”
“这,这不是叶导的房间吗?”
ps:各位早点睡吧,我闲的没事,再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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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王青吗?”
王文心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王青是我弟弟,你们怎么会认识王青?”
忽地,她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支吾道:
“他,他是不是在学校里闯祸了?”
宁秋水摇头。
“没有,我们只是确认一下身份。”
“这里的确是叶导的房间,进来吧。”
他觉得王文心应该没什么问题,便稍微将门拉开大了些,让王文心进入房间。
后者有些犹豫地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房间内部,还是走了进来。
这时,宁秋水才注意到旁边的房卡。
房卡被斜着放在了凹槽里,并未通电,难怪之前的司兴莉开灯没反应。
“房卡,这里是酒店吗……”
宁秋水将房卡放进了凹槽之中,然后将灯打开,明亮的光芒一下子铺满了整个房间。
“哎,灯又亮了!”
司兴莉意外地看向了头顶。
“来电了这是?”
王文心将包放在了床上,有些诧异:
“这里之前还停电了?”
站在门边的宁秋水回答并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停电,是房卡接触不好。”
王文心笑着点点头:
“我说之前房间里怎么一团黑呢……话说,叶导现在不在吗?”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涂翠容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叶导啊,他路上有些事,暂时还没有到,你姑且再等等吧!”
王文心抿嘴一笑:
“没事没事!”
她端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觉得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于是便看向了宁秋水他们问道:
“那个……请问你们也是叶导请来面试的演员吗?”
停顿了片刻,宁秋水点头道:
“嗯对,我们都是叶导请来的。”
“我叫宁秋水,饰演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位叫做涂翠容,饰演一名模特,至于那位,她叫司兴莉,饰演……嗯……饰演洁厕员。”
王文心瞟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懵逼的司兴莉和她手上的马桶搋,夸赞道:
“饰演洁厕员还自带道具,真是……太敬业了!”
“向你们学习!”
司兴莉想要为自己辩驳,但看着涂翠容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捅你们py!”
她心里想着,不忿地对着空气狠狠捅了几下。
“对了,王文心,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叶导的?”
宁秋水调整了一下,准备开始从她的嘴里套话。
王文心想了想,说道:
“我呀,我认识叶导其实没多久,就上次在兰草餐厅里为叶导切水果的时候,叶导说我适合演戏,让我来试试,我以前也看过几部叶导拍的电影,觉得人家那么大一导演,总不能忽悠我,所以就想着干脆来试试……”
宁秋水想起了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主线,鬼使神差地对着王文心问道:
“那个,王文心,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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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还在聊着和工作有关的事,后脚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王文心还真愣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
“没有吧,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我能得罪谁?”
王文心失笑。
“平时都忙着挣钱,别说得罪谁,连架都没有跟人吵过。”
宁秋水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几人在房间里等了几乎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叶导的身影,涂翠容看向了低头出神皱眉的王文心,问道:
“文心,你有没有叶导的电话?”
王文心回过了神,点点头:
“嗯……你们没有吗?”
涂翠容脸上掠过了一抹讪然:
“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呢,我们都是先从龙套做起的,叶导只是让我们过来面试,并没有给我们联系方式。”
王文心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极其老式的手机。
看那破旧的程度,似乎还是一部二手机。
王文心捣鼓了一下,翻出了叶导的电话。
“就是这个……哎,你们打给叶导吧,我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我去一趟厕所!”
她说着,忽然肚子咕咕作响,秀眉挑起,似乎来得很急,忍不住了,直接朝着厕所里冲。
嘭!
厕所的门被关上。
宁秋水看着王文心的旧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拨通了叶导的电话。
显然,这个叫做『叶导』的人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甚至搞不好,他和王文心的死有着分割不开的关系!
嘟——
嘟——
手机呼声不断响起。
三人看着这旧手机屏幕,直到……
叮铃铃——
叮铃铃——
一道手机的来电提示音忽然出现在了房间里,不断重复,经久不息。
三人的注意力被这声音瞬间吸引了过去。
他们循着声音的来向,却发现……那个声音竟然来自厕所!
“等等……刚才王文心是不是去厕所里拉肚子了?”
涂翠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司兴莉双手紧紧攥着武器,盯着厕所门口,吞了吞口水:
“是,是啊,怎么了?”
涂翠容抬手,指着厕所门的下方门缝说道:
“那为什么……里面没有开灯?”
ps:字数少了些,恢复一下,明天会更好,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在被手机铃声吸引过去之后,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厕所里没有开灯。
暂且不提鬼不鬼的事,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去到厕所里上厕所,都应该开灯吧?
“王文心不是已经死了吗?”
“鬼不开灯……很合理也很逻辑吧?”
司兴莉这么说着,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些汗水。
涂翠容低声道:
“不是这么想的,刚才的那个王文心完全没有任何鬼的特征,分明就是人。”
“她的眼神、表情、反应……虽然我知道真正的王文心已经死了,但是你们知道这幢大楼很不一般,它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也许是将我们带回到了王文心出事之前!”
“这么来判断的话,刚才的那个王文心就是人……人在大晚上拉肚子怎么可能不开厕所灯呢?”
“而且,咱们也没听见厕所有动静吧?”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厕所里面传来的铃声还在不断回荡:
叮铃铃——
叮铃铃——
宁秋水看着手里的手机,缓缓摁下了挂断键。
嘟——
对着他手中的电话挂断,厕所里的铃声也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觑,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在后背蔓延……
“王文心!”
司兴莉对着厕所里面叫了一声,但厕所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于是司兴莉又叫了几声。
厕所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滋滋——
滋滋——
就在宁秋水朝着厕所门口走去的时候,他们头顶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两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宁秋水抬头看了看灯,心一横,还是来到了厕所门口,一只手缓缓拧动门把手,另一只手随时准备给厕所里跳脸出来的东西狠狠一击!
咔——
门把手被拧开,厕所门的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彻底打开。
外面房间的灯光照射了进去。
宁秋水站在了厕所门口,呆滞地看着厕所里面的景象,而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二女见他状况不大对劲,于是也便绕到了沙发背后,朝着厕所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们感觉寒气直冒!
厕所中,原本洁白的墙砖和地板上,遍布着大量的新鲜鲜血。
刺鼻的血腥气味从厕所里蔓延了出来,充斥整个房间内部。
马桶上,坐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
正是刚才进入厕所的王文心!
让三人感觉到凉心的不仅仅是王文心无声无息死在了厕所里面,还有她那凄惨的死状!
王文心的耳朵被外力活活撕扯掉,连带着一大块皮肤,眼睛也被抠了出来,但是又没有完全断掉,连带着一些鲜血浸染的神经组织,就这么挂在了嘴旁。
至于胸腹处……更是伤口狰狞。
利器、钝器……各种伤口,看的人触目惊心。
“草……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司兴莉嘴唇直哆嗦,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双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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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宁秋水面对着洋溢出来的血腥味,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一脚迈入了厕所之中。
“宁秋水,小心点!”
涂翠容告诫道。
宁秋水头也不回,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来到了王文心的尸体旁,并将厕所的灯打开。
她鲜血直流的、裂开的嘴巴里面很鼓,像是塞着什么东西。
宁秋水小心掰开。
啪嗒——
一部被鲜血染红的手机混合着王文心被折断的舌头掉落在了地面上。
亮着的屏幕中,还有一个显示的未接来电。
二女对于血腥味儿的适应没有宁秋水那么好,站在外面待了几分钟才觉得缓和了些。
她们来到了厕所门口,观察着王文心的尸体。
“她就在里面待了两三分钟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但是,这会不会也死得太惨了点?”
司兴莉跟在涂翠容的身边贴着,一只手将涂翠容的衣服攥得极紧。
厕所里的宁秋水扫视了一眼房间内部,开口说道:
“目前看上去就两种情况,王文心在厕所里跌入了其他的『时空』,被凶手杀死在了厕所里,然后尸体回到了我们这里。”
“另一种……她是被藏在厕所里的鬼杀死的。”
他一边说着,戴着戒指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随时提防着厕所里可能出现的鬼。
“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后者。”
“王文心身上很多伤口看上去实在是太骇人了,很难想象这是人弄出来的。”
宁秋水说着,目光掠过了厕所的每一个角落之后,又看向了厕所中的镜子。
他微微一怔。
镜面上,涂染着许多鲜血。
而且这些鲜血……没法擦掉。
“小心镜子!”
站在厕所门外的涂翠容似乎看到了什么,面色忽地一变,大声对着宁秋水提醒道。
宁秋水闻言一怔,旋即就要远离镜子,然而镜中竟伸出了一只焦黑的手,猛地抓住了宁秋水的手腕!
“草!”
宁秋水用力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济于事。
那只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厕所里的镜中有一个浑身都被烧焦的『人』,正站在了厕所灯光落下的阴影之中,对着宁秋水笑。
它的嘴中没有牙齿,一双猩红的眼眸中藏着恐怖的怨念。
这只鬼想要将宁秋水拉入镜中的世界,并且,它握住的是宁秋水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此刻,宁秋水全身上下都被怨念笼罩,虽然能动,可却十分僵硬,力气仿佛也被吸收了大半。
他死命地挣扎的同时,还用另外一只手去掰扯被鬼握住的手上的戒指,企图将戒指扯下来砸向面前的这只鬼!
可由于受到了怨念的影响,宁秋水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生死一线之间,他猛地想起了之前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来的消息!
他还有一件很厉害的,能够对付厉鬼的道具!
宁秋水立刻朝着胸口的衣服摸去,那本特殊的诗集被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眼看着他的手臂将要被扯入镜中的世界,司兴莉忽然松开了涂翠容的手,尖叫一声,扬起手中的马桶搋狠狠对着镜子砸去!
咔嚓——
镜面哪里承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攻击,当场就被干碎成了无数飞舞的碎片!
那只厉鬼也随着镜子的碎裂而松开了手。
嘭!
宁秋水因为惯性朝着身后墙壁撞去,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而后滑坐在地,双手护住自己的脸……
ps:还有两更,目前是『本能』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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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碎裂的碎片掉落在地面,一些飞溅的碎片划破了宁秋水的手臂,但幸是有他的手臂作为遮挡,所以没有划伤他的眼。
直到尘埃落定,宁秋水才小心地从地面上站起。
他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身体被厉鬼抽走的力气开始渐渐恢复。
刚才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危险,若不是司兴莉及时仗义相助,宁秋水就算拿出了那本诗集,估计一只胳膊也得被拖入镜面之中的世界。
到时候,随着镜面破碎,他的胳膊还能不能留下就是二话了。
“谢谢……”
他对着司兴莉说道,向她看去,却是一怔。
司兴莉瘫坐在了门口,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眼,缝隙里有鲜血溢出。
涂翠容急忙上前扶住了司兴莉,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碎片只是划伤了她眼睛下面的位置,并没有伤到眼睛。
“妈的……痛死了……”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
涂翠容冷声道:
“你狗命真大。”
“人的眼睛很脆弱,要是刚才飞溅的玻璃碎片扎入了你的眼球,给你弄瞎了事小,万一进入了你的脑子,你命就没了!”
司兴莉『切』了一声,虽然眸子里溢出了后怕的神情,但还是嘴硬道:
“小小玻璃碎片,也就是飞到了下眼睑的位置了,但凡它刚才飞到了我的眼睛面前,必被我用敏锐的眼皮夹住!”
涂翠容听到这话真是没绷住,嘲讽道:
“幸亏没有命中你的嘴,不然得弹飞回去把鬼弹死。”
宁秋水从厕所里出来,回头看着马桶上的尸体和满地狼藉,道:
“看来,之前的推测可以确定了。”
“王青的姐姐王文心是被厉鬼杀死的。”
涂翠容的眉毛紧紧向中间拧成一团,皱出了一个川字。
“我不懂……但这真的很奇怪。”
“事情好像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如果王文心是被那个叫做叶导的人杀死的,我能理解,一个财大势大的人骗良家少女下水,后面再因为各种恩怨杀人灭口,这种故事我小时候在故事会上看过不少了。”
“但为什么……她会死于鬼的手中?”
“根据之前另一个『阶段』的我们留下的信息来看,这家人跟鬼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司兴莉嘟囔道:
“那就是撞邪了呗,鬼杀人哪还需要理由啊?”
涂翠容: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而且这鬼杀她的手段也太残忍了,这明显就是有仇。”
宁秋水也道:
“我也倾向那鬼和王文心有仇。”
“之前在厕所的时候,我和它近距离对视过一眼,那只鬼的眼中怨念很大。”
“而且它浑身焦黑,明显是被烧死的。”
“这里头绝对有一些我们没有发掘的真相。”
司兴莉咬着自己的嘴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叶导觊觎王文心的身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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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翠容表情古怪:
“非要说的话,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口忽然又响起了急切地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敲门声着实给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几乎是从地面上直接弹射而起,紧张地盯着门口。
之所以反应会这么大,是因为刚刚他们才遭遇过危机。
此时此刻,王文心一片狼藉的尸体就躺在厕所之中。
所以……门外的人又是谁呢?
是那两只来猎杀他们的鬼么?
短暂的停歇,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王文心!”
“王文心!”
“你在里面吗?”
“快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面面相觑,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外面怎么会是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听上去……还认识王文心?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十分焦急。
“王文心!!”
“快开门!!”
中年男人的声音俨然已经有些嘶哑,语气慌张。
三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眼神,宁秋水还是站起身子,他立刻来到了厕所门外,将门关上。
也不知道这厕所的门有什么魔力,随着宁秋水将它关上之后,满屋子的血腥味儿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宁秋水立刻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一名穿着西装、皮肤看上去有些偏黄的男人站在了门口,脸上神色焦急,在看到门背后的是一个陌生人之后,他明显愣住了一下,有些没太弄清楚怎么回事。
“你是……”
他刚一开口,宁秋水便答道:
“我们是王文心的朋友。”
“你们?”
“嗯。”
宁秋水为他开门,男人便看见了房间里还有两个女人。
他匆匆地走进来,将自己的外套和领带解下,扔到了床上,对着三人道:
“王文心呢?”
司兴莉刚想要说话,却被宁秋水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没看见她,应该是还没有来。”
男人闻言呼出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总算赶上了……”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距离他最近的涂翠容还是听到了。
“什么赶上了?”
涂翠容问道。
男人惊觉抬头,随后露出了一个敷衍的笑容,说道:
“没什么,那个……我叫叶森,是森林影业公司的总经理,本身也是一名导演,你们应该听说过我。”
宁秋水点头:
“我们听王文心提起过您。”
“那个……请问您今天是来准备找她面试演员的吗?”
叶森闻言微微皱眉,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惊觉,点头道:
“对对对!”
“今天找她来,是觉得她底子不错,让她面试演员试试,正好她也缺钱不是吗?”
ps:再干一章,简单粗暴。
儿童节快乐,祝各位永远长不大(划掉)\/\/祝各位永远不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怎么知道王文心家里缺钱?”
宁秋水突然问了一句。
叶森眉头微微一皱,回道:
“她说的啊,难道她不是很缺钱吗?”
“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需要钱去给他弟弟念书和妈妈治病吧?”
宁秋水朝着叶森走近了一步,看他的眼神发生变化:
“叶导,冒昧问一句,上次你们见面,是不是在一家餐馆里?”
叶森:
“兰草餐厅啊,怎么了?”
宁秋水盯着他的眼睛,道:
“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第一次见面,她就告诉你她家里很穷?”
叶森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是啊,有问题吗?”
宁秋水:
“还记得我们告诉你的吗?”
“我们是王文心的朋友。”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我不觉得她会这么冒失,至少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对一名客人吐露关于自己家庭的情况。”
“叶导,你好像在撒谎,看看你额头上的汗水,你这么急,你在急什么?”
涂翠容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宁秋水,她当然知道宁秋水纯粹就是在诈他。
但她没有想到,宁秋水对于信息的敏感度这么高,这叶森状态不对,貌似还真的被他诈出了点什么。
叶森与宁秋水对视的眼神忽地偏移了些,有些心虚。
“我急是因为……我迟到了。”
宁秋水思绪清晰,娓娓说道:
“一个导演,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因为面试一名没有任何名气的艺人快要迟到而这么着急,这个理由好像很荒谬。”
“另外,你刚才敲门时的语气真的很急,那语气……就好像是在担心王文心出事一样。”
他话音刚落,叶森便猛地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宁秋水,大声呵斥道:
“她出事?”
“她能出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
“啊?!”
他几乎是对着宁秋水在咆哮,眼睛瞪得很大。
宁秋水甚至可以看见他眸子里的血丝,密密麻麻,极为狰狞。
这种转变实在是太突兀了。
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受到了刺激,变得应激起来。
叶森的表情,分明是在害怕什么。
面对叶森的咆哮,宁秋水基本无动于衷。
他的胆子似乎就是比旁边二人要大些。
“叶导,你不要急,容我冒昧的问一句……王文心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谁,或者有什么仇家?”
“你放心,我们的目的跟你一样,也是为了保护她。”
叶森心情烦躁,他看了几眼表情认真的宁秋水,烦躁地在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些杂物——几枚硬币,一块手表,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这些东西被随意扔在了床上,叶森拿起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吞云吐雾道:
“她没有仇家,也没有得罪谁。”
宁秋水在心里踟蹰片刻,还是说道:
“但是有人想要杀她,对吗?”
他话音落下,叶森的表情顿时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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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猛地抬起头,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宁秋水,沙哑着声音道: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遍遍地对着宁秋水吼叫,神态夸张,情绪有些失控。
宁秋水觉得不对劲,一边后退,将戴着戒指的右手藏在了身后,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叶导,麻烦你冷静一点。”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或对手,我们只是想帮……”
他企图安抚叶森,但对方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王文心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不是?”
叶森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不停对着宁秋水质问。
见宁秋水没有给他答案,他便又转身看向了二女,双手摊开,抖得厉害:
“告诉我啊!”
“王文心是不是死了?”
“你们怎么都沉默了?”
“说话啊!”
二女也不断后退,被这副模样的叶森吓住了,一个字没敢说。
她们怕说错什么话,让叶森彻底失控。
就在此时——
沉寂了许久的厕所,忽然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哗啦啦——
房间里的四人听到这声音后,身体都是猛地一僵,站在原地没动。
空气变得有些轻微凝固。
宁秋水三人目光缓缓看向了厕所门口,身上的汗毛已经竖起。
他们都是知道厕所里有什么的。
那里,只有一具尸体。
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所以,这冲水声是哪里来的?
是之前的那只鬼回来了么?
又或者……
刚才还在发癫的叶森,在听到厕所里的这马桶冲水声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眸子里的疯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入灵魂的恐惧。
他站着,一动不动,背对厕所门口,似乎不敢转过身去。
咔——
门把手被缓缓扭动。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的灯光也开始有节奏地闪烁了起来。
滋滋——
滋滋——
…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的灯光不断闪烁,无疑是受到了灵异力量的干扰。
如果只是单纯厕所门把手被拧动,宁秋水三人还不会这么紧张,但伴随着灯光的明灭,厕所里拧动门把手的究竟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厕所里的……是谁?”
闪烁的灯光下,叶森的表情格外紧张。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没法回答。
短暂的挣扎之后,厕所的门被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
借着房间的灯光,宁秋水看见握住厕所门把手的那只手格外的苍白,粘稠的鲜血还在滴落,发出一声又一声似是倒计时的声音。
阴冷从厕所里漫出来,攀上了房间里每个人的皮肤表面,留下大片的鸡皮疙瘩。
吱——
厕所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终于还是被无情推开。
而此时此刻,众人头顶闪烁的灯也抵达了极限,最后支撑了几下,彻底熄灭。
401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原本窗口还有点星月洒落的光辉,但和之前的明亮灯光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短时间内,四人的视觉根本没法恢复。
啪嗒——
啪嗒——
一道脚步声从厕所门口出现,不断接近着叶森,此刻叶森也转过了身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面前朝着自己走来的,扭曲的黑影。
“你,你……”
他的喉咙里卡着字,想要后退,但身体完全动不了。
唰!
忽然,那道扭曲的人影一下子瞬移到了他的面前,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预料不及!
宁秋水在想要不要利用鬼器救下叶森,毕竟对方看样子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能从厉鬼的手中救下他,一定可以征得对方的信任。
但只是这么一个念想的时间,房间的灯忽然剧烈地闪烁了两下,紧接着三人便听到了叶森凄厉的惨叫声。
“呃啊啊啊!!”
期间房间的灯一直在闪烁。
三人看见,姿态扭曲的王文心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叶森的头顶,然后缓缓下压。
这个过程中,叶森的身上传出了嘎嘣嘎嘣的声响,似乎骨头被一节一节折断、粉碎……
就这样,他当着众人的面被王文心活活摁成了一个扁扁的人。
“咕噜——”
叶森的嘴巴发出了溺水声,似乎想要吐出一些鲜血和内脏碎块,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他大约一米八的身高,如今变成了不到半米。
身体折断得早已经没有了人样,可即便如此,叶森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三人四处环顾,发现王文心的尸体已经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了叶森那死状惨烈的尸体。
“……”
司兴莉小脸惨白,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看得她手脚冰冷,生怕女鬼王文心转头直接就对着他们出手!
好在王文心并没有这么干,杀死了叶森之后,王文心就消失在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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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越过了叶森的尸体,来到了厕所门口,小心地打开了灯。
啪——
灯光一亮,厕所内的鲜血已经消失了,地面上碎裂的玻璃渣子也不见踪影,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原样,宁秋水微微侧头,看见墙上原本挂着镜子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他微微皱眉。
明明厕所已经恢复了原样,为什么镜子不在了?
401的时间线发生变动了吗?
既然这样,碎裂的镜子为什么没有被修补好呢?
二女发现宁秋水正盯着厕所里面出神,立刻询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宁秋水将自己的发现和困惑讲述了出来,涂翠容和司兴莉也陷入了沉思。
“……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所处的401号房的时间线的确在变动。”
“至少,我们之前是被带回到了王文心第一次和叶森导演见面的场景……”
涂翠容如是说着,宁秋水却觉得不对:
“真的是时间线的问题吗?”
“也就是说,王文心死的这么早,第二次和叶森导演见面的时候就被杀死了?”
“这么说可讲不通,你们仔细想想看,王文心是被一只『烧焦的厉鬼』杀死的,而她死后化为了厉鬼,选择报复和屠杀的人竟然是『叶森』。”
“你们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司兴莉忽然单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道:
“嗯,我想,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一旁的涂翠容瞟了她一眼,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话了。”
司兴莉咬了涂翠容的手掌一口,跳到旁边,恶狠狠道:
“别以为你腿长就可以拽,你这个长!腿!怪!”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分析并得出了有用的结论!”
“捂住我这样一名智者的嘴,你已有取死之道!”
宁秋水:
“你说说看。”
司兴莉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道:
“真相就在其中,二人这是形成了完美的时空闭环!”
“叶森先是觊觎王文心的美色,将她骗到了这间房间,然后杀死了她,接着王文心化为了厉鬼回来复仇,又杀死了叶森!”
“叶森怨念不散,于是也变成了厉鬼,回到过去,又杀死了王文心!”
“如此往复,无穷尽也!”
“而这,就是真相!”
宁秋水对着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感谢你的思考……成功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司兴莉原本都已经准备好迎接二人的震撼和赞扬了,没想到宁秋水直接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当场就破防了,嚷嚷着要跟宁秋水拼命。
但她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刻,虽然被打击了很萎靡,不过只是吵闹了两下就坐到旁边消停了。
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翻找王文心背包的宁秋水说道:
“喂,宁秋水,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寻找到害死王文心的『凶手』吗?”
“王文心之前变成厉鬼选择杀死了叶森,这是不是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叶森就是害死王文心的凶手!”
“我们只要把地面上的这具尸体『烧掉』就可以了!”
宁秋水头也不抬,说道:
“你的这个观点我不反驳,但我也要说一句,害死王文心的……未必只有一个人。”
“想想我们之前在楼上经历的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他说着,在包里面翻出了王文心的钱包。
打开一看。
钱包里,只有很少的几十块钱,一张公交月卡,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陌生男孩的照片。
男孩很小,大约只有六七岁,身上穿的衣服很破,脸上挂着十分天真的笑容。
照片的背后,还有两个娟秀的字:
——弟弟。
“这个貌似就是王青了,但看上去好小,照片的岁月感很重,应该是很多年前的……”
宁秋水自言自语,将这些东西放回了钱包里面,然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钱包收了起来。
至于王文心的包中,除了这个钱包,其他的就是一些简单的化妆品,小镜子,还有一份晨报。
晨报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被宁秋水重新塞了回去。
偏头的时候,宁秋水看见涂翠容站在了厕所的门口,盯着厕所原本挂镜子的区域一直出神。
“还在想镜子的事?”
涂翠容回过神,点点头。
“嗯。”
“好奇怪,厕所里的所有区域都复原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也消失了,为什么唯独镜子……”
“还有镜子里出现过的那只被烧焦的鬼,你们不好奇它的身份吗?”
涂翠容苦思不得其解,坐在沙发上的司兴莉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手掌把自己的下巴托住,嘟着嘴说道:
“……再要不然啊,就是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拿到的消息是错误的,那个王青的姐姐王文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她为了钱还干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结果没想到被她害死的人最后化为厉鬼回来复仇了……”
“你们说呢?”
她看向了二人,但二人并没有回应她。
短暂的沉默之后,宁秋水忽然发现了什么,猛地转身说道:
“叶森的尸体呢?”
二女随着他的提醒,这才惊觉那具死状惨烈的叶森尸体,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靠,不是吧?!”
司兴莉几乎是一瞬间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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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见了,它,它什么时候消失的?”
涂翠容皱眉,望向司兴莉:
“你离它最近,刚才没有发现吗?”
司兴莉脸上闪过了一抹慌乱:
“我,我真的没有注意到啊!”
“哎呀,这波怪我……”
她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揪了揪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加精神一些。
宁秋水道:
“不用太往心里去,其实这种变化本来应该很突兀,但是我们也没有注意到……”
“可能当时有什么力量影响了我们也说不定。”
“不过,虽然叶森和王文心的尸体已经消失,可他们的东西却还在……”
他说着,来到了之前叶森尸体所在的地方。
地面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司兴莉拿出了马桶搋,警惕地望着周围,嘴上道:
“你们说,那个叫做叶森的家伙会不会也变成了一只厉鬼?”
涂翠容来到了宁秋水身边,一边勘察,目光闪动:
“那可不好说……”
就在二人勘察的时候,门口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一次的敲门声节奏很稳,与刚才叶森的敲门声截然不同。
三人盯着门口,直到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
“喂,你们说……这次敲门的又是谁?”
司兴莉吞了吞口水,神情紧张,连呼吸都浅了不少。
“王文心和叶森都死了,这次敲门的,会不会是想要杀我们的那两只鬼?”
宁秋水低声道:
“有这个可能,武器都准备好,我去开门,一有不对劲,直接动手!”
说着,他就要准备朝着门口走去,却被司兴莉一把拉住:
“哎,你真去啊!”
“这次门外是鬼的概率很大哎!”
宁秋水压低声音回道:
“大也没办法,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楼梯口』就不会打开,我们也就没法离开这层楼!”
“不排除这层楼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危险,就跟上次一样!”
“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寻找『凶手』!”
司兴莉不再继续劝阻宁秋水了,双手握着马桶搋,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涂翠容则负责殿后,警惕房间里有没有新的异常出现。
咔——
宁秋水打开了房门,露出一条不大的缝隙,看向了外面。
这一眼,让他怔住在原地。
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已经死去的王文心!
不过,对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死人,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看质地,像是某种名贵的品牌货。
与之前相比,此时此刻的王文心身上多了些烟火气,眸子里也多了些……忧愁和烦扰。
看见宁秋水之后,王文心也明显为之一怔,随后疑惑道:
“你们是……”
宁秋水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们是叶导的朋友。”
“是叶导让你来的,对吗?”
王文心眸子深处闪过了一抹厌恶,但还是说道:
“是的。”
宁秋水打开门,为她让出了一条道:
“请进,王小姐。”
ps:今天稍微休整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内的三人没有想到,站在外面的竟然会是王文心。
王文心不是死了吗?
所以……现在的这个王文心是?
望着眼前的这个王文心走进了房间,三人都有一些不同程度的紧张,不过犹豫片刻,宁秋水还是选择了关上房门。
宁秋水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王文心,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鬼,但这又让宁秋水产生了另外一个怀疑的点。
之前属于王文心和叶森的东西就那么随意扔在床上,面对那个明明应该很熟悉的背包,王文心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好像对此已经全无记忆。
宁秋水故意拿着之前的那个包在王文心的面前晃了晃,但王文心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宁秋水。
这一刻,宁秋水隐约间知道了,对方只怕不是不记得这个背包,而是压根儿就看不见。
“是因为不属于同一个时间线,所以看不到之前的东西了吗……”
“但之前的王文心明明已经被厉鬼杀死了,为什么现在又一次出现,死而复生吗……这也太诡异了,而且很不符合逻辑。”
“难道是两个不同的时间线?”
“但总感觉哪里又不太像……”
就在宁秋水疑惑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王文心忽然问道:
“叶森呢?”
“他还没有来吗?”
宁秋水回道:
“叶导今天有点事,可能会比较晚到……”
王文心点点头,目光瞟向了两名女孩儿,眉头微微一皱:
“那她们呢?”
涂翠容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们也是叶导的朋友。”
王文心鼻翼之间微微哧出了一口气,眼神深处还挂着一抹嘲讽:
“他还是那么喜欢和年轻的小女孩儿做朋友。”
叮、啪——
王文心一边说着,从自己的包里面摸出了一个金边柴油打火机,熟练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女士香烟。
“嘶——呼——”
她喷出了一片白烟,低着头静静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似乎完全没有跟众人交流的欲望,和第一次相比,如今的这个王文心显得颇为冷漠,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良家少女的礼貌和平近易人。
等了一会儿,她有些百无聊赖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脱鞋上床,靠着床头柜的旁边玩起了手机。
嘴上叼着的香烟烟灰落在了精致的锁骨下,她无所察觉,只是一遍一遍地刷着手机视频和新闻。
“王文心,你弟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思考了半天,宁秋水还是决定从王文心弟弟王青的角度出发,毕竟从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的线索来看,王文心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弟弟,由此可见,她的弟弟在她心中一定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
面对宁秋水的询问,王文心没有回应,但她的眼皮抬了起来,看向宁秋水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敌意和戒备。
“你问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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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她的语气不大对劲,涂翠容立刻站了出来帮着打圆场:
“我们没有恶意,是因为之前我有个亲戚的小孩子也和王青在一所学校念书,听他聊起过关于王青和他的家里的一些事,今天又碰巧见到了你,所以我们就……随便问问。”
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误打误撞了正确的时间线,这个时候王青家里是老赖的谣言已经渐渐在学校里面传开了,所以即便是没有和王青在同一个班级里,也可能知道有王青这个人。
王文心又看向了涂翠容,似乎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真切地读到了不带一丝一毫嘲讽与蔑视,这才放下些戒备,淡淡道:
“一些风言风语罢了,学生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只要成绩好,出了学校谁会关心这些事呢?”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心情莫名其妙烦躁了起来,她拉开了旁边的床头柜,直接将烟头摁熄,然后扔到了里面,又关上了柜子,紧接着,王文心打开了自己的名贵lv,从里面拿出了化妆包和镜子,开始补妆。
滋滋——
忽然间,头顶的灯又毫无征兆地突然闪烁了一下。
王文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却忽地从各自的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凝视着房间周围。
王文心见他们这样,忍不住嗤笑道:
“你们怎么回事?”
“这家叶导的私人旅馆你们第一次来啊?”
“因为建的地方比较偏,电路接线不良是正常的,别这么紧张。”
宁秋水给了涂翠容一个眼神,后者竟然鬼使神差地明白了,向王文心道:
“这里是叶导的私人旅馆?”
“为什么要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王文心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啧啧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逗我玩?”
涂翠容耸耸肩,认真回答道:
“我是真不知道,讲讲?”
王文心靠在床头,双腿交叠,悠悠道:
“建的偏僻才好交朋友啊,这你都不懂?”
“警察查不到,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三人也不是才进入社会的小白鼠,当然能听懂王文心的言外之意,一时间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而王文心看向宁秋水的眼神也带着一抹怪异,嘴上啧啧称奇:
“叶导认识新的女孩我不觉得奇怪,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带男人玩,小兄弟,你是叶导的什么人?”
宁秋水含糊解释道:
“朋友。”
“朋友?”
“真是朋友。”
王文心的眸子深处闪过了精光,最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反正,大家就是来这里交朋友的,玩的开心就好!”
她话音落下,房门口又有敲门声传来:
咚咚!
咚咚!
王文心看向门口,笑道:
“喏,正主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文心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去开门,却被宁秋水制止了:
“等等,门外的……好像不是叶导。”
宁秋水说着,给另外二女打了个手势,自己小心地靠近了门口。
“哪位啊?”
他对着门外的人问道。
之所以宁秋水会这么警惕,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之前的人敲门都是三声,而这一次,只敲了两声。
当然,不同的人敲门的习惯也不同,也许有人的确就喜欢敲两下,或者很多下……但至少,叶森敲门的习惯是三声。
这一点,众人刚才都已经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怀疑门外的人不是叶森。
既然不是叶森,那就可能是鬼,而且概率还不小。
宁秋水可不想轻易把对方放进来。
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面对宁秋水的询问,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依旧选择了继续敲门:
咚咚!
咚咚!
王文心觉得三人的状态不大对,虽然想去开门,但心里又泛起了嘀咕,难不成真是警察找过来了?
她对着三人低声道:
“不是,这地方除了我们,应该没人知道吧,你们有把这个地方透露过给其他人吗?”
司兴莉摇头道:
“没。”
她眼睛咕噜咕一转,模仿着宁秋水之前的语气问道:
“喂,王文心,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又或者,遇见什么怪事?”
王文心跪坐在床上,脸上有些懵。
“怪事?”
“完全没有。”
“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她捋了捋自己垂落的头发,语气带着浓郁的嘲讽:
“你觉得,我这种家庭的孩子,我敢得罪谁吗?”
司兴莉盯着她看了看,敲门声又一次响起,而且,这一次的敲门声要比刚才重得多!
咚咚!
咚咚!
整个房门被敲的震动了起来,宁秋水原本还想去门边看看情况,这两声敲门声结束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慢慢后退到了床边。
毫无意外,此时此刻在门外的,绝对不是什么『叶森』。
那敲门的声音一次次的响起,三人的注意力都被敲门声完全吸引了过去,甚至拿出了自己的鬼器,对着门口虎视眈眈。
而坐在床上的王文心眉头皱着。
本能告诉她,情况有些不大对劲,王文心想要下床把自己的鞋子穿上,必要的时候准备跑路,不过她的脚刚放到床边,余光便扫到了床头柜处,动作一滞。
“什么时候……”
她喃喃一声。
之前被她关上的床头柜……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往外拉出了一条约摸一个拳头的缝隙。
王文心甚至还能看见,自己之前扔进去的烟头有半边正漏在头顶射下的光中。
她眉毛挑了挑,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当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但她还是不理解,因为之前她确定自己丢完烟头之后,是把床头柜关紧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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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心疑惑之际,看见柜子里面半截暴露在灯光下的烟头动了动。
紧接着,烟头便直接缩入了柜子的里面,消失在了她的目光中。
王文心的瞳孔凝聚,此刻,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剧烈敲门声吸引了过去,她却无心门口的动静,一只手轻轻拉着床头柜外面的拉扣,轻轻拉开了一点缝隙,然后缓缓俯下了上半身,朝着床头柜的里面看去。
然而,当她看见了床头柜里面的『东西』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骤然僵硬,剧烈的恐惧和不理解浸入了她的眸子,王文心转身想要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呼叫,可她刚刚转动脖子,一只烧焦的漆黑的手便猛地从床头柜里窜出,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王文心便在无声无息之中,被这只手一点点拉入了漆黑的床头柜里……
最后,打开的床头柜竟自己合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咚咚!
咚咚!
…
门口敲了大约十分钟,声音突兀消失了。
似乎外面的那个东西也发现了自己尚且还没有办法突破这扇门,选择了隐匿和忍耐。
三人绷紧的神经松懈稍许,宁秋水一转头,发现房间里少了个人,他身子顿住片刻,紧接着目光以最快的速度扫过了房间里每一处,大声叫道:
“王文心!”
空旷房间里,无人回应。
二女也惊觉少了个人,司兴莉以最快的速度拿着马桶搋来到了厕所门口,拧开了厕所门。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却干净整洁异常,之前的那种恐怖画面并没有再现。
“不在厕所里,那她去哪儿了?”
司兴莉紧张兮兮地双手抱着自己的马桶搋,缓缓后退,勘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宁秋水来到了床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床铺的褶皱和凹槽,视线侧移,落在了那个床头柜上。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缓缓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
“我操!!”
站在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看见了抽屉里的景象,骇然无比,直接骂出了一句脏话!
司兴莉看了过来,身上一阵恶寒,打了好几个哆嗦,差点儿没有直接吐出来!
那个床头柜的抽屉里,已经被一团包裹在皮肤里的肉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每一个缝隙里都塞满,单纯从外观上来看,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那是什么了……
三人只能凭借红色的外裙来判断,面前的这团肉泥……就是王文心。
“呕~”
司兴莉绷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
她拉着涂翠容的手臂,别过脸去,可涂翠容也是手脚发软,一时间险些没站住。
她们之前都已经领略过鬼的可怕,但这一刻,还是被镇住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
宁秋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虑。
“王文心的死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甚至这一次,我们连那只杀死王文心的鬼面都没有见到。”
司兴莉捂着嘴,摆了摆手:
“宁,呕水,快把那抽屉关上吧!”
宁秋水点点头,想到了那只杀死了王文心的鬼可能还在里面,于是立刻关上了抽屉。
看不见了死状惨烈的王文心,二女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那只鬼到底跟王文心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就非得杀死她不可呢?”
司兴莉说道。
虽然这次他们没有看到是谁杀死的王文心,不过三人心里都明白,干这事儿的,肯定就是之前那只被烧焦的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三人被房间门口的敲门声吸引注意力的时候,王文心又一次被厉鬼无声无息地杀死了。
本来期望从王文心的嘴里弄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却没想到他们还没怎么开口,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整合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
越是在这种时候,宁秋水竟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
“之前司兴莉你是不是问过她有没有得罪过人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王文心的时候,我也问过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不过她的回复是『没有』。”
“从她两次回答的神态来看,我觉得她没有说谎。”
司兴莉嘀咕道
“那可未必,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宁秋水:
“她的神态很自然,如果不是一个常年专门行骗的人,在撒谎的时候,多少神态会露出端倪。”
司兴莉:
“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一小下,宁秋水耸耸肩:
“反正就是知道,比如你嘴硬的时候,你的瞳孔总是会缩一下,要不然就是你的眼神会不自觉地移向左边。”
司兴莉视线左移:
“你胡说!”
涂翠容观察了一下司兴莉的表情,转而对着宁秋水道:
“我相信你,你继续说。”
司兴莉红着脸龇牙咧嘴,低声骂道:
“可恶啊!”
宁秋水继续说道:
“所以,杀死『王文心』的那只鬼的身份不能用常理去推测,又或者,它和真正时间线上的王文心的死压根儿没什么关系,我们一个劲儿地想要追寻那只鬼的『身份』,反而可能会陷入误区。”
涂翠容眸子一动,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抿着嘴:
“好像有道理……最开始的王文心明明已经被那只鬼杀死在了厕所里,甚至化为了厉鬼杀了叶森,可是刚才在后面的时间线里,她又复活了……”
“房间似乎截取了关于王文心的一条时间线上的不同区域,而在王文心的真实经历里,搞不好根本没有那只厉鬼的存在。”
“可是,这样来看的话,那只烧焦的鬼的身份就更加诡异了。”
“它跟王文心无冤无仇,干嘛一直盯着王文心不放?”
宁秋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咱们先抛开那只厉鬼不谈,目前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那就是搞清楚王文心在自己原本的时间线里真正的死因。”
“只有搞清楚这个,才有可能知道杀害她的凶手都有哪些人……”
他说着,来到了床边,拿起了王文心留下的第二个,名贵的包。
里面除了化妆品,还有三盒崭新的避孕套。
宁秋水将这三盒避孕套扔在了床上,说道:
“真有意思……居然买了三盒。”
涂翠容看着床上的三盒避孕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之前她似乎提到了『叶导』喜欢和新的女孩交朋友,也就是说……”
宁秋水摇头:
“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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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兴莉冷哼一声:
“王文心之前那么清纯一女的,我还以为她白莲花呢,没想到这么乱的圈子都能接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她有问题了!”
宁秋水没有评价,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内心的疑惑。
王文心就算真的跟叶导有皮肉交易,那按理说钱已经拿了不少,从她身上背着的名贵lv和那身长裙就不难看出,现在的她,随随便便就能凑够自己弟弟读书的几千上万块钱。
但她似乎并没有退出这个圈子,只是对此偶尔表现出了厌恶。
她是真的堕落了吗?
又或者是身不由己?
涂翠容这个时候,幽幽开口道:
“其实……这次我有点倾向于司兴莉。”
“站在叶森的角度来考虑,一名如此有财有势的导演,想要一个性玩伴实在是太容易了,别说是年轻的女孩儿,就算是男的也能轻松搞到手吧,他没必要死揪着一个女人过不去,所以,只要王文心愿意退出,叶森根本没理由拒绝,顶多给她一笔钱,二人之间也不会留下什么,各取所需。”
“可是……从刚才王文心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完全没有退出的意思。”
“她会不会是因为穷怕了,导致现在彻底迷失在糖衣炮弹里,出不来了?”
“而且,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王文心和叶森的交流越来越多,她知道的关于叶森的事也越来也多,胃口更是越来越大,二人后面完全有可能因为『钱』而闹崩,最后叶森失手杀死了王文心……这很合理,对吧?”
宁秋水没说话,低头思索着。
涂翠容的这个猜测,其实比较符合之前王文心化身鬼魂杀死叶森的事实。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很急切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对方几乎是跑到了他们房间门口,然后叮铃铃地掏出了钥匙,直接插入了门中。
咔!
房门打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正是……叶森!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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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叶森看上去依然满脸大汗,像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并且脸上焦急的神情相较于上一次只增不减。
他推开门,看见三人之后,虽然脸上出现了一抹狐疑,却意外地没有询问,而是对着三人问道:
“人呢?”
“她人呢?!”
叶森一边询问,一边瞪着眼睛在房间里寻找着,又来到了厕所里,开门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宁秋水双手揣兜,缓缓远离了床头柜,对着叶森道:
“你在找王文心吗?”
叶森:
“废话,王文心人现在在哪里?!”
从开门到现在,他愣是没有询问过三人的身份,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于王文心的担忧。
宁秋水瞟了一眼床头柜,确认那个地方没有动,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他知道留给叶森的时间绝对不会很多,便没有任何耽搁,对着叶森说道:
“王文心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
“我可得警告你,现在王文心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也清楚。”
叶森被这样威胁之后,似乎想起了让他胆寒的事,额头上和鬓间不停地渗出冷汗。
他捂住自己的头,神情痛苦。
“我不知道……有人杀死了她。”
“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叶森说着,大步来到了宁秋水的面前,双手握住宁秋水的胳膊,用力摇晃:
“快告诉我吧!快告诉我!”
“她在哪儿?”
“在哪儿啊!”
叶森的神情慌乱至极,三人都不是蠢蛋,从他的表情里能够读出,这家伙分明是知道王文心会出事!
换句话说……他很可能知道杀死王文心的那只『鬼』的身份!
“你是不是知道,王文心会被『鬼』杀死?”
忽然想到这一点的涂翠容实在是过于激动,一不小心竟说漏了嘴。
叶森猛地转向她,眼睛几乎要凸出自己的眼眶,沙哑道:
“她,她死了?”
“她又死了?!”
“你确定吗?啊!”
涂翠容给叶森的表情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叶森步步紧逼,忽然一根马桶搋从旁边伸了出来,拦下了他。
“干嘛!”
“站远点儿!”
“我们可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
在知道了叶森利用自己的财势不断诱骗失足少女时,司兴莉就已经对他路转黑了,后来又听宁秋水从避孕套的事情分析出,叶森很可能还带着不少男男女女在这个房间里面来开party过,就更加觉得恶心。
或许是被马桶搋震慑了,又或者是被凶巴巴的司兴莉镇住,叶森停止了继续靠近涂翠容,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神情恍惚,自言自语道:
“……又晚了,又晚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差一点点!!”
“明明就差这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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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地质问自己,情绪越来越崩溃,又是愤怒,又是大笑,最后对着地面一声声地咆哮,嘶吼——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便是这个时候,宁秋水看到了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床头柜忽然动了动。
他立刻远离了那个地方,也对着二女投去了眼神。
“叶森,你冷静点,告诉我们王文心的死因,我们也许能帮你救下她!”
叶森听闻此言,猛地抬起了头,狰狞的眼神顺着捂住脸的手指缝隙射了出来。
“帮我?”
“你能怎么帮我?”
“我努力了这么多次,我都没有救下她,一次都没有!!”
“每次等我赶到的时候,她都已经……已经死了……”
宁秋水皱眉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救下她?”
“她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时间已经不多,叶森背后的床头柜抽屉缝隙已经朝着外面生长出了许多密集的毛发,三人的目光已经有些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不过叶森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被宁秋水的话吸引了过去,一时间没有察觉,还沉溺在可怕的过去:
“我杀她?我杀了她?”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过人,没有杀过人!”
宁秋水声厉色肃:
“既然你没有杀她,为什么要这么执拗于救她?”
叶森的精神很不对劲,言语也断断续续:
“我,我不知道……当时她死之前,我也在旁边……可是……可是……我不记得了。”
“我就看见了光。”
“我没有杀她……”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床头柜缝隙里伸出来的浓密黑发悄无声息来到了叶森的后背处,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寒意,叶森停止了自言自语,他僵硬地转过了头,瞳孔缩成一小团。
“咯……咯……咯……”
床头柜里,传来了密集的气泡音,很慢,很慢。
浓密的黑发飞舞中,一张五官扭曲惨白的脸从床头柜里缓缓升起,下面是扭曲成了麻花一样的细长脖子,宛如面筋一样被拉长……
与此同时,头顶的灯光又一次闪烁不定,但是频率已经没有了上一次那么快。
“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
叶森不断后退,跌跌撞撞,无比惊骇地与那张恐怖的面容对视,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对着面前的女鬼凄厉道:
“那件事……那件事纯粹就是个意外!”
“我不是有意的,而且,而且当时我磕了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你那么在意,我可以补偿的,我可以补偿你的啊!!”
女鬼用那双只有眼白的死鱼眼死死盯着叶森,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它将叶森逼到了墙壁面前,紧接着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一口将叶森的头咬掉,大量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从叶森的脖子断裂处不断外涌,将那片白墙涂了大片……
咚!
叶森的无头尸体就这么跪在了地面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在了墙壁上……
女鬼杀完了叶森之后,转头看向了宁秋水三人,嘴巴裂开,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恐怖的笑容,三人借着头顶闪烁的灯光甚至还能看见,女鬼的嘴里有碎裂的头颅残片。
唰!
闪烁的灯光忽然熄灭,房间陷入了大约三秒的黑暗,就在三人神经绷紧的时候,灯光再一次恢复了明亮。
女鬼已经消失。
地面上,只有满目的猩红和一具无头的尸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次了。”
宁秋水凝声道。
司兴莉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心地来到了床边,朝着打开的床头抽屉里看了一眼,王文心的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床头柜里,只有一根熄灭的烟蒂证明着王文心刚才的确来过。
“头好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兴莉吐出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盯着叶森的无头尸体出神。
几乎同样的剧情已经上演过两次了。
——先是王文心来到这个房间等待叶森,紧接着,王文心被一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烧焦的厉鬼杀死,然后叶森从门外出现,焦急地要找王文心,看样子他是来救王文心的,可死去的王文心却化为了厉鬼,反将叶森杀掉……
…
诸多的疑惑浮现脑海里,将涂翠容的脑子搅得一团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想要掏出点什么放嘴里嗑,然而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烦躁的涂翠容只能开始啃起了自己的指甲……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向了宁秋水——那家伙正盘坐在了叶森的无头尸体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宁秋水,你怎么看?”
涂翠容向宁秋水问道,后者眯着眼,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害死王文心的凶手……怎么去裁定这个『凶手』呢?”
“『直接』害死她的吗?”
“又或者说是『间接』的呢?”
“如果是后者,只怕不少人跟王文心的死都有关系,真的要溯源的话,估计至少十几个,但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目前只出现过王文心和叶森。”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烧掉这具尸体。”
宁秋水话音落下,司兴莉忽然道: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去这层楼的其他房间看看……”
“也许,其他房间里会有线索?”
宁秋水沉吟片刻后说道:
“可以去看看,不过我觉得估计没啥发现,而且……搞不好进都进不去。”
“你想想,我们这一次苏醒的时候,三都在同一个房间里。”
“这绝对不是一个稳妥的做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另一个阶段的我们能够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必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极为谨慎,他们肯定考虑过,万一我们中间混入了鬼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选择了三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最大的可能就是要么外面有危险,要么其他房间根本打不开。”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怀疑是人类的天性,宁秋水还是来到了门口,小心拧开房门,朝着外面明亮的走廊看了一眼。
没有鬼。
他对着过来的二女打了个手势,然后去到了『隔壁』和『对面』以及『隔壁对面』门口查看了一下。
这三个房间距离他们的房间最近,勘察的时间成本和危险程度最低。
简单试了试,发现门推不开之后,宁秋水立刻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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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所有的过程都在二女视线监视之中。
“和之前猜测的差不多,那些房间根本推不开。”
宁秋水说着,目光看向了之前叶森的尸体位置,言语一顿。
叶森的尸体消失了,连同洒在地面上的那些血。
不过这一次,三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事情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我现在也分不太清楚叶森到底是不是杀害王文心的凶手了。”
涂翠容觉得头大,左手指甲啃了又啃右手指甲。
宁秋水轻轻摸着下巴,回忆起之前叶森死前的话,皱眉道:
“这个房间里,出现的叶森和王文心都有『问题』。”
“这一次,叶森死前透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譬如——他和王文心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轮回』了很多次了。”
司兴莉微微瞪眼,眼珠子转了转:
“……喂喂喂,我之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这俩人,真是你杀我,我杀你?”
宁秋水瞟了她一眼。
“王文心的死,我觉得跟叶森有很大的关系,但应该不是叶森自己动的手。”
“他一次次地回到这里,更像是想要补救什么……”
司兴莉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唰』得一下,白了不少。
“等一下,宁秋水,你刚才说『轮回』是吧?”
宁秋水:
“怎么了?”
司兴莉忧心忡忡:
“其实……从王文心第一次死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太虚无缥缈了,说不上来。”
“不过随着王文心第二次死,这种心悸感越来越强了……你刚才说到了『轮回』,这两次的『轮回』里,我们是不是也在?”
宁秋水和司兴莉对视着,似乎明白了司兴莉想要说什么了,脸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想说,如果我们迟迟不把这个事情解决,待在房间里面太久,我们……也会成为这里『轮回』的一部分?”
司兴莉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
“这只是我的预感和猜想,不一定准确。”
宁秋水没回应。
虽然之前司兴莉的分析基本都是废话,但这一次她突然一笔,可能真的戳中了什么……
事实上,随着司兴莉将这个猜想抛出来之后,他和涂翠容两个人的后背都已经渗出了冷汗!
莫名的凉意从脚底升起,一路攀上了他们的脊背!
稍许——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关于关于王文心的死,我想应该不是叶森做的,至少不是他直接动的手。”
宁秋水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不安。
“被王文心的鬼魂杀死之前,叶森提曾到了『那件事』,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但我相信,『那件事』对王文心的影响一定特别大,而且让王文心彻彻底底地记恨上了叶森……”
“『那件事』……只怕才是王文心每次化为厉鬼都要杀死叶森的根本原因!”
ps:晚安,今天给自己放个假。
另外,高考加油。(其实估计高考学生也没机会hah)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内,听完了宁秋水的想法之后,司兴莉挽着手。
“但是很难哎……你们想想看,那个王文心,连这么乱的圈子都能接受,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名声吗?”
“可是……这没道理的啊!”
司兴莉脑子里掠过了很多东西,不过言语却显得有些凌乱。
“之前听王文心说了嘛,这里是叶森的私人旅馆,专门建在很偏僻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警察之类的组织逮到,这说明一旦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肯定对叶森本人也有很大不利影响的,对吧?”
“他不太可能主动暴露和这里有关的一切……”
宁秋水眸中精光熠熠:
“但是当时叶森磕了药。”
“他可能干了一些平日根本不会干的疯狂的事。”
“比如……通过第三方发出了一些王文心的不雅照片。”
“谁知道是他干的呢?”
司兴莉叉着腰反驳道:
“王文心又不是傻子,叶森要是敢这么干,她不得直接把叶森和他旅馆的事情全爆出来?”
宁秋水反问道:
“这重要吗?”
“只要叶森这么干了,王文心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而且,从另一个阶段的我们留下的线索来看,王文心家庭不久前才因为她父亲的事情经历过一轮舆论轰炸,全家都被冠上了『老赖』的标签,这个时候,只要叶森稍微引导一下,舆论立刻就会一边倒。”
“这个家庭搞不好会迎来第二轮舆论轰炸。”
“面对漫天的风言风语,你会选择相信一个有过『前科』的人吗?”
“更可怕的是……一旦我们上面的推测成真,那么,这个原本被捆绑在一起的家庭也会分裂。”
“这世上,有几个母亲能够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成为一名娼妓?”
“还有王青,一旦这个事情闹大,对他也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吧?”
“本来,他在学校里就因为自己的父亲的事情被孤立了……”
“我不认为王文心会真的被自己的名声摧毁,但家人一定是她的软肋。”
“还记得之前我询问王文心关于她弟弟的时候,她表露出来的警惕吗?”
“她很在意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弟弟。”
宁秋水的这一番话给司兴莉说沉默了。
她没有女儿,但是有家人。
如果她真的下海了,最后还被曝光,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这件事……
光是想想,司兴莉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妈的,真要命。
真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死了。
一了百了。
“擦,好像能对上啊,该不会真是这样吧,那,那……那王文心是谁杀的?”
“自杀?”
“还是她的家人?”
司兴莉咬着自己的嘴唇,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正在一点点散去。
涂翠容淡淡道:
“她的家人有什么理由杀她?”
“现在家里的母亲生病没法挣钱,弟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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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们的推断,杀死王文心,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文心自己,还有一个就是事后恼羞成怒的叶森。”
“这两者,都有很大的可能。”
“另外我补充一点。”
“王文心家庭之前的确是被社会舆论给攻击过,但是是被陷害的……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很可能会学聪明,真的留下了一些能影响到叶森的证据。”
“不排除二人闹翻,王文心用这些证据攻击过叶森,最后导致叶森杀人灭口。”
司兴莉两条眉毛朝着中间一凝。
“等一下,我插一嘴,我们最后的目标好像是烧死『凶手』,可……我们有打火机吗?”
宁秋水抬手指了指床上的lv包包。
“那里面有。”
司兴莉走到了包包面前,翻了翻里面,找到了一个柴油打火机。
刚才王文心拿它点过烟。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随着司兴莉触碰到这个打火机的时候,门口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这个敲门声,三人下意识地认为第三个王文心要到了,可随着宁秋水朝门口走去时,头顶的灯光却突兀地闪烁了几下。
滋滋——
三人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
它短暂的闪烁过后便恢复了正常,但宁秋水三人回神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被烧焦的人。
它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静静凝视三人。
浸人骨髓的寒意在房间里蔓延,宁秋水缓缓后退,戴着戒指的手已经紧紧攥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厉鬼身上。
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只鬼了,然而再一次近距离观看它的时候,依然觉得汗毛倒竖。
二女的状态要比宁秋水更加紧张,涂翠容下意识地朝着司兴莉走去,站在了她的前面,对着门口的那只烧焦的鬼虎视眈眈!
不过,那只鬼这一次并没有对宁秋水他们出手,只是挡在了门口,似乎……是在阻止宁秋水去开门。
咚咚咚!
咚咚咚!
那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宁秋水稍微分神,仔细辨别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
是三声。
之前敲门,他都有注意王文心和叶森各自敲门声音的力度和节奏,二人前后两次基本没有变化。
根据这个来推测的话,这一次门外敲门的人既不是王文心,也不是叶森!
那……是谁?
是凶手吗?
又或者,是王文心的弟弟?
…
ps:第一更。
简单说说最近情况,不算在正文字数里(正文1800,后面章节补上),各位放心。
不跟各位诉苦或者卖惨,所以提前说一声——看书是非常主观的事,当您完全厌倦了,随时弃书即可,走之前吐两口口水,也算我的荣幸。
本书只剩最后三个副本(不包含这个),写完,书基本进入尾声。
有第一本的经验,我不想烂尾,也有了预订的结局,我很想写出来,但路很难走,这是我的终极目标。
然后给另外一批因为『鬼故事』和『惊悚』入坑的朋友们说句抱歉。
这的确不是谁在故意黑我或带节奏,我知道诡舍的后半部分的惊悚程度大幅度下降,除去个人因素外,也和题材有关。
各位看书的老爷比我更懂,市面上『几乎』没有一本长篇灵异可以一直保持高强度惊悚,我映像中,应该只有黑色火种早年的书做到了。
我并不想写一本纯粹的长篇鬼故事和睡前读物,更不会无脑水文(除非真的卡得崩溃,但情况极少),有人担心我这本现在成绩还不错,就一直水、一直拖。
给各位吃个定心丸,不会。
我再怎么水,200万字的书不会拖到210万字之后(打个比喻)。
偶尔写的密,是剧情需要。
这是我创作最痛苦的时期,也是最可能进步的时期了。
众所周知,痛苦使人成长。
以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401传来了第三次敲门声。
而这一次,宁秋水正要去开门,之前杀死王文心的烧焦厉鬼出现了,并且拦在了门前,阻止宁秋水打开房门。
望着面前堵在门口的那只烧焦厉鬼,宁秋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开门……
没人能说得清,门外那个敲门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王文心的『凶手』。
但若是惹恼了面前堵门的这只烧焦的鬼,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咚咚咚!
…
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并不死心。
这此时此刻,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要比之前王文心和叶森敲门的力度小很多。
二女在宁秋水和厉鬼的对峙之中缓缓走了上来,站到了宁秋水的旁边,司兴莉低声道:
“喂,宁秋水,要不要……开门?”
宁秋水没有回答,依然盯着那只烧焦的厉鬼。
司兴莉以为宁秋水露怯了,于是又劝道:
“水子啊,咱真不能怂啊,不管现在门外的人是王文心还是叶森,总得放进来,毕竟『凶手』多半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了!”
“咱们要是迟迟不给开门,待会儿他们走了,我们估计就又得等下一次……”
司兴莉话音落下,站在身边的涂翠容语气沉重地打断她道:
“恕我直言,我觉得,我们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司兴莉一怔,看向她:
“你啥意思?”
涂翠容指向了他们身后的窗户。
宁秋水和司兴莉都朝着窗户瞟了一眼,身子猛地一震。
方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浑身焦黑的鬼吸引了过去,此刻回头的瞬间才发现,窗户里反射的房间里……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挖草!”
“那个该死的鬼东西,是想把我们堵在房间里烧死!”
司兴莉瞪眼,像是受惊的兔子,下意识远离了床铺。
镜中大火明明已经快烧到了他们身上,可他们在房间里既没有看见任何火焰,更没有感觉到灼热。
这种恐怖的反差让三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宁秋水,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场面有一些似曾相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跟紧我!”
宁秋水暴喝一声,快速拿起了床上的两个王文心留下的包,直接朝着门口的鬼冲去,二女紧随其后!
那只厉鬼显然也知道了宁秋水三人想要破门而出,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尖锐咆哮,可能是由于嗓子已经被滚烫的浓烟彻底烧坏,宁秋水三人无法辨别出那是男人或是女人的声音。
唰!
面对直击而来的拳头,被烧焦的鬼也不再留手,张开了血门大口,就要直接吞掉宁秋水,但这一次,宁秋水手中的戒指却触发了。
伴随着戒指的碎裂,一只穿着嫁衣的女鬼出现在宁秋水的身旁,苍白的手一下子便摁在了被烧焦的厉鬼的头顶。
它发出了惨烈的痛叫,在发现自己被压制之后,它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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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房间外,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快!水子,闪开!”
“大火快烧到这里了!”
司兴莉的语气浮现了浓郁的焦急,在涂翠容尚且犹豫的时候,她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马桶搋,越过了宁秋水,对着门口的鬼猛击!
啵
马桶搋准确命中了鬼的后背,在它被鬼新娘压制的时候,司兴莉蹬了一脚旁边的衣柜,猛地一拔,愣是把烧焦的鬼带离了门口!
“呃啊啊啊啊!!!”
那只烧焦的鬼跌倒在地,发出了极其不甘的凄厉哀嚎……隐约间,甚至竟带着些许悲凉。
咔!
没有了女鬼的阻拦,宁秋水一下子便拧开了门锁,打开了房门。
这一刻,三人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既不是王文心,也不是叶森。
而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女人。
对方皮肤蜡黄,脸上的皱纹虽没有那么多,但头发几乎已经白完了,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间里的那只烧焦的厉鬼。
说不出那到底是疼惜还是悲伤的目光。
宁秋水三人没敢耽搁,第一时间离开了房间,来到走廊里。
“阿姨……”
他开口,想要和妇人交流,可妇人根本没有搭理他,在被烧焦的厉鬼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走入了房间……
妇人一步步来到了被烧焦的厉鬼身旁,她用手温柔地拨开了鬼新娘摁在烧焦厉鬼头顶的手,然后轻轻将烧焦的厉鬼拥入怀中。
接着,她的身体燃起了火。
房间里也燃起了火。
叶森的身体随着火焰出现,他躺在床上,床褥血红一片。
他没死,还在挣扎着,蠕动着,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湮灭于这璨烂的火光中……
“这,这……”
司兴莉站在宁秋水身后,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
房间里,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了气。
灿烂的火焰散发着明暗不一的光芒,不断闪烁在三人的面孔处,闪烁于三人的瞳孔里。
大火烧啊,烧啊,烧光了床、烧光了妇人、也烧光了叶森。
可是它依然没有熄灭。
那个浑身焦黑的厉鬼在妇人的灰烬中缓缓站起了身,用带着滔天恨意的眼神凝视着宁秋水三人。
那一瞬间,三人都明显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要完!
宁秋水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凶手』应该已经被烧死在了大火中,可为什么这只烧焦的厉鬼怨气更重了?
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宁秋水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筋连通,猛地一拍头,叫道:
“坏了!”
“这只鬼就是王文心!”
“刚才它不是要把我们堵在门内,而是……要把那个老妇人堵在门外!!”
“那应该是她的母亲,她不想自己的母亲被烧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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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一听,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奶奶的,这怎么能行?
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杀了王文心的妈啊!
难怪面前厉鬼的怨气这么重!
“可是,可是『凶手』都已经死了,那不是王文心的心结吗?!”
涂翠容看着房间大火中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的烧焦厉鬼,浑身冰凉。
恐怖的灼热气浪伴随死亡扑面而来。
大火,仿佛要烧到房间之外了……
宁秋水脑海里各种复杂的线索和信息,在死亡的压迫下快速连接起来,语气竟反而变得沉稳了许多:
“不,那不是王文心的心结,而是……而是王青的!”
“王青……王青……”
“王文心的心结是王青!”
他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床铺灰烬中。
那里有红裙王文心留下的烟盒。
这诡异的一幕,给予了宁秋水直观的刺激。
“床都被烧烂了,为什么烟盒没有烧掉?”
“还是说,王文心留下的东西,都无法被房间里的火烧掉?”
“等等……!!”
宁秋水呼吸一滞,随后对着司兴莉叫道:
“司兴莉,王文心的打火机给我!”
“快!!”
司兴莉被宁秋水忽然的叫声吓了一小跳,手忙脚乱地拿出了之前的那个柴油打火机,递给了宁秋水,后者拿到之后,又开始掏着王文心第一次留下的包,从里面翻出了那张……王青的照片!
见到这张照片,烧焦的厉鬼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它猛地朝着门外的宁秋水扑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打火机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苗,下一刻,这张布满岁月痕迹的照片,便被点燃!
“不!!!”
被烧焦的厉鬼嘴里第一次发出了人声,它瞪着自己血红色的眸子,眼睁睁看着这张照片被烧成了灰烬……
“啊啊!!”
厉鬼捂住自己的头,发出了尖锐的恐怖咆哮,紧接着,裹挟着滔天恨意朝着宁秋水三人杀来,二女吓得立刻拿着鬼器准备迎敌,然而就在烧焦厉鬼前脚踏出房门,鬼爪几乎要摁在宁秋水的额头上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
“姐……”
ps:去吃个晚饭,晚安!有点卡文。
王文心的故事,明天补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青的照片被烧毁之后,烧焦的厉鬼直接陷入了疯狂,它不顾一切地朝着宁秋水扑来,要把宁秋水撕碎,却在即将接近宁秋水的时候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叫住了。
那个声音,它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她的弟弟。
烧焦厉鬼缓缓转身,怔然望着站在大火之中的王青。
对方的个子已经要比她更高了,可却一直驮着背,整个人消瘦得厉害,皮肤苍白得宛如一具僵尸,深陷的眼眶里,黯淡无光。
王文心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它怎么会……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
它怎么会是那个永远都昂首挺胸,带着阳光笑容的弟弟?
二鬼对视许久,王文心身上的怨气缓缓消散,转而变成了悲怆,它哽咽着声音说道:
“阿青,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面对王文心的询问,王青并没有回答。
它深陷的眸子掠过了过往的种种。
那是对自己父亲、对王文心的憎恨。
那是困顿住了它整个青春的不甘。
那是身边所有人的讥讽与恶意。
这些东西,汇聚成了江河一般的滔滔怨气,在它眸子里翻滚着,咆哮着……却最后全都消失于那声哽咽的『阿青』之后。
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很轻,很模糊的呼气。
就像是一缕不值一提的微风,从房间里面吹出,吹入了走廊,消失于远处的黑暗。
“没什么。”
王青露出了一个努力的笑容。
“就是……就是想你了,姐。”
“想你了。”
它一边说着,身体已经由下而上,不断变成灰烬。
这个过程很快,当女鬼尖叫着朝着屋子里的王青冲过去,要抱住对方的时候,王青却已经彻底化为了飞灰。
“阿青,阿青……”
房间里,大火渐渐熄灭,烧焦的鬼跪伏在了地面上,呼唤着自己弟弟的名字,掩面崩溃。
它身上的焦黑渐渐褪去,变成了三人第一次看见的那个王文心,穿着朴素的衣服牛仔裤,廉价的平底鞋。
三人站在了401门外,凝视着房间里的王文心,一直看上去较为理性的涂翠容这一刻竟共情起来,开口说道:
“王文心,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弟弟,但你知道你为了他的学业牺牲自己前程,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
“爱能救人,也能杀人。”
“我要是你弟弟,不被周围人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风言风语杀掉,也被你杀了。”
她的语气很凝重。
涂翠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共情,仿佛这样的事情,曾经也发生过在她的身上一样。
王文心背对众人缓缓起身,又跪坐在了满地的废墟中,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狼藉。
“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
“学校里一定在说他是一名妓女的弟弟吧。”
“本来因为父亲的事情,他已经……”
王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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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在学校里受怎样的冷眼和欺负。
宁秋水缓缓迈入了房间里,来到了王文心的身旁,问道:
“王文心……你和叶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王文心泪眼婆娑地凝视着房间里的残骸,摇头喃喃道:
“这都是……我的错。”
宁秋水:
“这哪里是你的错?”
王文心惨笑道:
“父亲从小就给我们灌输一种观念,那就是家里年龄大的一定要为年龄小的多考虑。”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虽然他没有文化,也很穷,可他善良,可他勤劳,所有的一切都是优先为我们考虑……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在父亲五十岁生日那天买了一件毛衣给他,被他骂了足足半个钟头,可母亲告诉我们,那晚父亲高兴地睡不着觉,一个劲儿跟她说他们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和好女儿,以后肯定有出息……”
“……后来,我们的家的天塌了之后,母亲一夜哭白了头,那晚我当着父亲的尸体对她发誓,我说,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
“处理完了父亲的丧事,我便出去兜兜转转,打了几份杂工,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要像我的父亲那样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
“那是我最自豪的一段时光,因为我真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双手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可是后来好景不长,母亲的病情忽然恶化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为母亲治病,虽然那个时候母亲一直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乱花钱,她本来年纪也大了,人哪有不死的,让我把钱全都存给自己和弟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但我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
“而且,父亲的去世对于弟弟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我其实心里很清楚。”
“迫不得已,我想到了之前给我联系方式的叶森,打给了他……”
提到叶森的时候,王文心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与恐惧错杂的神情。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些人根本没有一点好感,你也可以说我是仇富,毕竟我的父亲就是被那群人中的一个用舆论坑害,最后活活逼死……”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绝对不会找上他。”
“但我没有想到,那竟是我这场不散的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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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王文心这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与不公的人。
回忆过往的时候就会有些说不出的艰难。
王文心偏头,用那张姣好的,苍白的脸对着宁秋水:
“我之前包里的烟还在吗?”
宁秋水立刻翻找了起来。
很快,他将那包女士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了王文心。
后者拿起了香烟点燃,用颤抖的手夹住,抽了几口之后,心情平复了一些。
“叶森口中所谓的『探星』和『找演员』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他用这种方式欺骗了很多女孩子。”
“她们中有一部分是拜金女,崇拜纸醉金迷的生活,企图通过叶森这个渠道,能够爬到社会的高层去……但还有一部分,是真的因为生活所迫,缺钱急用。”
“叶森像是一条饿了很久的狼,一旦被他盯上,想要再脱身就不容易了。”
二女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司兴莉探头探脑朝着外面的走廊看看,小心关上房门,有些疑惑道:
“不对啊,叶森不是找了很多女孩咩?”
“你们反正对于他来讲根本就是一个性玩伴,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意思是,他完全没有必要把你们全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当作是专属情人吧?”
“他那方面那么……猛吗?”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满足他?”
她是心直口快,有些话懒得过脑子,该问就问。
王文心盯着与床一同烧成灰烬的叶森残骸,眸子深处射出了一抹冰冷的杀意。
“专属情人?”
“性伴侣?”
她嗤笑一声:
“你可把它想得太善良了!”
“我们这些被他骗下海,失足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专属情人,而是他献给某些人的『甜点』罢了。”
“一旦你跟他上过床,他的手机里就会出现很多关于你的裸照,拍得很清晰。”
“叶森会请专业的人士剔除掉其中有他脸的那部分,如果之后我们不听他的话,这些照片立刻就会在网络上、手机上疯狂传播……”
“这还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过多少可怕的事……”
王文心缓缓站起身子,手中夹住的香烟残烬掉落在地面,原本已经被大火彻底烧毁的房间,又恍惚间恢复了原样。
她来到了厕所门口,缓缓打开门。
里面有两道黑影。
女人趴在洗漱台前,男人在她身后。
“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我走向堕落和毁灭的开始。”
王文心自顾自地说道。
“我一次次地陷在自己的恨意和愧疚中,想要回到过去,杀死那个天真又愚笨的自己,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回到过去呢?”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时间呵……时间呵……”
“它对每个人都是那样残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紧接着,她关上厕所的门,来到了床边。
这一次,床上出现了四个黑影。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是……我被『献祭』的开始。”
王文心凝视着这一切,凝视着自己的过去。
“叶森没有经过我的意见,就将我献给了『他们』。”
“那晚,他们一次次地摧毁我,还给我注射……会上瘾、会疯狂的东西。”
“大脑沉溺于无边无际的亢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彻底完了。”
“我不可能再脱身,再回到以前……”
“可是我还忍着,我还能忍,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的弟弟。”
她说着,忽然低声吃吃笑了起来:
“可是……”
“可是他们连我心里最后的那一块净土也要夺去。”
“……那天晚上他们玩开心了,便开始嗑药,然后疯狂地大笑,对着我不停拍照,将我那污浊不堪的模样……发到了网上。”
“叶森那个疯子,他居然,居然……哈哈,他居然把我的裸照发给了一些黑客,让那些黑客在我弟弟他们学校的聊天群里疯狂传播关于我的信息……哈哈哈……”
王文心说着,似疯似癫地大笑,眼泪滑落面庞。
“那时候,我跟着他们一起笑啊,一起笑啊……可谁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他们?”
“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我有一把刀!”
她说着,笑着,哭着,扔掉了手里的烟,又捂住自己的脸,身子不断抽搐着。
“我没法去面对我的弟弟……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他在学校里会受多少的冷眼,会受多少的嘲讽……”
“我弟弟那么爱我,别人要是骂我,他一定会跟人家打架的,他那么瘦,会被同学欺负成什么样子……”
王文心说不出话了,无声地哭泣着。
站在房间里的三人,看着王文心哭泣,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啪!
房间里的幻象消失,又变成了一片烧焦的残骸,宁秋水也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坐在了王文心的身旁,说道:
“那……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如果我拿到的线索没有问题,你死后,她似乎还给你的弟弟写过信。”
“可是,为什么在你怨念的『轮回』之中,她也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王文心捂着胸口,觉得肝肠寸断,声音断断续续:
“妈……妈妈觉得愧疚,她觉得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病,所以她来到,来到了这个房间里,自焚了……”
此话落下,宁秋水三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之前司兴莉觉得王文心这人像一朵虚伪的白莲花,又当又立,此刻却莫名想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话。
面前哪里有什么白莲花?
那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无路可走的人。
生活两个字,压得她插翅难飞。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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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认真问道。
王文心沉默了很久,回道:
“死了。”
“我约他出来,给他下了药,烧死了他,也烧死了我自己。”
宁秋水:
“『他们』呢?”
王文心:
“『他们』活得好好的。”
宁秋水看着王文心的脸,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也在……这幢大楼里面?”
王文心:
“在楼上4层。”
“怎么……”
宁秋水耸耸肩: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机会可以帮你报仇。”
王文心看着吞云吐雾的宁秋水一怔,随后摇头道:
“『他们』跟我不一样。”
“你还是别去了,『他们』都是活人。”
宁秋水闻言蹙眉:
“活人难道不是更加安全吗?”
王文心道:
“不好说,他们……会抢走你们的『时间』。”
“『时间』是天赐的礼物,对每个人都弥足珍贵。”
宁秋水语气严肃,神情认真:
“做个『交易』吧。”
王文心微微一怔:
“什么『交易』?”
宁秋水道:
“把你的『时间』给我,我去帮你『复仇』,怎么样?”
王文心似乎是被宁秋水眸中的真诚打动了,却仍是劝阻道:
“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为了一个死人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悲剧是破碎的琉璃,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宁秋水直视王文心的眼睛,说道:
“难收?那就别收了。”
“你是覆水,我也是。”
他对着王文心伸出了手。
“弄死『他们』。”
ps:高考加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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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想的是,那些人绝对不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是祸害。
至于其他的……没想。
那群人就在大楼里面,解决掉他们,是宁秋水此时此刻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那仿佛是从他骨头深处渗出来的念头。
王文心望着宁秋水伸过来的手,怔然了片刻之后,抬手握住。
它的手冷得刺骨。
“好。”
王文心同意了,从身上拿出一个『沙漏』,递给了宁秋水。
她的沙漏那头还有不少沙子,比宁秋水他们之前拿到的那个『沙漏』要好很多。
“带上我的打火机吧。”
王文心说道。
宁秋水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对着王文心说道:
“你想亲手杀死『他们』?”
王文心回答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
“而且在某些必要的时候,它可能能帮到你。”
宁秋水点头:
“好,我把打火机带上。”
涂翠容望着窗外的风雨,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瞟了一眼现在的王文心,试探性的对她问道:
“那个……王文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该怎么逃出这幢大楼?”
他们其实是知道这座大楼是沙漏状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另一个阶段的他们之前留下过线索,说离开大楼的出口可能在最上面。
但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因为在楼道里需要消耗他们大量的『时间』,因此他们一旦推测错误,很可能没有修正的机会。
王文心现在看上去具有清醒的神智,而且对他们也表露出了友好的状态,正是询问的好时机,哪怕得不到答案,也不会惹来麻烦。
“你们想要离开这幢大楼,那恐怕有点麻烦呢……”
“大楼的下面没有出口,只有上面才有。”
“想要离开这幢大楼,你们必须要不停地,不停地往上爬……”
“但是越往上,你们能够拿到的『时间』也越少。”
涂翠容皱眉道:
“越往上,能拿到的『时间』就越少,为什么?”
王文心对着她伸出了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时间』是大楼里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对所有人都一样。”
“不过在大楼的下层,『时间』更容易获取。”
听到这里,涂翠容抬头朝着天花板上面看了看。
“……”
“他们也想出去吗?”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问出了这句话。
王文心说道:
“我并不知道更多的事情,或许你们可以去上面楼层找找线索。”
“祝你们好运。”
它说完之后,身影便缓缓消失在了房间内。
似乎是因为王文心的怨念已经消散,所以房间里被大火焚烧之后的狼藉与残骸并没有再恢复。
司兴莉揉了揉自己有些麻木的脸蛋,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第八层了。”
“按照之前楼层和房间的规律,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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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掰扯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说道:
“6个房间!”
“这样的话,大楼最高或许只有11层或者12层,如果我们能在第八层拿到更多的『时间』的话,也许就能直接逃离这幢大楼了!”
司兴莉说着说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宁秋水晃了晃手里的沙漏,说道
“赶紧走吧,趁着现在还早,过去踩个点!”
三人没有任何耽搁,如果另一个『阶段』的他们留下的线索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五天之内,逃离大厦。
如果是按照『阶段』来计算的话,现在马上已经要到第四天了。
三人推开房门,来到了走廊里,随着王文心对他们的恶意缓缓消散,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也随之出现。
“走!”
他们朝着『楼梯口』跑去,路上仍旧是拿出了鬼器,小心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们来到了走廊的中段时,一股阴风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吹来。
走在最后的司兴莉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竟是汗毛都竖了起来!
“快跑!”
司兴莉推了一把前面的涂翠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大叫。
一同经历了不少,他们如今对于彼此的信任度都很高,在听到司兴莉叫喊的那一刻,宁秋水和涂翠容便朝着前方跑去,同时回头一看,发现走廊的后面黑暗处,出现了两个人影,正动作僵硬地朝着他们疯狂跑来!
那二人,竟然是司兴莉和涂翠容!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们二『人』脸上挂着瘆人的怪笑,眸中的怨毒几乎快要溢出!
这两家伙的速度很快,三人没敢丝毫耽搁,头也不回地扎入了前方的楼道。
“司兴莉,快点!”
眼瞅着即将进入楼道,司兴莉却落在了最后面。
她的个子比起二人更矮,腿也短了点,短短几秒,就被二人拉开了距离。
而身后追来的那两只鬼已经距离她不足五米!
司兴莉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张小脸早就憋得通红。
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往前跑了。
“快!!”
涂翠容脸上第一次写满了焦急。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这么关心司兴莉,但看着司兴莉即将被身后的两只厉鬼抓住,涂翠容甚至想直接冲过去,用鬼器逼退那两只鬼。
司兴莉身上也有鬼器,但那个马桶搋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机会。
另一个阶段的『他们』早说过,鬼器在这幢大楼里面只能够使用三次。
如果司兴莉这个时候使用了鬼器,那她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就会显得十分被动!
好在关键时刻,司兴莉的潜力被逼了出来,感受着身后已经贴近后背的阴风,司兴莉愣是活活提速了起来,勉强又和后面的三只厉鬼拉开了一些距离。
“长腿怪,别他妈挡道,快走!”
司兴莉对着『楼梯口』的涂翠容大叫道。
后者见她已经过来,也不再继续傻站在原地,进入了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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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阶梯』之后,『沙漏』开始生效,她的速度变慢。
司兴莉想要回头,然而两只厉鬼已经跟着冲了进来,就站在了楼梯口,死死盯着上面的二人和下面的司兴莉。
“操!”
司兴莉瞪大眼,骂了一句。
涂翠容急切不已,破防怒骂:
“司兴莉,你他妈傻逼啊,怎么往下跑?”
司兴莉恼怒道:
“我怎么晓得,后面俩鬼追那么近,我没刹住脚啊!”
“你跑前面,你又不说一声,还怪我傻逼,你才是傻逼,大傻逼,呸呸呸!”
鬼在『楼梯口』中的速度同样很慢。
甚至由于没有它们没有『沙漏』,走动的速度还要比人慢一点。
但即便这样,司兴莉也完全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因为鬼已经卡在了她和宁、涂二人之间!
“你快过来!”
“我用鬼器帮你拦住它们!”
涂翠容焦急对着司兴莉说道,后者却是朝着楼梯走去。
“拦得住个屁!”
司兴莉说道:
“我们移动速度在楼道里这么慢,这儿还有两只鬼!”
“浪费珍贵的鬼器次数,可能还没效果,待会儿我一个不注意,路过它们旁边的时候被它们一个平a秒了,那我才是倒了血霉!”
涂翠容怒道:
“你废什么话?”
“我鬼器还有三次没用!”
“宁秋水还有两次,绝对能保住你!”
“快他妈上来!”
她是真的急了,无论是宁秋水还是司兴莉,都能够看出涂翠容有些失去了方寸。
“……你们先走!”
司兴莉铁了心不上去,又往下迈动了一个阶梯,也不知道是怕死,还是不想让二人浪费鬼器的次数。
“我先下去,没听王文心说吗,下面的『时间』很容易获取……你们先往上走,回头我们巅峰再见!”
她抬头,看着涂翠容那张有些让人讨厌的脸,又骂道:
“长腿怪,这个角度的你是真恶心啊,腿长这么长,吃蜘蛛长大的?”
“赶快走……别浪费『时间』了!”
她骂完,又朝着下面迈了一步,走向了更幽深的地方。
涂翠容死死盯着她,说不出话,却被宁秋水硬拖拽着朝上走了一级!
“她说得对,我们没有回头路,快走!”
“你想再救她,至少拿到足够的『时间』!”
宁秋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清楚,在这座大楼里面分散,想要再相遇,实在太需要运气了。
而且司兴莉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还不足以完美应付不同楼层的难题,只能说……再会的运气渺茫。
涂翠容盯着一步步没入了幽深走廊深处的司兴莉,眸子失了光彩。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两只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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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三人分散于此处。
宁秋水拽着涂翠容,一路来到了八楼。
和司兴莉之前说的没错,这层楼只有六个房间。
宁秋水小心拉开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扇房间的门。
801。
这是一间会议室。
装修的挺豪华,中央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周围摆有八张椅子。
头顶一盏吊灯,灯泡从上至下,呈三角堆叠,像是一座金字塔。
这灯散发着明亮甚至些许刺目的光,让房间里明暗分明。
关上房门,宁秋水仔细排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安慰着失神的涂翠容道:
“……没事的。”
“司兴莉那姑娘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只要她拿到了『沙漏』,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相遇。”
涂翠容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会吗?”
宁秋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涂翠容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
“我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她好像是一个对我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涂翠容发了一会儿神,忽然像是下定决心,用极为坚定的眼神看向宁秋水:
“宁秋水,能不能……给我一个『沙漏』?”
宁秋水目光闪烁。
“可以,但是你现在也去不了。”
“我们进入这层的时候,『楼梯口』已经关闭了,你想要下去找她,至少也要等到下一次……而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两天了,时间上很紧迫,你最好自己考虑清楚。”
他说着,真不吝啬,直接将第一次拿到的那个『沙漏』递给了涂翠容。
能拿到这个沙漏,涂翠容出了很大的力。
涂翠容接过了这个『沙漏』,有些怔然,似乎没有想到宁秋水这么容易就把『沙漏』给她。
走到现在,这东西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谢谢。”
许久后,涂翠容还是收下了沙漏,低声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
宁秋水看着涂翠容低迷的模样,知道她不死心,于是说道:
“不如再等等吧,把决定权交给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
“他们也许知道更多的信息,做决定的时候也会更加明智。”
“你说呢?”
“如果司兴莉对你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么我相信另一个阶段的你也不会放弃她的。”
涂翠容抬头,与宁秋水对视了片刻,用力点了点头:
“嗯!”
宁秋水拿出了之前房间带出来的笔,来到了白墙处,说道:
“接下来,就是留『线索』了。”
“有些『线索』没法留给另一个阶段,那样的话违反了我们之前在房间里看见的『血字』,虽然还不知道违反『血字』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
他言谈之中,对于『血字』很是忌惮。
其中一条,就是不让他们将大楼的外形告诉另一个『阶段』的他们。
透露任何消息都不行。
“让我想想……重点是关于『那些人』的线索。”
“还要简单介绍一下王文心的事,最后还得留下司兴莉的去向……”
要留下的信息太多,可他们少了一个人,所以,宁秋水不得不开始抠字。
能一个字说清楚的,就不用两个字。
最后,确认整理的信息无误,宁秋水才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与涂翠容等待着入夜。
其实,放在之前,宁秋水是不可能和面前的涂翠容待在一个房间里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
一来,他能确定房间里的涂翠容是真的。
二来,涂翠容现在这个状态,如果真的一个人在其他房间里遇到什么危险,可能没法应对。
随着时间到来,二人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到他们彻底睡着之后,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它拿过了宁秋水身上的柴油打火机,来到了墙壁面前,缓缓打燃——
嚓!
…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窗外,大雨瓢泼。
宁秋水从沙发上醒来,眸子短暂地茫然了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目光扫过了房间,宁秋水立刻便发现了不对劲。
少了一个人。
之前跟着他们的司兴莉不见了。
坐在宁秋水对面的涂翠容醒来之后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
“司兴莉!”
她皱了皱眉,心里弥漫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对着房间里大叫。
没人回应。
她看向了宁秋水,后者起身来到了留下线索的墙边,看着上面的信息。
信息描述十分精简,宁秋水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是8楼,以及王文心的事、他们这层楼要完成的『复仇』。
除此之外,还有司兴莉的去向。
“涂翠容,过来看看。”
宁秋水叫唤了涂翠容一声,后者来到了宁秋水旁边,在看见墙上的内容之后,面色骤变。
“那个蠢货……连跑路这种事情都能出岔子!”
一直看上去比较沉着,甚至偶尔显得吊儿郎当的涂翠容这时候的语气却显得有些慌乱。
如果司兴莉只是跑错路,涂翠容还不会这么紧张,让她忧虑的是,有两只恐怖的厉鬼朝着司兴莉追了过去,虽然那两只鬼在『经验』阶段没法对他们出手,可『经验』阶段结束之后怎么办?
她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度过难关吗?
如果她遇见了其他的诡客,会被其他的诡客利用吗?
…
许多糟糕的念头全都浮现于她的脑海里。
涂翠容有些烦躁的在房间里面踱步,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事。
宁秋水瞟了她一眼,说道:
“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按照两个阶段一天的话,我们这应该是第三天末。”
涂翠容当然知道宁秋水这是在提醒她,一旦她在这个阶段结束之后下楼,那么很可能会完不成血门给予的任务,永远留在这幢大楼里面。
“我知道,时间我一直记着的。”
“不过这个阶段结束之后,我还是要去到下面的楼层,等我获得了新的『沙漏』,我可以在楼道上等她,如果她往上走,我大概率就能够遇见她……”
宁秋水感受到了她语气之中的坚决,表情微异:
“她对你这么重要,你们在外面的世界也认识?”
涂翠容低垂眼眸,简单地回应道:
“嗯,是同学。”
“高中?”
“一直都是。”
宁秋水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光。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涂翠容说司兴莉家里开学校的事,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二人在现实生活中应该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脑海里简单过了几个模糊的画面,宁秋水又将脸面向了墙壁,说道:
“看来你们的同学情谊关系匪浅,还真是难得。”
涂翠容现在心里着实乱糟糟的,或许是因为信任宁秋水,又或是因为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焦躁,涂翠容长长呼出一口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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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跟王青差不多,家里很穷,哥哥从小喜欢打架,到处跟着街溜子们混,从来不听爸妈的话,经常跟阿爸大吵大闹……后来阿爸脑梗去世,我本以为我那个没出息的哥哥会和母亲吵着分父亲的遗产,却没想到他竟完全没有提过这事,处理了父亲的遗体之后,我哥开始主动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划清了界限,跑出去一个人打工,和母亲一起供我读书。”
“从那过后,家里便没人吵架了。”
“后来初中,我在学校里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遭受到了各种非议,这些事又耻于说给哥哥母亲,如果不是司兴莉,我可能已经被逼得……”
她顿住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
“司兴莉不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学生时代最大的保护伞。”
“得益于她在,我才能够安心地完成我的学业……没有辜负哥哥与妈妈的期望。”
宁秋水检查了一遍线索之后,又朝着不远处被熏黑的墙壁走去。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居然被选中之后还能在一个诡舍中。”
沉溺于回忆之中的涂翠容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情的笑容:
“对啊。”
“还真是有缘。”
宁秋水站在被什么东西熏黑的墙壁处,回头朝涂翠容笑了笑:
“所以,你也想要在血门之中保护她是吗?”
涂翠容攥紧了拳头:
“司兴莉经历过家庭剧变,然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我却不在……后来我告诉自己,只要在血门中,我就必须保护好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宁秋水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就不再劝你了,等这层楼的事情做完,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涂翠容:
“好!”
回头,宁秋水凝视着面前这白墙上被熏黑的位置,眉头一挑。
熏黑的地方,也留下了『线索』。
…
1.找到他们的『真身』。
2.打火机能够摧毁他们的『真身』,但只有4次机会,一次只能摧毁一个。
3.速度一定要快,他们会偷走你们的『时间』。
…
“又是偷走时间?”
宁秋水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没有变白。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涂翠容的手臂和腿。
同样没有变白。
“你在看什么?”
涂翠容觉得宁秋水审视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怪异,不住问道。
宁秋水挪开了一点自己的身位。
被熏黑的墙壁上的线索字迹很淡,如果不认真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见到了那些小字,涂翠容也意识到了他们眼下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安全,暂且强行压下了自己对于司兴莉的担忧。
宁秋水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沙漏』看了看。
“是沙漏!”
他道。
涂翠容也看见,宁秋水手里的沙漏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流逝着。
这种流逝速度当然和他们在楼道里面时沙漏的流逝速度比不了,不过他们在楼道里的时间很短,在这层楼里待的时间会很长!
“如果只是偷走沙漏的时间,似乎也还好……”
“完成这层楼的任务后,多半还会有新的『沙漏』吧?”
涂翠容这么说着,语气却是带着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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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一旦他们手中的沙漏时间完全流逝,接下来流逝的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生命?
“按照这个速度,沙漏最多能够撑半小时,等沙漏里面的时间全都被偷走之后,接下来被偷走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
宁秋水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沙漏,便又将它放了回去。
通过『本能』阶段留下的线索,他大概知道了关于王文心的事,也知道他们来到这一层楼,是为了向一些人发起复仇。
和下面的楼层不同,在这层楼里,他们复仇的对象并不是鬼,而是活着的『人』。
当然,用宁秋水他们的说法,应该称其为『怪』。
…
“……找到他们的『真身』,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以其他的形式出现?”
涂翠容来到了宁秋水的身后,也凝视着被熏黑的墙壁上留下来的字迹,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很可能是我们看见的任何一样东西,比如我们头顶的灯,面前的桌子,椅子,甚至是地板。”
“这层楼应该还有五个房间,想要找到他们的『真身』,我们得先找到能判断出他们真身的基本逻辑。”
宁秋水头也不回的说道:
“和王文心的故事有关?”
涂翠容点头。
“嗯!”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线索,摸了摸身上,果然摸出了一个柴油打火机,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文心。
“打火机有四次使用的机会,一次只能摧毁一个『真身』,看来我们在这层楼里一共有四个复仇对象。”
“在房间里找找吧,看看有没有线索,没有的话我们就要出门了。”
二人初步判定,『真身』可能是和王文心的故事有关的物品。
二人在这个会议室里简单地翻找了起来,不过这个房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除了翻到了一些没什么用途的文件之外,就只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时钟。
时钟不大,一个巴掌就能拿住,它是指针类的钟表,上面的秒针还在滴滴答答地转动着。
二人也不是觉得这时钟长得像『真身』才注意到它,只是因为它实在是有些怪。
和一些普通钟表不同,眼前的这个钟表里面只有刻度,没有数字。
“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钟里没有数字呢……”
宁秋水的眸子里掠过了一抹好奇的神色,犹豫片刻,他还是将这个时钟带在了身上。
打开房门,走廊上很安静,也没什么危险的征兆,二人直接来到了对面的房间门口,推开门,门后的景象让二人微微一怔。
801的对面是804。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书房。
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籍,而在靠里边的座位处,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
他背对着二人,在暖黄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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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打开,穿着红色衣服的人有所察觉,却是根本不介意。
“进来记得关门,书房里面有很多书,随便看。”
“我正在完成一部新的作品,不要打搅我。”
他头也不回,继续写写画画。
宁、涂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彼此眼眸中的不安,他们拿出了身上的鬼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你是谁?”
宁秋水对着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问道。
后者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道:
“我是一名艺术家。”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些许不耐烦,似乎回答二人的问题影响了他的心情。
书房的灯光还算是明亮,宁秋水看了看四周的这些书籍,发现它们全都是以『人名』来命名的。
不知为何,目光落在这些书籍上时,宁秋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感与不安感。
他对着涂翠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帮忙盯着些,自己则开始在书架上寻找着一些熟悉的名字。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宁秋水的眼前。
——程也。
这个人,是和涂翠容、司兴莉一同进入血门的诡客。
之前在4楼的时候,宁秋水曾从一只盆栽里面的断手中拿到了一张房卡。
后来涂翠容说,那只断手和程也的手很像,右手中指的第二个指节有明显突出。
宁秋水拿出了这本书,翻开一看。
里面是一张又一张插图。
从他进入一个奇怪的房间开始,到他被可怕的厉鬼追杀,逃往了下面的楼层……最终在第四层楼的401房间,程也因为没有找到房间里藏着的鬼,被门外的鬼打开了房门,杀死了。
和他之前的猜测差不多。
程也被厉鬼杀死之后,身体被分尸,剁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然后从窗户处扔了出去。
…
所有的一切,全都被记录在了这本画集中,呈现于宁秋水的面前。
看到了这里,宁秋水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这本书放到了一旁,又开始在书架上快速地翻找。
涂翠容见他不太对劲,视线一扫,瞟到了那本写着『程也』名字的书。
她一边盯着那名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他,一边好奇地打开『程也』翻了翻。
很快,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没过多久,宁秋水找到了『王青』和『王文心』。
这两本书明显要厚重不少。
『王青』的书里面,基本都是一些他人的面孔,脸上或是带着嘲笑、不屑,再不然便是尖酸刻薄的面孔。
这基本记录了王青在学校里面遭到过的所有冷眼与不公。
而另外一本关于『王文心』的书,更是露骨骇人,房间里那些人脸上的笑容近乎于妖魔化,其中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看着有点熟悉,宁秋水抬眸,发现正是那个在灯下创作的红衣男人!
二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认识王文心吗?”
宁秋水对着正在奋笔疾书的红衣男人问道。
后者停下了动作,思索了一会儿:
“似乎有点印象……她是谁?”
宁秋水眯着眼:
“你自己『创作』的作品,你忘了?”
红衣男人冷笑道:
“我『创作』过的作品可太多了,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与红衣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了满屋子的书。
“这些……全都是你自己写的?”
红衣男人撇了撇嘴,高挑的鼻子在灯光下看的让人有些不适。
“…是的。”
“我亲自参与了他们的故事,当然应留下一个记录来纪念。”
宁秋水放下了手里的书,扔到了旁边书架下面的木桌上。
“你在撒谎。”
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我从来不撒谎,朋友。”
宁秋水指着『程也』的书籍说道:
“程也是被厉鬼杀死的,你们并没有『参与』过其中。”
红衣男人脸上沐浴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
“是吗?”
“那要不然你猜猜,那些『鬼』是从哪里来的?”
宁秋水:
“你在狐假虎威吗,它们和我们长得一样,也知道几乎我们的所有事……我不觉得你有能力驾驭『鬼』。”
面对宁秋水的反击,红衣男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悦和傲慢,他眉头微皱,殊不知已经落入了宁秋水的激将法中。
“所以说,你们这些底层的蠢货……真是愚昧无知。”
“哪怕已经走到了这里,还是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样。”
“也罢,就跟你们这两只井底之蛙聊聊吧……知道在这幢大楼里,最珍贵的是什么吗?”
“是『时间』。”
“下边儿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鬼,都想要『它』。”
红衣男人说到这里,抬起了那只带着红宝石戒指的左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疯狂的笑。
“『时间』是最珍贵的宝物,也是大楼里最锋利的『武器』,最坚韧的『绳套』!”
“只要你拿到了足够多的『时间』,你就可以奴役所有人!”
不知为何,见到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后,宁秋水和涂翠容的后背都蔓延过一阵淡淡凉意……
“鬼,很可怕吗?”
“那不过是我养的狗!”
“只要我们需要,它们就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去咬任何人!”
红衣男人张开了双臂,身上流露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霸气,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这层楼的『霸主』!
“可你怎么解释,它们和我们的样子一样?”
涂翠容也装出一副『完全不信你说的话』的模样,配合着宁秋水套消息。
提到了这件事,红衣男人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炽烈。
“当然要长得和你们一样啊,难道长成我们的模样?”
“别傻了!”
“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吧?”
宁秋水目光幽幽:
“所以……你在我们中间制造不安分的因子,让我们互相怀疑,彼此仇视,是担忧我们团结起来,来到这一层,夺回属于我们的『时间』?”
听到宁秋水这么说,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错愕,随后开怀大笑:
“哈哈哈……你竟然用了『担忧』这个词?”
他笑了一会儿,又用一种傲慢的姿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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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纠正你两点。”
“第一,我从未担忧,也不需要担忧,你们这些货色根本不了解『时间』的力量,也不明白,井底之蛙永远是井底之蛙,别以为你们跳得高一些,就能跳出井口……要学会接受现实。”
“第二,时间不是『你们』的,而是『我们』的。”
“瞧瞧你们兜里的『时间』,是不是正在流逝?”
“我们的『时间』……可是在增长呢。”
见到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涂翠容眉头一皱,拳头忍不住地握紧了。
她真的很想给这家伙两拳。
明明长得一副人样,言谈和行为却跟流氓无二。
宁秋水也不遮遮掩掩,面前的这个红衣男人显然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他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沙漏』,放在了桌面上,里面的『时间』正在不断的流逝。
“里面的沙子流逝完,会怎样?”
“会轮到你们。”
红衣男人毫不避讳,对于二人显得如此真诚。
但他的真诚,实是对二人的蔑视。
他并不认为二人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威胁到他。
“等你们的『时间』全都流逝到我们的手中,你们就会和那些『鬼』一样,成为我们的『狗』。”
宁秋水道:
“可是你刚才说,『时间』是你们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们的了?”
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对着宁秋水眨了眨眼,露出令人作呕的诙谐:
“感谢你的提醒,我的朋友。”
“容我修改一下描述,等我们拿回了属于我们的时间,你们就会变成一条摇头摆尾的狗……但别担心,我们是如此的慈悲,如此的善良,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便会定时恩赐给你们一些『时间』。”
宁秋水笑道:
“拿走属于我们的『时间』,再『施舍』给我们吗?”
“真是令人作呕的言论啊,做你们的『朋友』可太危险了!”
或许是被那『令人作呕』四个字刺激到了,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只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你们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乖乖服从,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宁秋水盯着旁边不断流逝的沙漏,疑惑道:
“没有『时间』,又不服从你们,会怎样?”
红衣男人用手指指着脚下的地面,半开玩笑似的回道:
“那你们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在阴暗破碎的角落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轮回,混混沌沌,重复着被『宰割』的过程……”
“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们是善良且大度的,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若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给你们留下一条特殊的通道。”
宁秋水与他对视着,注视着对方脸上那洋洋自得的神情,忽然笑道:
“这么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听话的吧?”
“比如……王青和王文心。”
红衣男人脸上的得意神情渐渐消失,眸子深处泛起了一道,用一种极淡的语气回答道:
“谁会在意它们这种烂在泥里的家伙呢?”
“不愿意臣服……那就去死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要小瞧它们的怒火,你是人,人是会死的。”
红衣男人『啧啧』两声,完全没把宁秋水的嘲讽放在心上,很狂妄地回应道:
“其实,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讲……我们也可以称得上是『神』!”
“毕竟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施舍的,不是吗?”
“你们应该心存感激!”
宁秋水与他对视了两眼,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做着毫无意义的争执,他将不断流逝的沙漏收了起来,抬头看着天花板说道:
“……可这层楼不是最高层啊,上边儿还有,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时间』好像也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更高层的人。”
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猖狂的笑容:
“不不不……”
“大楼最上层的三层楼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这幢大楼的『统治者』。”
“只是我们管辖的层数不一样罢了。”
宁秋水若有所思:
“所以,大楼只有十一层?”
红衣男人:
“当然。”
他的回答十分干脆,但宁秋水却从中嗅到了一丝谎言的味道。
不过宁秋水也没有拆穿他。
他知道,红衣男人不会承认的。
涂翠容听着二人的对话,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在知道诸如王青、王文心这样的悲剧不止一例,还有很多,并且是人为的时候,她终于压抑不住了,用宛如冰一样的声音对着红衣男人说道:
“我们会摧毁你,你将要大难临头了。”
红衣男人一怔,随后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自己:
“是什么给你们的自信?”
“你们觉得,我很好杀么?”
“你们觉得,眼前看见的我就是真的我么?”
“你们觉得,只要用一把刀,一颗子弹怼入我的身体,我就会死吗?”
“白痴!”
“你我之间,隔着丛生的荆棘,隔着毒蛇猛兽,隔着山和云,你要怎么伤害我呢?”
涂翠容凝视红衣男人许久,冷冷道:
“我们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我们会亲手撕碎你傲慢虚伪的皮囊和肮脏腐臭的灵魂!”
“只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这副令人作呕的姿态。”
红衣男人耸耸肩,压根儿就没有把涂翠容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就自便吧女士,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祝你们好运。”
“另外,我还有三个『代理人』,你们要不……先试着和他们玩玩?”
他对着二人报以礼貌的微笑,但涂翠容只觉得反胃。
二人在书房里面一番搜寻,找到了几件疑似『真身』的物品,但宁秋水并没有选择拿走,而是推开了房间的门,对着涂翠容使了个眼神,后者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跟着宁秋水一同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些东西怎么不拿?”
涂翠容问道。
宁秋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语气很平静:
“不确定哪个是,而且……我们没有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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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嘴里说出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他太傲慢了,傲慢到压根儿就没有把我们当回事,所以格外真诚。”
“这层楼,四个复仇对象,打火机正好能使用四次。”
“我们一次都不能错。”
“而且,这个红衣男人是这层楼的真正『统治者』,其他三个人都只是给他打工的代理人,他肯定藏得最深,大概率真身根本就不在那个房间。”
对于宁秋水说的这一点,涂翠容并不否认。
他们的复仇对象有四个,但这层楼却有六个房间。
这说明,一定有房间是『烟雾弹』,用于干扰他们的判断。
“我们的时间紧迫,先去其他房间看看,有了大体了解之后,眼前的迷雾肯定就会少很多,届时判断起来会更加精确。”
宁秋水说完,带头朝着802走去。
来到了这间房门的门口,里面有舒缓的音乐声传出,宁秋水站在门口细细一听,是一个女高音,唱着宁秋水二人根本听不懂的鸟语。
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五音不全的男人跟着瞎哼哼。
宁秋水拧开了门把手,迈步进入房间。
里面有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胖子正翘腿坐在了可移动的黑色皮椅上。
他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正认真地看着。
房间的一角,有一个老式但十分精致的唱片机,女高音就是从这个唱片机里面传出来的。
看见二人之后,房间里的西装胖子也不觉得惊讶,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说道:
“有什么事吗?”
宁秋水坐在了房间里的黑皮沙发上,对着西装胖子问道:
“你是804号房那个穿着红色衣服家伙的代理人?”
西装胖子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语气不善地冷笑道:
“穿着红色衣服的家伙?”
“你们胆子还真是够大,竟然敢这样称呼那位!”
“要是放在以前,你们都已经被我轰出去了!”
涂翠容看着胖子这副模样,很想嘲讽对方一句给人当狗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多贱啊,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骂出来,将这话憋在了自己的心里。
现在还不是上嘴脸的时候。
宁秋水看着面前茶几上的一份材料,拿起来简单翻看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西装胖子问道:
“你是搞建筑的?以前是不是迫害过一个工人?”
西装胖子眉毛一皱。
“请注意你们的措辞,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所有的工人在我的工地里都是做的合法工程,何来迫害一说?”
宁秋水思索了一下。
“那个工人姓王,在你的工地里高空作业因为没有安全措施,摔了下去,摔成了瘫痪,当时包工头承诺建筑公司会给他一笔钱,不过后来……”
宁秋水还没有把这件事说完,西装胖子已经回忆起了那件事情,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
“这件事情当时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
“他是自己作死,高空作业的时候偷偷地解下了安全带,这才导致自己摔了下去。”
“这也能怪到我的头上?”
宁秋水盯着西装胖子的眼睛:
“是偷偷自己解下了安全带,还是……那些工人压根就没有安全带?”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安全带,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安全带才值几个钱?”
“我一个那么大的建筑公司老板,身家资产过亿,我差那几个安全带的钱?”
他满脸写着不屑,对宁秋水的发言嗤之以鼻。
“你有钱归有钱,这完全是两码事,富裕的人不代表不会成为小偷,你可能真的不差那几个安全带的钱,但我认为你可能也不在意那些在你工地上面干活的工人的命。”
宁秋水话音落下,面前的西装胖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寻衅挑事到我这里来了?”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当年整个社会已经有过定论!”
“警方也非常详细地询问了一同参与工程的其他工人,那个王骓分明就是自己嫌安全带麻烦,把安全带解了下来,结果失足掉下了高空,还想用这个事情来讹我,哼,所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宁秋水目光幽幽,他起身在房间里巡视着,寻找着一些其他的建筑文件翻看。
提起了当年那件事,西装胖子的脸上非常阴沉,他很生气,似乎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冤屈。
胖子把双腿交叠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呼出一口后,他的情绪似乎得到了轻微的缓解。
“嘘——我其实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管工人因为什么原因在我的工地上出了事,哪怕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该有的赔偿我一分都不会少……但!”
他说着,额头上的青筋挑起,用自己的那根食指『咚咚咚』的敲着桌面,言辞激烈了起来:
“我他妈的平生最恨这种贱人!”
“想讹钱?好啊!”
“本来老子还会赔偿,你们他妈的要这么干,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
面对西装胖子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讲,二人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宁秋水仍然选择站在了王青和王文心的那边。
之前在804和红衣男人聊过,王青和王文心宁可选择自己在下面的楼层里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着曾经的噩梦,轮回在自己走不出的怨念中,也不愿意成为红衣男人的走狗来猎杀他们,就足以看出二人都是良善之人。
一个整天都想着坑蒙拐骗的流氓,很难教出这样的后代。
宁秋水盯着激动的胖子,都已经有些忍不住的为他的演技感到讶异。
“怎么称呼?”
“姓韩。”
“韩老板,花点钱去引导社会上的舆论要比赔偿王骓来的便宜的多吧?”
宁秋水淡淡说道。
“当然,我相信你也可能是真的不在意赔偿给王骓家的那点儿钱,毕竟这些钱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你一直在避重就轻……”
“我刚才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建筑文件,你是私企吧,工地的工人出事,而且是因为没有安全带,这事儿一旦落在了你的头上,恐怕对工程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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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家私企拿到那个工程估计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金钱,要是因为一个工人泡了汤,我想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
“实不相瞒,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你是因为不想偿还一笔高额的赔偿金,才选择了用舆论造势,但现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宁秋水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建筑文件。
“你说得对,你腰缠万贯,不会在意安全带那点钱,也不会在意工地上工人的命,当然就更不在意那对你来说洒洒水的赔偿金……”
“你真正在意的是有关王骓的那个工程。”
“你要给自己造势,让自己站在绝对无辜和遭受迫害的一方,只有这样,社会的舆论风口才会向你这里倾倒,民众才会站在你这一边。”
“等你的风评变了,等你成为了受害者,等社会的舆论开始如汪洋一般向着王骓一家兴师问罪的时候……不会有人去注意你的工地因为安全带的问题摔残了一名工人。”
西装胖子盯着宁秋水的脸,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水,但没过多久,他便森然一笑:
“呵呵……”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你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推测来向我定罪吗?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
宁秋水将文件放回了原处,缓缓来到了西装胖子办公桌的对面,双手揣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要声明一点,我不是来给你定罪的。”
“我是来帮他们复仇的。”
西装胖子怔在了原地一会儿,随后,像是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般,捧住自己那满是油腻的肚子哈哈大笑:
“复仇……哈哈……”
“你是想要笑死我吗?”
“你们这样下层的垃圾,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怎么跟我复仇呢?”
“用一堆稻草扎一个娃娃,诅咒我吗?”
“来吧,我就在这儿,随便你怎么弄,看看……你能不能伤害到我。”
西装胖子脸上带着十足的挑衅,张开双臂,洋洋自得,显然,他并不真的认为宁秋水有方法伤害到他。
然而,面对他如此的猖狂,宁秋水也没有生气,回头对着涂翠容挥了挥手,二人便一起寻找起了房间里的文件。
一边找,宁秋水一边说道:
“韩老板,我刚才翻了一下工程文件,每一个文件里都记录了相关的建筑工人名字,你这里面的文件不算多,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叫做王骓的人吧?”
胖子脸色微滞。
“你在说什么?”
宁秋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确信了自己的猜想,然后对着不远处的涂翠容说道:
“涂翠容,找一找带『王骓』的建筑文件。”
涂翠容:
“ok。”
其实宁秋水也没法确定,西装胖子的『真身』就是他要找的那份文件。
但在提到了关于当年王骓的事情时,尤其是当西装胖子再一次对王骓和他的家庭污蔑造谣的时候,宁秋水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个柴油打火机正在变烫。
这让宁秋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打火机之中的怨念还存在着,它或许可以帮忙找到胖子的『真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西装胖子在听到二人要寻找和王骓相关的文件的时候,阴翳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真是无聊的举动,找吧,随便你们找,随便你们把这翻遍了天……反正过去的已经成了事实,无论你们再怎样也改变不了。”
没过多久,涂翠容还真就找到了。
她叫了宁秋水一声,然后拿着文件来到了办公桌面前。
“是这份,你看看。”
这份文件要比其他的文件相对更厚一些,其中有少许的涂改,宁秋水也不知道到底改了什么东西,但他的确能看到这个工程中涉及到相对的建筑工人里有王骓的名字。
“这是你的『真身』吗?”
宁秋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对着胖子说道。
后者盯着那份文件,脸色显得有些轻微的僵硬。
“等等,你怎么知道……”
宁秋水笑着打断了胖子。
“我怎么知道关于『真身』的事情,对吗?”
“当然是因为有知道的人告诉了我,比如……804的那位。”
西装胖子一听这话,立刻激动破防了:
“你他妈放屁!”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站在宁秋水旁边的涂翠容这时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很急啊?”
“不会被我们真的猜中了吧,这份文件就是你的『真身』?”
胖子双手抱胸,阴沉着盯着二人,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冷冷一笑:
“无所谓,就算你们知道又能怎样呢?”
“你们没办法破坏这层楼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张纸。”
“不信你们就试试。”
“而且,我的确有一个真身,但并不是你们手里的那份文件,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是,桌子,椅子,或者一串钥匙……”
“你们找吧,慢慢找。”
凝视着胖子脸上的冷笑,涂翠容攥紧了拳头。
先前经历了王青的事,后来又通过另一个阶段留下的线索了解到了王文心的悲惨遭遇,此刻,她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胖子千刀万剐。
宁秋水拿着面前的文件,在胖子眼前晃了一下,问道:
“这份文件真的不是你的真身?”
胖子:
“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信不信随你。”
宁秋水和他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来:
“我也觉得不是,而且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对这层楼里的其他东西造成伤害,我刚才试过想要撕毁它,不过没有成功。”
“但……”
他说着,忽然当着西装胖子的面,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柴油打火机。
“有人可以找到,而且还能摧毁你。”
打火机出现之后,和面前的这份文件发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
宁秋水手中拿着的那份记录有『王骓』这个名字的文件,竟忽然开始渗出了鲜血!
一滴……两滴……
殷红的血在这份文件的中央不断蔓延,从一个小点开始,逐渐染红了整份文件!
而后,这些血开始不断的往下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滴落在了地面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让宁秋水下意识的扔掉了手里的这份文件,好在这份文件上的鲜血并没有染在他的手掌上,看样子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二人缓缓朝着后面退去,房间的灯光开始快速的闪烁起来,一股莫名的怨念伴随着浓郁的寒冷,在房间里面蔓延、渗透……
西装胖子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原本得意傲慢的脸色出现了一抹慌乱。
他站起身子,凝视着落在地面上的那份血红文件,看见粘稠的鲜血里有一张陌生的脸正在疯狂的挣扎着!
“呃啊啊啊……”
恐怖的哀嚎,从那张脸里传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把什么带上来了?”
西装胖子怒叫,而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抬起脚就疯狂地对着面前的血脸踩着!
啪!
啪!
胖子每一次抬脚,就会把刚刚凝聚成型的血脸踩散,但很快,这张血脸便又在怨念的汇聚下快速凝聚!
“混蛋,混蛋!!”
西装胖子疯狂地咒骂着,他根本无力阻止,眼看着这张血脸即将完全凝聚,这终于想起了什么,立刻一个健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电话。
滋滋——
他并没有拨打任何号码,电话里便传来了轻微的电磁音。
“802!802!”
“快来,快来!!”
西装胖子大声对着电话咆哮,电话刚刚挂断,外面的走廊便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不!
那可能不是脚步……因为声音太大了!
外面那是什么?
怪物吗?
剧烈的不安弥漫上了宁秋水的心口,宁秋水大声对着涂翠容叫道:
“快去锁门!”
涂翠容也不傻,她本来距离门就更近,事实上,在宁秋水开口之前,她便已经先一步迈出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涂翠容一下撞在了门上,然后快速地锁上了门。
“操你妈,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西装胖子看见自己叫来的救援被锁在了门外,当时便急了,一个飞身翻越了桌子,就要朝着门口的涂翠容冲去!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宁秋水的身手。
左脚轻微一勾,胖子便摔倒在地,紧接着,宁秋水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地面技固锁。
西装胖子到底也不是鬼,虽然在这幢大楼里,他可以利用『时间』去奴役强大的鬼,自己也无法被轻易杀死,但这幢大楼的『规则』似乎并没有赐予他特别的强大力量。
而宁秋水的目的就更简单了,他压根就没想过通过这种方式杀掉胖子,他只需要让胖子没法行动就够了。
“该死……该死!!”
地面上的胖子疯狂地挣扎着,但他哪里是宁秋水的对手?
没有超凡之力,宁秋水处理他就跟处理一条狗一样简单。
没有了他的干扰,那滩鲜血开始快速凝聚,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苍老的男人,恐怖的怨气萦绕在他的周围,触目惊心!
这个男人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着鲜血,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无法回头的悲怆的怨毒!
ps:下午还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和涂翠容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只鬼,但这只鬼出现的瞬间,他们还是猜到了它就是王骓的鬼魂!
见到这只厉鬼出现的那一刻,西装胖子有一股很浓烈的心悸感。
原因无他,无论宁秋水二人在这层楼里能不能找到他的『真身』,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严格来讲,在宁秋水二人的时间被804的那位彻底剥夺之前,他们都不能算这幢大楼里的人。
所以宁秋水二人并不具备伤害他们的能力。
至少不可能杀死他们。
但面前出现的这只厉鬼不一样,他身上的怨气实在太大了,如果让它找到了自己的真身,结果会发生什么还真不一定。
“哎,你抖这么厉害,害怕啊?”
用地面技锁住胖子的宁秋水,在他耳边笑道。
“刚才你好像不这样,怎么,担心它找到你的真身?”
胖子被宁秋水这十足的嘲讽语气刺激到了,咬牙冷笑道:
“我的『真身』很可能在这层楼的任何一个地方,你们要是觉得你们找得到,那就去找啊!”
宁秋水道:
“我记得有个人刚才还说他的『真身』可能就是房间里的任何东西,现在又说在这层楼……看来你的真身就在房间里,而且,你现在怕的要死。”
“你别怕,怕也得死。”
听到这句话,胖子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嘴上也没停,一个劲儿地在输出着:
“草尼玛草尼玛草尼玛……”
“真以为你们能找到我的真身呢,别他妈傻了!”
“你以为,你们是第一批到达我这里的人吗?”
“我告诉你们,这扇门根本撑不了多久,马上门外的狗进来,就会把你们全都咬死!!”
他被宁秋水固锁在地面,动弹不得,只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只出现的王骓的回魂在房间里疯狂的寻找着,撕扯着他的文件!
这些文件是房间里最多、最常见的东西,也是最容易隐藏的部分。
如果是换位思考,只要没有特殊的规则限制,那么相信不少人都会选择将自己的『真身』藏到这些文件之中。
王骓同样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寻找着。
咚!咚!咚!
房间外,那剧烈的撞击声还在继续,只不过由撞击地面变成了撞门!
抵在门上的涂翠容在房门发出第一声震动的时候,整个人便被弹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
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的内脏仿佛都被震散了,看向房门的眼神带着一抹恐惧和清醒。
“宁秋水,房门可能拦不住外面的那个东西!”
“它要进来了!”
咚咚咚!
撞击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原本还坚固的房门,在这样的撞击下,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了。
胖子憋红了一张脸,努力地仰头看向门口那即将被撞开的门,大笑道:
“哈哈哈,傻逼,蠢货,白痴!”
“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这样,你们还想杀我?”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哎,谁害怕?谁害怕来着?刚才谁说我害怕来着?是你吗?你现在害怕吗?”
西装胖子脸上露出了近乎疯癫一般的笑容,猖狂到了极点。
“你们两个傻子,我逗你们玩呐!”
“你不会真以为我害怕它吧?”
“哈哈哈!”
“王骓那个废物东西,生前就被我玩的团团转,死后又在这里被镇压了这么久!”
“在大楼下层不断经历轮回的那些白痴们尚且还有一点『时间』可用,王骓这个废物当初差点给我引来这么大麻烦,我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施舍给他!”
胖子话音刚落,摇摇欲坠的房门就被彻底撞开,三人都朝着房间门口看去,寒意陡生!
只见门外,竟是一个头朝下的女鬼!
它整个身体崩的笔直,诡异地在门外上下跳动着,之前二人听见的那恐怖声响,便是这个女鬼头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女鬼的双目空洞,光是与之对视,便能让人不寒而栗,此时此刻的二人就宛如瓮中之鳖!
被宁秋水锁住的胖子,这时候语气渐渐变得温和了下来,却用一种至高无上的命令语气,对着宁秋水说道:
“放开我。”
宁秋水没有动。
胖子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
“我说……放开我!”
宁秋水还是没动。
门外的女鬼想要直接进来,但一直在房间里寻找西装胖子真身的王骓却缓缓转身,下一刻,它身形闪现,直接拦在了门口,将恐怖的女鬼阻隔在了门外。
就这样,房门内外,两只恐怖的厉鬼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不过,二人也都看见,随着二鬼对峙,王骓身上淌下的鲜血开始变多,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逐渐的开始融化,像是阳光下的冰块……
“宁秋水,它撑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快找到这个死胖子的『真身』!”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焦急。
而被宁秋水死死锁住的胖子,此时此刻却已胜券在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宁秋水嘲讽道:
“你牛逼啊?有本事就一直把我锁着,别松手,松手你他妈是我孙子!”
涂翠容已经快速地在房间里快速寻找起来,但她此刻更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正如同西装胖子说的那样,这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有可能会是他的『真身』。
没有一个明确的线索,她应该怎么去寻找到正确的那件物品呢?
涂翠容用双手抓挠自己的头,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着还有没有被她忽略掉的提示……
“这个房间的人跟王骓有关……这是唯一的线索提示了,按理说他的『真身』应该就是和王骓有关的那份工程文件上……”
“该死……到底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他的『真身』藏在其他的文件里面吗?又或者得把这些文件全部搜集起来烧掉?”
涂翠容想着想着,眼中的血丝变多,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不过短短的几十秒,门口由鲜血凝聚而成的王骓鬼魂已经融化的不成人样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绝望正在房间里一点一点的蔓延……
涂翠容不停在内心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可是在剧烈的死亡逼迫下,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失去了方寸。
“宁秋水,别管他了,赶快起来找东西,我们没时间了!”
她觉得自己找到胖子真身的希望渺茫,立刻动员宁秋水跟他一起。
然而,当她看向地面上捆着胖子的宁秋水之后,却是微微一怔。
只见宁秋水从身上拿出了那个柴油打火机,轻轻地剥开头壳,轻擦开关,一缕明亮的火焰便燃烧了起来!
这火苗明明很小,然而当它燃烧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那种诡异阴冷都好似被驱散了。
“不用找了,他已经帮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
宁秋水没有立刻回答涂翠容的话,而是将头转向了怀里被自己固锁住的胖子,笑着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害怕,在逗我玩……可为什么看见它的时候,却停下了歌声?”
宁秋水话音落下之后,无论是涂翠容还是西装胖子表情都是猛地一僵!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房间里原本一直有一个唱歌的女高音,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涂翠容看向了房间角落里那丝毫不引人注目的灰白色唱片机,瞳中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是……那个唱片机!!”
宁秋水怀里的胖子身体十分僵硬,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紧盯着宁秋水手中打火机燃烧着的火苗道:
“这就是你们的判断吗……还真是愚蠢呢!”
宁秋水仰头望了一眼房门处几乎快要完全融化的血人,淡淡一笑:
“愚蠢?”
“至少我知道作戏要做全套,你什么都没干,唱片机忽然没声儿了,是谁愚蠢?”
说完之后,他想到了什么,低头又把胖子勒紧了些,很认真地问道:
“哎,能看出我手里这打火机不一般吗?”
“我跟你讲,它能把你烧死。”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害不害怕?”
胖子嗫嚅了几下嘴唇,他很想继续嘴硬下去,然而他直勾勾盯着宁秋水手里打火机火苗的眼神却背叛了他。
沉默了几秒钟,他咬着牙问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寥寥几字,宣告着他的失败。
虽然他还是人,大部分的能力和正常人差不太多,但是他能够看出宁秋水手里握着的那个打火机……真的对他有威胁!
一旦上面的火焰接触到了他的真身,他就完了!
“先让门口的那只鬼滚蛋,离开这层楼。”
面对宁秋水的吩咐,西装胖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他知道一旦那只鬼离开了这里,那自己将会彻底成为宁秋水的『阶下囚』!
然而,正是这短短的犹豫,宁秋水已经扬起了手,准备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出去了,这可不是在恐吓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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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时间了。
门口的那只鬼一旦进来,他手中的打火机扔出去还能不能命中胖子的真身,可就是二话了!
“等等!”
西装胖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门口的鬼吩咐道:
“滚,快滚!”
“离开这层楼,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那只都已经快要进入房门的女鬼,听到这则命令之后,缓缓转过身,又『咚咚咚』地朝着走廊远处去了……
“涂翠容,出去检查一下那只鬼走没有?”
宁秋水并没有完全相信胖子,让涂翠容出去检查了一下,确认那只女鬼已经离开之后,宁秋水才松开了胖子,起身来到了『唱片机』的旁边。
“……两个问题。”
“想活命,告诉我,这层楼其他三个人的真身在哪里?”
西装胖子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脸色立刻就白了。
“我,我不知道!”
看着宁秋水手里的打火机马上就要落下,他惶恐大叫道:
“别别别,别别别!”
“我真不知道啊!”
“你换个问题,其他的……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顿了顿,似乎他又担心宁秋水不相信他,马上补充细节道:
“我们,我们谁都不敢完全相信彼此,毕竟能走到这一层的,哪个手上是干净的?”
“……只有,只有804的那位大人知道其他人的真身在什么地方!”
“我与另外两个人……互不知晓!”
“我发誓,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宁秋水和涂翠容短暂的对视了一下,说道:
“行吧,第二个问题。”
“怎么离开这栋大楼?”
西装胖子一怔,随后道:
“为,为什么要离开?”
宁秋水脸上洋溢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问我?”
西装胖子这时候不蠢了,一下子变机灵了起来,立刻道:
“没没没!”
“没问,没问!”
他『啪啪』两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然后赔上了一副恶心的笑脸。
“大楼唯一的出路就在上面,一直往上走就行!”
站在不远处的涂翠容皱眉道:
“出路在上面,但一般大楼的出口不是在一楼吗?”
胖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说笑了,说笑了……下面能有什么出路?”
“那都是一堆完全烂在臭泥巴里的人和事,只要走到最上面……就能出去!”
宁秋水眯着眼: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时间』!”
“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就能够走到最上面去!”
“大楼的『出口』就在那里,一定在那里!”
ps:第四更,端午快乐。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的西装胖子神态已经接近疯狂,他是如此的笃定着大楼的出口一定就在头顶。
可他嘴里的描述,也让宁秋水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知道真相。
“所以你没有真的去到楼上看过,对吗?”
宁秋水表情看上去觉得有些无趣了,好像跟这个胖子聊天是一种对他生命的浪费。
而他越是这样,西装胖子就觉得越是恐惧。
爬到这层楼的胖子心里很明白,一旦他失去了对别人的利用价值,那他的生命很可能也就走到头了!
“有没有关于其他房间人的信息?”
“你不知道他们的真身是什么,但是至少你对他们有些了解吧?”
涂翠容旁敲侧击,如今他们对于其他房间的人基本是一无所知,如果能撬开这个胖子的嘴,那对于他们接下来寻找真身或许帮助。
西装胖子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似乎有所顾虑,但看着宁秋水指尖把玩的打火机和他的表情之后,胖子还是咬着牙说道:
“另外两个我知道一些,但是804号房的那位大人,他是最早来这里的,我对他完全不了解,也不敢问……”
提到另外房间的两个人,宁秋水稍微来了一些兴趣,问道:
“嗯,说来听听?”
西装胖子小心地朝房间外面瞟了一眼,他忧心忡忡,来到了房门口,将门紧紧关上。
原本被厉鬼撞烂的房门,在合上的那一刻,立马便修复如初。
回头看着二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西装胖子陪笑解释道:
“很神奇吧,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努力地去揣摩着宁秋水的心思,不敢让二人有丝毫的不愉悦。
至于报复,绝不是现在。
“隔壁803的那个人,叫做金勋,是以前和王骓那个工程有关的包工头,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他心软了那一次……”
提到了包工头金勋,西装胖子近乎是恨得牙痒痒!
“当时我就应该狠下心,将他直接踢出工程队!”
宁秋水也觉得有些讶异。
“一个你以前承包工程下面的包工头,如今走到了和你平起平坐的位置?”
西装胖子的神色很复杂,有妒忌也有不屑。
“他算什么东西,跟我平起平坐?”
“当年他干的那些龌龊事,老子要是给他抖出一件来,他早他妈进局子里了!”
宁秋水问道:
“他当年干了什么事,说说?”
“讲重点。”
西装胖子脸上写着不忿。
“先就是安全带那件事,我早说过了,安全带那点钱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在我工地上干活的垃圾死也就死了,可别给我惹来麻烦,各方面硬件的拨款,我该拨的都拨了,不过……”
讲述出这件真相的时候,西装胖子脸上软肉都在抖动着。
他不愿意亲口承认当年的那件事,以往几乎面对任何人来询问的时候,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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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不得不撕下自己的伪装,露出那肮脏的心。
“不过那些钱被包工头金勋那个混账贪走了……”
涂翠容冷冷道:
“也就是说,在你工地上干活的那些工人,的确没有安全带是吗?”
胖子神色狰狞,但却压低了自己的语气,好像胸口有一团污浊的气快要喷吐出来一般: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些安全设施的款我都拨过了,那他妈是包工头贪走的钱,关我屁事啊!!”
“出了事之后,金勋先是去王骓的家里稳住了他们,让他们暂时不要把这个事情闹大,然后连夜带着十万块钱过来求我,要我帮忙出主意,处理好这件事……”
“说实话,那十万块钱老子根本就看不上!”
“当时金勋跪着求我,说他的儿子现在生了病,急需钱去治疗,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从这些小缝小隙里面抠钱,谁能想到,还真就抠出事了?”
“正常时候有人这么干,我处理完事情之后也会连带把他一块儿处理掉,毕竟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有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但那次情况比较特殊,当时我的老婆才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不久,我一想到自己也是个父亲,当时便心软了一下,没把他踹出去工程队,警告了他一番之后,便将他留下了……”
“可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就是一个他妈的白眼狼,恩将仇报的贱种!”
“我对付王骓他们家,更多还是为了自保,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吗,弱肉强食,我不能为了他这样一个垃圾,丢掉几个亿的工程!”
“不过金勋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西装胖子脸上露出了冷笑:
“那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纯坏种!”
“苛扣工人们的安全费那都是小事,我后来才知道,他背地里还和几个ktv的老板,甚至是叶森有染……专门诱骗一些姿色不错的少女下海,给叶森他们提供性服务。”
“王骓家里出了那事之后,他的女儿曾找过金勋几次,后来金勋发现王骓的女儿王文心底子很好,叶森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于是他特意安排了叶森和这个女孩儿见面……就在一家餐厅里。”
“为了这次平平无奇的见面,金勋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他提前去打听过王文心的母亲经常看病的那家医院和医生,又提前去塞了钱,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医生给出一个假的诊断结果,让王文心得知她的母亲现在病得很重……”
“这是最卑劣、但最有效的手段……”
“我想要用『时间』去控制你,首先你得缺少『时间』,如果你不缺,那我就得想办法让你缺……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再出现,你自然就会有求于我!”
“……”
西装胖子还在继续讲述着他知道的关于叶森和王文心的事,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却已经听得后背冒汗……
王文心和王青一家恐怕至死都想不到,他们以为的很多苦难的命运和巧合,从头到尾竟是被安排好的。
冥冥中一张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死死地握住,抛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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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胖子的脸上写满了妒忌和愤怒,但二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真的觉得那个叫金勋的包工头行为恶劣龌龊,而是对方通过这样的手段,居然爬到了跟他一样的位置。
换来是谁也不一定能够接受,曾经在他手底下打杂的一个小喽啰,如今居然和他平起平坐。
随着胖子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宁秋水明显感觉到手里的打火机越发热烫了起来。
显然,这个和王文心有关的打火机正在愤怒。
“金勋的儿子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他儿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没注意过……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胖子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金勋应该很疼爱他的儿子才对,而且他理应有不少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儿子住院的那个医院并不是市区里最好的医院,甚至算不上三甲。”
“而且他儿子去世之后,我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儿子的葬礼,似乎金勋也没有因此请过假。”
“这件事情确实很反常,因为当初金勋提着十万来我家求情的时候,声泪俱下,我觉得她应该是疼爱自己儿子的,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没有跟我讲过……”
“如果你们非要找他的『真身』,我想可能和他的『儿子』有关……”
“那个,我能说的都说了,可不可以把打火机放下来?”
此时此刻,胖子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看着宁秋水手里一直玩着的那个打火机,心里悬吊吊的。
宁秋水盯着胖子问道:
“如果我放过你,等我离开这个房间,你会不会打电话让刚才那只鬼过来追杀我们?”
西装胖子果断摇头摆手:
“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金勋那个混蛋!”
“忘恩负义不是我的作风。”
宁秋水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你觉得自己算好人吗?”
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西装胖子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似乎此刻他在面临着某种审判。
“我……我……”
他不断吞咽着口水,本能告诉他,如果这个问题他答错,他可能会死。
“我应该是个好人……虽然我做过坏事,但我让那么多人有工作,让他们可以养家糊口,我功大于过!!”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宁秋水顶住了他好几秒钟,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骂道:
“你可……真他妈虚伪。”
手中的打火机轻擦,火苗燃动了起来,明亮的光芒点燃了胖子瞳孔深处的最后一抹希望,紧接着,打火机便落在了那个唱片机上。
“不!!!”
西装胖子发出了一道绝无仅有的凄厉惨叫,他朝着宁秋水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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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身上也燃起了大火,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惨叫,倒在地面上不断扑腾……
“额啊啊啊……”
“不要,不要……饶了我吧……饶了我……”
他不断求饶着,身上的高温却丝毫未退,火焰越烧越烈,他艰难地用尽剩下的力气,一点一点朝着宁秋水爬了过去,像是狗一样对着宁秋水求饶,与先前那副猖狂傲慢的模样判若两人。
宁秋水看着面前已经逐渐被烧成焦炭的胖子,从身上缓缓掏出一根烟,蹲下将烟摁在了胖子的额头上。
呲——
烟被点燃,宁秋水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舒服地对着胖子的脸吐出白烟,说出了之前说过的台词:
“你别怕。”
“怕也得死。”
当啷!
宁秋水合上了打火机,紧接着又拿出了身上的沙漏。
过了这么一会儿,沙漏已经流逝了接近一半的沙子,但随着802房间的胖子被烧死了之后,沙漏的流失速度变慢了一些。
“第一个『真身』已经摧毁了,走吧,去隔壁看看。”
“所有的恩怨在这里……都要得到清算。”
宁秋水走过了涂翠容的身边,后者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地面上那一具被烧成了焦炭的胖子。
一把大火之后,所有属于他的风光、傲慢、狂妄,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具极其丑陋的残骸。
涂翠容那被愤怒炙烤得有些干涩的内心突然流淌过一道清泉,她舒服地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对着地面上的残骸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一同离开了802。
“虽然『时间』流逝的比较多,但是每解决一具『真身』,沙漏流逝的速度就会明显变慢……只要我们加把劲,就可以在沙漏的时间流逝结束之前处理掉他们所有的『真身』!”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兴奋,刚才的成功显然给了她不少信心。
“没那么容易,这家伙把『真身』藏的太好了,我们根本没有试错空间,如果不是刚才那个胖子自己露出了破绽,你我都发现不了。”
宁秋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保持冷静,才能发现更多的细节线索。
二人来到了803号房门口,宁秋水拿出了王芳的照片,紧紧攥在手里,以预防突发的情况,紧接着他缓缓拧开了房间的门……
ps:石头巨怪开新书了,叫隐私猎人,我看了一下,也是跟社会上的一些民生现象有关,各位要是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803号房和前面的房间又有不同。
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家庭的卧室,而且是给孩子用的卧室。
它比较大。
房间的主人金勋并不在房间里,似乎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二人小心的进入房间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宁秋水将房门关上,转过身看到涂翠容站在了一张照片面前。
“在看什么?”
宁秋水问道。
涂翠容摸着下巴,仔细盯着面前这张照片,好奇道:
“这个房间不是金勋的吗,这应该是他们的全家福,里面有他,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但我没看到他的儿子。”
宁秋水来到了涂翠容的身边,也盯着墙上的全家福仔细看了看,拍照的地点就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里。
全家福里面的确只有三个人,他们的笑容都十分灿烂。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胖子欺骗了我们?”
涂翠容声音凝重。
宁秋水摇头。
“他不敢撒谎,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撒谎。”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了这张全家福。
“那就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死了……但照片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皱着眉,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宁秋水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上下床处。
这张上下床是专门给儿童用的,但摆放比较奇怪。
下面的床很简陋,一些地方甚至堆放着杂物,但如果说没人睡的话,偏偏这张床上又铺着被褥,而上面的那张床则什么都没有放,纯木板和杂物。
“双人床……但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睡?”
“是谁睡的?”
宁秋水摸着下巴,将被褥翻开,床板上只有很薄的一层棉花当做床垫,而且从上面的黄色痕渍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说给女儿睡的吗……不太像,那张全家福里,小女孩笑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勉强,全家应该对她都很好。”
“但也不应该是给金勋的儿子睡的呀,当初他为了他的儿子提着十万块钱跑到那个胖子的家里去敲门,说他平日虐待自己的儿子,好像也说不过去……”
房间里透露的一些线索,充斥着隐晦的矛盾,让宁秋水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他离开了床边,又来到了衣柜旁。
涂翠容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打开衣柜,翻看着里面的衣物。
她指着衣柜里的衣物对宁秋水说道:
“和我们的猜想基本没错,衣柜里基本没有男生穿的衣服,只有短短的两三件,大部分都是女孩儿穿的,而且颜色只有红、白……”
“看来拍那张全家福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因病去世了。”
宁秋水双手环抱,盯着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忽然自言自语道:
“不,不对。”
“如果小男孩真的已经死了,那他的衣服应该已经被完全清理掉了才对,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把一个死人的衣服挂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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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衣服全都是挂着的,清理起来很容易。”
“另外,这里面的衣服只有红色和白色,而且全都是连身的裙子,但刚才那张全家福里……女孩明明穿的是牛仔背带裙。”
宁秋水的话,让涂翠容陷入了深思。
对呀……
这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红色和白色的裙子,但全家福里的那个女孩明明没有穿红白裙……
“这……能说明什么?”
她不理解。
宁秋水目光一闪,说道:
“孩子的衣服都是父母买的,小女孩拍全家福的时候,并没有穿这衣柜里的衣服,这说明要么她并不是真的喜欢红裙和白裙,要么……”
他有一个猜想没有说出来。
那个猜想很荒诞。
在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指向它时,宁秋水并不想将它抛出来,干扰自己的思考。
“看看书桌。”
宁秋水转身朝着书桌走去,书桌上没有任何书籍,全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化妆品,金银珠宝做的首饰……还有一台电脑。
“这么小的孩子,给她弄这么多化妆品干什么?”
看着这些化妆品,涂翠荣终于意识到了之前的那张照片哪里不太对!
那就是看上去明明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孩,却画上了非常艳丽的妆容!
“有意思,书桌上一本书都没有,也没看到有任何乐器,全是化妆品和首饰……”
宁秋水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二人的目光瞬间看去,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正是照片中的那个男人。
他皮肤很白,不像是受过风吹日晒,此时此刻,当他看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还站在她女儿的书桌面前时,眸子里面立刻闪过的一道冷光。
“海哥说,这层楼来了两位客人,看来就是你们了。”
“不过没有经过他人的允许,随便进入他人的房间,还乱翻东西,这真的好吗?”
宁秋水的嘴上还叼着烟:
“你就是金勋?”
金勋微微蹙眉。
“你认识我?”
宁秋水笑了笑。
“当然,隔壁802的胖子可是对你咬牙切齿呢……”
金勋嗤笑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拿在身上,然后进入房间,将门关好。
“原来是那个废物。”
“他对我呲牙也不是一两天了,等着吧,我总得找个机会……”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我已经帮你把他弄死了。”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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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有仇啊?”
金勋来到了书桌旁,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在了宁秋水的对面。
宁秋水回答道:
“也没什么仇,就是……想上位了。”
“你看,这幢大楼里面的『时间』就那么多,分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时间』就少了,我愿意,别人还不愿意呢。”
金勋眯着眼,看向宁秋水二人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短暂的沉默了稍许,他的脸上洋溢出了忌惮和排斥:
“你的手段太卑劣了,我们一向奉行的是良性竞争,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害人性命的野人想加入我们,恐怕那位大人并不会同意。”
宁秋水的眸子微微抬起,他注意到了金勋刚才口里所说的是『那位大人』。
看来他和隔壁的胖子一样,对804的那个红衣男人十分忌惮。
而他口中的『海哥』要么是这层楼的第三个代言人,要么就是其他楼层的人。
宁秋水叼在嘴里的烟,无规则地向外飘动着白雾,面对金勋的说法,他很是不屑。
“奉行良性竞争?”
“你指的是……到处诱骗坑害那些年轻的女孩,然后将她们送入虎口吗?”
“我不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去讨好上面,从而达到自己上位的目的,会显得更加斯文。”
宁秋水一上来直接揭了金勋的老底,后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一些,目光也犀利了很多。
“是隔壁那个胖子跟你讲的?”
金勋的语气直接沉了下去,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跟隔壁胖子在数次的摩擦之中,一直被对方拿着这个讥讽。
“很多人都知道吧,比如说……叶森。”
“哦对了,可能在你这里他已经死了,现在他是什么,被你踩在脚下的泥巴?”
对于叶森这个死人,金勋压根儿就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他闭口不言,打量着宁秋水和旁边的涂翠容,眼光闪烁,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涂翠容了,虽然涂翠容看上去姿色并没有多么过人,但这只是因为她没有刻意打扮。
常年帮叶森那群人挑选女孩,他现在看见一个女人的第一要素就是观察她们的姿色,是否有可能拉她们下水……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涂翠容和宁秋水在一起,而且已经杀掉了旁边的那个死胖子,他们野心勃勃,似乎也想要成为这层楼的住户。
这种人,不是他的猎物,而是竞争者。
按照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成为这层楼的人,至少要经过804的那位红衣男人的同意,但金勋也搞不明白804号房的那个红衣男人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宁秋水二人杀死隔壁胖子究竟是自己为之,还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到了804号房红衣男人的指使。
来到这层楼,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变得极难对付,不但可以将自己的『真身』藏在房间里,而且一般人没办法摧毁他们的『真身』。
所以,他越来越开始觉得宁秋水二人如果真的把隔壁的胖子弄死了,那很可能是受到了804号房红衣男人的示意。
“你们等等我……”
金勋在内心纠结了半天,忽然转身出了门去,来到走廊上,他先看了看远处804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去到旁边的802,一打开802的房间,他便看见了地面上的那具焦尸!
这具焦尸的出现,给他释放了一种十分强烈的信号,让金勋越发觉得应该是804号房的那个红衣男人想要换人了。
他不太清楚隔壁的胖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内心忐忑,就更不敢去804号房打扰红衣男人创作,于是他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房门。
来到书桌旁边,金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烟,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然后缓缓说道:
“……我的确是诱骗了很多年轻的女孩,不,那不能叫诱骗。”
“你以为她们无辜,你以为她们干净?”
“不过是双向选择罢了。”
“可笑,在这个世界里,不想出力,又想有花不完的『时间』,用不完的奢侈品,那不就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咯?”
“看看商店陈列的那些商品,所有东西,全都已经标好了价码!”
金勋将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说的铿锵有力。
“要是没有我,她们一辈子都别想接触到叶森那种级别的人,更别提……呵呵,你知道吗,她们陪叶森那群人玩儿一次,拿到的『时间』很可能是她们出去工作一年甚至三五年都赚不到的巨款!”
“多少认真工作的人,努力挣扎在底层,看见过吗,你看见过吗?!”
“他们像烂泥一样的活着!”
“这些女孩要是没有我,她们以后出入社会,要受多少的冷眼,要受多少的风霜?我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完成她们梦想的捷径,她们应该感谢我!!”
他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双拳,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扭曲。
宁秋水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并没有被对方激昂的语气左右情绪,而是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王文心呢,王文心也应该感谢你吗?”
提到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金勋脸上的神色一滞。
紧接着,宁秋水便又说道:
“像王文心这样的女孩,应该有不少吧?”
“你就这么把她和她的家庭毁掉,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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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们一旦进入了这一行便没有回头路,可你还是把她们带了过去。”
金勋冷笑道:
“你能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站着不腰疼!”
“你穷过吗?”
“你穷怕过吗?”
“你有为几百块『时间』拼过命吗?”
宁秋水回道:
“我没有过,但我看到过,那个叫做王文心的女孩儿从没有过下海的想法,她很年轻,只要挺过了最难的那几年,她的青春,她的未来,还可以像万花筒一般绽放,她有一万种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可你最后却用十分肮脏的手段把她踢入了金钱与欲望的深渊,你毁了她!”
金勋倏然站起身来,对着宁秋水咆哮道:
“你放屁!”
“我放屁?你问过她的意见了?”
“她还有的选吗?!”
金勋双目通红,和宁秋水争执起来:
“她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废物母亲卧病在床,她弟弟还要读书,是我救了她,我救了她!!”
他用力地用自己右手手指戳着自己的胸膛,仿佛宁秋水是真的冤枉了他。
而当他话音落下之后,一直沉默的涂翠容这时也加入了战场之中:
“……是啊,她家都穷成了这样,勤劳善良的父亲被活活逼死,她为了赚钱供自己的弟弟读书,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不得不辍学打工,所以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呢?”
“真的都是天灾吗?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搅动风云,将他们一家活活逼到了这步境地,再装作是救世主一样,对他们伸出援手,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把一个善良干净的女孩拖入了肮脏的深渊……”
涂翠容这一番话几乎是字字诛心,然而一直持续红温,情绪爆炸的金勋此时此刻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自顾自地点着头,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目光不断审视着二人,脸上浮现出冷笑:
“好啊……好啊……你们二位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站在面前对着我的过往评头论足,那你们呢?你们身上难道就干净吗?”
“我怎么记得有两只野心勃勃的野兽,为了能够上位,才在隔壁房间杀害了一个跟他们没有任何仇怨的人?”
“我再自私,再恶心,再龌龊,至少我没有亲手杀过人!”
“哼,哼哼……你们两个杀人犯,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义警察?”
金勋说着说着,也不争辩了,他把自己手里的烟头直接弹飞到了地上,然后一副老子就这样,你们爱咋地咋地。
三人在房间之中对峙,沉默了好一会儿,金勋红温消退,改了口:
“没错,都是我干的。”
“我确实一手操持着王文心下海的事,也不只是她,还有很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像她这样的女孩……所以呢,你们要因为这个事情审判我吗?”
“按照法律,你们两个好像更严重啊?”
他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此刻,一直跟他争辩的宁秋水也忽然不争了。
“别那么激动,我们又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来审判你的……我只是对隔壁那个胖子所说的一些事感到好奇,你知道他把你的几乎所有的过往都跟我们讲过。”
“嗯……也包括你的那个重病的儿子。”
“不过真是很奇怪啊,为什么我没有在你们的全家福里看到他,嗯?”
金勋回头朝着墙上的全家福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女孩笑得非常的开心,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容貌。
可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金勋的嘴角和脸上的肉都在无法抑制地轻微抽搐。
“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二位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
面对声冷色厉的金勋,宁秋水沉默不语。
刚才聊天的过程之中,他故意提到王文心并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去对金勋进行道德审判,这是因为宁秋水想用这件事情把金勋激怒,只有金勋情绪失控,他才好套消息出来。
不过,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宁秋水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他将烟头扔在地面上踩熄,然后来到了那张全家福面前,认真看了又看。
他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名漂亮的小女孩,甚至有些着迷。
“这么好看的女儿,真可惜……不在。”
“不然也许……”
他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说完之后,他便直接带着涂翠容,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而之前一直对二人带着敌意和警戒的金勋,在听到宁秋水夸他的女儿好看之后,忽然一反常态,叫住了即将出门的二人:
“哎,等一下……”
宁秋水顿住脚步,回头,脸上挂着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
金勋眸子深处闪过了一道隐晦的光,就连宁秋水也没有看见。
“那个……你刚才说我女儿不在很可惜,为什么?”
宁秋水笑了笑。
“为什么?”
“嗯,因为我认识的某位大人……”
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可能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金勋闻言一怔,随后语气竟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你认真的?”
宁秋水耸了耸肩。
“我不确定,没有人能确定,但我的确跟那位大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只不过楼上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所以那位大人引荐我来了第八楼。”
“他和804的那位大人是朋友,所以我才能——”
宁秋水没有把话说的很干净,只是对着隔壁802的墙面示意了一下。
金勋心领神会……上钩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在房间里搜寻线索的时候,宁秋水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非常可怕而且荒诞的猜测。
本来这个猜测宁秋水并没有将它放到台面上来思考,因为在宁秋水看来,概率真的不大。
但现在,在和金勋这个人短暂的聊过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那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他被隔壁的那个胖子误导了。
关于金勋,那个胖子只有一句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这个家伙真的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就因为这样,所以在临走之际,宁秋水才决定用那张全家福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了多少。
而从金勋开口拦下他们的那一刻,宁秋水知道,鱼上钩了。
这一次的阻拦能证明很多事情。
“咳咳……”
金勋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着宁秋水道:
“那个,其实我女儿也在,她最近只是去一个选美班中深造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最多一个星期……不,用不了一个星期,还可以更快!”
他说着,手掌有些忐忑的搓动,厚着一张脸皮流畅切换成了热情友善的笑容说道:
“……哥,怎么称呼啊?”
见到金勋的这个表情,涂翠容差点干呕出来,她是直接由内而外的产生了不适。
反观宁秋水,他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你可以叫我兽医。”
宁秋水道。
金勋赔上笑脸:
“兽医老哥一表人才,风姿飒飒,我呢。一个粗人,没有什么文化,平时不会说话,有时候说错了什么,还望兽医老哥不要放在心上!”
“关于……我女儿和那位大人的事情,兽医老哥可不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宁秋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金勋,语气不咸不淡:
“第一,我怎么知道你的女儿现在到底长得怎么样?”
“第二,我帮你,我凭什么帮你,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金勋一听宁秋水这话,当时便意识到二人之间是有合作可能的。
宁秋水显然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机会主义者,只要有利益,他并不会在意刚才那点口角纷争!
想到这里,金勋脸上笑容的最后一丝不自然也被抹去了。
“兽医哥,我的女儿,你放心!”
金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
“无论是容貌,气质,她都是从小接受了熏陶和陪练,她知道在什么场合上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画什么样的妆容,喝什么样的酒,眼神,动作,言谈举止……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懈怠过,一直都在锻炼,我敢说,无论是出席任何一个高端场所,只要带上我的女儿,绝对不会丢人!!”
宁秋水和金勋对视着,几秒钟过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金勋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后者急忙跑了过来,凑耳上前。
宁秋水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其实……你女儿长的好看是其一,我之所以会觉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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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勋脸色先是一僵,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了宁秋水话里有话,十分关切地询问道:
“兽医哥……这啥意思?”
宁秋水轻轻地干咳了两下,用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楼上的那位大人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其实特别钟爱……长得像女人的男人。”
一听这话,金勋激动地竟是直接一拍大腿!
啪!
“好好好,好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宁秋水见到他这副模样,故作惊异:
“什么好啊?”
“你没事吧?”
金勋立刻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迅速收敛了些,又看了看旁边的涂翠容,目光带着一丝戒备。
宁秋水适时道: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金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
“其实,其实全家福上的那个女孩,她不是个女孩,他是我儿子!”
他话音落下,涂翠容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宁秋水同样很震撼,虽然他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听到金勋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
金勋看着二人有些僵硬,以为是他们不相信自己,立刻解释道:
“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我发誓!”
“他确实是我的儿子,是我把他变成了女孩!”
“等等,等等……你们等一下!”
金勋整个人激动得颤抖,他不停在书桌的抽屉里面寻找着什么,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张医院的手术证明单!
那张证明单上明确的写着他儿子金婠婠的信息。
——在他儿子12岁的那年,医院对他儿子进行了变性手术。
金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用手指敲打着这张单子,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有医院的证明!”
“我女儿……不,我儿子真的是个变性人,他真的是男变女!”
“而且,而且如果那位大人有需要的话……他,他还可以继续做手术!”
“你放心,也让那位大人放心,我儿子绝对比绝大部分的女人都要漂亮,都要懂事,都要温柔,而且他永远不会怀孕!!”
金勋似乎看见了自己平步青云的模样,整个人都宛如疯癫了一般,神神叨叨。
看见他这样子,站在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宁秋水拿过了那张陈旧的医院手术单,语气平静道:
“冒昧问一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女儿?”
“变性手术好像对人的伤害很大吧?”
“稍有不慎,就会留下伴其一生的后遗症。”
金勋此刻眼中理智消退得厉害,里面全是疯狂的光芒。
“是有点……但是,但是这都是值得的!”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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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眯着眼:
“你儿子同意了吗?”
金勋猛地一挥手:
“不重要!”
“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我是他的父亲,我会害他吗?!”
“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早就变啦!”
“现在的男人……太廉价了!!”
金勋唾沫横飞,直接掰着手指开始给宁秋水算账:
“就算我不带他去做这个变性手术,我让他正常读书,给他接受良好的教育,我付出那么多,最后呢?”
“他能过上好日子吗,他不能!”
“他大概率会沦为社会上的牛马,结婚、买房、带孩子都他妈要老子给他出钱!”
“我要养一个儿子,我不是在养一代人,我要养两代人!!”
“不是等他读书就结束了,你知道吗,老子要养他养到中年,还要帮他养孩子!”
“就算以后他继承了我的身份,也迟早成为败家子,被其他的人耍的团团转,他能比我做的更优秀吗?他不可能比我更优秀!他跟他妈一样——太心软了!!”
金勋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脸上表情就特别焦急,那句『太心软了』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气泡音出来的。
“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竞争,一个没有野心的男人,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金勋整张脸都憋红了,用力的喘息了几次后,他又调整了自己,脸上掠过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但…她要是个女儿就不一样了。”
“他要是个女儿,我从小就可以培养他做一名名媛,让他学习认识那些名牌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香水,让他每天沐浴在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里,我没有那么好的条件给他提供这些,但只要我让他对这些东西有渴望,他自己就会『想办法』去拿……哈哈哈!”
“……知道吗,我一直在培育他,我告诉他,这些东西、这些昂贵的品牌包装,就是你生来应该拥有的东西!”
“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亿点!!”
“等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刻进自己的脑子里、骨髓里后,不用我说,根本不用我说……他自己会想办法去获取的!”
“至于……他没有能力赚『时间』?”
“哈哈哈,没关系!”
“只要他找一个……有『时间』的男人就够了!”
“……不是吗?”
ps:第三更。
这个副本会比较长,因为想写的东西太多了。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从打开了话匣子之后,金勋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说不出的疯狂与偏执。
他似乎坚信,女人身上有着巨大的力量,可以帮助他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
纵观他的过往,似乎真是这样。
曾经,他靠着失足的女孩儿们爬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又想要利用自己的儿子,更进一步。
涂翠容听完了这一切,竟觉得隔壁毁掉王文心一家的西装胖子好像都显得没有那么可恶了。
她渐渐地能够理解到,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会被隔壁的西装胖子都称之为纯纯的坏种。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吗?”
涂翠容冷冷道。
金勋忽地转头看向她,眸子里面遍布着的血丝甚是骇人。
“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问道。
涂翠容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这个世界才会变成这样。”
金勋森然一笑,双手戳着胸膛:
“我能怎么办?”
“我不也是被逼的?”
“你以为那是个小数目吗,你知道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儿』,可以卖出多么高的『价格』吗?”
“……也对,你本来就是女人,你当然体会不到这种痛!”
涂翠容冷冷一笑。
“我一直以为,抚育后代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无论怎样,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当做商品一样卖掉!”
“如果有天我生下了他们,我就会全力将他们抚育成一个健康自强的人……他们自有魄力去应对世上的污浊与苦难,也会寻找人生的价值和意义,那才是属于他们的人生。”
“你这样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当父亲。”
她真的不想去跟金勋争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太适合争论,但她真的忍不了了。
面前的这个疯子,不但坑害了数不清的无知少女,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坏事动机全都归咎于外面的世界,然后把自己从中摘得一干二净。
那是到极致的虚伪,那是每个毛孔里面都流淌着肮脏的恶臭!
金勋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但他并没有继续争论,而是转头带着笑容看着宁秋水说道:
“兽医老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女儿?您要是能够帮忙引荐,一旦这事儿成了……”
他信誓旦旦道:
“我绝对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
“到时候我女儿直接认你做干爹,咱俩不也算半个亲家?”
宁秋水低头笑了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只是一点私人的好奇,你不要太紧张。”
金勋:
“随便问,就咱俩这关系,只要我知道,我肯定告诉你!”
宁秋水指着衣柜里那些红、白裙子说道:
“为什么这里只有红色和白色的裙子?”
金勋看了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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