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记得主人家很大，大得像个迷宫，可他从没走遍过。他住的地方是个小角落，靠着地下室的墙，潮乎乎的，空气里总有一股霉味混着药味。主人给他扔了块破毯子，薄得像纸，铺在水泥地上就算他的“窝”。旁边有个生锈的铁笼，比他高不了多少，门老是吱吱响，主人高兴的时候会把他锁进去，不高兴就让他睡在外面，瘸腿蜷着，冷的抖一晚上。笼子旁边有个桶，脏兮兮的，主人让他用那个解决屎尿，可他有时候抖得太厉害，管不住，就弄到地上，挨一顿鞭子。
地下一直室很暗，只有一盏吊灯，昏黄的光晃得他眼晕。墙上挂着些东西，皮带、绳子、棍子，还有他怕得要命的针管，整齐地排着，像在等着用。他不敢抬头看，怕看一眼就被拖过去。地下室有扇小窗，高得他够不着，外面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天，他有时候盯着那扇窗发呆，想着以前的事，可脑子空得什么也记不起来。
调教就在地下室里，大部分时候是。主人把他从笼子里拖出来，按在中间那张铁桌上，冷冰冰的台面贴着皮肤，他一碰就抖。桌上有个铁环，主人用绳子把他手腕脚踝绑在那儿，勒得青紫，然后针管就扎下来，药水推进去的时候他疼得咬舌头，可不敢叫，叫了更挨打。皮带抽下来，啪啪响，抽得他背上全是血道子，主人有时候还拿棍子塞他嘴里，或者别的地方，玩得他喘不上气，瘫在那儿像死了一样。
有时候主人心情好，会带他上楼。上楼的地方不一样，地板是木头的，暖乎乎的，有沙发，有地毯，可他被允许不许坐，只能爬着跟在后面。那儿有个大房间，墙上挂着镜子，床上铺着黑色的被子，主人会把他扔上去，绑在床头，用皮带抽，或者拿别的玩意儿弄他。他怕那房间，整个房子的镜子里全是他的影子，满身鞭痕，瘸腿扭着，像个怪物，可主人喜欢看，笑着说“瞧你多听话”。
地下室是他的窝，也是调教的地方，上楼是主人的“兴致”，可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住在那儿，睡在那儿，被玩在那儿，日子糊成一团，分不清白天黑夜。他只记得药味、血味，还有皮带抽下来的声音，脑子里别的什么都没了。
周泽记得刚被带到主人家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样。那天他醒来，头晕得像被敲了一棍子，手脚被绳子绑着，嘴里塞了块布，扯都扯不下来。他躺在地下室的铁桌上，冷得牙齿打颤，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主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针管，笑着说：“别怕，给你点好东西。”他想挣扎，想喊，可绳子勒得手腕疼，声音全堵在喉咙里。针管扎进胳膊，凉凉的药水推进去，他抖得像筛子，眼泪止不住地流，脑子里一片乱，心跳得像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