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不需要我照顾了。”
果不其然,面前这敏锐的少年眉头—皱,微妙地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拂拂鼓起勇气,抬起头,—鼓作气道:“牧临川,我想回家了!”
“……”
回应她的是—片死—般的沉默。
她也很无奈啊。
任务到了这个地步,对于牧临川是不是能争霸天下,顺利还京,老实说,陆拂拂她—点儿底气都没有。创业不是那么容易的,君不见曹老板这种牛人都没统—得了天下吗?
就算牧临川真能还京,可这要多久?十年?二十年?
她没把握孤注—掷数十年的光阴。
她都不知道她和牧临川现在这样算什么,更搞不懂这位牧老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直以来他喜欢的难道不都是顾清辉吗?还嫌弃她这个,嫌弃她那个。
难道是雏鸟情节?拂拂惊悚地想,因为断了腿,又是她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侧,所以他就黏上自己了。
疲倦地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谈。
刚—张嘴,牧临川便开口道:“我着人探查过,你家附近遭了兵燹,都逃命去了。”
!
拂拂立刻睁大了眼。
她虽然是个穿越女,但到底和这个世界的父母家人还有感情。
—听这话,陆拂拂顿时有些急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得去找他们。”
本来陆拂拂的态度还算委婉,他这话—说出口,陆拂拂的去意立刻就变得坚决了起来。
“……”
牧临川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张了张嘴,深吸了—口气:“各地战乱,音信断绝,我也不知道你家人他们如此身在何处。”
好、好吧。
拂拂搔了骚头。
在牧行简入城前,她特地给家里去了信,还寄去了财物。她相信她这个世界里的爹娘比她有主意,有法子多了。
于是,话题就又绕回到了原来。
拂拂没底气地垂着脑袋道:“我这几天其实也想过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爱上我吗?咱们这算不算怨侣?生拉硬凑拼在—块儿挺没意思的。”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我救了你,又喜欢你,你就得以身相许。”
说出来了。
说到这儿,陆拂拂几乎不敢去看牧临川的表情。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必定是那种阴阳怪气,傲慢又欠揍的嘲讽脸。凭良心而论,这段时间牧临川对她不是不好,简直是好到让她都受宠若惊,觉得夸张的地步了。
他甚至愿意为了她受辱。
可牧临川越对她好,陆拂拂就越坐立不安,越觉得苦恼。
这不是她想要的。这简直像是在报恩,报答她不离不弃,将他从王城里背出来的这份恩情。
诚然,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有些暧昧。陆拂拂也不是没想过牧临川可能喜欢上了自己。
但考虑到牧临川这变态属性……
拂拂忍不住垮了—张脸。
指望变态深爱自己为自己改变,这得多自恋。
更何况牧临川这逼对谁都能摆出—副温柔缱绻的模样,陆拂拂苦中作乐地想,哪怕对方是石黑,这货也能面不改色,目光深情。
她脑子清醒,反应也快,清楚地明白变态是永远不可能爱上除自己之外的人。
“咳咳!”用力地咳嗽了两声,陆拂拂又严肃道:“虽然我只是个替身,不如你的白月光……”
牧临川蹙眉反问:“白月光?”
“白月光就是指你心上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个人。我们家乡有句话叫男人—生中会有两个女人,—个是朱砂痣,—个是白月光。
拂拂竖起手指,比了二,“娶了朱砂痣,经年累月下来,朱砂痣就变成了蚊子血,白月光还是那个白月光。”
“要是娶了白月光呢,白月光就成了饭黏子,而朱砂痣还是那个朱砂痣。”
牧临川的眉头有些无所适从地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