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想起了韩重淮的娘,他有过不少女人,却还记得韩重淮的娘,他娘便是美得冷清,站在海棠花丛中连蹙眉都带着冷冰冰的仙气。
而韩重淮的气质就像了他娘。
“今日叫你们来并无大事,就是想看看是什么女人让我儿着迷。”福王笑道,打趣地看向韩重淮,“本以为你是根木头,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
显然刚刚在门口韩重淮扶玉桃被他看进了眼里。
“你是这样,我是你儿子,自然不会差。”
韩重淮的话,让玉桃默默想往角落躲,但是看着韩重淮挡在她身前的半面身体,知道她就是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她只有偷偷抬头打量两人的神色。
只见福王怔愣了下,便恢复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比之前淡了许多。
“你还因为你娘气我?”
“要是气我不会站在这里,我现在既为你做事,自然是因为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你看看,我这儿子的脾气,明明敬爱我,却非得把话说得冷冰冰。”
倏然被点到,玉桃干笑:“回王爷的话,大人念着王爷呢,要不然他就不会想尽办法离开国公府了。”
福王满意地点头,若说韩重淮做得让他最满意的事,莫过于他离开了国公府。
对他而言,韩重淮离开国公府,就是向他投诚。
“你们小儿女之间的事,我便不管了,只是正事要紧,如今时刻半点都不能马虎。”
要是可以,福王当然想扣下玉桃,好让韩重淮不再分神专心做事,但见现在这样子,他就换了想法。
说实话他一直都没有琢磨透这个儿子在想什么。
看似他只有助他的一条路。
但他有时候做得事情又无法让他完全的信任他。
福王摆了摆手,让人把玉桃领出去,他要单独与韩重淮说话。
玉桃跟着丫头出门,关门时看了一眼屋内的韩重淮,恰好他也在看她,眼神的意味像是让她安心。
“人都走了,没想到你对她如此用心。”
福王不解,他原本还想韩重淮离开京城,是另有安排,他特意让人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他还真把日子都浪费在了一个通房身上。
“我上次给寻得人不够好?”
千金难买的瘦马,身段模样都跟玉桃相当,若是说讨好男人手段,瘦马怎么都会比家养的奴婢要更胜一筹。
韩重淮眉头微蹙:“别拿她们两人相比。”
陈虎曾拿她们两个类比,他一脚把陈虎踹进了水里,如今他无法踹福王,就把不喜摆在了脸上。
“好好好,你喜欢就是,我不会管你喜好,但需知莫太纵容女人,男人以大事为重,女人只是权力的锦上添花,在她们身上耗费过多心思,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口口声声说不会管韩重淮,但福王对他花在儿女私情上面的时间还是有所怨怼。
之前他就不知韩重淮为何招惹了庆平公主,让他不得不摆平这事,要是他不动作,到了以后所有人知晓韩重淮的私生子,这些错都论到了他的身上。
“我心中有数。”
听到韩重淮的话,福王嘴里的话一堵,想着这段日子不宜搞恼了韩重淮,有些事情可以等到登基后在细细处理。
“我听探子回报,吴非昳那群人按兵不动,是你下的命令?”
……
“姑娘在这里稍待片刻。”
丫头把玉桃领到花厅,端上茶水跟糕点就退了下去。
虽然觉着福王犯不着害自己,但玉桃依然不敢动入口的东西,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
福王把韩重淮留下,看情形应该也不是谈什么父子亲情,应该是为了问前几日韩重淮失踪去做得事情。
来之前她想过韩重淮跟福王是个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实际看到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她就觉得更奇怪了。
她清晰的记得韩重淮跟她说过,他恨福王。
但是他对福王的态度又不激烈。
在她看来恨有两种,一种是求而不得的恨,这种恨伴随着激烈的感情,很有可能因为心有不甘,又变化成与恨相反的浓烈感情,一种恨就是纯恨了,理智把感情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仇人就是仇人,没有情感转化的可能。
不知道韩重淮的恨是哪种,要是后一种,他又为什么会甘愿给仇人效命。
“怎么,觉着没趣?”
熟悉的声音响起,玉桃抬头:“世子爷。”
衡量了一下她跟赵恒骅的关系,与赵恒骅对她的忍耐程度,玉桃没起身给他行礼。
他也没在意就是,大步走到玉桃身旁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见状,玉桃不由佩服他的脸皮,她都看过他在韩重淮手上吃亏,被韩重淮打得鼻青脸肿,就这样他还能在她面前充潇洒。
“想逃脱一个人,只是一味的逃无用,真想彻底离开,你需要让他从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