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样的数据库对比结果?”江影坐在高脚椅上,长腿交叠,直接问道。
卫衡递给江影一块平板设备,屏幕上是黑色的背景,闪过无数淡蓝色的数据,在屏幕正中央,有一串暗红色的基因序列码,正在与海量的数据库进行匹配。
等到匹配完毕,还需要一段时间,卫衡拿了几个塑封完好的真空袋过来,里面是一些血样与破碎的布条。
“这是我们那天晚上采集到的有关她的东西。”卫衡介绍道,“这上面有一种植物香气,我们发现是栀子花的花香。”
江影瞥了这些东西一眼,想到了那天晚上宋栀栀闯进他房间时的狼狈模样,身上各处都受了小小的伤,只是吸了一顿他的血液之后,她的伤全好了。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不悦。
“只此一次。”江影启唇,语气带着命令。
卫衡肃容,只点了点头,不敢再多问。
此时,平板设备上响起提示音,这串属于宋栀栀的红色基因序列果然与曾经出现过的古老种族——血族对上了。
“果然是血族。”卫衡博览群书,经验丰富,见到了曾经消弭于历史的种族重新面世,他有着隐隐的激动与担忧。
“嗯。”江影随口应了声,“查找有关血族的资料,特性与能力等信息。”
“是。”卫衡郑重应下,而后又转了个话题问道,“这位血族很可能是存世的唯一一位活体了,执政官大人,您要为她划分物种类别吗?”
“划分。”江影到这里,也存着这样的目的,他的手指在平板设备上娴熟操控,很快调出生物物种类别,属于宋栀栀的基因序列还停留在屏幕中央。
在屏幕的两侧,有着颜色各异的不同栏目,根据异生物的稀有度、攻击性等属性分别划分到不同的栏目,位于鲜红色栏目的异生物,只要入侵灵祁城中,就会被警卫马上击毙,而位于绿色区域的异生物,可以与人类和谐相处。
而在这些栏目中最特殊的一栏就是金色区域,在这个区域中的异生物稀有度极高,并且他们不具有危险性,需要人类精心保护,一旦有人类胆敢对这类生物出手,会受到法律的严正制裁。
江影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把宋栀栀的基因序列拖入了金色栏目中,这象征她“极度稀有且无害,需要所有灵祁城居民的精心保护。”
“执政官大人,您确定?”卫衡看到江影已经在输入指纹了,灵祁城每一个重大举措下发都要经过江影本人允许。
“确定。”江影把平板设备放回桌上,“我确认过了,她没有任何危险。”
因为以宋栀栀自己的能力,她甚至不能咬开一个体格健壮的人类皮肤,更何况,这个笨蛋血族饿到极点的时候居然只会去血库里找血喝,她甚至还带钱了。
卫衡虽然对江影究竟是如何“确认过了”很感兴趣,但他不敢发问,只能严肃地把江影的决定传了下去。
江影在研究所忙完之后,日已西垂,他开车回了家。
打开家门,一片寂静,江影迈着步子上了楼,打开他自己的房门,便看到房间里一片黑暗。宋栀栀的脑袋埋进枕头里,头顶的小小栀子花乖乖地贴在她的头发上,她的呼吸清浅均匀。
宋栀栀竟然还在睡。
第9章 咬九口 放在花里
江影站在房间门口,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想要将宋栀栀叫醒。
但宋栀栀睡得很熟,她自认为她非常认床,但在江影床上睡觉,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睡眠质量反而大大提升。
江影敲了敲门,宋栀栀没有醒来,于是他站在门口处,冷冷唤了声道:“宋栀栀。”
宋栀栀的脑袋埋在枕头里,毫无反应,但是江影话音刚落,她头顶那朵原本趴下去的小栀子花马上立了起来,似乎在回应他的呼唤。
江影觉得血族不奇怪,奇怪的是血族头顶上还能生出一朵栀子花来,他上一次对栀子花的印象还是在魇月森林里,受伤的他拂开栀子花丛,鲜血从指缝间落下。
后来的江影回想在魇月森林里艰难的一段路程,他一直觉得疑惑,在他与部下会合之前,有一段时间对于卫星城敌对势力来说是绝佳的偷袭机会,但是,那些剩下的手下只是暗中观察了他的行动,迟迟没有下手。
江影不相信那群亡命之徒会如此优柔寡断,但他没能从口风极严的手下嘴里问出真相。
他心中想着那日魇月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去,他来到了床边。
江影要趁宋栀栀睡着,看看这朵栀子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高大的身影弯下,遮挡了些许床头灯的光线。修长的手指伸出,在宋栀栀脑袋上立起的栀子花瓣上轻轻碰了碰。
花瓣确实是真花的触感,在靠近的时候还有微微的栀子花芬芳,但是这朵花仿佛是有自己的思想似的,花瓣合拢,往里缩了半分,似乎在躲避他的手指。
此时,熟睡着的宋栀栀轻轻“哼”了一声,声线软软的,带着丝甜意,她抱着被子的手指略微将柔软的被子攥紧了些,如云蓬松的布料塌陷下去。她似乎感觉到了江影的触碰,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栀子花从江影的手边移开。
江影的手指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中,他虚虚拢起了手,收了回来,仿佛是为了在掩饰什么,他又提高音量唤了声:“宋栀栀。”
这一回,宋栀栀听到了她的呼唤,她总感觉自己的花被谁碰了下,但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被江影这么一唤,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晚上了吗?”她揉了揉眼睛,问江影道。
“晚上了。”江影冷声回答她。
宋栀栀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立起来的栀子花:“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摸我花了?”
江影把两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脊背,负手而立,声音冷静:“没有,你在做梦。”
宋栀栀眼疾手快,伸出手把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给抱了过来,然后捧着他的手指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有栀子花的味道。”宋栀栀叉腰,气鼓鼓地对江影说道,“你摸了。”
江影无从辩驳,只能侧过头,露出半张冷然俊朗的面庞来。
“嗯。”他闷闷应了声。
“以后摸要收费的。”宋栀栀馋江影的血,仿佛找到了商机。
江影的语气漫不经心:“不感兴趣。”
宋栀栀挠了挠自己蓬乱的头发,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准备收拾一下就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