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里的事,也的确是晋国公府的人更容易知道。
她在想贸贸然就断了和顾长宁的关系会不会不太妥当。
当年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或许她该先利用顾长宁,就像上一世她利用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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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秦宁之没有睡好,她做起了噩梦。
梦里面一会儿是父亲神色匆匆跟母亲道别的场景,一会儿是母亲触柱身亡满身是血的场景,一会儿是顾长宁拉着她的手偷偷去看顾景元的场景,一会儿是她和译表哥被人陷害后混乱不堪的场景。
明明前一刻还抱着她安慰她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母亲,下一刻就倒在了血泊中,额头上汨汨地冒着血。她拼命地想止住血,拼了命地哭喊,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血,怎么也止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温热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自己的哭喊嘶叫成了无能为力的笑话。
“你以为你父母的死只是意外吗?抚远将军的女儿真是蠢得令人发笑。”
“老爷,从前那位让我们解决方氏的贵人又出现了,这次是要我们解决文哥儿和宁之,这文哥儿好解决,反正被养废了,宁之如今嫁到了晋国公府,咱们怎么动手?”
“没想到所谓的忠烈之后居然干得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真是糟蹋了她父亲母亲的英名,糟蹋了顾二公子清白无暇的名声!”
“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解决了她!这女人从娶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是国公府的晦气!是景儿的污点!如今干出这等污糟下作的事儿,哪怕是皇上又敢置喙国公府半句?赶紧让她去死!”
“送她去庄子上吧!”
“景儿,这种女人一日不死一日就是你的污点!”
“她死了也还是我的妻子,抹不掉的,既如此,放过她就当是为我积德。”
“宁之,别怕别怕,你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老太太,二爷他,战死了!”
“父亲!”秦宁之被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守夜的青瑶听到动静,赶紧趿了鞋提了灯笼过来,一边撩开纱幔,一边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宁之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也混乱不堪,疼得厉害。
青瑶透过羊皮纸灯笼发出的昏黄光亮看到了秦宁之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不怕不怕,噩梦而已。”她又摸了摸秦宁之的后背,湿漉漉的一片,确定了秦宁之是做噩梦被吓着了。
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竟然会被一个噩梦给吓着,真不可思议。
“姑娘,奴婢给您点一盏灯,在这儿看着你睡,就不会怕了。”青瑶收起困惑,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秦宁之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向青瑶,死死地盯了她半响,直到确定这是十六岁的青瑶,还没有被晋国公夫人活活打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噩梦,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青瑶……”一开口,眼泪就扑塌扑塌地掉了下来。
青瑶又是担忧又是诧异,“姑娘怎么了?”
姑娘病好之后就有些奇怪,性情像是变了个人,往常被人冤枉了肯定喊打喊杀,今天居然还反将了二姑娘一军,这也就罢了,毕竟是好事,可她听青芽说,姑娘吩咐要烧掉书闲郡主写的书信,这太不正常了!
到底要不要去跟太太说啊,要不去庙里面求个符纸?
青瑶胡乱地想着,却听到秦宁之隐忍着哭腔的声音,“青瑶,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