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洞真仙君如今在和自己偷情。
玉龙瑶在帐幔前驻足,他想了想,忽而开口问:“小鱼儿?”
帐幔中这才传来金羡鱼的沙哑的嗓音:“家主?”
“可好些了?”他的嗓音听上去温和极了。“好多了。”
金羡鱼心砰砰作响,故作困态打了个哈欠。
“你听起来很困?”玉龙瑶莞尔道,“既如此,那你好好歇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他似乎踟躇了片刻,而后轻描淡写地拢了拢袖口,转身就走。
玉龙瑶一走,金羡鱼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扭头看着谢扶危的神情略有点儿一言难尽。
她怎么都不知道谢扶危是这种闷骚,不,这已经超脱闷骚的范畴了吧?!
她很想说什么,但深吸了几口气偏偏又无言以对。
人设,对人设。
大脑飞速运转间,金羡鱼已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分明衣衫不整,青丝如瀑,却殊色清绝冷绝艳绝。
少女肤如凝脂,柔光若腻,忽地一脚将谢扶危从床榻上蹬了下去,这才拢了拢衣襟,有些羞恼地啐了一口,冷声说:“你可真不要脸。”
谢扶危果然非常人也,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哪怕被她踹下床,也依然能平静地将凌乱的银发拨直耳后,一言不发。
……被踹懵了吗?
金羡鱼愣了半秒,忽地忐忑起来了,所以说这反复无常的小妖精剧本到底对不对?!
下一秒,谢扶危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在发呆。
眼睫微颤,不合时宜地神游天外。
方才他想让玉龙瑶发觉他与金羡鱼的关系。
这倒更像是一件宣告主权的方式。
哪怕在玉龙瑶面前交欢他也不在乎,但他隐约察觉到金羡鱼不喜欢。
踹都踹了,虽然有点儿后悔,但金羡鱼还是硬着头皮,状若无事般地道:“你还要去天机阁。”
索性谢扶危抬起眼,轻轻点了点头,“好。”
谢扶危无声无息地走后,金羡鱼躺在床上,捂住眼睛,疲惫地长舒了口气。
疯球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照这个进度继续推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计划就能提上日程。
对于谢扶危,金羡鱼微感愧疚。
如果她还存在情丝这玩意儿的话,保不齐真的会喜欢上谢扶危。
毕竟这位样貌秀美动人,她亲身验过货(虽然是在未来),性能力没话说。
可就目前这个无情无欲的状态,她也只能真挚地对谢扶危道声歉,说声对不起。
她无意知晓玉龙瑶与谢扶危都说了些什么,接下来干脆又一门心思扑在了修炼上,直到傍晚时分,玉龙瑶如约折返。
回想方才在天机阁内的谈话,他秀美的脸上微含困惑。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本来就不是个能耐得下性子,坐得住的人。
他热衷于一切冒险,一切新奇的事物。
可是这一次,他对谢扶危的厌倦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知道他有多么喜新厌旧,厌倦谢扶危不过是早晚的事,或许五年,或许五十年,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才过了仅仅半个月不到。
他们一如往常那般坐下,论道。
“这段日子,内子给仙君添麻烦了。”玉龙瑶微微笑。
这两个字颇具有宣示主权意味的词甫一开口,可是玉龙瑶他样貌生得那样姣好,哪怕这样说,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进退有度之感。
谢扶危吐息平稳如常,就事论事道:“不麻烦,她很聪慧。”
玉龙瑶悠悠然地开口,仿佛只是那么随口一问,“众人都以为谢仙君冷淡无情,这夸赞倒是来得稀奇。”
“需要某向内子代为转达吗?”玉龙瑶想了想,主动问道,“不知谢仙君又是如何看待小鱼儿的?”
谢扶危侧过视线,从玉龙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这一剪雪睫:“她很好。”
玉龙瑶微微一笑,没再说话了,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阵,似乎想从谢扶危平静的神色中看出金羡鱼的痕迹。
可他身上怎有可能有金羡鱼的痕迹。
玉龙瑶愣了一下,不禁微笑起来,只当自己是太过多疑。
他想。纵然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他,小鱼儿也决不会背叛他。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他便心安理得地对目下这一切视若平常了。
只是谢扶危,玉龙瑶偏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