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一把年纪了不懂事,总让嫂子伤心,你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可以搭把手。”
程延清的初恋也在北京。
“你是不是想见卿杭?”他看出她转移话题的企图,并没有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
“不是,”程挽月想都不想就否认。
她眼神里有几分茫然,像是很艰难地在脑子里绕了一圈才记起卿杭是谁,“谁理他,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哥,你应该会待到年底吧,国庆那天我挺想去天安门看升国旗的,我还没去过,到时候你陪我去看。”
“这有什么问题,”程延清答应完很快又回到上一个话题,“你对天发誓,说谎就胖十斤。”
“这么恶毒!”程挽月瞪大眼睛,“我们兄妹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心虚就直说。”
她没有回避程延清犀利的目光,而是慢腾腾地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买了烤串和啤酒。”
“你开电视,我去给你拿酸奶。”
“ok!”
家里人不允许程挽月喝酒,啤酒也不行,她买的两罐都是给程延清喝的。
两人坐在客厅边吃边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父母都在体制内,前段时间调任到西安后工作很忙。
程延清自觉地收拾残局,让妹妹先去洗漱睡觉。
关门前,他叫住程挽月,“月月,我不准你为男人伤心,不准你为男人掉眼泪,谁都不行。”
他们异卵双胞胎的亲兄妹,没人会比程延清更了解她,她自以为演得滴水不漏,实际上漏洞百出。
“别的事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如果有人让你难过,不行。”
程挽月怔住,故作洒脱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口。程延清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狠狠骂过她,打过她的手心,打完了又揉揉吹吹,他比她更难熬。那年的程挽月才十八岁,别人的十八岁可以做很多事,她的十八岁生日是在病床上昏迷着。
在家人面前哭哭啼啼地很矫情,程挽月赶在眼泪差点留下来之前跑过去抱了程延清一下,“知道啦,啰嗦。”
……
程挽月的交友能力简直让孟琪无法想象,五分钟就能认识一桌人,她来了之后,生意确实好了很多。
今天主唱家里有事请假一个小时,程挽月就接了他的活,她会唱的歌都是老歌,偶尔客人点的歌她不会唱,客人也不生气,随便她唱什么。
十分钟前还酷酷地打着架子鼓热场,十分钟后又文文静静地坐下来唱情歌,她今天为了配这件白色吊带裙把短发扎起来了,松松散散地挽在脑后,唱高音的时候碎发掉落挡住了左耳的叁枚耳钉。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一点点慢慢地死掉。”
台上只有一束光打在她周围,她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的态度,看得出来她很享受,卿杭的位置很偏,她注意不到。
服务生端过来一杯鸡尾酒,“先生您好,您连续来了一个多星期,我们老板请你喝杯酒,不收钱。”
老板不是每天都来店里,但最近这几天,只要他来就能在角落里看到卿杭,医生上班时间都不固定,白夜颠倒,要么就是一下班就来了,要么就是上班前来一趟。周恒是孟琪的表弟,孟琪和老板在谈恋爱,上次周恒带卿杭来这里吃饭和老板打过招呼。
“谢谢,”卿杭的视线根本不在这杯酒上。
他在想,程挽月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她以前喜欢长发,虽然洗起来很麻烦,尤其是秋冬,但她也一直留着长发。
她以前喜欢明亮的颜色,有人穿红色会显得土气,她穿着就很漂亮,像一簇燃烧着的火焰,现在一身衣服只能看到黑白两色。
她那么怕疼,却打了叁个耳洞。
“她在这里唱了多久?每天都唱吗?”
服务生说,“也就只来了一个月,她不是主唱,玩的是架子鼓,平时坐在后面,有些客人可能注意不到。您想听什么歌,我可以去帮您点。”
一个月。
原来不是来找他的。
卿杭忽然起身,“不用了,我不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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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明天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