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同父同母,但父母的感情并不好,在安焰柔上小学那会就离婚了,她跟了妈妈,哥哥则跟着爸爸到另一个城市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
直到她上高二的时候,妈妈跟她说,哥哥找了这边的工作,要过来住一阵子。
时隔多年再见到,安焰柔才发现哥哥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领着她在公园刨沙坑的调皮男孩了,他变得很高,面容也更棱角分明,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是成熟又文质彬彬的大人形象。
他似乎也对她感到陌生,两人刚开始生活的时候,整整叁天都没有说话。后来还是妈妈翻到他们小时候的相册,说起哥哥小时候闯了祸还让她背锅的趣事时,那股无形的距离才拉近了一些。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不是陌生人。
哥哥变成了很温柔的人。这是妈妈说的,也是安焰柔心里想的。妈妈的工作似乎很忙,叁五不时就要去出差,她又是个压力山大的高中生,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哥哥代替了父母的职责,做饭做家务,还抽出时间辅导她的功课。
他会带她出去玩。水族馆、游乐园、城市的老巷,她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去享受难得的周末闲暇时光,就像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普通兄妹那样。
有次逛街的时候,她看中了一条项链,老板看到两人挽着的手笑着说:“姑娘你眼光真好,这是情侣的,我给你拿另一条。”
安焰柔一下子涨红了脸:“不,我我,我们…”
边上的安楚随却毫无所觉,拎起另一条搭配的银链看了一会,对老板说:“两条都要了。”
走出店门后,安焰柔鼓起嘴抱怨:“你怎么不跟他解释啊!”
“只见一次的陌生人而已,没有必要。”他完全没法体会一个花期少女的尴尬,温和地询问她,“现在戴上吗?”
她点点头。
安楚随走到她身后,低头研究了一会项链的搭扣。
温热的手指刮过后颈敏感的皮肤,酥酥麻麻的,安焰柔有些窘迫地问:“还没好吗?”
男人的鼻息吹拂过来,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别动,快了。”
哥哥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同学说的“一听就会腿软”的男神音。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安焰柔难以抑制地红了脸。
等安楚随不算熟练地地替她戴好项链,少女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
“怎么了?”
“没什么!”她甩掉脑子里的奇怪想法,尴尬地转移话题,“还有一条项链,你要戴吗?”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是觉得两条都很配你才买的。”
那天晚上安焰柔做了人生第一个春梦。梦里的哥哥没有拒绝她,而是让她给他戴项链,结果她刚戴上,他就握住她的手,用苏到让人腿软的声音对她说:
“做得好,小柔,我要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我们戴了情侣项链,所以…需要一些情侣之间的奖励。”
然后她就被哥哥亲了。亲着亲着,她又被扑倒在床上,和对方做了更加亲密的事情——安焰柔对性知识了解得并不多,梦里也是模模糊糊的。
因为这个梦,她开始觉得自己暗恋哥哥。有时对方无意间的触碰和关心的话语都会让她没由来地脸红心跳,悸动良久。
所幸安楚随是个单了二十几年的大直男,对少女的思春期一无所知,根本没发现她的异样,自然也没能给以正确地引导。
高考结束的时候,安焰柔才知道,哥哥过来是因为母亲得了癌症需要时常住院,怕没人照顾她,又怕影响她高考,这才托他来住一段时间。
时间拦不住死亡的脚步,母亲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那天晚上她在哥哥怀里哭了很久,他什么也没说,只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母亲临终前要他们兄妹相互扶持,所以她大学填了哥哥要回去的那个城市。
至亲离世冲走了少女无聊的遐思,加之她上了大学,逐渐明白过来,春梦只是春梦,和本人的想法无关,并不代表她真的喜欢哥哥,也就慢慢释然了,开始把他当成普通的哥哥那样对待。
直到此刻。
世界天翻地覆,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文明、礼教、道德都可以抛诸脑后,人的心里只剩下欲望:活下去的欲望,和活在此刻的欲望。
就在这个瞬间,她才真正看清了自己束缚在伦理和社会关系下的真面目。
她对哥哥,确实存在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