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慈却轻轻挑了下一边眉毛,“一群蝼蚁,值得我提防?”
十六张了口想还嘴,但李玄慈说的话在她心里转了一圈,好像………确实是这样。
于是他们便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村。
一路走进去,才发现这屯子荒成什么样子了,土墙斑驳,稀稀拉拉地在墙根落了土,不少院子里圈的地,白菜焉头巴脑,都沤得泛了黄,旁边架起来的藤上长的瓜果却大得沉沉坠着,显见是有段时日没有人打理了。
看着这满眼的荒凉,十六转头望向李玄慈,问道:“咱们怎么找那老仆说的后生啊?”
明明路上还同他生气呢,但遇到了事情,十六便忘了心中的不痛快,坦荡地问出了口,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李玄慈在她心中成了那护身的金刚、解难的菩萨,是她有疑惑时,脑中浮现的第一个人。
李玄慈看向十六,想起她一路上鼓着的腮帮子,如今倒乖乖收了回去,眼睛里带上一点愉悦,冲她勾了勾手指。
真成了招猫逗狗。
十六却懵然不知,一脸天真地凑了上去,一下子便被他擒了下巴,还用指尖细细摩挲了下。
她眼睛瞪了起来,跟铃铛一样,李玄慈眼中的愉悦却更加发酵,他看着十六鼓气的傻模样,早就手痒了一路,如果不是要戏耍她,早忍不住上手了。
不待十六发脾气,李玄慈捏着她的下巴转向不远处的一座屋子。
“在那边。”他凑近说道,故意靠过来的呼吸撩拨起十六额上的碎发,挠得她痒痒。
十六忍着痒,不与这般幼稚的人置气,朝他转的那边看,却也没瞧出有什么不一样,于是有些困惑地回望向李玄慈。
“门闩。”李玄慈点到为止。
有了提示,十六再多看了下,便琢磨出端倪了。
“只有这家的偏屋门闩是钉在外面的,主屋的门也像其他院子一样门闩是在里面的,瞧不着。”
十六眼睛亮起来,也不在意这阎王还在没完没了地捏自己的下巴,继续说着推测,“老仆说过,回来的那个后生发疯了,如今这户户都闭门不出,可疯癫了的人不好管束,所以便将门闩改钉在了外面,从里面打不开,人就困住了。”
“还不算笨。”李玄慈笑了下,屈指轻轻扣了下她的额头。
正好就扣在下午何冲敲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