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道:“母亲,我开这个古董书画铺子不为挣钱,只是想找些事情来做,平日里也可与闺友在铺子里聚一聚。”
方夫人皱眉道:“为何一定要在铺子里聚,难道不能在家中相聚?况且你开这个铺子,来往的男人那么多,对你的声誉有损,你还是把这铺子关了吧,莫要再开了。”
温庭姝早就猜测到方夫人不会轻易地同意她开铺子,此刻只耐心地说道:“铺子里卖一些花绣,香粉等女人用的东西,来往的不止男人。”
方夫人连连摇头,道:“就算如此,我也觉得此事不妥,你父亲知晓你开铺子定会十分生气。”
温庭姝道:“母亲,说来说去,您担心的还是父亲会不同意,但父亲远在京城,只要我们都不说,他如何知晓?”
方夫人还是摇头,“这不全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头开铺子做生意不妥。”
温庭姝沉默片刻,才语气坚定道:“母亲,这间铺子是女儿的心血,我费了很多时间和力气才将它开起来,我不想放弃。还请母亲成全。”
方夫人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道:“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管不了你了。”
“多谢母亲成全。”
看着她难言欢喜的模样,方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索性不再讨论一些事,“姝儿,你表哥后日便要进京了。”说起这事,方夫人内心感到有些遗憾。
温庭姝有些诧异,“怎么如此突然?”
方夫人叹道:“他母亲今日来信,让他早日回京。”
温庭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方夫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你真对你表哥无意?”
温庭姝将头一低,然后摇了摇头。
方夫人遗憾地叹了声,不再多问。
温庭姝与方夫人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莲花院,在回闺楼的路上碰到了方琼。
“表哥,我听母亲说,你后日便要进京了。”温庭姝先开了口。对于他离去的事,温庭姝并无不舍。
“嗯。”方琼颔首,目光不由得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心中有些不舍,“后日一早,表妹后日也要搬到木香坊去了吧。”
“嗯。”温庭姝淡淡道。
方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温庭姝微微一笑,“有缘自会相见的。不过希望下次表哥能携嫂嫂前来汴阳游玩。”
温庭姝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能看出方琼有些钟情自己。
也许少时她喜欢过他,只不过那份喜欢不过是孩童之间纯粹的喜欢,与男女情爱无关,如今再次重逢,温庭姝也只是把他当做表哥而已,若是未遇到江宴,温庭姝想自己也许会钟情于他,不论是人品,才华,或是容貌都是她曾经钟情的那一类,只是经历了江宴之后,温庭姝已经不大喜欢他这一类,又或许是觉得自己与他太过相像,两人若在一起大概会很无趣。
既然无意,就别让人误会,所以温庭姝故意说了那一番话。
方琼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温庭姝的这句话,然后说道:“今年你与姑母会进京吧?今年过年我会待在京中等待春闱的到来。”
温庭姝回答道:“此事我还没问母亲。”
方琼闻言沉默下来。
温庭姝又说道:“表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明年春闱定能高中魁首。”
方琼笑道:“借表妹吉言。”
温庭姝冲着他微微一笑,随后便与他告了辞,领着秋月春花离去。
方琼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苦笑了下,到了最后他都没能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因为方琼要进京,温庭姝推迟了一日搬到木香坊的宅子里。
当日温庭姝办了一小桌酒席,请来了柯无忧与赵文慧,李秀英再过几日便要出阁了,因此不方便过来。
三人谈谈笑笑,饮到中间,赵文慧便有些醉了,嚷着要睡觉,温庭姝便带她到了自己卧室的床旁,赵文慧也不跟温庭姝客气,倒床便睡。
温庭姝出来后,柯无忧仍旧在喝酒,“这赵姑娘今日心情不大好啊。”
温庭姝叹了口气,温庭姝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好与柯无忧说。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白枫,赵文慧原本就不喜欢白枫,如今见他还落了榜,内心大概更加发苦。
说起来赵文慧在她们三人之中,心气是最高的,又要强,结果却找了这么个未婚夫婿,再看秀英,找了个自己钟意的,未婚夫婿又高中魁首,两相对比,她心里怕是苦上加苦。这一点是温庭姝猜的。
见温庭姝没说什么,柯无忧也就没再问下去,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改口道:“姝姝,这两日世子有去找你么?”
见柯无忧神色有些古怪,温庭姝道:“没有,我前几日听他说,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他暂时不会来找我。”
柯无忧不觉皱了下眉头,忽然叹了口气,“所以你也不去找他么?”
温庭姝微愣了下,听柯无忧的话江宴似乎已经回了宅邸,“我想他若是回来的话,应该会过来找我。”温庭姝有些羞赧,想到她也是剑啸阁的成员,应该知晓江宴的行踪,便问道:“无忧,江宴他回来了么?”
“嗯。”柯无忧淡淡道。
温庭姝看她的神色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心莫名地沉了下,“什么时候?”
柯无忧道:“前日。”
他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来找她?温庭姝不禁有些担忧道:“他受伤了么?”
柯无忧摇了摇头,叹道:“受伤的倒不是他。”
温庭姝怔了下,“那是李擎受伤了么?”
一听李擎受伤,守在一旁的秋月立刻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