餍足之后,人容易困倦。姚瑾昏昏沉沉地趴在李慕的胸膛上,李慕闲闲的用手把玩她金色的长发。
清冷的月光透入室内,偶有飞蛾扇翅的剪影掠过,窗外只闻树叶的沙沙窃响。
姚瑾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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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别了李慕,姚瑾打着哈欠,拖着酸痛的身子往家里走去。
昨日她向家中谎称要留在学堂里工作,她所在神机学堂因为内设炮兵靶场,离城非常的远。假如忙得晚些,骑马回来时,城门就已经关了,所以她叁天两头不着家乃是常事。
家里人见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十足是个老姑娘了,终生大事却仍然八字没一撇,也托人留意亲事。
她年纪不轻了,但姚家的势力也大,若仔细找,还是不少男子有意做姚老先生的乘龙快婿的,可男方多半听说了姚瑾的差事之后,就没了下文。
一个做军工的女子,还是前任宰相的女儿,兼骠骑将军的妹妹,听起来着实有些古怪又剽悍,定是个不好拿捏的夹枪带棒的河东狮。
河东狮本人坐在亭中,见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
她不禁思及从前的日子,北疆大雪纷飞,她手握尖刀,朔风飞扬,一片刀光剑影;奚国阴雨绵绵,她傍晚下了学,捧着书本,抬头看见紫色的天空,吹着呜呜的风。
回到京城,住在日思夜想的家里,做了教员,在异乡飘零的日子能结束了吗?她没有答案。
随国原本计划在奚国培育大批军事方面的匠人,但是这几年两国交恶,奚国便把人扣下了,她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了京城。
所以,现如今,神机学堂懂得这军事机巧术的,加上她,也不过叁人而已。因此,每日叁人都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兼顾教习,还要给兵部写内参,若是兵部的哪位官老爷想出风头,提议修建个军工设施,他们还得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来,还要亲自去工地住下。
她每日忙得昏天黑地,以至于这几日竟然无暇顾及营救师妹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