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第一次对他说那么长的话,赵煦只觉得她声音软绵动听,听着没一处不舒服,头疼也减缓了不少,忍不住咧唇一笑。
“只有你,我舍不得你伤心。”
他的卿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苏柔有些无语了,不知道他怎么就认定了她,这雏鸟情节也太重了。
“你只是撞坏脑袋,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赵煦听不进这些,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又想去握她的手。
软软嫩嫩的手,握着就觉得舒服。
“姑娘,可是在跟我说话?”
守夜的夏荷隐约听到动静,靠在门边问道。
听到声音,苏柔下意识捂住了赵煦的嘴:“我用净室,无事你休息罢。”
夏荷清脆地应了声。
打发了夏荷,回头看赵煦,被捂住了唇,赵煦乖乖的不反抗,一双黑眸乌溜溜地看着苏柔。
这个表情懵懂天真的表情,要是裴哥儿做倒是好看,但是这男人生了一对微挑的凤眸,眼形不圆,眉峰又利,还真不适合。
不过占了五官优势,做出来也不讨厌就是了。
“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家住哪里,都有什么人,想不起就努力想。”苏柔压低了声音,想到他刚刚头疼模样,他思考说不定能刺激脑子想起什么。
“我叫煦……”
苏柔那么一说,其实没期待他能很快想起来,没想到他张嘴就来。
“你想起来了?”
赵煦摇头,从怀里抽出一枚玉佩。
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入手温润细腻,苏柔怔了下,看到玉佩上有颗古朴大气的古字。
龙飞凤舞,宛如花纹自成一体。
赵煦先说了“煦”,苏柔想着认才认出了这个古字。
“看来你失忆,却没影响你认字。”
苏柔把玉佩还他,他却不接:“我的就是你的。”
苏柔轻啧了声,这男人没失忆前大概是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他对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动听。
看这玉,她就晓得他家世不差,这样的人她不想沾惹,也不想做他什么卿卿。
“不想我生气就收回去。”
闻言,赵煦立刻就收了。
“在这儿等我一下,别乱跑。”
知道似乎厉声对他说话才有用,苏柔后头三个字放重了语调。
赵煦点头。
苏柔出去后看了看,找不到绳索,只能找稍微结实的汗巾子,连着拿了不少条,花花绿绿的,叫赵煦伸出手。
赵煦乖巧地伸出双手,见汗巾捆上来,怔了下,呆愣地看向苏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卿卿,你要绑我?”
当然得绑。
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了她屋里,得等到天亮才能叫她爹过来处理,不把他绑着,夜里剩下的几个时辰她在这屋都待不安稳。
赵煦似乎很排斥被绑住,挣扎了一下,苏柔瞪他一眼他又不动了。
似乎很怕苏柔生气。
“卿卿,能不能别绑我,我害怕……”
该害怕的是她吧。
苏柔认真的把他的手绑好,看着他那张改不了称呼的嘴,找了一团布把他嘴塞住。
赵煦瞪大了眼,可怜的跟只小奶狗似的。
“安安静静的等到白天,不要发出声音,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在这,为了自保,我说不定会杀你灭口。”
威胁了一下,见赵煦耸拉着眼,像是还没从被她捆了的事实中清醒,苏柔换了一种威胁,“乖乖待在着,你要是乱跑,以后我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再也不会理你。”
这威胁有用多了,赵煦叼着布团点头。
苏柔吐了口气,也没吹熄烛火,回了寝卧想到床教那人睡过,觉得膈应,重新拿了被褥铺到了榻上。
看着温软的被衾,苏柔突然想到赵煦没被子。
不过净室也铺得有地毯,也有供暖,总会冻死他。
苏柔上了榻也睡不着,睁眼到了天明,就立刻叫杏雨去请她爹过来。
苏腾安听女儿派人过来唤他,有些不解:“柔儿可说是什么事?”
杏雨:“回老爷,小姐没说,只是唤奴婢过来请老爷,说有重要的事相商。”
知道女儿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苏腾安虽是才起,也不耽搁就去了女儿的院子。
苏柔早换好了衣裳在屋中等着,屋里也不要吓人伺候,等到看到她爹,才松了口气。
“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腾安环顾一圈,自然注意到了榻上的凌乱,眉头皱起,“昨晚睡的是榻?”
苏柔不敢说晚上醒来就发现赵煦在她床上:“只是睡不安稳在榻上稍微休息……爹我要与你说昨日的事。”
昨日苏腾安就知道女儿在上香的路上救了个人,听她再提,觉得应该是跟她大早叫他过来有关,依然仔细听了。
苏柔瞅着她爹的脸色:“我与爹说这个,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似乎昨日早晨,随着马车一起到了府里。”
苏腾安一愣。
“他入了府中?”
苏柔点头,带着苏腾安去了净室。
过了屏风,门一推开,坐在地上的赵煦,可怜巴巴地盯着出现的苏柔。
恍若被遗弃的小狗,终于看到温暖的曙光,湿漉漉的眼珠子闪闪发光。
苏腾安还没反应过来这人贼胆包天,倒是先被他的目光吓了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