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他妈呆了。
男人们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用眼神疯狂交流。
张峰:啥啊?刚刚那是啥?我怎么像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了。我是不是在高原待久了脑子出了毛病,幻听?
林子程:我也幻听?
安则:十七所的技术专家里难道有妹子?
队员们齐刷刷转过头,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帐篷里那道纤细娇小的圆滚滚身影。
审度一圈。
众人恍然醒悟——幻什么听啊,看看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冻得发红的小脸蛋,这不就是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小姑娘吗?
林子程惊得冲口而出:“我去,刚才我听野哥介绍,说什么‘许方飞’,我还以为是飞翔的飞,没想到是女同志啊。”
许芳菲有点不好意思。稍停顿,抬手摘下肥大的防雪护耳帽,朝几人露出一个友善温婉的笑容,语带歉意:“各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许芳菲,人间四月芳菲尽的‘芳菲’。不好意思,刚才一路走过来,比较冷,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摘帽子。”
天生丽质的漂亮姑娘,即使不施脂粉、在雪地里冻了几个钟头,也还是标致得让人眼前一亮。
狼牙大队整个单位,男生占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女生群体里里,绝大多数还是招聘进来的财务文职。一帮核心队员们平时又忙,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任务,根本没什么机会和外界接触,当然没见过太多女孩子。
更别说,像许芳菲这样的明艳大美人了。
安则等人着实震惊。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年轻大美人会是个女兵,还是能为他们狼牙的绝密行动,提供技术支援的专家级人物。
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实在魔幻。
帐篷里,几双眼睛笔直地看着许芳菲,目光惊艳而诧异,一时都忘了挪开。
就在安则动了动唇,还想跟这位漂亮女兵同志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黑影一晃,一道白杨树般高大笔挺身影忽然映入他的视野,将女兵同志囫囵个儿挡住。
队员们一怔,茫然地抬高视线。
队长郑西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张俊脸冷得像冰块,不发一语,眼神却极其不善。
队员们回过神来,干咳了声,有点尴尬地看向别处。
这时,张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野哥,许芳菲同志是个女孩子,她总不可能也睡这个帐篷,和我们住一起吧?你得给她另外安排个住宿。”
郑西野冷冷一眼瞥过去:“我当然知道。”
张峰被噎得哑口无言,默。
郑西野转头看向身后的许芳菲,淡淡地说:“许芳菲同志,你住的帐篷是另一间。我领你去看看吧。”
许芳菲朝他点头,笑着回道:“嗯,好的。”
郑西野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帽子,又说:“把帽子戴好,出去风就大了。”
“哦。”许芳菲应了声,连忙将摘下的防雪帽又戴回脑袋上,护住耳朵,扣住防风面罩,只露出一双清澈晶亮的眸。
郑西野又盯着她看了会儿,确定小姑娘已经全副武装后,才迈开长腿走到帐篷门口,伸手将厚重的门帘撩起。
霎时间,夹着雪沫的寒风呼啸着灌进来。
许芳菲北风吹得眯起眼,将头埋低,戴着手套的双手下意识收拢衣领,快步走出去。
郑西野在后面跟上,两人并排往前。
走出几步后,郑西野忽然开口,柔声说了句:“我们单位姑娘很少,这帮小子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所以可能有点失态。你别介意,他们都很淳朴,没有其他意思。”
许芳菲闻言愣了下,旋即噗嗤一声,道:“我怎么会介意,我觉得你的队友们都很好玩呀。”
郑西野抬眉,有点儿疑惑:“好玩?”
“嗯。”小姑娘点点头,转过脑袋看他,眼神和语调都格外诚挚,“一看就是一群活泼好动的男孩子,充满朝气和活力。年轻人就该这样嘛,青春四溢。”
郑西野听完这话,在心里细细一品,忽然就有点儿不是味儿。但他不爽又不好表现,只能不咸不淡地反问:“你觉得我活泼好动吗。”
许芳菲呆住:“你?”
许芳菲人都傻了,被这个奇怪的问题搞得脑子卡顿,呆滞两秒才支吾着,回答:“你……你不能用活泼好动来形容吧。”
郑西野侧目瞧她:“那我是什么?”
许芳菲认真思考了下,说:“你有些时候比较皮,跟个流氓无赖一样。但大部分时候,又很正经很沉稳。折个中的话,可能勉强也算‘活泼’?”
郑西野怄得想爆粗口,嗤道:“形容外人,全是褒义词,什么青春四溢充满朝气和活力。形容你自个儿的男人,又是流氓又是无赖,崽崽同志,你是不是欠收拾?”
许芳菲心思剔透,一下听出来,这别扭男人的醋坛子又莫名其妙地翻了。觉得好笑,嘴角弯弯地回他:“郑西野同志,快三十岁的人了,成熟一点好吗?不要这么幼稚。为什么总喜欢和其他人比?”
郑西野脸色凉凉,气定神闲道:“争强好胜,本来是雄性生物的天性。”
许芳菲汗颜:“你少来,又准备胡说八道,扯‘大自然的规律’那一套吗?你能不能换个话术。”
许芳菲顿了下,又忍不住小声吐槽:“而且你不许我夸任何异性,这也太霸道不讲理了,小气得很。”
郑西野直勾勾地盯着她瞧,道:“我先说清楚,我很大度,绝对没有不许你夸任何异性。你欣赏某个异性,甚至对它有好感,我都可以接受。”
许芳菲皱眉,对这个说法表示严重怀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