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醒了之后浑身清爽,又被贺盛换了一套里衣,但是贺盛不见所踪,她叫来小翠,“爹爹呢?什么时候了,爹爹怎么还不来看我?”她从床上起来,月月帮她穿衣,系好腰带套上外衫,“算了,还是我去找爹爹好了。”周然抬脚打算往外走,小翠拉住她。
“姑娘…”她声音沉重,抿了抿唇,“老爷已经…已经…死了…”
周然猛地回头,抓住小翠的手,“小翠!你怎么胡说呢!爹爹怎么会死呢!快呸呸呸!”拉她去拍木头。
月月将她抱住,“姑娘,小翠说的是真的,前些日子老爷才下葬,你和三少爷的婚事也是真的…”
周然直接晕了过去,还好有月月抱着她不至于摔到地上,小翠和月月把她扶到床上去,过了会儿,她吸了口气,睁开眼,这一天多对她来说真的很无法接受,先是从十五岁变成十七岁,又是她嫁给了贺盛,最后甚至她爹死了…
贺盛揉着额头,他命人去寻找那个在穷乡僻壤,上一代所剩下的唯一一个王爷也就是永王,又翻了典籍,典籍之中记载如果那个王爷手里有上一代正统皇帝的诏书也是可以继位的,只是他也无法确定永王手里有没有诏书,只能赌一把,毕竟死了的皇帝还未曾来得及留下子嗣总会留后手,他现在就是要赌那个后手。
贺盛烧了密信,从书房走回厢房,他推门进去,静悄悄一片,本以为是周然没醒,连她的贴身侍女都守在门外,可当他撩开珠帘,周然直直的坐在贵妃榻上,“然娘?”
周然突然落泪,一双眼红彤彤,愤恨的望着他,“贺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爹爹没了?”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连忙走过去,“是哪个嘴不严的告诉你了?莫要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太伤心。”毕竟这个时候的周然是最依赖大理寺卿的。
“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我爹没了…你不告诉我!还欺辱我!就是因为我爹没了,他不能打死你!所以你才…你才…”周然放声大哭,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外衫的两个衣袖都是湿的。
贺盛抱住她,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是我的错,可我并没有想看你笑话,我对你做的事,他如果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岳父的死我也很痛心,可是然娘,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然打了一巴掌,头撇向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疼。
“什么往前走!痛落不到你身上就可以轻飘飘的说这种话吗!”她抽泣着,“我要和你和离!”她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她要回大理寺卿府…她要回家…
“然娘!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抓着周然的手,“不许再说这种事情了。”听到和离,他心都痛了。
“什么对你!我与你本就无情,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凭什么不能和离!”她又说了…她又说…贺盛直接把人扛了起来,丢到床榻上,把她压在身下亲上她的唇。
他松开嘴,又用手捂住她的唇,怕她再说出令自己难过的话来,“然娘,我们是有情意的,你心悦我,我也…心悦着你。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
周然紧紧咬着他手内侧的肉,“如今形势严峻,我们出不去鹿鸣山庄,我也不会同你分开,我们当初是你上了我的马车与我…”贺盛耳根红了,“成亲也是你提的,当然我也很开心,你和我成亲是为了躲避林纪的求亲,就是那个诗会上扔你小石头,害你掉进水里的世子,你记得他吗?”
周然把他的手咬出血,听到一个更让她讨厌的名字她才点了点头,十五岁的时候,她一时贪玩去了诗会,结果遇到了一个穿玄袍的讨厌鬼,那个讨厌鬼丢她石头,害她受惊掉进池子里,还生了病,那是她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受委屈,她十分讨厌那个所谓的世子,但是因为生病,贺盛给她房里送了很多好吃的,还有药,天天翻花园的墙来看她,哄着她…其实贺盛对她一直很好,只是她把贺盛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的父亲,康王,前些日子造反了,如今是新帝,林纪成了太子,所以你现在更不能和我…分离,我答应你,这些日子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你好好的呆在这儿,好吗?”贺盛耐心的哄着她,隔着自己的手亲上她的唇,那只手还在往下滴血,落到周然白净的脖子上,贺盛拿了帕子给她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