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
“?”
旁边的黎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敢说这个数字的,陈老师?
您要不要看看您爬个四楼那气若游丝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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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所有人都对陈濯勇报三千米的行为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但就以黎芽的话来说,离运动会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就以陈濯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活着从三千米跑道上下来还是个问题。
陈濯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决定这次就主打一个陪伴,但夏子澈不乐意,这家伙自告奋勇,说要当陈濯的私人教练,两周速成三千米的那种。
陈濯完全不相信这种靠日积月累和天赋异禀的东西能速成,但架不住夏子澈这人太热情。
他们放学后的时间要用来补课,所以夏教练就把陈老师的训练时间放在了早晨,他每天早晨早起一个小时去陈濯家找他,然后跟他一起绕着小区跑三圈,跑完再去他家蹭顿早餐,最后换套衣服美美去上学。
夏子澈对这种生活非常满意,但陈濯一点也不快乐,这对一个两辈子都没正儿八经运动过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短短几天,他就被这位真正朝气蓬勃的少年折磨得不成人形。
陈濯连着晨跑几天,整个一腰酸腿酸胳膊酸,等终于熬到周末,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假了,结果周六早晨八点,夏子澈直接杀到他房间:
“冷静!还睡呢?起床——”
陈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就见自己房间门口站着一只恶鬼。
恶鬼穿着短袖短裤,头上戴着条姜黄色的运动发带,笑容灿烂到刺眼。
陈濯痛苦地拿被子蒙住了头,声音闷闷从底下传来:
“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的时候咱妈刚好出门,我就进来了。”
夏子澈过去把陈濯拉出来:
“走,今天都让你多睡两小时了,该跑了——”
陈濯最终还是被夏子澈拖出了家门,一脸幽怨的他跟元气满满的夏子澈形成了鲜明对比。
初秋的早晨还有些凉,但陈濯的怨气比秋风还要冷,他为自己的承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边有气无力地跑在青石小路上,一边还要忍受旁边一只聒噪的百灵鸟一边吹哨子一边喊加油。
陈濯默默积攒着怒火,打算跑完三圈再跟夏子澈算账,但今天夏教练的路线似乎有些不一样,他没再在小区里绕圈,而是带着他一路跑了出去。
“?”
陈濯微一挑眉:
“这是去哪?”
夏子澈神神秘秘冲他笑了一下:
“别问,你只管跟上本帅哥的步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蝉鸣早就消失在了夏末,路边的树叶由深绿化成枯黄,再晃晃悠悠地从枝头飘下来落在地上,一脚踩上去都咔嚓咔嚓响。
天气随着高照的阳光越来越热,两个少年跑在人行道的树荫下,肩膀是路过的碎片般的阳光。
夏子澈的精力条好像完全没有上限,陈濯能跑的时候他在旁边喊加油,陈濯跑不了的时候他一边拉着他跑一边喊加油,陈濯实在跑不动、坐边上休息的时候,他站在旁边一边跳啦啦操一边喊加油。
陈濯真是受不了,他被夏子澈拉着跑一会儿歇一会儿,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等到最后脚底下的路变成了土,他停下来扶着膝盖,边缓着气边道:
“夏子澈,你是要把我累死,然后抛尸荒野吗?”
“哎呦,不跑了不跑了,到了,来。”
夏子澈拉着他的手腕,穿过齐腰高的枯草丛,小心翼翼踩着石头下到河滩:
“小心点啊,别摔着。”
陈濯没干过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事,对于此道实在生疏。
“你带我来河边干什么。”
陈濯有点好笑:
“抛尸荒野改成弃尸投湖?”
“什么,什么啊,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尸体的事儿了?死不了!”
夏子澈被他逗得直乐,扶着他下来才放手: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好吧,闲逛的时候小心点,这儿石头多,我们冷静王子平坦大道走惯了,走石头滩当心崴脚。”
“你要干什么?”
陈濯微一挑眉。
“河鲜零元购啊。光小区里跑圈多没意思,咱跑到河边摸点虾再跑回去,一举两得,晚上菜都有了。”
夏子澈边说边摘了鞋子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