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撞到人了没看见吗?!”
夏子澈扶稳陈濯,自己皱着眉冲那男生喊了一句。
大概是看人没事,男生完全没有歉意,笑嘻嘻回过头说了句“抱歉”,就飞快地消失在了他们视野里。
“……真无语。”
夏子澈低声吐槽一句,转过头想问问陈濯有没有事,但垂眼时,他却愣了一下。
陈濯像是有点出神的样子,他看着那个男生消失的方向,微微皱着眉,表情有种被定格般的空白。
他这样把夏子澈吓了一跳,他晃晃他的手臂:
“冷静,你没事吧?要不我把那家伙抓回来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了。”
听见他的声音,陈濯像是才回过神。
他轻轻挣开夏子澈的搀扶,沉默地走进高二楼层的走廊,跟夏子澈告别后,他走进教室,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很吵,但陈濯好像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深吸几口气,慢慢理着心里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回忆。
刚才被楼梯间那个男生撞到肩膀时,有那么一瞬间,陈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属于那个片段的回忆突然被钥匙打开,他想起了曾经同那一模一样的画面,只不过现实中,下一秒,夏子澈扶住了他,而在他记忆里,他是被那人撞倒,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好在当时他在楼梯的下半截,滚下去时伤得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摔出了淤青、磕破了额角。
但……
一些不属于眼前这个“现实”的画面如海浪般向他扑来,一次性输入太多,让陈濯脑袋有点乱。
他慢慢整理着那些画面,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些老早就被遗忘的细节。
他记得那天他从楼上摔下去后,额头破了个小口,流了不少血,并不严重,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但尽管如此,牛猛还是给他放了半天假,那天陈濯去医院处理完伤口,懒得再跑一趟学校,就自己回家刷题看书。
他记得他那天是在看一本读过很多遍的诗集,读到其中某段诗时,他突然听见窗外有人喊他。
“陈濯——”
他推开窗户,槐花香扑在他身上,他朝下望了一眼,看见楼下一个背着琴包的少年。
“我听你班同学说你磕着脑袋了?下午也请假了?严重吗?”
“没事了。”
陈濯指指头上的创可贴,示意这仅仅只是个用创口贴就能解决的小伤。
少年点点头,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句:
“你干嘛呢?”
“看书。”
“磕着脑袋了还看书啊?”
“只是磕破了额头,不是磕瞎了眼睛。”
“好吧。”
夏子澈挠挠头,一手有些不安地捏着裤缝,在那犹豫了半天,还是说:
“那没事我先走了,有事找我就行。”
“嗯。”
陈濯应了一声,在他离开前,他看了眼夏子澈的琴包,顺口问了句:
“都这个点了,你出门做什么?”
“啊?”夏子澈愣了一下,立马道:
“我去练歌。顺利的话,你将在校庆上听见我动人的歌喉。”
“特别棒,那祝你成功。”
陈濯不咸不淡应了句,正要说再见,却又听夏子澈问:
“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在你是我挚友的份上,可以给你提前剧透一下。”
夏子澈仰头看着他,磕巴了一下,问。
陈濯注意到,这家伙已经把自己上衣的下摆在手心里攥成了一团。
他微一挑眉,没多想就拒绝了:
“不了,你去吧,我书没看完。校庆再听。”
夏子澈手心皱巴巴的那团布料被放开了,它们自然下垂,一点点变得平展。
他声音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