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田烟。”
这只狗作为逄经赋的精神支撑,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将它当成田烟的分身了,从正式接手饲养它开始,逄经赋就一直期待着,田烟能看到他把它养得如此娇好的模样。
在不见田烟的日子里,cur是他的唯一一件,属于田烟的物品。
他的心被田烟拿走了,有时思念成疾,连魂魄和意识也不受控制脱离了躯壳,而唯独这只狗,是田烟放在他这里可以触摸到的实物。
饲养它的重任里,含着一份“田烟喜欢”的重任,它的受伤,让逄经赋一直以来,想让田烟因为狗,能多喜欢他一点的愿望被打碎。
cur的身体里取出了四颗子弹,所幸没有打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岩轰将曹农车上的呼吸机搬了下来,将狗放在了客厅一角,调用了附近宠物医院的血库,病情才及时稳住。
作为畜牧专业的曹农,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专业对口性,自从有了这只狗,他就成了它的专属医生,逄经赋每个月都会让他带狗做一次全身体检。
逄经赋身上受到的枪伤比狗的还多,刘横溢帮他包扎好之后,询问了博维斯一事。
逄经赋坐在沙发,双手撑着分开的大腿,垂下的额发遮挡住他的情绪,挡不住声音肃冷的杀意:“杀了。”
晚上,cur醒了过来,正巧田烟盘腿坐在它的面前,看到它睁开眼,连忙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安慰。
“没事了乖乖,你真是个勇敢的狗狗。”
它毛茸茸的尾巴在地板上甩动,脸上的呼吸机面罩还没摘,抬起一只爪子就要扒拉下来。
田烟帮它取下,不停揉着它的脑袋,它蜜色的瞳孔认真地盯着她看,半响后吐出了舌头,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田烟也笑了。
它哼哼着要爬起,察觉它是在往后看,田烟回头,见逄经赋悄无声息走到了她的身后。
“它醒了。”
“我看到了。”
“你不用担心了。”田烟说。
逄经赋蹲在了田烟的身后,庞大的身体将她笼罩着。他将额头贴在田烟的肩膀上。
田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声,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传来温暖和安全感,低频的声音清冷,又隐含着几分沙哑。
“我担心的是你会因此厌恶我。”
“我没有保护好它,对不起。”
田烟波澜无惊的心,在下午他说出那句道歉后,就一直变得波动不安。
这种心情异样的感觉很奇怪,她察觉不到这是什么情感,在她看来,她对逄经赋是无爱的,却不知为何看他慌张地道歉,会感觉到一丝心疼的愧疚。
田烟想了很久很久。
愧疚的来源,大概是她与逄经赋感同身受了。
田烟明白了逄经赋两年多的等待里是如何度过来的,他是如何每天看着这只狗无时无刻地思念于她,又是怎么小心翼翼饲养着它,只为了等待让她看到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田烟救助它的一个小举动,成了逄经赋精神寄托的支柱,他难过是在于他没有保护好这只狗,更难过的是他害怕田烟伤心,因此厌恶他。
“逄经赋。”
田烟动作缓慢抚摸着cur毛发顺滑的脑袋,对他说:“你人很好。”
“我说真的,你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