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种宴会上,如何也不会碰不到王尚书。
麻烦晨莲?
可是王尚书府不比姜府,晨莲若是暴露了,这是通天的罪。姜婳望着面前的木盒,想了许久,到天色全暗了下来,也未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
她望着桌上那一方单。”
徐宁玉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封书信模样的纸,双手将纸呈了上去。
谢欲晚望了一眼,名单上面人选同平日徐宁玉邀约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今日多了五皇子徐为安。
青年的眼眸停了一瞬,淡声道:“如此小事,你无需亲自来。”
徐宁玉弯起眸,轻声道:“五皇子正妻之位悬空,如今来这赏花宴,应当是为了挑选合适的正妃人选。”
一旁的莫怀垂下了眸,宁玉郡主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五皇子此时就是为了姜小姐去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司礼之事,公子并未完全隐藏行踪。
司礼是太子的人,如今公子公然对司礼出手,其实就是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三皇子和五皇子便一定会为了拉拢公子出手了。
昨日三皇子便送来了一女子,只说给公子当奴婢,但讨好意味谁都明了。五皇子倒是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去寻了徐长宁,想借着赏花宴接近姜小姐从而接近公子。
那单之上没有公子的名字,但其实长宁郡主早已给公子送来了请柬。
谢欲晚抬起眸,望向徐宁玉。
即便额角一片淡淡的红,依旧不影响他如玉的容颜,书房中的烛火不算亮,窗透进来些刺眼的光。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平静道了一句:“你不想我去?”
徐宁玉不稀奇自己的想法被猜了个透彻,从她主动向面前这位端方冷漠的青年投诚之际,这一切就都不太重要了。
“宁玉不想。”
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只是这几日徐长宁日日在她面前得意,她想消一消徐长宁的气焰。她还未同王府彻底撕破脸之前,在父亲和哥哥那,还是要有点用处。
她同谢欲晚的交好,便是她在父亲和哥哥那最大的用处。
若是徐长宁也能随意邀请谢欲晚到一场简单的宴会上,父亲和哥哥便会认为她身上最大的用处已经没了,如今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为了给哥哥和徐长宁铺路,她已经能够想到自己的下场。
虽然谢欲晚应了她,事情结束之后,一切如她所愿。但是她怕聪慧如他也不能想到如此细微的方面,故而今日特意过来。
一个小小的赏花宴,按照平常,面前的青年本来也不会去。
只是因为有姜小姐。
也正是因为有姜小姐,所以她此时有些忐忑,许久之后,她听见青年淡淡说道:“回去吧,我不去。”
她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转身离去时,望了前面的青年一眼。
徐宁玉很难形容这一眼。
*
徐宁玉戴上帷幔,出了书房,关上门那一刻。原本半开的窗被风吹开,光一下子全部涌了进来。
烛火被吹得四乱,青年低垂下身子,淡淡地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血不可避免地染在了他雪白的衣袍上,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沉默地用帕子擦拭唇角。
莫怀在他身后,冷着一张脸。
从昨日开始,公子便又开始吐血了。不过这一次,公子没有同从前一般晕倒,只是整个人都孱弱了不少。
即便如此,公子依旧在书房呆了一整日。从始至终,公子神情淡漠,就好像吐血是和喝茶、饮酒无异的事情一般。
莫怀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不知为何公子的身体就这样了。若是是生了病,他们去寻大夫便好。可每个大夫见了公子都说,公子没有病。
公子面色苍白,时常昏倒,偶尔还会吐血。但是每个大夫都同他说,公子的脉象一切正常。
这一次,公子甚至都没有再让他去请大夫。
热烈的日光下,书房内燃着淡淡的香,神色淡漠脸色苍白的青年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一方木盒。他从里面拿出那本手抄的孤本,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划过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