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这是咋回事啊,我咋看不懂了呢?田大柱他娘会那么好心?”
徐老太跟大队的人处的久,余寡妇的婆婆和田大柱老娘都是一辈人,早些年都当小媳妇时候来往不少。
现在听王樱一说,她就扯出来个冷笑。
“余寡妇自己跟人不清不楚的,你就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田大柱的?”
徐老太可是见过余寡妇婆婆为了钱就能卖女儿的样子,这为了日子好过卖媳妇也不是稀奇事了。之前大队上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无的放矢,确实也有人看到这样那样的男人在她家来往。
王樱深吸一口气:“可那不应该更不愿意吗?”
如果余寡妇孩子不是田大柱的,田大柱老娘干什么这样上赶着给大儿子说?嫌儿子帽子不够绿?
徐老太咬断了线头:“那要是余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姓田的呢?”
王樱:!!!!
“您是说……是田二柱的?”
徐老太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她懂人性啊。就田大柱老娘那个拼命划拉东西给二儿子的样子,要是对小儿子没好处,她能答应?
“说不好,不过要是田大柱老娘拿的主意,那就有可能是的。”
不然她干嘛要把余寡妇说进门?
要知道,大队上老光棍那么多,余寡妇一个没嫁。一部分是那些老光棍们家里没家底,余寡妇不乐意。还有些人家是家底子多少有些,但这些人家家里不乐意叫余寡妇进门。
田大柱老娘能定下余寡妇,肯定有她不得不同意的契机。
王樱大为震撼,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我见识浅了……这还能这样!”
虽然后来娱乐产业多元化,但这么狗血的事情亲眼目睹还是很让人震惊的。
徐老太不以为然:“你可别瞧着田大柱老娘算计的好,她就是个憨货。从年轻时候就是。看着跳得高,每次都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因为蹦的高才拿到好处,但实际上蠢透了。你瞧着吧,她跟余寡妇婆婆对上,这俩人还指不定是谁算计谁。”
王樱猛点头,那位余寡妇的婆婆,年轻时候就没下限,听着就像是个心眼多的。
至于田大柱老娘,王樱觉得这人是有点蠢的。明明两个儿子,一个能干,一个懒散。她能硬生生把能干的大儿子作的散了家,也非要贴在小儿子身上。
人生往往如此,父母寄予厚望的孩子一般都会辜负,反倒是最被忽视的那个反而最孝顺。
就凭田二柱婆娘那个精明上脸的样子,老了会照顾她吗?
不见得吧。
挖空心思的抠大儿子贴小儿子,最后不见得能享到小儿子的儿孙福。
此时此刻,田二柱家的气氛也不好。
田二柱婆娘狠狠把手里的衣裳从衣箱里拿出来往炕上扔,扔到一半气的往炕上一坐,越想越气,指着外头就开始咒骂。
“管不住下身的王八!跟那破鞋勾勾搭搭的,一窝不是东西的混账!头顶带绿的剩王八!”
她这样骂的欢,田二柱缩在墙根底下不敢动弹。
田大柱老娘把大门一关,任凭田二柱婆娘怎么骂,她既不上去应承,也不跟着对骂。
就任由田二柱婆娘在那扯着嗓子从里骂到外。
田二柱婆娘气的不行,她一腔怒气无从发泄,想砸东西吧,偏偏又心疼钱。在屋里气的直转圈。
田大柱老娘走到墙根底下把田二柱的耳朵扭了个旋,把田二柱给拧的直哎呦。
他老娘虽然解决了问题,但也不是不恼他的,这段时间没少拧他耳朵。
“你瞅瞅,你就非管不住下面?叫人家逮住了把柄,把家里弄得烂七八糟?”
田大柱老娘低声训儿子:“你看你整的这事,要不是你媳妇娘家不怎么样,这会儿她早跑回娘家了。你以后可得灵醒点,可不能再整这种疏漏……”
田二柱嘟嘟囔囔不以为意:“她走了就走了呗,走了我就把余寡妇娶回来,咱们家里也照样过。她这么些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旁的一个蛋都不下。哎呦!”
田大柱老娘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儿子的耳朵就开始絮叨:“你是不是有病?!那余寡妇嫁进来,咱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就非得找个给你头上带色儿的?少在那儿胡咧咧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给余寡妇弄进门来。你媳妇是不争气,但她娘家没靠的,你看,再闹,她也走不了。还得老老实实给你养着儿子。你要是把人弄走了,余寡妇进门,两个儿子再争抢起来,你等着你老了没人管你吧!”
田二柱听到老娘这么说,也不咧咧着说要换老婆了,反而是发愁起来:“可你瞧着她那样!”
田二柱婆娘最近是饭也不做了,衣裳也不洗了,家里的活计堆成山,她也不管。
田大柱老娘骂了媳妇一句,然后才劝道:“那你去哄哄她啊,你平白又弄出来个儿子,虽然不占着咱大宝什么,但那孩子占了你大哥的东西,你媳妇当然觉得亏了。”
要不是余寡妇肚子里这个,家里的东西就都是大宝的。田大柱的家业房子迟早也是落在田二柱手里。这冷不丁的掉了这么大的一块肉,田二柱婆娘生气也是应该的。
田大柱老娘:“谁叫你自己不当心!偷个寡妇还能叫她婆婆抓住了!”
田二柱蔫头耷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寸劲呢,刚跟小寡妇成事,她婆婆就踹开门进来了。
好悬没给他吓的站不起来。
“你劝劝她,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不给余寡妇安排了,她婆婆就要拿着你的衣裳去告,你可是知道的,之前公社说是有个人偷寡妇,寡妇一告,那人就去大西北农场了。要不是为这个,我也不能叫你大哥娶了余寡妇……”
田大柱老娘虽然偏心,但也知道自己这事是有些对不起大儿子了。
可这能怎么办啊!余寡妇婆婆拿着把柄,没到两个月就来说儿媳怀孕了,非得要个说法,不给说法就告,告公社告县城的,反正人证物证孩子都有了,就算证不死也得脱层皮。
田大柱老娘咬牙,事到如今,只能是牺牲大儿子,成全小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