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出去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穿着制服的人在铁大门合上前，对着走出去的沈素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沈素慌里忙慌，左顾右盼，对久违的天地和自由感到茫然失措，许久他才站直腰，迈着在监狱三年早习以为常的正步过马路到附近的小饭馆。
平市第三监狱位于郊外，门前只有一条马路通向市内，马路对面有一家小饭馆，监狱里的食堂饭菜如猪食一般，所以狱警常在这家小饭馆打牙签。
沈素在里面呆久了，常听到互相聊天的狱警说这家店什么菜好吃什么菜难吃，沈素吃了三年猪食，都快瘦成人干了，他颇有兴致走进了小饭馆。
双眼无神死气沉沉的老板娘，目光来回扫了扫沈素，然后“啧”地一声，问:“要吃什么?”
沈素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十块钱，看了看墙上的菜单价目表，有些局促:“要一碗素面。”
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他咬了咬牙:“再加个蛋……”一碗素面价格是一块五毛钱，加个蛋也才两块钱，剩下的钱足够坐公交车到市里。
沈素又问老板娘:“有电话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有，要收费，一次两毛钱。”
老板娘说话死气沉沉，比起沈素她更像一个被关在监狱里三年的人。沈素虽然枯瘦伶仃，还理个和他斯文气质不太符合的板寸，但眼睛乌黑发亮，目光是柔和的灵动的充满希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兴冲冲的沈素开始用座机拨打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没有拨出去，是个空话，沈素捏着电话表情有些茫然，陈颖的电话号码怎么成空号了，他仿佛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老板娘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一小碗豆腐放在沈素面前。
沈素呆呆的:“我没有要豆腐。”
老板娘语气不耐烦:“这是每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要吃的，每个人都有的水煮豆腐，以后做人要清清白白，不要再进去。”
她说完又去了厨房，开始煮面。
沈素看着眼前白瓷碗里雪白的豆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正要夹一块尝尝咸淡，小饭馆的门开了，四个人进来，为首的人拍了拍沈素肩膀:“我们老板要见你。”
来者不善，沈素心一跳，支支吾吾道:“我还没吃豆腐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提起来，沈素这会儿真急了，监狱里天天清水煮青菜白菜土豆，这碗鸡蛋面把沈素馋坏了:“诶！我真没吃饭呢！你让我吃口面再走啊！我交了钱的！今天是……”他剩下那句今天是自己生日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手刀劈昏了。
沈素是被捉进麻袋里扔到顾宇脚下的，顾宇拿着手枪枪管对准沈素的脑袋戳来戳去，最终也没狠下心扣动扳机，反倒把昏迷的沈素戳醒了。
沈素睁开眼，可怜巴巴看着居高临下的顾宇，吓得一句话都没有憋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宇拿枪管戳沈素的脸颊:“哭什么?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