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天,第四天……
时间过去的越久他越慌。
大不了他就不教训她了,能回来就行,平安无事的回到他身边。
一星期过去,他都能下床走路了,咬咬牙想,她要是能回来,再往他身上开一枪也没什么。
八天过去,他又觉得,在他身上开两枪也行,把他打成马蜂窝都行。
第十天,白阳已经不敢再想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趁着没人的时候,他偷摸溜出医院去找人,十天来他没怎么吃饭,全靠营养针,失血过多还没回复过来,一瘸一拐全靠扶着墙壁走。
医院的院子很大,他走到一半就撑不住倒在凉亭的柱子前,捂着发痛的肩头,腐烂的肉体愈合的又疼又痒。
抬起虚弱的腿用力踏出一步,差点栽下去,他的体力不允许他走这么多的路。
“哈……”白阳难受双手抓着柱子,慢慢要往下倒,揪痛伤口的触感,他眉头紧皱,眼皮黑痣凶狠藏在皮肉之中,硬要强支起来的身体,负荷力道的腿狠狠往下跪去。
“啊操!”
大腿上刀伤貌似撕烂了,他疼的趴在地上痛的直不起腰。
远处医生护士瞧见他,赶忙跑过来。
一群人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叽叽喳喳询问,他满头大汗靠着身后柱子,眼神失焦盯着院里修剪整齐的宽阔草坪,上面穿着病号服的孩子们在肆意奔跑着玩耍。
没有焦距的双眼渐渐回笼。
细小竹竿一样的纤瘦身影,手里拿着风筝线,周围簇拥着孩子们一块往前奔跑,愉悦大笑声衬托着如画般美景。
白阳推开搀扶他的医生,爬起来往那处走去,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缝,用力紧盯瞳孔聚焦那点光。
护士不断上前来劝阻,他像根本没听见,仍旧自顾自一直往前走,步伐越来越快,小跑了起来。
蓝白条病号服裤子,晕染开大片的血迹,从他腿上崩裂的伤口不受控制往外溺出。
坐在长椅上的白云堰听到护士们的喊声,转头看去,赶忙起身,他疯了往前埋头直冲。
“白阳!”
手持燕子风筝的人停下脚步,下一秒,从背后袭来的力道狠狠将她扑倒。
“啊!”周围孩子们跑走的飞快。
他掐着人的脖子转过来,欺坐在她身上,难以置信。
“焦竹雨……”
她害怕松开手中的绳子,嘴上撕咬烂的伤口结成了褐色的痂,跑过来的白云堰摁住他没受伤的左肩。
“白阳,放开她!”
“你什么意思!”他掐着她脖子,眼睛直勾勾瞪着她眼睛里,自己脸的倒影。
“你们他妈什么意思!就在我病房楼下,告诉我没找到你,你跑了!你知道我这是十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啊!我崩溃的想跳楼,我以为你死了都准备跟殉情了,你他妈在楼下放风筝,放你大爷啊!”
“白阳!”白云堰强行抓着他的肩膀捏起来,他虚弱的身子没力气,懦弱本能反应掉泪,砸在她脸上。
“你还是我哥吗!”带着哭腔声音控诉抱怨,鼻涕一激动冒了出来:“焦竹雨都找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为什么,你自己在这看她放风筝,你知道我在病房里是怎么过得吗!”
“她在医院里接受脑科治疗,不能受太大刺激,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能好好养伤吗?”
白云堰实在不想看他狼狈又愚蠢的样子:“把你的鼻涕给我擦干净!”
他哭着甩开他的手,抱住身下焦竹雨柔弱身体,把眼泪和鼻涕全蹭在了她的胸口处:“呜,呜呜好想你,我想你,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