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讲死理,认死理,在陛下面前一五一十地掰扯道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陛下若是个讲理的人,白惟墉会落到如此下场?
秦丰业越想越激动。
看向刘尧的目光,都带着鄙薄。
果然,元贞帝在下一刹那,勃然大怒:“蠢货!动手杀人你还有理了?!”
紧接着,一方镇尺直接甩到刘尧的额顶。
鲜血顿时溢出,顺着面颊滑/落。
有一部分,盖住了他的眼睛,浸到他的双眸之中。
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隔着一片赤红,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但见父皇面目扭曲,与记忆之中慈蔼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样的父皇,叫他感到陌生。
而他此时也才真正明白,为何百姓只知白相,不知父皇。
为何他在白明微那里,感受不到任何对皇家以及君主的敬重。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咎由自取。
他双膝跪地,任由鲜血淌了满脸。
这时,秦丰业依旧在一旁拱火:“陛下,镇南侯是东陵与南齐的防线,镇南侯的先祖,是与南安侯并肩作战的同袍。”
“兔死狐悲,焉知镇南侯不会因南安侯府的遭遇,从而心灰意冷,不再尽心尽力镇守南疆防线!”
元贞帝默了片刻,忽然一掌砸在桌面上。
他雷霆震怒:“逆子!看你干的好事!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朕还以为你去北疆一趟长进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蠢钝!脑子进屎了还是长蛆了,才会让你动手杀人!”
秦丰业开口附和:“九殿下,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就算那黄轩之在行凶,也毕竟是他们黄白两家的纠葛。”
“您应该克制自己,不要冲动,尽管白府六姑娘坐在马车里,你也不该逞英雄。”
“您看看,您给陛下惹了多大的麻烦,要是那些逐渐没落的侯爵因此拧成一股对抗陛下,得花多少时间去处理?”
“您不懂帝王之术,这不怪您,毕竟您以前也没怎么好好学;但您急功冒进想要有一番作为,又被女色所惑,动手杀了黄轩之,那就是大错特错!”
刘尧刚从对他父皇态度转变的震惊之中走出来。
他看向秦丰业。
仔细地看着。
怎会有,如此能颠倒黑白的一张利嘴?
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一名臣子?
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成为东陵的股肱呢?
他自以为醒悟了,也防着那些想要害他的人。
可比起眼前的老狐狸,那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感受到,原来人的恶意,可以这般深。
母妃适才的话,萦绕在他耳边。
只有踩着别人,才能活下去。
若是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如果不踩着别人,能活下去么?
正在这时,元贞帝怒不可遏,沉声吩咐:“来人!九皇子行事冲动,把他拖出去鞭笞一百下,扔进天牢里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至于白府二姑娘白静姝,为人放浪,丧德败行,惹出黄轩之当街行凶一祸,赐三尺白绫,死后曝尸荒野,不得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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