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让他们,年幼之时就失去庇佑。
白明微和俞剑凌异口同声:“是,殿下。”
分开之后,刘尧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一封又一封的文书,从他的屋里送出来。
有对庐泉城的收尾,也有对各地赈灾的督促,更有对像曹县令幼子这样遗孤的安排。
他能力有限,做不到万全,但至少在尽他最大的为他们打算。
至于俞剑凌,江北一行,也使他看到了京城繁华之下,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也需要静静,理一理头绪。
白明微来到成碧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拿起药瓶,开始动手为成碧换药。
成碧也没有拒绝,看向白明微的眼底,仿佛有光在闪烁。
“小姐,奴婢好多了,您别担心。”
白明微认真地替她上药,声音很是温柔:“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伤成这样,可把我给吓坏了。”
成碧眼底满是感动和崇拜:“奴婢也只是想,如果是小姐的话,小姐会怎么做。如果是小姐的话,小姐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姐在,定会护着九殿下的安危;小姐在,必会用命护着九殿下。奴婢选小姐所选,做小姐所愿,奴婢心甘情愿。”
白明微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傻丫头,那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如果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成碧很郑重地点点头:“小姐的话,奴婢晓得。奴婢一定会珍视生命,不叫小姐担心。”
白明微抬眸,很认真地看向她:“这条路上,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你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你一定要记住,我不想失去你,倘若你有个万一,我必会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成碧的双目之中,噙着些许泪光:“奴婢记住了。”
白明微柔柔一笑:“记得便好。”
成碧默了默,转移话题问:“今日曹县令出殡,送的人多么?”
白明微点头:“嗯,满城百姓,还有那些流民,都去送了。漫山遍野的人,都曾是被他庇佑过的一员。”
成碧有些伤怀:“至少,他们的事迹,百姓记得。不至于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连个坟冢都没有。”
白明微笑着点头:“这个世上,有很多默默无闻的英雄,有的人被人知晓铭记,有的人却走得安静。”
“但不论是何结局,从他们选择踏上英雄之路开始,他们就已经有了觉悟。”
“那份本该属于他们的名誉,非他们所求所愿,他们追寻的,是心中那份崇高的理想,以及不愧于心。”
“人啊,只要按照自己的本心活着,安分守己,不作奸犯科,那么不管创造的价值多大,都不枉人世走这一遭。”
顿了顿,白明微的笑意更是温柔:
“所以我的成碧,尽管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却也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以及属于你自己的精彩人生。一定要爱惜自己才是。”
成碧满眼泪水地应下:“哎!”
白明微笑了笑,再未多言。
……
另一边,高府。
“柔儿,你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你故意穿上这身衣裳来到母亲面前,是不是在试探母亲对此事的态度?”
问出这个问题,高夫人的目光,深深地凝着高氏。
那双目之中,透着一抹诘问,以及几分审视。
高氏闻言,缓缓跪了下去。
她垂着头,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她说:“娘亲,女儿记得,有一次女儿身子不适,痛得死去活来,可大夫却诊不出是何毛病。”
“父亲则认为,女儿这是癔症,见不到血淋淋的伤口,就不该会这么疼。”
“直到后来母亲请了一位民间的郎中,他剖开那疽坏之处,父亲才知道,女儿原来的确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说到这里,高氏的语气变得缓慢而忧伤:
“女儿归家多时,却未能拜见父亲;娘亲缠绵病榻多时,也未见父亲常来探望。”
“娘亲疼惜父亲公事繁忙,为父亲找了种种理由和借口,可如今女儿穿着这身衣裳站在娘亲面前,娘亲还看不到女儿的伤口吗?”
“娘亲的自我安慰便是对伤口和事实的掩盖,而这身光彩夺目衣裳,与当年那疽坏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呢?娘亲该看看,女儿身上的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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