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也不卖关子:“里面有一个夫人,是原鲁国公的庶女……原鲁国公的老家就在江陵,我尚在闺阁时曾与她见过几次,只是没机会往来,故而不算熟悉。
只听说她被原鲁国公嫁给了当时一个家世普通,学问却极好的举子,后来便随夫赴任去了。”
盛苑听闻,心说原来如此。
待郑氏还要再说,她忙不迭推推听上瘾的姐姐和爹爹:“娘亲这就要进考场哩,不能再说闲话!”
她这样一说,顿时,郑氏、盛向浔和盛蒽三人忙不迭左顾右盼,不再多言。
因为考生不过十几人,又都是妇人,故而守在考场之外的都是女官,检查过考试函,便让她们进到房间里,由婆子检查外衣,看看是不是有小抄。
此时天气暖和,所以考试地点安排在了外舍院中,光天化日之下,便是男子都不能轻易动用小抄,更不要说女子了,因此婆子们只要检查考生外衣,确认没有夹带就好。
等到郑氏稳坐在桌案前,研好墨、备好笔,考试官吩咐发试卷时,她这心里才蓦地冒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这情绪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而是那种源于好奇新奇,而后看着和平时不同的场景、感受着从来未感受过的气氛,忽然就放开了,心里胸中浊气消散,只有通透疏朗。
此刻的她,发现眼前的一切都较平时不同。
此刻,好像天更宽更广更辽阔更清澈了,好像阳光更暖更柔更和煦了,好像吵闹的鸟歌蝉啼也显得格外喜人。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试卷发到手中。
当她听着考官叮嘱,试卷姓名一栏只填原名,不可增加夫家姓氏、夫君职衔,不由,心微微的快跳数下。
虽说晓得自己这就是走过场,就算是名次靠前也不会和以前有何不同,可是郑氏提笔准备写下名字的刹那,笔尖儿却还是微颤片刻。
试卷上的名字,是“郑聆”。
不是“郑氏”,亦不是“聆娘”,更不是族谱里写明的“盛门郑氏”。
她,是郑聆。
……
盛苑坐在马车车架上,远远地看着考场,感觉有些无聊,忍了又忍,忍不住唤出系统给她念书。
果然,学习是个习惯!
系统一边抑扬顿挫的念着文章,一边默默地感谢盛三爷的同僚和盛蒽的同窗。
要不是他们把人喊到一旁叙旧,苑姐儿也不能想着学习。
盛苑闭着眼睛轻晃腿,脑海里跟着系统回忆文章字句。
就这时,忽听得几个十五六岁的郎君跟那儿嗤笑,言辞里隐约听到他们提及什么司晨,登时猛然睁眼。
再细听,果然他们言语之间全是对妇人参考的不满。
【宿主,别冲动!】系统见盛苑眼瞅着要撸袖子,赶忙哄她冷静,【这几人看着像是秀才,功名在身可是不能揍的!】
闻声,盛苑顿时清醒许多,渐渐冷静下来。
她那双可以打碎木桌的小拳头,虽然攥了又攥,可是还是在系统紧张的注视中,松缓了下来。
“放心,我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怎可能动不动就挥拳头?”
安抚了一下系统发颤的小心肝,盛苑朝那几个还说着话的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她,盛苑,向来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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