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盛苑利索的从树上溜了下去。
完全没见着她哥哥以手扶额的动作。
“你这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勤于练习哈。”
盛苑刚跳到地上,耳畔就传来她爹似笑非笑的话声,登时唬的她“咻”地蹦起来。
“爹、爹爹,您不是说回书房去了?!”盛苑没想到她爹不讲武德,说好回书房的,竟然还反过来抓包!
“来吧,咱们好好谈谈!”盛向浔看着小闺女灵动的大眼睛,忽地笑出来。
“!!!”盛苑心知大事不好,赶忙抱着大树不放,“我这是历练呢!您说的要炼心!我这是选择到最前沿锻炼自己呢!多好的孩子啊!您可不能找我算账!”
“……”盛向浔看着耍赖的小东西,忽然觉得等她及笄,用“有理”给当她小字,真是不错选择。
“盛苑,你不是总说自己是读书人?那你告诉爹爹,‘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二句出自哪里啊?”盛向浔看着已经是少年的小女儿,打消了之前的计划,转而考校起她。
盛苑有些心虚,看着微笑的爹爹,老老实实说:“前者出自《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说‘家累千金,不作垂堂’;又袁盎晁错列传说‘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后者出自《孟子·尽心》……”
说到后来,她话声越说越小,及至最后,声不可闻。
盛向浔也不唬她,只是替她说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岩墙之下。’……你不是放言要做御史巡视天下?成大事者如何不惜己身?”
爹爹这般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让盛苑也息了强词之意,很难得的自省起来。
“我晓得你自恃武艺不错,骑射轻功、刀棍步法样样皆有所得,可是古语有云,善泳者溺、善骑者堕,若是一贯自恃长项而自得,不肯小心精细,恐怕要亏于所长者。”
盛向浔说到这儿,见小闺女的脑袋已经耷拉的快到胸上了,这才笑着摸摸小家伙儿的脑袋,和善的说:“你从小聪慧伶俐,自是能听懂爹爹这番大惊小怪之言,没事儿的时候好好想想爹爹这番话。
莫要因为大意从擅长的地方失了前程……好啦,你最喜欢的炸甜糕要凉了,赶紧过去吃吧!”
他见好就收,眼瞅着成果不错,便拍拍小女儿的脑袋,放她回去。
“就这样放过了?”郑氏没想到丈夫不似之前那样教导,反而像个先生似的这般教育,不由有些纳罕。
“这就足够了!”盛向浔笑着揽过娘子,边走边说。
“苑姐儿是个聪明孩子,又长大了,不是以前三四岁的时候,或是吓唬或是逗闹就能让她长记性。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做什么,所倚仗的也是她自己的本事。
我刚灵机一动,临时想着换个方法跟她说话。
我们拿她当小孩子,她就是小孩子;可我们要是像对大孩子一样对她,她自己也会调整成大孩子。
放心吧,她头一次听我这样说,记忆肯定深刻,我想以后她会更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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