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距离秋狩还有一旬工夫,阿戎使臣忽然提出要派学生来楚进行为期一旬学习之请求。
递送礼部的说明函上,阿戎使臣用词恳切谦虚。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们过来学习是假,踢馆挑战是真。
原因之一就是,他们进京函上标注的带队先生乃是前齐大儒。
“要我说,他们就是有备而来。”欧阳翎在同学们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激动的表示,阿戎请求是假,自作主张是真。
“想来他们早就启程,快到咱们大楚,才跟礼部汇告。要不然,就这几天工夫,他们变成千里驹也跑不来啊!”
“阿戎向来如此,明明一副狼子野心,偏偏佯装礼仪周全,让人看着只觉东施效颦,可笑。”
说起阿戎,蒙学三级班的学子无不点头嘲讽,纷纷感慨阿戎可笑可恨。
欧阳翎一会儿跟这个啾啾,一会儿和那个喳喳,说好半晌却仍觉不够尽兴,扭头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才发现好像盛苑几人都不在。
待问同学他们仨踪迹,这才知晓他们这时在亭子对弈。
欧阳翎找过来时,盛苑的黑子已经所剩不多,眼见白棋一方即将一统天下,安屿看着都已经乐得见牙不见眼,跟那儿美得坐不住,恨不能马上就宣布胜利。
欧阳翎都替盛苑着急,抓耳挠腮的,恨不能指点江山。
可惜,他仔细看了看,没看懂,张张合合的嘴巴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屏住气,给盛苑打气。
他这个局外人急得小脸儿通红,可是局里人盛苑每步棋走的胜似闲庭信步。
她这样沉得住气,让欧阳翎烦躁的心跟着渐渐安稳下来。
就在安屿咧着嘴巴将他认为的关键棋子放到决胜之位,宣布胜利之时,卢晟笑着抚掌提醒:“屿哥儿,你确定能胜?”
本来自信胜券在握的安屿听了,耳朵跟手同频抖了抖,忙不迭将刚放下的棋拿起来,仔细端详。
他这一看,顿时汗如雨下。
他说之前怎么没发现棋局危机,原来苑姐儿借他自以为的胜利搭架子呢!
“苑姐儿,损不损!”安屿郁闷的直接认输。
欧阳翎这才看出不对,惊诧的看向这仨有说有笑的家伙,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的人以群分?”
提起阿戎学子来楚学子,盛苑和她小伙伴的反应还没有一场棋局来得激烈。
五天之后,一群草原学子成队而来,他们个个手持环刀,肩挂弓弩,看着膀大腰圆。若不是还有书箱挂在马鞍两畔,真看不出书香气息。
他们来到大楚,却毫无拘谨之意,嘻嘻哈哈的指着两街风物说笑,眼底热切让人看着极不舒服。
“这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欧阳翎蹦哒着指着窗外生气。
“生气有啥用?等有机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他们才懂得规矩。”安屿果子吃的嘎巴脆,抬手指着阿戎学子队尾,“喏,无知者无畏的具体表现。”
卢晟手搭凉棚看着远方:“咦?那些看着细眉细眼的,是前齐大儒。”
听他语气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果然入夷者为夷!”欧阳翎鄙视着哼了哼。
盛苑好奇:“不是说前齐出大儒?他们教出来的学生怎没有文气?”
不要拿阿戎是夷狄说事,因为她听人说过,阿戎的文化人可能要比大楚的读书人还像读书人。
一般而言,人们缺啥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