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童试出榜还有六天,早朝上,通政使弹劾九洲十三府童试有徇私舞弊之嫌。
原本慵懒的景和帝一下子清醒了。
虽说乡试才是科举考试的首考,但是童试作为科举资格试,面对考生之广之众,亦不可忽视。
原本垂眸打瞌睡的礼部尚书何本初也不睏了。
要知道,礼部是有主掌贡举、学校之责的,若是大楚出现大规模舞弊,他这礼部尚书可有不察之罪啊!
何本出有些头大,早知道多听谏言,奏请圣上规范童试考核时间了。
没有错,此时大楚各地童试考试时间多有不同,像京都这边儿通常较京外晚些。
在内阁呆久了,难免习惯以顺天府院试时间为准,要不然也不会让通政使打个措手不及。
“圣上,臣请圣上明察!”何本出作为早朝上的经验型选手,没有贸然攻击通政使,反而一脸严肃的站出,大有一旦核实、即刻挥泪斩属下之势。
景和帝没搭理这个老油子,挥挥手,严肃的看向通政使:“爱卿细细言来。”
通政使双手举起奏本:“陛下,微臣自前日以来,收到陈情诉冤之告九十三封,封封痛斥各府主考自成绩出列后,未按优劣排名,擅自更改名次,更有甚者罢黜优等考生。”
景和帝闻言,示意内侍接过奏本,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看了一遍。
朝殿之上,气氛逐渐紧张。
大臣们不由自主瞧瞧抬头瞅向御座上的皇帝。
景和帝看到最后一目十行,不过怒气却蹭蹭蹭往上涨。
看到最后,干脆使劲儿的合上了。
“爱卿,你说的这些考生,多是女郎吧!”
景和帝忽而笑问,把朝臣们的心瞬间给提了上去。
早朝上,大臣们不怕皇帝发怒,只怕皇帝该发脾气的时候笑嘻嘻。
通政使扬声:“皇上圣明!”
“朕看朕不圣明!”景和帝使劲儿将奏本掷于地上,忽而变了脸色,怒吼,“若不然,怎么有这么多臣子敢明着和朕角力呢!国家取材,事关千秋基业,尔等怎敢于此斗气!”
“陛下息怒!”众臣顿时垂首齐言。
“息怒!息怒!朕尚未大怒,尔等便要朕息怒!怎么,非要朕憋气憋晕过去,尔等才开心!尔等何等居心!”景和帝气到极致,站起来,叉着腰来回踱步骂人。
为首的言远等人嘴角皆抖。
没办法,这位皇上的意图太明显了。
眼瞅着就要顺势耍混了,他们做臣子的怎么办?!
“圣上。”言远看了看自己位置,虽说不乐意,但是这些年站在他前面的家伙不是乞退,就是贬谪,不知不觉自己站在了第一排,作为众官之首,他不开口说不过去啊!
虽然不乐意,他到底还是寻了个空隙,趁着景和帝运气的工夫禀告:“通政使所奏之事不可懈怠,臣肯定圣上下旨,令十三道御史陈词,并各府主官自辩。”
“……”还想继续输出言语的景和帝顿了顿,“两位御史可在啊!”
左都御史、右都御史闻言,忙不迭站了出来。